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了,爱染君。”
“COCO,坐沙发上去。”
“部长……”
“Mariri,朕的手机。”
房间里没开灯,夕阳快被山体完全掩盖,彩虹色的光在三人面前静静地亮。
“部长,手机在这。”茉莉绪从房间另一头把目标物领了过来。
爱染面无表情地单手拨通一个号码,爆炸头轻松熊的联系人头像瞬间占满整个屏幕。几秒过后,免提模式下,女生房间里出现了男人的声音。
“喂?”
“山吹般若你妈炸了。”
“我妈不是你妈啊。”
“我内裤呢。”
“行李里,”般若语气特别平静,“七彩的。”
“七彩的,荧光的,上周二堂吉诃德卖特价的,男士三角。”
茉莉绪和心亚此刻完全是看戏状态。
“山吹般若先生是部长家人吗?”
“爱染君她哥,是个比妹妹思维更跳脱的白痴。他俩从外表上看很相似的。”心亚掌心向下举于眉间来回比划。
“啊…是一刀平呢。”
山吹爱染现在的处境是,准备去温泉区泡澡,但一条自己的内裤都没有。如果现在大咧咧去澡堂的话,更衣室篮子里露出一条男士内裤没准会招来警察,虽然说三角比平角隐蔽性更高,但有些地方的差异真的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都过去一个月了你还是放不下。”
“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你那日的大恩大德。”
茉莉绪一头雾水地看看心亚。
“爱染君她哥上个月和联谊对象去约会,当日早餐被爱染君加进了生洋葱碎。”
“洋葱对身体有益的呀?”
“对口气不是。”
“就因为你下的毒我连二垒都上不成,大体上我们之间保持着半米距离你知道吗,就差拿纸杯电话隔着了。”
“那一定不是真爱啊大哥。”
“你放什么厥词。”
“然后你就对我行李下毒手吗。”
“和你之前的风格也没什么不同吧,除了荧光。”
“我不需要那么大空间啊?!!!!”
“装零钱呗。”
“我呸你。”
“么么哒。”
“爱染君,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先去温泉了。”兄妹俩拌嘴二十多分钟心亚面膜都敷了一轮。
“COCO你要弃我而去吗……?!”
“部长,现在差不多是晚餐时间,浴场人比较少。”
“Mariri连你也?!”
“什么你旁边还有人啊?!”
“是啊大哥。心亚茉莉绪都在呢……”
“……”
“她哥比较注重自己在女性面前的形象。”心亚出门前的最后一句解说。
“去便利店买新的不就行了。”般若很明显压低了音量。
“爱你,回去找你报销。”
“我c——”咔哒。
“得快点才行不然她俩都要回来了。”
手机在空中转了三百六十度,爱染拿上装着刻有“山吹般若”字样的信用卡的钱包,夺门而出。
我曾经见过我父亲哭泣。
——那是在我很小的时候。还没有升上中学三年时候的事情。
那时候的永步,就像现在的来步一样大吧。
就是那个意思——那时我的兄长、像现如今我的弟弟一般。
仿佛时间倒流,或是什么地方错乱地重启了一遍。
“仿佛”。
令人不舒服的词。
*
我从来没有见过我的那位叔叔。
听说他是父亲的弟弟,听说他和父亲完全相反,听说他和家里对着干……
听说他,犯了“禁忌”。
满目的白色,消毒水的味道。
腥味。红色。肉色……?
然后母亲捂住了我的眼睛。
在我记忆里、那时她确确实实地在颤抖。
所以呢,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血吗,肉吗?就是我的叔叔吗?他的名字又是什么“行”字辈——?
当时我的好奇心胜过了别的一切。
但是因为『习惯』,所以我没有动作。
现在想来——『太好了』。
*
“都快到四十岁的人了……”母亲这么说。
“是……啊……”有些呜咽着的,是父亲的声音?
太有趣了吧?!
我睁大眼睛往门那边看去,然后毫不失望地看见了父亲——哭泣的脸。
『像普通人似的哭泣着的脸』。
“为什么呢……”母亲?
“因为我重要的兄弟死去了啊。”父亲?是这么说了吗?
我记不清了,因为后来就是永步哥大呼小叫地把我赶走了,顺便吵醒了来步和步怜……父亲母亲的谈话当然也没再继续了,就这样不了了之。
*
——“mipo?”
——“我明白了,我爸爸那时候的心情是什么样的了。”
——“你忽然在说些什么……mipo,等等我!”
——“别过来!”
因为
很危险
的
啊。
*
“未步,过了二十岁就是大人了。”
“以后要更加努力,不要丢了稚名家的脸……”
“身为兄长我可以帮助你的……”
“——宣布:未步想抢在永步之前结婚也可以的。”
“——判决:绿牌通过。”
“——来步,那种判决是不对的。”
“——步怜,你说的对,但是……”
吵吵闹闹『和平』的一家人。
那个时候我在想什么?
——我明明在五年前就摆脱『孩子』的身份了,只是你们没有察觉到而已。
忽然剪掉长发,染成棕色,换上有框架的眼镜,是为了升上高中能有个新开始的感觉。
——这样的『借口』,也真亏你们能信啊,『家人们』。
*
“秘密”——“家人”。
我在笔记本上这么记下了。
与此相同的短句我写了很多遍,在这个本子的各个角落。
虽然我平日随身带着,以防万一还是不敢写全部的句子。
这些重复记下的短句正是用来提醒自己。
『不该说出口的绝对不要说』,
否则『会很麻烦的』。
※本文内含人体实验描写,阅读时请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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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掌心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并且持续感受到了与往日受伤时所感受到的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痛楚,这让12岁的Huck产生了疑惑。正当他抬起头想要呼唤站在不远处的妈妈时,他听到了路过的两个阿姨的谈话。
“听说那谁家的儿子被确诊为‘黑羊’了?”
“可不是,就是那XX家啊。孩子他爸还好,就是觉得自家出了一个能力者是十分厉害的事。但孩子他妈就不一样了……唉,她倒是为此哭成了泪人。”
“唉,虽能理解骨肉分离的痛苦,但说实话……能力者真可怕啊。谁知道他们的能力会不会在某一天伤害到自己呢?”
“听说XX家的孩子是那什么……读心?太可怕了,居然能听到别人的心声。”
“就是说啊,我听说有些能力者的‘恩典’虽不会伤害他人,但从其他方面来说特别糟糕啊——想想就觉得恶心。”
“唉,希望我家不会出现吧。”
等两个阿姨走远后,Huck掌心的伤口也完全消失了,就留下了一些血液证明这里曾经有过伤口。虽然他还并不是很能理解对话中提到的“黑羊”及“恩典”是什么,但他知道这件看起来很怪异的事不能告诉妈妈。
他看着掌心的血暗下决心,绝不能让妈妈难过。
Huck开始小心翼翼的过起了日子,甚至小心到了让妈妈发笑的地步。但看着妈妈的笑容,Huck觉得虽然这样做的他看起来很蠢,妈妈也不知道他这么做的理由,但对他来说却是值得的。
因为他最喜欢妈妈的笑容啦!
但这样充满欢笑的温馨日子却在他刚过完13岁生日就被强制终止了。
他再次睁开眼时,感觉脑袋昏沉沉的,甚至有些隐隐作痛。他只记得昏迷前自己是被一群不认识的男人抓上了车,站在不远处那个同班的女孩子一脸惊恐的看向自己,还有那捂住口鼻的布上传来刺鼻的药剂气味,然后他的意识就中断了。
环顾四周,看起来像是个废弃的仓库。除了他以外还有另外几个孩子,不过与他不同,那几个孩子仍处在昏迷状态。
难道他是被绑架了?看着躺在边上被绳子绑住的孩子们的样子让Huck不由得这么想到,对此他不由得感到了担心。
会不会跟妈妈要赎金啊?会不会撕票啊……难道说这些人是变态?!喜欢小男孩????
就在他胡思乱想让思绪越发跳跃的时候,紧闭的大门被人打开了,陆陆续续的进来了一些人。离他们有些距离且背着光,让Huck看不清他们的脸,但还是看得出他们个个人高马大,虽然其中也有瘦小的混在里面。
“喂,有个小鬼已经醒了!有没有搞错啊,不是说没那么快醒的吗?”
“靠!你问我我问谁啊?!我听医生是那么说的啊?说那点够他们晕那么久的!”
“那个医生说什么你就信啊??你是猪哦!?”
“我!那当时你怎么不——”
“都闭嘴!妈的没一个有用!”
最后爆了粗口的男人大步跨到他的身边,Huck抬起头看着男人,虽然有些背光而看不起男人的脸,但男人那居高临下的视线让他感觉有些不舒服。看得出来,这个男人是这帮人的老大。
“…………”
互相对视了一会儿,男人似乎以为Huck会像一般孩子一样哭起来,但他并没有,反而他直盯盯的看着自己。这让他感到了一丝不耐烦。
男人转过了身去。
“联系人了没有?”
“正在联系。”
“嗯,顺便联系Dr.Shawn告诉他可以开始做准备了。”
“了解~”
男人回头看了Huck一眼,笑道:“让我们大赚一笔。”
挣扎着,挣脱不了成年人的禁锢。
瘦小的身躯被强行按在了的手术台上,冰冷坚硬的皮铐紧紧束缚住四肢。冰冷的麻醉剂被注入体内,意识逐渐模糊不清,失去意识前,他所看到的是躺在隔壁手术台上差不多年纪的男孩子与医生那背光而看不清的面容。
在他再次睁开眼时,看到的是表情复杂的大人们,有感到恐惧的,有感到兴奋的,甚至有人在狂喜。
当思绪逐渐清明后,Huck便知道他们为何会露出这些表情了。
被发现了,他隐藏着的秘密。
几日后,Huck双手被反绑在身后,从一个人的手中到了另一个人手中。经过了漫长的车途,他似乎是到了一个类似于藏在地下的研究所。从押送的人手里接走他的是一个穿着白袍的医生。高高瘦瘦,戴着眼镜,有着一头蓬乱的头发。当时Huck对这个人的第一印象是温和的男人,但下一秒就变成了危险人物。
只因为对方的笑容让他感到背脊发凉。
“他们说的怪物就是你啊?哼~~有趣。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小孩子呢。”他伸出手隔着衣服触摸起了Huck的身体,并念念有词,“身高目测……一百四十五公分上下,体格偏瘦。”
甚至还掀起了他的上衣,直接抚摸上了Huck的腹部。
“Shawn那家伙说前几日动了刀,但这平坦光滑的腹部怎么看都不像是术后的样子呢。而且那家伙还说摘除了内脏?不管我怎么想都让我感到怀疑啊~”
从他的话语中感到了危险的Huck禁不住往后退去一步,但紧抓住他手臂的大手不容许他这么做。他有些惊恐的看向这个蹲下来平视着自己的男人。
“说起来还没自我介绍呢。我是Baot,你叫什么?”
“……Hu、Huck。”
“你好,Huck。听Shawn所说的有关你的事让我对你充满了兴趣,没想到能在政府发现你前就先得到了你……呵呵,真是好久没有进行过如此划算的交易了。”
他如同疯狂的科学家一样笑了。Baot所说的一切在Huck听来就如同恶魔的低语。
不寒而栗。
“接下来的日子希望我们能相处愉快~~我会好~好~的照顾你的。”
话音刚落,Baot便松开了手示意站在Huck身后的助手C将这个瘦小的少年带去事先准备好一切的房间:只有床与监测仪器的纯白色房间。
看着小少年跌跌撞撞被带走的样子,Baot就想起刚才小少年看着自己的眼神。
那充满恐惧的,如同绿宝石一般清澈明亮的双眼。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抑制不住想要大笑的心情,不管助手是否还在身边Baot尽情放声大笑。
多少年没有体会到这种心情了。
与孩童时代得到新的玩具一样,充满兴奋与期待的激动心情。
好不容易将笑意止住,逐渐恢复平静后Baot便对一直等候在一旁的助手A下了第一道指令:
“准备好设备和器具,三小时后对实验对象进行第一次观察。”
“了解。”
❀❀❀❀❀❀❀❀❀❀❀❀❀
『从实验对象身上取得的4cm×4cm的肌肉组织样本放置于器皿中,三分钟后逐渐开始再生,再生速度缓慢。
三小时后再生停止,样本呈不规则形状,且尺寸与原尺寸相比扩大了约5cm不等。』
『实验对象在与牧羊犬的肌肤接触下,自身特有的自愈力与再生力未对新伤口产生效果。
分离后约一分钟,伤口开始自愈、再生。』
『实验对象内脏的再生时间根据部位、体积大小的不同,再生速度也各有不同,并且各内脏的功能不同,在摘除后对实现对象本身造成的影响也有差异。
其中,心脏对实验对象影响最为明显。
心脏摘除两分钟后,再生情况不明显,实验对象脑电波减弱。接入人工心肺机进行体外循环后实验对象脑电波逐渐恢复。
心脏摘除四分钟后,心脏缺损部位开始再生。』
『——……』
『试验品CH-1032-01注入5cc两分钟后,实验对象出现意识混乱、四肢抽搐等状况——……』
『试验品DG-4354-00注入4cc约一分钟后,实验对象心跳停止——……』
看着从研究岁档案柜里搜出来的实验记录报告和蜷缩在一旁那瘦弱的、毫无生气的少年,参与本次行动的警员Dats感到了震惊与愤怒。
为了这次行动他们收集了种种证据,研究了他们的活动制定了抓捕计划,可谓是计划许久。但谁能想到这群犯罪者竟然在这期间进行了人体实验……不,完全可以说是毫无人性的活体实验!而且这报告中所写的实验对象竟然是他面前这个看起来不足十五岁的少年!
在看到押送至警车上的犯罪嫌疑人的那一瞬间,他甚至产生了当场击毙他们的念头。
“Dats!冷静!”同事注意到了他的怒火便出声提醒他,拍他肩膀的同时还拿走了被他捏的发皱的报告,“我知道你很生气。但不止是你,在场的所有人都对此感到了愤怒。”
“你看,Sofia都躲在那里擦眼泪了。所以现在保持冷静。
还有Edgar先生说了,那孩子就交给你和Sofia负责了,安抚孩子的事就交给她,你去查下这两年失踪孩童的名单,看看这孩子在不在名单上,有就联系他的父母。”
“这样能放心了吧?”
“……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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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院一周后,Huck的妈妈再为他收拾行李。放在柜子上的诊断书上清清楚楚的写着这个孩子的身份。
身为“黑羊”的他必须前往神庭,这是谁也无法违抗的事。
看着沉默不语缩在角落里的Huck,她的内心就痛得滴血。现在的他和两年前的他差不多高,但却比两年前瘦弱了许多,原本是那样乐观开朗的孩子却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重逢以后,当她哭着紧紧抱住他时,他毫无反应。就算是到了现在,她也不曾听他开口说过一句话。她的孩子只是安静的呆着。就好像,就好像是一个人偶一样。就连带他去做检查都毫无反应。
这让她如何接受。
很快,接Huck的人就要来了。她又要与他分离了。这一次的分别,就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了。
“我可怜的孩子……”
Carol,Huck的母亲再也忍不住的掩面哭泣起来。
“哭什么哭,这种孩子不要也罢!”
厌恶能力者的父亲呵斥着母亲,看向Huck的眼神也是露骨的厌恶。但他并没有注意到,缩在角落的Huck悄悄的握了握拳。
当Huck坐在车窗边看向站在医院门口的双亲时,看着有些不耐烦的父亲和一旁仍在哭泣的母亲。Huck觉得自己的视线变得有些模糊。
已经有多久没有像这样感觉到感情的流动了?
完全想不起来。
但是到了最后还是让妈妈哭了呢……
“对不起……谢谢您生下我……呜、呜……”
“呜、呜——再见,妈妈。”
当他将话说出口以后,眼泪便决堤。
他胡乱的用袖子擦着眼泪,在车里痛哭起来。
❀❀❀❀❀❀❀❀❀❀❀❀❀
“早安,Huck。睡得好吗?”
有着一头粉红色头发的男人伸手轻轻抚摸过他的头发,还将垂落在他脸前的头发撩到一边。
“……早安。”
“看样子你做了个梦呢,是个好梦吗?”
“…………”
看出他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于是男人便笑着亲吻了他的额头,直视他的双眸笑道:“Huck,今天也能见到你让我感到很高兴哦。”
在他面前一直保持着笑容的男人,看不透,也不想看透。
即使知道这一切都不过是他展现在自己面前的假象,但每当听见他对自己的甜言蜜语……
哪怕他明知那是无法挣脱的泥潭,他也放任自己沉溺其中。
“我也是……Ninutik。”
第二章 第一回 冷泉(2772字)
“您好,我是贵鹤彩的直属上司,我和我的同事们来看看她,她昨天说身体不舒服就一直没来上班。”局长向贵鹤彩的父母出示了自己的警徽道。
“啊,李局快进来。我女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已经很久了,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怎么问她也不说。”
“二老切莫着急,我们这就去看看她。”李局长带着几名警官一同走进了贵鹤彩的房间。
“我的天啊!这是怎么了……”局长和一众同事刚走进贵鹤彩的房间,便被铺满地板的卷宗复印件和资料惊呆了。墙上挂满了照片,有很多都用红线相互连接,显然是她在查找什么线索。
贵鹤彩无力的瘫坐在墙角,漆黑的长发凌乱的散落在胸前,手机依然重播着花不洛的手机号,但始终对方都处于“不在服务区”的状态。
“是我害了她……是我,都怪我……”贵鹤彩无力的将遮住脸的头发向后拢去,一行清泪滑落脸颊,打湿了花鹤的照片。
李局长走到贵鹤彩身边,捡起地上花鹤的照片道:“你跟花不洛说了?”
“我……”贵鹤彩已经泣不成声,旁边的女警将贵鹤彩紧紧搂在怀里。老局长看着线索墙摸索着手中的卷宗若有所思。
“这案子你负责了……”李局长斟酌许久最终下达了这样的命令。周围的同事全都愣住了,就连贵鹤彩都停止了哭泣猛然望向局长。她是一名才加入不就得新人,以前一直都是跟在花鹤大叔身后的小尾巴,而此时局长并没有追究私自将卷送发给花不洛以至于花不洛身陷陷阱,反而将如此重任给了自己。
“现在开始汇报你所掌握的信息!”
“是!”贵鹤彩突然一扫之前的颓废和茫然,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开始在线索墙上讲解,最终将目标锁定在了一个名叫“月泉” 的旅社之上。
“还是打不通么……”莉莉呆呆的看着手机屏幕上的信号图标,那里显示着一个大大的红叉。很显然这里已经与外界隔绝了,今天早上莉莉在窗前看到有人尝试走入那道隔绝外界的阴影屏障,但是都无功而返,据说里面感觉怪怪的。
经过昨晚的事情大家情绪都变得很低落,莉莉也是一夜未眠,反复听着那些幸存者的录音,她知道情况正在向着最早的方向发展。似曾相识的一幕“它们已经混进了我们之中……它们?难道说那些影子是真的……那就太危险了啊……”莉莉看着手中的资料皱眉沉思。
算了还是出去走走吧,她这么想着揉了揉有些发痛的头起身向着庭院走去。这是一个不算太大的日式庭院,后门有条小路直通后山。
“日本人还真是讲究啊,中国很多老东西都被遗忘了却被邻国继承下来了啊。”看着庭院里颇为讲究的摆设莉莉不禁赞叹到。
旅馆的一层餐厅中,千尘正在吃着零食,眼看着明匆匆跑来问道:“你看到莉莉了么?”
“莉莉?啊,你是指花不洛么,似乎去庭院了”千尘指了指挺远的方向说道“你还去找她啊,小心这次被打死啊?”
“我突然想起她似乎是警官家属,她随身抱着的那落东西似乎是关于失踪事件的卷宗……”
“啥!卷宗?”千尘突然来了兴致“那咱们快去找她问问究竟,我就觉得她似乎知道什么似得。快走快走我们去找她!”
“恩?那白色的是……”此时的莉莉看见一道白色身影正缓缓走上山坡,冥冥之中总觉得会有什么发生,尤其是那个充满白色的梦境,让她下意识的就跟了过去。当千尘和明干到庭院时莉莉已经走出了很远……
莉莉一路跟着那白色影子不断前行,四周林木茂盛给人以一种说不出的阴森感。尤其是那个白色身影还在半途中消失了,莉莉急忙追入树林,却是脚下一沉跌进了冰冷的泉水之中。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莉莉并没有准备好便落入了水中,直接呛了一大口水,头部也撞在旁边的石头上顿时两眼一黑便失去了知觉,只觉得身边一片冰冷混沌,这感觉如此的似曾相识……
那时候她10岁,家乡遭到战乱殃及。父亲带着她艰难的从一个城市逃到另一个城市,从一座村庄到另一村庄,父亲微笑着告诉她:只要到达安置区他们就能过不再担心战争的阴云,可以有个暂时的栖身之所,不用颠沛流离的在废墟中捡破烂。莉莉一扫倦容拉着爸爸的手朝他微笑。她对此也一直坚信不疑,她们一路向南穿过战区避过乱军,翻过山川河流穿过密林,终于跟随难民的人潮到达了政府组建的安置区。那里混乱嘈杂无数的难民聚集于此,那里有着粗暴士兵的管理和不堪果腹的食物。于是父亲又微笑着和她说他认识了一群人,他们能够把他们送到河对岸的邻国。只要到了邻国他们就能不再挨饿,也许到那边可以找份工资不算多,但是可以养活两人的工作,再找个不算大但安全温暖的小家。莉莉向往那样的生活,她很开心的抱住爸爸的脖子。
那条河很宽,渡河的人也很多,对于莉莉父女来说那就是和平的宽度,是幸福的距离。但是这一夜对于大部分人来说也是生命的距离,因为那一夜下起了大雨,河水暴涨水流湍急,无数人从船上跌落河水,莉莉也不例外。冰冷湍急的河水包裹着年幼的莉莉,绝望和恐慌正在折磨者有效的灵魂。就在这混乱和冰冷之中,那双熟悉的大手一把将她捞起。父亲将她的头托出水面,带着莉莉奋力的想着河岸游去。
不知过了多久,父亲的动作变得呆滞,喘息变得粗重。虽然成功游到了岸边但是河岸很高,父亲将莉莉拖上岸之后便也没了力气,这里远离人群没人来帮忙,父亲只能扒着岸边暂时喘息。但是河水湍急冰凉,他知道自己成不了太久,看着莉莉焦急的面孔,他微笑着对莉莉说:“莉莉,爸爸是不是很厉害?”
“恩,像游泳健将一样厉害!”看到父亲的微笑,原本慌乱的莉莉也安定下来。
“那,莉莉,爸爸很累。爬不上去了,你去叫人来帮忙吧。”
“恩。”莉莉应声就向着人群跑去,一遍跑一遍大声的呼救。很快就有几个好心人陆续赶来,但是当莉莉带人回到父亲身边的时候,一块顺流而下的木板成为了压块她父亲的最后一根稻草,本就虚弱不看的父亲最终被木板带走。人们赶紧上前救助但是为时已晚,莉莉呆呆看着父亲在湍急的河水中几经沉浮,最终消失在了漩涡之中。
就在人们安慰莉莉的时候,突然周围警笛大作,无数刺目的灯光照射像河岸。人们顿时乱成一团,因为这些偷渡者很清楚,如果被那些警察抓住便会再次遣返回国,回到那片混乱的贫民窟。失去父亲的莉莉无人问津,站在混乱的人流中无助的哭泣着。可能对于混乱之中的人们来说,避免撞倒这幼小的生灵便是对她最大的帮助了吧。
“莉莉……莉莉……”一道高大的身影排开人群向着莉莉奔来,那身影是那么的熟悉,那么高大。
“爸爸……”莉莉呢喃道:“你到底去哪了,为什么不会来……为什么!!!”莉莉声嘶力竭的哭喊着,她抱着爸爸的手臂痛苦着,她渴望再次被这双有力的臂膀拥抱。
“痛,痛,痛!!”然而爸爸却发出了一阵急促的呼喊声,莉莉一下子惊醒过来,发现自己已然躺在了自己的床上,头发还有些湿,后脑勺一阵阵的阵痛感并没有消失,而自己的双手正紧紧攥着明的手臂。很显然明并不能承受一个人在潜意识里发力带来的力道,但是感受着莉莉紧贴着自己的胸部,还是觉得这辈子值了……直到听到自己骨骼不堪重负的声音……
“哎,你听我解释,不是……是你自己抱得我……哎我真没想占你便宜……哎呦……”
“哈哈哈~他真的没有给你做人工呼吸~”千尘看着莉莉几近暴走状态,及时的添了一把火,将莉莉这个炸药桶彻底引爆。
“千尘你这个叛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