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灵魂》甄栩瑶
随意
魔女没有名字,被女巫捡到的时候就剩了半条小命,身上只潦草的盖着脏兮兮的破毛巾。不哭不闹,睁着一双弹珠般的眼睛,目光紧盯着女巫。
透过眼前瑟缩而又坚定的少年蓝宝石一般的眸子,魔女好像看到了女巫口中当年的自己。
“小家伙,起来,跟我走。”
魔女蹲下身,正要伸出手,耳边传来一阵嘈杂的骂声。
“嘿,我警告你,离那个下贱的家伙远点,否则别怪本王子不客气。”
“啧啧啧,你们看他那故作可怜的样子,和他那卑贱的母亲一样,就是个搔首弄姿,供人取悦的玩物罢了。”
“快走快走,光是看到那个杂种,我都觉得脏,恶心。”
少年不远处,传来一阵鄙夷的声音,几位衣着华丽的王子结伴而来,随意的呵斥着。
少年充耳不闻,依旧紧紧地盯着魔女,只不过一双被冻僵的小手紧了又紧。
“你在和我说话?”
魔女瞥了一眼少年,慢悠悠站起身,不耐烦地皱眉,瞬间狂风呼啸,磅礴的风元素眨眼间席卷了方圆上千米。
嚣张跋扈的王子们和看热闹的众人惊恐万分,在尖叫声和众人的惊骇目光下,魔女一步一步走向吓得脸色惨白,抖如筛糠的小王子。
“滚,不然死。”
几位王子刚要怨毒地看向少年,就只觉得一股寒意铺天盖地的袭来,连忙扭头就跑。
“呵,废物。”
魔女不屑地勾唇,手指在半空轻微一划,几位脚步匆匆的王子便惨叫着飞了出去,摔成一地的滚地葫芦。
“好了,烦人的苍蝇被打发掉了,走吧。”
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魔女,少年有些愣神,心脏不受控制的跳动,盯着魔女的目光逐渐升温,却仍旧一言不发。
“还真是麻烦。”
魔女一把抓起少年丢在肩上,在惊呼声中直接消失不见。
“哦,我的天哪,你这小混球,这小家伙是谁?我不让你去王国收保护费吗?我的保护费呢!”
看到突然出现的两人,女巫抚额,她就知道,魔女绝对不会顺利的完成她交代的事情。
那个还在襁褓中就胆敢盯着自己看的小屁孩,最初她还惊讶于她惊人的魔法天赋,异于常人的精神力和令她都羡慕嫉妒恨的元素亲和力。但很快就在眼泪中明白,异于常人的精神力,就是作妖无上限的能力,而所谓的元素亲和力,那他妈就是闯祸的天赋!
什么冻住迅捷幻鹰的巢穴让它跳三个小时踢踏舞,把大地魔熊的幼崽欺负哭,用双头毒蛇当绳子晾衣服,这小混球仅以一己之力,就把平静了上千年的魔兽森林搅得鸡飞狗跳,不得安生。
火烧森林那都不叫大事,这混蛋玩意竟然敢趁着巨龙睡着点它的胡子?!
女巫千万次的问,究竟还有什么是这小混蛋不敢干,干不出来的。
女巫大人:我真的太累了(捂脸)
所以对于魔女没有收来保护费,反而带回一个小家伙拖累自己,女巫大人在哀嚎过后也就接受了。
女巫大人:我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你听说过公主和巨龙的故事吗?”
魔女挥挥手升起风之盾,将一脸便秘神色的女巫隔绝在外。
“如果你要绑架的话,选错目标了,我不是公主,也不会有人来寻我。”
少年皱眉,神色随即黯然。
“我是说,你想变成巨龙吗?〞
魔女抬手,平淡无波的空气中突然亮起些许的星尘,精灵一般汇聚在魔女的指尖。
少年看呆了,在这片大陆上,魔法师是一种极其高贵而又稀少的职业,不要说他这样的卑贱王子,就算是他的国王父亲也没有资格接触。
“这就是…魔法吗?”
少年喃喃,心中的渴望终于压下挣扎,睁开双眼,蓝宝石一般的眸子中一片清明。
“条件,代价?”
虽然贵为王子,却过得连最下层的奴隶都不如的少年,早就在摸爬滚打中明白,世上没有白来的东西,除了灾难和凌辱。
如果想要得到什么,就一定要付出更多。
“呵,你当我是谁?”
魔女掀了掀眼皮,她只不过是有些好奇那双蓝宝石一般的眼,和自己有着几分相似的神色,还真没有想过从他身上获得一些什么。
就算是想,魔女也不屑干用等价交换的方式,毕竟她是魔女,是混乱邪恶的代名词。
“嗯?”
魔女抬起下巴,身体微微前倾,少年觉得整个世界都暗了下来,顶着巨大的威压,他艰难地咽下口水。
“代价是什么?在我不知道代价之前,我不会同意的。”
半晌,少年终于在泰山压顶般的威压下抬起了头,渴望和茫然的神色被坚定所代替。
“Hope has always been like a young man, lean and pure.”
魔女吐出长串句子,是少年从未听过的神秘语调,像是咒语一般,却意外的悦耳动听。
“什么?”
“我说,我要你蓝色的灵魂。”
“我愿意!”
少年轻轻闭上眼,却没有看到魔女转瞬即逝的微笑。
魔女的指尖,悄然触碰少年的额头。
这一瞬间,明明什么魔法阵都没有画,两人之间却好似签订了世界上任何魔法阵都召唤不出的契约。
接下来的日子简单而又明朗,明明付出了“代价”少年却感受到了比“白来的东西”带给他的血泪教训更多的痛苦与茫然。
无论是呆坐到睡着的元素感知,丝毫不听话的元素精灵,还是冗长而又拗口枯燥的魔法咒语,无一不让他崩溃,最让他怀疑人生的,是魔女变态的天赋。
无论成功还是失败,魔女永远在他的前方等着他,魔女平静等待着的身影,无疑激发出了少年特有的好胜心。
于是,少年学习魔法的动力从最开始的变强,变成了追上她的脚步。
就在这一次又一次地崩溃中,少年一点点长大,终于,那个瑟缩在角落里任人辱骂欺凌的小家伙,长成了健壮的青年,最让魔女意外的是,自己随手拣回来的小家伙,竟然还有着兽人血统,不过短短三年,少年就展现出了强大的肉体力量和卓越的近战天赋。
一声咆哮过后,地焰蜥蜴王庞大的身躯终于轰然倒地,四周密密麻麻的地焰蜥蜴同时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干得不错,小家伙。”
魔女懒洋洋地倚在树干上,嘴里的狗尾巴草顺着音节而跳动。
看着少年走近,魔女挑起细长的眉,脸上浮现出罕见的笑意。
少年提着滴血的巨剑,不满地皱眉。
“不要叫我小家伙。”
“好的,小家伙。”
魔女嬉皮笑脸,习惯性地伸出手,捏了捏少年的脸蛋。
刚还在蜥蜴群面前不可一世的少年无奈又顺从地低下头,任由魔女弄乱他的头发。
“走,今天吃烤蜥蜴!”
魔女在领着少年到王国收保护费的时候,意外发现整个王城里,包括魔兽森林入处都贴满了少年的画像。
“在找你?”
两人对视,魔女依旧云淡风轻,少年则是皱紧眉头。
大红色的灯笼和绸缎在王城高高挂起,来往的面姓则个个一脸麻木得如行尸走肉。
两人花了半天时间才打听明白,王国在去年打了败仗,险些被灭国,危机时刻,西大陆最强帝国的公主点名要求王国王子赘,这才阻止连场亡国的战争。
“所以贴的那些画像,是寻找当年失踪的王子。”
少年低头不语,眉头叠出层层沟壑。
“那场战争相当危险,还好公主大人及时出手,都说那公主大人相貌丑陋惊世骇俗,人也极其恶毒好妒,我倒是觉得公主大人挺好的,毕竟救了王国千万子民的命呢,是我们的大恩人啊。”
“所以,是用那莫须有的王子换来了王国的苟延残喘吗”
魔女不屑冷笑,言词犀利。
“你个外来人懂什么,这个王子不过是国王和兽人侍女一夜欢情的产物,被公主看上,是三生修来的福。”
老人脸色一沉,竟鄙夷的看向魔女。
“不是说失踪了吗,如果找不到呢?”
少年声音低沉嘶哑,不知咽下多少委屈心酸。
“怎么可能,王子的令牌还在,就没有死,再说公主下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
老者撇撇嘴,不以为意。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那个兽人侍女还在祈福塔里,一个小王子能跑哪里去?”
一阵微风拂过,两人消失不见,只剩下目瞪口呆的老者。
“我要去救我母亲。”
少年转身,郑重说道。
自他被魔女引领着走上魔法的道路之后,翻遍了魔法典籍,却一直没有找到当初两人签订契约的那一条咒语,少年心中虽然有一些猜想,却仍不能够肯定,毕竟魔女的妖异天赋是他永远不能及的。两人从未谈过那一条契约咒语,却始终保持着默契。
少年时常想,就算魔女有一天,真的需要他的灵魂,他也心甘情愿。
“多小心”
魔女点头,目送少年渐行渐远。
金碧辉煌的殿堂上正举行一年一度的王族宴会,百姓们难得一见的王子、公主们今日齐聚一堂,权臣、贵妇人们举杯共饮。
矮脚桌上,水晶碟中,盛放的是名贵而又罕见的,由魔兽肉烹饪的美味佳肴,大殿里,羊毛毯上,舞女们晃动玉足,舞弄着妖娆的身段。
当少年迈步走入的时候,众人不约而同的停下,嘈杂的音乐声都为之一滞,或探究,或不屑,或厌恶,各色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扫过少年死水般的脸庞。
“我回来了。”
老国王高坐于王位,威严地开口。
“哼,你还知道回来。”
国王看到少年,眼底的得意,心中的踏实,转瞬就被怒气掩盖。
“既然你回来了,就应该明白要做什么。”
少年很想说如今的他已经长大,凭借卓越的战斗力,一个人就可以抵抗一支军队,老国王却丝毫不给他开口的机会,一句又一句,像是把一座座大山直接丢在他身上。
“爱德华,你是王国尊贵的六王子,你应该肩负起身为王子的责任,王国的民众在看着你。”
少年无视其他王子利刃般的威胁眼神,用目光仔细地描摹老国王脸上每一丝皱纹,却没有找到任何与自己相关的痕迹。
“也包括你吗?”
少年轻声询问,即便是在问题出口之前,他就早已经得到了答案,仍是忍不住想问,为年少时的自己,也为受尽屈辱的母亲。
少年静静地看着国王,心中喃喃
哪怕,你说因为我是你的儿子,有必要为你分忧呢?
老国王错愕,从来温顺怯懦的少年竟然敢当众挑衅自己。
继而恼羞成怒。
“卫兵!”
近身的卫兵被少年挥手间抛远。
“什么!”
“你敢!”
众人同时发出惊呼,却是不同的语句。
王子和贵族们惊诧,这个低贱的王子,什么时候学会的魔法?
不能留,绝对不能留。
老国王则被怒火点燃,完全不能够接受少年竟然藐视自己。
“去把莉娅带来。”
“不必,我去,放了我母亲。”
少年觉得自己喉咙有些发涩,声音竟不像是他的。
他突然觉得一切都没有意义了,无论他如何挣扎,时光都好像停滞不前,十年前的他和十年后的他没有任何差别。
少年深深看了一眼面色阴暗的哥哥们和怒气冲冲的老国王,无所谓的挥挥手,离开大殿,离开不切实际的幻想,离开众人丝毫不加掩饰的嘲弄表情。
少年不知那个异国公主为何偏偏挑中了身份低微,无权无势的自己。但他自小就明白,如果需要牺牲,那被舍弃的有且只有自己。
所以他疯狂努力,拼命成长,迫切于长成参天大树,好为自己和母亲遮些风雨。
可好像,一切都没有什么改变,自己仍旧是可以随意被抛弃的那个,无论在什么场合。
少年独自坐在祈福塔,令他意外,这次老国王格外遵守规矩,也可能是惧于公主的威名,母亲已经被放了出去,带着今生用不完的金银财宝奔赴遥远的故乡。
现在这里面的人只有他一个,他也终于可以放心。
“呵。”
少年将酒壶里的烈酒一饮而尽,随意的靠在墙边,目光呆滞。
微风拂过,禁魔的祈福塔里多了窈窕的身影。
少年觉得是魔女,但他已经醉的看不真切了,迷迷糊糊中只觉得一只纤细的手指攀上了他的额头,少年瞪大双眼,目光撞进了魔女温柔的眸子。
手指向下,微凉的手指搭在他有些温暖的脸颊。
“你答应给我蓝色的灵魂。”
少年觉得,他突然读不懂魔女眼中深邃的目光了。
“蓝色的灵魂吗?怕不是你编出来哄我的吧”
少年喃喃,目光却逐渐清醒,混沌许久的蓝宝石眸子回归清澈。
少年醒来时已经是深夜。当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就是约定去往帝国,嫁给公主的时刻了。
一个月以来,少年第1次主动推开了祈福塔的门。
“好久不见,终于等到你。”
魔女半倚着树,绽放笑容。
“今晚月色真美,还好有你在前面等我。”
少年抬手,世界陷入沉睡。
两只手触碰到一起,随即,一阵狂风刮过,两人消失在原地。
感觉有很多问题,想问一下同志们
第一是总觉得我从打大纲的时候就习惯性的写一个很大的故事,写打很多字也感觉写不到古诗中心,慢慢磨灭热情,不知道应该怎么写一个短篇缩短构思和布局
第二是我实在是太啰嗦了,事无巨细的都想给他讲出来,我想改,但不知道应该怎么改
第三是我感觉我写作很口语化。习惯性的语音输入,就不过脑子的写,我要是用手指头打字呢就会还收敛一点,要是语音打字的话就没个完,又啰嗦又琐碎又口语化,不知道应该怎么控制,怎么衡量
至于其他写故事的时候考虑不到别的修饰和故事性不足,其他的就随便看着评吧,太感谢了!
Vol.221「过敏」《雨》
作者:照月游
原作:游戏《三伏》-苏沁真x唐雨
评论: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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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城的雨有时候总是一阵一阵的。苏沁真想。阵雨过后的太阳将湿漉漉的地面炙烤出一股兼具闷与热的潮气,比起在深川时又是新的不适。
苏沁真在酒店,还是她以前总住的那家,地板像是贴了新瓷砖,床头背景墙仍然是那样,红色丝绒,以前说是高端,现在已经显得有点儿过时了。苏沁真在床上坐,把衬衫袖子挽起来:实际上不挽也一样,夏天衣料薄,被山城的水雾蒸软了贴在皮肤上,就轻易地透出颜色来。她从手腕到锁骨一片又是密密麻麻的红,小臂尤其严重,像是从背景墙上裁了一片贴在手臂上似的,好歹还没有蔓延到衣服遮挡的范围外。
苏沁真叹了口气,她上一次出差来山城还是七八年前的事,在深川的生意做大之后她的出差行程也没少,往外跑的里数加起来也有绕边境三圈那么多,偏偏没有山城的份…也不知道是下属善解人意,还是现在的她和山城的缘分就这么浅。
她自己回来得也不少,但并不太逛,多数只是给父母扫墓,拜访几个人就匆匆走,一般挑在秋天,天气稍凉,多半没有雨,过敏也只是寻常犯,和在深川差不多。
难得出差来一趟,又是夏天,又是雨。苏沁真听见窗外重新开始滴滴答答,摸了摸胳膊,在心里想,又是过敏。
“是赶我走吗?”雨声似乎大了点,手机没响,但她还是举到耳边,语气如常地和空气说,“总得让我出掉这趟差吧,刚见面也太不客气了。”
“你那张签名照,都泛黄了。寄存在我这里也是有期限的,再这样下去,我收租金了啊。”
“你还是不回去吗?你哥等你好久了。”
苏沁真又随口讲了点自己的事,说着说着开始有点发愣,雨声也跟着收敛,她回过神的时候小臂上过敏的斑块已经被闲下来的另一只手挠破了,说鲜血淋漓还不至于,她仍然轻轻地吸了一口凉气:这也没好到哪去。痒意像钩藤一样顺着她的锁骨又爬到胸前,低头一看前胸已经泛出一点危险的红粉色,她于是也没能像计划那样落地放了行李就把事情办完,先老老实实地去看医生。
等计程车的时候她把那只手伸出屋檐去接雨水,在她从酒店出来的时间里雨又变小,最后落在她手掌上的也只是细细的几线,像是没有重量。上车前她想了想,仍然朝身后迟疑着要开口的下属点头,下属于是带着一腔不解往警察局走,边走边琢磨苏总的意图:行李刚在房子里落地就赶着出门,又不像是要拜访什么人,现在自己先进了医院,也没说业务安排,又让她往山城派出所跑一趟,说问个人的情况。
都快鬼节了,下属腹诽一句,这个时节回家的不得是鬼吗?但她也知道这句话不能带到苏总面前,再者她也不是苏总的什么人,于是最终还是老老实实地坐在派出所里民警交谈。
“问失踪人口…要问谁,叫什么名字?”
“她叫……”
下属也不知道是哪两个字,苏总原本打算自己来办,就医前也没来得及写,她就只好大概地学舌:
“唐雨。”
苏沁真说,双手交叠着放在桌上,“您还记得她吗?”
她对面还是以前那个给她诊断过的心理医生,或许是依赖档案的提示,对方也记起来,问她:“你说那次吃甜筒好像没有过敏。”
“嗯,就那次,我还以为自己好了。”苏沁真点了下头,“然后复发得更严重,明明我已经再也不吃甜筒了。”
好了没多久又开始过敏,苏沁真都摸不清到底是因为什么,总说心因,心总是难以捉摸,自己的心更看不懂。在唐雨消失之前,乃至于消失之后的一段时间里苏沁真都以为自己是明白的,“挂念朋友”,以为自己能当运筹帷幄的主宰,专心事业也好,结交新朋友也罢,期待过一场新的雨来找她,只有过敏在和她唱反调,无论如何就要折磨她。
她和自己闹了很久的反叛……但时间。时间实在太长、也太磨人了。苏沁真有时候想时间是什么,并不像水,像强硬地把她按进水里的一只手,那水又是什么呢?好像是她还会过敏的病。她一次一次地对着自己的病思索原因,起无名火,每一个医生都说只是心因。那时候过得又烦又乱,她晚上睡觉都皱眉头,梦见三眼神童铁锅下遮挡的脸,梦见那些人,又梦见残破的佛,还梦见电话亭,梦里她总在找,醒来的时候第一个念头是:怎么梦里还找不到唐雨。
不是因为雨。那时候她怔怔地回不过神,后来复盘时感觉像下山的人捡自己断掉的佛珠,把烦躁的碎片都拼回原位,然后不得不承认新的事实。
“不是因为天上的雨。”这时候的苏沁真已经能从容地讲出这些话了,她鼻梁上仍然架着那副眼镜,“只是我自己求不到的雨。”
“我原本想先去派出所再来的,”她叹一口气,“但当时担心太严重,现在也消得差不多了。”
红疹暂时消停下去,现在又只剩下她手臂上挠破的痕迹。苏沁真把袖子又捋下去,再熟练地单手扣上袖口的扣子,除了还有点褶皱外,她又变回了那个大公司里人人讨好的苏总,很有礼貌地朝心理医生鞠了一躬,带着包走了。
生意是要谈的。唐雨今年要是也找不到……回程的计程车里她开始想,那明年再来问问。罪魁祸首杨那些人的骨灰盒都要生锈了,她还猫在哪个角落呢?
她想了想,又把手机架在耳边,开始自娱自乐地和“唐雨”打电话。屏幕也没摁亮,苏沁真继续讲自己刚刚看心理医生提到她,也不知道现在她是个什么熊样,唐雷的火锅店势力都能割据一方了。
下车,又上楼梯。还没上两阶就看下属在旁边欲言又止的样子,苏沁真没在意,还跟黑屏那边的唐雨讲电话,说:“我好不容易来一趟山城,还没坐稳就去找医生。唐雨,你要是识相点儿还在楼梯口等我呢,我就不跟你计较医药费了。”
楼梯转角那儿背着身的一个人忽然转过来,带着一点笑说:
“真的啊?”
【过敏】天生一对
作者:菲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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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希特有一下没一下地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勺子与杯子碰撞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内格外明显。 在声音毫无规律地响了三分钟后,坐在对面的菲莉娅终于皱着眉头放下了手中的报纸,“你如果不想喝可以不喝。”
利希特终于放过了那杯咖啡,但她只是无辜的看着菲莉娅,“我只是想要放在你那边的牛奶而已,姐姐。”菲莉娅抬手把装着牛奶的杯子递了过去,随后又低下头看起了报纸。
利希特重新搅动起咖啡,这次倒是很快的停下来,她啜饮了一口,随后咂了咂嘴,像是不满意的又倒了些牛奶进去。就这样重复了几遍,直到杯子里深棕色的液体变为浅色,她才满意了一般端起杯子喝起来。
“今天有什么新闻吗?”看到菲莉娅收起报纸,利希特状似无意的问了一句。
“没什么,都是些无聊的事情。”“无聊的事情你还看了这么久?”
菲莉娅撇了一眼桌子上只剩半瓶的牛奶,站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之前的那起连环杀人案又有新的受害者出现了。”“是那起按照器官杀人的吗?”“是的,这次失踪的是受害者的眼睛。”“所以凶手找到了吗?”“没有。”
利希特放下喝干净的杯子伸了个懒腰,“真没趣,这些警察都是饭桶吧,连这都找不到。”她站起来活动了下筋骨,看着菲莉娅慢条斯理地收拾着桌子,“姐姐。”她突然出声喊道。
菲莉娅应声抬头看向她,紫色的眼睛像沉寂的夜空,包容万象却没有任何波动。两双眼睛就这样对视了一会,利希特率先移开视线,一言不发地走回房间。
房间门关上的一瞬间,利希特整个人浑身发抖地跌坐在地上,她无声地大笑着,几乎无法呼吸,指甲无意识地抓挠着双臂——那白皙的皮肤上密密麻麻长满了红点。
好一会,利希特才勉强从地上站起来,踉踉跄跄地走向衣柜,拨开衣服后,一道暗门漏了出来。
一排排架子横在狭窄的室内,而架子上排列着大大小小的玻璃罐子。利希特轻车熟路地走到一个小罐子面前,在浸满液体的罐子里,一颗晶莹剔透的紫色眼睛毫无生机地看着来者。
利希特举起罐子近乎痴迷地盯着那颗眼睛,被她抓挠的胳膊渗出了血液,一滴滴落在透明的玻璃罐上。“真像啊……”她喃喃道,混着血液的手擦着玻璃罐却越擦越脏,“可惜终究不是她的。”她放下那颗眼睛,心情突然变得很好,嘴里哼着歌颇为满意的欣赏着自己的杰作——那瓶瓶罐罐里装满了不同的人体器官。
“下一个是哪里好呢~”她看着唯一一面没有陈列架子的墙,苍白的墙面挂着巨大的一幅照片,同样金色的头发。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脸,唯一不同的就是那双紫色的眼睛,淡然的注视着世界。那是她的姐姐,独属于她一个人的姐姐。
触碰照片的手像是在抚摸恋人般温柔,“迟早会是我的,姐姐。”
报纸上报道的连环杀手越发猖狂,菲莉娅仍然每天都在早餐时看报纸,而利希特也依然喝下那令她痛痒难耐的来源,每天早上准时放在同一个位置上的牛奶。虽为双生子,但菲莉娅似乎并不知道妹妹的过敏原是牛奶。
可是今天,雷打不动的规定却消失了。利希特盯着原本是牛奶的位置看了一会,又抬起头看着依然拿着报纸的姐姐,喉咙动了动,却还是什么也没说。她有些无味的站起来,像往常一样走回房间,打开暗门,钻进她的秘密。
可今天,她敏锐的发现了异常,她这次定好的目标还未来得及动手,可那颗心脏此刻却光明正大的摆在正中间的架子上。
怎么回事?一个念头在她脑海中形成,令她忍不住颤抖起来,那是个疯狂却让她激动不止的念头。她疯了一样冲去存放眼睛的地方,果不其然看见了另一颗眼睛,一颗同样晶莹的如同宝石般的绿色眼睛——那是她的眼睛。
“像吗?”平淡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如同询问每天的早餐吃什么一样。夜空撞进森林,两颗眼睛摆放在一起,平视着前方。
“我找了很久,这个是最像的。”菲莉娅伸手递给利希特半瓶牛奶,又顺手将被利希特不小心碰歪的罐子摆正。而她抬起手时袖子滑落露出的胳膊上,赫然也长满了红点。
“你是我的妹妹,利希特。”菲莉娅仍然淡漠的看着她,“我们是一样的。”
猖狂的杀手从来都有两个,相同的血脉从不会有两种结果,她们是一样的,一样的疯子,天生一对。
作者:夜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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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一声响起,小刘抬起头看向声源,一个陌生的男人正站在办公室门口。
坐在办公室的小刘低下头看了一眼桌面上的电子时钟,上面显示着“23:15”。
都这个点了,怎么会有陌生人来?
小刘感到有些不安,她下意识地绷紧身子,看向入口。
“那个,请问您找——”
小刘的问题戛然而止。
因为听到她声音的瞬间,门口的男人明明低着头一言不发,他的身体却动了动,开始朝小刘所在的方向缓慢移动。
唰——唰——空间里响起物体被拖动的声音。
小刘瞬间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椅背撞在工位隔板上,发出一声闷响。那诡异的沙沙声停顿了一瞬。
——但是下一秒,那诡异的声响忽然加快了速度,伴随着男人的身体朝小刘冲去!
“啊!!!”
小刘尖叫一声,抄起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就砸向男人。“砰!”的一声响起,电脑直中男人的额头。
受到冲击的男人脑袋向后一仰,然而他的眼珠子忽然左右转动了几下,反光的眼白模模糊糊倒映出小刘的苍白的脸。
他的身体摇晃了一下,脖子发出“咔哒”一声,后仰的脑袋再次向前倾去。与此同时向前倾去的还有他的身体,他的脖子随之向前伸长,面容直指小刘所在的地方。
小刘再次尖叫一声,拔腿朝办公室深处跑去。那诡异的声音立刻响起,紧紧追在小刘身后。
办公室深处有一排窗户,玻璃与夜幕形成了一幅天然的镜子。小刘透过窗户的倒影看到自己扭曲的面容,当她视线向侧边移动、下意识想要看看追在她身后的男人距离有多远时——
她却发现自己的身后空无一物。
小刘倒映在窗户上的脸比刚才还要惨白。她很想回头看一眼自己的身后,确认是不是加班加太多导致自己出现了幻觉——然而,那不断逼近的、仿佛要潜入脑子里作响的声音始终在她身后。
她无法忽视那个声音。
那是拖重物才会有的声音,这绝对不是人行走能发出的声响。
怎么办?她的大脑开始高速运转。假如这只是自己的幻觉,那停下脚步冷静一下就好,可如果真的有奇怪的东西在她身后……她也不可能从这18楼高的办公室里跳出去啊!
随着退路越来越少,小刘也越发紧张。就在她即将跑到头时,她的视线忽然没缘由地落到了窗户旁的办公桌。
那张办公桌正好位于纵横交叉的走道之间,只要能翻过那张桌子,她就能从桌子正对面的那道门离开办公室。
但是……她已经很久没运动了。身后的怪声离她不过两、三米,如果她中途停顿或者没能翻上桌子,那一定会被抓住——
背后忽然传来一阵寒意。那阵寒意如此刺骨、如此聚集,像是下一秒就能在她肩膀开一个洞。
明明知道回头只会耽误时间、但是那被凝聚在一点的寒意却让她忍不住回了头。
她看到一只伸长了的、苍白的手。不,她不确定那到底能不能称之为手,那更像是一截手骨上包了一层皮,没有一丝血肉作为填充。
包着惨白人皮的手正伸长手指,那手指只差那么几厘米就将触碰到她的肩膀。
会死。
她的大脑闪现了这么两个字。
“呜哇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哀嚎再次响起,小刘使出浑身解数冲向办公桌,脚一蹬地跳上了办公桌。脚尖踩到桌面的瞬间她不敢停留,立刻绷紧肌肉再次一跃,跳到了办公桌另一半的走道上。
那阵刺骨的寒意似乎消散了一些,但是小刘不敢停留,拔腿就朝门外冲去。
冲入走廊,小刘才发现走廊上的灯不知为何全灭了。唯一闪烁着的光源就是走廊尽头的电梯按键板,那一点点光亮就如同明灯一般指引着小刘。
或许是求生欲激发了潜能,小刘再次提速,冲向电梯。当她看到电梯面板上显示的楼层在20楼时,她的心凉了半截。
就在这时,那一度消失的沙沙声再次从身后传来。小刘看了眼电梯口旁边的安全通道,一时间有些犹豫是不是应该直接跑楼梯。
那个可怕的东西已经追过来了,如果被那东西抓到,她肯定就会迎接死亡。她一定要想办法逃离那个东西,但到底是坐电梯还是跑楼梯?
电梯是密闭空间,一旦对方追进来她就无路可逃了,而且也不排除电梯里会遇到别的危险……跑楼梯或许可以中途穿入其他楼层,但是长期加班、没有运动、今天忙到甚至来不及吃晚饭的身体,真的能支撑她逃出去吗?
——早知道就不该没日没夜地干活了。早知道就应该更注重自己的身体健康。本来平时加班就够累了今天还遇到这种事,人不放过她鬼也不放过。
然而,现在追悔莫及也没用。小刘已经跑到了尽头,她必须做出选择。
——她按下了电梯的按键。
电梯的面板开始运作,数字从“20”变为了“19”。小刘一边狂按电梯下键一边回头看向身后,然而漆黑的走廊中什么都看不到,只有那沙沙作响的声音正在快速逼近。
“快啊……快啊!!!”
当声音距离她只有几米的时候,电梯门终于打开了。小刘一溜烟地钻进了电梯里,按下了“1”的按钮,随即狂按关门键。按钮被按得咔哒作响,然而这响声却似乎要被那逼至门口的诡异声掩盖。
就在电梯只剩一条缝的时候,一张惨白的脸忽然出现在电梯缝之中。皮包骨的手指探入电梯门缝隙,像是想要阻挡门关起。
小刘尖叫起来,她脱下鞋子用鞋底猛砸那惨白的手,同时再次狂按关门键。
或许是功夫不负有心人,电梯门终于合上。电梯开始平稳地向下运行,而精力和体力都快到达极限的小刘脚一软,跪坐在电梯里。
她大口大口呼吸,左胸口的心脏震得她有些头晕目眩。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安全了,但是这片刻没有那诡异怪响的静谧让她不禁脱力。
可是,这份静谧很快就被打破。一阵铃声从小刘衣服口袋里响起,这突如其来的声响让小刘吓得差点喘不过气。
她战战兢兢地拿出了手机,看向了手机屏幕。
是她的领导。
在遇到了那么诡异的事情之后,她非常不想接电话,害怕又遇到什么怪事。然而在电话一度切断之后,铃声再度响起。
小刘吞了口口水,最终,还是接起了电话。
“喂,小刘吗?要你做的东西做完了吗?”
“啊,那个……”
她忽然想起那用来砸人的笔记本电脑。如果没有摔坏的话,明天应该还是可以找回来吧。
“那、那个,明天中午左右应该能出——”
然而,她的话语被人打断了。
“不行,今天晚上必须出!甲方明天一早要看,你明天中午出我怎么交代?”
“……”
你怎么交代?你今天下午临时临头交给我的东西,问我怎么交代?
“喂,听到没有?”
“……”
每次都丢一堆东西到我头上,每件事都很紧张,每次都只会让人克服克服——要不是你这种人,我今天会遇到这种事?!
“今天不管多晚都必须做出来。对了,明天还有个活,到时候我把资料发给你——”
“……见鬼去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
“你说什么?”
小刘深吸一口气,站起身,看向终于显示抵达一层的显示屏。
当电梯门打开、大堂的光源映入她的双眼时,她对着电话话筒吼出了声。
“我说你见鬼去吧,狗屎玩意儿!!!”
不等对面回应,她掐断电话、利落地走出了电梯。
狗屎的玩意儿。她一边在心里臭骂,一边走上回家的路。
——全都见鬼去吧!
→ → →
18层,关闭的电梯门前,一个漆黑的身影正可怜兮兮地揉着自己的手指,同时嘴里嘟嘟嚷嚷。
“打得好狠啊……那妹子平时看起来半死不活的,打起人——打起鬼来还真是毫不留情。”
再次搓了搓手指,有着惨白面容的怪异站起身,看向电梯面板。
“嗯,到1楼就不动了,看来应该是乖乖回家了。”
非要见鬼才能下班,活人也太惨了。
“我看看,接下来应该是……哦,22楼还有五六个人在加班。五六个人啊……我一个人可能搞不定啊……”
说起来上次听这幢楼另一个鬼说,有些人见鬼以后都还得爬回来加班。
“……哎,这幢楼什么时候能没人加班,我也就能成佛了……不知道其他鬼那个‘资本家破除计划’进行得怎么样了……希望早点成功,可别再出现像我一样被压迫至自杀的人了啊。”
漆黑的身影摇了摇头,一边走向楼梯。
该让还在加班的活人回家了。
END
*期间没有任何食物被浪费,波莉会把它们全部吃掉的!!!
波莉晕乎乎地从一家烘焙店踉跄着走出来,两眼发直地看着手里拿的试吃杯。
“新锐…太新锐了…”波莉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比划着,将试吃杯口朝向索伊展示。“不愧是艺术之都…相比起来我的创意料理还差得远呢……”
一块很难说是慕斯还是冰激凌质地的东西坨在纸杯底。实话说,出于感性上,索伊很难承认这是无论是二者之间哪一个。仅仅是微微靠近端详了一下这块浑浊的浅褐色物体,一股难言的土腥和河腥气混杂着香辛料和酸奶的气味扑面而来。
索伊嘴角的弧度略略向下撇了撇,难言的表情一瞬而过,似乎是因为屏住了呼吸,而有些艰难地开口:“这个…是什么时兴的产品吗?”
波莉秉持着对食物的尊敬,将最后一小块用塑料小勺挖起吃掉。在艰难的吞咽与剧烈的咳嗽后,波莉一边嚼着拿来冲味的蔓莓果,一边含混地开口:“好像是、螺蛳味巴巴露亚…”
话音未落,一个金发小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来。将画笔和调色盘塞给两人后,又急急冲向街后的下一位游客。
“欸,这、是无料纪念品吗…?”波莉一头雾水地拿着画笔和调色盘,犹疑地看向索伊。索伊掂着画笔瞥了眼越跑越远的金发小哥,后者一边给路人分塞画材,一边喊到:“新锐抽象艺术家对决!图图犬老师签名参加就送——”
“不知道,下载多洛克反诈中心试试看呢。”
两人不知所谓地继续向前走去,过了一个路口,街道两边竖起了很多立式画板,偶有几人拿着相同形制的画材随性涂抹两笔。波莉新奇地左右张望着,忽然瞥见了眼熟的背影。黑灰挑染的短发少年立在画板前,画纸上零星印着几个圆圆的柠檬黄爪印,似乎正若有所思地用高饱和的橙黄描画着什么。
“诶,奈亚也被发到了画材吗?这是普通的街头艺术还是…?”波莉凑上前去向奈亚挥了挥手,好奇地提着手上的画材询问。
大概是因为突然被答话的缘故,眼前的身影绷紧了一瞬。奈亚转过头来,片刻后大约是认出了同团的游客。“阿…好像说是那位图图犬老师是出名的抽象画大师…?最近陷入了创作瓶颈,它的经纪人就举办了这场街头抽象画对决。听上去很新奇,利欧路也很感心趣的样子,我就也来试试看。”奈亚指了指墙边张贴的海报,夸张的艺术字体印着缘起始末和图图犬老师的大头像。
波莉一面道谢,一面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刚巧和…巨大海报前坐着的图图犬本尊对上了视线。热切又坚定的目光直直传来,图图犬捏起染着红色颜料的尾尖,虚空做了一个涂抹的动作。
好像被关照了期望的样子啊……波莉站在画板前,有些无措地想道。早知道就好好上学校的美术课了,至少一节课没睡的话,也不至于现在无从下笔…波莉昂起脖子向隔壁索伊的方向探了探,对方似乎正画出了手感,狂放的底稿的用色让人一时辨不清用意。
不愧是索伊姐,已经到了抽象画的另一重境界了……波莉深以为然,将目光投回自己空白一片的画纸。
…要是画画也像做饭一样简单就好了!!波莉神游着,突然被灵感击中似地猛地拉开背包。
在美食街就要用美食街的方式解决问题!既然是抽象画,那怎么样的形式都是可以的吧!波莉从包中取出可食用树果色素染料,戴上一次性手套后用蓝色的橙橙果染色膏涂抹在了三明治的一侧切面,横着“啪”地按在了画纸上。揭下后,一道工整的矩形长条横在画纸中央,生菜叶边的堆叠和美乃滋炒蛋的纹路隐隐绰绰地显现在其中,如同漾起的水波。
波莉叼着三明治,将褐色的可可染膏涂抹在宝芬表面,按在“河水”一侧,留下长椭圆的形状。最后是…好吧,最后带的现成食品只有宝芙蕾了,那么……
波莉调转了拿宝芙蕾的方向,将奶油拉花的一面对准空白的“堤岸”,按了上去。当然拿下来的时候留不下本来的拉花形状,只有掺色的奶油纹路,均匀地形成一个圆形,散发着果酱混合鲜鲜奶油的甜蜜气味。
大体完成了!至于名字…,谁说见山是山见水是水不算抽象,抽象的抽象当然是抽象!既然如此,就干脆地起名叫做《宝芙蕾过河》吧!!!
波莉兴致勃勃地揭下画纸,左右张望着。奈亚似乎也已经完成了!原本爪印的位置填充变成了EMOJI图标的模样,似乎连在一起有特殊的含义…?利欧路配合地在蓝色的颜料中沾了沾爪子,在奈亚的署名旁边按下了自己的爪印。
索伊已经将上色部分完成得七七八八,透过色块的堆叠,波莉隐约辨认出了扑腾到模糊的波加曼和严肃的润水鸭。仔细看的话…色块的纹理似乎是脚蹼的印迹?果不其然…几对小鸟们脚上沾着对应颜色的颜料,波加曼和火稚鸡扭缠在一起,尝试对对方使用踢击,却因为重心不稳双双滚倒在地上,脚滑翅蹬地画了对方一套大花袄…
波莉自信地将画纸递到图图犬老师面前,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单就作画原料来说,似乎没有到抽象的精髓…比较材料有限……波莉将洗干净的画笔戳进螺蛳巴巴露亚的杯地,刮蹭上色后签上署名——
总之,在内容和材料上都贯彻抽象才算健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