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Magick魔法师 序章 主线
· 非常简短地打一下卡
-
埃利亚斯走出米拉克大图书馆时,夕阳正逐渐隐没进巨人山峰的深处。余晖四散开来,大团大团的云尽是深邃的橘红色,仿佛火焰曾燃烧至整片天空。
今年的春天似乎格外温暖,年轻的魔法师心想。本打算径直回家的他改了主意,左手抱着从图书馆借出的两本古籍,右手张开,掌心朝书,低低念了句简短的咒语。光芒闪烁间,怀中的厚重书本已不见踪影。
埃利亚斯转过身,往镇外的方向走去。沿途的街道上装饰着五彩斑斓的旗帜和花环,明亮的颜色充满了生机。不知何处在演奏轻快的舞曲,伴着远处传来的欢笑与谈话声,大抵是在为即将到来的春日节盛宴做准备。他快步走着,心不在焉地猜测再过几天会是怎样热闹的场景。
越往前走,水流撞击岩石的轰鸣声就越清晰,形成的水汽随风而散,如幽灵般飘荡至米拉克,带来一阵凉意。视线里已能看到小镇边缘的白树林,埃利亚斯深吸一口略显湿润的空气,不再停留,从林间穿行而过。
尽管不是第一次来,他依旧为铭刻于白树之上的符文深深赞叹。洁白如雪的枝干上刻着的纹路简洁大方,以极高的效率将魔法师注入其中的魔力转换为保护米拉克镇的法阵。枝头的花苞在逐渐变暗的天幕下透出淡淡的白光,有几朵更是已展开花瓣,在微风中轻轻颤动着。
往年的花季也是这么早吗?埃利亚斯有些不确定。这是他来到米拉克的第三年,但他对这座小镇的了解中仍有太多未知。
“埃利亚斯,你可知道,白树的第一朵花因谁而开?”
恍惚中,他仿佛听到熟悉的温和声音在他耳边呢喃,仿佛看到一棵业已枯萎的白树枝干中忽地涌出蓬勃的生命力。他的视线垂落至铺满鲜草的土地上,身后的影子与不可见的黑暗融为一体。
有一瞬间,风声俱寂,单独一人站在林中的魔法师深陷于这片毫无生机的、死寂一般的安静中。
“埃利亚斯,埃利亚斯,你要回归何处……”这声音几乎是直接从他心底浮起的。
我在米拉克镇,我无需去往任何地方。他想,我再不会听那穿堂而过的风了。他感觉喘不上气,很久以后才发现自己忘了呼吸。
鸟儿扑扇翅膀的声音仿佛从世界另一端传来,唤醒了埃利亚斯。他注视着那只身披天鹅绒般的灰褐色羽毛的小鸟在空中盘旋两圈,并未栖息于任何一棵白树之上,展翅飞进漆黑如墨的夜色中。
作者:黑白梓
评论要求:随意
当我第一次看见那只怪物时,我正在回出租屋的路上。那时夜已经深了,我刚离开公司,满心的疲惫和麻木,而它就那样出现在公司附近小河裸露的河床上。
河边的小路没有路灯,我只能看见它大概的影子,大约是一个人形,有三米多高,脚很长,干瘪的胸膛没有连接其他肢体,似乎没有双手。
我的的确确被吓了一跳,但它的反应比我更大。没错,它也发现我了,它向我跑来,步伐极大,上身随着运动摇摇晃晃。不知为何,看着它的样子,我突然想起了商家门前长条形的充气人偶,有些滑稽。
也许是它可笑的运动姿势冲淡了一丝恐惧,我得以颤颤巍巍地翻过了绿化带,走到了河边小路对面的小道上。
远离河道之后,我也没有停下来,眼睛一直注意着对面的情况。也许是时来运转了,它没有离开河道。
我再也不敢加班了。
我把这事和合租的舍友说了一下,他只是用有些可怜的眼神看着我,劝我换份压力没那么大的工作。
这事说不通。
但我心里的恐惧还是驱使我去警局报警了,警察很友好,听完我的描述后也是满脸严肃,拿出一张A4纸,刷刷刷地画了几笔,向我展示了一张鱼头人身的简笔画。
我恨周星驰的电影。
所有求助的行动都以失败告终,我只能自己努力了。
我走在上班的路上,周围行色匆匆的上班族给了我不少勇气,让我可以用凌厉的目光注视河面。
河水静静流淌着,几个不用上班的钓鱼佬还在钓着鱼,他们根本不知道河里出现过什么东西。某种意义上,相比无知的钓鱼佬,我是幸运的。
那条小河每天上下班我总会经过,白天的时候那条河里会有水,过去常常会有人在这钓鱼,也没听说过有什么灵异事件。原本晚上河里也会有水,但夜钓的人众多,河道管理处怕出事,便把水放掉了。
由此,我大胆推断,水底之下并非那长条无手人的栖息地,否则应该会有更多人发现他的存在,而不仅仅是我。
城市的河道里,鱼群会聚集在排水口处,对人类的粪便、废料,对鱼来说却是营养丰富的食物。
我看着排水口,俯视角度望不见里面的细节,但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丝明悟。
“那个长条人不在水里生活,它平时是在下水道里钻来钻去……所以它才会没有手,那样才更方便在下水道里行动!”
“我给你批个假吧……”组长看着我,有些无奈。
“这意味着什么呢……”离开公司时,我脑海里还转动着长条人住在下水道这件事。“这意味着什么呢?”
我望向了路旁的井盖,一丝反光出现在了小孔之间。有那么一瞬间,我差点腿软瘫倒在了地上。
那一丝反光转瞬即逝,但我已经知道了。
它一直在看着我。
再是害怕,缓过去了也不会坐以待毙,窝在被子里瑟瑟发抖不是我的作风,更何况还要上班,绝不能逃避。
我先是在淘宝上搜索了辣椒水之类的东西,但细想之后,又觉得这东西对长条人不一定有效,毕竟它生活在下水道那种什么乱七八糟都有的环境里,什么刺激性物质没见过?
刀子是最简单的防身刀具,但平日里不好携带,地铁也不能坐了,何况看那家伙的体型,我恐怕只能对着它的膝盖输出,甚至还没输出就被一脚踹飞。
爱,用爱感化它。
神经病,我真的是越来越疯了,爱你个头。
思来想去,我最后选择了上网求助,将自己的经历发到了怪谈相关的贴吧里,大家都觉得我的经历是编造的,但还是出谋划策,权当是消遣。
在排除了茅山法术和ak47等难以实现的方案后,一位网友的回复引起了我的注意。
“楼主,如果他是在下水道里生活的,那有没有一种可能,他能摸到你家的厕所里?”
我第一个想法是不可能。
但那种怪物,本来就不可能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任何对其理性的思考都是不应当的。
于是,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望向了厕所。
出租屋的厕所是一扇不锈钢门,之前为了通风,我并没有关上窗户,风一来,便使得不锈钢门摆动着拍打门槛,发出“梆、梆”的声响。
要去看看吗?
我咬咬牙,拿起了水果刀防身,离开了出租屋。
再怎么样也要和下班的室友一起看!胜算更大啊!
我在出租屋的楼下等着,眼睛一刻也没离开过旁边的井盖,直到舍友回来。谎称自己忘了带钥匙后,我便和他一块上楼了,口袋里的手紧握着水果刀,不敢松开。
“好臭啊,什么情况。”
打开房门后,舍友被吓了一跳,只因房间里全是干涸的黄褐色脚印。
“遭贼了?什么小偷这么缺德,这些他妈的都是屎吧!”
我跟在了舍友背后检查了出租房,确认它已经离开了,所有脚印的起点都是厕所,但舍友没有看出这一点。
经此一事,心中怒火愈盛。这狗东西,吓人就吓人,杀人就杀人,非得把大便涂满别人住的地方,有病是吧!
此怪不除,我誓不为人!
此时此刻,我怒气已盖过了恐惧。
组长批的假还没结束,但我还是回到了公司上班,把之前落下的工作都做完了。等处理完所有工作,已经是凌晨一点了,我背着单肩斜挎包离开了公司,仰望天空,只见繁云蔽月,除我身后电梯厅的灯光,再无其他光亮。
我还是害怕。
它已经出现在数十米之外。并没有太多声响,它一向很安静,奔跑着摇晃着向我袭来,就像一个被操纵的木偶。
能凑效吗?
我抓起斜挎包里的生石灰砸了过去,它却视若无物,一脚将我踹到了电梯门上。
完蛋了。我心想着,还是忍着痛,呜咽着按照网上的建议,拼了命地将生石灰撒到那只怪物身上。生石灰遇水发热,甚至于沸腾,这种化学反应也正常在怪物身上作用,但它却不觉一丝疼痛,任由自己的皮肤烧穿。
我第一次清晰地看见了它。它的脑袋细长,皮肤是一种病态的黄蜡色,乒乓球大小的眼睛并无眼皮保护,像鱼眼一样睁大。
我抓起生石灰,撒向了它的眼睛。它并无哀嚎,但却看不见东西了,胡乱的踢着四周,我趁机猫腰跑出了电梯厅,可接下来该干嘛?能干嘛?这个怪物几乎没有弱点,下一次再遇到自己又能怎么办呢?
于是,我下定了决心,对着它吹了一声口哨。几乎是同时,它的脚便踹了过来,我一个翻身躲过,之前的伤口也更痛了。
我开始奔跑,没有掩饰自己的脚步声,而它也沉默地追逐着。因为身高不一的原因,我几次都被长条人追上,幸好因为眼睛受伤,它的准头一般。
就这样奔跑着追逐着,它愈发急躁起来,路上依稀有几位夜行的路人望见我身后的怪物,不由得尖叫起来,却没吸引到它分毫注意。
“这么恨我吗?我哪里得罪你了。”
它一言不发,没有回应我的抱怨。
虽然准头不行,但架不住攻击次数多,终于,我再一次被踹飞了,砸碎了玻璃门,落在了警察局的前台。
“我说的美人鱼。”被玻璃划伤、浑身是血的我,有气无力地对之前接待过我的警察说道:“是这一只。”
枪声响起。
不知什么时候起,这座城市的河道总是会被放水,裸露出河床本身,一些穿着防护服的人总是在河床上巡逻,时不时拿起手电筒,向排水口照去。
我知道这代表了什么,还有人和我说,那种东西,不止一只。
我躺在医院病床上,望向医院的厕所。磨砂的门板中,两根细长的棍状物浮现。
我按下了护士呼叫铃,几乎是同时,厕所门,打开了。
· 界-BORDER- 委托达成月 再来一次
· 只会写流水账非常抱歉
-
收到博尔德传来的联络时,艾栖林正在园艺店的一角仔细整理凯恩需求的干花。她一时间不明白为何会有委托找上自己,毕竟,协会中更擅长战斗、协商、处理各种层出不穷的麻烦事的大有人在,直到她读到简短的报告上的妖精二字。
“只是因为下水道中突然出现了令妖精们厌恶的东西,就把整个区域的出口都封锁了吗……”她苦笑着摇摇头,捡起几片飘落的花瓣放回原处,“还是尽快先和同行人会合吧。”
虽说艾栖林早已离开爱尔兰,也鲜少与同类再做交流,但她一直知道英国各地都有妖精们聚居的群落,伦敦也不例外。常人也许会忽略茂盛森林中的细微光点,花妖可不会错认一个隐匿踪迹的妖精。可是,对于来到目的地后的交涉部分,她毫无头绪。
非高峰期的伦敦地铁并不算拥挤,艾栖林紧握着扶手,在隆隆作响的车厢里思索着该如何友善地向妖精们提出诉求。她想得太入神,连在自动闸机出口不小心撞到了人都没能回过神。被反冲力撞得倒退两步的花妖忙不迭地道歉,一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姣好的面容,明亮的红眸中透出好奇。
“你好呀,我是维尔杰。”有着精致脸蛋与修长身躯的天使朝艾栖林伸出了右手,将她扶稳站好。
“你好,维尔杰先生。对不起,让你久等了。”花妖努力地踮起脚,伸手去握同僚递出来的……另一只右手?
“叫我维尔杰就好。我也是刚到。”金发男人露出友好的笑容,轻快地收回了手,艾栖林看着垂下的手臂悄然隐没在宽大的衣袖后,不禁暗暗称奇。“说起来,我好像还没和妖精打过交道呢。这是怎样的生物?”
“每一支都有自己的独特性格,具体我不是特别了解……”艾栖林回道,小手不自觉地揪住裙摆,“大部分妖精的领地意识都很强,如果像报告中所说的那样,这片地区的下水道已经几乎处于瘫痪状态,那么一定是遇到了极其不想靠近的生物吧。”
“我也正是这么想的。”维尔杰朝她眨了眨眼,“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出发。”
伦敦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其中有名有姓的森林竟也不下十处。在艾栖林的带领下,两人并没有费多大劲就进入了离求援区域最近的森林深处。树木由边缘的稀疏逐渐变得茂密,高大的枝叶交织成屏障,遮挡住了大部分阳光,只留下零碎的光斑掉在地上。地面上覆盖着厚厚的落叶和柔软的苔藓,踩上去犹如踏入地毯般舒适,空气中尽是湿润的泥土气息,其间夹杂着淡淡的草木清香。
“原来伦敦能看到这样的景象。”维尔杰一边四处打量,一边赞叹道。
他的声音在安静的森林中传出去很远。立时,有闪烁的光点从树间飞舞而出,伴随着细微的铃铛声,仿佛在低声呢喃。艾栖林扯了扯维尔杰的衣袖,天使体贴地俯下身,以便听清她小声的汇报,“就是这里了。”
“尊敬的妖精们,我恳请你们解除对这片地区下水道的封锁。”维尔杰对着面前的空地朗声说,“我们有同伴被困其中。”
回应他的是一片寂静,其中仿佛还夹杂着吃吃的窃笑。艾栖林咬住嘴唇,握紧的拳头中凝聚出一团微弱的白光,又摊开手心,朝掌中吹了口气,白光便破碎成点点光斑飘散开来,朝着空地上方的某处重新凝聚而去。
一个小巧而美丽的身影在白光中逐渐显现,表情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惊讶。这个妖精身形纤细,大约只有人类的手掌高,皮肤晶莹剔透,背后的透明翅膀微微振动,如蝴蝶般轻盈。她穿着一件由花瓣和枝叶编织而成的裙子,双手抱臂,警惕地看向两人。
“不属于此地的妖精和陌生的人类,你们未曾受到邀请,请不要再前进。至于下水道,那是我们为了保护自己设下的屏障,谁让你们的同伴不巧闯进去了。”她的声音如银铃般清脆动听。
“他们是为了调查那片区域发生的异状,并没有恶意。我们也无意打扰你们。”维尔杰说。
“人类的承诺辞藻华丽,却往往不切实际。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妖精优雅地摇了摇头,金色的长发在风中飘扬,如丝滑的绸缎。
艾栖林悄悄瞥了一眼身旁的天使。维尔杰安抚地捏了捏她的手,并没有更正妖精的误认,“人类中也有值得信任的守诺者,正如异族中也有一意孤行的毁约者。我们来自博尔德,解决威胁你们的事物同样是博尔德协会的职责所在。如果能解开魔法,让我们前去帮助调查,一定能更快找出真相。”
妖精沉默了一阵,目光转移到艾栖林身上。她的注视持续了很长时间,久到艾栖林握住维尔杰的手都因用力过度而发抖了,才重新开口。“两个小时。你们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去寻找你们的同伴。不要忘记许下的承诺,记住,森林在注视着你们的一举一动。”
“非常感谢。”天使优雅地深深鞠了一躬。
走出森林的路上,艾栖林忍不住把自己的困惑问出口,“维尔杰为什么不反驳说自己并非人类呢?”
天使摸了摸下巴,露出俏皮的笑容,“这说明我的隐藏很成功。况且,当人类真是太有趣了,不是吗?”
艾栖林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只变化成人类的模样大抵是不够的,自己要学习的仍有很多。不过,眼下的当务之急还是去下水道里通知可怜的被困成员,其他的等事了后再做打算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