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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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给我用到这个标题,爽啦!!!谢谢你!!死掉的章鱼!!
剧情如有冲突则是世界线变动!!!!!
为了创造大家上春晚的机会我瞎几把关联jpg
——————————公开言弹——————————
【百木野鹰的尸体及发现状况】尸体被发现时,乘务室门的门缝被胶水填满,无法打开。百木野鹰以坐姿倚靠在乘务室控制台边,口中溢血,两手手背朝上置于地面。
【双手下的扑克碎片】百木野鹰尸体左手握有数枚黑桃和梅花扑克碎片,右手则握有撕去左右两片叶子的梅花Q扑克碎片。
【颜料痕迹】在百木野鹰的西裤、鞋底均沾有丙烯颜料。在附近的地板上,亦有一种不完整颜料鞋印。同时,在乘务室门前,有一些朝向乘务室内方位的杂乱不完整鞋印。
【乘务室的窗户】乘务室内部面向联合工作区的方位有一扇长约60厘米、高约50厘米的单向透光小窗户。可以通过这扇窗户看到联合工作区内的情况。但从联合工作区一侧无法透过窗户看到乘务室内的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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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人突然离世,这种事情经历几次都不会真的习惯,即便如此,这次也没有“安贝尔”可以分给个人感伤的时间了。身为临时首领的百木野鹰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死在这个狭窄的乘务室中,实在是他所能想象到的最糟糕的情况。
倒并不是对东野东的能力有所质疑。说句不太中听的,是先前用实际行动积极争取选票的他得到这个权限、而不是同票的他或萩原悟,倒是正方便重新平衡眼下的局势,只是时机太差了,他是以鹰为核心策划出的行动方案,跟东的接触自然是还不够多,而与此同时,键浦结良一派风头正劲。随机决定的首领权限自然是隐患,并非随机决定的首领权限还能比这更糟糕,要扳回这一城,在例会上要做的,就不止是找出真相。
在格里兹已是仆人的如今,这些事他都要一个人做了……啊,好想喝酒!干脆一醉方休,不往这副破破烂烂的身体里灌注些猛烈的燃料,就快连步子都迈不出去了。他几乎是摔下去那般蹲下,跟元·超高校级的赌徒失去了神采的眼瞳对视。论不上清澈,但也曾机敏的颜色是如此的黯淡,凝结成蜡一般模糊不清的绿。是的,魂灵的火已经熄灭了。
“……你死得可真狼狈啊,鹰。”
与他的喜剧不同,真正的尸骸不会说话、不会起舞,也不会神经质地去擦身上的丙烯颜料。刺鼻的味道几乎盖过了腥甜的血气,对严重洁癖的鹰来说,搞不好这些多余的色彩,比摧毁了他的中枢神经系统的毒素还要难以承受吧。而且,他还不是当场死亡,所以有这个时间去留下死亡讯息:撕碎的扑克牌碎片,握在右手中的梅花Q被仔细地留下了特殊的形状,左手里的好像就没什么规律了。从此世上又多了一副缺了几张的扑克牌。
当然,牌是可以再买,打牌的人不在了——倒也可以找到别人一起打。游戏规则就存在于这里,不同的只会是坐到赌桌上的玩家。澹台长山说过结社成员之间不过是彼此互相利用的“工具”,他自己也对格里兹用过“棋子”的比喻以逼迫对方推动铁井胜明去采取行动,这其实是一个无可撼动的事实:谁都可以是消耗品,谁都可以被替代。可正因为是事实,才要对此心生疑问。这才是他不得不出声训斥长山的根本原因,人必须要保持愤怒才能抵御麻木。
他总算攒够了起身的力气,扶着操作台站起来。视野可及之处有一面小窗户,不大,可以清晰地看到联合工作区内的情况。他记得这个材质,是永爱倒下的乘务间也是同样的单向窗户。几个小时前的鹰在这里看到了什么?那会是他留下的讯息所指向的【真相】吗?……要是他能再多调查点东西出来,现在的结果会不会有所不同?
最后的问句并不具备意义,不过是剧作家这行的职业病,没法轻易地改掉推敲可能性的习惯。哪怕再怎么编排剧中的角色,人也不会复活。他是知道的。写出再多的字句,庵治一路叶不会复活,文芒代悟不会复活,不坏廊新芽不会复活,白鬼仁不会复活,百木野鹰不会复活——
伏木永梦不会复活。
“你觉得伏木永梦是个什么样的家伙?”
元·超高校级的审查官发问时,他正举着赛奎农酒庄的开幕辞(The Inaugural),葡萄酒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落进醒酒瓶,迸发出芬芳馥郁的果香。他分明一滴都没喝到,却醉了短短数秒似的,手一抖便倒出太多了。好在动手的不是正经酒保,坐着的也不是正经品酒师,更不用管粗鲁不粗鲁,他给两人份的酒杯直接满上,推到格里兹和百木野鹰面前。
“他在工房的表现无可挑剔。从结社的角度来看,他就是一个非常正常的成员。” 格里兹暂时没有碰满满当当的玻璃杯,继续说了下去,“安贝尔叔叔,我记得当初是你把他招募进来的,你也和他走得很近,那他是【以前】就有问题,还是【从什么时候起】才有了问题?”
再早些向他提出这个问题的话,他会选择说谎吧。突发异常且有人真的身亡了的紧张情势下,要是大咧咧地将不安定因素摆在明面上,不论是对他们,甚至是对伏木本人来说,都只会平白增添不必要的风险。安贝尔会为了所谓的“平和”表象而费尽心思……实在是滑稽啊。
“伏木的精神有缺陷,缺乏共情能力,只会拿他人的苦痛取乐,没有罪恶感,也不怎么把别人当做同类。具体的时机我并不清楚,也许一出生他就是这样的,也有可能是离开了天门(高校)之后才变成了这样,反正我住到他家里去的时候——” 心平气和地在怪人家里白吃白喝十五年的废物大叔掐指算了算,“也就是二十二年前,他就已经是这样的家伙了。”
这下饶是百木野鹰听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您留在那里,原来是为了监视他?”
“不啊?我也不是一开始就发现了的。这么说吧,我是专业的演员,接下的工作不计其数,每个角色能够下的功夫就有限,只能在演绎时表现出最直观的、最能刻进人脑子里的部分,可像他这样的业余人士,一生之中只演一个角色——一个‘正常人’,那么就算是我,也挖掘不到他那样深。会比你们早些发现问题,也就是因为我恰好和他走得近罢了。此外,就算他这个人存在问题……又怎么了呢?那个时候的他没有动手伤人,没有危害社会秩序,在自己家里看到电视上播个杀人案才会笑两声。他也没有对结社造成威胁,剧团可以保证他没有过背叛行为。既然仁不会肃清他,我就更没有必要做些什么了。”
难道他就能给伏木开处方药了?还是说他能按着元·超高校级的试睡员催眠他?或者掏出个项圈来,等此人一有什么不符合公序良俗的反应,就按下电击开关?训狗吗?他能做的,也就是在尚且年轻的朋友压力大到快演不下去的时候,直白地和他说至少在我面前你可以不用扮演,我不在乎、无所谓,只要你能活得轻松一点,我不介意,人与人有所不同罢了。
就算被当做宠物饲养着,如果那就是要和伏木和平相处所必须的特殊方式,他会默许。说到底,也没有任何的坏处啊。这里有遮风挡雨的屋顶,有温暖柔软的被窝,吃了不会腹泻的美味食物,写不完的墨水和纸,要是在外头喝到懵了、伏木还会特地过来接他回家。昏昏沉沉、昼夜不分,他只知道自己大半个身子依靠在对方身上,被对方支撑着,方才能步履蹒跚着向前走。
“……我曾经把他当做家人。要说的话,这就是全部了。”
也就是年少无知地干了些在虚像之上又叠加了虚构的蠢事而已,人失去了不曾真正拥有过的事物也会怅然吗?
这是他需要知道答案的提问吗?
顺着阶梯向上,再度来到舞台之下,身体总是比意识更先一步,既是演员又是剧作家的安贝尔用他的整个职业生涯实践这条准则,招致身为观众的让-巴蒂斯特·马丁的怨怼却还是第一次吧?他强迫自己停下,不继续靠近了,失去了目的地的背影一时间看上去还有点脆弱。
“安贝尔先生?”
“……是镜啊。” 他顿了顿,转过身来,又是新生结社硕果仅存的元老了,“有什么发现吗?”
“嗯,有一些事情准备等到例会上再探讨。”
这么说来,好像刚才调查的时候确实听到几个年轻人谈到慰问品的事,而水喰镜拿到的,恰好就是自己的处刑方案。看来有人已经迫不及待地替他规划好了一种死法,然后把它拿给自己还等着故事后续的读者看……哈哈,恶趣味也要有个限度吧。
“之前说过,需要帮助的时候我会过来找你?” 他耸耸肩,“那正好,我想拜托你——”
- 在这样一个企划迎来结局的时刻,我终于写完了序章……
- 赦罪演武的对手是没有详细设定的背景板猎人。
- 含有部分个人解读与私设,如有冲突请以企划方为准。
她在梦中穿越一处灌木,树枝划破了裙摆,锋利的叶片也割伤了肌肤。血还来不及落下,就被已经愈合的皮堵在里面,可她依旧只是一心一意地拨开枝叶,想要到达对面的地方。
好像有什么人在那里等着自己,她无端确信,却只在小片空地上遇见了篝火的余灰。
总觉得自己忘记了重要的事,也总觉得自己忘记了重要的人,可是在清醒时,就连自己已经忘记了这件事都忘记了,正如烧灼过后的灰烬由指缝间滑落,滑落,然后飘散在水面上,激不起一点涟漪。浸透了水,就深深地沉下去。
她望向水面。真是一张陌生的脸。
不是图省事的编发,而是精心打理的长卷;不是耐脏的长服,而是华丽的衣裙。最陌生的还属那双眼睛,那种笑起来的方式也不知道它来自于哪里。记忆空空如也,只余碎裂的回声。
陌生的女人回望着她,随后便被破开水面的手搅碎倒影。冰冷的水从镜面下回握她,从深深的潭水中捧起某物,递至她的面前。
她打开日记,纸页上只有晕成一片的蓝。
现实与梦境罕有不同,对萨曼莎而言,两者的概念同样模糊。她在现实里经历梦境,也在梦境中搅碎真实。
从有记忆以来,自己就一直生活在教堂中,可这样的记忆也格外朦胧。取得了血液就食用,取得了任务就实行,有可以安置的地方就闭上眼睛。只是这样而已。但如果只是这样,和徘徊的游魂也没有什么区别。
沐浴在夕阳的余晖中,她事不关己地想着,为什么自己还没有去死呢?一定是还有什么事情没能做完吧。但自己已经不记得了。
是这样吧,也只能这样解释了。她想着,否则就没有办法解释了,为什么已经变成了尸体却还是一个劲地想要行走,要被人杀死的时候还要杀死人。她靠在中庭角落的石墙上,阖着眼,感到温暖却日益稀薄的柔光一寸一寸地滑落下去。因为秋天到了。这样朦朦胧胧的念头一闪而过,再睁开眼时就已经入夜了。萨曼莎大人,一张担忧的脸停留在面前,是教堂里的修女。她叫什么名字?她在记忆里搜获一空。
萨曼莎大人。修女摇晃着她,已经入夜了,您不去参加赦罪演武吗?
对啊,差点就忘了。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以至于很多人对她迟到这件事都显得十分能够容忍。踏入第二礼拜堂时刚好有人喊出她的名字,她于是顺从地踏入武场。
可能是已经忘记了太多,她缺乏战斗技巧,只是无视一切,前往对方身边。既然会动,那就把能动的地方折断就好。如果不方便折断,那么直接捏碎也常常有效。
骨血碾碎于指间,每当这么做的时候,她都觉得自己碾碎的不单单是血肉。那是记得自己形状的骨骼和记得自己位置的血肉,是某种完整的、有了形体的、不会丢失和错乱的记忆。
好羡慕,我也想要。她伸出手,使劲地将它们握在手心。骨骼与血肉彼此交错,一瞬间粘稠不已,在她的手心里马上就混杂模糊,只是如同燃烧的蜡,不断地滴落在地。
萨曼莎猛地收回漂浮的神志,将被她抓住脖颈提起的男人丢了出去。与此同时,代表她胜利的裁判声从上方传来。
我还能战斗!男人挣扎着站起来,凭什么算她获胜?他就要拔出原本位于腰侧的刀,却看到刀柄留在吸血鬼的手上。
不可重伤。吸血鬼仿佛第一次记起这场比武的规则般缓缓念道,金属在她指缝间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随后扭曲着掉落在地面上。
如果你是敌人,刚刚我就捏碎那里了。
——萨曼莎。
吸血鬼荡入梦境。
无比柔和的声音,呼唤她名字的方式却像在模仿不解其意的语言。每个音节都发声完美,呼唤者却不懂得它们所拼凑的含义。
——来。
萨曼莎睁开眼,发现自己竟身处森林。
就像是故乡。比任何一次都更真实,也比任何一次都更虚幻。树木与树木相依,在阴影中同彼此窃窃私语,描述着不被任何人梦到过,也不被任何人记住的梦。
所有死去的树木都在这里。所有曾生长过、不曾生长过的,还有仅仅在梦中才存在过的树木,所有死去的树木都在这里。它们和她一样,都是已经死去的东西。
——来。
那黑暗之中的东西呼唤道,窸窸窣窣的碎响交汇在一起。
——告诉我们,你的问题。
我能问些什么?在森林的尸骨中,萨曼莎忽而感到自己的思维清晰得就像针。你想要从一个记忆都不复存在的人那里得到什么疑问?
彼此相连的尸体摇动起来,它们一个接一个地向她俯视,穿透了她在死去之后仍然活动着的躯壳,将同样已经死去的目光深深刺入早已干涸破碎的深潭。
许久之后,它们开口。
——……你在找什么。
——你在找一个人。
声音逐渐确切,最终归为最初的声音。
——你在寻找你忘记的愿望。
我忘记的愿望……是什么?
树木颤抖起来,尸体在狂啸中摇动。
——一个问题!只有……一个!
它们叫喊,古老的森林在她面前轰然关闭。
萨曼莎睁开眼,从未感受过的清晰鸿沟划在梦境与现实之间。天花板的空白上夹杂着班迹,一如她被污染的梦。
胃中烧灼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