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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过只是一艘地中海上的短途游轮。
她曾经在那么一小撮人中小有名气,珍珠安妮号,号称拥有地中海上最上流的服务和配置,是奢华的代名词,她不会在乎那些没有听说过她名气的人。
但她终将要在全世界的人们心中瞩目,带着她华丽的裙摆和曼妙的舞姿,以另一种方式,完成她的绝唱。
那不过是一次求救,来自这位地中海上的明珠,而那天,地中海上晴空万里,波涛美得如同王冠上的宝石。
当人们赶到时,只剩下了她支离破碎的身体,混合在三头灰鲸,以及数万条破碎到难以分辨的鱼组成的漂浮物中,填满了目光所能及的全部海面,她高贵的闪着彩虹色光泽的血,混合着和鱼群的血液一同,如同舞女的裙摆在海面上绽放开来。
那本该是一次寻常的求救,如果是那样该有多好。
三天后,第二艘死状相同的渔船出现在新加坡附近,紧接着是第三艘,第四艘……残骸上爬满贝壳和藤壶,船桨上缠满了被打成糊的章鱼,排水口堵满水母,船身外壳上插着脊柱断裂的死鱼,和它们散布满海面的同胞一样的死法。
一个月后,人们终于找到异变的中心,那是南太平洋中的某个区域,途径那里的生物仿佛染上了什么病毒,而后在迁徙的过程中又将它扩散开来,使得整个海洋变得极具攻击性。
联合国派出军队和科考船潜前去探查,然而在抵达的当晚整个队伍便失去了联系。救援抵达时,船依然还和他们出发时一样崭新,而甲板上躺满了像猿猴般自相残杀的人们,但是他们也带回了影像。
那是在浅海与深海的交界处,光影在此处模糊了界限,然而在过往记录中本该空无一物的海水中,他们看见了一团五光十色的东西,只是初步估算,那个东西的长度就已经接近两公里,宽一点五公里。摄像机拉进时他们才看出那是成千上万不同种的水母,从寻常的海月水母,到深海的冥河水母,它们的身体边缘已经模糊消融,连为一体,触须之间紧密缠绕,构建出如同神经网一般的矩阵,一道又一道光在触须间传递,到达神经末梢,这时所有人才看清,那里缠绕着无数条鱼。
下一秒,所有的鱼一起回头,目光对上了摄像机。
阿莱克计算着这个世界在毁灭前还有多少时间。
第三匹马车经过店门前的时候,服务生为他端来一杯咖啡,然而阿莱克只是端起来就放下了杯子。甜腻的味道昭示着咖啡里面加了最新进的一批诺炎花,新到这些花甚至都没有窖藏到成熟的地步,独具特色的酸味完全被甜腻的花蜜掩盖下去。
于是他把这杯咖啡推到刚刚坐下的罗伯特面前。
“只是推给我?”过于甜腻的味道让罗伯特也皱起了眉头,“真少见,你竟然没去打店长一顿。”
“看在这是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天,这点冒犯我可以原谅。”阿莱克展开报纸,油墨的香气随着清晨的一缕海风飘散。从咖啡店这里能够俯瞰港口,白色的海鸥盘旋在近乎黑色的青色大海之上,这时第一批出海的渔船已经归航,浅黄色的风帆飘扬在水面上。
淑女们撑伞走过,裙摆于风中摇曳,搭着车夫的手缓步登上马车。小贩沿街叫卖,卖花的姑娘拎着篮子,妄图能够在大剧院门前卖出个好价钱。
“你还是舍不得吧。”罗伯特突然说。
阿莱克回了他一个你解释解释的眼神。
“最后一天了,还点诺炎花咖啡。”甜香的味道熏得罗伯特有些烦躁,他把半凉的咖啡推到一边,“现在市面上早就不卖你想要的那种酸味的诺炎花咖啡了。”
“一时兴起而已。”
“……但你连续这么干了三年。”罗伯特就差没把阿莱克的报纸扒拉下来了,“一边发动世界毁灭计划一边找酸味的诺炎花咖啡?”
“那是我的个人爱好。”阿莱克终于把报纸收起放在桌上,身体前倾,眼神对上罗伯特的,“工作之余我也要享受生活。”
那语气真诚到几乎是真的了。罗伯特嘀咕着:“狗屁的工作。”然后他起身准备出门。
“不喝一杯再走吗?”
“我得去看看你又从海里引了什么怪物上来。”
“走好。”阿莱克展开报纸,挡住了罗伯特瞪过来的视线。
三分钟后,伴随着十字路口一辆翻倒的马车以及混乱的呼救声,这成为了他们说过的最后一句话,阿莱克的倒数在这一刻终于结束。
作者:夏获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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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夜晚,也是这样的一场雪。”
刚刚苏醒过来的祂,脑海里没来由的想到这样一句话。
随着睁眼浮现在祂眼前的,是一片昏暗却苍白的景象。一切都被白色覆盖,空中散落下无数的白色点点。祂在一辆报废的汽车的发动机盖上醒来,明明脑袋里还是一片混乱,偏偏会没道理的想到这样一句话。雪呀雪,似乎在失去意识的时候,也下着一样的雪。四周都是破败的楼房,路灯倒还有一半在工作,勉强散发着光亮。
雪已经堆积到和发动机盖差不多的高度,车子的窗户破碎掉落,车顶也深深凹了下去。祂直起身子,将身上的雪一扫而空。记忆依旧是一片混沌,什么也想不清除,只有支离破碎的片段,甚至活动身体、说话发声之类的行动,都只能凭借着感觉在延续。祂张了张嘴,却不敢说话,是害怕只能说出不成词句的啊呀之声?还是害怕惊扰了这宁静的世界?
实在是太安静了。祂想,难道只有我一个人留在了这里?简直是世界末日。
没错,世界末日。像是一个关键词,解开了祂脑海里的某个锁套,祂毫不犹豫的接受了这个设定。此时正是世界末日,而祂则是少数的幸存者。必须找到其他幸存者,不然……
祂刚要行动的身躯突然停住了,在祂破旧的衣物上,只是短短的一会儿愣神,已经覆盖上浅浅的一层雪花。祂用手指捻其一点,凑到眼前,借着路灯仔细观察。
“没有融化。”白色粉末在祂的之间,依然是原来的样子,“而且也没有冷的感觉。”祂从地上抓起一大把,看着白色从祂手中絮絮滑落。
如果这不是雪,会是什么?一种战栗感从祂的后脖颈传递全身,这会儿倒是感受到一种发自心中的寒冷。祂狠狠地晃了晃脑袋,头发刷刷地与衣服摩擦。记忆,如果不把自己的记忆理清楚……
“汪汪,嗷嗷。”一阵狗叫打破了平静,祂看到一个灰色的身影从黑暗中冲出。狗狗的叫声让祂亲近,一时间也扫去了心上的阴霾。只是等那条狗跑到近前,祂却不禁失笑。
“好丑。”
狗儿竟然听懂了,悲伤地呜咽了一声,止住了冲势。
那确实是一条很丑的大狗,有半人高,掉了大半的毛,漏出光秃秃的皮,而且脏兮兮的,灰一块,黑一块。两只耳朵一只竖着,一只耷拉下来。嘴部似乎受过伤,被针线野蛮地缝合了一部分,它的舌头时不时舔着过去的伤口。它的脖子上挂着灰色的小号帆布包。
祂和狗相互打量着,直到祂意识到那个帆布包是给自己的。狗乖巧地低下头,让祂从脖子上取下背带。
帆布包不大,里面只存放了一样东西,一本日记本。书本的边角已经翻卷。翻开第一页,上面用歪曲的线条写着大大的“写给十年后的我自己”。
祂不由失笑,那些十年后真的收到“写给十年后的我自己”的信的人,多半会露出的属于成年人的无奈笑容。
第二页开始,认真的记录了写日记的人的梦想,“有没有成为舞蹈家,有没有超过妈妈?”“想搬进安全区,住进温暖的大房子里。”“别忘了妈妈的生日,是8月10日。”“十年后,战争已经结束了吗”…………内容越写越多,第二页,第三页。之后每天都会写上一点。
是个把信写成日记的小笨蛋啊。
日记本连一半都没写完,最后的一篇写着:如果妈妈的舞蹈表演成功的话,我们就能进入安全区了。我叫妈妈去庙里求签,妈妈答应了,我一定会给妈妈求一根好签……
小孩子总会有一段喜欢幻想的年级,不过那个孩子的喜好总是那么奇怪,竟然喜欢神神鬼鬼的老习俗,或许和那时的神道复兴有关。
那时候,孩子进了庙宇就抢过我手里的签筒,跪在垫子上使劲地摇晃,脸都涨红了。之后她拿着签挤过人群去换签文,回来时却把手背在了背后。
“结果是什么。”我其实一点都不在意结果,因为我不信。
“……大吉。”孩子扭捏了半天才说话,脸依然是通红,“我……,当然是大吉,嗯,大吉喽。”
只是展开夹在日记本里的那张纸条,白纸黑字写的总是那个“大凶”。
怎么回事,这段记忆,是我的吗?日记本就像钥匙,打开了重要的事物的锁。
那个时候,结束了舞蹈的排演,回家的路上,孩子哪里去了?孩子被待到哪里去了?
细节,细节是最讨厌的东西,它永远躲着你。无论如何也回想不起来,如果这是我的记忆,为什么会这么的暧昧不清?
有东西蹭了蹭祂,祂从地上痛苦地直起身子。狗子的嘴里叼着东西。
“镜子,你给我一面镜子。”祂吃惊地接过,透过那片破碎的镜面,她看到了自己的恐惧。
镜子中的模样……那张脸若是正常的模样,想必也是端正姣好。只是如今枯槁的乱发之下,青黑的面庞了无生机,浑浊黯淡的瞳孔,还有数道缝合的伤口,针线的手法和狗脸上的如出一辙。
“原来……”
“嗤”的一声,路灯熄灭了。
她本就已不需要光明,现在不过是回到了黑暗中。她感受不到寒冷,雪也不会融化,这就是世间的常理。
“抱歉,说你是条丑狗,歌斐。”她搂住她的狗,如果整个世界都变得如此丑陋,你也不能苛责一只狗狗。
雪夜,歌斐,日记本,签纸。一把钥匙开一把锁,她已经想起了一些,还有更多需要去找回。她把日记本小心收纳进帆布包贴身放好。然后将那张“大凶”一点点撕碎在雪夜里。
“有人带着了我的‘大吉’,我得去找回来。走吧,歌斐。”
她和狗一并踏着雪地,向着远方初生的太阳。
END
写于2023.1.29
(聪明的写作业方法之一:找张以前车的卡,把她的故事写一遍。感觉自己状态不错,新年果然新气象。)
作者:千城
评论:笑语
当苗卖朝阳完成了一天的学业疲惫地回到宿舍时,那个人还他的床上躺着。他关上门,闭眼,先深呼吸平复自己的心情,过了好一会儿,才不得不接受某个不速之客依旧没有离开他房间意思的现实。
那个人是几天前莫名其妙出现在他宿舍里的。冰天雪地加雷马,他却只穿了件单薄的紫色袍子,看起来也丝毫没有觉得冷的意思。一开始朝阳以为这又是某个无聊恶作剧的开头,他的同学们都喜欢这么做,无聊,幼稚,但依旧乐此不疲,但事实证明,这次不再是了。
虽然朝阳愈发觉得这个人的出现是个更加恶意的玩笑。
这恶意的玩笑只是在朝阳进门时微微侧头瞥了一眼,接着悠哉悠哉地转了回去,又咬了口手里的苹果。他四岔八开地平躺着占据了整张床,早上朝阳离开时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也被踹到了一边。他居然……居然没有脱掉靴子……朝阳的拳头越握越紧,忍住,忍住。事实证明,对他狠狠揍上一拳不会有任何好处。
朝阳盯着他,站了足足一分钟。
“你在干什么。”
“吃苹果。”
“那是我的苹果。”
“我知道,这不还是进了你的肚子吗。”
好了,这个人又开始说胡话了,朝阳心想。
他选择闭嘴不加理会,他知道只要自己再搭理一句,那个疯子就又要开始犯病了,会一遍又一遍地,像个收音机那样在他耳边反复着同一句话、同一个问题,逼迫着他做出那个匪夷所思的选择。
朝阳僵硬着背过身去不看他,坐在书桌边,摊开书本温习。
朝阳拥有魔导院本届学生中的唯一一个单人宿舍,这并不是什么福利,只是作为唯一一个非帝国人,没有同学愿意与他同住。他的房间在宿舍大楼顶层走廊的尽头,魔导院已经很久没有招收过可以住满宿舍楼的学生数量了,这里绝大部分的设施早已破旧不堪,不过幸好,还有张床和桌子可以使用。他是从来没有表达过不满的,至少没在外人面前显露出过,只是微笑着感谢——不过你看,现在单独宿舍的好处不就来了吗?
朝阳确定自己没有兄弟,但那张被隐藏在紫色兜帽下的脸与他简直是一模一样——或许瞳色与发色再淡上了一些,但朝阳不确定这是不是只是自己不愿意去承认而产生的错觉。再加上日常无意中显露出的几乎一致的习惯,朝阳差点就放弃了。
“他”就是他,至少身体是。至于身体里面……谁知道是进去了一个什么鬼东西。那个莫名其妙的玩意儿甚至不愿意说出自己的名字,只让朝阳用所谓的“席位”去称呼他为法丹尼尔。席位?席位又是什么,至少在加雷马没有席位这个听起来就够玄乎的东西,但介于法丹尼尔向自己保证了他不是来自艾欧泽亚的蛮族,这至少让朝阳稍微能接受了一些。
但也只是一点点——大约是一指甲盖青鳞水那么多,差不多可以等同为毫无作用。藏在他另一具身体里的幽灵从出现的第一天起便一直在不停地向他传达着同一件事,朝阳能做的只有尽可能地掐掉他发疯的苗头。
比如现在。
没看上一会儿书,一阵烦躁便从朝阳心底涌起。一个黑影——法丹尼尔的影子在他的书本上忽左忽右,不用回头,便知道他又在自己的身后乱晃。本来就不是很亮的青鳞水灯光被他这一折腾,朝阳终于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了。
“你能不能老老实实地坐回去。”
朝阳忍不住了。可就在他回头的那一瞬间,法丹尼尔已经坐回了床边。双手安安稳稳地平放在膝盖上,乖巧得像是等待着老师发糖的孩子。他在笑,那双与他一样的眸子正温和地注视着他,可朝阳能从中读出的只有嬉笑与挑衅。
他厌恶这张努力装出顺从与卑微的脸,就如厌恶那张镜子里照出的自己。镜子可以选择不看,但朝阳不得不面对这个另外的“自己”。
“这么努力有什么用,反正,再过几年你是会死的,还不如现在帮我个忙。”
见他终于把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来了,法丹尼尔换了个坐姿,挥挥手无所谓地说。
“……”
“啊呀啊呀,我可没有否认现在的你的意思,毕竟那也毫无必要嘛。你看,我只是给你提供了一个额外的选择而已,殊途同归嘛。只要你现在一死,我就可以回去了。你不是照样可以发挥出自己的价值嘛。”
他向前倾了倾身子,十指相对,一双眼睛真诚地望向朝阳,一副无比期待的模样。
又来这一套了,这是朝阳最不能忍的一点。朝阳很想否认“他”不是自己,他努力了,但是做不到。
“你死了,就死在几年之后。所以不如现在就死了吧。”
从法丹尼尔出现在这个房间开始,他就一直没有停止过向朝阳反复这句话。或许是因为白天受到的压力太大了吧,这次朝阳真的忍不住了。在他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前,便已经冲到了那个人面前,两只手掐住了法丹尼尔的脖子,把他死死地摁在了墙上。
那个被啃了一半的苹果飞了出去,咕噜着滚到了一边。一声脆响,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被自己撞碎了吧,但朝阳已经不在乎了。他现在唯一想做的便是将法丹尼尔会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掐死在喉咙里,绝对,绝对不能再让这个人再说出一句那种侮辱了他所有努力与憧憬着的未来的话。
然后现实很快便让朝阳惊诧了。
被狠狠地控制住了命脉的人并没有挣扎,头砸在墙上的那一撞击绝对不轻,但朝阳却不认为自己使出了那么大的力气——他甚至开始觉得对方是配合着撞过去的。他不解,这份不解让他的手稍稍放松了些。就在这时,法丹尼尔的左手覆在了他的双手之上,一双眼睛戏谑地看着他。
太近了,实在是太近了。那双眼睛里没有任何害怕或者愤怒,甚至连出乎意料都没有,仿佛他早已预料了朝阳做出的一切举动,整个人都像一滩死水般平静。法丹尼尔突然笑了,另一只手搁在了他的后背上,暂且没有发力。这具几年后的身体比现在的朝阳又健壮了些,朝阳突然意识到自己才是被控制住的那方了。
“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嘛,这具身体,只是一具尸体。难道你还能再杀死一具尸体一次吗,朝阳。”
“苗卖。”
“那就苗卖。”
法丹尼尔没有选择和朝阳继续咬文嚼字下去,他突然摁住了朝阳的手,力气大到简直不像人类。朝阳试着挣出,但却很快发现自己对此无能为力。所以说啊,给这个人的脸上来一拳原本就是毫无意义的事情。朝阳现在能做的,只有被法丹尼尔死死地钳制着。
法丹尼尔控制着朝阳的双手向下划去,直到将自己的一身袍子硬生生地撕开,才终于放过了他。朝阳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揉搓着指关节,那里已经被法丹尼尔掐成了红色,但他脖子上被朝阳掐过的地方却毫无痕迹。朝阳大声质问着,质问法丹尼尔到底想做什么,但很快,他愣住了。
法丹尼尔的袍子被他自己撕到了胸口处,他真的只穿了这一件,破碎的布料中,朝阳看见了自己的胸脯。不……那不是……朝阳发现自己颤抖了起来。原本光洁的肌肤上多了被贯穿的痕迹,甚至不止一个。伤口处黑洞洞的,已有了腐烂的痕迹。一些蓝色的微弱光芒在伤口上跳动着,维持着这具身体不至于太快腐烂。施下这些法术的人似笑非笑,将袍子的裂口扯得更大了些。
朝阳不是没有见过尸体,帝国与各地的战争从来没有停止过,多玛也从来都不是一个多么安全的地方。但他确实,没有见过自己的。他急促地向后退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撞倒了椅子,可能还撞翻了墨水,他的面前,法丹尼尔一副无事人的样子向他凑近。
“是剑伤哦,看起来是同时被扎穿的呢,你看,一个,两个,这里还有其他的。”
法丹尼尔一个个地如数家珍,接着他俯下身来,笑眯眯地俯视着这具身体的原主。
“想要摸摸吗?能亲眼触碰自己的尸体,可是没有多少人能够享有的机会呢。”
“……”
胃里一阵翻滚,朝阳开始庆幸自己晚餐时没吃多少东西。
“哎呀,果然还是只会躲开吗?真是无趣呢,至少也给我一些意料之外的反应啊。”
那张脸上的兴致盎然就像它出现时那般飞速地消失了,法丹尼尔失去了继续玩弄伤口与朝阳的兴趣,他直起身来,手指随意地点了点胸口,被撕毁的袍子复原了。他后退了几步,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
“这下总该不会再叫嚷着说我骗你了吧。”
法丹尼尔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弯腰捡起了方才被朝阳打落了的苹果。
“还真是可惜呢……想在加雷马找到这么饱满的水果可不是什么容易事,啧啧……不过这种沾满了灰尘的东西,即使肮脏之下的果肉依旧好好的,恐怕也没几个人愿意再咬上一口了吧。既然如此,那就许愿加雷马的寒风里还有鸟儿存在吧。”
法丹尼尔打开窗,把还剩下一半的苹果丢了出去。苹果落在雪地之上悄无声息,一阵寒风袭来,他又把窗户掩上了。
朝阳觉得自己清醒了一些,一定只是因为那阵寒冷的缘故。他已经在魔导学院装了好几年乖宝宝了,即使依旧恨得牙痒痒,至少还能在表面上做出一副平静的模样。哦,自己的神色此刻肯定和面前这人差不了多少吧,想到这里,他的胃里又一阵恶心。
“既然如此,那你说说,我是怎么死的。”
于是他转过身来,不去面对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将最后几个苹果收进了柜子里。
“我一直都在想,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问到这个问题。”
法丹尼尔将洒了一半的墨水瓶推到了一边,坐在了朝阳的桌子上。
“别废话,要说就赶紧说。”
“嗯……看起来你对我非常没有耐心啊,不过我也能理解就是了。别着急,我可没想在这个问题上瞒着你——我不知道。”
“不知道?”
“是的哦,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死的。毕竟我捡到这具无主尸体的时候,你已经死了好一段时间了嘛——你看看这伤口,我还得想办法帮你暂且延缓腐烂的速度。不过为了使用好这具容器,我还是对你的身世做了一番调查的,哦……似乎是有打听到过你的死因和死法,但那些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情,我没记住。”
法丹尼尔耸了耸肩。不管他是故意这么说的还是真的没记住或者其实根本没去打听,朝阳都想再掐住他的脖子一次。
“时间,地点。”
“时间?时间对于活了几个星历的人来说,早便已经丧失意义了,反正是在末日重临前。地点嘛……是多玛。你好像非常不受多玛人待见呢,尸体就那么地被抛在了山脚下,连点遮掩的稻草都没有铺上。不过对我来说也是个好事,我可没有什么盗墓的兴趣。”
“这么说,那时候帝国终于准备彻底攻下多玛了?领导战争的一定是芝诺斯殿下了吧。”
当朝阳提起芝诺斯这个名字的时候,法丹尼尔眯了眯眼睛,不知道在笑些什么。
“战争?不是这样的哦朝阳,你完全没有死在战争里的机会呢。你是孤独地、一个人前往了多玛,然后就死在了那里。如果我没打听错的话,还是以希望能与多玛和平休战的使者身份去的。”
“……”
朝阳愣住了。
他不是没有预想过自己死去的未来,作为帝国的士兵,死在帝国的战场上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是作为寻求和平的大使前往多玛、然后死在了那儿?帝国难道几年后会衰落到那个程度了?他死了……帝国也……沦落到需要派他,一个多玛出身的非帝国人,去和多玛去和平协商、请求休战的地步了?
朝阳的世界分崩离析。
“那么……在你出现在我宿舍前……加雷马帝国……”
“你敬爱的皇帝瓦厉斯·佐斯·加尔乌斯,正作为本星历目前为止最伟大的蛮神,迫不及待地精炼着他亲爱的国民们。”
“……”
“还有什么想听的吗?还是说,已经足够了?”
“……”
“哎呀,好歹给点反应嘛。我可是已经酝酿好了充分的感情,准备和你细细说道一番你的未来,我的现在的呢。”
“……”
“真是可怜啊……啧啧,那就换一个话题吧。未来已经这样摆在你的面前了,我前几天的提议,现在觉得如何?”
那个提议,由面前这位自称为魔科学家的法丹尼尔提出的疯狂念头。但介于法丹尼尔对魔导院教授的知识都了如指掌且嗤之以鼻,或许它并不只是一个疯狂的念头。
“你是说,同一个身体是不可以在同一个时空共存的,想要让错乱的时间回到正规,只有让其中一方选择死亡?”
“你的记忆力不错啊。怎么,有答案了。”
“有答案了。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有一个疑问。”
法丹尼尔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为什么你这么着急地回到未来?看起来你对生命也没有什么留恋。还是说,你有什么伟大的抱负要等着实现?”
法丹尼尔笑了。
“抱负可算不上,只是正忙着实现一些小小的愿望罢了。烟花只剩下点燃的最后一步,任凭谁都没法就此结束不是吗?”
“你讲了这么多我,也该讲讲你自己了。是什么愿望?”
“终末。我希望所有人都去死,当然,也包括我自己。”
法丹尼尔的语气依旧平静,仿佛在说他待会儿要去天台上晾件衣服。
“原来如此。”朝阳点头,“这实现起来不是很简单吗?我是说,后半句。”
书桌的后面便是窗,依旧虚掩着美意关上。朝阳猛地扑了上去,将法丹尼尔连人带窗向前推去。
这个人在死亡面前不会挣扎。他早已丧失了对于死亡的恐惧,甚至还在发自身心地期待着。法丹尼尔掉下去了,头朝下,甚至没多费朝阳的更多力气。即使积雪有小腿那么高,在这样的高度下也很难作为缓冲了。朝阳大口地喘着气,寒风涌进屋子,将他桌上的草稿纸吹得到处都是。麻烦解决了,他心想,如果法丹尼尔说的没错,让他回到未来的方法只有我们两个人中死掉一个,那也必须是他死,而不是我。
和那个心灰意冷的人不同,朝阳的心里依旧有着一团热气腾腾的火焰在燃烧。他马上就要从魔导院毕业了,会成为这一届最优秀的那一个,然后……正式加入军队,一点点地向上爬,直到获得萨斯的中间名。就算法丹尼尔预示的未来是可能发生的,提前得到了警醒的他,也绝不会让一切向着那个方向发展下去。
朝阳长舒了一口气,关上窗并认真锁好,懒得探出头去确定“自己”的死状。这是自从法丹尼尔凭空出现后他睡得最安稳的一夜,至于至于怎么解释“朝阳”死在了宿舍楼门口,就留给明天的自己吧。
苗卖朝阳,今夜依旧憧憬着未来。
直到第二天他精神饱满地起床准备去上课时,刚推开门,就发现已经有人在门口等着他了。
“早上好啊,哎呀,用得着这么吃惊吗。忘了我说过的话了吗?我只是一具尸体,你没法再杀死一具尸体一次的,朝阳。”
“所以,前几天我问你的问题,有答案了吗?”
ff14同人,阴间cp,朝阳x法丹尼尔
作者: 夏获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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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冬季到来的前一天,维德领颁布了新的法令,不允许任何人靠近红莓林。
“你们可以去另一片森林打猎,或是收集柴火什么的。”领主的传令官这么和领民们解释,“你们可以去尤利希山脚下的那片林子,或者别的林子。领主大人需要红莓林,禁令持续两年,从明天起,到两年后的秋季末。”
到了第二天,冬季的第一天,领民们就明白了颁布法令的原因——一座雄伟的高塔凭空出现在红莓林,它比红莓林里最高的树还要高三倍,通体看不到一丝砖块的缝隙,那是一座灰白的坚实的高塔。
“突然出现的高塔,一定是属于魔法师的。”一名猎人在经过森林时对他的同伴说道。
“一位法力强大的尊贵的法师。”那位同伴,更年长的那位猎人补充道。
“但是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维德领呢?”
“一定是领主大人的客人。”老猎人指向道路的远方,一辆马车正平稳地奔驰着。
马车无视了新颁布的法令,一揪缰绳,冲进红莓林中。马车上的纹章正是属于维德领的统治者德雷克家族——三颗晨星伴随着腾飞的红隼。
普特坐在马车里,感受着车轮碾过石子带来的振动,车厢内的气氛低沉得可怕。这一个月里,父亲带着他四处奔走,脸上没有出现过一点笑容。
普特离十岁还差一周,听不懂父亲和那些见面的人的谈话,也不知道父亲收集的那么多物品和材料的用处。但凭着孩子天生的直觉,他明白情况不容乐观——尽管他对具体情况一无所知。
普特望向窗外,盯着那座神奇的高塔畅想魔法塔主人的模样,借此来舒缓心中的紧张感。
“孩子。”坐在对面的维德领男爵声音嘶哑,不像平时那样温和地说道,“你害怕吗?”
“不怕。”我自己决定要参与的。普特想,如果我不答应,那就会换成米莎或者麦斯他们,甚至席丽尔姐姐。
普特盯着自己的父亲,依然是那副毫无变化的表情,这一个月来一直如此,他把头探出窗户,继续观察高塔。普特并没有注意到,父亲的表情起了变化,只有一瞬间。
“我们到了。”马车停在了那座塔门前,或许不应该说门前,因为这座塔一个入口也没有,似乎整圈都是光秃秃的墙壁。
父亲示意普特不必下车,随后拿起一颗宝石,激活了上面的咒语。很快,一轮光芒包裹住整辆马车,还没等回过神,马车已经来到了一片空旷而广阔的空间。
迎接他们的三位法师,每一位都和普特心目中的法师形象相去甚远。一位高大无比,比父亲还高出一个头,身材壮硕让人想起铁塔一般的帝国重装士兵,他一上来就和父亲谈论不停,;第二位是个光头的中年男子,不仅光头,连长眉毛胡须的地方也是光秃一片,只穿了一件亚麻布长袍,看起来更像个苦修者;第三位则是个老态龙钟的巫婆,从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那种,她只比普特高一点点,拄着拐杖,盯着普特瞧个不停,普特连忙扭过头去。
“好了,等之后再争论也不迟。”苦修者打扮的法师打断了父亲的讨论,“你们奔波这么久,想必也累了。”父亲和大高个都点了点头。
“那我就带孩子去卧室了。”老巫婆走过来抓住普特的肩膀,她的笑声又尖又高。
普特转过头向父亲求助,如果可以,至少换个人。不等第一个字吐出口,又一次传送将他带到了他新的住房。没有燃烧的柴鑫和煮沸的大锅,也没有凶狠的刑具。一个简单的卧室,普通的床铺,再正常不过。不过普特还是小心翼翼地与老巫婆拉开距离。
“准备实验还需要点时间,这段时间会比较难熬。”老巫婆似乎永远停不下来她的笑容,“你还不知道我们要做什么吧?”
不需要回答,普特脸上的困惑就是答案。老巫婆笑着伸出手,按在他的额头上。普特根本没注意到他们之间什么时候又拉近了距离。
“我们会在这里开一道口子,”老态的手从普特的额头滑到后脑勺,把他的头发都撩了起来,“给你换一个脑子。”
之后的几天里,普特总会在梦里见到老巫婆的那张布满皱纹的扭曲脸庞,总会在梦里回忆起那只老手阴湿粗糙的触感,每每让他在夜里惊醒。所幸之后再不用和她独处,食物和衣物都由自动人偶送来,每天他都会被传送到三位法师面前,有时候是服用某些药剂,更多时候是躺到一地法阵中央,在魔法的作用下陷入安稳的梦乡。
有时候从床上起来,普特想不起自己是什么时候回到房间,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时间冲淡了普特的恐惧,但有些东西不会随着时间消失,反而会变得越来越强烈
普特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在塔里,他过着单调无聊的生活,这让他越发想念自己的朋友,兄弟姐妹。就连记忆里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没什么稀奇的家族城堡也变得亲切起来。
睡觉睡觉,似乎在这里他能做的事只有睡觉,当法师们在他身上做实验时,他在睡觉,回到卧室后,他依然睡觉。更让人恼火的是,他总能睡得着,现在的普特一天到晚犯困,等到了睡梦中,普特反而变得清醒起来。
“至少房间里绝不会有那么大一块镜子。”普特知道自己在睡觉,在清晰的意识中,普特却能看到一大块镜子挂在床对面的墙壁上。“简直就是魔镜。”
是因为自己身上的实验还是魔法塔里隐藏的秘密机关?普特兴奋地打量这块镜片,尝试着念动几句自己仅知的咒语:“你一定要显示点什么。”
不知是咒语还是普特的祈祷发挥了作用,镜子里的雾气突然弥散开来,明亮起来的镜子显示得不是普特自己的脸,而是一个房间里的景象。
房间里四周都有白色的纱帐遮住,此外看起来十分单调,和普特现在的房间一样无趣。随着视角逐渐移动,镜子的景色渐渐显形出一个人的模样,那是个看起来和普特差不多大的男孩,只是他的脸上到处布满红斑和疙瘩,年幼的脸庞却显得有些扭曲,更重要的是,他的眼睛上面,没有眉毛!
只在普特呆愣的一瞬间后,他从对面那个同样呆滞的脸上明白过来,对面也看到了他!
对面的男孩手忙脚乱的抓起一旁的一个东西盖到脸上,而普特则下意思地说道:“木麻症!”
“你说什么?”对面的那人的脸此时被一块木头的面具遮盖,他的声音从面具后面传来,瓮声瓮气的:“什么症?”
“我知道这种病,木麻症。我以前得过这种病,后面老师用药水治好了它。”
“这叫麻风病。说谎不打草稿,这病根本就得治疗。”对面男孩的脸虽然被面具遮住,眼神里的怀疑却遮不住,“你别乱说,难道真有药可以治?”
“我没说谎,生病的时候我全身都肿起来了,那难受我记得很清楚”普特焦急地喊道,抬起自己的胳膊,露出皮肤的皱痕,“这是木麻症留下的痕迹。”
“是麻风病。”面具男孩无奈地强调,“或许你运气好。我就没这个运气了。”
“你肯定也会治好的。”普特对镜子对面的男孩产生的亲近感自己也说不清,或许是因为对方和自己有相同的经历。
“没机会的,就算有药可以治疗,现在也运不进来。”
“为什么?”
面具男孩抬手推动一旁的杆子,微微掀开白色帐纱的一面,“你听远方的声音。”远方传来一阵一阵的闷响。
“那是什么?”
“你什么都不知道吗?”面具男孩吃力的摆正身子:“战争。他们说,从我出生那一年就在打了,从北方一直打过来。现在打到了城外,现在什么东西都进不了城。其实我算很幸运了,爸爸至少能把送来看护,至少死得漂亮点。”
普特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面具男孩快速地嘟哝了两句,接着问:“你叫什么名字?”
“普特,普特·德雷克。”
“普特·德雷克,西洋人的名字。我叫关巡,你的中文讲得挺好的。”
普特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通晓语言,一定是通晓语言的法术生效了。“嗯嗯,还行吧,我在努力学。”
关巡拿手一扒拉,把面具弄了下来:“既然你也得过这病,那你肯定不会怕这个吧。”那张有些扭曲的长着红斑的脸再次出现。
普特强忍着不转过头,直视着对方,少有地倔强起来:“不怕。”
“那就好。”关巡满意地点点头,并挥了下手里的木头面具,“这是爸爸给我的,戴着这个,妈妈来看我时就不会太难过。我看书上说,有个国王,也是得了麻风病,也是戴着面具,不过是铁面具。”
“这有什么,我们的国王少了一只腿和一只手,大家还是很尊敬他。”
“独手独脚也能当国王,你们不会看不起他吗?”
“怎么会,无论国内国外,大家都怕他。父亲也说,绝对不能惹国王生气。去年国王还亲自上战场杀敌了呢。”
……
两个孩子相互聊起天来,虽然相互之间都对对方的世界了解不够,但关巡身上奇特的豁达和超越年龄的一种沉稳感染了普特,这些天来他积攒在心中的恐惧不知不觉间消散了很多。而对关巡来说,镜子里的普特说出的那些奇妙的故事比起他看的所有书里的故事都要神奇。
“你可真会编故事,将来你当个小说家,肯定很厉害。”
“这不是编的,是真的!”
“好吧,算他是真的。”关巡在床上缩得更紧了,他微微笑了笑,“其实我想问你额头上的红线是什么。”
“什么额头?红线?”
因为镜子里照出了对面的景象,普特听了关巡的描述才知道,自己的额头上竟然被画了一条红线。
那个死老太婆!普特也只敢在心里怒吼两句,其实就算是在心里他也不敢喊得太大声,法力高深的女巫可以偷听别人心里的想法,人们总会提醒孩子,不要招惹女巫。而我,显然就惹到了一名女巫。
“可能过个一两天,他们就会沿着这条线给我开一刀,帮我换个脑子。”
“为啥?”关巡满眼的疑惑,“是为了治病吗?”
“不是,这是个实验。”普特吸了口气,他又害怕起来,“其实不是换脑子,就是给脑子里加点什么东西。他们说,如果实验成功,我一个人就可以钻研两门,甚至好几门学问,我会比别人多一倍的时间学习、训练。我会变得,与众不同。”
“那不是挺好的嘛。”关巡将镜子放回床边的桌子上,他的声音轻微下来,呼吸声渐渐响起,“你可以一边写小说,一边研究你的那些魔法。”
“但要是失败……”普特现在只能通过镜子看到白色的纱帐,只能听到轻微平稳的呼吸声,“关巡?关巡?”
他一定累了。普特想,我们聊了不知道多久。镜子上开始出现雾气,对面的世界变得模糊起来,普特明白,该离开了。
“再见,关巡”普特想了想,阖上了自己的眼睛。
……
接下来的几天,普特再也没有梦见镜子和那个面具男孩。普特心里期待着再次见到关巡,但同时又惊讶于自己这几天的睡眠如此得安稳,一切都似乎不一样了,但明明一切都没变。
又过了几天,实验准备好了。普特被送上了实验台。之后,又被抬下了手术台。一切都在他无意识的时候完成了,甚至没有给他害怕的机会。当普特在自己的床上醒来时,发觉自己之前无数的担惊受怕似乎都如此可笑。
普特环顾四周,这是女巫准备一间单调的临时居所,这里没有镜子,只有一张床,一个书柜,还有自己。一切都没变,除了自己的头上裹上了绷带,以及绷带下传来的淡淡痛觉。
只有我知道,这里的镜子,还有镜子对面的那个朋友。
“再见。”普特轻轻说道,他觉得,只说这两个字,或许就可以了。
“孩子,我们该走了”一个身影传送进来,普特惊讶地发现,父亲又变回了他熟悉的样子。他看起来憔悴了不少,眼眶周围都变深了,但父亲轻轻地搂住他时,普特明白,压在父亲身上的无形重担已经不见了。
“父亲,那个实验……”
“没事了孩子,已经结束了。实验失败了。”听起来好像实验成功了一样的语气,维德领领主说道。
“嗯?”
“我们回家吧。”
“嗯!”
……
两道光束送走了维德领的父子。一位老态的巫女透过镜子看着那辆马车向红莓林外驶去,一只衰老的鸡爪手的手指上,红色的指甲看起来十分渗人。
“失败?嘿嘿嘿,实验只会比想象的成功,只是还未到时候。” 老妖婆用干枯粗糙的手指摩挲着一枚发亮的徽记,满足地说道:“当将星自空中坠落,远乡的灵魂穿越无形空洞,到那时真正的完美产物才会跨越梦镜的桎梏,将两段失落的时间联系到一起,嘿嘿嘿嘿嘿~。”
END
写于2023.1.26
(上个月因为新冠欠债,这个月得写两篇,难受啊。过年的时候偏偏诱惑特别多,另一篇还没想好该怎么写。这一篇也有不少要改的地方,看以后有无时间喽)
顺便在这里也说一句新年快乐,虽然晚了很久,而且在群里也说过了(。。。)
免责声明: 笑语
(世界观为架空千禧年左右现代世界观,很多地方与现实三次元文献不符,文中地点皆为虚拟)
1
世纪大道内除雪车驶过,随着小雪的洋洋洒洒,不及一分钟沥青马路被鹅毛雪侵满半层。伫立于大道的世纪饭店下婚车整齐罗列一旁,新城市突如其来的恶劣天气仍无法抵住宾客脚步。世纪饭店的顶层正在进行婚礼,随处可见的喜气洋洋与外面的雪景相得益彰。
宴会厅内音乐响起,台下一对老夫妇带着酒杯挨桌敬酒,顺便闲聊起来,不知过了多久,也没有任何的主持操持局面。这是一场没有司仪的婚礼,确实有点荒唐。
纯白的舞台和周围的喜庆格格不入,简单的玫瑰拱门摆在中间挡住悬挂在顶的红色彩花。尔后活力四射的电子音乐取而代之交响曲背景音。新娘新郎缓缓登场,灯光渐暗光束不断汇聚于两人台中央,新娘一袭拖尾婚纱,新郎一身黑色暗纹西装,众人无不赞叹是郎才女貌的佳人。音乐结束撑在两侧的光柱转变为粉白相间,新郎上前一步拉着新娘的手,深情凝视似乎满眼的柔光似水:
“我,陈世俊娶你吕信芳做我的妻子!我用最真诚的喜乐——”
“吕信芳是个窑姐,当小三!”
突入其来叫骂在台下暗处席位中传来,遮住新郎原本要讲的话语,身旁顿时喧嚣一片。叫骂的人拎着酒瓶站起来,满脸发红,满脸横肉还是个大秃瓢,一手撑桌一手敲瓶。
“你胡说什么呢你!粪嘴喷不出好东西!”浓重的南方口音从过道响起,是将才那对敬酒中的妇人,半壶酒浇在了那人的饭桌上,剩下了酒杯重重抡在那人秃顶上。酒身不薄,砸下去只见满脑子血迹顺着光滑的颅顶滴落,部分血洒在通红的地毯上,也辨认不出。
两家人看此等局面,怒从心上起,不顾的吃什么婚席,老一些的,壮一些的拨开桌椅推推嚷嚷,生怕让对方占半点上风,小一些的不懂情况,站在桌上往中间瞧,更不顾糟踏了席上的转盘。新娘听见那句不知真假的话语,脑子一嗡直接跪坐在地上,酒渍洒在裙边也浑然不知,新郎左顾右盼不知如何解决,拉扯新娘往后台走。
索性,混乱中有清醒的人救护车才及时赶来。
-一周后-
这一周的雪量简直是惊人,直到今天才转为晴空万里,连续三四天的大雪压得市局喘不过气来,四四方方的长方体建筑被无情大雪盖出一顶白纱帽,冬季的骄阳遮在之上显得这栋板正的建筑体脑门散发着不该存在的光辉。此时此刻正值省局“冬季整训”,派去不少人才,自然市局也就缺了不少人手,去年新入队的几个新蛋子被老前辈的安排下,正在紧锣密鼓的铲雪。
大院被洁白的雪披包裹,大道中心拉开一条清理后的直线,右边的一人停下除雪的动作,仰头看二楼窗子有没有老班动静,扯开黑色兜帽,他要找的人身长个高,即便每人都是大同小异的黑色冬装,一眼便能看见他。带着铲子大步流星跑到另一边,毫不客气凑近:
“听说了吗?”
“嗯?”那人只是简单回应,手上动作没有停下的意思。
“上周,隔壁区法医室老谢被派去发热部门打下手,结果看见病人动了,吓的内小子屁滚尿流直接请假回家,结果——”
“结果?” 那人接茬。
“结果内小子就是故意请假去参加堂姐婚礼去了。他娘的,下次我也试试。”
话毕他又瞥了一眼二楼,老班背着手正眺远处,他假意跟在身旁的人锄一侧并不存在的雪,继续道 “这段时间,我起的比鸡早,活的比狗累,得想个理由请一天假,咱俩出去耍一天。最近那边开了个串串香,到时候咱俩点个九宫格,靠你的那一半变态辣,靠我的那一半微”
“微什么?”他瞅眼看,正对那张老脸上镶着的吊三白眼,突然噎住 “微,,为了!”
“为了提高公安机关办理刑事案件的质量和效率,各地区公安机关之间应互相协作和配合,严格履行协查、协办职责,我在让同事抽查《刑事诉讼法》和《公安机关办理刑事案件程序规定》呢!”
这种粗劣的谎话在老班面前只能说小孩跑门头沟数钱——属实是欠儿。“好,行。” 老班点头拍肩,力道不大厚实的巴掌挥下给足了震慑力 “余朔明,你跟小骏儿去隔壁区搭把手。”
“yes! sir!”常言道自作孽不可活,余朔明的肩头隐隐作痛,一抬手瞬间挑起半根麻筋,顺着肩一溜流到指尖。
“拽什么洋文,收拾收拾去吧。”
目送老班背手回去的身影,余朔明上忍不住上去槽一句:
“这老帮子劲儿可真大。”
俩人进了车库,挂在库门的灰尘直接蒙住了眼,只剩下那么一辆破不垃圾的桑塔纳被挤在小小的车库里。“一辆金杯也没留,就开这辆老桑?” 余朔明难以置信看向车头,凹进去的车盖搭配剐蹭的独特战损风车身,满满全是光荣战绩。队里好用的车全被老前辈们轮番开走,剩下的尽是些老弱病残。他不情不愿上车,闲置太久车座被冻得拔拔凉,不但冰屁股况且大雪天开破车出门心情简直难受。
隔壁区离市局不远,市局却不在中心地带。或许是在大都府的缘故,那块地区早是省局的地盘,余朔明开上高架,眺高的角度能轻而易举看见中央两栋高耸入云的大楼,拐弯自上而下,又能半窥一座盖棺建筑。
“哎,老林。” 余朔明打方向盘朝左转,向那个建筑开去, “以后你发达了去那个地方,记得请你爷爷吃顿饭就行”
身旁传来“这不一定,也许你先发达。”
余朔明摇摇头,开玩笑似笑道 “我发达?我只要不被老班罚到吃牢饭就行。” 他一踩油门离那个建筑越来越远。
2
冬季的凌晨5点还只是黑夜,伴着寒风老张踏出屋门,五点起床五点半去街上已经成了他日常的一部分。快要半白的天跟深夜温度没有差别,老张从暖气片上取下耳罩戴上,垃圾场管理人见他孤家寡人又担心老人家没地处过夜,都会留他一个职位在垃圾场门卫室里吃睡守岗。刚开年不久便天降大雪,他的腿脚还算灵便一出门踩中厚实雪地也不带打颤的。垃圾场常年没人愿意长时间停留,只有垃圾车反复出进。不过入了秋冬场子里味儿小一些,接到的投诉少些而已。
老张带着铁锹准备出垃圾场出口大铁门。他昂首再次端详那扇门,管理人担心有人来偷废铁年前购置两米铁门,焊的不仅结实连丁点风声都传不进来。他心想这么冷的天,哪个勺子还能来偷东西?他推开大门,“噗嗤”一声有东西扑倒在了地上,兴许是垃圾呢?对面就是居民楼,为表抗议有的人会拿垃圾袋堆门前表示抗议。老张没怎么在意,映入眼帘的果然是几串杂七杂八的脚印
“果然这搭他们搞的诈式!一个个妇道人家这样低素质!”
路上雪迹逐渐斑驳,不少脚印都指向一个位置——垃圾场门口。老张没好气的,骂骂咧咧的带着铁锹出大门,门旁垃圾袋堆成半截身子高的小山丘,隐隐约约中能见山丘的底下有一支行李箱。那些妇女叽叽喳喳丢垃圾就没用过这么大东西的,老张撑着锹撇开几包黑色垃圾。
还是个比较新的行李箱咧!像漂亮女娃子的东西..思来想去,坏了!莫不成管理人把东西放这,自己睡太困没听见?老张脸色变得有点铁青,急忙拉出行李箱撂倒在地上。天边逐渐吐露鱼肚白,连续的大雪驱散了布满天的乌云,老张拉开行李箱,顶上的光亮不足以一窥行李箱里处,等彻底拉开箱子老张傻眼了,一具蜷缩在箱内的女性尸体全裸着躺在里面。
隔壁区为老城区,区内设施与中心区比起来更留有这座城市的旧韵,说白了就是跟不上时代净是老楼,不过这几年市政府响应老城翻新政策,部分旧房屋早已被拆除,在这种恶劣天气下不少工地正在停工。即便如此,老城区的雪总能留下施工土的痕迹,老城区警所也不例外,身后的矮楼早已拆除,余朔明跟他的小破桑塔纳擦着滑进了所门,大货车来去拖材料时踩踏出的厚雪变得又硬又滑,出勤故事差点变出勤事故,差点都刹不住车。
警所设施不算年轻,小三层封顶,进了大厅右拐楼梯上二楼,左手边第一个大门儿就是会议室。余朔明登楼梯时的脚步变缓故意走在林永骏屁股后面,不知道干什么幺蛾子。
林永骏敲门后紧接打开,一张简单的演讲台桌与张贴的照片黑板尽收眼底,他这么乍一瞧,怎么也看不着主讲人在哪。他的个子高,头顶都得蹭着门顶进来,低着头才看见那位小老头。
“嗬!孙叔,好久不见,几天不见都发福哎呀,脸面挂红容光焕发啊!”
说介话的不是林永骏,是从他屁股后面挤出来的幺蛾子。余朔明早就在身后打量这个老头子,身材矮小郭着腰跟潮虫子集体下岗一样。上回过来一个劲儿的拽林永骏的手东扯西扯,从林爸爸那辈一直滔滔不绝说到他这辈,简直是天花乱坠。皮笑肉不笑的脸上褶子直接挤成一团,当时孙子被这孙子谄媚模样气得差点甩咧子。
“你们来了啊,坐吧。”孙河见没机会打招呼,只得努努身子背手示意俩人落座,心想要不是时间紧任务重,怎么着也不能错过跟林家小子拉呱的功夫。孙河炙热的眼神盯的林永骏不太舒服,俩人找了桌子的尾座坐了下来,余朔明察觉到了另一种不明眼神投射在桌尾而后转瞬即逝。
两人趁换人的空余功夫,大致的过了一遍完整的资料与报告,并且在黑板的照片与幕布投放的取证照片可以发现,一大难点就是足迹嘈杂难以辨别身份。询问笔录中据报案人张鸣顺所说,因老城翻新的城区规划中,垃圾场跟和谐小区在布局里依旧没有任何变动,和谐小区的居民为了泄愤,时常会把厨余垃圾堆在门口用于抗议。
几声清咳将台下所有人的目光投向台上,孙河自然而然的落坐头排一位,紧挨着他的一名青年起身,安静的会议室里回荡着他踢踏小皮鞋的响声,他拿小拇指捋了一簇头发塞在耳后,昂首挺胸携起遥控器翻页:
“受害人女性,身高在160厘米左右,年龄在23岁上下,身上没有明显的抵抗伤,后脑勺一处重伤,心脏附近几处刺刀伤,法医初步鉴定为大出血而死。” 余朔明盯着那张脸突然想起大厅内的值班表,他叫吴北斗应该是新来的,因为只有他的照片比别人的新一大截。
“进行指纹比对获取死者身份,并通过DNA对比知道死者名为吕信芳。”一张女子的自拍照投射于幕布上,“吕信芳 23岁,职位为新发展银行柜员。离家不远,一个人居住于离银行更近的玉水府邸小区内。”余朔明盯着台上人的嘴脸有些倒胃口,脑子放空注意力全在孙河身上,吴北斗还在喋喋不休时孙河正反复看手上的那款浪琴小手表。余朔明掏出雪梨3发现时针刚过12,孙河便带着手机匆匆出门。
正所谓,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吴北斗翻了一页ppt直接撂下遥控器,强行让台下还没分散的目光集中在他油光满面的脸。
“是这样的。”他敲了敲桌子,在恰当的时机释放他该死的个人魅力 “大家都不是什么刚毕业的毛头小子,有几个方向能走都知道是吧” 话毕背手拍黑板,咧起大嘴他牙齿洁白整齐,又露着标准显热情的微笑 “三个方向,还是老样子,办完后集合吃大餐!”
空头支票在这人的嘴里吐出实在是没什么可信度,没有几个人欢呼,也没有鼓掌。台下桌前除了外来的两个“毛头小子”全都带着资料自觉出了门,呼呼啦啦的十几人快速穿过前后两门。吴北斗维持着微笑轻瞟剩余的两人,蜻蜓点水般走过但重重关上房门,一张贴于黑板的吕信芳自拍照片被震得脱落,飘在地上。
林永骏望着吴北斗关门时的方向,他的心里百味杂陈 “他妈的,我们是不是被人看不起了?”
余朔明捡起照片重新贴上,抬头细瞧吴北斗没有播完的PPT画面上赫然写着吕信芳家庭住址:老城和谐小区2号楼202
回复道:“走,干他!”
3
法医室的屋里传出阵阵红烧牛肉面料包的香味,办公桌后有穿白褂模样的年轻人在泡面,听着门外的步调危机感蹭蹭上升率先开口:
“你们不是走了吗,来我这干什么?”
“谢灵通!老谢——” 余朔明靠近,不等对方客气直截坐于旁,瞥了眼尸体全须全尾摆在正中央,带些玩笑语气打趣 “好不容易来一趟警所,不能看看你吗?”
“放屁吧你。”谢灵通也不客气立马回怼,见他低着头继续放油包的功夫,余朔明瞅林永骏已经走进尸体直接打起掩护“老谢你看,周末什么时候有空跟浪哥组团打星际。”
“任浪涛那边活这么多还能腾出时间打星际?”谢灵通把油包放完接下来就是倒水,抬首正要找水壶。
余朔明偷看一眼身后的情况,站起顺势挡在谢灵通桌前递过暖水瓶 “嗐,市局一群老古董不会捣鼓电脑嘛。”
“况且浪哥活多又不累,教教开关机重启就行。”
“那你跟雷静静怎么样了?”
“哎呀别提了,要不是因为在实习期老班管得严,分手饭我早——就去了....” 似乎戳到了痛处,他摇摇头,看起来分手后十分痛苦。
“难怪上回去小学门口见雷静跟跳跳状态不对啊..”两人莫名其妙的陷入沉静。
不过余朔明与谢灵通聊的起兴,给林永骏创造了空前绝后的验尸机会。他戴着手套掀开白布,尸体的头顶被乱发遮盖仍能依稀可见明显伤口,是一个标准的圆形伤口,不似钢凿那样尖细也不是锤子那般重物重击后产生的形状。
“谢灵通你就一棒槌,那么高的跟儿崴到脚,抱都没抱就回去了?活的越大越抽抽儿,整个一嘎杂子琉璃球”
高跟...新发展银行的柜员高跟鞋标准是什么,粗跟?细跟? 不假思索道:“和谐小区先不要去了,咱们先到新发展银行逛一趟。”
谢灵通正要起身,听到林永骏说话才明白耍了花招,观瞧那头白布早掀了急忙制止: “这位大爷你先别动!吴队里有规定,外来人不让碰。”
“你家也是和谐小区的吧?”余朔明赶在谢灵通动手前冷不丁扯上一句。想谢灵通愣住于是点头:“没错,受害人是我姨母家女儿。”
“我记得上回在网吧你跟我说过,这次婚礼两家人吵了一架?”
“吵的可凶,婚礼一开始男方那边有亲戚说” 谢灵通突然降低声调,左右瞧瞧神秘兮兮小声道:
“说女方是小三。接着姨母就去闹,一来二去两家人打起来了,最后救护车来了才算完。誓言环节之前,我坐的那桌有几个老太太在聊天,神神叨叨凑一块讲新郎在外地工作本来就有女朋友可是新娘横刀夺爱,不知道原配小姑娘在哪里哭呢。”
“老太太的话听听就好杜撰成分很高,对你们破案也许有点帮助但不多。”谢灵通浇上热水后用文件盖在泡面顶上。“上面的文件你别乱动,记得别乱动,吴北斗知道了得恁死我。”谢灵通特地指了指,似暗示般重复一遍,插兜出了法医室,过午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释放出深藏功与名的光芒,接着光荣消失。
谢灵通前脚出了法医室,余朔明后脚就打开验尸报告。
“上面有记录后脑勺伤口是什么因素导致的吗?”
“不明工具敲击伤。不过旁边有一道笔迹写着‘不排除锥击打因素。’”
“太好了。”林永骏摘下手套归置原样。“那傻逼调查方向偏到十万八千里了,去银行。”
一两度的气温加上艳阳高照是一种新体验,中午的阳光正好,好到亮眼。
“新发展银行位于老城区与中心区的交界处附近,左邻世纪大道右接玉水府邸..”
红绿灯时段,林永骏瞥到副驾处发出声音的一坨头披黑色外套的奇形怪状,槽道:“你这蠢样..我都不想说认识你。”
拐了两个路口,不远处就是银行,余朔明从外套里钻出:“不用往前开了,开这破车过去当心打草惊蛇。”
“也是。”林永骏赞同于靠路口停住两人下车迎面而来的不止有凛冽却不刺骨的北风,还有两三位身穿风衣的姑娘她们手挽手走来,朔风吹散她们的披肩长发。余朔明抱胸目不转睛盯着不断走进的美女,用手肘推碰林永骏:
“老林老林,看到了吗?”
“看到了,是三位平均身长160左右的女性。”
“....你再仔细看。”
大风刮起,掩在风衣下的胸针若隐若现。 “新发展银行的LOGO,她们是银行员工。” 眼神顺着制服在脚边停留,统一的黑色细跟单鞋。其中一个丸子头模样的女生早就察觉二人“炽热”的眼神:
“你们..”她试探性的与二人对视,似是想到什么跟其他两个同事对视后,小声确认反复点头,而后小跑过来 “你们是来讨债的吗?”
丸子头女生却不敢向前靠近只敢远远打量,左手边的那人臭脸不好惹,右手边的那人笑的不安好心,赫然两个无所事事满眼不纯的小流氓。
“吕信芳这几天都没来银行,你们要催债..还,还是去申平吧。” 丸子头女生说罢对上林永骏那张无表情的凶恶眼神,吓得急忙后退折返缩回两位同事身边。
“为什么是申平?我们可没有接到上家消息。”余朔明接茬,丸子头女生挽住披肩女生的胳膊不愿再说话,一旁的马尾女生只好回复
“她网恋男友..” 马尾女生讲着话眼神不自觉瞟向披发女生,立刻改口 “吕信芳的新婚丈夫陈世俊就在申平,他们也算是异地恋,所以这段时间请假听说是去申平....看婚房环境。”马尾女生愈说愈小声,草草结束回答。
“这样吧,我们哥俩给你们摊牌。”余朔明假意整理头发,揣着兜不断逼近三位毫不知情的银行职员,“吕信芳女士呢,借贷一万八交真爱网会费直接跑路,让我们这些催债的小弟很难做啊”
“真爱网?” 丸子头女生小声惊叫,她捂住了嘴与披肩女生凑耳叨叨 “真爱网不就是吕信芳跟陈世俊那个渣男认识的...难怪...”
在对话中林永骏一直在端详那位默不作声的披发女子,没有明显的情绪波动。听到'陈世俊'与'真爱网'这两个字眼,披发女生都会下意识摩挲脸边的一撮发丝。
“那...”眼看炸出信息,余朔明又瞅到马尾女生的银光闪闪的尾戒,她的眼神飘忽,不敢直视面前的两位陌生人,刚想往深处询问,没成想被林永骏拦在面前,挡住那道微小的光亮。
“辛苦了,我们俩还有其他债要催先走了。”
身旁这个人毫不犹豫的往回走了!“丫的,你干嘛。” 余朔明压低声音拽他,他怎么也没想通,这么好的契机就白白放弃了?
“再问也问不出什么,那个女人已经开始防备了。” 林永骏眼神给到披发女子,三人之中只有她显得心慌不安。
风停靠住了几只阴云点点出现,天气不是很乐观。看天气预报说下午会有阵小雨,寒冷的天气夹小雨下午的调查一定不好过,再加上——这辆破车,开在路上莫名其妙颠两下,颠的他肺都快吐出来。
两人驱车返回,商量回局里吃饭。
“她们口中的真爱网是什么,相亲网站?” 林永骏平日上网不怎么频繁,对于这种类型的网站更是不感兴趣。
“对,真爱网是现在很流行的一个恋爱交友网站,老林你改天注册一个,没准就有人爱好你这一口。”
“滚。” 每天不打趣一下老林浑身难受,听到这声滚字才放心拿起手机继续干事儿。
真爱网为了让网络情侣能够随时随地进行交流于是开发了手机应用,社交动态可以在应用同步进行,余朔明搜出吕信芳的账号,头像是那张贴在板上的45度角度死亡自拍照。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 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是吕信芳个性签名, 向下划一条生活动态 “要是有人有心对付我,只要把你抓去,我什么都愿意拿出来换!出自 《谭总的娇蛮99次出逃妻子》...” 紧接一张婚纱照的自拍,时间是上周婚礼的那一天。再往深处翻,自拍照配上一句热门情感小说的名句一直延续到年前,一天一条根本没有断过,大多是抒发异地恋的思念情感与情侣的合照
“这姑娘..热门情感小说一个不落下,我记得前女友她全看过。”
滑动停止,在去年下旬时的一张照片吸引了余朔明的注意力,照片上桌面摆上蛋糕两旁堆满礼物桌后是吕与其他人的大合照。从社交状态中能一窥这位女生细腻又伤感的性格,而站在中央的吕信芳笑的十分开心半个身子贴紧陈世俊,身后她的朋友挤在一团,每个人的脸上还都沾有奶油,不同惊喜惊吓的欢腾情绪全都定格在这一瞬间。
两人跨了大半个高架桥可算是回到了局里,林永骏将车停好,正要摘安全带时那张递来的合照映入眼帘
“那三名女职员也在里面。” 余朔明指,相片内陈世俊一只手搂住吕信芳的腰另一只手则伸向背后,虽然是一片混乱可就那两人临危不乱,陈世俊勾着微笑悄没声牵了她人的手顺方向观瞧,撇去浓厚的妆容林永骏一眼看出是披发女子。
4
市局的食堂比隔壁区的所食堂大多了,俩人此次选择回来吃不但是不想见到王北斗这个小瘪三,更是因为本家吃饭还免费对于俩穷实习生来说实在便宜。
“陈世俊跟吕信芳的同事关系不浅。”林永骏拿餐盘,要了一勺混椒鸡。“当时站一旁的马尾辫女生还记得吗?” 身后余朔明跟上,“嬢嬢,鸡肉多放些呗,辣椒少点~ 谢谢嬢嬢~”
“昂?怎么说?” 林永骏穿过肉菜区,带了一盘绿中透白的白灼菜心。
“她的尾戒是中心区一个名叫Bingo Club夜店的会员戒,银质细戒嵌有logo图案,夜店的主题是美人鱼尾巴,设计感不错,日常佩戴也没问题,之前等她化妆时看她化妆包里就有一枚。”
余朔明盯着绿油油的白灼菜心,脑子里想到一些不好的回忆 :“荤素搭配懂吗?吃!今天不吃完4英1汉!” 于是默默端起半碗红烧茄子。
“我们现在得知的线索还是太少了。”林永骏夹取一条虎皮辣椒 。
身后的小明随后响起 “欸!大爷,来根大点的卤鸡腿!”他转过身寻到一处靠角落的座位坐下“不过,我们有外挂可以用,老谢那边一定有进展。”
刚落座余朔明播了谢灵通的电话,或许是职业病的缘故对面简直是秒接。
"俩大爷,别在这个节骨眼上打电话啊,刚刚王北斗归队了,要是被抓住你们俩就是替死鬼!” 谢灵通骂骂咧咧的开起免提,从床上坐起,不管他言语多么激烈,只能听到电话这头俩人喝汤的聊天声 “这汤盐放多了,齁咸,难怪那两大桶不见少”一阵淅淅沥沥后,又传来 “战地记者请细说,我们需要你的情报,over!”
“他们去和谐小区拜访姨妈他们”谢灵通挠挠头发悄悄闻了一口,凑!今晚该洗头了,继续回复 “不过他们没见到。因为姨妈她前夜带人去例常抗议却被人袭击,如今昏迷仍在病房躺着呢。”
“是在垃圾场附近吗?” 林永骏的眉头紧锁,但未曾放下饭筷。
”没错,不过。“
”不过垃圾场附近没有摄像头,我看过老张的证词。摄像头居委会的妇女主任带人砸坏了。“ 余朔明半路杀出抢答。
“也没错。”谢灵通点头,继续补充 “和谐小区的居委会曾有过一次抗议活动招惹到附近商贩,很有可能——“
“很有可能是有人蓄意袭击,也不排除是凶手的故意为之。” 林永骏接茬。“你说的夜店几点开门?”
“下午1点就开始营业,白天是清吧,6点后是夜店,属于灰色营业。” 凑近林的耳朵根小声 “上回饭馆斗殴被咱俩抓住的内高中小子告诉我的。”
“两位大爷,是你们俩说还是我说?我可是冒着被吴北斗那个小瘪三发现的风险给你们提供情报,你们再这样我可就生气了!”
“谢哥别生气,回头我请你吃饭!海鲜龙虾大闸蟹,海蜇海葵海瓜子儿!想吃啥就吃——” 手机似乎被另一人夺走 “多谢,挂了。”一声轻描淡写的道谢后挂断电话。
“怎么一个比一个没有礼貌。”他喃喃自语,谢灵通却是说不上来的吃惊,魔鬼一样的执行力说干就干,他在这种小警所里就不曾见过这样雷厉风行的人。他们这里就像是一块十几年来未曾融化过的老冰,没有一把灼热的利剑劈向于它,也没有一把凿子打磨于它。 谢灵通披上外套推开休息室的窗,一棵巨大梧桐盖着半手厚的小雪全然遮掩住窗外的阳光,他无奈叹口气,不知道他们俩那里天气如何?
他们俩那边天气不错,靠近中心区的马路显然比警所那边宽敞许多,今早的厚雪在经历一整天除雪作业后显得崭然一新。
眼前巨幅般bingo红色大字立在下沉入口处,作为一家年轻化娱乐场所,如此招牌牢牢抓住小年轻的眼球,也抓住赶来的两人。随着下沉的深入,酒味从内而外散播开来,剧烈的电子鼓音扰乱了五感的判断力,余朔明拿狗鼻子一闻,隐约感受出酒中暗含着奶油甜腻香味,那种味道与甜酒差别甚大。“这种味道像去年年中从国外流通的一种新型毒品。”
林永骏的眼神尖利,遂眼一瞥便看到门外夹角内奶油泡发剂的包装纸盒,随手捡起 “一氧化二氮笑气。”
推门走进,顶上盘有各色光束,无数灯光汇集投射不远处半人高的表演台上,台后荧幕中有无数特效线条飞舞。台下人群聚集不少,多数是年纪不大的 青年,不过还有几个腰系校服外套的小毛孩子混入其中。 林永骏有点黑脸,台上依次出现兔女郎模样的舞女激情歌舞。 “这个店玩的可真够大的。”
兔女郎从台上走下,随机分布到台下各处。“这位帅哥,一个人来的吗~”一人抚摸老林的脸庞留下艳红吻痕,“帅哥~这凶凶的眼神人家真的很喜欢,有飞信吗?”
余朔明站在吧台附近,鲜甜的香气愈来愈烈,BINGO酒吧分布图与其他同类酒吧无异,不过作为一处综合性娱乐场所添了一些灰色娱乐区域——正比如酒吧深处的包房,那条深不见底的长廊一直延伸到尽头 ,倒数第二间包房敞开了门奶油香气扑面而来,陌生男子带着外套踉踉跄跄关上房门,他的脸很红同时头发凌乱。余朔明不动声色靠近陈世俊。,仅离几步,他与余朔明无意对视,红彤彤的脸刷的铁青。陈世俊见状况不对,抄起外套朝后门奔去。
他甩下半句 “沃日,我看见陈世俊了!”也不顾老林被舞女骚扰的档口随着跑出后门。
BINGO酒吧外是一片成熟的商业街,酒吧后门外接壤居民乱巷区,周末的街道热闹非凡,狭窄的巷口阻挠着一前一后追逐的脚步。本就不宽敞的花岗岩小路被不少的垃圾乱堆,陈世俊拽起生活垃圾朝后面乱扔,小小的黑色垃圾袋被暴力撕破在空中洒出不寻常的角度,全扑在余朔明的衣服上,大块的厨余垃圾正中他的头顶,他扒拉着头发,部分垃圾的脏渍印在他的外套上,难闻的臭味让他的心情更不寻常
“陈世俊我草泥奶奶!”
突如其来的攻击使他全然不知背后一闪而过的起亚警车,仅一墙之隔的两道鸣笛音遮挡住陈世俊的步伐,陈世俊跑出巷尾,午后的阳光照在他的头顶,慌乱的神情下是一双浓重且病态的黑眼圈。他左顾右盼,眼神充斥着惶恐仿佛失魂样跪坐在中央,不少附近居民慢慢聚集却不敢轻易靠近。
庇荫的小巷内余朔明停住脚步,警笛不断在路口左侧回响,复行几步瞧见路口右侧停住桑塔纳,林永骏下车,神情凝重的就像是吃了什么晦气东西一样。这时警笛关闭,他小跑出巷口,不算猛烈的午阳随着爆闪灯差点闪瞎他的眼,随着林永骏的方向看去,有人从车上不急不慢露出脑袋。
“这个人,我们收了。”
熟悉的阴阳语调从那边响起。一撮发丝在北风中吹扬,展着上午的那副笑脸走近陈世俊。陈世俊在笑气的作用下神情不定更是神色恍惚,抬起头对上吴北斗的脸后,逐渐僵硬的更是不敢动弹。吴北斗
用小拇指将发丝捋向耳根,嘴角勾起的愈加放肆。
“加油。”
此刻吴北斗的笑容对于那二位来讲,简直就是厕所里闪烁的灯,除了照明屁用都没有。两个实习期的小警察眼睁睁看着陈世俊被人带走,余朔明的衣口袋传出震动,隔着外套一震一闪。
5
-4个小时前-
马尾女孩回头与余朔明短暂对视,随后跟其余两位同事消失在路口处。“你先去开车到那个路口,借我个东西。” 余朔明接收到马尾女孩的隐晦信息,拿走东西后不忘犯贱拍拍他的屁股溜之大吉。
三人走进的是附近的员工餐厅,静候五分钟后马尾女孩从门内走出,此刻的她褪去大衣,迎面而来的胸牌清晰印着‘季雨’二字,他礼貌伸手:
“季雨,季小姐你好。”
“嗯。”季雨微微一笑,对于他的伸手并不觉得厌烦。“我编了理由从餐厅出来。那么我就开门见山。” 余朔明点头示意。
“我作为林水月的闺蜜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她攥紧拳头,随后又道 “她去年通过吕信芳的真爱网好友认识陈世俊,还在芳芳生日会上勾勾搭搭。今年年初月月还在飞信发了一张小旅馆的双人照,说什么,又是在爱的蜜屋见面什么的,真是肉麻!一时间行里行外传的风风雨雨,芳芳当时为此请了一周的假飞去申平找人呢。” 季雨点开飞信界面,飞速的滑动着手机屏幕。
“劳烦让我看一下。”余朔明接过手机,一张暧昧气氛的双人照跃入眼帘,“是那位披发的小姐吗?” 季雨欲言又止而后重重点头,又示意小声说话。
林水月与陈世俊同床遮住半身,两人甜蜜亲吻。“吕信芳的债务大多数来自于陈世俊,就是身后的那个小罐罐。不知道里面装的啥,为什么会那么贵!”季雨补充。照片中的床头放着两支粉色铁罐,罐脚下散落着五颜六色的小气球。
“季小姐,这种东西可不要碰,比大麻还要危险。” 此刻刮起北风,街旁所剩无几的枝桠上落下残叶。他似是无意开口,话语穿过风声,枯叶也随着无声无息飘在季雨的肩头上。
陈林二人身后有淡紫色的纱帘倾泻而下,余朔明放大照片,透着那层纱能清晰看见旅馆的标志——桃色旅馆中心区分店。照片顶处的文案写着‘爱的蜜屋♥与陈先森又见面啦♥♥♥。’
“谢谢。”余朔明查阅完毕,轻轻递出季雨手机,顺手摘下停落于季雨肩头的叶子。那只手收回,季雨甚至能闻到他手上淡淡停留的青草香。季雨不假思索着脱口而出:“娇兰的花草水语,对吗?”
对面的男生依旧做沉思状,等待的半刻时间仿佛停滞一样,季雨小心打量眼前的人,个子蛮高的,仔细看还蛮帅的,衣品也可以,可惜有点嫩,她想要得到求证,可得到的回复却不尽如意:
“能把这张照片及文案的截图发给我一份吗,小姐。”季雨才缓过神来。
季雨仿佛如梦初醒,连忙点着头打开通讯录,跟对面的人互相存了号码。
“记得call我,警官先生。” 季雨比这打电话的手势,眨眼看向他裤兜半露的警官证 :
“警官先生当心证件掉了哦。”季雨话毕转身离去,季雨想起那小子将才认真时慌忙时小表情觉得好玩 “冒失小鬼,真可爱。”
余朔明见人进门收起表情,不慌不忙将裤兜里的警察证拿出,打开后却是林永骏的名字跟照片,瞅那损色“嚯!这拍照技术,照片没真人好看。”
-此刻-
二人回到市局,奔向3楼头也不回。在路上林永骏的手机接着传来一串震动 ,屏幕内是一个备注为季雨的好友发来的飞信 ‘真是抱歉,现在才加上好友。这些截图你可能会需要。’紧接着刷刷刷,十几张截图刷了屏。
“你用我的手机号加的人?” 他的手机依旧在持续震动,震得手甚至有点发麻。 身旁搭肩的那人借机点开图片 “你看截图有线索。”并推开面前的信息技术部的大门。
此刻天早已渐暗,门内一张电脑桌前明亮的显眼,只剩一个顶着啤酒盖厚的小瘦子在敲打键盘。
“浪哥,查个东西。” 之前与谢灵通口中说的浪哥就是他。任浪涛没有停住手中的工作:“查什么。”
“桃色旅馆在林水月与陈世俊的朋友圈里出现的很频繁,所以我们想要看”
林永骏放大其中几张截图,十几张里有半数以上背景处都有吸食笑气的痕迹。“他们飞信私聊内容。”
“可以。”任浪涛点头,他说话方式温温吞吞 ,激动处还会卡壳:
“因为违反警内规定,所以有,有条件。我,我要太神镰刀,和,和莱莱..” 余朔明强行打断任浪涛慢吞吞的话语 “可以!您老快点!”
电脑屏幕在任浪涛不拖泥带水的利落操作下,出现了他们想要的内容,是林水月飞信主页面。除却与同事父母的聊天内容外,陈世俊与其余4个不知名的男子依照顺序一同出现于置顶处。陈世俊的备注简单粗暴《真爱网C 》加上气球的表情符号。
最新的一条消息停在昨晚的凌晨2点,“我在bingo。” 可惜陈世俊这条含有心碎意味的消息,显而易见的被林水月无情忽略掉了。从他们的私聊界面向上翻,不知是提前计划还是过于大胆,正如季雨所说陈世俊的气球债是吕信芳所还,即便如此他们二人并不满足,林水月献计让陈世俊与吕信芳结婚,榨干吕信芳日后的金钱。
不仅如此二人露骨的蜜语一直自去年那时延伸到不久前。最后一次出现‘爱的蜜屋’的词眼便是在吕信芳消失的那段时间。
“ 我在爱的蜜屋等你。” 林水月的消息更新。
叮咚~
林永俊的手机传出声响,季雨的消息框冒出:“林水月刚走,不是合租房的方向。”
桃色旅馆位于中心地带,前有美食街后有地标广场接壤。此时早已入夜,难得的周末时间步行街内人流如潮,迫于堵车压力,他们在美食街的入口停下,香气全部涌进小小的警车内,奔波了一整天的他们早已饥肠辘辘。不过不等他们被美味诱惑,在人海中便看见了林水月的背影。季雨曾说林水月曾上过空姐培训课,个子高身材高挑一头柔顺栗色头发披散半肩,挤在人群中上半身一如既往的笔直,很容易辨认出来。
林水月朝美食街的东侧转角走去, 此刻人声嘈杂明林二人下意识对视后戴紧耳麦,林点头打开对讲,做出“我,旅馆埋伏”的手势,分头行动呈两面包夹芝士。余朔明跟紧半米之外,有黑压压的人群遮挡视线与步调,见林水月步调频率看来并未起怀疑。
余朔明跟到拐角处,见林水月进了不远处闪着霓虹广告牌的旅馆,也就是桃色旅馆。林水月带着房卡不动声色进了三楼,余朔明守住门口看人上了电梯。
林水月打开301套房,清脆的解锁音后进入房间,扑鼻而来廉价香水味。灯光是鲜艳的粉红灯光,在情色的背景催动下闪烁着朦胧的光线,房间不大有一张爱心形状的大床摆列其中,顶上有两道纱帘从天而降倾泻下来。 林水月脱下高跟踩在床上,向顶上摸索氛围灯附近的天花板,见有松动将板摘下。
林水月叹口气,自顾自道 “这个男人,让我处理烂摊子。” 取出一只黑色皮包以及一包装有沾满血渍的圆头高跟鞋。脚步声在林水月的背后响起 ,她有些不满 “怎么才来?”
“上来吧,over。”
“谁?”林水月警惕转身,浴室内走出陌生人,门外也挤进三五个警察将她团团包围,林水月被捕。
虽然..是吴北斗手下的人。
“同志们辛苦了。” 余朔明跟领头的警所同志互相比了大拇指(๑•̀ㅂ•́)و✧。
桃色旅馆拢共5层,不同主题客房满足不同情侣需求,301是桃色大爱心品牌精品双人大套房。
林水月被人带走后两人短暂对视,不约而同分散到房间的两处区域,林永骏快速摸索插座阀,从种取出三颗隐形摄像头,在浴室区域余朔明抠出镜旁插座的两颗摄像头,五颗不同视角的摄像头如若让任浪涛细寻ip地址,或许能掩盖之前的行为,成为此次案件的铁证。
6
那天夜里的雪下得惊人,路灯所照之处皆是鹅毛大雪奔泻而下。吕信芳拖着疲惫的身体推开休息室的门,前日失败的婚礼让她不敢面对昨晚回申平的新婚丈夫,就算这样也要去他的城市讲个明白。更衣柜旁季雨与一旁的同事挤在一边,捧着手机时不时瞥向正在更衣的吕信芳。
“芳芳,我们..”季雨刚要上前却被林水月拦住,她早就换好常服披上暗格围巾拎着包从吕信芳身后潇洒离去。冰冷的气氛因为她的离去而变得些许缓和些,吕信芳盯着那条围巾,目送林水月关门接着扯出有气无力的苦笑。
“思君念君不见君, 只愿君心似我心。”
她认为自己跟陈世俊的距离可以萌生出朦胧的爱意,吕信芳在那之前一直深信着,林水月的那张照片彻底击溃了异地相恋中苦苦维持的关系。吕信芳随后跟了上去,她不敢辨别那张照片的真伪,心中揣揣不安。
雪越下越大,白天没有清理的小路被更大的雪重新填满铺垫,她没来得及换常鞋,高跟与手拿的行李箱踩在上面发出闷闷的踩雪感。从美食街过去的拐角处是一所旅馆。林水月挺直的身姿惹人注目,吕信芳的粗糙跟踪早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吕信芳突如其来的跟踪打乱了她与陈世俊的计划,不过这里可能不方便动手,于是林水月装作不知情的模样走进旅馆,吕信芳紧跟其后。林水心进入房间的一刻将人推进房间内,躺在床上的陈世俊一惊,趁着空隙林水心将门反锁。
“陈世俊..原来那张照片是真的!”吕信芳被拍在床尾,对上陈惊愕的表情反复望向这对狗男女。愤怒的情绪冲向脑门,所剩无存的理智像是窗外的大雪一样将泥雪彻底淹没,换做一片纯白。她掏出黑色包包里的防狼武器发疯似的挥砍,一直念叨着“狗男女,狗男女”
她的信仰崩塌了,陈世俊觉得她疯了,这个婆娘的力气很大,那把似小刀一样的铁状物戳到了他的耳边。陈世俊受不了了,夺过那支铁状物正要还击。林水月见状拾起吕信芳掉落的高跟鞋,冲着她的脑门重重一击——吕信芳眼前发晕,身体无力朝陈世俊方向倾倒,陈世俊慌不择路对着面前即将扑来的疯女人一击,反复的手起刀落吕信芳彻底倒在地上。
“快,把她塞里面。那边有座垃圾场隔天垃圾就会被焚烧。”
他们出了旅馆,在浓艳的灯牌下,旅行箱划过的痕迹使得反复踩踏的泥印更显肮脏。
电视台对于这件事格外上心,当和谐小区的妇女主任清醒的当天便做了专访。
"我看到了有人把行李箱放在了门口,我刚想确认,结果回过头的那人是陈xx,接着我被他用棍子袭击,真是个没良心的东西,喂不熟的白眼狼!" 随着她的话音刚落,网络一片哗然。吕的罪名板上钉钉。
-抓捕林水月的凌晨2点-
审完林水月的时间已经尽了2点,一整天体力兼脑力的高速运转至少让余朔明彻底宕机。
“这个事,就完了吧。” 他盖上被子转过身随口问。
“应该是。” 林永骏背过身拽了一把被子,明又挤了过去又问“谁赢了?”
“不知道。”林永骏带着嫌弃的表情往里挪了挪,明干脆半坐起凑在他脸边“我觉得这是我们实习警的胜利。”
“能不能从我身上滚下来,滚!”
“好的爷,但是我拒绝。”
后记1——
任浪涛望着二人匆匆离去的背影推了眼镜,向陈世俊的账号记录深处寻去,几处信息有明显修改的痕迹。他觉得奇怪,能够触到这么深层数据的人除了飞信内部的人,便只剩公安内部。 任浪涛摸起水杯,一窥窗外那辆小破车已经疾驰而去。
他们俩,是不是碰到了不该碰的东西?
水杯的雾气浮在窗内玻璃上,小小的热流对于窗缝中早已焊住的老雪而言,简直是不堪一击。
后记2——
这几天温度似乎有些回暖,庭院的雪早就被几日的暴晒没了痕迹, 除了夹杂在阴暗处的脏雪残存,警所一如往常,稍微不同寻常的事情也如雪后春笋连芽冒出。
孙河死了。
作者:格子
评论:笑语/求知
【PS:是角色宫崎佟悟的故事里作为背景板的宫崎妙子的妹妹视角,没有读过佟悟前篇不影响阅读。】
妙子与哥哥的出生只差几秒。
这几秒,决定了她是妹妹,决定了迥然相反的童年,决定了截然不同的未来。
从很小的时候起,妙子就知道,哥哥是作为家族继承人被培养的,他聪明、严谨、从不感情用事,许多来家里拜访的客人会称赞他,早早显示出与他们的祖父相似的聪敏和成熟。
她向来对这种欣赏与有荣焉,仿佛被寄予厚望的并非是哥哥而是自己和哥哥这个整体。
她看不懂父亲强颜欢笑,也看不懂母亲的处之泰然,更看不懂祖父的讳莫如深。
于是她只能扮演宫崎家乖觉可爱的小女儿,在哥哥忙于成为一个优秀的继承者时,她顺从地沿着一个正常孩子的道路缓慢成长着。
樱花、游戏、嬉笑、朋友、家人,她惯常于晚饭后抱着抱枕窝在沙发里,缠着父母讲述自己琐碎又平淡的日常,介绍自己平凡又可爱的朋友,哥哥会坐在旁边安静地看书,或是与祖父谈几句自己听不懂的公司近况和决策……
她曾以为这种各司其位的场景会持续到很久之后,到哥哥接手公司,自己找一个喜欢的人,父母垂垂老矣,她娇嗔地讲些家里的琐事,哥哥依旧淡淡地坐在旁边处理事情,父亲偶尔严肃地点评两句,母亲笑的温和。
直到那个下午,那个改变了妙子的下午。
她在悠闲的午后捧着茶盘去找母亲,路上听到父亲跟祖父的争吵,父亲指责祖父将哥哥培养成与他一般冷血无情的人,指责祖父用腐朽的利益和金钱斩断了亲缘间的联系,让他既失去了父亲,又失去了儿子……
妙子从未见过家人间如此剑拔弩张的场景,她吓坏了。十几岁的小姑娘倒退一步,疑心是自己午休久了被梦魇住了,或者里面干脆是什么自己不认识的人,又被身后轻轻的呼吸声惊了一跳。
彼时面无表情站在她身后的人,正是哥哥佟悟。
她张了张嘴,感觉自己该说什么的,却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那之后,每次遇到佟悟,这种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的无力感就会反复折磨她。
于是,未等她绞尽脑汁想出安慰的词句,哥哥便一脸淡漠地离开了。
她看不懂哥哥的表情,读不懂父亲的愤怒,看不出祖父的选择。
于是她端着茶盘去问母亲,母亲跪坐在茶桌前,抬手缓缓将水注入青瓷的杯中,看它们翻涌良久,唤她坐下来学茶艺。
于是她知道了,她所享受的这个和睦又美好的家庭,是众人合力罩上的一块华美的幕布,中间充满腐朽和争执,痛苦和破碎,上面的花纹却岁月静好。
她不愿意承认这点,于是将眼睛闭了起来。
“妙子也该学习一些公司的东西了吧?”哥哥出国进修之后,饭桌上父亲像是很随意地提起这事。
“可是不是有哥哥……”
“管理公司这么简单的事,会有人辅助你,只要简单地学一些就好,妙子乖,好不好?”
她无法拒绝对自己温柔笑着的父亲。
于是她说好。
她逃避地将父亲的话理解成让自己努力些,以便哥哥回国以后辅助哥哥的工作,她懦弱地迎合所有人,直到放弃自己喜欢的专业进修金融,直到进入公司实习,直到受到所有人的交口称赞——“宫崎家的小姐能干又好脾气”……
这场景她曾见过,她知道,哥哥回不来了,回不到这个公司,回不到这个家,回不到继承人的位置上……
他是她的伴生,是她的残缺,是她无法改变,无法缝合,无法宽恕的伤口。
她把他当成自己的罪。
是自己的粉饰太平赶走了他,又抢走了他的一切。
于是妙子将眼睛闭了起来。
END.
作者:不落虚
要求:随意
又是一年一次的元夕到了,宗门每在这个时候就露出自己人性化的一面——即元宵宴。
修仙路漫,待人身怀一身他人所不能及的修为回乡时,可能看到的只是两座无人打理的荒坟,而自己还是青年模样,叫人不由唏嘘。所以,修仙即是斩断尘缘。但大多是弟子对于人世间多有留恋,但宗门门规第一条便是不得私自下山,不知有多少人望着山下零星点点的灯火黯然回首。
于是便有了元宵宴,元夕时节全宗门上下不分品阶,不看出身,只为热热闹闹吃一顿“宗宴”。这一天大家都开开心心的,课业都会比平常轻松许多,大大小小的烦琐事都会在这一天偷摸着躲到无人的地方去。弟子们借着这宴席,总会沾上一点微乎其微的烟火气,告诉自己并未无情。
不过这些都与谢涣没什么关系。他常年独自一人住在不云峰上,宗门里平日无什么大事都不会去打扰他,他也总与师尊没什么联系——其实只是双方没什么要紧事就懒得说,谢涣又身为体修,元青师尊除了剑术也没什么好指导他的。但就是因为这师徒二人总是见不到几面,宗门里时有时会传出元青长老和其徒弟不和的谣言来。
不过这一切都在小师弟严崇来了之后有所改善——啊,跑远了题。
谢涣其实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他记事起就是在宗门内长大的。又加之早慧,师尊也着重强调修道不应与世俗情感为之固化,他便也不怎么与人交际。待人接物总是隔着什么,叫人多少有些不自在,久而久之便养成了他这般性子。
但他不修无情道,竟是令人意外地讲究在“随心”一词上。这一点多少偏了向来宣扬“修行就该随心所欲,端着样子有什么好”的魔道之人。
不云峰上除了他再无任何人,连猛兽都没有,谢涣推开竹舍的门,倒是惊起了院外不知名的鸟雀们。他抬头望去,如同蘸了饱饱的墨汁在天幕上画了一道又一道的夜空映入眼帘,皎月散着柔柔的光芒,借着月光可以清晰地看见周围的一切。月朗星稀,偶尔几颗零星的星子缀在空中,倒让白月显得不是那么孤单。
满月啊……他想,今天已经十五了吗?嗅着空气中若有若无的冷梅香气,他忽然想起来今天已经是元夕了。院子里有棵两丈高的桃树,谢涣将上面细小的花苞看得真切,忽而感叹又是一年过去了。今日既然是元夕,想必宗宴已经办起来了吧?以往的宗宴总是那么热闹,不过在谢涣十五岁的时候他就搬到了不云峰上,再也没去过了。
元夕佳节,人间那是一等一的热闹。花灯在河里你推我搡,街上是人山人海,街边的小摊上有各式各样的面具,又或者是形态各异颜色鲜艳的提灯。有巧聚心思的圈一大块地,挂上各样的字谜供人思索,猜对了就可以把灯提回去。蜜渍的果脯,小巧的风车,颜色讨喜的糖果,无一不叫小谢涣看花了眼。
“涣儿可有什么看中的啊?为师给你买。”元青剑尊伸着自己的小拇指让小谢涣牵着,弯着腰笑眯眯的:“涣儿这是头一回下山过节吧,为师带你好好玩!”彼时谢涣还是个可以被人抱在怀里的软糯团子,粉雕玉琢的瓷娃娃是人见人爱,完全不知道后来怎么一副生人莫近的冷淡样。
小谢涣牢牢拽着元青剑尊的指头,只恨自己一双眼不够看,亮晶晶的觉着什么都新奇。偶然间路过一个买提灯的摊,小谢涣就地站住不走了,一个劲盯着人家的摊上看。小贩是个憨厚的大汉,他注意到小谢涣闪闪发光的眼睛,咧嘴一笑:“诶!小公子看上俺们家哪盏灯啊?叫你爹买一个不?都是自家扎的,算不上巧,倒也好看。”
元青剑尊先是一愣,但也没有多说些什么,他低头看着小谢涣,柔声道:“涣儿看上什么了?直说便是。”小谢涣的眼光在摊上流连,似乎在仔细挑选。不一会儿,小谢涣抬起手指着一个花灯,抬头望向元青剑尊,说话声也是软软糯糯的:“师尊,我想要那个。”元青剑尊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是个小巧的兔子花灯。
不多时,那盏兔子花灯就被小团子提在了手中,小团子眼睛亮亮的,看样子是对这新奇玩意儿喜欢得紧。而这时候空中有细微的雪花,开始轻轻地飘落,就好像什么白色的星子,突然降临在这个人间。
明明已经是元宵,但是这雪却依旧下了下来,似乎是老天也赶着这人间的热闹。元青师剑尊弯下腰把小团子抱在怀里笑着问他:“今天还是你出生自以来,师父第一次带你下山过元宵,以后如果涣儿还想来的话师父肯定还带你玩的啊。”小团子窝在元青剑尊怀里笑得可开心了,平常总是板着一张小脸的他这次没有丝毫的掩饰,终于有了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几分样子。
小团子这样今天过的很开心,最后和师父一起在河边放了花灯,开开心心地趴在师父的背上睡着了。
思绪转回,林中低低的几声虫鸣把他的思绪完全拉回,一个人住久了,总是会模糊时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借着月光,他看见地上有着薄薄一层、要化不化的雪,轻轻踩上去也没有什么声响。他就这么一步一步往回走,看见一个前面还有一个小亭,准备去坐一会儿。这个时候,他突然感觉到自己布置在外的灵阵有人碰到了,于是他坐在了竹林前的小亭里,等着那个人来。
不一会儿,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谢涣抬眼望去,原来是小师弟提了个小木盒上来。他一眼就看到了亭子里的谢涣,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来斟酌着自己的词句:“师、师兄……今日是元夕了。师父,师父叫我莫忘记了师兄,宗门里的宴会你总是不来,然后我就赶紧吃完宗宴,去厨房那端了点吃食送给师兄,师父说你一个人喜静总是会独处一个人,于是我就来悄悄打扰一下师兄……”
谢涣没说什么,只是偏头对亭子里另外一个位置说了一句坐。等到严崇走进来谢涣才发现,原来他手上提着的不只是个简单的灯笼,那应该是盏……花灯?也许是它的外表并不像一个花灯该有的样子,做工多多少少有些粗糙。
严崇提着盒子放在了石桌上,赶紧打开后端出了一小碗元宵和一小碟点心一样的东西递给他 还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因为我也不知道师兄喜欢吃什么,就端了一碗元宵和一碟梅花酥上来。望师兄不要嫌弃。”说罢,像是逃跑似的,严崇提着小木盒就急匆匆地走了。
还留下了那盏小花灯。可就算是这样,他也还是回头叮嘱了一句:“师兄,元宵莫要凉了再吃啊!”只留下了谢涣一个人坐在小亭里,看着那碗冒着丝丝热气的元宵。
他沉默了半响,慢慢拿起了勺子,一口一口,把那碗元宵吃完了。又收起了碗,提起那个花灯回了竹舍,还把它挂在了门外。
元宵很甜,那碟梅花酥也很甜。
严崇其实一直没告诉谢涣,那碗元宵,那碟梅花酥,那盏小花灯,其实都是他自己一个人做的。为此他还挨了师父的责罚,师父说他不好好修炼,净干这些没有用的事情。于是这些东西都是他在修炼的时候,练剑的时候,偷偷背着师父挤出时间来做的。他还偷偷去找了负责厨房的小师姐请教,一个人练习了很久。
上一世,严崇有很多话,很多事都未曾对谢涣出之于口。
于是就这么错过了一辈子。
創作者自我階段性總結問卷
問卷製作:雷七郎(特別鳴謝群友甄栩瑶對本問卷提出的改進意見)
填寫人:雷七郎
創作身份:畫手|寫手
一,自我階段性總結
1.1,請先簡要地總結自己過去一年的創作歷程,比如完成了哪些作品。
A:完全沒記憶……直接證明了我浪費了一整年啥正經事都沒幹。
唯一能想起的祗有我花了至少2.5W+買書。
1.2,如果你有做過創作計劃,那麼這個計劃在上一年的完成度如何?不在計劃內的作品又有多少?
A:沒有,如果我哪天做了什麼計劃,那說明我祗是想要做一個計劃而已。
為了參CP29的OC展於是搞了一些原本沒想要搞的圖,但是認真說起來《燕京萬花樓遺事》小說我一開始就沒打算配任何圖(包括立繪),完全是為了參OC展才開始搞,結果搞到現在成了畫更多而小說本身沒更幾回的情況……更操蛋的是大部分畫作還都是彩色人物立繪,根本自身最喜歡畫的黑白插圖完全沒關係。
1.3,你對自己過去一年的創作行為和成果是否滿意?
如果滿意,說說具體滿意的地方;如果不滿意,具體說說不滿意的地方,以及你認為自己能力上,原本可以達成的目標。
A:見上,我完全不知道我過去一整年除了花錢還幹過啥。
在有目標(備戰OC展)的時候我還是比較勤奮的,但是一但沒有目標(29延期你懂的),我就繼續擺爛了,從這點上來說我跟往年完全沒區別。
1.4,根據1.3問,你沒有做到以你的能力原本可以做到的創作成果,請分析造成這個結果的主要原因。
A:又懶又爛唄。
主要是懶。
1.5,根據自己上一年完成的作品,分析自己在創作方向上是否有所變化?在哪些方面有所進步或突破,哪些方面仍有較大的欠缺甚至退步?
A:方向上沒太大變化。但我覺得明顯自己是退步了,立繪畫多了感覺腦子裡面基本失去構圖能力,而且因為囿於“不能太跳脫”的想法久了,甚至忘記了怎麼安排人物動態(立繪)。需要畫一些別的系列來轉換思維,然而正如前面說的,沒活動沒動力。
寫文方面也是,自從開始寫萬花樓腦子就陷入一種“怎麼才能維持封建文人思想和語感(尤其是語感)”的境地,不敢碰其它(本來也沒能力碰),然後就失去了寫其它文的能力,覺得這樣不行,於是開始有意識地寫一些世界觀設計作調劑,結果很自然地就失去了對明清白話文本來就不熟悉的語感。
不過詩和偽詞偽曲去年還是有一點點成果的,雖然屬於現學現賣而且現學還沒學清楚整到最後才發現詞的押韻是分平仄並且一般來說平仄不能互押(我說詞林正韻沒事幹分個平韻仄韻幹嘛呢,我真是個傻逼),不過三首偽曲牌我個人還是比較喜歡的(這人也就這點水平了,不過反正我也沒設定這個四海孤帆主人是什麼大文學家,所以無所謂啦)。
1.6,根據1.3問,分析自己在各方面有所進步或止步不前、甚至退步的自身原因。
A:就是懶啊。
因為懶所以爛。
古人安排這兩個字是諧音真是有先見之明。
1.7,根據1.3和1.4問,思考在接下來的一年中,如果想要繼續保持進步,或改善自己的欠缺之處,你認為自己應該在哪些方面努力?你列出的這些努力方向,是否是你能夠堅持做到的?
A:祗要勤勞就行。
但我做不到。
沒活動沒動力。
畢竟祗是給自己看的話,我靠腦補就能滿足了(懶的原因找到了)。
YY才是我的精神食糧。
2,自我認知
2.1,回顧自己過去一年的創作(尤其是非長篇連載類作品),是否有特定的創作方向或主題?這個方向/主題是在進行創作前就決定好的,還是無意識的個別創作在完成之後整合形成的?
2.2,根據2.1問,這種創作方式是否是你近幾年內習慣使用的創作方式?如果不是,那麼改用這種創作方式之後,對你的創作成果有什麼影響(比如對作品的完成度、創作靈感、思想性、完成作品的效率等等方面,積極或負面的影響)?
A:兩個一起答。
1,沒有。
或者說,記憶裡幾乎沒搞過不屬於連載系列的東西。
(翻了一下2022文件夾,這個幾乎可以刪了)
2,連載的話,主要就是《燕京萬花樓遺事》系列,從第一次參CP的OC展開始,這個系列的創作目標就變了,從純小說變成了搭配繪畫的系列(因為參展要求有視覺展示),於是繡像、插圖、小說外文字(比如詩詞曲,文案等等)等的創作目標也被加入進來。
優點大概是作為一個系列作品,它的展示變得因多面而顯得豐富,但缺點也因此而生。
一是我更多地將時間放在繪畫上,畢竟對我來說畫畫確實比寫文要容易一些,而且很多完全不會出現在小說中的人事物(比如「造像風流原列仙譜」)也被我納入了創作計劃(如果這也能算計劃的話,畢竟我也確實做了一個供參考的人物列表……),於是我放在小說本身上精力就被分掉了很多(舒適區,你懂的……);
二是我小說的本意,尤其是主角楊柳岸,我其實並不打算描繪他的具體形象(就算不畫立繪我也不打算在小說裡具體描繪他的外貌),所以一開始畫他的立繪我其實並不太情願,但是因為參展需要人物立繪,而他作為小說的敘事主角,我就想當然地把他推出去了,現在想起來,其實我完全可以不畫「夢中人」,而祗畫「戲中人(優伶)」和「畫中人(妓女)」啊……不過事已至此也沒辦法了。這也是我決定畫立繪的時候,在序言裡面寫“本書不附繡像,若有好事者為之,亦不與本書有關”的原因。
至於影響,正如前面我說的,有活動我才有動力(這人大概命中缺死線),有死線的時候我還是比較勤勞的,創作更新排版啥的,然後一宣佈延期,我就地癱倒。
這到底算正面還是負面影響實在很難確定,畢竟如果沒有活動死線(無論是參OC展還是當年還能玩P站的時候打PF),我真的可能一整年0產能。
2.3,你在創作的時候(或是對自己的創作),是否有作為目標或標桿的對象(無論哪個方面,無論是作者或作品)?
2.4,根據2.3問,簡單敘述這個對象在具體的哪些方面,成為你的創作目標或標桿,以及為什麼會讓你產生以其為目標/標桿的想法。
2.5,根據2.3和2.4問,請簡單敘述這個對象對你自身實際創作行為時的影響。當你以其為方向或目標進行創作時,你獲得了哪些創作經驗(包括創作實踐行為、思考方向等等,包括積極的和負面的經驗)?
A:2.3~2.5一起答。
這個問題我覺得我其實比較難回答,雖然我在設置這個問題的時候我腦中其實是有答案的,那就是柳永和老舍的《茶館》。但是無論是柳永還是《茶館》,都不是,也不會成為我刻意模仿或學習的目標。
柳永的問題比較複雜,先說《茶館》,我個人非常喜歡《茶館》,一方面大概也有對過去那個年代的探索興趣,而最重要的是老舍先生那種,用一個小小的場景,將世間百態都娓娓道來的作風。而這種作風本身就是我非常喜歡,或者說是嚮往的作風,也是我心目中“如果我能寫出這樣的作品,那我就成了”的唯一一種風格(雖然世界上偉大的作品很多,但我並不會有這種“如果我能我就”的感受)。(之所以特指《茶館》而不說老舍,是因為老舍作品我看過的其實沒幾部,《正紅旗下》我還祗看過北京曲劇版,而祗有《茶館》我把電影話劇北京曲劇都看過好幾遍,還特地買了老舍原劇本看(順說,原劇本中沒有被實際演出所使用的,以小丁寶流淚老叫花子唱詞安慰她的那個結尾我也很喜歡)。
對我個人來說,在創作故事時我更傾向於一種“平視”的,“不帶明確褒貶和道德審判”的視角(雖然萬花樓裡我為了讓它更像明清文人寫的東西(也有其它原因,下詳),往裡插了不少作者的評論在正文裡,而使我的這種“理想創作傾向”無法達成,但這不會影響我將之作為一種理想狀態)。所以這也是《茶館》吸引我的原因。(有人形容老舍先生是“以憐憫精神哀其不幸”,但我個人不太認可這個帶有明顯自上而下視角的“憐憫”一詞,我更傾向於使用“悲憫”。)
至於柳永,我對柳永的喜好其實更主要是對他這個人的興趣,而不是他的作品。真要說宋詞,我其實更偏向所謂的豪放派作品(雖然我對蘇軾感情複雜不過真要論起來我對他的作品可能喜歡的數量還比柳永要多一點),何況我對傳到如今早已成為“句讀不葺之詩”的詞本來就興趣不大,而更喜歡句式工整的絕句和律詩。
我因為一些因緣際會開始研究柳永(也不能算研究吧,該說是找各種柳永的研究來看),然後對他這個人,以及流傳至今的柳永形象產生更多興趣,然後才誕生了《燕京萬花樓遺事》中的敘事主角楊柳岸。如果有看過被我廢棄的最初版序章(還是引來著,忘了),就會發現,最開始設置的敘事主角(品花客,沒錯最開始主角是連名字都沒有祗有一個號的人),他的設定跟最後定稿下來的主角楊柳岸是有很大不同的,楊柳岸實在是比品花客要正經很多。當然這不代表楊柳岸就是柳永或者代表柳永在我心目中的形象(事實上楊柳岸可能比我淺薄地研究過一番之後對柳永形象的定位還要更正經一點,而柳永在我心目中要比楊柳岸更加不羈和瀟灑一些),但我產生認真塑造這個敘事主角(相比最開始他祗是一個代表視角的代號而言),確實跟我研究柳永有直接關係。
在我看的柳永相關研究中,有一個觀點我覺得對我塑造人物很重要,那就是曾大興在《柳永和他的詞》中說的,白居易、柳永、關漢卿、馮夢龍四人,他們既是中國文學由貴族化向平民化發展大進程中的四座里程碑,同時也是詩詞曲小說四種文體各自的代表人物。所以「白居易(唐詩)→柳永(宋詞)→關漢卿(元曲)→馮夢龍(明小說)→“楊柳岸”(清戲曲)」這個脈絡,確實成為我塑造“楊柳岸”的內層邏輯之一(能不能做到另說,實在不行設定湊唄OTZ)。尤其是從柳永開始的發展歷史,畢竟詩終究是一種雅正文學,而從詞開始,才是民間文學類別(注意我說的是文體)的不斷更新和發展(雖然詩最早應該也是來源於民間(至少是來源之一),但畢竟過了千年,它的主體已經變成身為社會上層的文人士大夫文學了)。也是因為這個內層邏輯,我才會安排小說中的楊柳岸與林文清談柳詞(相關劇情還有一段,尚未進入正文而已),毫無疑問,這也完全違背了我“平視”和“不帶明確褒貶和道德審判”的敘述理想(何況那還祗是通過我個人的淺薄見識寫出來的觀點)。
當然,我不會因為所謂的“違背初衷”就強行改變一些東西,畢竟比起所謂“初衷”或“理念”,我其實是更“活在當下”的人。因此雖然搞一些文評之類的段落並不符合我的“理想”,但是這是符合“楊柳岸”定位的,也是我之所以要塑造一個“楊柳岸”,而不是最開始祗作為純粹敘事工具的“品花客”的重要原因之一。也就是說,按現在靜下來仔細思考的結果,我塑造“楊柳岸”這個敘事主角,從一開始就是帶著私心和目的的,而不是為了單純的喜愛或興趣。這或許也解釋了一向以YY自家OC為精神食糧的我,卻從來不會將“楊柳岸”作為YY對象,我的大腦廚房也無法對他形成YY,仿佛一種對敵方施加的debuff完全免疫的被動(我試過好幾次然而全都以失敗告終,我對他甚至提不起一點XP值)。
2.6,根據2.5問,你的目標給你所帶來的影響,是正面還是負面的居多?
如果負面影響居多,請嘗試思考和分析造成這個結果的原因,是目標本身就不適合你個人的創作方向和創作性格,還是你在嘗試靠近目標時所作的努力和實踐是不適合的?
如果正面的影響居多,也請試著思考非正面的那部分影響,以及你自身與正面影響相關的創作實踐,是繼續按照之前的步調進行,還是可以有所改變。
如果你還沒有從那些目標身上獲得能夠總結出來的經驗,你認為主要是什麼原因?
A:我個人認為主要是正面的,一是如前所說,對人物創作的啟發,二是對我個人,產生了更多閱讀研究文獻等等的興趣和動力,這對個人的知識儲備和創作當然都是好事。
所以我沒有改變這種步調的想法,我自己本身也是比較隨性子的人。
2.7,根據2.1~2.6問,你認為自己在接下來一年的創作實踐中,應該做出哪些努力或嘗試?
A:主要是解決懶的問題吧,這個不解決說啥都沒用。
雖然我覺得不太可能解決,我的組成除了水就是懶了。
3,自我反省
3.1,回顧總結自己目前為止(或一段時期內,比如一年)和正在進行的創作,你是否遇到了難以突破的瓶頸或無法走出的創作困境等難題?
3.2,請嘗試思考和反省形成這種瓶頸或困境的自身原因。
3.3,根據3.2問,如果要解決這些造成自身創作難題的原因,你認為你可以、或應該做出哪些努力?你提出的這些方案,你都能做到麼?
3.4,如果你完全沒有遇到過創作瓶頸、困境和難題,請思考一下沒有遇到的原因或經驗。
A:這整個問題都沒什麼好回答的,因為還是那個字——懶。
4,自我展望
4.1,對自己可見未來內(比如一年)的創作方向和目標,你有什麼想法或計劃?
4.2,你對接下來一年自己的創作是否有什麼特定的目標(數量、質量,或題材等各方面)?
A:一是CP29的OC展繼續準備《燕京萬花樓遺事》的展品(這個月底還有主題展的截稿日,而我又打算推到重來了……感覺根本來不及),因為開放了(繼續每天辱罵這個ZC一百次),所以29應該不會再延期了,希望到時候展示冊的內容能更豐富一點(當然,全指望圖了,畢竟,現場觀眾人也不看文,問題是你不看就不看吧,直接留言說你把文字部分全跳了有必要麼,所以我冊子2.0版就增加了小說的部分,現在繼續做的是2.0plus)。
二是【神國】系列也想畫點新的,可以的話也想爭取一下OC展名額(雖然這次神仙打架入選可能不大了)。
目前的目標就是到CP29前(也就是四月),之後的等之後在說吧,誰知道到時候又是什麼情況(能不能活過下半年都不知道呢你說是吧)。
4.3,這個目標是否是你目前能力範圍內可以達成的?你定下的這個創作目標,與你目前的創作能力是一個怎樣的比例關係(比如按照目前的能力可以輕鬆完成,或需要更加努力完成,或不太可能完成但是作為一個目標可以成為自己的創作動力等)?
A:CP29的OC企劃沒問題,畢竟本來就準備好了,祗是因為活動推遲而打算往裡面增加內容罷了。月底的主題展比較懸,實在趕不及也沒辦法。
5,這個自我總結問卷發出來後,你是否希望能夠獲得讀者或其他作者的建議,或是產生相應的交流?是的話請簡單敘述你的想法。
A:給我的文誠意求評。
畫就不用了我不喜歡別人對我的畫多嘴。
作者:阿苔
评论:随意
我把自己的爱人堆成了肥料。
好像有些骇人听闻,不过这在现在已经是很正常的遗体处理方式了。之所以没有普及是因为很大一部分人还是会在意伦理观念,况且吃掉亲人的尸体养育出来的植物,怎么想都有些奇怪,我是这么猜测的。
不过这正是我选择这种方式的理由,即使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和费用也要达成。毕竟骨灰没法拌饭,对吧?即使是我也无法保证那种东西入口不会当场吐出来,相较而言蔬菜可是甘甜可口的多。
抱歉抱歉,多少有点地狱笑话了。我是说,这是我找到的唯一可以食用掉我亲爱的她的合法合理途径。
举行葬礼,把遗体交给相关公司,还有一系列繁琐的程序。那几天我跑前跑后把城市里曾经从未接触过的领域转了个遍。说忙也不忙,被分割成一小片一小片的等候时间里还能刷个手机,就是朋友和远房亲戚发过来的问候消息让我感到无比厌烦。每天入睡的速度也极快,即使那个时期我大脑空白的时间比曾经度过的半辈子都要多。
对了,还有在把她交出去的时候心里突然空落落的,但我疲惫到无法细想,只能告诉自己她还会以另一种形式回来。
冲击带来的麻痹感终将退去,等待着我的是绵长的苦痛。她不在身边的那两个月无比漫长,两分钟的狭小时间足够我从看似身心健康的普通社畜崩解成一小团烤蜜薯时滴落在烤箱底部的蓬松油亮的黑色污渍。不过随着她回家日期的临近,坠入深渊的我终于打起精神爬回现实:我要为她准备最为舒适的床铺!擦拭干净落灰的农具,我重新打理起后院来。
她说:看啊,那是上好的迷迭香!
我们的工作都不是很紧张,但还是费了很大力气才调出一个重叠假期,用来弥补拖延了很久的蜜月旅行。旅行地点是普罗旺斯,可能有些老套,但我们都没去过,所以还是期待满满。不过旅行过程可没有那么浪漫,说是兵荒马乱也不为过。
到达的第一天两个人都兴奋极了,把旅途的疲惫伴随着行李丢入旅馆,我们捞起钱包就冲入临近街道开始体验异域风情。街头小吃?买点尝尝。超市?进去逛逛(然后提着一大包零食出来)。工艺品店?当然要进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新奇的小玩意。等到两人都累了饿了,我们选择了一家连店面看上去都很有食欲的餐厅,进去大快朵颐了一顿口感十分新奇(好像混杂了多种香料)的多汁香肠盛宴。等着下一道菜上桌时她表情明媚的对我说:“你精力充沛的就像变回了大一新生!”我也不甘示弱:“那么你就是日本JK!”餐桌上充满了愉快的气息,我们都相信这将会是一次很棒的旅行,并对明天计划去参观的薰衣草庄园充满了期待。
但当天晚上我们就开始上吐下泻,我先开始,然后是她。当我们两个终于把消化道里的东西都排得一干二净时,虚弱地摊在床上的我们连对视的力气都没有了。
“网上说是水土不服……”
“香肠的味道好恶心……再也不想吃了……”
胃肠道的抗议持续了一天半,等到面带菜色两股颤颤的我们再一次站在街道上,内心却莫名对这异国他乡的景色萌生起一丝亲切感来。
我发现自己躺在田地里睡着了。夜色已然降临,比天空更为深邃的营养土松软又散发着芳香。蜷起身子,嗅闻着营养土气息的我感到无比安心,这是几个月以来我睡得最好的一次。我把脸埋入黑色的土壤中——埋入她的碎屑中,嫉妒着现在就能与她合二为一的后院土地。
哈哈,现在的我和疯了差不多吧。
怎么办呢?我喃喃着问她。
怎么办呢……
……
……
好累。
像在母亲的怀抱里一般,我闭起双眼,任由全身心的疲劳把我吞没,任由独自一人面对这样嘈杂庞大世界的恐惧、夜晚的寒冷、被留下的怨气、无处释放的多余的爱…… 等等等等,混杂在一起的灰黑色的情感,像咖啡浓缩液一样从我的身体里安静又缓慢的流淌下来。
第二天早上我因为着凉拉了几次肚子。
不是吧,怎么这样啊。再一次匆忙赶向厕所时,我看着那片田地的目光已经带上了几分怨念。
她的运气一直很好,就连死去的时间也恰到好处。
不不,这并不是期望着她死去的意思,只是看到那些可爱的小幼苗在逐渐回暖的气温中散发蓬勃生机的样子,谁都会这样想。有时也有菜粉蝶在幼苗上方翻飞,景色是很好看,但一想到它们可能窥视着我可爱的蔬菜们我就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之前为了防止鸟儿来挖种子,我根据查到的资料手工制作了简易防鸟器。制作方法很简单,在田地两侧各竖起两根木棍,用绳子连接顶端,再系上几根绳子将天空划分成切好的炸猪排样,最后把反着光的银色塑料条带间隔系在绳子上就完成了。我有时会坐在后院平台上看着那一小片田地发呆,在微风的吹拂下那里就像是一小片波光粼粼的透明海洋,发出着“哗啦啦”的细小声响。
而有时的有时,恍惚间我看到她就在田地里。第一次我以为是错觉,因为一晃神的功夫她就不在了。但随后又有了第二次,第三次。她十分自在,光着脚在田地里走来走去(细心地避开了幼苗),满心欢喜和期待地看着那些小小的绿色生长。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爱意,与偶尔被我撞到的看向我时的眼神相比多了几分柔和的母性。
“它一定是在爱和呵护中生长的,好羡慕啊……”
诶?
这句话就像叹息一样从她的嘴里溜出来。我眼前的她正蹲在地上专心拨弄着一丛长势旺盛的迷迭香。那一大丛植物很有弹性,一看就是在阳光和海风下茁壮成长的健康孩子。
四周是无边无际的葡萄田,有情调的法国人在他的红屋顶房子旁种下了很多开花植物和香草,让人忍不住驻足观赏。我们就是远远被那些花朵吸引来的,像是蜜蜂。
她回过头仰望着我,声音比刚才大了些:“你有过想变成植物的时候吗?”
好像小狗啊,可爱。“小时候想变成树。”
“为什么?”
“不用考虑太多事情,寿命也很长,不觉得很轻松吗?”
“嗯……确实。想得太多有时候很痛苦。”
好像是因为这个动作很别扭,她最终还是放弃了看着我说话,重新回到了蹲成一团的状态。
“我有时候会觉得能变成蔬菜就好了——”
“蔬菜?那不会被吃掉吗?”
“能被幸福的吃掉也不错啊~ 还有蔬菜从播种到出售都能得到种植者的关心爱护,不觉得很幸福吗?每一天都被挂念着,爱着。”她淡淡的笑着,语气飘飘忽忽,就像在怀念着什么,“种下后就连天气都会影响心情,遇到各种麻烦都会想办法克服……就像是麻烦但可爱的孩子。还有……”
“还有?”
“我很喜欢你吃饭的样子,如果能被你幸福的吃掉也不错。什么的~”
她的语气忽然悦动起来,看向我的目光里充满了狡黠。
我用双手捂住了脸部,我不想再看了。
亦幻亦真的现实中,雨声淅淅沥沥,包围着我。好寂寞,好寂寞,就像这整个世界只剩下了蜷缩着的我和无穷无尽的雨。镜头拉远再拉远,我小的像是米虫,我小的像是芝麻,我消失在这永恒下雨的大的可怕的白色世界。这个世界什么都没有,只剩下雨。
我并不是为了你才这样做的。
我抽搐着,就像濒死的猫。
我只是为了吃掉你,大口大口的吃掉你。我只是想和你融为一体,我只是想……
这只是我的私欲。
我知道我病了,幻觉幻视与茁壮成长的卷心菜辣椒胡萝卜一起柔和但不可抗拒地膨胀开来,就像一场粉红色的梦。我没有去看医生。
收获的那天没什么特别,我像往常一样做了两菜一汤,只是那天没有给她上供。新鲜采摘的蔬菜果然好吃,和超市里卖的比起来多了一丝鲜甜,我吃得也比平常更多了一些。不过接下来一段时间我的饭菜也就是这几种了,这可能也是自己种菜唯一的弊端吧。
刷完碗,看过电视,洗澡洗漱,回到熟悉的被窝准备进入新的一天。时间永远流动,生活还要继续,但有什么在今天终于要结束了。
在明天等待着我的将是什么呢?陷入梦乡前我随意又有些虔诚的想着,①幻觉统统消失,我终于回归了正常;②醒来后我看到了她的幽灵,我们一起开始了新的生活;③一如往常,就像昨天和今天,最无聊的结局。
那天晚上我梦到了躺在堆肥容器里的她。木屑、稻草、苜蓿草组成了最松软暖和的床铺,马鞭草、迷迭香、满天星、月见草,我们取她和我最喜欢的园艺植物三两枝置于她的周围和身上。疲惫的我俯视着她,迷迷糊糊地想着:
好饿啊。
那是我第一次真真正正对她产生食欲。
end
問卷製作:雷七郎(特別鳴謝群友甄栩瑶對本問卷提出的改進意見)
填寫人:尘聆
創作身份:学画
一,自我階段性總結
1.1,請先簡要地總結自己過去一年的創作歷程,比如完成了哪些作品。
答:大部分都在做基础练习,但也算创作吧。上半年参加三期速写挑战,也尝试几个企划(虽然没怎么活跃),下半年太忙比较零碎,有加几个打返(虽然没成功)。
1.2,如果你有做過創作計劃,那麼這個計劃在上一年的完成度如何?不在計劃內的作品又有多少?
答:原计划一年画500小时,画541小时,完成。四期速写60天打卡成功。
1.3,你對自己過去一年的創作行為和成果是否滿意?
答:
创作行为,数据来说还是可以的,比前年有较大进步;
成果来说,还是精益求精不够,比如虽然每日画速写但有大部分比较水。
本可达到的是下半年应该有系统计划,比如做某一个专题,零碎时间不至于浪费。
1.4,根據1.3問,你沒有做到以你的能力原本可以做到的創作成果,請分析造成這個結果的主要原因。
1.5,根據自己上一年完成的作品,分析自己在創作方向上是否有所變化?在哪些方面有所進步或突破,哪些方面仍有較大的欠缺甚至退步?
答:创作方向变化不大,但意识更明确想走绘本风,而且是宗教和自然主题,虽然尝试一下后发现能力不足先搁置(如果之后要全盘推翻的创作感觉也没必要了)。进步来说是对其他作品的摄入量增加了,欠缺同理就是看得依旧不够,想脱离二次元风格前路漫漫。
1.6,根據1.3問,分析自己在各方面有所進步或止步不前、甚至退步的自身原因。
1.7,根據1.3和1.4問,思考在接下來的一年中,如果想要繼續保持進步,或改善自己的欠缺之處,你認為自己應該在哪些方面努力?你列出的這些努力方向,是否是你能夠堅持做到的?
答:
一,上半年会比较自由,增加创作时间;
二,报班,许愿能拿到心仪老师的网课名额;
三,看书,设计五本/构图一本/人体两本/色彩两本/基础两本(此为最乐观估计);补课,每天看半小时到一小时,把之前囤的网课和书消解下。
2,自我認知
2.1,回顧自己過去一年的創作(尤其是非長篇連載類作品),是否有特定的創作方向或主題?這個方向/主題是在進行創作前就決定好的,還是無意識的個別創作在完成之後整合形成的?
答:无意识,但也没整合。
2.2,根據2.1問,這種創作方式是否是你近幾年內習慣使用的創作方式?如果不是,那麼改用這種創作方式之後,對你的創作成果有什麼影響(比如對作品的完成度、創作靈感、思想性、完成作品的效率等等方面,積極或負面的影響)?
答:虽然有在创作但其实还没到那个技术程度,情感上表达欲也不是很强。
2.3,你在創作的時候(或是對自己的創作),是否有作為目標或標桿的對象(無論哪個方面,無論是作者或作品)?
答:awanqi,伊吹五月,莲羊
2.4,根據2.3問,簡單敘述這個對象在具體的哪些方面,成為你的創作目標或標桿,以及為什麼會讓你產生以其為目標/標桿的想法。
答:主要还是精神层面,画画的话画就好了,不太关心营业内容。而且风格比较喜欢,和追求的宗教、自然主题近。
2.5,根據2.3和2.4問,請簡單敘述這個對象對你自身實際創作行為時的影響。當你以其為方向或目標進行創作時,你獲得了哪些創作經驗(包括創作實踐行為、思考方向等等,包括積極的和負面的經驗)?
2.6,根據2.5問,你的目標給你所帶來的影響,是正面還是負面的居多?
(如果負面影響居多,請嘗試思考和分析造成這個結果的原因,是目標本身就不適合你個人的創作方向和創作性格,還是你在嘗試靠近目標時所作的努力和實踐是不適合的?
如果正面的影響居多,也請試著思考非正面的那部分影響,以及你自身與正面影響相關的創作實踐,是繼續按照之前的步調進行,還是可以有所改變。
如果你還沒有從那些目標身上獲得能夠總結出來的經驗,你認為主要是什麼原因?)
答:虽然这么说,其实没有系统临摹之类,主要是囤的课和书太多……大概是慢慢来总能画出点什么吧。
2.7,根據2.1~2.6問,你認為自己在接下來一年的創作實踐中,應該做出哪些努力或嘗試?
答:增加参考力度(包括标杆的学习),严格按照V大流程找参考,一个月(最好一周)做一张练习。整个主题进行规划,尽量往系列方向靠。
3,自我反省
3.1,回顧總結自己目前為止(或一段時期內,比如一年)和正在進行的創作,你是否遇到了難以突破的瓶頸或無法走出的創作困境等難題?
3.2,請嘗試思考和反省形成這種瓶頸或困境的自身原因。
3.3,根據3.2問,如果要解決這些造成自身創作難題的原因,你認為你可以、或應該做出哪些努力?你提出的這些方案,你都能做到麼?
3.4,如果你完全沒有遇到過創作瓶頸、困境和難題,請思考一下沒有遇到的原因或經驗。
答:除了心态好、运气好刚好遇到能问的朋友之外,可能还是因为我尚在第一层,前方能走的学习路线非常开阔。以及有记录时间,从长时间段统计以及朋友的经验来看,这个进步速度也挺正常的。
4,自我展望
4.1,對自己可見未來內(比如一年)的創作方向和目標,你有什麼想法或計劃?
答:今年目标七百小时有效创作。
一, 把几个世界观的OC捏到同一个,包含我想要的元素;
二, 风格继续往绘本方向靠;
三, 多看佛经、科普、历史,积累素材。
4.2,你對接下來一年自己的創作是否有什麼特定的目標(數量、質量,或題材等各方面)?
答:数量每月1-4张完整插图;质量要达到本身的审美和技术极限;题材除上述提及,打算挑1-2个能嗑得动的CP搞点同人,不然没有正反馈太无聊了。
4.3,這個目標是否是你目前能力範圍內可以達成的?你定下的這個創作目標,與你目前的創作能力是一個怎樣的比例關係(比如按照目前的能力可以輕鬆完成,或需要更加努力完成,或不太可能完成但是作為一個目標可以成為自己的創作動力等)?
答:算需要努力完成,细化没耐心,草稿很多问题没考虑到。
5,這個自我總結問卷發出來後,你是否希望能夠獲得讀者或其他作者的建議,或是產生相應的交流?是的話請簡單敘述你的想法。
答:
一、不知道大家对能力和创作这部分的平衡怎么看?当水平无法支撑思路的话,先做出来也是值得的吗?
二、以及不知道有没有人和我一样,艺术表达欲不太强?2022年我认为是“有感而发”的创作只有五次,正面和负面比为2/3,而负面里两张太抽象感觉是无效创作。其他基本就是公式化的创作,我认为算没有灵魂,是比较无趣的。
大家通过什么途径,会产生这种“想说什么并且很庆幸可以说出来”的状态呢?
作者:落水
免责Mode:随意
备注:一个非常非常随意的自娱自乐脑洞型小短文,请勿对故事性、结构及设定抱有太多期待
辉光照耀着大地,橘黄色的温暖光芒,让经过了一夜阴凉的世界逐渐暖和了起来。
这里是芮邙星,一个夏日漫长,冬日短暂的世界。
因为它的天空之中悬挂着两个太阳。
更大且更为热烈的那个,叫辉,更小且更冷一些的那个,叫曦。
传说之中,辉和曦是一对孪生兄弟,他们各自掌握着芮邙一半的天空,兄弟两相安无事,也就让芮邙的大地拥有了亿万个不分昼夜的年月。
那时的世界永远温暖如春,遍地都是茁壮生长的稻谷,人们享受着永恒的光明与快乐,那是令人无比怀念且向往的黄金时代。
但曦的神宫太远了,他的光芒照耀到大地上的时候虽然仍然足够耀眼,但已经不如辉那么温暖、炙热了。
在年复一年的嫉妒中,曦离开了他的神宫,向辉发起了一次惊天动地的刺杀,可是在他动身的一瞬间,辉就已经透过星空察觉到了他的行动,于是,曦不可避免地失败了。
这一次失败,也让曦背负上了一次诅咒。
每一年,他都将离开自己的神宫,前往辉所在的天空,去发起自己永远不可能胜利的战斗,他的神躯将被辉所吞噬,他的神光将被辉所遮掩,并在落败之后拖着不会死去的身躯,回到他的神宫,准备迎接明年又再一次的轮回。
也因为这样的传说,对于芮邙人来说,双胞胎是灾祸的预兆。
只要是在同一时间里同出一腹的人,不论是男是女都注定要走向彼此的对立,陷入永恒的争斗之中。
“但这只是传说,是在缺乏真正的知识后得出的粗暴判断,既不符合统计结果,也不具备科学精神,”柯秋抬着手,试图让面前的人冷静下来,“我可以证明的!你听我说完!”
在柯秋的对面,是一个与他长相一模一样的男人,他并未自报家门,但在看到他的脸和手里紧握着的刀的那一刻,柯秋就已经判断出了对方的身份。
自己从未谋面过的孪生哥哥。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有这样一个哥哥,或者弟弟,但这很正常,在辉和曦的传说影响下,有很多家庭会在生出双胞胎之后将其中一个孩子送走。
只是为了避免骨肉相残,这在柯秋的眼里是相当愚昧的行为,而看到自己的亲兄弟突然拿着刀找上自己之后,他更是对这种愚昧的行为感到了极度的厌恶与愤怒。
但无论如何,他得先安抚好面前的人。
首先,他掏出手机来,把一段动画投到了身后的显示屏上。
动画显示了芮邙星环绕着辉公转的画面,随着视角逐渐拉高,曦也出现在了画面之中。
辉和曦正在围绕着彼此互相旋转着,芮邙则在这个过程中继续绕着辉旋转。
“你看,这是芮邙,这是辉,这是曦,”柯秋伸手指着画面,开始解释道,“曦的质量比辉要大一些,所以双方是围绕着靠近辉的点来公转的,也因为曦的质量更大,它的亮度也更高,所以虽然与我们的距离比较远,它的光线抵达我们这里的时候……”
对方歪了歪头,显然有些不明白柯秋为何要在这时说这种东西。
柯秋再次抬起手,示意对方冷静一下,同时把自己心里的火气压了压。
这一套东西,自己已经跟成百上千人讲过无数次了,他可以一直讲下去,但显然不是每个人都有足够的耐心和兴趣一直听下去。
辉、曦和芮邙之间的相互绕转,造成了多少有趣的现象,随着芮邙的公转而使得辉和曦之间存在的夹角,两者出现的交替、交叠的日照条件,随着曦的吸引而逐渐拉长的公转轨道,曦在未来的红巨星阶段所造成的影响……
多少妙趣横生的课题,这些人全无兴趣,无知,愚昧,简直令人讨厌。
也就因为这种愚昧,自己的双胞胎兄弟,竟然会提着刀来杀自己,就因为一个该死的传说!
“你再看这个,”见对方不想听这些,柯秋只好直奔核心问题,再次从手机里调出了一篇论文,“你看!这是联合宇航局最新的实验结果,辉和曦的元素成分存在着巨大的差异,证明它们不可能孕育于同一个分子云,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
来人第一次问出了自己的问题,这是一个好迹象,他还是愿意沟通的,这很好,最重要的是,他还有一定的好奇心,这就更好了。
“意味着辉或者曦中的一个,是来自其他星域的流浪天体,在几十亿年前……目前最接近的推测是三十亿年前,在一次极为巧合的情况下,双方的引力场互相捕获了对方,于是形成了现在双星环绕的局面,”一边解释,柯秋的脸上也一边挂上了笑容,“你看,它们根本就不是孪生兄弟,什么兄弟相杀,根本就是不存在的事情,是古人的一种愚……浪漫幻想,对吧?”
“嗯……或许吧。”
来人点着头同意道。
“这就对了嘛,所以说根本就没必要这样啊,”柯秋长呼了一口气,“再说了,什么兄弟相杀,不过是因为芮邙的公转,曦被辉遮住了造成的日食罢了,根本就……”
“但你跟我说这些干嘛?”对方又再歪了歪头,疑问道。
“嗯?”柯秋愣了愣,看了看对方的脸,又再看了看对方手里仍然紧握着的刀子,同样疑惑道,“你不是来杀我的吗?”
“是啊……哦,你想哪里去了,”来人叹了口气,也掏出手机来,翻出一张照片对柯秋解释道,“这人你认识吗?”
“这……”柯秋慢慢地靠近了一点,仔细看着手机里的照片,那是一个长相相当漂亮的女人,似乎确实……
他突然想起了这是谁。
一年前,她一个人醉醺醺地从街边走出来,突然就抱住了自己,哭着喊着要他道歉,他都没想明白发生了什么,随口道歉了一句,她竟然就抱着自己亲吻了起来。
再然后,该发生的事情就全都发生了,只是第二天一早她就不见了,搞得柯秋一直以为自己是遇到了什么新型的诈骗。
“那你跟我……”柯秋倒退了一步,“不是亲生兄弟?”
“据我所知,不是,”对方皱起了眉,显然刚刚的这句话再次触怒了他,“我做过亲子鉴定了。”
“亲子……”
柯秋再次愣了愣,然后对方的尖刀就猝不及防地刺入了他的胸膛。
“是双胞胎,”这个与他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男人,用力地把刀往下按着,冷声道,“我会帮你养大的。”
在失去意识之前,最后一个想法在柯秋的脑海中划过。
虽然辉和曦不是亲兄弟,但好像也说得过去啊……
【完】
PS.好像也可以凑上【实验】的关键词来着……
问卷制作:雷七郎(特别鸣谢群友甄栩瑶对本问卷提出的改进意见)
出卷人说明:
1,本问卷主要用于创作者进行阶段性的自我总结、反省和思考。
2,问卷本身较为简单,不太适合有长期自我总结反省经验和习惯的创作者。
3,问卷性质上,需要填写人以较为严肃、自省的心态进行填写,因此不适合单纯以娱乐和玩票心态进行创作的作者。
4,如果有不适合自己的题目,填写人可以自行修改问题,或忽略不答。
填写人:
创作身份:写手和画手
一,自我阶段性总结
1.1,请先简要地总结自己过去一年的创作历程,比如完成了哪些作品。
★
只是普通的。每个月踩着死线完成作业而已。画画也只是在普通的拖沓的画稿。没有任何。值得特别提出来的东西。
★
1.2,如果你有做过创作计划,那么这个计划在上一年的完成度如何?不在计划内的作品又有多少?
★
完全没有计划。或者说。计划完全的被ff时间挤占了。完全失去自我创作欲望的又一年。
★
1.3,你对自己过去一年的创作行为和成果是否满意?
★
如果这都可以满意。那也太废物了吧。
★
如果满意,说说具体满意的地方;如果不满意,具体说说不满意的地方,以及你认为自己能力上,原本可以达成的目标。
★
但是问题就在于。我活跃的时间永远在晚上12点之后。白天永远睡不醒。晚上一个人能打十个。要么作息昼夜颠倒要么毫无产出。
★
无解。
1.4,根据1.3问,你没有做到以你的能力原本可以做到的创作成果,请分析造成这个结果的主要原因。
★
刨除以上。就是ff的太多。减少游戏时长。
但白天真的画不起来写不出来。很急。但没救。
★
1.5,根据自己上一年完成的作品,分析自己在创作方向上是否有所变化?在哪些方面有所进步或突破,哪些方面仍有较大的欠缺甚至退步?
★
最大的变化大约是。彻底放弃漫画了吧。进步?我完全看不到。只是在泥坑里打滚而已。
哦。非要说的话。上色上更能分清阴影和固有色吧。但这也是一直都在做的事情。天天做然后就那么点能看的东西。不值一提。
写东西的方面。因为是完全的自我满足。所以完全没有进步。
在灵光一现的方面反而。像是不存在脑子。
在黑白色块对比上依旧欠缺。没有强烈的画面感。和动起来的人物。
你看你看。结果还是在漫画上徘徊。
我没办法写出没有兴趣的东西。可以说是。过于随意任性了。
★
1.6,根据1.3问,分析自己在各方面有所进步或止步不前、甚至退步的自身原因。
★
打游戏太多。画的太少。而且好久没有手绘了。基础不牢只会画大眼萌妹这个。早就知道。但又不去练。
是懒的错。
★
1.7,根据1.3和1.4问,思考在接下来的一年中,如果想要继续保持进步,或改善自己的欠缺之处,你认为自己应该在哪些方面努力?你列出的这些努力方向,是否是你能够坚持做到的?
★
少打游戏多画画。不要摸鱼。
★
2,自我认知
2.1,回顾自己过去一年的创作(尤其是非长篇连载类作品),是否有特定的创作方向或主题?这个方向/主题是在进行创作前就决定好的,还是无意识的个别创作在完成之后整合形成的?
★
都市怪谈。屁话。呕吐物。
完全是出于个人喜好的东西。想到哪写到哪。
画的话。是左侧脸。和同一个站姿。因为画的很顺手而且简单。
★
2.2,根据2.1问,这种创作方式是否是你近几年内习惯使用的创作方式?如果不是,那么改用这种创作方式之后,对你的创作成果有什么影响(比如对作品的完成度、创作灵感、思想性、完成作品的效率等等方面,积极或负面的影响)?
★
是的。是习惯。我写我喜欢的东西。我讲我的故事。不必去考虑他人是否喜欢。我很开心。
画的方面。已经改过多次了。但每次都是同样的有自己的怪味。学习他人的画法。能增加好看度。我感觉能得到进步。
★
2.3,你在创作的时候(或是对自己的创作),是否有作为目标或标杆的对象(无论哪个方面,无论是作者或作品)?
★
风息神泪!!!
★
2.4,根据2.3问,简单叙述这个对象在具体的哪些方面,成为你的创作目标或标杆,以及为什么会让你产生以其为目标/标杆的想法。
★
各个方面。都非常的。好。词句。人物塑造。故事走向。人本身。都是我第一喜欢的人。
★
2.5,根据2.3和2.4问,请简单叙述这个对象对你自身实际创作行为时的影响。当你以其为方向或目标进行创作时,你获得了哪些创作经验(包括创作实践行为、思考方向等等,包括积极的和负面的经验)?
★
我不知道。说实话。我不知道。即便是我收藏了他的所有博客微博漫画。我不知道。
也许写屁话的时候。会有点在模仿的痕迹吧。
我不知道。
可能。他对我本人的影响。比对我写东西的影响。要大的多。
★
2.6,根据2.5问,你的目标给你所带来的影响,是正面还是负面的居多?
★
正面。做一个好人。在奇怪的地方突然玩梗。(但玩梗这个。可能银他妈的影响更大些。)哦。奇异的吐槽可能也有一部分来自这里吧。
★
如果负面影响居多,请尝试思考和分析造成这个结果的原因,是目标本身就不适合你个人的创作方向和创作性格,还是你在尝试靠近目标时所作的努力和实践是不适合的?
如果正面的影响居多,也请试着思考非正面的那部分影响,以及你自身与正面影响相关的创作实践,是继续按照之前的步调进行,还是可以有所改变。
如果你还没有从那些目标身上获得能够总结出来的经验,你认为主要是什么原因?
★
因为我从来都没有过。要写的像某个人一样。要模仿某个人的写作方式这样的想法。
比起技巧。我更在意故事本身。
大概。我更倾向于。我【成为】什么。而不是我【写出】什么。
★
2.7,根据2.1~2.6问,你认为自己在接下来一年的创作实践中,应该做出哪些努力或尝试?
★
我在写作上无欲无求。完全是快乐就好的方案。
画画倒是希望有人喜欢我。但现在的韩系地雷大卧蚕高饱和度丧甜我爱不来。
努力方向依旧是方舟和航线。
去画漫画吧。
★
3,自我反省
3.1,回顾总结自己目前为止(或一段时期内,比如一年)和正在进行的创作,你是否遇到了难以突破的瓶颈或无法走出的创作困境等难题?
★
感觉还是画的很硬。动态不足。黑白对比不明显。人体差。透视烂。参考少。不会画地台背景。设计不帅。上色宛若呕吐物。
是菜比。
文我就没突破过我自己的舒适圈。也完全没有写出别人喜欢的东西的想法。完全是。自我中心。
★
3.2,请尝试思考和反省形成这种瓶颈或困境的自身原因。
★
就是画的少。练的少。还得多画。画烂数位板。
另外就是从ff以来。书看的少了。在看视频。微博。应当看书。而且不能是小说。要有脑子。才能有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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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根据3.2问,如果要解决这些造成自身创作难题的原因,你认为你可以、或应该做出哪些努力?你提出的这些方案,你都能做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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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少打ff就成功一大半了。
★
3.4,如果你完全没有遇到过创作瓶颈、困境和难题,请思考一下没有遇到的原因或经验。
4,自我展望
4.1,对自己可见未来内(比如一年)的创作方向和目标,你有什么想法或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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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码。会画男人。能撑得起搞的动漫画。过米画师。
把连载写了。有人给我oc画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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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你对接下来一年自己的创作是否有什么特定的目标(数量、质量,或题材等各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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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画。能画多少画多少。画不会画的东西。各种各样的玩意。越多越好。稿件不包括在内的越多越好。
过米画师。接商稿。
写东西的话。只想回到以前那种。脑袋里什么乱七八糟都有的时候。
但是连载得写。得能写出大长篇的连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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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这个目标是否是你目前能力范围内可以达成的?你定下的这个创作目标,与你目前的创作能力是一个怎样的比例关系(比如按照目前的能力可以轻松完成,或需要更加努力完成,或不太可能完成但是作为一个目标可以成为自己的创作动力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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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减少ff时间。就能达成一大步。但离商稿差也太远。只能努力接近。
文的话。多胡扯淡然后放呕吐物吧。不是完成品也好。总之做起来。
连载很难。很难把想写的那个玩意。转化成完整的讲的出来的故事。即便他在我脑内已经是完整的了。我不知道该怎么把那些东西串起来。没有主线。或者说。主线被一层一层盖住的东西。很不好说。
爬也得爬着。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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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这个自我总结问卷发出来后,你是否希望能够获得读者或其他作者的建议,或是产生相应的交流?是的话请简单叙述你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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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希望有建议和交流。毕竟。我。菜狗贩卖机。进步如同爬。写文全为了自我满足。
啊文的话似乎还是那种。即便是得到建议也完全不知道该如何修改。只要一下笔就完全恢复到那种。是键盘在动我控制不住。的状态。很难办。
画的话。很需要。很想要。
我要画漫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