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奇这趟很倒霉。
鬼见看着他又是被吓到又是被变异植物唰唰抽了两个大耳光子,最后嗷嗷叫着躺在地上不肯动弹,不禁露出几丝难得的微笑。
虽然在最后还遭到了变异的大型甲虫围攻,不得不急忙乘着坦克冲破大门离开,但这次探险是值得的。获得两位此处地下基地研究人员的日记与研究纪录,大片区域地图,枪支弹药,还有或许是最重要的东西——此处所有牺牲的人都想保护的、不明的绿色管状试剂。不管这试剂有何用途,一定能解答这一切灾难的源头。
先不深究尤利安居然随便捣鼓了一下就能把坦克开起来的原因,众人不知不觉已离那军事基地很远了。
残阳渐渐坠入了地平线,让周围的一切都染上了血红色。
周围一片寂静,甚至连啃咬尸体的乌鸦和丧尸都没有。
寂静得令人发毛。
百奇忽然抬起头,两手攀着坦克仓盖,一抬身体便翻到了仓外。“百奇,怎么了?”鬼见马上问道——他知道百奇对危险的敏感程度,不让他也不会在灾难发生之前便逃离了早稻田研究所。
百奇没有应答,双眼此刻正紧紧地盯着前方,瞳孔照映着残阳的红色,反射出奇异的光。
鬼见拿起坦克舱内的观瞄镜,细细看了四周一圈——直到他在极远处看到了几个反光的亮点——“百奇,快下来!”他用力扯了下百奇的裤脚,同时对尤利安说道:“在前方几公里的地方有埋伏……恐怕是……”
“治安官。”坐在一旁的利津不紧不慢地吃完了一条士力架,说:“恐怕他们对我们上次在他们手里逃跑,还没搜刮到一点资源,在耿耿于怀吧。”
“他们人很多,”尤利安说道:“逃不过,我们就用这辆坦克冲出他们的包围。”
夜幕降临。
黑漆漆的破败街道里,四处都是拿着武器、散发出异能光芒的“治安官”团伙,而鬼见他们的那辆坦克,早已被爆破在路边,有些人急匆匆地爬进里面想搜刮点什么,然而一无所获。
“那几个混蛋,用炮射死了我们好几个兄弟,现在在包围中居然还能跑了……”这个曾经和鬼见面对面交谈过的治安官头领,此刻面目狰狞,回头对所有人低沉地说道:“他们也有异能。现在管他妈的能不能搜刮到东西,总之,杀了他们。”
所有人听到都愤怒地一声声答应起来:“找到他们!”“杀掉他们!”像群狼一样散开,在一条条小道、巷子里杀气腾腾地搜寻那四个人的身影。
鬼见四人正在一条无人的小路里急行,所有人都灰头土脸,十分狼狈——在被炸弹异能炸中,整个坦克都被炸得翻了过来,而尤利安只来得及带着所有人瞬移到坦克之外的空地上,便被治安官的几人追了上来,其中一人更是有将身体化为锋利刀刃的能力,整个手臂化为一把半米长的弯刀,直向他们重来。
“你们退后!”鬼见喊了一声,同时运行起了“上帝的视角”,端着手中的枪就朝来人几个点射,顿时就有几个人被射中腿脚,摔倒在地不能动弹。
然而那名弯刀人的动作却异常灵敏,在鬼见抬枪准备第二次瞄准时已经冲到他的面前,而鬼见只来得及抬举起枪身一挡,那人抬肘划过的刀光里,枪管瞬间断为两节,鬼见的右手臂顿时被划出见骨深的伤口。
见鬼见受伤,在他身后的百奇低吼一声便冲上前,对着准备再来一刀的弯刀人脸上就是一拳,将那人打飞出了好几米开外。
鬼见来不及思考为什么百奇的力气为何如此之大,右臂入骨的疼痛让他猛吸凉气,对着还想追上去的急叫一声:“百奇回来!我们要逃……”话没说完,百奇便已听话地回过头来,把他拦腰扛在肩上就往后跑。
几步外利津和尤利安已经神色着急,一等百奇和鬼见靠近,尤利安便又紧皱眉头,带着所有人瞬移到了附近的一个胡同里。
“怎么到胡同里来了!”尤利安急得说了一句,却也因为两次过于靠近的异能使用频率,而不得不停下来大口喘着气。
利津查看着仍旧被百奇扛在肩上的鬼见,只见他整条右手臂已被鲜血染红,血液顺着沁透了的袖管缓缓地一滴一滴跌落在地上。“这么深的伤口!”利津赶紧拿出压缩干粮咬了一口,他放在鬼见手臂之上的掌心渐渐发出白色的微光,“快点,快点啊!”利津就这么对着自己的手叫道:“平时不觉得,怎么这个时候就觉得治疗速度太慢了!”
鬼见的意识开始有些模糊。在经过坦克被炸时的震荡,右臂一刀之下深可见骨的伤口,不停地失血之后,他的眼前已经一阵一阵地发黑。虽然获得了异能,但他的身体,也依旧是一个普通少年的身体罢了,失血过多一样会死。
忽然从胡同入口处,隐隐传来有什么在四处嗅着的声音,愈来愈近。四人不禁顿时屏住呼吸,停下了一切动作,只盼那声音离开。
然而事与愿违,一双在黑夜里闪着绿光的眼睛,还有犬狼那独有的口鼻,生在一人脸的轮廓上,一边嗅着,一边渐渐地在墙边露出了他的头。绿色的眼睛在看到四人的一瞬眯成了两条细缝,长长的口鼻仿佛在下一个瞬间就要张开发出兴奋的高喊:“他们在这——”
人的潜能有多强?异能是开发出来的产物,还是通过危机激发出来的人的潜在的造物?
时间好像在动手的一刹那缓慢起来——就在那仿佛狼犬一般的异能者缓缓将头往旁边转,眨眼,张嘴看到森色白牙的细缝时,鬼见左手紧握自己染血的右臂,仿佛要用尽全力一般,他那还在从伤口流出的血滴瞬间浮起,在空中从圆形变成了子弹一般的尖锐形状,随即只听到噗噗几声,在所有人都没缓过神来的时候,那血滴形成的数颗子弹已经穿进了那狼人的胸膛。
他连发出一丝声音的机会都没有,便直直地倒下了,再也没有动弹。
同时,鬼见已经失去了意识,他根本没注意到自己是如何做到这一切的,又是如何在一瞬间,夺走了一个人的性命。
(病了实在画不动画,只好把几段想的剧情写一写,多少字谁能帮我数一下,pad码字真是酸爽)
在渐渐熟悉起来的白光散去之后,五人听到的是一阵欢快的乐声。甚至种子的光芒也指向乐声的方向,仿佛在邀请五人前往乐声的来源处。
兰蒂尼亚回头看了看这次刚刚加入的队友之一——这位新队友正像是她的伙伴析米尔一样坐在牧师小姐的肩膀上,从传送的光芒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又被喧闹的乐声吓了一跳一样,露出了有些迷茫的表情。
牧师小姐用指腹摸了摸皮克西的头顶,低声说了些什么,名为蜜莉咪的皮克西小姐点了点头,神情却似乎放松了不少。
在雅丽蒂亚惯例性的征求意见之后,尽管心中充满戒备,兰蒂尼亚还是做出了向乐声前进的决定。
比起一边奏乐一边前进的人,五人组显然要走地快得多——不一会他们就追上了这个散发着欢乐氛围的队伍。兰蒂尼亚很简单地就从他们简朴的打扮和简单的乐器推断出了这是一支农民队伍——这样的阵仗在她短暂的童年中她也见过几次:镇外山上大户人家的婚礼的时候。她回头看了看队友,发现两位诗人对这乐曲露出了相当感兴趣的表情,而行动力强大的牧师小姐已经搭上了一个可爱的女孩子在问些什么。
以太的黑色翅膀挡住了兰蒂尼亚的视线,风元素裔下意识皱了皱眉,接着注意到翼族不在他原本习惯呆着的,队伍的最末端,而是跑到了最前端——她回头看了看,却看到那个位置上站着刚入队的高等精灵。这位自称是叙泽特师傅的高等精灵(当然这一点兰蒂尼亚已经向咒舞者确认过)在与新队友第一次见面时便自称是一名诗人,让兰蒂尼亚不由得留了个心眼:一个看起来爱好和平的诗人却教出一个杀胚咒舞者,这怎么听都感觉是个不那么现实的事。
以太似乎也对他很戒备。得到了一个与实际情况不那么接近的结果,兰蒂尼亚把注意力放回了前方的对话上,这时女孩正好谈到了这一行人的目的地:“我们要前往罗伊镇。”
“那是哪?”皮克西小姐立刻丢出了一个请求更加详细说明的问题。
“就是……罗伊镇啊。”女孩却在这个问题的回答上犯了难。让兰蒂尼亚对于这个素未谋面的小镇不由得生出“是个没什么特色的镇子”这样的印象。
“那么你们要去做什么呢?”眼见皮克西小姐因为这个回答也露出了有些窘迫的神色,兰蒂尼亚连忙接过话头,“是有什么喜事吗? ”
“啊,是这里的习俗,每个月月初,各个镇子会轮流宴请周围的村子。”
接着对话又回到雅丽蒂亚的掌控之中,聊起了这个并不多见的习俗。切洛和兰蒂尼亚也感兴趣的凑了过去——似乎是对此做出了反应,以太则往边上挪了几步。女孩看起来也对这个习俗的起源一知半解,只知道这是为了纪念一名英雄,更不知道这位英雄为了这个地区的人民到底做了些什么。
在兰蒂尼亚与女孩愉快地交谈的时候,队伍也慢慢接近了罗伊镇。当五人望见这座镇子的时候,也完全明白了为什么之前女孩觉得完全没法描述这个镇子:普通的建筑和普通的农田,这确实是个普通到不能更普通的镇子——除了因为越来越靠近镇子,变得更加明显的饭菜香味之外,然而这也并不是什么可以被称为这个镇子特点的东西。
兰蒂尼亚再次确认种子的状态,发现它的光芒显而易见的不安定,她轻微地叹了口气,在心中抱怨起了这次旅途也同样不够顺利——不过,至少没有走错方向,她又这样安慰自己。
“——谢谢。我去找找和这个习俗相关的历史,顺便去看看种子选择的地方,”接过雅丽蒂亚拿来的苹果并且致谢之后,兰蒂尼亚开口道,“你们稍微休息一下吧,我很快回来。”
这样告别了队友之后,兰蒂尼亚便打着自己的算盘向人潮的中心走去——
直到她发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兰蒂尼亚站住了,对于看到异样存在的她来说,身边充满的欢乐的宴会气氛仿佛虚假一般。她就这么站在那里,就连肩膀上的析米尔发出的戒备性的鸣叫也充耳不闻——直到来人主动向她打了招呼。
“好久不见啦,小……喔,不小了,兰蒂尼亚。”迎面而来的的中年人露出温暖的笑容,举起手向她打招呼,并且伸出手来顺了顺兰蒂尼亚肩膀上渡鸦小姐的毛,“都几年没见了,我差点没认出来——喔,析米尔也好久不见。”
“……是的,已经好几年了,老师。”见析米尔没有挥开伸过来的手,兰蒂尼亚也收回了一些用来握紧腰间的橡棍的力道,颔首低眉行了一个数年来没有用过的礼节,“德莫拉一别已过数年,老师您可还安好?”
“明明去德莫拉之前你就改掉了这种说话方式的,现在为什么要再用呢?”男人摆了摆手,又不知道从哪里取出肉条来喂给析米尔吃,“托神明大人的福,我过得挺不错的——最近还有空放假出来玩玩。”
接着他摊开手,像是要向兰蒂尼亚展示自己甚至没有带着自己惯用的那根手杖:“那么你又怎么样呢,小兰蒂尼亚?”
“我接受那位新生神明的委托,为她在各个世界开辟‘门’。”兰蒂尼亚拿出忽明忽暗的种子给对方看,并且在心里对对方没带武器就是在休假这一论点嗤之以鼻,“我这次也是为了在此种下这扇‘门’而来。”
“这样吗……那么宴会的中心应当是你的目的地,不介意我这老头子陪你走一趟吧?”男人张开手臂,“当然,师徒久违地亲密接触一下我也不介意。”
当然这行为也只能得到少女的无视而已:“那么老师,这场宴会是什么人举办的呢?”
见到少女做出这般无视师长的无理行为,男人反而露出微笑来:“这个问题并不好,兰蒂尼亚。这个问题的答案你只要看看周围就知道了不是吗?再想想你要问什么。”
从见到这个名叫布兰伍德的人开始,他就常常说着这句话,倒是合了兰蒂尼亚的性子,因而尽管不能到处溜达,在布兰伍德门下学习的三年也是颇为愉快的——直到这段日子因为那件事夏然而止的那一天。
随着沉闷的撞击声,院子门应声被撞开,正好在逗析米尔玩的兰蒂尼亚看到捂着伤口的布兰伍德跌跌撞撞走地进来。
这个一直看起来颇为从容的人这么狼狈不堪的样子是还是学徒的少女前所未见的,也一时难以反应过来:“老师,您还好吗?”
“再想想你要问什么?”对方竟然反过来抛出一个问题给她,让少女的迷茫更深——然而布兰伍德却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说出了让一脸茫然的风元素裔更加茫然的话,“这时候不应该问你的遗言是什么吗?”
兰蒂尼亚再次回忆起这个颇为像是滑稽戏剧的场景,在心里暗骂了一声制杖之后,再次看向眼前的中年德鲁伊:“问题是:为了什么而举办的,对吗?”
兰蒂尼亚决定暂时相信眼前的是一个亡魂、或是一个幻想,而不是什么人别有用心假扮的——类似的冒险谭即使同为连通之神的冒险故事中,她也听过那些吟游诗人传唱过不止一个,那么她遭遇到也不那么奇怪:这比起在一个明显不是温斯蒂的世界中,遇到对她和她死去多年的老师有着深刻研究,并且对她有所图谋的人这件事听起来更合理一些。
“为了死者,为了慰藉他们。”布兰伍德给出的答复却是和之前笑嘻嘻的态度颇有些不同,他向着宴会的中心走去,兰蒂尼亚也只好跟上。
“为了慰藉死者……包括那个所谓的‘英雄’么?”兰蒂尼亚把这个答案在脑海了停留了一会,对于眼前的情况也有了更多的猜测,于是她再次开口。
“到了。”她得到的却是一个简短而敷衍的回答。
兰蒂尼亚跟着对方的示意转过头去,看到的是一个台子,而布兰伍德想让她看的那个‘宴会的核心’,显然就是放在台子上被供奉着的那块银白色的石头。
“又是石头啊?”兰蒂尼亚小声嘀咕了一句,而更大的声音吸引了她的注意:“大家静一静——!”
声源就在她身边,为了让这个有些喧闹的宴席上的所有人都能听见而过于卖力的声音在她听来就过于响亮了。她揉了揉耳朵,抬起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那是一个相当高瘦的中年人,不过从衣着就能看出过的生活算是优越,而且在众人的瞩目下也泰然自若,大概是经常经历这种场合。待到大多数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此处,他再次开口说道:“马上就要入夜了,这次宴会也像往年一样,我们要告慰死者,祈祷他们能够安稳地轮回。”
随着他的话语,银白色的石头开始发出光芒,兰蒂尼亚身边的人都颔首沉默,似乎是开始祈祷,她低声询问身边之人:“老师,这是复苏者,还是复活者的奇迹呢?”
然而预想中的男声并没有传来,她转过头去,发现身边早已被不认识的人占据,先前与她交谈的男子则像是消散在了风中。
*字数小计3153
“失踪的大家是来报仇的哦。”
柔声的喃喃自语,传入了同样蹲守在城区角落的伊格耳畔。
没有分析关于这个王国的一切异动,无论是恍惚的意识迷离还是短暂的神智清晰,都没有真正关心过这场看似阴谋的事态演变。
看见了伊格朝自己投来的失明视线,似在疑惑突然作出的莫名发言。莫名发言,没有由来、没有依据、更加不打算作任何的逻辑辩解——
那仅仅是一场染上了血色的童话的梦。
这座王国充斥着叛逆的矛盾气息,浓烈得能让战神的忠实信徒隐约嗅出。恶即斩,以自己的视角认定为恶,不接受任何的外人意见与来自内部的分歧声音,屠尽该杀者,畅快淋漓。
那是一场无关善良过去的狠辣妄想。
我做了一个梦,梦到现在的我回到了曾经抛弃我的贵族府邸。
——我的确不是你们的孩子哦?
——我高贵的‘父亲’大人。
遍体鳞伤的稚嫩手掌突兀握上来自成人的结实手腕,直至呼应心中杀意的暴戾鲜红骤然降临,以远超出孩童常理的可怖怪力强硬掰断,露出入目狰狞的断裂筋骨,畅听痛彻心扉的凄厉哀嚎。
——抱歉哦,现在的我才不想被你欺负呢~
五指并起成剑凌厉刺穿毫无防备的血肉胸膛。即使在梦中,他的血也依然温热,温热得想让我反复地,在弥留之际感受更多的皮肉撕裂之痛。
——那个会让你们乖乖欺负的笨蛋孩子。
——已经彻底长大了呢~
“莉芙……?”
将我从思绪里唤回来的,是伊格的担忧声线。
被送到郊外的老人和孩子。吃掉的不仅仅是同类的肉。
还有被无声堆积起来的,仇恨的心。
“伊格。”
环上了她稍微惊愕的纤细脖项,在静谧皎洁的夜幕之下。
“觉得麻烦的话,就杀掉那些孩子吧~”
我做了一个梦,梦到现在的我成为了曾经应得的上流贵族。
那样的我,穿着好看的丝绸礼服,独步在人人为之侧目的豪华夜宴。
我有着异色的诡异瞳孔,却依然昂首阔步,踏过象征宴会主角的华贵地毯。
——感谢你们哦,父亲大人、母亲大人~
宴会的喧嚣尽头,银发的干练少女在悄然等待如期不至的宴会舞伴。
——我认得她。
款步走近,以居高临下的占有目光温柔牵起如履薄冰的腼腆手掌。
——她是我的。
环上不作反抗的柔软腰身,覆上温软缠绵的炽热唇瓣。
——无论是梦境、还是现实。
“……唔!?”
戛然而止的甜蜜梦境,是她措手不及的羞涩惊呼。依然温软的唇瓣触感,在提醒着此刻横蛮任性的占有重叠。
完全理解,甚至打从心底认同,那些归来孩子的杀戮复仇。
——感谢你们赐予了我宝贵的存活生命,也怨恨你们夺走了我应得的美好未来。
——这样的事情,很容易明白哦。
只是,最想得到的东西,从未在自己身边远离。
——抱歉哦~
没有歉意的妥协回话,只有依偎的紧密相拥,越环越紧,传递着细至毛孔的由衷呼吸。
——就算是梦境,也不想随便离开伊格。
贪婪地索求着唇舌缠绵的占有滋味,吸吮着被迫妥协的甜美湿润,在无人察觉的城府偏隅,越演越烈。
直至代表凛月行动的弦月通讯,突兀响起。
想塞的剧情好多……时代祭还没开始写_(:з」∠)_
再次感谢借我孩子的诸位w
总之让我先打个卡……
剧情我也会补全的Qv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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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遇到的那个男孩子,会不会是……破落呢?
十六夜叶明得出这个结论时,心里并没有太过于惊讶。
无论是那人刚刚进门就想要离开的奇怪行径,还是他比三个萤者都更加敏锐的直觉,都让十六夜非常意外,而咖啡馆里夜久弥光说的那句话,更让他不由得对那人提起了警惕。
【最后咱们去的地方,就是我待的星空啊。】
妖海市里的幻境看似无迹可寻,可自从听了夜久那句话,十六夜脑中便像是出现了一条线,他大概将那些幻境理了理:
他们一行人在妖海市里的见闻大抵可以分为五块——骷髅船,女孩,庙宇,伪影以及星空,假设星空与夜久相关,那同鬼灯相关的便是女孩,同自己相关的是庙宇,剩下的两位一个是咖啡店老板——已经被夜久郑重介绍过的屋座修凉先生,在百夜初期便有了狂化的迹象,也是夜久滞留在京都的主要原因——是个纯种的人类,那本应出现在大祸之月的伪影他自然是无缘见到,那么那个偶然出现的男孩子,其种种行迹就显得尤为可疑了。
——可是,如果那人真是破落的话……
“十!六!夜!”小腿上的疼痛让深思的十六夜回神,低头果然看到鬼灯正叉着腰气鼓鼓的瞪着他,自己的裤子上则印着一个灰扑扑的脚印,“你有没有好好听我说话啊!”
“啊啊,抱歉抱歉,我有点走神。”十六夜露出稍显歉意的微笑,安抚式的摸了摸鬼灯的头发,“怎么,选好了角色吗?”
鬼灯的注意力顺着十六夜的话转移,他扬了扬手里的宣传单,指着上面的充满特色的服装,脸上盈满了跃跃欲试:“对!我们来演这个吧!这个看起来超有趣的!”
“好啊。”虽然完全不知道鬼灯看上的是哪个历史人物,十六夜还是满口答应了下来。
这次百夜,鬼灯从初梦之后就有些魂不守舍,虽然变迁的新奇事物分走了他些许的注意力,但是更多的时候鬼灯都处在一种不在状态的恍惚中,似乎是在担心什么事情。鬼灯这种反常让十六夜十分担心,但鬼灯什么都不肯说,十六夜也不想逼迫他,便去主动去寻了最近比较有趣的事情——也就是时代祭——试图用此唤调整鬼灯的状态。
起码现在看来效果还不错,十六夜看着鬼灯得到满意的答案,开开心心的跑回报名的地方,他的思绪忍不住又飘回了之前的那件事上——
虽然不明白为何破落会不几乎算得上是送到嘴边的萤者,但是不管那个人是不是破落,都提前做好准备便是了。
*
“非常抱歉,安心院大人最近不见外客。”十六夜被人挡在寺庙之外,接见他的僧人面含歉意,却不能让他的心情得到任何抚慰。十六夜是偶然得知这处寺庙的主持是一位永暗,便有意上门求得一张永暗之符,虽然知道永暗之符不会轻易交予他人,但十六夜未曾料到开头便这般不顺。
鬼灯就端正的站在一旁,他对寺庙总是有一种天然的敬畏,此刻见十六夜面色不太好看,才抬头开口低声问道:“十六夜,怎么了?”
十六夜垂下的嘴角又轻轻勾起,他同接待僧人道:“如此也麻烦您了,我知晓了。”然后便拉起鬼灯的手离开,“没事,估计是那位主持不太方便吧,我们再找其他人就好。”
十六夜曾对鬼灯说过自己来求什么东西,但鬼灯对这种事情不是很感兴趣,便没怎么上心,他心中已有一件到能占据全副心神的烦心事,更何况在鬼灯心中,基本上没有十六夜处理不了的事情。
不过十六夜也没想过自己能一次便将事情摆平,百夜中四处行走的永暗不在少数,更何况这次百夜他们还收了徒弟,据说是叫穰师,他们的信息可不如永暗那般保密。如果实在找不到永暗,那去求那些穰师也是一个法子。
——实在不行,那就只有强抢了。永暗的徒弟身上,多少会有一两张得用的符吧……
十六夜心中这样想着,便带着鬼灯往一所学校去了,有小道消息说那所学校的校医也是一位永暗,也不知此行能否顺利。
待到进了校医室,十六夜却没能见到看起来像是校医的人物,或者说,他们根本没有看到人,校医室里格挡病床的帘子拉了一半,看着也不像是有人在里面休息的样子。
“十六夜,你怎么了?”鬼灯转了转被十六夜突然用力握紧的手腕,“你这样弄痛我了啊。”
十六夜闻言一怔,他连忙松开鬼灯的手腕,上面果然已经印上了红色的指印。
——我怎么会变得这般不小心了?
虽然知道这红印很快就会消除,比那些晚上印上去的其实更容易消退,但是十六夜还是有些心疼,他想在校医室里找一些冰帮鬼灯冷敷一下,却不想从帘子后面走出一个人来。
这人是个小孩的模样,只是他的淡漠的眼眸昭示了他的年龄并不如外表那般年轻,他淡淡的瞥了十六夜一眼,然后就坐上了应该是属于校医的位置。
“两位不是学生吧,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
十六夜略做思索,竟是跪坐下来给源今行了个大礼:“您是源今先生吧,我来此处是为了求一样东西,那东西对于先生来说可有可无,但是对于我们来说,是能够保住性命的东西。”
被称作源今的男孩神色依旧淡淡的,他抬眸看了眼鬼灯,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哼:“那你也应该知道,永暗是不会轻易将永暗之符交给其他人的吧?”他这样说,便也没有反驳十六夜对他身份的猜测。
鬼灯正因十六夜这般放低姿态同别人说话儿惊讶,在他的认知里,十六夜这家伙看起来温和,其实心里还蛮傲的,那家伙即使面对东方大主这样的神明也没有什么敬畏之心的,怎么会在这人面前低头呢?他有心想要拉起十六夜,又担心自己这样做会坏了十六夜的事儿,只能趁着十六夜现在低头看不到,怒气冲冲的盯着坐着的源今,似乎这样就用自己的气势能让这人答应十六夜的请求。
十六夜听源今这样说,思量这件事应该还有可以商量的余地,他的姿态十分恳切,语气里却没有什么求人的弱气:“源今先生如果愿意赠予此符,可以向我提出任何要求,在下必然会尽全力去完成。”
“十六夜!你给我起来!”鬼灯有些生气了,他不知道十六夜想要求得的东西有多么珍贵,但是没有什么东西能让十六夜付出这样的代价!
鬼灯也不管自己会不会坏事了,他直接去拽十六夜的胳膊,想要将他从地上拉起来,但是十六夜已经做到这一步,万万没有就这样半途而废的道理,他固执的将额头贴在地上,说道:“拜托源今先生了。”
源今只对热闹感兴趣,对这样求人的戏码实在是兴趣平平。他将一张纸搁在桌子上,无视鬼灯身边已经窜出来的小火苗,说道:“我可没什么非得要你才能达到的目的,看在这小鬼顺眼的份儿上,我也就当发一次好心吧。”
十六夜没想到事情会这样顺利,他收敛了一下心里的狂喜,将自己的语调压抑在平淡上面,他站起身来,又向源今鞠了个躬:“如此便谢过源今先生了。”才将那被轻飘飘搁置在桌上的符纸拿起来,揣进了鬼灯的怀里。
“诶?十六夜?”鬼灯脸上愤怒的神色还没褪去,现在又添上了些许疑惑,让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许滑稽,但是十六夜并没有取笑他的想法,他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心中的不安终于得到了一点安慰,情绪自有些难以平静。当下也不管旁边还有人在看,低头在鬼灯的嘴唇上偷了个香,直至把人亲的有些晕乎,才起身向一直兴致勃勃瞧着这边的源今颔首道:“那我们便告辞了。”
得到了这符,即使萤者面对破落依然没有一战之力,但是现在鬼灯起码有了可以逃开的间隙。
分毫不费便得到了这样重要的东西,即使抛却了些许傲气,也没什么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