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新年的第一场大雪。从傍晚开始,鹅毛般的柔软的雪席卷了这个滨海小村。雪光映在窗户上白晃晃的,谢行月就在这亮堂的雪光下醒来。打开窗户,冷风吹醒了她尚残余的睡意,抬头望天,一轮圆月冷冷地贴在夜幕上。月色如瀑,与雪色交织,一时间竟分不出谁更白。
谢行月轻轻悄悄地起身,不惊动熟睡的妹妹们。她看了眼门栓,好好的拴着,嗜赌烂酒的父亲依旧没有回来,她松了一口气。父亲是这个家阴森可怖的幽灵,谢行月害怕他冷不丁从家里的阴影处升出来,破坏现在难得而珍贵的安宁。
谢行月来到庭院,雪已经积了厚厚一层,踏上去发出沙沙的轻响。院子里的枯树拖着长长的影子,谢行月走过去,在树影上踩出一个个脚印,有圆的有长的,圆的像花长的像叶,这样近乎幼稚的行为让谢行月紧绷的神经松懈了许多。想到最近发生的事,谢行月始终有种不真感,一想到上辈子父亲卷走了所有的拆迁款,她心里就被沉甸甸的悔恨所占据。
白茫茫的祥瑞之雪覆盖在大地上,把过去的尘与土、恩与怨一同掩盖,只展现出干净与纯洁的一面。她看着雪地上踩出的花与叶,觉得这是上天给的暗示。如果枯树能在雪天重生,那我也有机会把握新的一生吧。
就从扫雪开始。谢行月想着。天际刚刚泛出鱼肚白,近处还是深邃的蓝。她拿起扫帚把门前的雪扫开,堆成一团,这样妹妹们堆起雪人会更方便。想到能再一次跟她们一起打雪仗玩耍,谢行月忍不住笑出声来。她越扫越高兴,好像把心里的阴霾也都一扫而空了似的。怪不得新年习俗有大扫除呢!
谢行月扫完家门口的雪还不够,趁着天蒙蒙亮,拿起扫把往村口去。听妹妹们说今年村子里陆续回来了许多人,比往年都要热闹。把村口的雪也扫了吧,这样大家回来会方便些,她想。
雪地里露出的书吸引了谢行月的视线。是谁掉了吗?她捡起来翻看,只见第一页写着赠语,谢行月小声念出来: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一日不见,如三月兮……谢行月把《子衿》颠来倒去地背了一遍,不知道这本书的主人是谁,又怀着怎样的心情写下这句话的呢?这隐秘的情愫是否如同这本书一般被大雪掩埋?
谢行月小心翼翼地擦去上面的泥污,并想要把它放回失物招领处。此时天已经亮了,房子里陆陆续续传来窸窸窣窣洗漱的声音。她想起妹妹说的话,确实发觉村里的人多了起来,一种踏实感油然而生。路过一户人家,看到门口有两道车辙,出于好奇,她往里探了一眼,只见院子里一个坐在轮椅上的青年。鸟雀扑棱着翅膀,惊落一枝碎雪,也惊醒了谢行月,她慌慌张张地走开,瞥见雪落在他头上与肩上,脸没看清,只记得浅绿色的衬衫上沾了雪,如雪落青山,好看极了。下次如果能问到名字就好了。
妹妹们也该醒了,回去还要做早饭。闲暇时间也得备课,村子里有许多学生,分属不同年级,她都得教,因此课也要备许多。于是她快步走到失物招领处,将捡到的书放在台上,还在下面垫上一块布。
她不忍少年们的心意被玷污,也希望这份隐而不宣的情感终究会找到归宿。
*找找手感,写得很散乱
*字数1600
+++
阿娜尔在酒店房间辗转反侧。
房间环境依旧舒适而温馨,床铺也很柔软,可阿娜尔无法安心地入睡。
【我是躺在安全的地方吗?】
【这门窗足够结实吗?】
同伴们遭遇熊与僵尸狗的事情已经在同行的人之中传开。阿娜尔听的时候只当是冒险故事——大家都全须全尾地回来了嘛!
可,如果和僵尸竞跑的是她呢?
她并非手无缚鸡之力,但也没强健到能和野兽赛跑。阿娜尔想起上午去游乐项目射击的时候:手握猎枪实在感觉很好,枪的分量让心也得以变得沉稳,无论蹿出的是丧尸还是老虎都变得无关紧要……她有些后悔没把那里的枪拿回来了。
可“稻草人”怎么会流出血呢?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啊?”阿娜尔在床上来回地翻滚,终于把自己折腾得掉到了地毯上。她翻出那些拍立得:和穿着布偶装的五十岚四三的合照、和脱下布偶的四三酱一起围着竹村奶奶比心的照片、和佑树的合照、和幽幽的合照……以及,那只被扯断手臂的稻草人的照片。
它,或者说他,有着类人的五官,像是蒙着人皮的机器人,连神态都和真人没有两样。区别在于,人的手臂是那么容易被拉断的东西吗?
他为什么会变成那样呢?
阿娜尔仔细描摹那张脸,想象着那具皮囊是如何被剖开、里面的内脏是如何被填充成稻草,又是如何地和整片湖都连在一起,变成榕树根系那样的东西……
啊呀、啊呀!
万象一元的说法和他帅气的脸蛋一样让人难以忘怀——“听起来还挺恶心的……不是有人失踪了吗?搞不好几乎是那些人哦?”
那样的话,不就是在侮辱遗体了吗?小火车那儿的稻草人甚至会走路呢!这样算起来,她已经杀了一个半人,或者至少侮辱了一个半人的尸体,四舍五入至少要救下两条性命才能相抵。
阿娜尔烦恼地蹬着腿:“啊啊啊,真不想一个人下地狱啊。一点也不浪漫!”
——是啊,如果一定要去的话,至少得是和恶贯满盈的恋人一起甜甜蜜蜜地结束才行!
阿娜尔脑中闪过岛田悠太的脸,它停留了大概两秒钟就被她挥散:不行不行,悠太君可没有成为大恶棍的勇气,即使给他一把刀再多多加以刺激、他最多也只会轻轻地刺下一刀,然后就要抽抽噎噎地缩到一边了。
还不如过几年指望佑树呢!小孩子都是又天真、又残忍的东西,阿娜尔自己深知这一点。西宫佑树只要抛掉做给大人看的“懂事”,很快就能由于从未被满足过的好奇心成为恶役。
不自知的恶役是多么地令人着迷啊!他们不会因负罪感而惴惴不安,能够像过冬松鼠一样快乐地、不择手段地去满足自己的每一个愿望。他们的眼睛会闪闪发亮,就像猎取了爱意的她一样。阿娜尔毫不怀疑自己能和那样的人有一段愉快的故事——不过,促使小孩子成为那样的人又是另一回事了。
孩子们的身高只有一点点,看不到全部的可选项。佑树想射击更多的活动靶、想吃更多的零食和炸鸡、想去拆开更多的稻草人。如果全部告诉他“可以啊”,只给出“遵从好奇心”的选项,其它的可选分支也许就会变成不可选的灰。而等到稍微再长高一点,理解了这自由是虚假的,他的人生账单赊欠了一大笔代价,他的快乐将像雪崩一样消失。
那就太狼狈、太可悲了,也许还不如阿娜尔的导师做的呢:据她的了解,西宫导师演不了一个“好爸爸”。可如果佑树的监护人是其它人,会比现在更好吗?
比如,如果是那个叫竹村惠的老奶奶——她有时看起来像个小孩(比如小心地拿着拍立得、每隔一会儿就悄悄瞅它的时候),有时候会神游天外,可阿娜尔看得出来,她是个脑子清楚的人,而且很疼爱小孩。阿娜尔已经19岁了,连成为一个妈妈都不违法,可老人显然还是把她当作一个小孩子。
阿娜尔好奇得很:竹村奶奶会用猎枪、还会射箭。她会不会带孩子们去山里猎熊呢?孩子们多半会喜欢那样的活动吧!啊呀!她也想和她学学那样的本领呢!
她又想到万象一元:就阿娜尔看来,这位比她大6岁的青年大概不会带小孩参加任何危险的活动,而是会远远拉着他们观察。倒不是说他比竹村奶奶更谨慎地对待孩子们的安全问题……只是,如果保护孩子们会让他自己陷入危险,那他是绝不会近距离参与进去的。
对了对了,也可能佑树君并不想要一个固定的监护人,就像她不想要一个固定的恋人。
未知总是充满魅力,不是吗?
作者: 夏获无
评论要求:随意
在冬季到来的前一天,维德领颁布了新的法令,不允许任何人靠近红莓林。
“你们可以去另一片森林打猎,或是收集柴火什么的。”领主的传令官这么和领民们解释,“你们可以去尤利希山脚下的那片林子,或者别的林子。领主大人需要红莓林,禁令持续两年,从明天起,到两年后的秋季末。”
到了第二天,冬季的第一天,领民们就明白了颁布法令的原因——一座雄伟的高塔凭空出现在红莓林,它比红莓林里最高的树还要高三倍,通体看不到一丝砖块的缝隙,那是一座灰白的坚实的高塔。
“突然出现的高塔,一定是属于魔法师的。”一名猎人在经过森林时对他的同伴说道。
“一位法力强大的尊贵的法师。”那位同伴,更年长的那位猎人补充道。
“但是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维德领呢?”
“一定是领主大人的客人。”老猎人指向道路的远方,一辆马车正平稳地奔驰着。
马车无视了新颁布的法令,一揪缰绳,冲进红莓林中。马车上的纹章正是属于维德领的统治者德雷克家族——三颗晨星伴随着腾飞的红隼。
普特坐在马车里,感受着车轮碾过石子带来的振动,车厢内的气氛低沉得可怕。这一个月里,父亲带着他四处奔走,脸上没有出现过一点笑容。
普特离十岁还差一周,听不懂父亲和那些见面的人的谈话,也不知道父亲收集的那么多物品和材料的用处。但凭着孩子天生的直觉,他明白情况不容乐观——尽管他对具体情况一无所知。
普特望向窗外,盯着那座神奇的高塔畅想魔法塔主人的模样,借此来舒缓心中的紧张感。
“孩子。”坐在对面的维德领男爵声音嘶哑,不像平时那样温和地说道,“你害怕吗?”
“不怕。”我自己决定要参与的。普特想,如果我不答应,那就会换成米莎或者麦斯他们,甚至席丽尔姐姐。
普特盯着自己的父亲,依然是那副毫无变化的表情,这一个月来一直如此,他把头探出窗户,继续观察高塔。普特并没有注意到,父亲的表情起了变化,只有一瞬间。
“我们到了。”马车停在了那座塔门前,或许不应该说门前,因为这座塔一个入口也没有,似乎整圈都是光秃秃的墙壁。
父亲示意普特不必下车,随后拿起一颗宝石,激活了上面的咒语。很快,一轮光芒包裹住整辆马车,还没等回过神,马车已经来到了一片空旷而广阔的空间。
迎接他们的三位法师,每一位都和普特心目中的法师形象相去甚远。一位高大无比,比父亲还高出一个头,身材壮硕让人想起铁塔一般的帝国重装士兵,他一上来就和父亲谈论不停,;第二位是个光头的中年男子,不仅光头,连长眉毛胡须的地方也是光秃一片,只穿了一件亚麻布长袍,看起来更像个苦修者;第三位则是个老态龙钟的巫婆,从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那种,她只比普特高一点点,拄着拐杖,盯着普特瞧个不停,普特连忙扭过头去。
“好了,等之后再争论也不迟。”苦修者打扮的法师打断了父亲的讨论,“你们奔波这么久,想必也累了。”父亲和大高个都点了点头。
“那我就带孩子去卧室了。”老巫婆走过来抓住普特的肩膀,她的笑声又尖又高。
普特转过头向父亲求助,如果可以,至少换个人。不等第一个字吐出口,又一次传送将他带到了他新的住房。没有燃烧的柴鑫和煮沸的大锅,也没有凶狠的刑具。一个简单的卧室,普通的床铺,再正常不过。不过普特还是小心翼翼地与老巫婆拉开距离。
“准备实验还需要点时间,这段时间会比较难熬。”老巫婆似乎永远停不下来她的笑容,“你还不知道我们要做什么吧?”
不需要回答,普特脸上的困惑就是答案。老巫婆笑着伸出手,按在他的额头上。普特根本没注意到他们之间什么时候又拉近了距离。
“我们会在这里开一道口子,”老态的手从普特的额头滑到后脑勺,把他的头发都撩了起来,“给你换一个脑子。”
之后的几天里,普特总会在梦里见到老巫婆的那张布满皱纹的扭曲脸庞,总会在梦里回忆起那只老手阴湿粗糙的触感,每每让他在夜里惊醒。所幸之后再不用和她独处,食物和衣物都由自动人偶送来,每天他都会被传送到三位法师面前,有时候是服用某些药剂,更多时候是躺到一地法阵中央,在魔法的作用下陷入安稳的梦乡。
有时候从床上起来,普特想不起自己是什么时候回到房间,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时间冲淡了普特的恐惧,但有些东西不会随着时间消失,反而会变得越来越强烈
普特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在塔里,他过着单调无聊的生活,这让他越发想念自己的朋友,兄弟姐妹。就连记忆里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没什么稀奇的家族城堡也变得亲切起来。
睡觉睡觉,似乎在这里他能做的事只有睡觉,当法师们在他身上做实验时,他在睡觉,回到卧室后,他依然睡觉。更让人恼火的是,他总能睡得着,现在的普特一天到晚犯困,等到了睡梦中,普特反而变得清醒起来。
“至少房间里绝不会有那么大一块镜子。”普特知道自己在睡觉,在清晰的意识中,普特却能看到一大块镜子挂在床对面的墙壁上。“简直就是魔镜。”
是因为自己身上的实验还是魔法塔里隐藏的秘密机关?普特兴奋地打量这块镜片,尝试着念动几句自己仅知的咒语:“你一定要显示点什么。”
不知是咒语还是普特的祈祷发挥了作用,镜子里的雾气突然弥散开来,明亮起来的镜子显示得不是普特自己的脸,而是一个房间里的景象。
房间里四周都有白色的纱帐遮住,此外看起来十分单调,和普特现在的房间一样无趣。随着视角逐渐移动,镜子的景色渐渐显形出一个人的模样,那是个看起来和普特差不多大的男孩,只是他的脸上到处布满红斑和疙瘩,年幼的脸庞却显得有些扭曲,更重要的是,他的眼睛上面,没有眉毛!
只在普特呆愣的一瞬间后,他从对面那个同样呆滞的脸上明白过来,对面也看到了他!
对面的男孩手忙脚乱的抓起一旁的一个东西盖到脸上,而普特则下意思地说道:“木麻症!”
“你说什么?”对面的那人的脸此时被一块木头的面具遮盖,他的声音从面具后面传来,瓮声瓮气的:“什么症?”
“我知道这种病,木麻症。我以前得过这种病,后面老师用药水治好了它。”
“这叫麻风病。说谎不打草稿,这病根本就得治疗。”对面男孩的脸虽然被面具遮住,眼神里的怀疑却遮不住,“你别乱说,难道真有药可以治?”
“我没说谎,生病的时候我全身都肿起来了,那难受我记得很清楚”普特焦急地喊道,抬起自己的胳膊,露出皮肤的皱痕,“这是木麻症留下的痕迹。”
“是麻风病。”面具男孩无奈地强调,“或许你运气好。我就没这个运气了。”
“你肯定也会治好的。”普特对镜子对面的男孩产生的亲近感自己也说不清,或许是因为对方和自己有相同的经历。
“没机会的,就算有药可以治疗,现在也运不进来。”
“为什么?”
面具男孩抬手推动一旁的杆子,微微掀开白色帐纱的一面,“你听远方的声音。”远方传来一阵一阵的闷响。
“那是什么?”
“你什么都不知道吗?”面具男孩吃力的摆正身子:“战争。他们说,从我出生那一年就在打了,从北方一直打过来。现在打到了城外,现在什么东西都进不了城。其实我算很幸运了,爸爸至少能把送来看护,至少死得漂亮点。”
普特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面具男孩快速地嘟哝了两句,接着问:“你叫什么名字?”
“普特,普特·德雷克。”
“普特·德雷克,西洋人的名字。我叫关巡,你的中文讲得挺好的。”
普特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通晓语言,一定是通晓语言的法术生效了。“嗯嗯,还行吧,我在努力学。”
关巡拿手一扒拉,把面具弄了下来:“既然你也得过这病,那你肯定不会怕这个吧。”那张有些扭曲的长着红斑的脸再次出现。
普特强忍着不转过头,直视着对方,少有地倔强起来:“不怕。”
“那就好。”关巡满意地点点头,并挥了下手里的木头面具,“这是爸爸给我的,戴着这个,妈妈来看我时就不会太难过。我看书上说,有个国王,也是得了麻风病,也是戴着面具,不过是铁面具。”
“这有什么,我们的国王少了一只腿和一只手,大家还是很尊敬他。”
“独手独脚也能当国王,你们不会看不起他吗?”
“怎么会,无论国内国外,大家都怕他。父亲也说,绝对不能惹国王生气。去年国王还亲自上战场杀敌了呢。”
……
两个孩子相互聊起天来,虽然相互之间都对对方的世界了解不够,但关巡身上奇特的豁达和超越年龄的一种沉稳感染了普特,这些天来他积攒在心中的恐惧不知不觉间消散了很多。而对关巡来说,镜子里的普特说出的那些奇妙的故事比起他看的所有书里的故事都要神奇。
“你可真会编故事,将来你当个小说家,肯定很厉害。”
“这不是编的,是真的!”
“好吧,算他是真的。”关巡在床上缩得更紧了,他微微笑了笑,“其实我想问你额头上的红线是什么。”
“什么额头?红线?”
因为镜子里照出了对面的景象,普特听了关巡的描述才知道,自己的额头上竟然被画了一条红线。
那个死老太婆!普特也只敢在心里怒吼两句,其实就算是在心里他也不敢喊得太大声,法力高深的女巫可以偷听别人心里的想法,人们总会提醒孩子,不要招惹女巫。而我,显然就惹到了一名女巫。
“可能过个一两天,他们就会沿着这条线给我开一刀,帮我换个脑子。”
“为啥?”关巡满眼的疑惑,“是为了治病吗?”
“不是,这是个实验。”普特吸了口气,他又害怕起来,“其实不是换脑子,就是给脑子里加点什么东西。他们说,如果实验成功,我一个人就可以钻研两门,甚至好几门学问,我会比别人多一倍的时间学习、训练。我会变得,与众不同。”
“那不是挺好的嘛。”关巡将镜子放回床边的桌子上,他的声音轻微下来,呼吸声渐渐响起,“你可以一边写小说,一边研究你的那些魔法。”
“但要是失败……”普特现在只能通过镜子看到白色的纱帐,只能听到轻微平稳的呼吸声,“关巡?关巡?”
他一定累了。普特想,我们聊了不知道多久。镜子上开始出现雾气,对面的世界变得模糊起来,普特明白,该离开了。
“再见,关巡”普特想了想,阖上了自己的眼睛。
……
接下来的几天,普特再也没有梦见镜子和那个面具男孩。普特心里期待着再次见到关巡,但同时又惊讶于自己这几天的睡眠如此得安稳,一切都似乎不一样了,但明明一切都没变。
又过了几天,实验准备好了。普特被送上了实验台。之后,又被抬下了手术台。一切都在他无意识的时候完成了,甚至没有给他害怕的机会。当普特在自己的床上醒来时,发觉自己之前无数的担惊受怕似乎都如此可笑。
普特环顾四周,这是女巫准备一间单调的临时居所,这里没有镜子,只有一张床,一个书柜,还有自己。一切都没变,除了自己的头上裹上了绷带,以及绷带下传来的淡淡痛觉。
只有我知道,这里的镜子,还有镜子对面的那个朋友。
“再见。”普特轻轻说道,他觉得,只说这两个字,或许就可以了。
“孩子,我们该走了”一个身影传送进来,普特惊讶地发现,父亲又变回了他熟悉的样子。他看起来憔悴了不少,眼眶周围都变深了,但父亲轻轻地搂住他时,普特明白,压在父亲身上的无形重担已经不见了。
“父亲,那个实验……”
“没事了孩子,已经结束了。实验失败了。”听起来好像实验成功了一样的语气,维德领领主说道。
“嗯?”
“我们回家吧。”
“嗯!”
……
两道光束送走了维德领的父子。一位老态的巫女透过镜子看着那辆马车向红莓林外驶去,一只衰老的鸡爪手的手指上,红色的指甲看起来十分渗人。
“失败?嘿嘿嘿,实验只会比想象的成功,只是还未到时候。” 老妖婆用干枯粗糙的手指摩挲着一枚发亮的徽记,满足地说道:“当将星自空中坠落,远乡的灵魂穿越无形空洞,到那时真正的完美产物才会跨越梦镜的桎梏,将两段失落的时间联系到一起,嘿嘿嘿嘿嘿~。”
END
写于2023.1.26
(上个月因为新冠欠债,这个月得写两篇,难受啊。过年的时候偏偏诱惑特别多,另一篇还没想好该怎么写。这一篇也有不少要改的地方,看以后有无时间喽)
顺便在这里也说一句新年快乐,虽然晚了很久,而且在群里也说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