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丸WB2】在開始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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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就是將其應用於藥物中的詳細解釋及分析報告,萃取方法請參照上一封信中夾帶給您的文件,若有任何疑問歡迎您再回信給我,希望貴單位可以盡快完成藥物的研發。預祝研發順利。霜鳥芥子敬啟。」她飛快地打完最後的結語,確認文件檔案都做好了加密夾帶之後,如釋重負地攤在身後的椅子上,慵懶地像是用上自己最後的一分力氣,以一根指頭輕巧地按下寄信的按鈕。
當頁面上顯示出【寄送完成】的字樣時,少女展開笑靨,往後伸了個懶腰,卻沒想到自己的動作或許做得太超過,這種帶有滑輪的椅子並不能承受這樣過偏的失力,於是下一秒,她毫無預警地連人帶椅往後摔了下去,因此製造出極為誇張的巨大聲響。
霜鳥芥子沒有發出任何叫喊,儘管如此,她的雙胞胎哥哥還是在她自己反應過來之前,先行打開房門,看到眼前一團狼狽景象的他急忙搬開了椅子,然後查看趴伏在地上的妹妹有沒有受傷。
「痛不痛?」「頭會不會暈?」「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霜鳥步月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但都沒有得到妹妹的答覆。被扶著坐起的芥子只是緩緩地將雙手搭上他的肩膀,露出自從兩人再次見面之後難得一見的微笑,然後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緊緊地抱住自己唯一的家人。
「哥哥,我,完成了。」她在對方耳邊這麼說道,有點斷斷續續地表達出自己的喜悅。步月馬上就理解到妹妹在說的是指哪一件事情,因而下意識地往妹妹身後的電腦桌上望去。
不過,他看到的並不是令妹妹高興的畫面,而是另外一個訊息通知。
「芥子,你有一封新郵件喔?」他順了順妹妹的背,讓對方柔軟的身軀跟自己分開,芥子今天沒有把頭髮綁起,只是任由稍微超過肩膀一些的粉色髮絲披散著。聽到哥哥這麼說的她馬上就放開了雙手,回頭去看向電腦螢幕,一樣也看到那訊息的芥子像是發現了些什麼一樣,急忙爬起身子到電腦前挪動滑鼠點開了新收到的郵件。步月見狀也跟著起身走到妹妹背後,跟後者一起看著螢幕。
「很感謝您的來信,事實上您上次寄來的文件我們已經先做過確認,剛剛收到的信我也先初步簡略地讀過,我們感到非常震驚,也非常高興可以得到您的幫助,這些文件我們會再做更加深入的研究,相信很快就可以見到成果,要是有任何問題,我們也會立即通知您。最後,雖然看您的署名,我們心裡已經稍微有個底,但是還是希望可以跟您確認身分,您究竟是? 後藤啟一敬啟。」
霜鳥芥子眨了眨那雙褐色的雙眼,回頭看向自家哥哥,與其說是尋求同意,倒不如說是用著「我要做了喔!」的告知眼神。步月一同往常地笑著說道:「妳想做什麼就做吧!」然後溫柔地揉了揉妹妹的頭髮。
芥子點點頭,再次面對螢幕,然後動手打下了回信。
「我是已故的植物學界權威-霜鳥桐生博士的女兒,霜鳥芥子,請您多多指教。」
這一次,芥子極為慎重地按下送出鍵,握著滑鼠的右手還輕輕地顫抖著。
這是她對於那個地方的報復,這一些曾經屬於爸爸而又被奪走的東西,她要親手奪回來。
※
那之後過了多久呢?芥子記不清楚了,反正一點都不重要。
藥開發完成了,政府在各大媒體上進行了重大發表,同時也公布了霜鳥芥子所貢獻的幫忙,對於不過15、6歲就擁有如此才幹的她大肆介紹了一番,同時也翻出了爸爸當年的各種光榮事蹟,一時間,已經去世了三年多的霜鳥桐生博士再度出現在螢光幕上,讓她有點高興。許多媒體的邀約接連地找上她,但全都被芥子給拒絕了,原因在於她並不想讓這些人繼續介入自己現在的生活,更不希望哥哥的工作因此而受到干擾。
「不要。」又接到一通訪問的電話,芥子冷冷答了句之後,便掛上電話關掉手機電源。房間外哥哥正在準備晚餐,奶油濃湯的香味飄進房間,讓芥子覺得肚子不禁餓了起來。於是她走出房門,問了步月今天晚上打算做些什麼,然後便期待地走到了屋子外的庭院。
這裡,就是她的天下,同時也是她的實驗室。以黑色細目網往上拉高的壁面空間,被各種爬藤植物所攀附,地上則種滿了許多綠色的小葉植物。除此之外,四處還可以見到空心磚頭跟木條結合的架子,裡頭崁著各種不同小型植株,香草類植物、多肉植物都可以見到。離門口最遠處還有個透明的大塑膠盆,大概有芥子張開手那麼寬,高度直達她腰部,裡頭種了許多可愛的水生植物。在水盆旁,是一叢竹科植物,同時也是這個庭園裡頭最高的植株。
芥子走到其中兩個大架子之間,那裏另外還圍了一小塊空地起來,裡頭種的是可以實用的蔬果,一株小番茄上頭已經結了滿滿的紅色果實,她心情愉悅地將其一顆顆小心翼翼地摘下,稍微拎起裙子,帶著這些小收獲回頭往屋裡走。然後,芥子就看到了那意外的訪客。
她對鳥類其實並不熟,除了都市常見的麻雀跟烏鴉、燕子之外,自己基本上都叫不太出名字。小小的鳥兒就像一團綠色的小毛球,黑色的眼睛外頭框起一圈白,樣子非常可愛討喜,牠就這樣停在一旁的矮牆上望著自己。如果剛剛自己沒有把番茄摘掉,這個孩子是不是就會飛進來啄食了呢?芥子腦中浮現了這個想法。
她歪著頭看了看自己裙子裡的番茄,最後撿起了幾顆扔到地上去。這個小客人會接受自己的禮物嗎?芥子沒再去多想,很快的便回到屋裡去了。反正總會有想要的人拿走的,不然就等著之後再拿去施肥吧!
那天摘下來的小番茄很甜也很好吃,她跟哥哥開心地享用了這個飯後點心,還留下一小盤放在父母的照片前,他們家沒有辦法請回供奉的牌位,只能以照片代表他們思念的心。不過現在這樣子就足夠了,能跟哥哥再度生活在一起,種著自己喜歡的植物,一點一點重新認識這個自己有些陌生又熟悉的世界,對芥子來說就已經夠了,因為這些就是父母留給她的、最重要的寶物。
她曾經失去過這一切,父母去世之後跟兄長分離的三年是自己再也不想體會的生活,儘管芥子並沒有遭受過任何非人道的待遇,但是,也足夠讓她理解到何謂人性的醜惡,而自己唯一能做的,就只是努力迎合所有加諸於身上的期待,如同娃娃一般。
「怎麼了?想睡了嗎?」注意到芥子又看著父母的照片發起呆來,步月拉起妹妹的手,讓對方看向自己,芥子只是搖搖頭,然後像是貓一般默默地窩進哥哥懷中,一雙纖細的手擁抱住他,像是要把自己跟步月之間空間縮減到最低。
「哥……我想爸媽。」她的聲音悶在哥哥懷中,聽上去就像是在哭泣,不過步月知道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他的妹妹不知道甚麼時候開始,就沒有再哭過了。
他揉了揉妹妹一頭軟髮,寵溺地低聲溫柔說道:「那就睡吧!說不定可以夢見爸媽,妳最近做了這麼棒的事情,他們一定也會迫不及待來誇妳的。」
芥子沒有說話,她在哥哥懷中閉上了眼睛。
她希望,哥哥說的話可以實現,希望爸爸媽媽可以在夢裡來看她,然後,自己緊緊抱著的哥哥說不定也會跟自己做一樣的夢。
這樣的話,她會要求爸媽也誇誇哥哥,像是哥哥摸自己一樣,也給哥哥摸摸頭。
因為現在的自己很幸福,而這一切,都來自於哥哥。
※
在又不知道多久之後,霜鳥家收到了兩封一模一樣的信,更明確的說,是入學通知書。
拎著自己跟哥哥的信件,芥子只打開了自己的那一份,看著入學信件上那令人摸不著頭緒的說明,她不經覺得這是否又是哪裡來的詐騙手法。
就在這個時候,一旁客廳的電視上卻開始了對於某所學校的介紹:「這所巨大的學院,矗立在城市正中最好的地段,私立希望之峰學院,它雲集了學業,運動,藝術,演藝等,各個領域的精英學生,並以培養他們為目的,是一所政府承認的超特權學園!只要從希望之峰學院學院畢業,你的未來就--」
芥子默默地低下頭,手裡的入學通知書上的確就是寫著那所奇怪的學校名字。
只好等哥哥回到家之後再問問看他了,這麼想著的芥子隨手把信放到客廳桌上,然後轉身走向庭院,把自己又埋進那小小的實驗室裏頭。
【FIN】
4304字
西芙换了发型不开心,本来还想写猫尾巴一般的辫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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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帘半开。自大楼的缝隙间落下的日光穿过房间,落在挂着丝线的人偶上。
我半垂着眼趴在床的边缘,提着侧光中的桑秋和唐吉诃德。睡衣和被子在夏天大概是有些厚,不过在开着冷气的房间里正好。
“姐姐!”
楼下传来喊声,左手食指被吓得抖了一下。于是骑士的剑没有斩向风车,而是把桑秋砍翻在地。
“怎么了?”
慢悠悠地回应道。我把丝线从手指上解下,然后光着脚下了床。门外的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然后停在了房门前。
“有你的信。”弟弟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接着是纸张摩擦地面的沙沙声,“扔进去啦,晚饭吃什么?”
“这才下午呢。”
我捡起信件,然后靠着房门坐了下来。弟弟在门外发出“Be——”的吐舌头声,然后咚咚咚的跑到了楼下。
余弦 亲启。
还真是正式。我摸索着放在右边柜子里的母亲寄来的Pocky,用单手拆开了信件。复古的火漆印在白色的现代信封上,总觉得有点微妙。
……这是什么,魔法学院主题的化装舞会邀请函?
我把巧克力味的Pocky叼在嘴里,然后把羊皮纸弄平——恶作剧的话,光是寄来货真价实的羊皮纸就有够奢侈了。
“……于一周前收到您的回函,在此……”
等,我什么时候回过信?
硬要说的话,几天前确实有人给我发了一条类似的E-Mail,里面同样提到了“茨格姆”这个词。以为对方是开玩笑的我,就随手回了一封信过去。
顺带一提,回信的内容是“好”。
“……引路人地址见附录。随信附上魔杖和魔法袍。”
我一点一点啃着Pocky,含糊地把信读完。弟弟刚才应该没有提到还有包裹吧?
说到底不过是日月交替,四季轮回的世界之间转瞬即逝的插曲而已。也许那封E-Mail真的是命运的转折点,但是诗寇蒂再怎么宽容,只要看到我漫不经心的回答的话,也会用她的剪刀干脆的剪断那条弦吧?
再说一开始就没有期待。
没有喜欢的东西。没有讨厌的东西。没有喜欢的人。没有讨厌的人。在平时沉默不语,在别人说话时微笑以对。我觉得只要这样的人生就足够,不需要也不会有所改变,就算世界不再一样,只要毫不在意地接受——
叮。
“……?”
空空的信封碰到地上,发出了硬物撞击的声音。
我把还剩下一半的Pocky吃掉,提起白色信封的一角,轻轻一抖。不规则的半透明石头落在了地上。
“……”
我用因为房间里的冷气而稍觉寒冷的手碰触它,它的核心不断向外流动着淡淡的光点,带着仿佛刚被人握过一般的温度。
那个信封装的下这样的东西?
手指探进信封。触碰到布料质感的我犹豫了一下,然后把它拉了出来。空空的白色信封中,被扯出黑白配色的短裙和长袍,以及合身到仿佛测量过我身体数据的上衣。
“……啊。”
叹了口气,我把这些东西放到旁边,然后侧身躺倒在地板上……任凭午后的日光穿过自己黑色的发丝,在视网膜上留下斑斑点点的光纹。
没有喜欢的东西。没有讨厌的东西。没有喜欢的人。没有讨厌的人。
就算世界不再一样——
——接受就行了。
只要不反射任何光线就行了。只要作为黑色好好的接受就行了。
唐吉诃德那玻璃制造的双眼,隔着他身边的弦与我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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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学日。
思索过后,我还是把那个被称作“魔杖”的魔核放在了身上,然后折好魔法袍放进了旅行箱。不论怎么说,在夏天穿着这样的长袍走在大街上还是有些怪异——校服就合适多了。因为不能确定学院会像传统小说里的魔法学校一样,没有一点现代科技的存在,我还是带上了一些电子设备。
真的不会是魔法界的拐卖组织吧?我把上衣的最后几个纽扣系好,然后想到……被拐卖我大概也不会有什么意见。没什么好紧张的。即使是魔法学校,也不可能会有能对他人施以精神污染的柴犬啦。
要把旅行用手提箱搬下楼梯对我来说有些艰难,不过要做还是能做到的。十几分钟过后,我就提着旅行箱站在了家门口。
最近的引路口是一家古董店,虽然网络上找不到确切的位置,不过根据信件上的地址,找到大致区域还是没问题的。我把打着火漆的白色信封从口袋里拿出来,在还未彻底升温的日光下再次确认地址——
“姐姐!”
楼上传来小男孩的声音,我扭头向上看去——弟弟正露出头顶黑色的头发,趴在二楼的窗台试图和我说话。要在这个位置俯视楼下,对他的身高来说还是有点勉强。
“怎么了?”
我回应道,弟弟头顶那撮乱毛在风的吹动下人性化的摇动了起来。因为好几秒没有回应,我猜想他的脸颊一定像是球一样鼓了起来。
“……姐姐。搞不懂。”
“嗯?”
他突然开口,说了让我有些不解的话。
“我不和姐姐说话,姐姐就不理我。爸爸没发现你,你就招呼都不打就走了。”弟弟说,他的小手伸到头顶,试图弄平那撮翘起的头发,“刚才为什么一个人搬箱子?爸爸就在二楼。”
“啊哈哈……”
笑着敷衍过去,我拖动旅行箱来到房子的面前,最后向弟弟招了招手。这个角度的话,他应该能看到吧。
“姐姐,拜拜。假期要回来看。”看来确实看得到。
“是、是。我会带很有趣的东西回来给你的。”
“不会又是人偶吧?”
他抱怨道,我则笑着把手竖在嘴唇前,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魔法人偶哦。”
我说,然后拖着箱子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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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对弟弟说了那么帅气的话,但我现在担心自己连学校都到不了了。
我靠在街边店面的遮阴处,读着上面的门牌。人并不多,偶尔有穿着短裙的女生和身着衬衫的男人走在人行道上。如果现在我还呆在中国的话,大概必须得躲避能把路上的沥青烧化一般的日光了吧。
温带海洋性气候万岁。
不过实话说,我现在迷路了。
为了节省经费,没有叫计程车而是搭了巴士——于是在古董店附近的街区就下车了。结果并没有看到信封上写着的街道名。
失策。实在不行的话,只能再叫一次计程车了。这样的话省下的钱又要花掉了……算了,人生不就是这样的循环嘛。
“找不到引路人吗?”
“是啊。”
我下意识的回应,然后才意识到这句话所代表的含义。橱窗玻璃的倒影中,金发少女正拉着旅行箱站在我的身后,背着用布包着的杖状的东西。
“欢迎学妹,你还真是没有警戒心啊。”
少女金色的头发在稍高的地方扎了起来,垂下直至脚踝的马尾。因为头发到了下方完全展开了的缘故,让人微妙的产生蓬松感,很想整个人直接扑到里面去。
她耸了耸肩,把背上物品的位置调整好。那个东西怎么看都很重,但她却毫无吃力的感觉。我这才注意到她同样穿着学校的校服……那么,刚才也是因为认出了我身上的校服才和我说话的吧。
“既然同路的话就一起去吧。说起来……”学姐稍微凑近了一点,“你是不是有个一天到晚自称洛基的中二病同学?我总觉得见过你。”
“……啊,那个,有。确实有。”
“……那是我弟弟。”
这之后,名叫西芙的学姐,中二病同学的姐姐和我交换了姓名,走在行人逐渐稀少的街道上。如同自上而下展开的瀑布一般的头发摇晃了几下,西芙学姐合上一只眼睛打量着街道两边的小店。
“刚才为什么不找人问路?”她随口来了一句,然后笑着转过来看向我,“我还以为你是个害羞的孩子,说了两句才发现根本不是这回事。”
“嗯……并没有考虑那个,本来还打算再搭计程车呢。”
我以笑容回应学姐。她则以“也该想到找人帮忙才对”回答。
“从刚才起就一直在看这个?这是我的魔杖哟。”
西芙学姐用指节敲了一下身后用布包着的杖状物体,我则有些吃惊的张了张嘴。
“那个是魔杖吗?我这边寄来了不一样的东西……”
我侧过视线,把手伸进裙子口袋里取出了那块不规则的半透明石头。放了这么久,它依然保持着恒定的温度,没有因为贴着我而变热,也没有因为放在柜子上几天几夜而变冷。
“啊,那个是还没有改变外貌的魔杖。”西芙学姐在我左边走着,露出了苦笑。我们的脚步声回响在人渐渐稀少的小巷中,“记得读一读附录里的说明书再……”
没等她说完,石头里面不断向外散发的光点突然耀眼起来,顷刻就包围了我的手掌——
半秒之后,黑色的钢笔出现在手心。
“……”
“……”
“……你刚才在想什么?”
“想着自己忘了带笔来学校。”
我老实的回答,西芙学姐以手扶额,深深叹了口气。
“这东西会变成你握住它的时候想象的杖状的物体。所以说注意一下说明书啊……算了,我好像没什么资格说。”
“西芙学姐当时想的是?”
“金箍棒。”
踏入魔法世界的第一步就走错了的学姐和学妹并排走在小巷中,一时间秋风萧瑟,摇曳万家灯火。
啊,现在还是夏天。
“……到了。似乎就是这里。”
古董店开在拐角,玻璃门相比起其它店面要显得低矮狭窄一些,摆在橱窗上的物品也寥寥无几。我注意到了学姐的措辞,于是作为聊天的延续,开口问道。
“学姐没有来过这里?”
“上一次去找另一个引路人了。”她随意的答道,然后大大方方的走上前去按了店面的门铃,“换换口味也不错?”
叮铃——
“啊,欢迎光临!”
门内是男人的声音。店主吗?
没有人动的情况下,玻璃门自己打开了。西芙学姐调整了一下背上的魔杖,毫不在意的走了进去。
“请问您要挑点什么吗?”
在我跟着走进古董店后,店主才走了出来。意外年轻帅气的男人留着海蓝色的头发,身着干净的白色衬衫,用平易近人的微笑迎接我们。
“这里有维多利亚时代的纯银地幔时钟,”店主带着那样的笑容,向我们介绍起边上的物品。虽然我不懂古董,但是不管是数量还是质量,似乎都远超摆在橱窗上那些小东西,“达•芬奇的手稿……也有幕府时代的武士刀。”
“海勒先生,比起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如省下钱去买可能会有的万圣节糖果。”西芙学姐用手指了指衣服上的校徽,于是店主的目光终于从古董落到了我们身上。
“原来是学生吗?”他把手从武士刀的刀架上移开,优雅自然地做了个把我们引入柜台后的手势,“那么,请来这边……事实上,把校服改的乱七八糟的学生太多了,有时候反而一眼认不出原来的样子。”
“麻烦你了。”西芙学姐回答,我则把视线从手稿上收回来。
柜台后的门在海勒先生——引路人的动作下慢慢打开了。我和西芙学姐拉着箱子走进房间,视线在短暂的半秒钟内漆黑一片。
接着,亮起了旋转着的蓝色魔法阵。宛如各种各样的作品之中出现的魔法阵一般,上面画着规则而精妙的几何图案,描绘着深奥的符号文字。
“……哇。”
我发出小声的赞叹声,西芙学姐则见怪不怪的露出微笑。店主则稍微整理领口——
“那么,再次自我介绍,我是你们的引路人海勒。”海勒做出“请”的手势,这句话显然是对着我说的——然后他向西芙学姐露出了微笑,“另外,感谢你在万圣节糖果方面的建议。”
“……?”
西芙学姐不明所以的望了他一眼,然后向我招了招手,走进了魔法阵。
光芒亮起。然后是瞬间的晕眩。
“……”
远处宽阔的湖泊,不知是何用处的塔楼,外围连绵起伏的森林,温和的日光,以及——
学生们的喧哗声。
“怎么了?看上去这么吃惊。”
西芙学姐的笑容之中,稍有些恶作剧的意味。我则抬头向上望去,天空辽阔,一点也不向信件中所描述的那样位于北大西洋的海底。
“说实话,我还以为海底的学院会很梦幻……这是魔法吗?”
我小声回答,学姐笑出声来。现在我们头顶流动着整个大洋的海水,鲸群悠然地在那里巡游,鱼群们则如同银色的光团,如同磷火一般散开……
西芙学姐伸手拉掉木棒一般的魔杖上面的裹着的布,露出蔓延在表面的血红色符文。她开心的笑着,把魔杖拿在身后。广场中心的喷泉在她身后涌出白色的水花,学姐向我伸出手——
“欢迎来到茨格姆。请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