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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突然亮起了十几道灯光,探照灯把整个烂尾楼照得通明。一个高大的穿着白色斗篷的白衣人推着一辆轮椅缓缓走入中庭。坐在轮椅上那个人脸色异常苍白,深色的卷发垂在到肩上,一双眼睛闪着妖异的绿色。这个人穿着白色的长袍,宽大的袖子遮住了手,袍子下摆盖住了腿部以下,隐约能看到他穿着一双深棕色的皮鞋。随着这个人的进入,周围一群人也鱼贯而入,沿着中庭周围的柱子站好。方礼看到薛晴也在其中,和另一个矮个子黑衣人一起站在轮椅正左侧的柱子旁边。薛晴面无表情,站在那里,和平时的她截然不同。
“欢迎大家来到Celestial,这里是脱离俗世的天界之域。”坐在轮椅上的那个人开口道,“诸位远道而来,让我万分激动。现在,请让我先为大家治愈一天的疲惫吧。”随着话语,这人周围浮现出一道又一道的绿色的光。柔和的光芒扩散开来,方礼的确感觉自己稍微放松了一些。他旁边的黄牙男人闭上眼睛,投入地享受这一切。
“好了,接下来,我们来聊一聊,生命的本质……”坐在轮椅上的人的声音,听上去非常的有说服力。
周炎将摩托车藏在烂尾楼不远处的一处平房里。那平房看上去应该是规划中的值班室什么的,现在随着大楼一起被废弃了。周炎怕影响方礼的计划,压根没敢和曹明打招呼,直接撬锁开走了曹明的机车。这车曹明宝贝得很,他要是不完好无损的还回去,曹明是会要了他半条命的。周炎藏好车,小心地绕了半圈,从另外的角度走到大楼后侧。从没按窗户的洞口看,里面不知道在做些什么,灯火通明不说,还闪着些绿光。周炎低头随手捡了跟锈迹斑斑的钢筋握在手里,像个剑客一样小心翼翼地接近大楼。
周炎从小就在山林里长大,之后频繁的和人打架,锻炼出一种类似野兽的直觉。他本能的厌恶和排斥房间里的绿光。他的直觉从没错过。
周炎突然停下脚步,环视四周。太阳已经落山,天空是深蓝色的,这里远离城市,星星颇为明亮。柔和的风轻轻吹过不远处的林木,发出沙沙的声响。周炎想到自己小的时候住在爷爷家,很多个夜晚也是在周围的田野间穿梭奔跑,和飞虫流萤相伴。但是,现在的的风中,隐隐浮动着让人不安的气息。
“没想到你还挺敏感的。”一道白影猛地冲向周炎。
周炎本能地后撤一步,举起钢筋挡住前面的攻击。那人一击不中,倒也不做停留,直接向后跃到不远处的一块石头上。
“你是,那个方礼的姘头?”这人开口说道,周炎一下子认出来他就是当时追杀方礼的那个领头的白衣人。
“不说?不是?到底是不是?你们怎么逃过那场爆炸的?这两天,又躲在哪个阴沟角落里啊?”白衣人抽出银白色的蝴蝶刀在手上把玩,借着月光周炎看到他非常有个性地将头发挑染成了亮紫色,和那个缠在方礼旁边的小姑娘的头发一个颜色。
“你是哑巴吗?还是说你的嘴只替方礼服务?”这男人的脸上露出暧昧而下流的笑容,“这多可惜啊。Firework的雄狮周炎。”
周炎反应了一会才明白这男人在暗示什么:“我们Firework是正经的脱衣舞俱乐部,不提供特殊服务。”
白衣人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时候你还在担心合法经营的问题吗?还是先担心你的小命吧。不,我决定了,”他拌了个鬼脸,“我要把你抓起来,然后当着方礼的面折磨你。”
他才不会在乎呢!周炎一边在内心反驳,一边闪开白衣人的攻击。白衣人的动作又狠又快,刀刃擦着周炎的脸颊插了过去,紧接着就跟着一脚直击周炎小腹。周炎闷哼一声挨了这一脚,顺手用手里的钢筋横扫白衣人的太阳穴。
被躲开了。
白衣人的身手快得出奇。他以一个颇为扭曲的姿势避开了周炎的袭击,然后再一次拉开距离:“他们叫我蝴蝶,因为我的动作就如同蝴蝶般轻盈。”
他们怎么不叫你跳蚤,跳蚤动作还轻盈呢。周炎在内心暗暗吐槽,避过“蝴蝶”的又一次攻击。远处有人影闪过,在周围警戒的人肯定已经注意到了这边的骚动。周炎扔掉钢筋,在蝴蝶下一次佯攻挑衅时,一把抓住他握刀的手腕,用力扭断了蝴蝶的手臂:“别说大话。”
“哦,看来你还有两下子嘛,怪不得Firework开了这么久都没人来找你麻烦。”蝴蝶扔下刀,后撤了几步,他甩甩手,原本扭成奇怪形状的手臂瞬间恢复原状,“可惜,教主大人已经赋予我超人的能力了,我将得到永生,而你,不过是我玩弄方礼的工具。”
作者:阿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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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弗朗明王国的边境城镇附近,深埋地下的不仅有黄金和财富,还有蜿蜒漫长、鲜为人知的洞穴。
“你确定那一头有出口?”
穿盔甲的少女举着显然是用捡来的树枝和零散的布片临时草就的火把,向黑魆魆的洞穴深处张望。火把微弱的光线照不透幽深的黑暗,只有羽毛一样轻柔地拂过脸颊的空气流动让人感知到前方的空间应该远远超过目视可及的范围。
“不太确定。”瘦高的年轻术士答道,“上次我经过这里至少是十年之前了,出口或许被封住了,或者被别的什么东西占据了也说不定。不过我猜你也并不想往回走。”
“确实。”少女爽快地承认,“那就只有前进了。”
洞穴看上去完全没有人工斧凿的痕迹,崎岖不平的地面丝毫不考虑人类通行的便捷性似的,随心所欲地洒落大块的碎石和尖利的石钟乳。这对身手敏捷的少女似乎并不算太大的麻烦,不过对更专注于魔法而非身体锻炼的术士来说,多少就有些艰辛了。不见天日的地底洞穴很难判断时间流逝的速度,不过当气喘吁吁的术士不得不请求停下来休息片刻的时候,应当还没有过去超过半天的时间。
“所以,”缓过气来的术士摊开四肢,靠在岩壁上,问好整以暇坐在对面,正趁空闲时间做起下一支备用火把的少女,“从这里出去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先送你到边境附近。”少女熟练地削掉木棍的旁枝,“然后……就走一步看一步呗。”
术士把脑袋从岩壁上抬起来,看了她一会儿。
“……你看起来好像对你的哥哥正在全国追捕你这件事并不太意外?”
少女没有抬头,只是耸了耸肩膀:“说真的,我只是觉得他没有必要这么干。我还以为他知道……你看,我们俩小时候还挺亲密的,我以为他知道我根本没想过要什么王位继承权。”
“我很抱歉。”
“没有什么值得你抱歉的。”少女抬眼冲他笑了笑,“你还替我解围了,不是吗?”
术士歪了一下脑袋:“只是路过的举手之劳。”
“哦,不用这样谦逊,你本来是犯不着在那些村民面前揭露身份的。”少女真诚地说,“不过我得说我确实有点震惊,没想到他们对于龙裔术士的偏见竟然严重到了这个地步。那简直是……毫无道理的污蔑。”
提起这件事,少女的脸颊上还残留着几分先前在集市上表露出来的愤愤不平,然而术士只是漫不经心地牵了牵嘴角。
“关于我的妈妈和龙睡觉的部分?没关系,我还听过更糟的。”
“任何有常识的人都应当知道,龙裔术士获得魔法之源的方式是一种起源于魔法生物的,复杂而又无法预测的遗传现象。而不是……”义愤填膺的少女好像突然在措辞上卡住了壳,停顿了一会儿才继续往下说,“……总而言之根本就不是那种,他们嘴里的那种,低级下流的笑话。”
术士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噗嗤笑出声来。
“就我个人来说,”他一本正经地回答,“我没法确切地否认我的母亲有没有和一条龙睡过觉,因为我从记事起就没有见过我的母亲——我父亲也一样。”
少女皱起了眉毛,似乎打算抗议,但术士只是笑着摇了摇手,“不要误解,我的意思是这种话题对我来说构不成什么伤害,但我还是谢谢你帮我说了话。记得吗?你问过我怎么知道你就是那位被追捕的公主……或许就是因为,生活富足的人通常比那些需要和旁人竞争才能果腹的人,要多一些修养。”
少女似乎被夸得有些不自在,垂下眼睛,轻声说:“我不想假装自己很了解都城之外的人们是怎样生活的,我只是觉得……只是觉得这很讽刺。在一个国徽上画着龙的国家里,具有龙裔血脉的人却要平白无故地遭受这样的羞辱;这甚至还比不上被我们嘲讽为野蛮的邻国宽容。”
“你看起来好像对龙裔术士特别感兴趣。”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术士的目光就没有从少女的脸上移开,他好像在谨慎地观察她的表情,“介意我问问为什么吗?”
“倒也不是……”少女抬起眼睛,对着他的注视回以一个坦率的微笑,“一定要说私心的话,或许是因为我从小就特别喜欢龙。”
“但是,龙已经是隐没在传说中的魔法生物了。没人知道它们现在是不是真的还存在,至少,没有人类知道。”
“我知道。”少女的语气很平静,丝毫没有被打击的样子,或许是因为她已经对很多人重复过同样的话语,“我知道已经至少有两百年没有人见过活着的龙了。两百年对于人类来说长得足以诞生偏见,但对龙来说也算不上非常长的时光,所以我相信它们一定只是离开了人类的视线,而不是离开这个世界。”
沉默在安静的洞穴里回荡了片刻,术士看着她的眼睛轻轻地笑起来。
“所以你打算去寻找活着的龙吗?”他问,既不显得大惊小怪,也没有阴阳怪气的嘲讽,语气平常得仿佛像是问她下一个路口是往左还是往右拐。
“我……”少女露出有些措手不及的迷茫,“我没想过这个问题。我是说,我确实是为了或许有一天能有这样的机会而加入圣骑士团的,但我没想到会这么快……呃,不过考虑到我现在也没有什么需要履行的义务——某种程度上来说我应该感谢我的兄长解脱了我的这种义务——所以……”
少女下意识地挺直了后背,映着火光的眼睛像是突然间变得比之前更亮了几分:“你说的对,为什么不呢?等把你顺利地送到边境附近我就……”
“打扰一下,”术士礼貌地轻轻咳嗽了一声,“没有对圣骑士女士不敬的意思,不过我觉得作为一个术士,我的法术应该勉强还够保护自己。”
“哦,请你原谅。”少女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耳朵,“我不是看不起你的法术,只是一种习惯的说法,你知道的,圣骑士团的教育,荣誉与责任,这一类的东西。”
“这很高贵。”术士说着站起身来,“现在已经没有多少人真的能切实履行这种高贵了。我休息够了,我们继续向前走吗?”
他们花了大概五次休息的时间穿过这条曲折的地底隧道。就像术士曾经警告过的那样,在坑洞的中央他们遭遇了一群占据了最温暖部分作为据点的穴居哥布林,当然,在英勇的圣骑士少女和优秀的术士联手下,这只是一场有惊无险的插曲。洞穴的出口联通一条汩汩流淌的地下河流,少女和术士互相搀扶着淌过膝盖深的河水,晨雾笼罩在安静的溪流上,远处山脉的尖峰上泛出奶白色的亮色,太阳很快就要升起来了。
“边境线大概在那个方向。”少女眯着眼睛眺望了一下周围,准确地指向和山脉相反的位置,“如果是你的脚程大概也不会超过两个小时。那么,我们就在这里分别了吧?”
术士应了一声,然而并没有动弹。少女不以为意地向他挥了挥手:“那么,再见啦。”
就在少女转过身,打算折回弗朗明王国方向的时候,术士叫住了她。
“我在想,”他说,不自觉地垂了一下睫毛,又很快地抬起眼睛,“不知道你是否介意,与一位同样对龙感兴趣的术士同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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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没头没尾是因为确实是赶工薅了一个片段扩写的,出来的效果过于惨不忍睹甚至还不如当年写着玩儿的预告片。如果真的有读到这里的朋友,对不起_(:з」∠)_
[大致前后剧情在这里:https://archiveofourown.org/works/20078791 (需要科学上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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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我的名字叫徐鑫,我是一个苦逼的上班族。
我每天都准时7:05起床,然后搭公交车上班,把今天的工作按时完成,同事和上司都很信任我,因为我做事不但可靠还经常分担他们的工作。
我身边的人都觉得我是个老实人,他们经常要我帮助他们做各种各样的小事,修电脑,修水龙头,修管道,然后对我发好人卡,我只好一边羞涩笑着一边忍住内心的麻木不仁。
对!我是一个表里不一的人。
这件事实际上并不罕见,毕竟这个世界上又有几人可以做到表里如一呢!大多数人都是戴着面具生活。
不过我的症状比较稀少。
因为我只要一闭眼脑海中就会浮现出昔日的惨痛经历。
昏暗的地底,漫长的走廊,奢华的赌场,纸醉金迷的生活和被海水淹没后那一遍又一遍异口同声的“救救我们!”
这一幕幕的画面在我的脑海中浮现,我至今都无法忘记那段日子,我多希望自己可以失忆,可以重新来过,但遗憾的是这个世上并没有后悔药,我能做的只是选择性地麻痹那段记忆,可当我麻痹了羞耻、绝望、伤心时,也麻痹了快乐、幸福、感恩。最终我觉得,我或许已经失去了欢喜的能力。
疯狂星期四9块9四块热辣香骨鸡!
kfc的门店上写着这样的东西,我路过时看了一眼里面那正在大快朵颐的人便走了进去。
“好耶”
二:
“阿君,你确定要把这个东西给喝下去吗?”
“阿鑫!我们现在只能喝下,不喝的话只能永远永远是一个loser!”
“可!这个药喝下去只有1/10的概率觉醒超能力啊!而且就算觉醒了超能力也只有1/10的概率没有副作用啊……”
回答自此在也没有响起过!
只见男人阿君注射完药剂后大口大口的吐出鲜血,眼看是不行了,阿鑫无助且崩溃。
“你这样怎么让我和阿姨交代啊!”
“对不起妈妈,我没能让你……”
声音戛然而止,空余阿鑫的眼泪滴落在地面上。
啪嗒!啪嗒!
地底发出踢踏踢踏的脚步声,阿鑫知道过一会儿,等待他的是死亡,绝望的闭上眼睛。
三:
“8.16已经过去了3年,我们至今还无比怀念在此次事故中逝去的同胞……”高楼上的电子屏幕播放着这则新闻。
有不少人在屏幕下驻留,默默的祈祷。我的脚步没有停留,
只不过走着走着便发现天空被黑暗笼罩了起来,连太阳都被遮去了光芒。
人们惊慌失措,因为这一幕实在是太熟悉了,无数人在电视上看过的画面,这一刻出现在了眼前。“s级超能力者夜泊,其能力极其危险,至今无人生还!”
悲哀,笼罩了整座城市!无数的人在哭喊,抱怨,崩溃!
而我却一步一步的行走,脚步没有停留。
我走的非常有规律,每一步都好像尺子量过一样,恰到好处。而此时我周围的人也仿佛没有看到我一样,即便我从他们眼前路过。
我隐藏于空间中
不断有超能力者站了出来,想拯救这座城市,但他们无一例外全都失败了。
人们从最初的期盼,激动,变成了麻木和绝望,大多数人放弃了挣扎,只有少部分人还在继续努力,寻找出路,有人嘲讽他们,有人鼓励他们,有人则默默无言……
当我的脚步走遍了整座城市时,身后的空间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一开始是星星之火,在黑暗中蔓延;然后是发生了等比反应,成百上千的扩散;接着整片天空都在闪耀;最后黑暗消逝,太阳重新出现在天空中。
人们大难不死,情不自禁的露出了笑脸。
而我和往常一样,一步一步的走着,不快不慢。
四:
又是一年8月16,碰巧今天是星期四,我下了班后直扑kfc,我看了看菜单,发现居然有39元5块吮指原味鸡的桶。我立即点了一个。
我恍惚间回想起和阿君的记忆,我和他当时都是土包子,自小到大都在国家贫困县长大,直到高中离开家乡,来到外面的城市打工。
我和他第一次来到大城市,第一想做的就是尝一尝在电视上闻名已久的kfc了。
我们因为是第一次去,难免有点紧张。我俩都不知道可以点什么,急忙中对着店员说要这个,手指向店内的促销牌,上面写着39元5块吮指原味鸡!
自此我俩就爱上了原味鸡,每次做活动都会去店里好好享受一下生活。
当时最期待的就是,什么时候可以想吃就吃啊!
于是我俩就经不住诱惑,相信了别人的鬼话,去到了国外的一个地方。
本以为是大鱼大肉,事实上却是炼狱。
我们成为了赌博的筹码,别人玩乐的工具。
直至发生了那件事……
五:
不知过了多少年,人类在与超能力的战争中启动了核武器,整个地球变成了废墟。
只有一个人活着
他走出了地球,在外太空流浪。
一直没有停歇
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想要的是什么了
不过是一个陪他吃原味鸡的朋友罢了。
第一章
薄雾丝丝缕缕从草木之间升起,西垂的阳光无法照到的地方被笼进这样的轻纱之中,被对面山崖反射过来的一点夕阳染上了点绯色。
这条人迹罕至的山道,就算是正午也没多少人会经过,日暮时分平时就更不会有人的踪迹了。不规则的青石上爬满了苔藓,杂草和爬藤几乎遮住了一半的道路,路边偶尔有柴刀砍断的枝条,那是樵夫每次经过留下的痕迹,很快这些残枝断叶也会融于荒草之中。
草丛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通常这是夜晚活动的小兽出没的时间,然而这一次从半人高的灌木里冒出来的是一只纸做的小人。圆圆的脑袋,简单的四肢,因为沾上了露水变得皱巴巴的,它用力的甩开缠在身上的细藤,却被扯掉了沾湿的半条腿,最后只能啪的一下跌在地上,颤颤巍巍拍打起地面,发出轻微的震动声。
“原来在这边……”片刻之后,一个青色的身影循着纸人的踪迹从荒草里钻了出来,一脚踩在了半掩的山道上,大大的舒了一口气。
他低下头把还在挣扎的纸人从地上轻轻捡起,掸了掸让它恢复成纸片的模样,然后揣进了怀里。“还好在天完全黑之前找到下山的路了,不然在这荒郊野外待上一晚,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
那是个十分俊朗的年轻人,一头漆黑的长发随意的束在脑后,额前一缕发丝被树枝勾了出来,轻飘飘的斜挂在飞扬入鬓的剑眉上。因为姿态气质十分从容,本该有些狼狈的形象却丝毫不见窘迫。
他完全站到了山路上,拍了拍身上粘的尘土树叶。除了一袭洗的有点发白的长衫,唯一的行李就是肩上挎着的小小布包。
“到底该向上还是向下啊?”年轻人看看山路延伸的方向,一边蜿蜒往上,但那边树木繁茂,不出十丈已经密的看不到天空。往下不远处似乎有一条溪流,紧贴在山路边,按理说沿着水源肯定可以找到住户。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猜想,粉紫色的雾霭深处突然亮起了一盏灯。小小的橘色的光团在山路的尽头忽隐忽现,让人一下子联想到温热的饭菜和暖洋洋的炉火。
年轻人立刻做出了决定,大步的走了起来,眼下虽然还能看清道路,但山里天黑的很快,要不了一刻钟,这里就会变的漆黑一团,各种野兽精怪出没。就算运气好没有被豺狼虎豹吃掉,掉下山崖,摔断腿也会死的很难看。
随着山路蜿蜒向下,四周的雾气也愈发的浓了,带着淡淡粉色的水雾从刚才看到的小溪上袅袅升起,在人走过时卷成若有似无的万种形态,隐约的香气在薄雾中浮动。年轻人嗅了嗅,轻轻皱眉摸了一下鼻子。
那不单纯是自然山泉的清爽味道,而是一种香甜但不腻人的花的味道。如果他没记错,应该是桃花。
果不其然,当他随着山路转过一个锐角,绕开挡住视线的巨大角岩,就立刻看到了香气的源头——一棵巨大的宛若山谷之主的桃花。
粗壮的树干几乎有三人合抱,遒劲的枝干舒展生长,覆盖了十几丈的空间。一间小屋就靠在桃树之下,一门一窗,刚才远处看到的灯光就是从这里透出来的。
此时已经是初夏,山下的桃树早早都挂上了拇指大小的毛桃,而这一棵因为长在深山阴癖之地,居然还在盛开。满树繁花,灿若星河,在清风吹拂之下,撒下万千朵花瓣,将四周的地面都铺成了深深浅浅的粉色。那条溪流更是变成了一条花毯,水汽和花香在这里交织在一起,汇成了一条色香味的洪流,让人一阵恍惚。
“这位公子?您是迷路了吗?”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年轻人从眼前美景中惊醒,这时他才发现小溪旁一块突出的青石上,坐着一位身着粉色衣衫的佳人,肤白胜雪,乌发如墨,黛眉似颦非颦。
她起身,拎起了原来浸在溪水中的酒瓶,微微侧过头,警惕的上下打量眼前闯入自己家的陌生人。
“冒昧打搅了……这位姑娘,我着急赶路,却在山中迷路,本想顺着溪流下山,却来到了这里。可否给我指个方向?我想去万家集。”年轻人并没有继续往前,原地作了一个揖,解释了起来。
“原来如此。小女子乃山中药农,熟悉山路,您现在的位置已经偏离大路三四里,今天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越过前面的山岭,抵达万家集了。公子如果不嫌弃,可以在我这小屋暂住一晚,明早您带你回大路,给你指明方向。”
“不太方便吧?”年轻人还有些犹豫,他看向小屋,透过窗户,对屋内几乎一览无遗,只有简单的一塌一桌一椅,怎么看也是没法招待客人的样子。
“公子如不嫌弃,可以打个地铺,我有草垫若干,聊胜于无,总比这种天气露天睡在山里好点。”
“而且我有自酿好酒,最能驱寒。还是公子你……有什么顾虑?”见年轻人驻足不前,那人又补了一句。
“没有没有,既然姑娘不介意,我自然不会辜负姑娘一片美意。”年轻人轻快的山道上走了下去,一边走一边问道:“只是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姑娘?”
“我姓桃,你可以叫我桃花。”桃花站在桃花树下,微笑着回答。“不知道公子怎么称呼?”
“这个么……你可以直接叫我晴明。”年轻人走到了桃花树下,同样微笑着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