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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234「异闻」《杵石庄故事一则》
作者: 夏获无
评论要求: 随意
杵石庄园位于京城十八环外的偏远郊区,户主阮先生在三十岁那年被逼自愿裁员,三十二岁时从远方亲戚那里继承到了这套庄园,也算实现了自己靠收租过日子的梦想。盖因此地虽然偏远,但是靠近荒野的几处遗迹,偏远反而成了优势,有许多在京城混得不太成功的人士,又或者刚刚从乡下赶来讨生活的年轻人,正好这样需求便宜又便利的屋子,对于庄园房屋那些精心切割过的小间房屋,也没法提出更高要求。
譬如401室的温黜温老爷子,下了三十年遗迹,和那些古怪物件打了一辈子交道,又譬如203室的郁南、施铁、石彦和械流四人小队,就是刚到这里不久的新进探索者小队。
温老爷子如今已经不再去遗迹探索了,毕竟人老跑不动路了,往年攒下了那点钱也够老人家在这庄园里住到尾,只是平时耐不住寂寞,就好给庄园里的其他后进们讲讲当年的英雄伟绩,年轻人中若是有什么难处拿不定主意,老爷子也愿意帮忙。报酬么,老人家也不多要,只要你端着酒瓶去找,有的没的分老人家两口,温老就很高兴了。
因此,当今早温老看到郁南,也就是那个新来的小队里的姑娘端着酒瓶站在门口时,老人家便嬉笑着上前问号:“好孩子,你捧着这酒是要请我老人家喝吗?”
女孩倒不像平时那样与老人家打趣,只是说:“老人家,我想请您帮个忙,只要你答应,这瓶酒都给您。”
闻言老人关心地问:“是遇到了什么难题了?你仔细与老人我说说。”
“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一定会伤械流的心,要是我们做错了——大概率是错不了,但我们总是需要像你这样年长的经验丰富的人来把把关。您能帮我这个忙么?”
“械流那小伙子怎么啦?你们是吵架了吗?你尽管放心,好姑娘,你们一直都很敬重我老人家,而我呢,在这间发霉的大房子里,我喜欢的就是你们几个带着朝气的小年轻了,看到你们几个,老头子我身上的尸斑都淡了许多,哈哈,开个玩笑,所以,是什么难题让你们需要找老头子我呢?”
郁南却不肯说起详情,只是道:“我想请您看看械流。”
“看看?就这样,就看看?”
“是看,但要看仔细,如果有发现什么不正常的地方,请您一定要告诉我,但不能当着他的面讲。您看出了什么,就大声咳嗽,等我出来您再轻声说给我听,千万不能声张。”
温老爷子看郁南说得仔细,但又不肯述说详情,一时也收起嬉笑,一边琢磨一边说:“你们前天去了遗迹,对吗?现在你这么紧张,老头子我可有了些不太好的联想呀,你们不会从遗迹带回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郁南露出一个惨淡的苦笑“ 恐怕,我脑子里不好的联想要更可怕一些。”
接着女孩又急急忙忙地将酒瓶塞到老人怀里:“我得赶快回去,不能让械流起疑心。您就装作找杯子喝酒的样子,在走廊上偷偷瞧瞧他。注意看他怀里的那把剑。可千万小心,别让械流起疑心。”
“剑,什么剑?”
“他从遗迹里捡来的那把剑,他把它宝贝得不得了,一直带在身边”说完女孩就急匆匆转身下楼。
“遗迹里的东西可马虎不得。”老人端正了下态度,紧跟着下到二楼。
“抱歉,我回来晚了,温老向我们借杯子喝口酒,我得招待下他。”郁南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又像是坐着不舒服似的,带着凳子往右边挪了半个身子,把门口的空间空出许多,好让人把屋子里的景象看仔细。
屋子正中间摆放着一张大桌子,这张桌子平时是折叠收起来的,以免占据这个小房间本就贫瘠的空间,只在特定时候才会拿出来。比如此时桌上堆着两大坨牌堆,四人此前正在打牌。
“大白天的喝酒,温老头子这辈子也是有了。”郁南右手边坐着的大汉施铁站起身来,张开长臂开始洗牌。
“可算回来了,我可急着开下一把呢。”施铁对面坐着的是石彦,此时他把手中剩下的几张牌扔回牌堆,转头看向屋内最后一人:“械流,你怎么说?”
最后一人便是械流了,直到石彦向他答话之前,他都一直低着头,当他抬起头时,可以看出他是四人中最年轻的那个,脸庞中还带着少年时期的一点青涩残余。他双手环绕,像怀里抱着个人似的,只是他怀中只有一柄古色古香的长剑,那绝对称得上即具有艺术价值又具有历史气息的一把宝剑,它的残破和古旧不会有损它的价值,反而拉高了其档次。也难怪械流像抱着宝贝一样抱着它。
“我怎么说?”当械流说话时,你能听出他嗓音的嘶哑,但又带着高亢的音调,像一块过度燃烧的煤块,“今天我可是一直在赢。”
施铁大声喊道:“小子你别得意,有你运气不好的时候。”
“我不需要运气,‘她’会告诉我,我该怎么做的。”械流怜爱地抚摸着怀里长剑,细声说着,“就像在遗迹里,也是‘她’告诉我,该往哪里劈,该往哪里砍。”
“照这么说!”另一边的石彦接过话头说道,“你好像是和谁组了队一样,在跟我们打牌,这可算不上公平啊,械流小子。”
“不公平?这话你不如对遗迹里的鬼怪说,在我用这把剑把你们从那些怪物的爪牙下拯救出来的时候。”械流得意地摇晃起身子,“‘她’改变了我,激发了我的潜能,你们懂吗?我感觉从没这么爽快过。我看我能赢一整天。”
四人说话间,桌上的牌堆也在不断增厚,不一会儿功夫,械流又赢下一局。
“爽到~”械流得意的伸出右手抓起一旁的收音机,“我得放一首胜利的舞曲庆祝一下。”
就在械流用一只手和收音机搏斗的关口,门外一连串咳嗽声传来。
郁南立马丢下手里的牌,一个箭步冲出门外,展现出在遗迹中游走的属于拾荒者的敏锐步伐:“您呛到了吗,温老,我们赶快去外面通通气。”
身后还能听到屋里的对话声。
“械流,我给你个建议,你暂时把剑放开,用两只手要不了5秒钟就搞定那该死的收音机了。”
“想都别想,我用一只手,十秒钟也能搞定它了。”
……
郁南带着温老走出房间,在阳光下,不用开口问,郁南就从老人的脸色里看出大大的不妙。
“很严重吗?”
“严重!这已经不只是严重的问题了。我问你,他从遗迹回来以后就抱着那把剑不放了?”
“是的。”
“说什么也不放?”
“说什么也不放开,我们稍微强硬一点他就发怒,我真担心他向我们挥剑。”
“暂时还不会,但时间长了就不好说了。”老人家来回踱了几步,下定决心握住女孩颤抖的手,“孩子,你得叫管理局过来。把猎犬喊来家里总好过在家里养一个怪物,越早行动,械流小子得救的机会就越大。你得下定决心。”
女孩尽管红着眼睛,声音哽咽,但还是表现得足够坚强镇定:“我昨天已经通知管理局了,他们今天就来,石彦一直说我小题大做,你知道械流总是很臭屁的,但我就是很担心,械流就像我弟弟一样……”
“好孩子,”慈祥的老人拿出手帕安慰女孩,“你要坚强,到了要从械流小子手上夺走那把剑的时候,场面会很难看的。”
场面确实很难看,当械流知道闯进家里的两个黑衣陌生人是来抢走自己的宝剑,而家里的每个人都不支持自己的时候,他几乎是立刻要拔剑挥砍的,所幸两位管理局专业人士第一时间制住了少年的暴走。尽管如此,械流依然狂乱并平等地问候了在场每个人的家庭成员的健康情况,其粗俗污秽的用词足可使字典再增添一页。考虑到械流只是个高中肄业涉世未深的少年,我们有理由相信这些脏话都是那把剑教他的。而在专业人士们把剑封进黑袋子之前,郁南总觉得那把剑以一种十足幽怨的眼神盯着她,这让她越发肯定把剑从械流身边赶开是个无比正确的决定。
这件事的相关话题在杵石庄园的众多租客中引为一时谈资,越发说面遗迹之中的物件个个都具有无边邪性,需要十分慎重,但你要让这里的人远离遗迹探索,那也是不能的,毕竟这里的人大都指望着这个过活哩。
END
2024.9.29
(本来结尾还有个旧病复发杀光全家的情节,但仔细想想我又何必发这无谓刀子呢)
作者:【十一招】穆珛
关键词:销毁过去
评论:随意
*《假面骑士build》同人,桐生战兔x万丈龙我cp向
*已经无数人写过的梗.jpg关键词欺诈,还没戳破窗户纸的两个人的弱智无内容故事
说来话长,前略后略,桐生战兔失恋了。
失恋对象自然是不提也罢,失恋原因无非也就那么回事——他喜欢的人并不喜欢他,如此而已。人与人情感交流的悲与喜看似复杂,但说来也总是很简单。既然失恋已成事实,天才物理学家倒也没有再强求的打算。只是为了自己的心情考虑,战兔觉得,这个仓库也到了该做断舍离的时候了。
未免触景生情,自诩理智绝对能压过感性的科学家决定销毁过去,那些寄存了两人共同回忆的东西就借着这次机会清理干净。对他本人而言长痛不如短痛,对他的失恋对象来说,反正都有了新的想要携手的人,这些东西其实也无关紧要吧?
“战兔我回来了——你站在那里发什么呆呢……哎,干嘛瞪我?”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被突然的声音压下,某个肌肉笨蛋拎着一袋菜兴高采烈地推开仓库大门,在与天才四目相对时表情转为清澈的疑惑。笨蛋把菜放到桌子上,靠近时似乎还能闻到属于女性的香水味。
啧。
桐生战兔拉着脸,默不作声地绕过眼前这个碍事的人型销毁对象,把万丈龙我叽叽喳喳的关心扔在身后。
罪魁祸首。感受不到天才心情的笨蛋。被女生笑着说两三句话就跟着走了的蠢狗。他堂堂桐生战兔怎么可能因为这种人失恋!
啧。
第一个销毁目标是墙角已经开始堆积的蛋白粉。万丈龙我对这东西实在是爱得深沉,问他蛋白粉和泡面掉水里他先救谁一定能硬控这个脑容量有限的家伙一个小时,是天才想要安静时的绝佳方案。说到底在万丈惊人的蛋白粉消耗速度下这东西居然还能在家里增殖……
桐生战兔陷入沉思。罪魁祸首自然是万丈,但回忆里自己每次说着“不准再买了”却还是在那双小狗一般的眼睛前默许他往购物车里放东西的情景……不不不这不还是万丈的错吗!天才物理学家只是被蒙蔽了而已!
在他回忆过去并缜密推敲万恶之源的期间,万丈已经安置好了袋子里的东西。一部分菜塞进冰箱——桐生战兔修理改装版二手货——留作接下来几天的储备,一部分放在外面为晚饭准备。剩下的被万丈高高兴兴地抱着,肌肉笨蛋向思考中的天才靠近。
“怎么了战兔?你终于意识到蛋白粉有多棒了?”万丈把手中的东西放下,墙角的罐子再次生长,“刚好今天超市打折我又买了两罐,分给你!”
“只有肌肉笨蛋会喜欢这个。”战兔下意识反驳,然后很快理直气壮地开始数落败家万丈,“家里都要放不下了你怎么还买,至少把这些先吃完吧。”
“啊?”万丈呆呆地看着蛋白粉小山,像是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囤货行为一般震惊地瞪大了眼睛,然后心虚地抓了抓头发,发尾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像小狗尾巴。
“可是打折真的很划算……而且战兔不是也会买很多零件……”
他的声音在战兔写满了“我那是要做发明养家糊口”的目光里渐渐弱下去。
“抱歉战兔!下次不会了!”
万丈龙我,立正挨骂!他双手合十摆在额前做出抱歉的姿势,小心翼翼地从下往上观察战兔的表情。战兔终究还是没能绷住嘴角,甚至在那双总是显得湿漉漉的眼睛的注视下开始自我安慰。
——万丈这次都没敢大放厥词“战兔的发明根本卖不出去”什么的了,狗只是笨了点狗已经很努力了,自己身为宽宏大量的饲主还能说什么呢!
“下不为例。”桐生战兔扬了扬下巴,语气十分勉为其难。眼看着万丈一秒笑容灿烂地绕着自己打转,战兔不由得在心里叹气:唉,这个家没我可怎么办。
新买的两罐蛋白粉就这么在墙角安了家。至于战兔原本计划的全部丢掉……销毁嘛,被万丈吃掉也是一种销毁,就先这样吧。
虽然暂时放过了蛋白粉,但这并不意味着战兔放弃了自己的销毁计划。只是第二个目标的选取就相对困难了一点。目光跟着又开始在家里乱转的万丈,战兔挑剔地一一清点那些和万丈有关的东西。
冰箱——周末他和万丈一起去二手市场淘回来的便宜货,天才负责设计,笨蛋负责体力活,他们花了一整个周末的时间修好了冰箱的制冷功能,还加装了刨冰制造功能、烧水功能、磨咖啡功能……虽然这些额外功能被万丈吐槽意义不明,但总之,天才的绝妙造物,和笨蛋关系不大,无罪。
电饭锅——万丈在商店街抽中的二等奖,因为配色有点像Cross-Z深得他的喜爱。战兔对它最深的印象就是每天昼夜颠倒的自己睡眼惺忪地爬起来的时候,都能从里面翻出万丈出去打工之前放在里面保温的早饭。最开始往往是泡面三明治之类的速食品,后来偶尔也会出现一些比较有正经早餐意味的食物。虽然万丈的使用频率明显比自己要高,但归根结底还是为了支撑天才的生存,和笨蛋关系不大,无罪。
咖啡机——家里到底为什么会出现这东西?谁买的,又是万丈?想起来了,二手市场的又一战利品。某个笨蛋嘀咕着什么“至少要比罐装咖啡好喝吧”研究了半天,于是天才的味觉惨遭谋害。不过好在有过品尝这个地球上、甚至可能是整个宇宙里最难喝的咖啡的经历,战兔顽强地扛了过来,并且逐渐习惯了熬夜做实验的时候手边会突然出现一杯热咖啡的情况。好神奇啊,一定是家养小精灵泡的吧,总之和笨蛋无关,无罪。
正在窝里待机的Cross-Z龙——虽然使用者是万丈,严格来讲主人是万丈,配色也是万丈喜欢的,但是是天才亲手制造的,连带着腰带和能量瓶都是天才的所有物,和笨蛋无关,无罪!
或许是对战兔在仓库里沉默地看来看去的举动感到疑惑,万丈凑了过来用手背贴了贴战兔的额头:“战兔你今天真的有点奇怪,发烧了?”
“……才不是!”战兔被他吓了一跳,不满地翻了个白眼,“我只是在考虑扔东西而已……倒是你,今天回来的很晚嘛。”
“要扔东西?家里有什么坏了吗?”万丈眨了眨眼,单线程的脑子很快又跟着战兔暗含不满的后半句话走了,“啊……今天稍微有点事。”
什么事,被漂亮的女孩子表白了然后跟着人家去吃小吃了?战兔不动声色,心里的build小人却已经开始准备骑士踢。即将被“Vortex Finish!”的万丈龙我毫无所觉,还略带得意地笑了起来。
“今天摆摊的时候遇到一个人聊了几句,然后她给我推荐了一家很好吃的小吃摊。”万丈转头从袋子的最底部摸出来一个用保温材料包裹的外卖盒,献宝一般捧到战兔面前,“我特意给你带了一份,还热着呢——是玉子烧!我试过了真的很好吃!”
战兔默不作声地打量被万丈打开的盒子里盛放着的食物。金黄色的蛋卷散发着浓郁的香气,轻易盖住了万丈身上沾染的零星香水味,看起来确实很能勾起人的食欲。万丈把盒子又往前递了递,充满期待的双眼像小狗一般闪闪发亮。
“……果然是笨蛋啊。”战兔小声说,认输般叹了口气,一手接过外卖盒一手敲了敲万丈的额头,“算了,无罪!”
万丈捂住额头:“怎么又说我笨蛋,明明好心给你带吃的!而且无罪又是什么意思?我在这个世界又没被通缉。”
“你不是笨蛋的话,就自己猜啊。”
“啊?什么意思……战兔,喂,战兔!”
笨蛋追着天才开始在仓库里绕圈。战兔举着玉子烧遛狗,绕过冰箱与电饭锅与咖啡机,在小龙抬头张望的机械音中回头看了眼一脸纠结的万丈,愉快地笑了起来。
“意思就是——你没给我筷子,笨蛋!”
END
文/讷
mode:随意
*«银魂»高杉晋助×坂田银时cp向,读前请注意。
*督白
“矮子,”坂田银时说,“你那只箱子里放的是什么?”
他们正坐在高杉的房间里。攘夷的军队在此前采用兵分三路的战术,漂亮地打了一场,如今按计划在某处城镇附近会合,修整生息。桂和高杉的队伍先碰了头,完成基本部署后也没有拘着大家的必要,便再次先行一步进城放松了;银时的队伍按估计应该在第二天到,正式的庆功宴遂安排在了明晚。结果银时他们出乎意料,早到了大半天,恰好在那两拨人喝得快见底的时候到达了汇合地点。已入了深夜,这个时间今晚自然该先歇下,高杉和桂听到手下来报白夜叉已经到了的消息还专门为他打包了团子和大福,但坂田银时似乎由此更对他们私自吃甜食的行为耿耿于怀,打开餐盒、一屁股坐下后就一直在找茬。桂先去休息了,高杉刚喝了酒,懒得理他,坐在一旁不时反唇相讥,眼睁睁看着这位白夜叉边挑剔边吞掉了三个大福。
“吃东西也堵不住你的嘴?”高杉晋助靠着窗擦拭佩刀,没转头就知道银时的目光正落向哪里。他的被褥还没有铺开,靠边放着,一旁挨着一只黑底描漆的木匣。漆金的色彩精妙地构成图案与生动的光影,是风景画主题。仔细看,能看出盒子边角有不少磨损磕碰的痕迹,看上去已经用了很久了。
吸引住银时注意的,并不是这只盒子精致的工艺。那只盒子上挂了一把小小的锁,锁扣正严丝密合地咬在一起。月光从高杉倚靠着的、大开的窗棂外跨进来,落在那把锁上,碰起一点清亮的碎光,晃住了银时的视线。此时一想,银时隐约记起来,此前他也有好几次在高杉这里看到过这只盒子。但是他对做工特别点的盒子没什么兴趣,那时候也没注意到上面原来上了锁。
“好端端的怎么特意锁起来?看着就不便宜,果然是大少爷。该不会偷藏了什么好东西吧?这种匣子莫非是藏了好酒?”银时又一口解决了一串团子,用实力回答高杉的问句——确实堵不住,他得了这个话头就没打算放过,又开始新一轮嚷嚷,“矮子,偷藏物资可是要按军法处置的。”
“你是辰马吗?再说那个大小哪里放得下酒。你吃东西把脑子吃掉了?”高杉不客气地回瞪他一眼。他将擦刀的软布放在一旁,捧起刀就着月亮细看了一遍。月光流过整把刀身,映出冷冷的银色。高杉的目光专注地落在刀上。清亮的月光不仅在他的刀上流淌,也溅上他的下颌、肩膀发梢。
坂田银时咽下嘴里的团子。他感觉团子在喉咙里噎了一下才顺畅地滑进肚。银时清了清嗓子,他转开视线,一下子又看到了那把锁上。
“啊啊——噎死了!”银时愤愤不平地叫嚷起来,沾了糖粉的手指胡乱在衣服下摆擦了两把,“你们这群混蛋,先去吃好喝好让我撞到就算了,连酒都不捎回来一瓶。特地放在盒子里锁起来,不是酒,难道是高杉君收藏的小黄书?堂堂鬼兵队总督,看本黄书有什么好遮掩的,拿出来给我也看看——”
高杉忽然横过刀柄,刀背不轻不重地在他伸向匣子的手背上敲了一下。那把刀紧接着一偏,把他乱挥的手挑开了。
“你干脆就被团子噎死算了。”高杉说,“别碰我的东西。你那脏手上肯定沾得又是酱又是糖。”
“我在衣服上擦了!再说这东西本来就破破的,有什么好计较,大少爷就是小气。”银时很冤屈似的提高了音调,“你到底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他盯着高杉,缩回来的手不自觉地在身侧收紧了。高杉擦拭一新的刀磕在他的手上,被碰到的地方似乎仍留着冰冷如月光的触感。他忽然留意到高杉收回去的刀身上,留下一团崭新的指印,大概是刚才拨开他手指时被碰上的。银时心虚地转开目光,但高杉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个痕迹,只是平常地将刀还入鞘中。
“跟你没关系。一直嚷嚷烦死了,点心吃完了就回去。”高杉回以不耐烦的语调,“我要休息。你看现在几点了,再吵假发都要被你吵醒了。”
“那家伙就算天塌了也醒不过来。”银时低头看了看怀里的食盒,大福和团子都已经被他吃空了。他回味地咂了咂嘴,故意慢吞吞地起身,在房间里一步一挪,看着高杉的脸越来越黑,最后被烦得不行过来给了他一脚。
“说来你为什么……”高杉停顿了一下,他瞥了银时一眼,问,“你们赶路了吧。半夜就到了,有什么急事,还是碰到状况了?”
“对啊。我早预料有两个混蛋要背着我吃独食,所以马不停蹄地回来了。”银时懒洋洋地回答,“什么赶路不赶路的?也是,我们的脚程,以高杉君的身高没办法理解吧……”
“你快点滚吧。”高杉哼了一声。他大概不打算再理银时,背过身关上了窗。
银时走到门边,哗啦一下拉开了纸门。临走之前,银时又回头瞟了一眼,高杉跪坐在被褥前,似乎的确准备铺床睡觉了;他的目光短暂地落在旁边那个描金的小盒子上。忽然间,高杉的脸上分明地现出一种奇妙的神情,一种深深的、意味不明的凝望,与托起这份凝望的轻柔的温和。那是一种莫测而又近乎单纯的神色,银时此前从未见过这样的高杉。那样的神情只闪过一瞬间而已。高杉动作自然地抖开了被褥。银时心里像是咯噔了一下,他松开抓着拉门的手,大步离开了。
银时发现,高杉那个上锁的木盒,不知为何始终隐隐让他介怀。平时他依然一切如常,并想不起来这一茬,与高杉的相处也并没有任何改变,但在比试亦或拌嘴的间隙望向那张面庞,银时的脑海中总是不时莫名闪过那把小锁上锃亮的反光,以及高杉低下头注视那方匣子时流露出的神情。但是,高杉拒绝告诉他盒子里放着什么,也不告诉他锁上的原因。如果说那个晚上高杉是被他烦得过了头,故意让他碰灰,但他此后旁敲侧击也好、开门见山也好地又问了两三次,都被高杉挡了回去。高杉越是有意回避,银时就越感到在意,原本只是找茬,到最后实打实地被勾起了好奇心。随之被吊得老高的还有隐约的胜负欲。
“高杉把箱子锁起来,就说明不想让旁人动里面的东西,这有什么好烦恼的?至于原因,不就是为了防住你这种人吗?”桂小太郎毫不留情地说着,他放下筷子擦拭嘴角。“银时,窥探他人隐私岂是武士之举?你要尊重高杉的……”
“那矮子讲什么隐私啊。”银时不耐烦地拦住他长篇大论的说教。银时是在城里闲晃时路过一家荞麦面店门口看到里面的桂的,桂正边吃边和店老板聊天。由于老板只是普通的秃顶男人,桂没怎么对他的打断表示不满。银时对荞麦面没什么兴趣,桂也不肯请客,所以他只是坐在旁边边喝茶水边顺桂的小菜吃。闲聊中,桂谴责起他和高杉早上打架时的阵仗太大,银时回起嘴来,顺口罗列起高杉的罪行,抱怨到了这一茬。
“银时,不管高个矮个都是有隐私的。”桂小太郎严肃地纠正他,“再说,到了这个年纪,武士或多或少都会有想要守护的秘密……小黄书这种东西,如果你一定要看别人的,就借我的吧。”
“谁要看啊!我可没有非得窥探别人○癖的兴趣。而且你那些全都是人妻特辑吧,不如说不管要借谁的都不会借你的!”
“银时!身为武士,怎么能对女性另眼相看,她们都是饱经风霜而脆弱的……”
“够了!别在外面滔滔不绝地讲自己的O癖,我看你才需要找把锁好好锁一下自己的羞耻心!”
“不过,我的确也不知道高杉在那里面放了什么。”桂小太郎擦着头上的血,他若有所思地沉吟,“你这么一提,行军以来,的确偶尔会在他那里看到那个木盒……看来他一直随身带着,或许放着什么宝贵之物吧。”
“银时,你来找我,就是为了打听这个吧?”桂转向银时,“你是不是有点太好奇了?既然是高杉自己的事,就随他去吧。虽然我这次确实不知情,但如果知道里面有什么,也不会告诉你的。”他严正地声明。
太好奇了吗?银时和桂的视线短暂地碰上了。他忽然觉得喉咙处又噎了一下,如同那天晚上吃团子时发干的感觉,连带着喝下大麦茶的动作都有稍许停滞。高杉晋助注视木盒时那一瞬间的神情,蓦地再次分毫毕现地浮现在他的脑海中。流露出那种神情的高杉,对他来说是完全陌生的。那样的高杉几乎给人一种难以触近的感觉。但是,银时觉得似乎无法把这件事描述给桂。他意识到,自己对落了锁的木盒的内容物的好奇,或许是想对高杉露出的神色发问。
“况且,如果高杉真的不想告诉我们,又有什么办法?”桂自顾自地捧起汤碗,语气依然一本正经,“但是,银时,我完全懂你为什么会有好奇心。如果不是人妻特辑,不知道是什么宝贵之物。高杉真是长大了啊。你记不记得上一个镇子的五月太夫对他很是青睐……”
坂田银时回过神,他被桂灵动的八卦神色恶心得冒出一片鸡皮疙瘩,又忽然想起之前和高杉在花魁上闹过的不愉快,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愤愤地一口吃完了桂碟子里的小菜。
坂田银时轻轻拉开纸门。他闪身进去,竖起耳朵听着动静。
这是一个普通的下午。军队的休整已经差不多足够,也陆续补给了些物资,他们决定在下周出发。这段时间里,银时依旧没能套出那个落锁的盒子里放着的是什么东西,高杉似乎也被他搅得烦了,搪塞的话越来越敷衍。前两天甚至跟他说里面封着怨灵,三言两语讲了个蠢得要死的鬼故事,搞得银时大半夜才合眼不说,还睡过了换班时间,被前来叫他、披头散发的桂吓了个半死。他当时发出的惨叫声太发自肺腑,第二天起床时发现传遍了整个军营,搞得银时颜面大失。怎么想都是那矮子的错,高杉居然还敢在人群里笑得那么开心。
这事必须做个了结。银时望着高杉洋洋翘起的唇角,怒气冲冲地暗暗磨了磨牙,只觉恶向胆边生。事情到这一步已经不能再寻常收场了,不就是一个破盒子吗?要知道里面有什么多的是办法,等他搞清楚了,一定要把高杉的老底掀得到处都是,然后站在那里狠狠地笑他。
于是,银时现在正在实行他的办法……通俗来说就是做贼。
坂田银时在身后将门阖上。他又仔细听了听周围的动静。不远处的拉练场上,正传来训练与比试的声音,不时掺杂几句喊叫。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动静。
高杉今天下午不在,银时知道得很清楚。最后一批物资今天将要运到,高杉带着他的鬼兵队前去接应了,一时半会赶不回来。有这些时间,足够银时把他的房间翻三遭了。
……不过,高杉知道他这样做,应该会很生气吧。
银时忽然又想起高杉晋助望着那只木盒时所流露出的神情。那个盒子里究竟锁着什么样的东西,会让高杉只是注视没有打开的盒子,就露出那样的表情呢?银时说不清自己想到这个问题时在思考什么。他意识到自己正傻站在高杉的房间正中,便匆匆止住了思绪,大步走到壁柜前。他握住壁柜简陋的把手,在不可避免的吱呀噪音中尽量轻地拉开了柜门。高杉的被褥叠得很整齐,放在柜子里。根本无需费心去找,那个木盒就放在下面的格子里。
tbc.
作者:江橼
“深圳地铁三号线,时速一百公里每小时。”
一
打游戏有一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辅助要跟AD,即使这个AD并不需要他的辅助……
“程鑫啊,你是成心的吗?”周维维的“女朋友”躺在宿舍里,打着游戏爆着粗口,“这小子就是故意的吧?”即使她是电灯泡,也不能直接给拉灯卖了啊!她还说队里的重要输出呢!
虽说程鑫这手辅助玩的没毛病,开团先保住AD,但她就是心里有些不舒服。
“不,我是诚心诚意的。”麦里,程鑫的声音有些俏皮,感觉还像是孩子。
“我……你!”她气不过,扔了手机来扯周维维,非要她给出个公道话,“你男朋友欺负我!”
周维维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手一抖,收了四个人头。“你还是我女朋友呢,欺负回去。”她如是说道。
“……”女朋友僵了僵,松开手,又拿起了自己的手机。“得,这狗粮我吃了还不行嘛!”这俩人也不想想,没她,两人怎么可能认识!
说到周维维和程鑫两人的恋情啊,她这个女朋友还当真是最大的功臣。当初周维维在游戏里被一对情侣秀了一脸的恩爱,气得她好几天都没吃好饭,自己这才想了个歪招,说要也给她找一对象——虽然本意是游戏里的,但没想到两人直接跳转发展成了真实情侣……这口狗粮她吃的心甘情愿,不心甘也要情愿!
“对了,突然想起来,你今天是不是要去程鑫那边?”她记得之前周维维跟自己说过,去年是程鑫来找的她,今年是她去找程鑫——美名其曰轮换着来,实则是换着地方秀恩爱。
“对,半夜的飞机。”周维维这会儿看了眼表,下午三点,应该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去机场了。在这个小城市里没有直飞深圳的航班,她必须先坐一个小时的火车去省会,然后再坐一个半小时的机场大巴到机场,再开始值机等待起飞。
运气好的话,能按时起飞,运气不好,估摸着就要等到凌晨了。
“那成,我送你去火车站。”女朋友听了,拿上车钥匙下楼去热车,等着周维维下楼。小城市哪儿哪儿都不好,唯一的好处就是不堵车。
等周维维告别了好友上了火车,这心脏才开始砰砰乱跳。“啊!又可以见到他了!”异地恋最辛苦的,莫过于两人无法天天见面,即使经常开视频打电话,也不如直接见一面的亲切。
程鑫,一个小自己两岁的大男孩儿,现在正在深圳高铁学院读书,预计毕业后会直接在深圳地铁就业。
要说老牛吃嫩草这事,周维维的确是有压力的,但她并没有太当回事,感情来了谁挡得住呢?谁规定的八十岁老大爷不能跟二十四岁的文豪美人约会呢?
“媳妇儿,你到哪儿了?”几乎每隔半小时,程鑫都会发消息来问,生怕自己的宝贝女朋友半道儿上迷路不知道被拐去了哪里。
“才上火车。”她提着并不多的行李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心不在焉的听着耳机里的歌,望着窗外,想让那些树风一样的往后退,快到连残影都看不见。
坐在她旁边的是一名穿着旗袍和羊毛坎肩的文艺老太太,她带着金丝边的老花镜,一个字一个字的读城市晚报上刊登着青年文摘的那页。
“小姑娘是去见男朋友的吧。”她温柔的笑着,递给了周维维一块菠萝蜜,“我也是去见我男朋友的。”
她差点把核一口气吞下去,咳了半天回过神来,道:“您的……男朋友?”
“对啊,我男朋友。”老太太好像就知道她会这么问,于是优雅的将报纸叠成小四方块,双手搭在腿上,跟蒙娜丽莎一样看着她,“一个从来都不听人把话讲完的固执老头。”
周维维听了,又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想笑,大概是想到了某个不愿透露姓名的男士吧,“你们感情很好啊!”即使两地分居,还会如此走动——等等,两地分居?
她上下打量着老太太,这神情怎么看都不像是跟爱人两地分居的啊!
“我们感情一点儿都不好。”老太太本来是想跟年轻人说个话,解解闷,顺便跟这看上去书卷气浓厚的妮子聊一聊文学,结果自顾自的就讲起了自己的恋爱史。
所以说,人年纪大了就爱回忆过去和唠叨,这些老话都是非常有道理的。
“我和我爱人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亲前连对方长得是圆是扁都不知道。”她记不清自己为这事闹过多少回,离家出走又被绑了绳子带回来多少次,唯独就记得自己凤冠霞帔当日,牵自己手的那人是多么的小心翼翼。
生怕给自己磕了碰了,拽拉的时候都不敢用力。
周维维嘴里含着菠萝蜜的核,听得津津有味,甚至都在脑海里想象到了这老太太年轻的时候穿着绛紫色旗袍,手里挑着金烟杆子的模样——所以说电视剧害人不浅,满脑子都是“夜上海,夜上海~”
“我对他的好感,不过是停留了几秒钟,就彻底抛之脑后了。”老太太叫了乘务员,又要了一份水果,和周维维分着吃,“婚后我俩人就各种不对,生活习惯啊、金钱观念啊甚至是子女的教育想法都完全不同;为这事,年轻的时候我没少和他打架。”
她还攥了攥拳头,仿佛在说她的拳头硬得很,当初一个能打她爱人十个!
“可是啊,时间过得实在是太快。”欢笑过后总会想起一些悲伤的事情,周维维不知道这是什么定律,但并不能反驳,这话的确是对的。老太太和她爱人的婚后生活可以说是过得鸡飞狗跳、热热闹闹,谁也不服谁,却谁都不会离开谁。
一直到,生而为人,谁都过不去的那道坎。
“这么一说快十年了。”她摆弄着火龙果,有些咽不下去了。“之前我和我爱人还有小女儿一起住在济南,逢年过节的大儿子大女儿都会来看我们。直到我爱人过时,我们都搬去了上海,这才甚少再回来。”那栋老房子她还留着,寻思万一哪天自己老的走不动了,坐不了飞机火车了,她就回来住,也算是陪陪他,省的他一个人怪孤单的。
周维维忽然意识到自己提了不该提的水壶,慌忙道歉,但老太太却摆摆手,让她不必介意。“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他走的时候也没受罪,你用不着介怀的小姑娘。”
这话让她不禁想到了自己和程鑫,她的年纪比程鑫要大,那么按照自然规律,自己应该会先一步离他而去——尽管两人现在还只是情侣,但她还是忍不住想到这个问题。
“那小姑娘,礼尚往来,你也给我老太太讲讲你俩呗。”她眼睛忽然亮了起来,狡黠的如同小孩儿。
“我俩其实没什么好讲的……”她挠了挠脸颊,不好意思的开了口,“我俩就是打游戏认识的,一开始是在游戏里做情侣,结果后来打交道越来越多就发现‘哎,这人好像不错,还挺得我心的’然后就试着告白了。”跟老太太和她爱人的故事比起来,自己的简直就是个笑话!
本来还在想,现代爱情和老一辈的爱情本质区别究竟在哪里这一高深问题呢,就见老太太羡慕的拉住了她的手,“自由恋爱就是好!看上了就别放手,好不好的先占下再说。”
这话,听着就跟母亲和女儿说的一样!
“那你喜欢他哪一点啊?”老太太继续问。
周维维继续答,“就,我也说不上来,好像我也不讨厌他什么。”就好像这个人生来就是为自己而设计的,两人就像是两块拼图,放在一次严丝合缝的,没有半点出入。
这下老太太就更开心了,跟听到了上世界四十年代偶像八卦似的。
“那你有想过要跟他结婚吗?”火车突然报站,即将进入济南站台。老太太虽然还想继续听,可无奈自己要下车了。
正巧,周维维也是在这里下车,便扶着老太太一起往门口走。“想过啊,我此生——或者说是此时此刻——最大的梦想,就是和我对象一起,在他的城市定居。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房子,刚好可以装下我们两个和一只猫一条狗,如果可以,我还想追加一个婴儿房。”周末能和他一起宅在家里看电视打游戏,出去遛遛狗,在路边的小吃店买一堆花里胡哨的好吃的,吃得圆滚滚的再回家。
如果这些都无法满足,那么她的梦想也就只有一条——每天醒来就能看见他,梦里的也都是他,足以。
“现在孩子的爱情哟~”老太太下了火车,被满嘴抱怨却满眼温柔的家人接走了,临走还不忘拍着周维维的手背,语重心长的说,“无所顾忌,敢爱敢恨。这就是最棒的。”
“妈,你到底在干什么啊!人家小姑娘多不好意思哟!”
周维维目送老太太离开,一个人站在出站台,吹着凌厉的春风,心思早就已经跑到一千八百五十三公里外的地方去了。
二
“我先走了,这周放假我就不回宿舍了啊。”闹钟一响,程鑫一个鲤鱼打挺起身,穿上暖呼呼的羽绒服就往外跑。
刚出了门,又折回来,顺走了衣橱里的一条围巾。
“这小子,干什么去了?”刚进门的问在屋里的室友,程鑫这一大早就火急火燎的往外跑,是要干什么去。
“还能干什么,见女朋友呗。”这小子也不知道哪来的福分,打游戏的情侣居然奔现了!天天搁宿舍里么么哒,亲爱的叫,听的他们浑身都是鸡皮疙瘩——事实上程鑫还是很收敛的,顾及到满屋子单身狗的情绪,说情话的时候总是识趣的跑去外面吹会儿风。
他女朋友周维维的飞机果不其然晚点了,半夜起飞的一直等到了凌晨五点才动。现在七点还不到,程鑫就已经下了地铁,在机场等着了。他将顺手拿来的围巾塞在衣服里,试图将其捂得暖和和的,等自己媳妇儿一下飞机就围上。
“大哥,AG26航班什么时候到?”他也坐过飞机,知道那大屏幕上显示的时间从来都不是准的。如果它能准时一次,那当天不去买彩票绝对是亏了一个亿。
地勤大哥看了这小伙子一眼,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机,“快了,再等半个小时左右就降落了。”这一航班起步晚,但好在路上没耽误功夫,而且到这儿也刚刚好有空位,航站楼都给安排好降落的地儿了。
“你一会儿去十一出站口等着就行。”他指了个方向,让程鑫过去。兴许,去哪儿等着,能早点见到他想见的人吧。
“谢啦大哥!”程鑫扭头就跑,在光滑的地面上滑了好几下。心里不停的告诉自己,冷静,冷静,不能过于兴奋,不能喜形于色,不能……管他呢!今儿只要能见到自己媳妇儿,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在周维维心里,程鑫一直都是个可靠稳重的小胖子——即使他不是真的胖——偶尔会有小孩子脾气,气的人哭笑不得。
在飞机上没办法开网络,周维维就翻着两人之前的聊天记录,一点一点的看,一点一点的回忆,原来自己跟他都说过这么多话啊。
她从下往上翻,似乎怎么都翻不到尽头。这期间两人哭过,笑过,有感动,也有埋怨,可到头来,两人还是这样你记挂着我,我记挂着你。一想到对方的名字,心脏都乱了规律。
“有本事你咬我啊,反正你也咬不到~”看着聊天记录那话,周维维心道,自己这次可是有了报一箭之仇的机会了。近在嘴边,哪有不咬的道理?
她收起手机,第一万次的希望飞机快点降落,让她能快点见到那个生他养他的城市。
“啊,怎么还不来啊!”已经等了二十多分钟的程鑫终于坐不住了抑制在大厅里踱步,像蚂蚁一样的来回转圈,心怎么都平静不下来。他在脑海里模拟着一会儿见到周维维的样子,是二话不说直接冲上去拥抱呢,还是站在原地等着她出来主动拥抱自己?第一种显得自己过于急切,可第二种他怕自己无法忍受等待。
就和所有第一次谈恋爱的大男孩儿一样,他手足无措的站在这里,急得满头大汗,双腿发抖,却抑制不住嘴角的上扬。
“真想快点见到你。”他们已经有八十天没有拥抱过了。环游世界也不过是八十天而已。这时间,太长了。
他忽然想起自己之前跟周维维说过的话,“我妈说,等我工作满一年,就准备结婚的事。这一年包括我大三实习的那一年!”换句话说,就是他大四的时候,就可以跟自己媳妇光明正大的住一起了!
等那时候,他可以过上每天公司、菜市场和家三点一线的美妙生活了。
程鑫好像从来都没想过两人会分开的事,一如他已经全然忘却在和周维维谈恋爱之前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了。在他彻底搞明白女朋友和女性朋友、周维维和别人之间的优先顺序之后,他的生活里就只剩她一个了。
似乎,自己的生活从来都该如此,若是有一天两人不谈了,那他才是真的经历了世界末日,完全想象不出自己理所应当的生活是个什么模样。
或者说,自己真的想过吗?
“来了!”大屏幕上红色的数字瞬间清零,变成了降落状态!程鑫冲到最前方去,在围栏边缘张望,张望着那个穿着粉色风衣的宝贝。
“媳妇儿!”
周维维出来的那一瞬间,程鑫发现自己做再多的准备都是白瞎,完全凭借本能行动了。他的脑袋放弃了思考,二话不说的冲上去,抱住自己的大宝贝,开心的转了好几圈。
是啊,他们又拥抱了。
“你来多久了?”周维维再次落地,揽着他的腰往外走,看着程鑫鼓鼓囊囊的肚子就想笑,这是在里面塞了些什么啊?
“不久,几分钟而已。”他解开扣子,把那红色的大围巾拿出来,一圈一圈的套在周维维脖子上,将她捂了个严严实实,生怕她被南方的冷给冻着。
“几分钟?”周维维明显不行,但又不想揭穿他这小心机的谎话。心满意足的由他拉着往外走。
“我跟你说媳妇儿,你来这一周的观光计划我都写好了。”程鑫又从兜里掏出一个小本,上面密密麻麻记载着自己跟班里同学取经加上自己不眠不休思考得出来的“和媳妇儿七天约会攻略!”
顺带一提,后面跟了四个叹号。
“第一天我们先逛逛深圳的景点,第二天我们去游乐园,第三天……”
周维维没收了他的本子,摆正他的脸,让他好好的看着自己,“别想那么复杂,我们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就像老太太说的那样,自由恋爱最好!因为只要两人在一起了,干什么都行。
“好!”程鑫顺势亲了自己媳妇儿一口,狂跳不止的心脏终于回归了正常频率。反正以后的日子还长,犯不着一周就全都享受完。
“那我们去吃早饭吧。”他将周维维的手塞在自己口袋里,百般呵护的攥着,“我知道有一家特别好吃的港式茶点。”
两个人的相处模式突然从热恋情侣变成了老夫老妻,一个说一个应,一个怂兮兮的言听计从,眼神里满是喜欢;一个嚣张到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却唯独看到了那离自己最近的身影。
刚好能挡住风的个子,刚好能撑起天的高度,周维维望着,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老公,你说我要是考研没考上怎么办?”她站在陌生的街道上,忽然有些后怕,怕自己以后再也看不到这样的景象。
“没事,考不上也不想考了,就毕业,到时候我养你。”程鑫说的理所当然,他其实从来都没想让自己媳妇儿如此辛苦,尽管他知道周维维这样做完全是为了两人的未来。
可他就是看不得她受苦的样子,这样的人儿这辈子都不一定能在遇到第二个,自己不宝贝谁来宝贝?
“我会尽力去做你所期望的所有,但如果我有一天什么都做不到了,害你对我失望了,也请你记得,我不是变了。”他忽然弯下了腰,将周维维整个拢在怀里,“我只是还没想到能更好表达我爱你的方式。”
“所以,别怕,在这里你就是女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会一直等着。”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心有不安的女朋友,但他知道怎么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
“现在,是你在向着我靠近,等哪一天你累了,不想走了,就换我来,我会把剩下的路全都走完。到时候,我就一个百公里加速冲过去。”再次将她抱在怀里。
周维维仰着头,那额头去蹭他的下巴,问:“为什么是百公里加速?”
“因为深圳地铁三号线,时速一百公里每小时。”他是开地铁的,自然要用与之相关的内容来表达自己的内心啊!
就跟周维维是学生物技术的一样,天天研究怎么把他的骨头做标本,以求来表达自己爱意的深沉——以上,都是程鑫同学在见不到媳妇儿时的脑补。
“我们晚上去吃火锅吧!”烦心事聊完,两人又开始想一些让人满足的好事——周维维不知道这是什么原理,但这话说的没错。
“成啊,我要吃鸳鸯锅!”她还从来都没吃过南方的火锅呢。
“到时候辣哭你可别找我。”他寻思着之前在山东吃的那火锅辣锅,又想到了本地的火锅辣锅,直觉自己宝贝媳妇儿肯定要被辣哭——山东那辣锅在他尝来,完全就是清水撒勒!
“那我去大街上随便找一个?”她指着路对面那在寒风中只穿了一个棒球外套的小年轻,眼神里写满了笑,亮晶晶像炸开了烟花。
“那你还是找我吧。”程鑫一撇嘴,搂得更紧了。用略带敌意的眼神目送那小年轻离开,搞得人家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后脊梁发凉,直哆嗦。
三
“唔——”
和程鑫一起度过的短短七天,周维维每天都要被甜哭了。早上是在亲吻中苏醒的,醒来后两人老夫老妻的洗漱穿衣出门,甚至连打扮都变得随心所欲。
程鑫说生活要有仪式感,所以他每天都要找机会跟自己媳妇儿表白,什么“你选的我都喜欢”,什么“我爱你媳妇儿”,反正一天天儿的心里都跟涂了蜜一样。
坐在返程的飞机上,周维维闭着眼,脑袋里全都是他的影子。甚至又想到了之前两人一起去做蛋糕的事情,明明那才是昨天发生的,却好像已经过去了很久。她小心翼翼的将这记忆装进盒子里,放在记忆深处,空出来一大片的空间,为以后更值得记忆的事情留出空缺。
“我已经开始想你了,怎么办?”
要说她去深圳最根本的目的,那就是给程鑫过他十九岁的生日。真真的只有在她亲自参与到程鑫的生命里,她才感受到时间流逝的差距。
在蛋糕工坊diy蛋糕的时候,她差点就哭出来了。正表演完整削完一个苹果特技的程鑫顿时慌了,手忙脚乱的不知道是该先拿张纸还是先将人拢在怀里。
“这是怎么了?”他没有办法,最后只能蹲下,仰望着低着头的周维维,伸出手去打算接住她即将掉下来的小水晶,好像那是什么宝贵的东西似的。
“没什么,就是有些懊恼。”她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怎么了,就是觉得不甘心。说着说着,她突然又不想哭了,将在冷水里泡好的吉利丁片捞出来倒进打好的芒果糊糊里搅拌均匀。手上力度不断加重,看的程鑫心惊胆战。
自己媳妇儿这到底是在给自己做蛋糕啊,还是像杀了他啊?
他认真而又诚恳的蹲在地上,回忆这两天自己有没有做错事情,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于是他决定向万能的好友们求助了。
程鑫悄悄的跑到一边,用手机偷拍了一模糊的照片,即使模糊,也还能看到周维维那杀气腾腾的气场,跟漫画里似的都扭曲外溢了!
“救命,媳妇儿突然心情不好了怎么办?”他把照片贴上,跟了一个生无可恋的表情,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在线等,急!”
不出一分钟,他的空间就炸了,除去前面五排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损友,后面的朋友是真的在支招——起码他们看上去都认真思考了。
朋友一:兄弟,想一下自己今天是不是没有表白?
这人就是跟他说,“爱情需要保鲜,喜欢就要说出来”的那个好友。
程鑫认真的回想了一下,自己早上起床的时候就表白了啊!应该不是这个的原因吧?
于是他跳过这条,接着往下看,“兄弟,你媳妇儿在做蛋糕,那你在做什么?”言外之意,你这小子不会是看着自己媳妇儿忙活,一点儿都不插手吧?
这话说到点子上了,程鑫忽然顿悟,意识到自己不帮忙做蛋糕这事可能是让周维维想到了婚后生活——她从今以后就要勤勤恳恳的守着厨房做饭,做一个黄脸婆。
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程鑫同学缓了缓神,快步走去水池边洗了手,然后乖巧又怂兮兮的站在自己媳妇儿身后,道:“媳妇儿有什么我能做的嘛?”
咋一问她还想不到能让他干点什么,“那这样吧,你去把消化饼干压了,顺便再削一个苹果。”
收到命令的程鑫同学欢快的跑去把消化饼干压碎,然后塞进模具了,随后开了个小太阳放自己媳妇儿腿边,一脸讨好的削了苹果,一块一块的投喂。
等全都忙活完,两人守着需要凝固的蛋糕满意的拍拍手,扭头换了衣服就一头扎进了超市。今儿可是程鑫的生日啊,光一个蛋糕怎么能够?
周维维寻思着买点酒,程鑫寻思着买点烧烤,于是两人逛了好几圈,拿了两瓶rio,买了一大袋子烧烤,这才提着蛋糕往回走。
深圳的夜景很美,是和山东截然不同的美。如果把两个地方比喻成人,那么山东就是一个穿着青衫长袍的老夫子,他可以用几百年的时间去讲一个故事,用上千年的时间去铭记一件事情;而深圳就不同了,他就像是留洋归来的才子,可以用五十国语言说我爱你,可以三百六十五天不重样的向心上人展示自己。
而周维维和程鑫就是典型的山东人和深圳人,一个亘古不变,一个花样百出。
酒店里,两人面对面的坐在沙发上,欣赏着外面的灯红酒绿。程鑫自己抱着蛋糕,吃一口,喂周维维一口,容不得半点浪费。
“媳妇儿,今天,我想做一件最有仪式感的事情!”他举着rio起身,郑重其事的说。
“什么事啊?”周维维也端着酒站起来,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臂弯绕过自己的臂弯,那人笑盈盈的模样一下子就靠近了不少。
“我们喝交杯酒吧。”即使他记得全世界所有表达我爱你的方式,都不如最古老的那种。交杯,又称合卺,是说的他程鑫想要娶周维维为妻啊!
这是他十九年来,过的最棒的一个生日。
即使第二天周维维就要回去了,但他仍旧相信,离两人再次见面的时候,不远了。
都说了,环游世界也不过是八十天,去见她,不远。
“怎么办,你要是走了我想你了怎么办?”机场候机大厅里,剖开成熟和稳重,他也就是一个孩子,他拽着周维维的手不愿松开,又不得不松开。
“我又不是再也不来了。”她笑哈哈的从兜里掏出了一块水果硬糖,塞进他手里,“给,吃着糖想着我,很快我们就又见面了。”
直到周维维消失在机场大厅,程鑫也仍旧没舍得扒开那颗糖,生怕吃完了就想不住自己媳妇儿了。
“喂程鑫,你小子想旷课还是怎么的?”他正一步三回头的舍不得离开机场呢,室友催命的电话就打进来了,“赶紧的回来!”
“你就不能让我沉浸在媳妇儿离开的悲痛中嘛?”他冲着手机大喊,满心的舍不得。
“我呸!”电话那边的室友们不约而同的呸他。这小子说自己媳妇儿能不打奔儿的说上一整天,让他沉浸在悲痛之中?那谁来可怜可怜他们着群单身狗啊?
“你差不多就得了,又不是生死离别,麻溜赶紧的回来。”他们把程鑫衣橱里挂的藏蓝色制服和红色领带都给带上了。
有这儿感慨的时间,不如期盼这一年快些过去,这样两人就又能见面了。
回头程鑫一想,对啊!与其想着媳妇儿离去的这几分钟伤怀,不如想着半年时间转眼就过去了,到时候暑假他就又能带着媳妇儿出去玩了,岂不美哉?
“很快,就能见面了!”蔫了吧唧的程鑫再次满血复活,将那颗水果糖放进贴近心脏的口袋里,又按了按,这才拔腿往回跑。
数个小时之后周维维下了火车,再次踏上故土的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第一反应不是给女朋友打电话告诉她自己回来了,而是给个这一千八百五十三公里的那放在心尖儿上的人发条语言。
“老公,我回来了。”
程鑫几乎是秒回,“欢迎回来,媳妇儿。”
尾声
“啊——”考研复试出录取的那天,周维维从床上蹦起来,开心的大喊,“我考上了!”
她赶忙把截图发给程鑫,告诉他这个天大的好消息。“这样以后我在广西,你在深圳,我们就可以经常见面了!”
电话那边,程鑫也激动的手舞足蹈,差点连怎么好好说话都忘了,“天啊,祝贺你媳妇儿!”他强装镇定,正儿八经的回复。
大概,他现在可以彻底放心的考虑所能想到的未来最好的事了。
一个自己媳妇儿梦想中的大房子,再刷上蓝色的墙漆;养几盆花,一只猫和一条狗;把整个二楼留出来当卧室,如果可以他想要很多的孩子;到了周末就是和媳妇孩子一起,看电视打游戏,遛狗撸猫;晚上出去吃好吃的,吃到肚子圆滚滚再也装不下别的再回来。
每天醒来都能看到她在身边,晚上睡觉能将其切切实实的抱在怀里,梦里梦见的也全都是她。
这才是他梦想中最完美的未来。
“醒醒!你小子别开着开着地铁睡了!”室友话不多说,直接一巴掌拍在了程鑫的后背上,让他实训的时候睁大眼睛,别白日做梦。
“这可不是梦,”他义正严辞的纠正,“这是你们这群单身狗无法想象的美好未来。”
所以说,到时候要养什么猫和什么狗啊?哈士奇不行,太能拆家了,金毛比较温顺也能看孩子,但或许自己媳妇儿更喜欢小型犬?猫的话自己没什么研究,到时候媳妇儿看中哪个就哪个,不多操心……”
“还有什么是没想到的……”他捏着下巴沉思。
“你再不睁开眼,就真的撞车了!”
- END -
文:黑亦(小矮)
关键词:本人
原作:《名侦探柯南》《魔术快斗》
CP:黑羽快斗X工藤新一
文体:小说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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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藤就像往常一样,在片刻休息时,去熟悉的店喝咖啡。
他专注地思考着事情,身体只是无意识地摄取饮品,人们在店内来来往往,一些人坐下,一些人离去。在他想通了某一个节点后,他觉得自己绷太紧了,应该放松片刻。
他随意地打量了一圈店内,从某个人的表现中推测出一些延伸的信息,即使想要休息,本能也会去思索这些事情。大概要睡着了才会停止吧。
窗边有一位年轻女性,一人坐在双人桌前,杯中甜品吃了几口就被放置,从融化程度可推测出端上桌来过了多长时间。女性本来望着窗外街道正在出神的样子,忽而转过脸来,与他视线一瞬接上,让他赶紧将目光停驻点自然地往旁滑移。
但余光又瞥到对方对此露出浅浅笑意,他在疑心之间反复跳跃,无法确定让人烦恼,冲上去问又很没礼貌只显荒唐。
要是不是他呢?
如果陌生人是主动朝他凑过来的话,概率会更高,也更容易揭穿。但对方也在进化自己的行为模式,去除容易导致落败的举动。有多少时间,在公开场合,他是不自知地在被某人注视着?但如果只是看到了一种熟悉的食物,就开始对陌生人产生怀疑,这已经进入疑心病的范畴。
反正都是对方害的,就像强行被拉入了对方想玩的游戏,从中获取乐趣就是动机?若是就一场普通案件几天那么短就算了,但这种状态已经持续很久了。
久到都养成了习惯,与一直对抗着的生活中的其他寻常事物一样。也曾有过疑心过于强烈的一段时期,他在任何公开场合都过于敏感,对靠近的每个人开始从头到尾分析排除,也有抓到几次怪盗露馅,但还是没能完全逮住,将这场漫长战斗结束。被抓住的漏洞下次会补上,但同时新的边角证据又会诞生,在这样的循环前进中,有太多时间两人纠缠在一起。
这样的高强度直到他感觉到疲累,然后进入渐渐习惯的状态。
毕竟这不会带来危险。装作陌生人的怪盗不会做坏事,也就是过来和他像真的只在新闻里见过他的陌生人一样聊几句,做出寻常的举动,像是对有名人物感兴趣的普通人一样地问问题、知道他喜欢什么以后给他买最喜欢的饮品。或者只是在不远处看着。反正被看几眼又不会失去什么。不能说的事情不说就行。有时候他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也会懒得去拆穿,不过聊天的气氛会变得有些微妙。对方只是在扮演一个角色,真想说的事情混在角色的语气里面,偶尔漏出一小片衣角,又在话音落下后藏起来。
要不就当作那完全是真实的陌生人好了。毕竟表现没什么区别。
……虽然这样说了,但其实,并不能轻易做到。想到这个人的内里是什么的时候,应对的方式就会不由自主地转变。是变得更随意了,还是变得更紧张了,和见到白色礼服与帽子时一样吗,似乎难以分辨清楚。到现在,他还是会去自动地分辨,疑问、并寻找答案,有时对,有时错,有时没有得到确认。
这变成生活的一部分。
就和生活一样,有时起,有时落,有许多问题悬而不决。
不过有时,他还是想把悬在半空太久的问题一口气解决掉啊。
总得有一个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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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心里已经拆穿我了,而我也知道被拆穿了,却都不用任何一句话点明,但已因为对彼此的了解而虚空交手数次。
此时气氛就会变得高度微妙。
他们坐在那里各喝各自的。传来饮料竭尽时吸管的噪音。
你不觉得一直这样很无聊吗?也是时候露出真身来了吧。
喔,可是名侦探,你怎么知道现在这个外表不是真的呢?
工藤稍微愣了一下,他居然一直没想到这一点。藏木于林。这是个天大的阴谋,在这样被戏耍以后,就算他见到真实的对方,也会认不出来吧。
他肯定还是能掌握一些信息的,比如从出现的时间来判断对方的生活轨迹,将所有角色的身材以统计方式处理,从出现频率高的来确定对方真实的体型,虽然这并不确凿,不过对某些事物的厌恶本能还是能确定的,可能还有更多他没有注意到的事物被轻巧避开。等等。
比如说这句话时所展现出来的恶劣性格,那一定是真的。
真实嘛,可能对侦探来说非常有意义。但黑羽觉得无所谓。他在各种伪装之间飞转,也同样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他感觉自己还想要更多,但不行,至少现在不行。游戏时间太久了,因为他恋恋不舍。不过这次的对话,让他觉得是该结束了。他才不会以现在这个样子结束,那样侦探肯定马上就会反应过来的,他还会改头换面再出现几次,然后离去。
他确实不想结束,更想转入下个阶段,但他必须好好想想怎么办,这并非随手就可以转出的花朵一样简单。嗯,他准备起身,将杯子丢掉然后走人了,重要的剧情点就此结束。
但他被抓住了衣袖。
他有点尴尬地把头扭回来,看向就像逮住了他的工藤。
我知道了,工藤盯着他,张口说道,现在这个你是真的。
喔,黑羽说,你有什么证据?
……没有,工藤说,只是直觉。
亲爱的侦探,这种不靠谱的话可无法让任何犯罪者缴械投降,要是被反过来逼问了,可就更守不住地盘了,在工作中可绝不能犯这种错误啊。
黑羽想,然后笑起来。
但是只对他而言,那对专注看着他的蓝色眼睛就够让他投降了。试着推这扇门你就会发觉它从未关严,且专为你而敞开。
但黑羽也不知道他自己此时的笑意,他可能以为就和怪盗的扑克脸一个样子,但由对方看来,在任何一个细节上都无比真实,是发自内心的情感流露。
把所有附着的事物都去除的话还会剩下什么样的存在?
好像只有一瞬间高昂的心情。不过没关系,这就是人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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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注:因为这个关键词与正在磕的CP太契合了,实在没心思想别的词别的梗。同人嘛,评论与否随意了。
免责mode:无声 笑语
作者:aikeye
关键词:磷
题材:小说
标题:《亲爱的正在熊熊燃烧》
正文:
“有什么味道?”空气中弥漫着细微的气味,不是香水的那种芬芳掩盖做作的味道,而像皮肤本身分泌出来的,一股浓郁而又自然的气息。
虽然说这么说不太好,但在附近只有两个人的情况下,闻到另外一名女性的体味显得有些失礼。
她看起来又小只又可爱,穿着整齐,只到肩部,但在炎热的夏季里面仍可以看到她手指间的汗珠与腋下的汗渍,背间的衣服甚至染成了深色,虽说如此,汗味也掩盖不了她那极具特色的体味,反而与之其加重了。
不是什么味道都能被称作体味,那不是单纯的汗液或者体液就能散发出来的味道,概括着个人,过去,身体,基因都脱不了干系,最易于区分的部位是腋下,趾间,脖颈,唾液,从腺体粘膜与血液中而来的不可思议的味道。
香水也好,除味剂也好,但随着时间推移,一切终究揭晓。
而她的味道,像被烧焦了一样。
什么东西,燃烧到只剩一堆灰烬的味道。侧脸的瞳孔里面却散发着微光。
说到这,幻想了这整个区域全部陷入了火海,就像我爱上了她。
——
闷热而积液,在屋里,光线昏暗,屋外只有黄昏,就好像今天是夏日的最后一天。
这个时间也不会开灯,阴影处却有这火苗。世界上没有其他的人造物,光裸着的我们牵着手站在月球的土壤上,遥望着远处地球上的摇曳红光。
她的手又小又热又光滑,就像我夜里梦呓中握住的自己的性器,摩擦着发热然后润湿了我的手指。在睡梦中含糊不清发热的意识与本能在身体里碰撞着。
就算哪天我失去生命,陷入濒死的状态,回忆起这件事心中也会重焕热度的吧。
心中温暖,表皮炙热,关于你的一切都在燃烧着。
“你看。”她把手缩回,放在空中,手指随风轻颤,眯着眼睛,嘴角扬起。
“天气马上就要变冷了。”从正夏日因为过于炎热的无袖到现在为了防止紫外线而勉强穿起了长袖薄纱。一切都在变换着,她身上的体味却没有丝毫的改变,但随着季节就好像枫叶即将被点燃。
说的对啊,当夜晚到来,除了与你肌肤接触哪里还有燃起热情的机会。
她拿出一个纸盒,一种朴实无华的没有多余装饰甚至像是折纸折出来的那种纸盒,那种会放着一些私人物品的小盒子,打开会发现什么?
“送给你的,亲爱的。”她微笑着。
可能是什么编制品,比如围巾或者毛衣,也可能是什么烘焙品,饼干曲奇或者面包,在这平淡无奇的盒子里面藏着无数的可能性。
但我最在意的还是这是你对我的爱吗?
她一只手在盒子的下面,另一只手的手指放在缝隙间。盒子里面正在闪闪发光。
但亲爱的,秋日,热潮易冷。
——
盒子里到底有什么?
不不不,你应该在意的是盒子下面到底有什么。
最先动的是下面那只手,它不仅在撑着这个盒子,它也在握着一把电击器,盒子里面的东西根本不重要,它只是为了掩盖下面的一切。
电流滋滋的声音与闪光,冷系的色彩却在触碰到的时刻发出灼烧了的味道。
世间所有的一切都随着黑夜的来临变得寂静了起来。
——
世界上只有我自己就好了,但我渡不过冬日。
春天我可以喝足够的热巧克力,夏天太阳在温暖着所有一切,秋天我只能握紧手掌,但到了冬天我的手指发僵,而人造热源们又对我的皮肤过于苛刻,我正在开裂成一块又一块。
好想念太阳以及温暖的炉火,就算全是都是汗液,就算黑色的烟雾喷腾而出。
只是有火炉的房子还不够,我还需要很多很多的木头,还需要很多很多的火焰,终日不停歇的照耀着一切。
不论被爱,不论爱人,我心中也不曾燃起火焰,只会被无时无刻的焦虑所缠绕,因为只是人还不够,只是体温完全不够,我追求的是如同如日中天那般的。
你看,肢体,骨肉,爱意,恋情,这一切都放入炉火之中激烈燃烧是多么的有趣。得不到结果的事事物物起码在火焰中变为了热量,这一切是多么有意义啊,亲爱的。
尸油火柴,焚烧殆尽,除了温暖以外只诞生了一簇簇黑烟驶向天空,洁白天空的柔和曲线。
尸油不断冒出,火焰也愈加剧烈,最后变为一堆炉灰,春天来临以后被我埋在森林里面。
谢谢你,亲爱的,因为你,我活到了春天。
end
备注:累了,只想烤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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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aikeye
关键词:磷
题材:小说
标题:《亲爱的正在熊熊燃烧》
正文:
“有什么味道?”空气中弥漫着细微的气味,不是香水的那种芬芳掩盖做作的味道,而像皮肤本身分泌出来的,一股浓郁而又自然的气息。
虽然说这么说不太好,但在附近只有两个人的情况下,闻到另外一名女性的体味显得有些失礼。
她看起来又小只又可爱,穿着整齐,只到肩部,但在炎热的夏季里面仍可以看到她手指间的汗珠与腋下的汗渍,背间的衣服甚至染成了深色,虽说如此,汗味也掩盖不了她那极具特色的体味,反而与之其加重了。
不是什么味道都能被称作体味,那不是单纯的汗液或者体液就能散发出来的味道,概括着个人,过去,身体,基因都脱不了干系,最易于区分的部位是腋下,趾间,脖颈,唾液,从腺体粘膜与血液中而来的不可思议的味道。
香水也好,除味剂也好,但随着时间推移,一切终究揭晓。
而她的味道,像被烧焦了一样。
什么东西,燃烧到只剩一堆灰烬的味道。侧脸的瞳孔里面却散发着微光。
说到这,幻想了这整个区域全部陷入了火海,就像我爱上了她。
——
闷热而积液,在屋里,光线昏暗,屋外只有黄昏,就好像今天是夏日的最后一天。
这个时间也不会开灯,阴影处却有这火苗。世界上没有其他的人造物,光裸着的我们牵着手站在月球的土壤上,遥望着远处地球上的摇曳红光。
她的手又小又热又光滑,就像我夜里梦呓中握住的自己的性器,摩擦着发热然后润湿了我的手指。在睡梦中含糊不清发热的意识与本能在身体里碰撞着。
就算哪天我失去生命,陷入濒死的状态,回忆起这件事心中也会重焕热度的吧。
心中温暖,表皮炙热,关于你的一切都在燃烧着。
“你看。”她把手缩回,放在空中,手指随风轻颤,眯着眼睛,嘴角扬起。
“天气马上就要变冷了。”从正夏日因为过于炎热的无袖到现在为了防止紫外线而勉强穿起了长袖薄纱。一切都在变换着,她身上的体味却没有丝毫的改变,但随着季节就好像枫叶即将被点燃。
说的对啊,当夜晚到来,除了与你肌肤接触哪里还有燃起热情的机会。
她拿出一个纸盒,一种朴实无华的没有多余装饰甚至像是折纸折出来的那种纸盒,那种会放着一些私人物品的小盒子,打开会发现什么?
“送给你的,亲爱的。”她微笑着。
可能是什么编制品,比如围巾或者毛衣,也可能是什么烘焙品,饼干曲奇或者面包,在这平淡无奇的盒子里面藏着无数的可能性。
但我最在意的还是这是你对我的爱吗?
她一只手在盒子的下面,另一只手的手指放在缝隙间。盒子里面正在闪闪发光。
但亲爱的,秋日,热潮易冷。
——
盒子里到底有什么?
不不不,你应该在意的是盒子下面到底有什么。
最先动的是下面那只手,它不仅在撑着这个盒子,它也在握着一把电击器,盒子里面的东西根本不重要,它只是为了掩盖下面的一切。
电流滋滋的声音与闪光,冷系的色彩却在触碰到的时刻发出灼烧了的味道。
世间所有的一切都随着黑夜的来临变得寂静了起来。
——
世界上只有我自己就好了,但我渡不过冬日。
春天我可以喝足够的热巧克力,夏天太阳在温暖着所有一切,秋天我只能握紧手掌,但到了冬天我的手指发僵,而人造热源们又对我的皮肤过于苛刻,我正在开裂成一块又一块。
好想念太阳以及温暖的炉火,就算全是都是汗液,就算黑色的烟雾喷腾而出。
只是有火炉的房子还不够,我还需要很多很多的木头,还需要很多很多的火焰,终日不停歇的照耀着一切。
不论被爱,不论爱人,我心中也不曾燃起火焰,只会被无时无刻的焦虑所缠绕,因为只是人还不够,只是体温完全不够,我追求的是如同如日中天那般的。
你看,肢体,骨肉,爱意,恋情,这一切都放入炉火之中激烈燃烧是多么的有趣。得不到结果的事事物物起码在火焰中变为了热量,这一切是多么有意义啊,亲爱的。
尸油火柴,焚烧殆尽,除了温暖以外只诞生了一簇簇黑烟驶向天空,洁白天空的柔和曲线。
尸油不断冒出,火焰也愈加剧烈,最后变为一堆炉灰,春天来临以后被我埋在森林里面。
谢谢你,亲爱的,因为你,我活到了春天。
end
备注:累了,只想烤肉
作者:阿千
正文:
在我的故乡,十月已经是秋风萧瑟冷风不断的季节了,而在新加坡,骄阳依然炙烤着土地和水泥,只要稍稍动弹一下,太阳就会榨干你身体中的水分。我倒是不讨厌这样的天气,运动、挥发汗水,都是我喜欢的事情。我骑着自行车穿行在这个城市的时候,滚烫的沥青总是能让我感受到这个城市炽热的灵魂。
入夜之后气温才会下降一些,但是很快霓虹点燃了整座城市,在GPX[1]赛事期间尤为如此,赛道沿途架起了耀眼的赛事用灯,将整个城市照亮,犹如白昼。入夜以后,整座城市变成了赛场。赛车飞速旋转的引擎烧了起来,城市还在沸腾,观众和游人接踵擦肩,呼朋唤友的声音也是温热而躁动的。
我正骑在赛场旁边的小山坡上,从那里刚好可以俯瞰整个赛场。有不少熟悉地形的老观众和本地人已经在道旁找到合适的观赏位置。比起市中心的赛场沿途,这里安静了不少,男女老少拿着便携的桌椅和野营的餐食在这里一边享受与家人的时光一边为比赛而欢呼。
“这里!”
自行车的铃声清脆地响起,陈健麟骑着他的山地车提醒我转弯。没错,我能找到这里多亏了在新加坡遇到的这位新朋友带路。
我们一路骑到高处,来到他推荐的绝佳观测点,正好能看到比赛开始的指示灯,也能看到正在试跑的众多赛车绕着这座城市奔驰。赛场上灯光变换,乐队的吵闹声隐隐约约地飘来,在空中盘旋。
“飛星,你有喜欢的车手吗?”
“我喜欢布里德。我刚开始看GPX比赛的时候正巧看了他夺冠退役的那场比赛!当时不太懂,只知道他和风间两个人你追我赶太精彩了!整场提心吊胆地看着他们跑到了最后一圈、最后一点!那种惊险、刺激、紧张我觉得这辈子都难以复刻了!可惜现在只能看他以前的录像了。阿健你呢?”
“我喜欢的当然是雪菈啦,谁不喜欢金发美女呢!而且开车又很强势,每次过弯都大开大合。我喜欢她的风格!”
“哈哈哈,雪菈真的很帅气,而且她把握时机能力也很强,火箭发车![2]不过她过弯过度也是个问题,特别城市赛道,弯小又急,这场新加坡赛场她恐怕会有些麻烦。”
“你真是不解风情!个人喜好就是不讲道理的嘛,虽然她不是最完美的,但是我最喜欢她!她一定能拿到好成绩!”
“抱歉是我的错!希望这一站她能拿到好名次!”
赛场上的乐声在不知不觉中,逐渐沉静了下去。这是比赛要正式开始的信号。我们再次踏上车。
“要开始了!”
“来吧!”
倒计时的灯光穿过了天空,照射过来。
比赛开始了。
坡道和地心引力带着我急速地向下冲刺,一路的霓虹路灯化成了光芒万丈的彩虹,向我身后飞去。阿健的速度很快又熟悉地形,但是我对自己的体能和技术也很自信。
绕着小山盘旋而下,我们一前一后到了公路的边缘,不多时就看到了被赛事方围起来的道路。路障内外都是飞驰的声音。赛车的引擎声由远及近,大地都随之震颤了起来,那声音仿佛是沥青的心跳,心跳沿着车轮、顺着螺丝、链条、车架,传到我身体里。当赛车路过我身边的时候,我仿佛也身处在赛场之中,正在追逐时速350公里的世界。
我们的终点在滨海湾公园,双螺旋桥横跨了入海口,骑着车穿过红蓝交替的螺旋灯管的时候,我的心情才稍微平静了下来。激烈运动的兴奋和高昂的情绪慢慢褪去,隔着河,依然满是欢呼与尖叫。
我昨天就是在这里的桥下结识的阿健。昨晚,路灯昏暗地亮起来的时候,我骑车逛到这里,桥下传来“啪嗒“”彭”的声音吸引了我,那是阿健和他的朋友们在这里练习滑板。他们偷偷将旁边的路障架起来做成滑板路障,一次又一次地飞过路障、摔倒、重来。这让我想起夜晚我家乡的年轻人们,也总聚在开阔的地方练习滑板。虽然在异国他乡,但是人们总是享受着生活的样子总是相似的。就像阿健看到我的车就知道我也是骑行爱好者。
螺旋桥的尽头,我停了下车,得意地调转车头笑着看阿健,阿健懊恼地大喊了起来:“我下次还能更快!”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然后我们一起爆发出了笑声。
[1] 文中提到的GPX赛事是结合了F1赛事,以及动画《新世纪GPX高智能方程式》而虚构的赛事,下文提到的车手均为动画中的角色。包括城市的一些信息也是创作需要虚构的。
[2] 对赛车手的风格描述参考于网络上对F1赛车手的评价。
评论要求:求知/笑语
天仙姓賀名喜官,字艷霜,年方十四,隸壽喜班,工小旦,亦工武旦,其蹺功乃京城一絕。師從花旦名師賀嵐彩,亦曾從教主習<思凡>,<折柳>等昆班戲,頗得教主青眼,乃旦色中一郁郁含華之仙子也。
其面似月輝所映,膚是玉脂所凝,烏眉畫蛾,朗目藏星,身隨弱柳,氣放芷若。腰比小蠻*,裊娜隨風,足擬金蓮,靈矯踏鳳。媚眼斜睨,半含秋水連波,朱櫻微綻,盡吐蘭麝生香。聞鶴驚聲,聲似敲冰戛玉,有鳳鳴曲,曲可遏雨停雲。月袖回雪,如臨仙境瑤臺,虹綢飛花,又至香界寶剎。
外則碧桃為妝,芙蓉作裙,內則白雪摶心,清風塑骨。
其飾玉姣、鳳姐諸嬌姹姊妹,嬉時黃鶯弄柳,泣似好花含露,羞如霞濤釀玉,嗔若檀口濺蜜。喁語嬌聲,婉轉悠長,拈絹遮面,扭捏帶笑,真深閨處女羨春之天然態也。
再演閆)、潘二婦之流,雖淫詞浪調,自他口出,亦少去三分鄙俗,反添七分嬌趣,非但令人不覺其可憎處,而多生憐惜之情。
戲罷妝卻,亦是一副桃容李貌,巧笑嫣然之態。又更善觀察,嫻辭令,曉人心,真真是一枝貼心解語花,使憂者見之而忘憂,病者見之而可忘疾也。
作者:语谖
邱季和贾辉两个人引来无数路人的侧目。两个身高都有一米八的帅气男子,身板挺得笔直,穿着同样的白卫衣和工装裤,面无表情地并肩走在海滨公园,无视了人们好奇的目光。
“上面这么不清不楚的,真是让人为难啊。”贾辉小声抱怨,他和邱季之前同是其他刑侦组的精英,被方礼慧眼识中,调入七组。和稳重的邱季不同,贾辉在私下里有着随和放纵的一面。
“多事之秋。”邱季压低声音,“不知道组长现在在哪。”
“恐怕在开心地看热闹吧,他那个人看着正经,其实有着鬼畜的一面呢。”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贾辉抖了一下。
邱季的表情柔和了一些:“那他可要做好惹怒思绮姐的准备了。”
两个人一起想到了什么,笑了起来。
“啊,好期待啊。”贾辉说。
离他们不过几米的地方,一个穿着墨蓝色长风衣,戴着灰色渔夫帽和深色墨镜的高个子男人不紧不慢地走着。他跟着这两个人有一段时间了,前面那两个人却一无所知。这个男人脚步一顿,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嘴角露出笑容,快走几步走向最近的一个公共厕所。
“可恶,被发现了。”付鸣音小声骂了一声,抬头恶狠狠地盯着邱季和贾辉的背影。他本来是打算跟着过来,看看能不能尽早结束这件事,没想到却刚好看到有个男人在跟着他们。如果是其他情况,付鸣音铁定会选择直接手机联系那两个没及时察觉到的迟钝家伙,但是这个跟踪者穿着的这件衣服,付鸣音莫名眼熟,方礼上一次和他见面时就穿着同样的衣服。除了七组之外,方礼有自己的情报网和可信赖的人,付鸣音对此心知肚明。他的这位上司,一向有着自己的算盘,不然像他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一头扎进这么个薪水微薄的地方来呢?
付鸣音不由自主地跟着那个蓝风衣走进洗手间。推开门,付鸣音一眼望去,发现小便斗前空无一人。是在隔间里吗?付鸣音全身的肌肉紧张起来,他小心翼翼地向前走。
第一间隔间,空的。
第二间隔间,空的。
第三间隔间,空的。
最后一间隔间,也是空的——完蛋,中计了!
付鸣音立刻转身,可是为时已晚,那个蓝风衣的高大男子一只手压着付鸣音的肩膀直接把他压在身后的瓷砖墙壁上,小臂狠狠卡着付鸣音的脖子:“好久不见,你现在跟着方礼干?”
“你是Firework的周炎!”付鸣音瞪大眼睛,“你怎么在这?”
“啊,被方礼那混蛋赖上了。”周炎摘下墨镜,放到上衣口袋里,“你身手比之前来店里偷东西的时候好了不少。但是你这么个大少爷,跟着方礼干图什么呢?”
“与你无关,放开我。”付鸣音生硬地说。
“与我无关?你还好意思说?那家伙的配枪,是你放到我房间的吧。”周炎没有放松压制,“到底怎么回事?方礼想找什么?你们在查什么案子?让七组的你们焦头烂额,一定挺麻烦的吧。”
“啧。你怎么不去直接问他?”付鸣音移开目光。
“啊,对着那张脸我不太问得出来。”周炎大方地回答。
付鸣音惊愕地移回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他。良久,付鸣音开口,声音低了下来:“有一伙人,一直在杀人,前段时间还干掉了我们的一个组员。组长他一直追着这伙人,但是没什么头绪,这次是孤注一掷。”他沉默片刻,再开口语气里带上了几分同情,“方组长这个人,看着人模狗样的,其实是个混蛋,他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啊……”周炎点点头,放开付鸣音,“我可是再清楚不过。他今天给我的任务就是跟踪之前那两位,然后把这个趁他们不注意塞到他们兜里。”周炎摸出一封信,“既然你来了,给你吧。你去交给他们。”
你俩倒都会支使人。付鸣音接过信,看也不看塞进口袋里。
“那我回去了。”周炎戴上墨镜,“你有空也可以回Firework看看,你之前打工时候的照片,史云波还留着呢。”
“那种照片不留下也可以!麻烦赶快毁了吧!”付鸣音激动地说。
与此同时。
“能请你喝杯咖啡吗?”
一头紫发的薛晴停下脚步,迟疑地打量面前这个高个子男人。她从小就在第九大道长大,这里人她都觉得眼熟,可面前这个人,她总觉得有哪里格格不入。
“请问,你是谁?”薛晴警惕地问。
作者:源源汪(胜)
投票统计:1狙(贩卖机)
在诞生了愚人节的这个月份中,我要提出一个问题。
我是一条咸鱼吗?
亲爱的读者,在你否定我这个问题之前请再花几分钟的时间思考一下,你真的确定我不是一条咸鱼吗?你透过电脑或者手机的闪烁着冷光的屏幕,看到的是一个个像是砖块般的汉字堆砌在一起的一段不能说有意义也不能说是完全没有意义的文字。
你能看到的是什么呢?
横竖撇捺的文字。
再退一步,电脑语言组合成的一个个小像素。
你看到这一段话只能证明了你看到了这一段话,甚至不能证明完成这一段话的到底是不是一个生物。一个僵尸号也可以生成这一段话,彩云小译的AI甚至可以从这一段话里发展出一段文章:很可能是一条咸鱼和一个僵尸号的爱情故事——说句题外话,我是有点想看这个故事。
但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我必须抛弃想象这新时代下的飞鸟与鱼的故事的强烈念头回到刚刚的问题上。
如果你不记得了,那么我就再来提醒一下。
我是一条咸鱼吗?
现在我们已经发现了,从读者——也就是说他人的角度,无法证明我是否是一条咸鱼,甚至无法证明我是一个生物。那么从自身的角度来思考,是否能够回答这个问题呢?
看起来好像是可以的。你看,我能看到我的手指正在键盘上来回折腾着;我也能看到自己的双腿正不健康地翘着二郎腿但是自己却丝毫没有端正坐好的欲望;再往下低头看看,还能看到我因为不规则饮食而突出的小肚子。
但是是否能确实说明我不是一条咸鱼呢?
如果我是一条相信自己是一个人类的主观唯心主义咸鱼呢?毕竟大脑这种东西并不是总是理智和反映真实世界的。我相信自己是一个人类,但是我实际上却是拥有一条咸鱼的身体,但是因为我是主观唯心主义咸鱼,所以我的认知塑造了我这个人类身份。
那么当然在主观上,我不是一条咸鱼。但是科学告诉我,我一定需要拥有一个物理性存在的身体才能拥有思维,才能和亲爱的读者交流。所以一个主观唯心主义的我是否能证明客观意义上我是或者不是一条咸鱼呢?
不行,用主观去证明客观一定是行不通的。
就算是唯心主义咸鱼也要遵守基本法。
那么,我到底是不是一条咸鱼呢?
或许从定义出发我们可以找到一些答案。
咸鱼:
1. 腌制食物
2. 网络流行用语
3. 歌曲名称
那么或许又到了我亲爱的读者的提问时间了:食物、网络用语和歌曲名称怎么可能拥有思想呢?所以根据定义来说,我一定不是一条咸鱼。
但是亲爱的朋友,您想过吗?你又是怎么知道食物、网络用语和歌曲名称没有思想呢?也许他们只是非常沉默,不愿意对这个喧闹的人类世界发出任何评价;又或者是他们所做出的思考和发出的声音并不是给人类听的呢?不要太拿人类当一回事,不要做这样让人生厌的人类中心主义者,空气和土壤都讨厌这样的家伙,阳光就还行,但是那家伙是个亲人类派,我们不能相信它的看法。
也许我是一条独树一帜的咸鱼,致力于在人类和咸鱼之间架起一道友谊的桥梁,让人类世界也能够知道咸鱼的思想。不仅动物有思想,植物也有思想,看在上帝的份上——当然这可能是换个时间我们可以再讨论的话题,就连你现在看到的文字也有思想,指不定在你看不到的空间里它们也正在对你产生着好奇。
哦事实上我甚至可能不止是一条咸鱼。
为什么是要拘泥于个数一呢?我或许同时可以二。
我是咸鱼,是人类,是文字,是土壤,是日期。
我是十二月,是夏天,是四月一日。
我是你早上睁开双眼看到的第一缕阳光,或者也可以是你出生时呼吸到了第一口空气,也可以是从你皮肤上生成的一小颗细菌,甚至可能是你想到美人是突然产生的一阵冲动。
当我可以是任何东西的时候,我是什么似乎也开始变得不重要了起来。
所以我到底是不是一条咸鱼呢?
我觉得我可以是。
我也可以不是。
或许我是也不是。
似是非是。
所以当我们说到这里,这个问题已经不再是一个问题了。既然它已经不再是一个问题,那当然也就不需要一个答案。
当然你也可以问,说了这么多,你到底想要说明什么呢?你甚至没有证明出来你到底是不是一条咸鱼,也没有说出什么有趣的事情。
哦,天真的朋友,我只是一条咸鱼或者只是一个日期而已。
我又怎么会知道呢?
毕竟愚人才等着别人告诉自己答案。
等来的,也可能是等到四月一日才给出的骗局哦。
END
作者:舞舞舞舞舞舞舞
4.齐安托托与久别的家
齐安托托在地下待了两天,却好像过了两个世纪那样长。
他回到地上了一周,却感觉一转眼就过去了。
他再也没去过那口连接地下世界的井,也没再在地上见过那个搬走钻石的面罩人。
“宝贝儿子,你知道地下有多少宝石吗?”齐安托托的爸爸甩着圆滚滚的肚子,手舞足蹈地转着圈,仿佛一只转进房间里来的球形陀螺。
齐安托托回来的那天,从地下带来的大把宝石让托托爸爸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当天爸爸就亲自带着亲信下井勘探,发现他一直以来以为的煤矿,居然是一座宝石矿!
“光是已经开采出来的宝石,就可以买下好几家大型蒸汽工厂,还可以终身雇佣那些发明家,我们已经谈好了那个谁,那个谁来着,反正是发明了蒸汽汽车的人、蒸汽火车的人、蒸汽电梯的人、蒸汽船的人,到时候我们还可以买下最大的种植园,资助最好航海家,发现满是金子和丝绸的新大陆,到时候我们就全家搬去那里,做国王,你就是王子!”
说着爸爸抱起托托,飞快地转了一圈。看得出他对托托的宠爱之情,要不是体力不允许,他绝不会只转半圈就把托托放下。
但是比起托托的爸爸,托托显得更加冷静。
他仍记得那天他离家出走的理由。
“爸爸,现在有了宝石,那可不可以不再挖煤了?”
他离家出走是因为父亲挖掘、销售的煤炭在污染空气,这些煤炭燃烧时放出黑烟,让天空变得灰暗,让鸟儿的翅膀蒙上烟尘。他仍记得老师在课堂上说的那只因为每天在翅膀上积攒煤渣,最后因为挥不动翅膀而从天上掉下来的鸟。齐安托托其实没见过在天上飞的鸟,城市的上空已经不会有鸟飞过了,老师说以前城里至少会有送信的鸽子,但现在有邮递员、有电报,已经不再需要信鸽,而且就算还有人用鸽子送信,这些鸽子在飞出城市之前就会因为煤烟中毒而死。
“你这问题真奇怪,为什么有了宝石,就不要煤了呢?煤和宝石都是钱,爸爸不会因为有了宝石就不要煤的。”
“但煤会污染空气,杀害野生动物!它们本来是自由的,但是你却为了钱,要剥夺它们呼吸的权利!”
“嘿呀,你这话已经说过一次了。其实爸爸我呢,这两天也不是一点都没有反省。你不是担心天上飞的鸟被煤烟呛死吗,爸爸这两天已经找了一家工厂,要他加班加点地生产鸟用面罩。到时候,爸爸就雇人把天上的鸟都抓下来,给他们戴上面罩,嘿,这样他们不就不会被呛死了吗?”
“不光是呼吸,他们羽毛上会沾上煤渣,加重他们翅膀的重量,总有一天他们会飞不动的!”
“这也好办,给它们戴面罩的时候,我们给啊,嘿再它们洗个澡,这样它们就能学会洗掉煤渣的方法,要是以后飞不动了,它们就会知道下水洗一洗,这下,总摔不死它们了吧!”
齐安托托怎么可能买账,但爸爸的方法的确解决了鸟的问题,他一时间想不到反驳的方法,只能扭着头闹别扭。
“我用香皂给他们洗,把它们都洗得香喷喷的,爸爸这么爱钱的人,都舍得为你,为这些鸟花这么多钱,托托看爸爸一眼嘛。”
托托还是气不过,把爸爸推出了房间。但他已经不那么生气了,最好的证据就是他不再排斥爸爸用卖煤得来的钱,把梅莉送来的午饭他吃了个干净。
“托托,你这些天……你这些天去哪儿了?”见托托心情不错,梅莉小心翼翼地问出了她关心的事。
作为托托的专属女仆,居然让托托在眼皮底下不见了。尽管她那天只是和往常一样给托托送饭、倒垃圾,但弄丢少爷的账还是被老爷和太太算在了她的身上。一顿打自然是少不了,她和她妈妈的薪水扣了五十年,还被关进了警察局。梅莉是小孩,警察叔叔和蔼可亲地拿糖给她吃,但她妈妈就不一样了,妈妈和梅莉关在两个不同的房间,中间至少有一堵厚厚的砖墙,但妈妈的哭喊还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吓得她什么都不敢说,什么都不敢做,只能缩在小房间的角落瑟瑟发抖。不知多久过去,警察把梅莉放了出来。她以为回家能见到妈妈,但家里只有被七八个女仆围着照料的托托,她能回家也是因为托托随口问了一句“梅莉在哪”。
梅莉洗了个澡就复工了。
家里的女仆们没有一个人告诉梅莉她妈妈去了哪里。她们最多抱怨一句梅莉妈妈走了以后倒垃圾的脏活都到了她们身上,还有一个人让梅莉接替她妈妈的工作。
“托托,他们说我妈妈抓走了你,这不是真的吧。”
虽然梅莉不懂警察的审讯和侦查,但是她知道如果有人能证明妈妈没做过坏事,那妈妈就能回来。
托托瞟了梅莉一眼,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傻话。
“托托,警察把我妈妈抓走了,说我妈妈绑走了你,不是这样的对不对?”
托托看得出梅莉很想知道自己去了哪,但在地下的那两天实在不是什么好日子,一想起那两天,托托就会想起恩的大逆不道,想起自己摔的那些跟头,还有地下贱民的的嘲笑。一股无名火便升起在胸口。
“我去了哪关你什么事?”
托托凶狠的威胁把梅莉吓得心脏骤停,但她想到了妈妈,她遵照妈妈教她的“和主人的说话要领”忍耐了六天半,最后还是没有坚持下来。
梅莉从小就在托托家里长大,为了成为一名全职的女仆,学习仆人的礼仪。在这些礼仪里没有死缠烂打也没有歇斯底里,她只学过温顺和服从,从来没有学过哭诉和喊叫,但她今天无师自通了。
“你爸爸觉得我妈妈绑架了你,所以让警察把她抓了起来,你现在回来了,但我妈妈还在警察局里。你没有被我妈妈绑架对不对,求求你告诉你爸爸,然后把我妈妈还给我,不然我妈妈会死在那里的!”
梅莉拉高的声音其实还不如托托刚才的一半高,但已经超出女仆能发出的最大音量了。
这回轮到托托被吓得瞪大眼了。梅莉从小就在他身边长大,当他从来没有见过梅莉这幅样子。
是教育。
托托很快知道了原因。
自己能知礼仪、有涵养,是因为自己接受了教育。但梅莉只是个仆人,整天只会端茶倒水送饭,没有人教过她如何成为一个有教养的人。
“托托,求求你,救救我妈妈……”
梅莉已经不叫了,她低着头哭了起来,眼泪啪啪地掉在她因为双手颤抖而不断发出碰撞声的餐盘和餐具上。
托托不禁一阵心酸,他想了想,告诉梅莉今天晚上他要和爸爸一起吃饭。
一听这话,梅莉的眼中顿时充满了希望。
她不停地说着谢谢,用袖子擦干眼泪,但她没擦一次,就流出更多眼泪,整个袖口都湿了,她的眼角还是不断有眼泪流下来。
看着梅莉这么感激,托托心里也非常愉快。他给了梅莉一块手帕,梅莉仍旧说着“谢谢”,然后走出了托托的房间。
TBC
2021.5.27版
第八章
凌虚的伤好得很快,这要归功于六天来萧霆每晚都渡真气替凌虚疏通经脉之故。到了第七天夜里,萧霆终于真气不济,他徒劳地摆摆手,道:“不行不行了,小爷今晚要好好休息一番。”
凌虚运行一周天后缓缓睁眼,轻声道:“这几日颇有成效,我已经可以自行运气,倒不需要再麻烦你损耗修为了。”
“那也是小爷我救得及时!叫你这么折腾法,要是晚个一两天,你这伤至少躺上三个月。”说着萧霆用手比划了一下,“那时候你就是砧板上的鱼,别人想吃红烧吃红烧,想吃清蒸吃清蒸。”
凌虚不由失笑,道:“这么说霆少爷不喜欢吃鱼?”
“错错错!”萧霆勾唇一笑,“本少爷只是喜欢吃新鲜的活鱼,活蹦乱跳的那种!”
凌虚微微一笑,没有细究萧霆语中的深意。他只是扬手一招,那被萧霆委委屈屈烤了几天野味的月影便化作一道蓝光飞入凌虚手中,等被凌虚握住犹自震动不息,似乎要一吐这几日所受虐待。凌虚鼻子微动,只觉得一股烤肉味扑面而来。他只觉得太阳穴突突一跳,凝神一看,这月影上面沾满了油污、炭灰显得很是可怜,湛蓝的剑身变得乌漆嘛糟。凌虚环视一周,不见水源,再扫一圈,没有擦布,心下更是纠结。眼神瞥过自己素白的中衣下摆,又不欲下手,忍不住后悔为什么要把月影召过来,拿也不是丢也不是。想着想着,眼神便虚虚地飘到了石床边萧霆的玄色外袍上。
看起来这布料很是柔软,颜色,也极为耐脏。
“想都别想!”大概是凌虚的眼神过于炽热,原本看热闹的萧霆隐隐发觉外袍贞洁即将不保,忙大步走来想将外袍扯入怀中,不料下手过急,外袍掉落在地,萧霆又是一个急蹲一把将外袍抱入怀中,抬头,却见着凌虚的脸近在咫尺,一不小心便感觉什么从唇上擦了过去。
凌虚原本只是坐在石床上,见外袍掉落便伸手弯腰想替萧霆将外袍捡起,谁知道萧霆比他动作更快,蹭地便窜过来将外袍搂在怀中,大概是重伤未愈动作变缓,又或者是事出突然,总之他还来不及收回身子萧霆已经抬起头来,没等两人反应,只觉得唇上一热,似乎有什么轻轻拂过。
那感觉好像一片羽毛又似一阵暖风,快的来不及反应,却又有什么不太一样。
两个人对视了半天,谁也没有说话,好像还没有从刚刚的状况中反应过来。下一刻,萧霆突然抬手击在凌虚的脖颈处,将他打昏了过去。
萧霆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个人像傻瓜一样互相瞪着更觉得蠢,所以觉得此时某个人不省人事是最好的解决方法。当然他不希望自己是不省人事的那个。他从未想过会与人如此亲密,甚至这个人还是个男人。还是他想要杀掉的男人。
他将凌虚身子摆正,他有一种冲动,只要在现在,轻轻一掌,这个让他恨之入骨的人就会彻底消失在这个世间。袖云教、太玄城又与他何关。可是他不甘心,如果一个人没有尝受背叛的痛苦,尝受所有一切都被剥夺失去的痛苦,他隐忍的复仇又有什么意义。凌虚这般死了也就只是死去罢了。
那太轻松了。萧霆见惯了凌虚处变不惊的样子,他还没有剥开这一层表肉,去细细探究凌虚内里的痛苦。他要看他痛不欲生,看他悔恨莫及。而不是总是这样云淡风轻得令人生厌。
怎么舍得让凌虚这么随便死掉。
他恨凌虚,这是显而易见的。只是这些恨似乎又夹杂了一些他不愿意去细辨的情感。就好像刚刚那又震惊又心悸的触碰。他明明恨凌虚恨得全身发抖,凌虚的每一次拍肩鼓励都需要极大的忍耐才不会翻脸甩开,可是又不完全只是极致的厌恶,
这种感觉既古怪又甜蜜,萧霆愣愣地摸了摸自己的唇,又忍不住用手指轻轻按了按凌虚的下唇,凌虚的唇色因为重伤只有淡淡的粉,柔软而温热,引人摘撷,他的呼吸很浅,面色苍白没有血色,鼻梁挺拔,眉目俊秀,即使昏迷也微微皱起的眉间。那样晶莹到几乎透明的肤色,虚弱而诱惑。萧霆恶意地在凌虚右颊处重重按了一下,便出现一道淡淡的红印,像是抹上一层薄薄的胭脂。他微微低头,忍不住想再试试刚刚那太快甚至来不及回味的意外。那种好像全身被什么点燃一样的激灵,说不上舒适却殷殷期待的战栗。他几乎就要吻下去,下一秒便被油然而生的羞耻感占据了所有的情绪。
萧霆猛地起身后退两步,差点跌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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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州潭州交界有一处荒野坟丘,地下丈远以下有一巨大的石室,乃是隋末之时一左道派系分舵据点,后来此派为归尘斋所灭,树倒猢狲散,这据点也就荒废了。只是当初那门派为了防止闲人靠近,虚造了不少山魂鬼怪传闻,后来为袖云教所占,妖鬼传说更是离奇。因此至今仍是一处乱坟岗子,无人敢近。
修罗面具到达这个据点的时候,所有人都战战兢兢跪在厅外,通往大厅的石门紧闭,里面一点声音也没有。他心中一紧,随手拉住一个教众,问道:“教主呢?”
那教众牙齿战战,道:“教主心情不好,正,正在练功。”
修罗面具自然知道容空每回练功必死几个教众,倒也不惊异这些教众惊慌惧怕的样子。他懒洋洋地拍了拍这位教众的肩膀,悠悠道:“怕什么,你们右护法不也是这么经历过来的吗?当年他可比你们狠多了,好好学学。”
此教众仍旧抖啊抖,也不吭声,左右护法天生看不对眼,左护法尤其爱拿右护法出身说事,他们听听便也就过了。谁敢真信才是傻叉。修罗面具也不在乎别人听不听,只是又道:“唉,谁叫人家脸长得这么凑巧呢。”
“既然回来了,就别在外头磨蹭。”容空的声音打断了修罗面具的絮叨,“听说你折了十几个惊云堂好手仍是空手而返?”石厅大门轰然开启,容空的声音从里面传出,“进来吧.”
修罗面具迟疑了一下,瞥了瞥两旁匆忙低头的教众,轻哼一声,便悠悠然进去了。
石厅很大,长约十丈,右前方有一处方池。四周点着鲛灯,光影摇摇晃晃。容空盘腿坐在池子边上,怀中抱着一把长剑,脚边横七竖八躺了几具死尸。修罗面具缓步走到池边,单膝跪下。
容空没理他,他也没敢说话。
池中之水很清澈,池中心上方有一尖笋状石峰,池水正是这石峰尖处滴下。石峰色泽晶莹翠绿,流光溢彩,若是识货之人便可认出这正是万年石母。石母虽生于极阴极寒之地,但石母凝聚的石乳却是涤阴厉,驱寒毒的宝贝,邪煞之物根本无法近身,想必当初那左道旁门也是无法毁坏这池石乳,才不得不保留下来。
“你想不想试试这万年石乳,洗髓易骨,端的是件宝贝。”容空慢悠悠地用手捞起石乳,轻轻浇在剑身上,远远瞧着倒像是正在细致地洗剑。
这石乳对修道之人是难得至宝,可对袖云教中之人简直是杀人利器,邪气越深,受到的伤害越重,无人敢碰。修罗面具虽戴着面具,也不禁脸色发白,声音发紧:“教主还是不要拿属下开玩笑了。”修罗面具毕竟修为高深,可以看见这容空的手在伸入方池之中,水下五指均化作白骨,等露出水面,那强大的复原能力竟又使白骨上飞速长出血肉来。若是一般人只以为对容空来说这石乳不过是普通清水罢了。
每浇一次,剑身便微微震动一下,容空恍若不觉,只是含笑道:“这是把好剑。“
修罗面具应是。他从未忘记第一次见这把剑的情景,那破除封印后几乎笼罩整个天地的怨忿之气,金芒大作,轰鸣作响。所有人的脑中一片空白,那油然而生的不甘愤恨,那占据所有情绪的欲望索求,几乎要榨干整个灵魂。那把剑,通体金黄,剑身如一只浑身燃烧振翅而冲的毕方,剑格为翅,剑尖为喙,金焰通天像要割裂整个时空一般。好像他们放出的不仅仅是一把剑,而是一个被囚禁上万年的厉鬼冤魂。
有人不小心触碰到剑身,瞬间全身起焰焚烧殆尽。那把剑似乎有神智一般,在空中漂浮了半个圈,见无人敢拦,就要振剑离去。那时却听见容空也是这样一笑:“果然是把好剑。”伸手一招,那剑便不由自主的飞入容空的手中。
这凶剑显然不服,兀自震动不息,却无论如何也伤不了容空半分。容空嘴角含笑,眼神肃杀,也不知道做了什么,他只听到一声震耳欲聋的尖锐声响,修为低的教众纷纷倒地既亡,那一瞬间那把剑通体的金光四散,射入云层之中,剑便像失去什么一般,不再反抗。
“本以为能找到一个说话的伴,却想不到...”容空冷冷一笑,轻轻拂过剑身,“有灵无识,再傲又有何用?剑名不嗔,嗔这个字倒是配的起我。”
“在想什么?”容空的声音打断了修罗面具的回忆。
修罗面具不知道容空用什么方法降服了剑灵,但这把剑凶厉残暴,教容空没事拿石乳洗涤,想必那剑灵的滋味也不是很好过。他不由觉得牙根发颤,只是道:“属下只是想起了当初教主之威。”
容空轻抚剑身,道:“太玄城凌虚之事我已转交给右护法,你此次出去便可以将襄州潭州一应人手收回。”
“教主!”修罗面具心中一惊。
容空道:“不急不急。也不是要你无事可做。江陵府的事不还得你左护法亲自出马才行。”
修罗面具咬咬牙,道:“惊云堂三十二人铩羽而归,恐怕右护法也...”
“谁说我派他去是为了杀凌虚?”
“可清山观之事若有凌虚,变数就要增大。”修罗面具道,“右护法一向与我不和,但,此事关系重大,望教主不要因为一家之言,便...”
“凌虚一人有何可惧。”容空道,“太玄城虽然失了剑仙,但百年来昆仑山一带全为其所掌控,既然号称天下第一剑派自有它的底蕴与实力。死了一个凌虚,不过是换一个掌门罢了。那护山大阵,那太玄剑阵法宝,也足够使我们吃足苦头。”
“但属下依旧认为,凌虚其人本身就有很大的危险,但此时太玄城良莠不齐,凌虚一死,能够快速执掌和统御太玄城的人少之又少,即使有了新掌门,也远远不比凌虚在位时候轻松。那时候...”修罗面具显然早有准备。
容空淡笑道:“鬼城被灭是因为消息封锁,且鬼城又不与人间多作交涉,所以至今无人所知。但若凌虚身死,如果不在短时间内将太玄城攻破,你以为那玄一剑仙会坐视自己唯一弟子被杀而不理吗?若要杀凌虚,就必须大局已定,即使玄一回来也无济于事。你以为凌虚一死,太玄城无人,即使短时间不能攻下,但毕竟没有人可掌控局面,总有一天会瓦解。但若是他们挡住我们十天半月,等到剑仙回返,这太玄城谁赢谁输可就不一定了。”
修罗面具显然忘记了这一点,不由语塞。
“只要凌虚未死,以他的性格不会随便向玄一求助。而大势未显,玄一也不便插手。”容空又道,“我虽不惧剑仙,但玄一交友之广不是我们所能预料的,一旦他插手,多少隐世不出不问世事的老家伙都要冒出来,我是不怕,你们恐怕就活不了几天了。这才是我要留凌虚一命的真正原因。”
修罗面具听得冷汗淋漓,这段时间以来,计划过于顺利几乎让他产生袖云教无人可阻的错觉,等容空这番话说出来,才想明白袖云教如今之成全在于无人可抗容空,但一旦容空无暇他顾,那么袖云教也不过是被剑仙随手可灭的角色。
容空也不理修罗面具想了些什么,只是慢慢道:“没事了?没事就回去吧。早点去江陵府,办完了事,接下来还有的忙的。"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