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奥克兰
国家:新奥克兰帝国
社会类型:帝制国家,允许奴隶制,信仰诸神
地理位置:位于某片大陆的东南方,南方是充满了瘴气的剧毒沼泽,北方是臭名昭著的黑暗山脉,西方是一望无际的炙热沙漠,东方则是浩瀚无垠的无尽之海。总面积约为600000平方千米,与亚兹共和国等非人类国家接壤。
文化与精神:歧视一切与人类有生殖隔离的异族,但对于可以被视为同类的种族一视同仁;认为具有魔法天赋的人是非凡者,与普通人的地位不同。
文明类型:人类至上(异种去死)/多元信仰(只要是真神都可以信)/重视魔法
对改变地理的看法:认为这是发展产业的必要措施
常见农作物:小麦、大豆、土豆、芜菁、棉花、亚麻、新大陆水果等
常见肉类:猪肉、牛肉、鸡肉、某些异种的肉、鹿肉等
常见食物:各种罐头、黑面包(木屑比例为10%-15%)、各种炖菜
稀有/特殊食物:闪电浆果(一种在新大陆发现的可以让人保持精力充沛的红色浆果)、冬眠浆果(一种可以让人进入假死状态的蓝色浆果,一般用于手术)、强力菇(一种长得像阿姆斯特朗炮的蘑菇,会使食用者进入严重发情状态)
常见酒精饮料:麦酒、蒸馏烈酒
稀有酒:麦林果酒(用闪电浆果酿造的果酒,可以让人三天三夜不睡觉也能精力充沛)、芙洛拉葡萄酒(由皇家酿酒师家族芙洛拉家族酿造的珍惜葡萄酒)
资源是否能满足人口:在贫民区会经常看到乞丐或者流浪汉,遭受灾害的地区更为严重。
最丰富的自然资源:钢铁、煤炭、大部分常见魔导材料
最宝贵的资源:秘银、陨金
旅行方式:一般出门采用四轮马车,商队一般乘坐胖头兽,紧急情报会采用传送魔法和狮鹫信使相结合,大规模军队移动常利用铁路通过蒸汽魔导列车移动。
边境安全程度和保卫边境方式:边境紧张,有三个数十万人的军团负责保卫边境。
人口:大约为2000万人(持续增长中)
聚集地:主要聚集地为平原、草原、丘陵、海滨、沙漠
主要城市:帝都柯恩(位于柯恩大平原是帝国的政治和信仰中心);贸易自由市亚莲恩(位于帝国的东方边境,远洋贸易发达,是帝国的经济中心);新大陆自治首府贾克(位于帝国在东方发现的新大陆,负责当地殖民工作);工匠之城米米尔斯(位于帝国腹地,是帝国的工业中心);罗珀城(位于帝国的南方,其周围肥沃的土壤和湍流不息的罗珀河使其能够源源不断地生产出大量的高产农作物,供养着帝国愈发膨胀的人口)。
饲养的功能性动物以及达到的目的:胖头兽(一种体重在2-3吨左右的大型驮兽,形象类似于牛,也可以宰了吃肉,肉质鲜美)、狮鹫(鹰头狮身有翼兽,体重在2吨左右,一般用于情报传递和骑士的高级坐骑)、信鸦(通讯)
常见野生动物:各种小型鸟类、鹿、狼等
最常见的野生植物:巨人木(一种可以长到几十米高的大树)、荧光草(一种在夜晚会发出荧光的小草)、缠人藤(一种会经常勾住冒险者装备的藤蔓)
最常见的宠物:二尾猫
文明起源:从旧帝国大崩溃中逃出的一支幸运的难民
推测的历史:旧帝国从建国到崩溃共480年,现在是新帝国建立第239年
建国:一支幸运的难民从旧帝国大崩溃中逃到了当时还是荒芜之地的大陆东南方,这支难民的领队乌恩·奥克兰建立了新帝国,并以其姓氏为其命名
建国之初主要周边文明力量分布:昆恩文明(由昆虫人组成的食人酋邦)
这个国家历史上最好的时期:旧帝国时期
人们最引以为豪的历史事件:从大崩溃中逃生
人们最希望什么事情发生,发生的可能性多大:消灭周围的异族国家,重新夺回旧帝国的土地,可能性未知
这个国家的人对他们的传统是否非常重视:是
人们对未来有什么期望:新帝国能够重现旧帝国的荣光
这个国家的社会变迁如何,现在的人知道这个国家的过去吗:没有什么大的变化,知道
历史上最出名的故事是什么:乌恩·奥克兰建立新帝国
历史上最出名的英雄:乌恩·奥克兰(男,开国领袖)、马林·亚莲恩(男,第一个大法师)、琼恩·贝利(男,发明了新帝国第一个魔能引擎)、玛丽安(女,新帝国第一个“与神沟通者”)
人们觉得现在比过去更好了还是更坏了,未来呢:人们觉得旧帝国时期更好,未来渴望能够重新崛起
这个国家的主要种族是什么,种族之间有什么不同:奥克兰人(皮肤较白,瞳孔一般为琥珀色和蓝色,发色一般为银色和红色,平均身高为180cm,平均体重为60kg,平均脑容量为1800ml),存在异族奴隶
种族之间是否有不同民族,民族之间有什么不同:无
种族之间是否可以通过外形,外貌轻易确认:可以
种族是否同源:不同源
不同民族是否承担了不同的社会责任,会不会因为民族而被禁止承担某种工作:异族只能从事低贱的重体力工作以及重复性工作,所有奥克兰人都有参军的义务
这个国家对于外来移民的看法如何:允许接纳,只要是人类就会一视同仁
社会结构:一条从上往下的阶级划分
社会层级:最高层为帝国皇室,次一级为高级贵族和高级超凡者,再次一级为新兴贵族和资本家,再下来是工人和农民,最后是奴工和农奴
层级流动性如何:尚可,经常有新兴贵族和超凡者出现
阶层之间是否可以通婚:可以,但高阶层嫁给低阶层会受到舆论谴责
公民权利:除了奴隶以外的阶层都有公民权
对政府的地位认知:安全的保障者、法律的制定者以及秩序的维护者
婚配制度:一夫一妻制(但是人们之间流行着情妇和勾引之类的事情)
谁来决定婚姻:父母或者众神的祭司
社会风气如何:越贫穷的地方治安越差
教育程度:公立学校可以培养出大量的基层官僚和工人,私立学校则可以培养出较少的科研人员和高端战力
家庭一般有多大:小的是三口之家,大的可以有几十个人
家暴很常见吗:一般为父母打孩子
社会有歧视吗:有,会歧视异族和异族混血儿
是否需要聘礼和嫁妆:需要,农村地区一般为三头胖头兽加五匹布或者一车盐,城市地区一般为三件纯金首饰加上一颗宝石
是否把婚姻和爱情联系在一起:是
男人争执起来会干嘛:决斗或者拼酒
女人争执起来会干嘛:比拼孩子或者手艺
觉得好笑大笑就会被人觉得很无礼吗:在贵族阶级中会,但在平民阶级中不会
生理行为必须私下完成吗:必须
人们如何表达自己的悲痛:哭泣、鞠躬
如何处理去世者的骸骨:火化后将骨灰撒在死者生前居住的房子周围
人们的穿戴会根据社会等级区分吗:会
男性和女性在着装上有什么区别:女性有裙装
着装上有什么身体部位需要遮住:隐私部位
衣服的生产方式:手工工场生产
对于时装很在意吗:在意
获取食物的方式:市场或者商店购买
有独特食物吗:没有
有没有特殊餐具或者厨具:没有
餐桌礼仪有哪些:不得浪费食物,不得催促厨师
每日几餐:早餐(4:00-6:00)、午餐(11:00-13:00)、晚餐(19:00-20:00)
这个国家有餐馆吗:有
是否有食物中毒问题:有,比如误食有毒的蘑菇或者植物
从儿童成为成人需要经过:众神祭司的祝福
会观看什么形式的表演:戏剧、魔术、街头卖艺
主要的娱乐活动有哪些:性行为、喝酒、祭祀众神
这个国家崇尚文艺创作吗:不
这国家的人喜欢看书吗:贫穷或地位低下的人没有条件
这个国家有出版物吗:有
这个国家有著名的作家,诗人或艺术家吗:有,《奥克兰史诗》的创作者劳伦斯公爵
人们进行任何体育比赛吗,这些赛事非常重要吗:进行,与祭祀众神有关的赛事是重要的
这个社会是信仰社会还是无神社会:信仰社会
主要的宗教团体:很多
主要信条:敬神,爱国
宗教行为:每年8月举行的众神大祭典上,人们走上大街纵情狂欢,畅饮啤酒,大吃肉肠,几乎所有人都会暂停工作加入狂欢之中。
这个社会是否信仰某种创世神话:无创世神话
信仰和宗教团体是否造成不安定因素:存在极端分子试图消灭其他宗教
宗教和政府关系如何:大致和谐,互不干扰
宗教领袖和世俗领袖关系如何:世俗领袖就是宗教领袖
宗教数量:至少16个
宗教关系如何,有竞争吗:存在竞争
人们觉得死后怎么样:接受众神的裁定
现世的行为对死后会有什么样的影响:背叛国家之人和犯罪之人会被投入深渊
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被认为是神圣的?这些圣地是什么样子的:旧帝国首都的众神广场,一个周围环绕着众神象征标志的圆形大广场
这个社会重要的祭祀和节日有哪些:4月5日国庆节,5月10日法师节,6月7日工匠节,8月15日众神节
信徒需要“捐贡”吗:有些宗教需要
人们对神有什么“要求”吗:保佑帝国能够收回失地
这个国家的宗教信仰和领国及周边有什么不同吗:周围存在单一信仰国家
这个国家的劳动力如何分配:能够使用机械办到的就不会使用人力和畜力
男性和女性分别从事哪种工作:没有具体规定,所有工作都可以
有没有对工时的规定:无,血汗工厂是常有的事
这个国家有法定假日吗:国庆节和众神节放2天假,其他节日和周末放一天假
各种工作薪水如何:最低的工资只够今天勉强吃饱,最高的工资可以在物价最高的帝都奢侈地生活三个月
这个国家是否崇尚工作,是否认为工作比生活更重要:是,不认为。
这个国家最喜欢的艺术形式是什么:绘画,诗句
这个国家对艺术家的态度如何:因创作者的社会地位而不同
这个国家崇尚的艺术是写实还是抽象的:写实
这个社会认为最高雅的艺术是什么:魔法
这个国家的平均年龄是多少:30
公共卫生情况如何?普通居民可以轻松获得干净的饮用水吗:尚可,但贫民区的居民难以获得干净的饮用水
这个社会有上下水和排污系统吗:有,但下水道直通附近的河流
这个社会有公共澡堂和私人浴室吗?人们经常洗澡吗:都有,有一点闲钱的会洗
这个社会的保健系统如何:有私人诊所和公立药房
这个社会的道德定义如何:对贵族阶层的人来说,近亲结婚是一件合理的事情,但是婚前性行为是被严格禁止的;但是对非贵族阶层的人来说,婚前性行为则是允许的。对于“卖淫”这一行为是允许的,男女在16岁之后就可以进行性行为。
这个社会的教育系统:公立教育会面对所有人,私立教育只面向有钱人或者贵族
社会存在“科技”吗:存在魔导科技和蒸汽科技
交通如何:在主要城市之间存在道路
商业如何进行:政府和私人都有,国家干涉主义
这个国家收税吗:收税
这个国家的金钱是什么样的:金币
这个国家的金钱和其他国家相比是高价值还是低价值:与赫莫货币兑换比为3:1
这个国家的金钱如何生产:皇家和贸易自由市可以自由铸币
这个国家有银行系统吗:存在
这个国家有常规军吗: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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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会做那些梦么?”
他这么问。
“偶尔。”
她这么回答。
1.
离那场鏖战仅仅过去一年,暗月城的状况仍然混乱。“花下之女神”已经很久没有来过新客,黑色的牧师袍仍然挂在橱窗里,一排七色的围巾钉在墙上的缝隙间,现在连一丝吹动它们的风都不存在。
薇塔塔·拉雅特·德拉娜仍然经常从噩梦中惊醒,只记得梦中的自己惊惶无措,却不记得那里有些什么。在她第三十二次从躺椅上跳起来的时候,叫作零的大块头也正好小心翼翼捧着她新定制的茶具进到店里来。
“又做了那些梦?”男人一只手托着木盒,表情有些不知所措。
“没事。”女孩揉揉自己的额头,从门缝吹进来的热风惹得她一阵头晕,“没关系,只是太热了。”
店里的空气沉默了一阵。
“路上,买到了这个。我觉得你可能会喜欢。”青年人最终张开另一只手——薇塔塔有意地没去注意那只手上虬结的伤疤。
“镜子?我这里的足够了。”她看着那只手上金色的镜盒,皱皱鼻子。
“是银磨制的,很精致,不太多见……我想。”手固执地把镜盒向女孩面前送,又犹豫似的往回缩了一下。
卓尔牧师叹气,紫色皮肤的小手从泛着古铜色的大手里接过镜盒,来回端详起来:“侏儒的作品?”
男人没应声,算是默认。
“那个假诗人的白精灵以前跟我说过,侏儒的东西最靠不住。”薇塔塔笑了一下,“傻大个,你又上当咯。外面是黄铜,里面是铁,你看到的镜子是一层镀银,你拿起来可能觉得很轻,在我手里感觉像块砖头。”
“……那我拿去退掉。”零为难地挠头,另一只手伸过去拿镜子。
女孩推开他的胳膊:“算了,挺好看的,放桌子上做装饰。”
男人离开的时候,漆黑之月也暗下来了。今年的夏天不像去年那么热闹,还有烟火和浴衣,白色和红色花现在也绽放在她的衣柜里,从那之后她却没再穿过那套衣服。
镜子的质地是黄铜和白银,材质里并没有铁,盒盖上浮雕着精致的齿轮和树叶,大概是有一个侏儒朋友的精灵做出的东西。
说傻大个被骗了,纯粹是她的恶趣味。
薇塔塔愣愣地看着银制镜子里自己的脸,银色模糊了她脸上淡淡的几条伤疤,甚至抹淡了她皮肤的颜色。
吹掉灯之后,少女窝在躺椅上和衣睡了。
——总是要醒来的。
她这样告诉自己。
花下之女神第二天没有开门。
带着钥匙的零打开门的时候,看到的是躺椅上沉睡的卓尔少女,和桌上打开的镜子。
2.
蒸汽。
仿佛将整个月湖煮开了那样多的蒸汽灌注进卓尔少女的梦境,闷热与潮湿蒙住她的视线,三道弧顶将灰色的天空切割成四个部分,黑色的巨兽散布着锈蚀的味道,发出悠长的鸣叫。
少女在惊惧中抬起头,没有焦点的目光穿过灰色的天空。
“……诶?”
薇塔塔抬起手臂,在自己手上咬了一口。
她下嘴不轻,虽然咬不出血,但两排牙印是真真切切地印在了虎口上,疼痛也是真真切切的。
这是梦的话,未免也太真实了。
是幻觉?还是被什么东西下了咒?
她听吟游诗人讲过回到过去的占卜师的故事,而她面前的与其说是过去,不如说是她没有任何概念的另一个世界。
果然还是幻觉的问题,小女孩这么想。
铁锈味道的巨兽鸣叫着离开了,它行走在黑色的钢铁上,穿过蓝色的水幕般的光,消失在她视线的末端。
但不是做梦,这又能是什么?
蒸汽冲进了她的梦境,将她带离那个她想逃离的现实。
“通向暗月城的火车!”
有个声音在薇塔塔头顶炸响,吓得离成年还远的小女孩一哆嗦。
“通向索那尼尔的火车!”
那个声音继续高喊,余波在建筑中撞出一波波的回音。
奇装异服的人们涌入,人潮推搡着卓尔少女,她毫无知觉地被棕色白色和灰色的生物们裹挟着朝不知何处而去,又被从刚刚落脚的地方挤到别处,黑色的巨兽从另一方向进入她的视线,依然带着白色的蒸汽和轰响的鸣叫。
之后人潮被巨兽吞没,在它间杂着透明的腹部,薇塔塔甚至能够看到那些人带着毫无生气的面具向外张望。
大概是有生以来的第一次,薇塔塔·拉雅特·德拉娜明白了“恐惧”的含义。
那只吃人的钢铁野兽是什么?“火车”是什么?这里是哪里?索那尼尔又是哪里?
远处水面似的蓝色光幕她很熟悉,那是“门”,现在在暗月城它的作用就是连通各个不同的世界,她也有幸通过那个东西去过那个名叫菲薇艾诺的精灵——纠正,白精灵之城。
虽然那并不能算作是一次愉快的旅行,甚至可以说那次“事故”直接导致了薇塔塔在接下来的两年里都严正拒绝离开暗月城这件事情。
但是,看在夏德娜女神的份上,剩下的这些东西,都是什么玩意??
有个人没被人潮推走,他站在薇塔塔身边,比起瘦小的卓尔少女而言像个旗杆。薇塔塔扭头只能看到他的上衣,棕色的皮质和灰白的棉布,很没有男子气概地镶着蕾丝花边,一枚挂着金链子的黄铜镜盒塞在他胸前的兜里,露出小半个身子来。
为什么一个男人要装着镜子?
他还把镜子打开看了一下自己的脸??
……他还用很嫌弃的表情看了我一眼???
小女孩觉得自己的脑壳要炸了,不如暂时放弃思考吧。
奇装异服的人潮暂时散去的时候,黑色的巨兽也饕足地离开了。
它几乎吃掉了这个建筑物内所有的人——那些奇装异服的家伙像是被蛊惑了一样排着队,从它遍布全身的嘴里自己走了进去,在它的肚子里也坐在椅子上毫无表情地乖乖待着,难道是在等着自己被消化吗??
最可怕的是,看到不上车的她自己,这群人的表情像是看到什么稀罕东西一样,竟然还带着些轻蔑的怜悯——他们的真的疯了?
然后那个家伙穿过了“门”,是去其他的世界寻找新的猎物了么?
难道库瑞比克完蛋了吗!!
不,还有一个人,只有一个人没被吃掉。
那个人不是奇装异服,他穿的是另外的某个神的牧师袍,但没关系,也许他是这个疯狂的世界里唯一一个还正常的人。
——等等,如果这也是我的幻觉怎么办?
少见的,少女的手在颤抖,她怕这个该死的幻觉世界再给她来点她最受不了的玩意。
她这么想着,直到那个白衣的不知是哪个神的牧师——如果不是他身上闪着什么圣徽,她绝对不会认为他是个牧师,比起来他那身装备更像个骑士——从长椅上站起来,高大的白色精灵慢慢地把脸扭向她这边,金色的头发在灰色的天光下黯淡地闪光。
哦该死,去他妈的。又是个白精灵。虽然能猜到,她待在暗月城这么长时间都没见过几个自己的同族,只有这些像是闲不住的金丝燕一样的白精灵才会满世界乱跑。
但她还是要骂一句,该死的,怎么又是个白精灵。
可能这也是种在血脉里的嫌弃吧。
金发的白精灵用一双深绿色的眼睛打量她,在那双翡翠一样的眸子质问般的扫视下,卓尔女孩开始庆幸自己捂得够严实——虽然在菲薇艾诺出现“事故”的时候她也穿着这身衣服——不会轻易地让人看出来她是个卓尔。
没人比薇塔塔更清楚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卓尔女孩在那群疯子手中会受到什么样的苛待了,或者说,至少看上去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
“小姐,你也是……从那一边来的人吗?”白精灵牧师开口了。
3.
黑色的巨兽再次长鸣着到来又离开,薇塔塔·德拉娜和幼猫·福玻斯并肩坐在菲薇艾诺火车站的长椅上,看着这个名叫“火车”的玩意来了又走,带走“月台”上的人流,也将那些奇奇怪怪的家伙吐到这块名叫“月台”的高台上。
这些东西都是幼猫来到这里之后问到的,薇塔塔开始觉得自己被吓到头脑都不冷静的行为真的是太丢人了。
“所以那个野兽……不,那个巨大的铁块就叫火车?它的用处是把人带到不同的地方去?”薇塔塔微微侧着头,其实按她的性格她很想直接把脸转过去盯着他使劲问的,毕竟就算是白色的皮肤,这家伙的五官在白精灵里也算是很端正的类型,而她从来不会让自己放过养眼的人不去看——
所以说,该死的白精灵。
“是的,小姐。”白色的牧师彬彬有礼,“刚才我在这里问了他们,他们说,这里叫做火车站,我们坐的地方叫作月台,是用来等待火车并且上车前往各种地方的。简单的说,就和可以坐很多人、跑起来不会累、而且很快的马匹有些像。”
啊,彬彬有礼,讨厌的彬彬有礼。
“唔嗯……真好啊,你怎么问出这么多的呀。”卓尔女孩摇头晃脑。
“嘴就长在鼻子的下面,只要肯开口,一定会有人蒙珂旭神的怜悯回答问题的。”白色牧师依然平静又彬彬有礼。
那只适用于你们白精灵,蠢货。
“这个梦真是太真实了。”少女抬头看那三道弧顶。
“是啊,太真实了。”幼猫·福玻斯目不斜视。
仿佛有冷风在两人背后吹过。
“幼猫牧师,我们要不要离开这里?你刚才说,上‘火车’要买票,我想回暗月城,我觉得到那边我就能醒来了,而我没找到我的钱包。”薇塔塔有点尴尬,“我猜你的也找不到。”
“小姐,你真的很聪明。”白牧师感叹了一句。
两人从“火车站”走出来的时候,灰色的天空裂开了一条不规整的缝隙,不太明朗的阳光洒在森精灵的头发上,薇塔塔忍不住又拉了一下自己的帽子。
——讨厌的白精灵,讨厌的梦,还有讨厌的阳光。
“……小姐,那是你的皮肤吗?”
她听到牧师有些颤抖的声音。
还不到一百岁的卓尔牧师差一秒钟就要拔剑了。
如果这个名叫小猫的牧师只是和普通的牧师一样穿着袍子举着圣徽,没有穿着盔甲背着巨剑的话还好,现在他那身装扮让薇塔塔觉得这家伙简直是那种见到异教教徒之后就会直接用那玩意把人家砍碎的角色。
不过他并没有这么做,反倒是憨憨一样愣在了原地,指着她手臂的手指甚至还在发抖。
“小姐,你,你是……”
幼猫·福玻斯瞪大了那双翡翠色的眼睛,俊秀的脸上露出被谁塞了只苍蝇一样的表情,说不清是吃惊、愤怒、厌恶还是被什么吓到了。
这个表情,一年半之前薇塔塔也见过,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在同一张脸上。
“啊!你是!你是那个!”女孩觉得自己眼球都要爆出来了。
耻辱的记忆又一次苏醒了。
4.
卓尔牧师在逃窜。
薇塔塔·拉雅特·德拉娜觉得自己来菲薇艾诺游玩就是个错误,都怪那个傻大个每次来店里都和她讲他在外面打怪升级还装逼的那些故事,搞得自己这个前冒险者心里也是痒痒的想继续出去玩,女孩已经在心里用拳头暴击了零一万次。
如果没有他每天都在给他讲那些故事,她就不会在这里被两个白精灵追击!
这两个一老一少的白精灵似乎是师徒两个,两个家伙都背着看起来就会跑不动的巨剑,却跑得跟狗一样灵巧又迅速。
——该死的白精灵!!
虽然最后逃脱了他们的追击逃回了暗月城,这件事故还是导致在之后的一年半薇塔塔甚至不肯再离开花下之女神,有好几个月她连食物都喊对门的小兄弟帮自己带外送,无论零再怎么向她保证她的化装完美无缺,她也不肯出去别的地方溜达了。
而现在站在她面前的,就是那两个家伙里面的年轻精灵,她终于想起来了。
“是你这个家伙!!那时候追着我砍的白家伙!”
少女像只炸毛的小猫一样一副剑拔弩张的模样,好像下一秒就会对着珂旭牧师咬上去似的。
“小姐,我觉得你理解错了什么……”森精灵摇着两只手往后退,“那时候我的老师想要攻击你,我追着她是想要阻止她……珂旭教导我们不能因为一个人的出身和种族就歧视他……德拉娜小姐你别咬我!”
薇塔塔松开嘴,白精灵胳膊上留下了两排牙印。
“扯平了。”她气鼓鼓地把双手往斗篷里一揣,向城里走去了。
这座城市与她印象中的菲薇艾诺相距甚远——她对这座白精灵之城唯一的印象就是绿树成荫,而现在这座城市充满了烟雾和蒸汽,街上走的不是精灵而是什么种族都有的家伙。她甚至在人群中看到了矮人,虽然她见矮人不多,但她可以发誓那绝对是个矮人,没有别的种族有那些粗野的矮子那么多的胡子。
唯一能告诉她这里确实是她来过的那个菲薇艾诺的,大概是城市另一边的神殿区,那片建筑依然是她来过的时候那副样子。
不过就算是这一片地方也给她一种违和感,不知从何而来,也不知为何出现。
幼猫·福玻斯倒是勇往直前,他没有丝毫迷惘也没有丝毫犹豫地朝着神殿区大步流星地走去,虽然薇塔塔觉得他们一直在向前走却一点都没有接近那片区域的意思。旅店、咖啡馆、饭店,建筑物在他们身边陆续后退,那片建筑群却像是在向后躲避他们,连变得清晰一点的征兆都没有。
“我说……你没觉得我们在做无用功吗?”
卓尔女孩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你的神好像不喜欢我们去打扰他诶,幼猫·福玻斯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