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Tea子家朽木的互动-
出现在这个时间点的西域,对于时雨来说,绝对是个失败到不能再失败的意外。
是的,从很久之前那段时间发疯一样地练习时间巫术之后,他的身体就出现了多多少少的问题——拜错误的使用方法和过量使用所赐,他有轻微的记忆混乱,并且时常由于失控而导致类似“穿越”的效果。时间上的误差还是小事,但是自己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其他地方,这才是令他头疼的所在。
就比如现在,不远处的沼泽可以让他不怎么费力地判断出身处西域,但是更进一步的信息却是一点也无。不同于飞速发展的人类区域,东西域的深处是长久都没有什么改变的。凭借脑海里对于西域地图的模糊印象,他随手捡了一根树枝防身,向着远离沼泽的方向走去。
大概走了几十分钟,也许是几个小时——他的时间观念实在不怎么样——周围的景色逐渐发生了改变,树木变得低矮而相对稀疏,各种认识和不认识的植物则在空隙中蔓延开去。空气依然潮湿,不过已经没有沼泽所带来的,令人不快的气味了。
最近一段时间都是忙于计划,时雨走在湿润的草丛中,有些惊讶地发现自己似乎很久都没有来过森林了。明明是生在东域,土生土长的纯正妖怪,直到那一年为止……
怎么变得比人类还像个人类。他暗自嘀咕着,用手中的树枝拨开面前植物纠缠在一起的枝叶,尝试性地探出头去,揉了揉眼睛。
不远处的树枝上坐着一个女孩,年纪不大的样子,长长的头发垂在腰间,和裙摆一样是绚丽好看的色彩。她微微垂着头,似乎是睡着了。
对方是妖,做出这样的判断并不难,难的,是接下来应该怎么做。时雨的体力并不好,这么长的一段路对他而言是有些辛苦的,在这时遇到其他的妖无疑是件好事,问清现在的年代和具体位置,如果能有暂住或者歇脚的地方更是再好不过。明明没有什么可以犹豫的。
思索再三,他走出树丛。
“那个……”
对方依然闭着眼睛,手里握着的木杖在指间摇摇欲坠。
“请问……”时雨稍稍提高了音量,依旧没有任何效果。
两次的失败尝试让他有些不爽,再次抬起头时已经有些较劲的感觉。他把树枝扔到草丛里,双手举到嘴边,用最大的声音喊道。
“你——好——!!!”
女孩的身形猛地一抖,显然是受惊了。时雨还没来得及对自己感到满意,就看到对方手一松,木杖脱手而落,她尝试性的抓了几下,整个人失去平衡,从树枝上摔了下来。“好疼……”
真是糟透了。
时雨捏住玉佩,思考着合适的措辞。如果不是几乎无法使用能力,他一定要让时间倒流回两分钟之前,不,最好是一路倒回昨天晚上,这样就不用在莫名其妙的森林里遇到这样的蠢事了……
他看着草丛里撑起身子的熊孩子,揉了揉眉心。
真是,糟透了啊。
长久的寂静之后,一行人已经从地下室重新回到了客厅。
窗外的天空夜色深沉,小屋四周静悄悄的,听不到从黑暗的高山丛林中苏醒的猫头鹰的尖锐叫声,不免让人感觉这小屋所处的一方世界仿佛已经与世隔离。
在与世隔离的一方,理应活着的只应该有被披上雪白大褂的死神所捕来的待宰羔羊,而这不知何故多出来的那些被视作新的羔羊的人们,此时却正在……
李秀吉环顾着四周从地下室回来各自低头思考的新人们,目光在移到身边的七岛由纪时停留片刻后,他低头啜饮了一口女主角黛娜递来的橘子味汽水,缓缓松开了紧抓着七岛由纪的手。
前方,“荡妇”朱蒂眼神迷乱地站在客厅的中央,“运动员”科特拎起唱片机放在李秀吉身旁不远处的柜台上。
一切的事物仿佛早已经被注定,按照着不知名的恐怖力量所操控的节奏翻动着每一页由命运写好的剧本,去让那该生的恶生,让那该死的人死。
科特粗大的手指重重落在唱片机按钮的一瞬间,李秀吉轻轻张开嘴,吐出低沉的言语:
“魔道系统第一级,禁声术、光线扭曲连锁……魔力释放!”
在这千分之一秒间,透明的空气仿佛被某种难以想象的能力扩散出波澜的涟漪。客厅天花板悬挂的古老吊灯由化学能所燃烧释放的明亮光线也几乎在同时被扭曲成交织相叠的巨大的网。
光线反射、扭曲、折射,然后……
被人为故意洒出的汽水在空气中扩散出大量的无声蒸发的水汽在无数个瞬间的组合下在整个客厅所站立的众人视网膜以及那些客厅隐蔽角落中窥测的数十个摄像头中投放出那原本应是错误的影像。
那一瞬间以后的事,荡妇癫狂地跳动着令人血脉偾张的热艳辣舞,强烈地充满节奏感的摇滚音乐肆意唱响。
摄像头背后的人们揉了揉眼睛,各个角落的监控屏幕上显示着完全同步的影像。
“是的,没有问题。维修部报告,一分钟前电路传输的电流过大导致部分摄像头的工作处出现故障,现在维修部已经维修完毕了。请放心,这个仪式我们会和往年一样顺利完成的……”
监控屏幕上,李秀吉低着头,一口一口啜饮着橘子味汽水。
其余众生,各安姿态。
李秀吉接过七岛由纪递过来的一块干净的手巾小心擦拭着黑框眼镜的汽水残余后,他抬起头,对着被汽水淋了一身的唐宵和被空罐砸到头的乐行,不由微笑着说:“安啦安啦,我已经解决好一切了。不过橘子味汽水没喝完真是让我头疼啊,下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安心喝罐汽水。外面那群被女主角唤醒现在在丛林里步步紧逼的丧尸可才是真正敬业奉献的好演员啊,好好过一部恐怖片就这么难么?是吧,唐宵。”
唐宵的太阳穴猛地一跳,他努力抑制住往李秀吉脸上丢银针的欲望,脸上浮现出闺阁少女般温柔的笑容:“是啊,前辈。现在幕后的那个神秘组织已经被你的魔道法术蒙骗过去,我们也终于可以在这个危险的小屋里好好规划一下活下去的方法了。”
乐行微红着脸拿出手巾擦干唐宵被汽水淋湿的头发,一边用警惕的眼神看着重新把黑框眼镜戴回去的李秀吉。
李秀吉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却像是没有看到唐宵和乐行之间的动作。他转过身,对着身后脸色阴晴不定的新人们点了点头,大声说道:“新人们,再次自我介绍,我是海洋队的军师,澳籍华裔李秀吉,是一个想要大家一起好好活下去的好前辈哦……当然,你们觉得这是真的吗?”
四周仿佛陷入一片寂静,莫炔从风衣内袋中掏出手枪,千岛结衣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柄雪亮的短刀,唐宵和乐行不约而同地向着与李秀吉相反的方向走去……
“开个玩笑而已。”
李秀吉苦笑着说。
他看着周围依旧无言的众人,像是瞬间明白了什么,突然低声笑了起来:“你们不用担心摄像头或者窃听器,在我所掌控的魔道系统程序还未归零之前,现在算是我们所经历的这部恐怖片最安全的时间段了吧。我的能力啊……可是掌管十万三千本魔道书的‘魔法禁书目录’啊!”
在他说完这句话的瞬间,唐宵和乐行仿佛在瞬间看到李秀吉的双瞳突然变成耀眼的金色,两人心中几乎同时升起一种心安中夹杂着对生命安全极大不安的心态。
“军师大人可不要随便作死啊,我还想活着和唐宵(乐行)……”
李秀吉坐在沙发上,他看着周围向他靠近的唐宵、乐行以及喻谅、伊芙这些新人,推了推眼镜,开始说道:“这部我们所经历的恐怖片是2012年4月在美国上映的《林中小屋》,姑且不说这部电影是传统意义的恐怖片还是与古代邪神相关的魔幻神话片,主神这次交给我们的任务是保护女主角黛娜和大麻哥马蒂,并且活到天亮。说起来,明明是九个人难度的恐怖片怎么想都感觉我们会在这部恐怖片里团灭呢……”
“《林中小屋》吗?那个电影我大概在一年前看过,藏身在幕后的神秘组织和五个被选中的年轻人以及献祭邪神的古老仪式,还有那些恐怖片中的经典怪物……”人群中传来女孩轻微的说话声,她的声音很低,只是因为周围实在太过寂静,所以显得异常的响亮。
“宾果。 你是伊芙,对吧?这部电影基本上讲的就是你所说的内容,那个藏身在幕后的神秘组织将那主角这一行人诱骗到这个布满了针孔摄像头和微型窃听器的小屋,然后通过先前女主角黛娜在地下室以安娜.佩兴丝.伯克纳1903年的日记为媒介召唤那埋藏在地底的伯克纳家族丧尸将他们按照死亡顺序一一虐杀。‘荡妇’朱蒂、‘愚者’马蒂、‘运动员’科特、‘学者’霍顿、‘处女’黛娜……但是和原本按照那个组织所设定的剧本相反的是‘愚者’活了下来,并且和‘处女’把那些封印的怪物放了出来。全灭哦!那个组织可是被怪物们杀得全灭,不剩一人。然后大难不死的‘愚者’和‘处女’让毁灭世界的邪神苏醒过来,影片戛然而止,这感觉简直太棒了!”李秀吉拍了拍伊芙的头,兴奋地笑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把性命交给前辈有点不靠谱啊。”
唐宵扶着额头,对着抱有同样心态的喻谅等人苦笑着说。
喻谅脸上露出与其说是尴尬,不如是同情的神色,看着被兴奋的李秀吉拍头的伊芙。
约是过了半晌,李秀吉抬起了按在伊芙头上的手,他收敛住脸上全部的笑容,瞳孔猛地一缩。他低声继续说道:“从恐怖片场景正式开始到天亮相距9个小时,主神的任务要求是存活到天亮并且保护黛娜和马蒂。虽然说存活到天亮才是主要的任务,但是黛娜和马蒂每死亡一人扣除两千奖励点,即使是我、唐宵、乐行也没有这么多奖励点可供主神扣除。所以说,这次恐怖片无论是唐宵和乐行这样的资深者还是你们这些或许还不明白什么状况的新人,都请务必听从我的指令行动……”
“可以。”
丹和莫炔等人相继应声。
李秀吉等众人都答应以后,继续说道:“按照原作,我将我们所需经历的这部电影的9个小时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是地上世界的‘林中小屋’电影棚,演员是我们轮回小队成员和五个电影NPC角色,敌人是伯克纳家族丧尸;第二阶段是地下世界的‘神秘组织’节目组,演员依旧是我们和黛娜、马蒂,敌人是神秘组织的特种部队和黛娜解开封印的各种恐怖片怪物。第一阶段的丧尸只要你们不随意分散或者作死,只要控制在适当的距离,还是能够轻松应付的……”
“等一下,那个轻松应付是不是有点问题?原作里马蒂将伯克纳家族中的其中一只丧尸肢解成碎块,可是那只丧尸的手还保留着极为强大的生命力。而且和传统的《生化危机》这类丧尸片不同,女主角黛娜将丧尸爆头后,丧尸可还是依然存活,并试图想要杀死女主角等人啊。这好像不是轻松应付这四个字可以概括的啊!”喻谅举起手,忍不住轻声提醒道。
“汽油。”
李秀吉还未说话,莫炔却是突然冷声道。
“在还未进入山谷这方被无形墙壁所隔绝的世界,女主角他们所乘坐的房车因为缺乏汽油,在那个将要废弃的汽油站买过汽油。顺带一说,那个汽油站出现的老头也是神秘组织的一份子。那些丧尸的确有极为强大的生命力,既然肢解粉碎还不能完全消灭,那么把他们烧成灰就可以了吧。军师?”
“是的,只要烧成灰就可以了。汽油的话,等会你可以从女主角他们手上借一下房车钥匙去车里取些汽油。唔,在丧尸袭击之前,小心……”李秀吉说道。
“至于火源,喻谅,主神已经为我们在这部恐怖片中设定了合适的身份。马蒂是一个吸毒者,应该随身携带打火机或者火柴。等魔道系统归零,你可以去向马蒂借取火源。你看起来就是一个好人,我想马蒂也不会拒绝你吧。”李秀吉揉搓着血管不断跳动的太阳穴,对着正仔细听着他说话的喻谅。
“哎?我?好人?”
喻谅挠了挠头,诧异地用手指了指自己后,无奈地耸了耸肩,也算是应了李秀吉的话。
“那么,第一阶段就姑且这么应付过去吧。我的魔道系统也快要归零了……诸位,接下来的剧情就各安天命吧。这个操蛋的主神啊,也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开始神展开啊。作为军师,我也就单纯的希望下次还能安全讨论的时候,在座的各位都能活下来吧……”李秀吉略带疲倦地说道。
“魔道系统第一级,系统反转,程序归零……魔力收回!”
李秀吉修长的食指轻轻向前方伸去,喊出那低沉而生涩的言语。
那是一瞬间以后的事,李秀吉坐在沙发的一边,低头喝着橘子味汽水。喻谅不安地揉搓着手,莫炔冷着眼看着热舞的朱蒂,丹默不作声,七岛由纪低眉注视着正在和女主角黛娜一起聚精会神地看着那本安娜.佩兴丝.伯克纳1903年日记的伊芙。千岛结衣握紧藏在袖口的修长短刀,和假装说笑的唐宵、乐行一起向着窗外的黑暗丛林看去。
在成千上百个针孔摄像头和微型窃听器的同步直播下,那源自被镇压的地狱深处的真正恐怖即将来临……
……阴湿的气味,非常讨厌。
图书馆虽然也总给人这样的感觉,但是两者的气味有本质的不同。
“好,趁现在自我介绍一下吧。”
从地下室的楼梯向上走去,笑眯眯的大姐姐和戴眼镜的青年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如此说道。
没人说话。于是大姐姐再次笑了笑。
“我是唐宵。唐宋的唐,待宵的宵。你们就像这样介绍,然后告诉我你们的特长和职业就行了……啊——顺带一提,我是男人。”
深海般的气氛终于松动了一点。得益于昏暗的灯光,不需要眯着眼的我看向身着蓝色长裙,带着白色太阳帽的黑发姐姐。声音温润,气质柔和,怎么看都是女人中最有女人味的那种女性。
“……诶、那个……人家是结衣哦,千岛结衣。大概算是个忍者吧。”
这声音与其说是少女,不如说是女孩——樱发在稍显昏暗的环境中显得特别耀眼,结衣用稍微有些奇怪的英语自我介绍。这头发好怪,是染的?
我好像也没资格说别人的头发奇怪啦。
不自觉笑了笑,我用手捻着自己毫无色素的白发。边上肤色偏棕的大姐姐的视线在我身上稍稍停留了一会。
“……Red。”她说。怎么听都不像是真名。白色短发是染的?
看到她没有说更多的意思,名为唐宵的姐……的少年笑着,把视线转向其他人。
“七岛由纪。只会一点日本刀,请多指教呢。”
留着长长单马尾的姐姐介绍道,语调虽然很温柔,但总带着书面般的礼貌,让我有种莫名的疏远感。她的身材很好,隔着衣服能看到身体柔软的曲线——现在这曲线正贴在那位戴着眼镜的前辈身上。看来这两位在外面也认识呢。
“李秀吉,现在是队伍中的军师担当……没什么可说的了。”
戴眼镜的前辈扶了扶自己的下巴,如此介绍道。不管怎么听都是很可靠、很公式的语气,但之前他突然对七岛说的“要喝橘子味汽水吗”这点,总让我感觉这家伙有点脱线。
“乐行,行是道行的行。”第三位前辈,穿着褐色夹克的少年把鸭舌帽向下拉了一点,帽檐下微微露出棕色的自然卷发,似乎挺温顺的样子——不过表情很凶,让我有点不敢和他对视,“啊……姑且算是火力手吧,那也算是火力的话。”
他似乎不大开心。那位穿着女装的少年总是微妙的把视线移向他——这两人之间发生什么了吗?
“喻谅,比喻的喻,谅解的谅。擅长的东西嘛……交通工具和机械?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男声听上去很温和。他大约是二十岁左右的样子,穿着紫色的短袖,带着一副眼镜——是无框的,显得非常斯文。好像是个好人呢。
“莫炔。是赏金猎人。”
最后一位同伴穿着长长的黑色风衣,声音听起来相当冷峻——刘海细碎,总感觉用手指去碰他的眼神的话,可能会被割伤。刚刚到这里的时候,他从腰后掏出了一把手枪……
被手枪击中要害会怎么样呢?
不知为何,思维陷入了对我来说难以解决的怪圈之中。被击中要害?被子弹击中要害?那么——
——会怎么样?
流血?……痛?还是会有别的什么?最终的结果是什么?
我闭上眼睛,以微小的幅度摇了摇头。
“小妹妹,你呢?”
李秀吉冷不防的问道,我吓了一跳,然后明显的沉默了一会。
“……伊芙。”
我轻声说道,军师大人点了点头,示意我继续。
“……图书管理员。擅长的东西……只有书。”
气氛归于沉寂,众人再次转到一言不发的状态下,如同幽暗窒息的海底。
※是的这是间恕的第一章……文力已死请不必吐槽
何物燃着的微小爆鸣声轰然作响。
愈发昏暗的视野所映出的,是奋不顾身地向唯一的光源扑朔飞舞的飞蛾,在垂死挣扎的烛光中,它那朴素的双翅逐渐转为焦黑,如碎屑般纷纷散落,失去赖以活动的翅膀,飞蛾垂向地面,用尽最后一丝挥舞着它那伤痕累累的,仅剩三分之一不到的脆弱双翅,最终彻底静止。仿佛昭示着飞蛾的生命之光的熄灭似的,摇曳不定的烛光猛然泯灭于黑暗之中。蹲坐在角落,静静地凝视着一切的少女颤颤巍巍地起身,释放出最为擅长的火系魔法令残烛再度燃烧,飞蛾的尸体在她脚下化作尘泥,而少女不理不顾。
一切生灵在比自身强大的存在面前都微不足道,而方才的飞蛾扑火在少女看来并非不可理喻,或许它只是耐不住这死寂——渴望在这黑暗中寻到一丝光明。
残烛的火焰过于微弱,不知何时又会悄然熄灭,无法给这个时不时吹来寒风的冰冷洞穴捎来多少温暖,但总比没有要好。少女环抱着双臂,尽可能地向火光所能笼罩的区域挪去,微热给她带来一丝睡意,她半睁着朦胧的双眸,将背靠在山壁上,顺从潮水般蜂拥而来的困倦缓缓地闭上了疲惫的双眼。耳边仍残留着枪剑相触的回响,亦或那真是洞外传来的打斗声,但少女已然不剩思考的余力了。
向不知何方的神明祈祷着,少女——间恕鸢坠入了梦境。
间恕是个年幼的巫师,自记事以来一直独居于红国的森林边缘,自幼便未曾见过自己的双亲,早已习惯于孑然一身,因此她也不太在意双亲的去处。虽说与其他巫师相比起来能力也称不上非常出彩,但间恕对于火系魔法还是较为得意的,使用魔法或魔药牵制住敌方的步伐来维持距离是间恕最常用的作战方式。
于是就在间恕独自练习魔法之时,她忽然远远瞥见了街上的人们慌里慌张地逃窜的模样,紧跟其后的是身着别国军服的兵士——不必多思考便知道是黄国之人。间恕猛地停下手中的动作,思索着或许这里也会被波及,在战争烽火蔓延到此处之前,她迅速冲进屋子将贵重的东西一股脑塞进麻袋,系好麻袋后用稚嫩的身躯有些吃力地奔向森林深处,一面躲避着兽人族时常出没的地点,一面搜寻藏身之所。
在夜幕降临之前,间恕终于发现了一个不深的洞穴,她释放火焰照亮洞穴,仔细摸索确定没有危险后,便疲惫地瘫坐在岩石之上。但考虑到即便是这么小的洞窟也可能是野兽的巢穴,间恕只好强打起精神将麻袋拉至自己身旁,开始警戒洞外的情况,做好紧急情况时立即逃跑的准备。
就这么警备到天际被星辰所吞没,间恕心中的大石总算落了地,她仰头眺望浩瀚星空,零零落落的明灯般的星点以微弱辉光点亮了间恕稍带茫然的脸庞,满怀忐忑的内心稍稍浮现心安。间恕从大衣内侧的口袋中取出变形了的食物,冷空气在她掀起衣襟的瞬间狡诈地趁虚而入,间恕一阵冷噤,随即向洞穴深处跑去,靠着渐渐失去午时那份来自太阳的温存,略带潮湿的山壁坐下,独自叹息。
又是战争。
但这并不稀奇,红国与黄国之间的矛盾数年来雪球般愈滚愈大,兵戈相见不过是司空见惯的日常,对于相互敌视的这两个国家而言,已是无有相互理解的余地了。平和永远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与街上之人缺乏交流的间恕对所谓两国之王之间的纠葛一无所知,但她明白硝烟随时随地都可能陡然袭来。无论他人如何看待,被说是自我中心也好任性也好,间恕绝不想被战火所波及。
仅仅是想要活下去罢了。
这是一个不被允许的丑陋愿望么?
品不出味道的干裂面包被缓缓送进口腔,喉咙涌来被硬物划过的刺痛令间恕猛地回了神,有些发白的视野以残缺不全的影像映出撒了满地的碎石子,间恕使劲眨了眨被冷风吹得生疼的眼球,定睛望向手上落满尘埃的食物,舌尖蓦地泛起腐朽的苦涩,顿时便食欲全无。
间恕将面包装回麻袋,视线却蓦然被视野边缘的一抹鲜艳所掠夺,她定睛看去,发现那竟是一朵盛开在岩石夹缝中的不知名的花,明明是生存于如此艰巨的坏境之下,却盛放得不似此世之物。那是间恕初次对植物心生敬意,明明如此脆弱,任何一点意外都可能令它怀抱死亡,却又是这么的顽强,近乎拼命地活着。当她回神之时,却发现光线已经暗淡到不足以她看清方才那朵花的全貌。
间恕惊诧地望向洞外,淡薄月光被开始聚集的乌云所遮掩,先前被满天繁星所点缀的夜空彻底归于漆黑,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中,不安如同一只冰冷的手拂过间恕后颈,她惶恐地瑟瑟发抖着,指尖绽出明亮的火花,但没过多久便黯淡了下去。巫师原本便是体力较差的种族,更何况间恕尚且年幼,以她所剩无几的力气根本无法支撑她持续释放魔法直到破晓。
间恕的手在身旁摸索着,不久后她的手指触到麻袋的粗糙质感,她一手燃起足以照亮麻袋底部的火焰,一手在塞满钱财与食物的麻袋里不断翻找,最终她找到了几根蜡烛。间恕将蜡烛捧在怀中,嘴角漾起如释重负的微笑,她随即将其中一根点燃,无言着坐回原来的位置。烛光在间恕因疾病而显得鲜红的眸中左右晃动,尽管光明只能稍微点亮蜡烛周身极小的范围,却也着实地给间恕带来了希望,黑暗总是令人惊恐,或许是因为其中充斥着未知。
一个小时的压抑死寂逝去,烧尽的蜡烛跳跃着绽放最后的稍纵即逝的光,随后消失不见。间恕拿出第二跟蜡烛点燃,继续抱着膝盖注视着蜡烛独自沉思,长达一小时的无所事事没有令已经觉得无聊透顶的间恕坠入梦乡,蜡烛的数量不够烧到天明,若重归黑暗,间恕定是更加惊慌失措。即使明白这些,即使眼皮已经逐渐变得沉重——但在未知的危险的逼迫下,她始终难以入眠。
孩童的想象力异常丰富,间恕依旧不例外。她的脑内充斥着匿藏于这片黑暗的生物忽而现身将她吞噬殆尽的画面,她恐惧地蜷缩起身体,却又不敢合上眼皮。再这么下去,过剩的妄想只会在曙光降临之前摧毁她自己的心理防线,间恕如此作响,于是她紧盯着蜡烛——那唯一的光源,开始毫无意义的自言自语。
然而这举动仅仅维持着几分钟,间恕便再度缄默不语,耳边远远响起喧嚣,记得那是战争的声音的间恕吓得猛然端起蜡烛向洞穴更深处逃窜,在沉寂的夜里,间恕感觉鼻头泛起一股酸涩,眼窝开始溢出液体,她紧咬住下唇,以防自己真的泣不成声。
「不行啊……这样下去的话。」间恕拭去滴落的泪水,从哽咽的喉间硬生生挤出了干涩的字眼。「必须得活下去……明天也必须……不活着的话……无论什么都无济于事……」
「必须得……」
「——必须得活下去……!」
「必须得、活下去……」
如此轻声梦呓着,间恕从睡梦中走向现实,她迷茫地环顾四周,却发现周遭的景色不知何时已然变为自家的模样,方才洞穴中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令间恕视野中所映出的世界平白添了分朦胧。她缓缓起身,尚未清醒的脑袋隐隐作痛,也让间恕惊觉这并非梦境。借着冷水的寒意,间恕的神情清醒了不少,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早已不是幼时的容貌,蓦地莞尔一笑。
——为什么会梦见那么久之前的事情呢……
「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吗。」间恕不曾撤下的微笑一反既往地多了些苦涩,随后她低下头,低声呢喃。「现在应该改一改才对吧?」
如今的红黄两国依旧纷争不绝,与昔年相比毫无减少的趋势,或者说是未曾褪尽的硝烟进一步加剧了才是。在兵荒马乱的当下,谁也无法保证自己不被愈燃愈烈的战火吞噬殆尽,而间恕何尝不是如此。但是,间恕已经对曾经一味的逃避感到了烦腻,只会逃跑的生活实在过于无趣,蓝国沉寂至今,充当着无关者的角色冷眼观战,企图逞渔翁之利。但当三国间的纠葛进一步扩大,整个大陆都将被烽火席卷之时,间恕这等平凡的巫师又能逃到哪去呢。
「如果无论如何都会迈向地狱的话……」
——就让我化身飞蛾吧。
——去寻找如同火焰一般的,心怀强大信念并足以颠覆整个世界的,如此耀眼的存在。无论这份信念是一心向所谓正义,还是常人无法理解之事都无所谓,只要它足够耀眼到令人折服,便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跟随并愿付出任何,不管拥有这份信念的人是谁,也无所谓什么最后的目的,且无谓支付任何代价,哪怕这绚丽绽放仅是昙花一现——就如同飞蛾扑火,向耀眼光明投入自身,不畏灼伤不畏死亡,只为那一刹那永恒的温暖。
而待她再度仰起头时,依旧是一成不变的淡笑。
「我只不过想亲眼见证整个世界被彻底改变的那一刹那罢了。」
耳边传来叩门声,间恕遁声望去,只见来者以迷惘的目光环顾着四周,大概是无意间误入这里。间恕维持着面具般的微笑看向来者,以轻柔的语调缓缓道来。
「欢迎来到间恕的小店,您需要魔药?还是说需要我亲手栽培的鲜花?」
未等对方应答,间恕便向来者伸出手,手上不知何时蓦然出现了一束花朵。
「来吧,客人,你需要一束夜来香么?」
「花语是——『危险的欢愉』。」
间恕眯起的红眸一瞬间掠过火焰似的光彩。
何物燃着的微小爆鸣声轰然作响。
Fin
“Dolor…Dolor supervivo caro,Dolor sublimis caro……”戴娜一词一顿地读着笔记本上的拉丁文,语气严肃而庄重。
“不要再念下去了。”陈泽逸说着,声音很轻很轻,没人注意到他,除了他身边的那位少年。
少年扯了一下陈泽逸:“你……为什么不让她念了?”
陈泽逸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又专注地盯着戴娜。仿佛少年什么也没说过,甚至不曾存在。
“我叫京,你呢?”京被冷落在一边显得很尴尬,又开口想要打破这微妙的气氛。
陈泽逸这次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淡淡说着:“快开始了。”
读完了全部拉丁文的戴娜抬起头,显然是听见了两人的对话:“什么快开始了?”
科扎特瞪了陈泽逸一眼,意思明显就是:少年啊少年,我不是早就跟你讲过不要透露你知道剧情的事儿吗!
陈泽逸无视了戴娜的询问,同样对科扎特的不满置若罔知,跟着戴娜一行人回到大厅。齐、科、孟三人对视了一眼,也相继走出地下室。
当所有人都转过身向入口走去的时候,京无声但迅速地拾起一把中等长度的物体,藏在袖间,然后若无其事般汇入人群中。
映着大厅中昏黄的灯光,可以清晰的看到——
那是一把刀。
京侥幸地笑了笑,很好,没人看见。
他的身后,一双冰冷的目光,牢牢锁定着他。
朱丽斯在大家面前和男朋友秀恩爱让单身许久的某些人心里直呼“烧!”,不过转念一想,秀恩爱,死得快,也就开心了许多。
寇特拿着啤酒抱着女友欢乐地出了门。
已经快九点半了,学生党新人竟然准备入室就寝。
“喂,这里是恐怖片,有点觉悟好不好?睡觉?你以为睡一觉就能给你1000点奖励点数?”科扎特无奈地把这群家伙拖了起来,毫不留情地大骂道。
“就是就是,”姓齐的在一旁附和着,“你们讨论一下战术之类的吧,在寇特残血回来之前我们还是比较安全的。”
“嗯,如果主神不改变剧情的话,寇特回来以后我们才会和僵尸正面作战。”这回是孟森。
京淡淡看着眼前的三个人,他学过面部心理学,心中仔细推敲着他们的想法。表面上却只是淡淡地应着:“嗯。”
“你才是最容易死的。”
语气中尽露寒意。
京被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将手伸进袖子。
“不必了,”陌生人继续着,“我比你还小一岁,要打也打不过你。”
“他是第三名新人啊,你这么害怕干嘛?”科扎特拍了拍京的肩,“难道你们还没有互相认识吗?”
京摇头,向对面的少年伸出手:“你好,我叫京。”
少年冷冷地盯着他:“渊。”
京回避着渊的目光,因为他感受到了同样的寒冷——与陈泽逸的目光同样的寒冷。
三个NPC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读出了同一条信息:天呐,这究竟是什么样的一支队伍?绝壁会被团灭的吧。
夜越来越深,林越来越静。房间里的谈话声戛然而止,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什么味道?”科扎特站了起来。
其他人挺着大鼻子闻了半天,才渐渐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烂的臭气。那气味初很微薄,渐渐浓郁了起来。
同时,大家也嗅到了一丝前所未有的危险。
“嘭啦!”
一下子,窗户被打得粉碎,两只爬满蛆虫的血手猛地伸进来胡乱挥舞。最靠近窗户的渊反应更是迅速,瞬间扑倒在地上翻了个滚。血手没有碰到他,但坐在离渊不远的科扎特却倒了大霉,稳稳地投入“它”的怀中,被扯了出去。
“啊——!”
“科扎特!!”孟森急跑到窗边伸出手大吼着。但科扎特已经被拖到林中,只留下地上一片血迹。
“科……”京满脸苍白,胃里难受的很,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喉咙里冲出来一般。他扶着墙干呕了几声,却是什么也没吐出来。
“振作点,这样的事儿还多着呢!”齐鸺拍着他的背,“从你点‘YES’的那一刻起,就没有退路可走了。快点出来,到大厅去和戴娜他们会合!!”
几个人匆匆夺门而出,跑到了楼下。
“出事了?”马丁从椅子上蹦起。
“发生了什么?”正在相拥的戴娜和霍登两人也一脸凝重地看着轮回小队的成员们。
“僵尸来了,科扎特已经……走了。”没有人回答,最后是齐鸺颤抖着说出了不争的事实。
“僵…僵尸?”戴娜一下子僵住了,“科扎特他……”
没有人敢迎面接上她诧异的目光,都只是微微颔首。
戴娜一下子瘫坐在地上,霍登拉起他,大喊着:“快动起来把门窗都封死!”
“渊,我们去东边!西面就交给齐鸺没问题吧?大门归孟森,戴娜和霍登,南方的两个房间请你们去,白衣少年,你去北……人呢?”
“那个瘦瘦的哪儿去了?”
惊慌的气氛一下子又弥漫在众人心头。
“大家别怕,我去他房间看看。”孟森一边向陈泽逸的房间走去,一边安抚着大家。不一会儿,他带着一张皱巴巴的黄纸跑了出来。
他将纸压平,放在桌上,低声念了出来:
僵难头武我
泥尸下手器
勿去提带死
救包我前了
里树淫林至
“什么鬼!?”
【闺蜜组日常】
鲁文佐尔终于发觉自己手机在一直响,显示对象是【七岛由纪】。
……诶?
接起电话,是七岛一如既往温和的声音,“鲁文亲终于肯接电话了,是这样的,刚刚我在秋叶原看到了一家超——可爱的长颈鹿手办店哦w要过来吗?”
如果七岛在现场,她一定能看到鲁文佐尔的眼睛先呈现出少女漫画一样亮晶晶的状态,紧接着发出了奇怪的光波。“where?!?!!!!?!”
七岛站在站台前,与恋人短暂交流后抬起头,刚好看到气喘吁吁赶来的鲁文佐尔。“诶呀鲁文亲,”七岛绽开笑容,眼中也盈着笑意,“其实不用那么赶也可以的哦。”
“和长颈鹿有关的事怎能容许怠慢!”鲁文佐尔摆出如同武士一般的表情,满满的严肃正经。
“啊……也不算很远,就走过去好了。”七岛抿唇微笑,“虽说是个长颈鹿专店,但是也有其它一些动物的,有一些实在是不太了解,所以我需要鲁文亲帮我科普一下那些动物呢。”
“大丈夫包在我身上!”鲁文佐尔脸上尽是憧憬,似乎要踏入的不是一个专店而是什么酒池肉林人间仙境。
十分钟后
“啊啊啊快住手啊鲁文亲!那个可是展示品啊不要蹭啦!”七岛由纪为自己的不理智而深深的后悔,虽然知道鲁文佐尔是个超级长颈鹿厨,但是可怕到这个程度还真是完全没有想象到,在踏进那家专店的刹那,鲁文佐尔便拿出了超越往日任何一次的跑步速度,飞一般的扑向长颈鹿天堂。
随机他抱起玻璃展柜前的一只毛绒绒的长颈鹿公仔,脸颊在上面蹭过来蹭过去。
七岛由纪瞬间感受到了周围可怕的目光以及小店老板近乎具现化的幽怨与杀气,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开始努力的将鲁文.长颈鹿痴汉.佐尔手中解救那只长颈鹿公仔。
【闺蜜组日常2】
在终于结束了与长颈鹿丧心病狂的亲密接触后,七岛由纪似乎看到鲁文佐尔身后具现化的耳朵和尾巴软软的垂拉着。
“嗯……那个,既然也算是逛完了专店,好不容易来到秋叶原了,不如鲁文亲陪我也逛一逛吧w”七岛由纪露出甜美的笑脸,鲁文佐尔点点头,问道,“要逛什么店?”
“唔……”七岛由纪的目光躲躲闪闪,手指抓着裙角,吞吞吐吐的说,“就、就是那种吗……你看,秋叶原的能有什么……”
“……到底是什么啊。”看到七岛莫名其妙的娇羞表情,鲁文佐尔内心忽然浮起极大的危机感,寒流从席卷全身,从脚底直冲到发梢。
“诶呀去了你就知道了啦……走嘛走嘛。”七岛一边笑着一边强硬的带着他走向某家书店。“不远的,陪陪我啦ww”
十分钟后
鲁文佐尔推了推眼镜,望向书柜上用粉红打底,加粗字体写着的【BL】两字深深的陷入了沉默。然后他的目光又转到七岛身上,七岛正巧笑嫣然手扶面颊,与另一个女孩子在整柜粉红的BL本中愉悦的交流。
鲁文佐尔甚至感受到四周女孩子们投过来的充满“yooooooooooooo~”的视线。
看着七岛似乎没有帮他脱离苦海的意思,于是鲁文佐尔随意的拿了一本翻阅。他随意的翻开一页,刚好看到【啊啊,嗯,不要……哪里不行……啊啊好深……要坏了……】
BL本:yooooooooooo~
鲁文佐尔尽力无视了受君娇羞的面庞与尺度MAX的对镜啪啪啪的体位,啪的一声合上了书。刚刚那一眼似乎让他把这一年的节操都透支了一样。僵硬的转过头,他发现自己的闺蜜七岛.腐♂女.由纪小姐笑的如沐春风阳光灿烂直逼窗外飘飘洒洒的粉红樱花。
“鲁文亲,你喜欢SM吗?”
鲁文佐尔默默的将哽在喉间的一口老血咽了下去,然后坚定而沉重的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