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合:林芝/崔汉奎
题材:段子
时间线:两人半生不熟时
1.学中文
“lin,”林芝比划了一个斜杠表示第二声,“林,向上的林。”
崔队:“Lin.”
“Nonono,你的音调还是向下的。舌根抵到口腔上壁,气提起来。其他前鼻音也是这样发的。你看就像我这样……”
崔汉奎眼前的姑娘微微仰头,认真向他展示着口腔内的舌形——当然,他完全没看懂,也没有整会。他专注于屏着一口气拼命往后靠:太近了!!!太近了!!!
2.关于职业
林:所以你是缉毒警?哦哦,好帅!
崔:*摸后脑勺*也没有啦……
林:那你们真的会定期派人去酒吧便衣侦查吗?我以前呆的那个就不时有条子来巡视*摸下巴**突然*哦!我记得抓走过一个反社会纵火犯,就是那场火把我送上来的。不过那家伙并不是常来啦。
崔:
崔:我感觉你们酒吧很危险等我下去要好好查
3.(*来自噜哥口嗨)
崔:你们酒吧有安全隐患我觉得不能开
王老板:你不是美国警察吗
崔:我是太平洋警察
4.又关于职业
林:我是个歌手,虽然不怎么出名啦。你有喜欢的歌吗?我可以唱给你听。
没有夜生活——可能日生活也没有的工作狂崔队沉默了。
林芝喝上头了又来了兴致,认真地看着他说:“那我给你唱首中文歌吧!这首在我们这非常热门,我很喜欢,我觉得这是一首很适合我本人的歌。”
崔汉奎被她太跳跃的话题弄得有些分神,看着她直直对过来的的眼睛,下意识点头。
符合她的歌曲会是什么样的?不知道为什么,他莫名有点期待。
林芝带着酒蹦上了舞台,抓起麦克风熟练地做起了主持工作:“大家好!!下面一首歌送给我在天堂的新朋友崔汉奎先生,祝愿我们的友情地久天长!”
崔队顿时迎接了部分观众的注视。他欲盖弥彰地低头喝水,因为多年刑侦直觉带给他一种不好的预感——
歌手Lin猛灌一口酒,深情地随着缓缓响起的慢节奏音乐摇摆着,而后45度角仰头,开嗓:
“怎么也飞不出,
花花的世界,
原来我是一只,
酒醉的蝴蝶。”
转眼望向远方遁入角落的崔警官:
“你的那一句誓约,
来的轻描又淡写,
却要换我这一生,
再也解不开的结。”
……预感灵验了。在林芝撒酒疯的短短3分26秒歌声中。所有人都开始打量开始考虑现在下地狱还来不来得及的崔警官。
5.间接接吻(林芝版)
乐园的第二次宴会上,林芝突然蹿到崔队身边:“又遇到你了,警官。还是找不到说话的人吗?”
崔汉奎举着饮料,很微弱地点点头,几乎只是颤了下脑袋。林芝也没指望得到回复,转眼盯向他手里的杯子:“这是天堂特有的饮品吗?”
男人跟着她的话头转移了注意,紧张地把眼神放在了杯子上,往前举了举。然后就看见自来熟的姑娘非常自然地——会错了意思,把那杯东西接过去喝了一口。
“有点太甜了。我个人推荐你另外一款,有一股清香,没有那么重的味道,你一定要试一下!……稍等,我去拿两杯回来。”她比划了半天后索性把杯子一往怔在原地男人手里一塞,转身大步向远处的自助桌走去。
直到挑饮料的时候她才回过味来:啊,那个杯子他好像喝过了……呃都是成年人了,应该不要紧吧。
成年男人本人僵硬着身体一动不动:卧槽啊她刚刚做了什么……!!!
6.间接接吻(崔队版)
崔汉奎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变得自然些。实践的结果是他现在采用了一个极度紧绷的微笑,全身的肌肉在正装衬衫下保持着最警觉的战斗状态,并敏锐地从喧闹的宴会中准确分辨出了林芝返回时的脚步声。
——如果他的队友在场会以为犯罪分子就提着手雷蹲在他一墙之隔。
“嗨警官!”对气氛浑然不觉的林芝姑娘一手拍在他肩膀上,差点让他控制不住条件反射的反手攻击,“诺,这杯给你!”
崔汉奎在接过杯子的瞬间鼻子一紧,酒香和另一股气味共同携带在杯子的玻璃壁上,不止是调制饮料的成分,而是一些陌生而熟悉的特殊味道。他略微抬起杯子对在光下,结果看见了外壁上隐约的红痕。他突然意识到了这是什么。
口红……和女性的香气。
警官瞳孔地震,直接把杯子重重往桌上一放:这是她用过的杯子啊啊啊啊!!!幸好还没有喝,还好我反应够快!
“咦?你不试一下吗?”林芝原本充满期待地看着他,见帅哥几秒不动后冷脸放下杯子,眨了眨眼睛问他。
这把崔汉奎整不会了。虽然害怕和女性交流,他在无处回避的情况下也同样做不到拒绝——也就是说他吞了口口水,缓缓重新举起杯子,精确瞄准了她唇印所在地的另一侧抿一小口,视死如归的模样宛如正在大毒枭眼皮底下当卧底伪装验货……我们的纯情警官有点呼吸困难。
饮料带着清香,确实好喝。
应该过关了吧……他想。
哇,真的喝了啊……还是不要告诉他这杯是我喝过的比较好。她想。
组合:林芝/崔汉奎
时间线:现代超能力au
——
星期六,休息夜。
复古风的木质吧台柜上传出附和爵士音乐的敲奏声。这个看似平平无奇的柜子实则由高价收入的老洋房旧家具重新拆解组就。在柜面的一角点缀着盆青葱有余、黄白不足却价值不菲的水仙花。吧台后的酒柜被遮挡在手工编织的印第安风格挂毯后,凭空增出几分异域风情。
长发的亚洲女人正是轻靠在这样一处不伦不类的景致中,却与其浑然一体,以至于她身后复古酒吧内的其余人都像替她充作陪衬。她一面用指节轻轻敲打桌面,一面缓慢地摇动一杯威士忌。敲击声是沉闷的,而酒杯中的冰块则随之相互撞击,发出清脆的回响。她沉浸在音乐之中,不时发出飘忽的哼唱声。
从后厨走出的王老板看见她,放轻声招呼道:“怎么样?来了几个人?”
“五个。”林芝活动了下脖子说,“三个便衣,还有两个不认识的。”
“哪两个?”
“五点钟三号桌的瘦长条,还有三点钟那个正点帅哥。”
“……抱歉,您的‘正点’标准是什么来着?”
“哎呀,就是红衣服,比较壮的那个。”
“早这么说不就得了。”王老板扶额,手上开始做饮料,“叫你来抓人。你别反而把人家劫走了。”
“安啦。我对人没兴趣,我只对你的货有兴趣。”林芝提起杯子,背靠在柜台边沿。王老板骂她酒鬼,她得意洋洋地一撩侧发,接受了这个名号。
王老板抬头看了眼时间:“到点了。”
林芝还在偷偷瞟三点钟那位红衣男,听到提醒才回过神来。她放下酒,简单整理了下衣服,径直朝着舞台走去。
……
此时,酒吧另一侧。
“队长,舞台表演人员已经上去了。”便衣队员一本正经的即时报告从耳麦内传来,紧接着毫无正经可言的口哨声,“哇哦,亚裔姑娘,还挺正的。”
崔汉奎垂下头,看似挠了挠头发,实则在耳麦上敲了几响暗码。“做得很好,接下来交给我。”
他假装喝了口酒,略微不适地扯了扯衣服。相比于危机四伏的野外,或许这种挤满普通民众的任务更加让他头疼——他得让自己在并不熟悉的社交场所中始终保持冷静清醒的状态,又不能引起别人的注意。
爵士乐已经停下了,那女人接过话筒,开始说着些什么。乐队演奏起了配合表演人员发挥的鼓点声,引起一片鼓掌。
交易随时都会开始。而上头已经下了军令状,他必须得利用好这唯一的一次契机。
崔汉奎敏锐的眼神扫过台下的人群。他从酒吧的最后部看起,仔仔细细地看过了一遍大门和吧台,而后顺着最后一排的卡座一直扫到第一排。他顺着从后往前的视线望及酒吧舞台,却意外地对上了一双棕色的眼睛。
舞台上的林芝抓着立麦朝他眨眨眼,而后伸手一指:“那位和我对上视线的先生,就请您上前排来吧。”
耳麦里传出队员的抽气声。崔警官低下脸,对着舞台直摆手。
“真的不要吗?”高朗的女声操着熟练的英语笑道,“看来这位先生比较害羞啊——我也不强求了,还是请另一面的朋友吧。”崔队这侧的观众中传出叹息声。林芝点起了刚刚的瘦高个,这位倒是卖了个面子,犹豫了一刻便往前去了。
全体警队都松下了气,崔汉奎也是一样擦了把冷汗。
不过这样一来,他所在的位子也被观众所瞩目了。暗中行动难以成立。无奈之下,他敲了表示Plan B的暗号。听了几分钟表演就放下杯子,起身向店外走去。
他把自己藏在店招的阴影中,示意在店外预备着的兄弟不用行动,一手摸住了外套下藏住的枪,一手飞速地敲着暗号。
情况尚在计划中。
……
然后突发情况就出现了。
“表演不好看吗?”长发女人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边,好奇地探头看向他。崔汉奎彻底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在大衣内侧打开了手枪保险。
她说:“哎呀,还在敲着节奏呢,错怪你了。是出来抽烟?”
她怎么过来一点动静都没有!崔警官警觉地皱起眉,一边在身后向同伴比了个防备的手势,一边缓缓开口:“你怎么出来的?”
“怎么出来?用遁地术出来的。”林芝比了个日式结印的动作,而对面听了笑话的帅哥眉皱得更加紧了,“老兄,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的装束和酒吧很不搭啊?”
崔·衣着随便·从来不进酒吧·汉奎:“……没有。”
“那我现在说了。”林芝凑近到他耳边,“警官,卧底也要用点心呀。”
崔警官对于女性的突然凑近很不适应,心中默念多声这算是嫌疑人,而后冷脸振声道:“你是谁的人?在这里做什么?”
“和你们目标一致的人。在这里钓鱼。”
“凭什么信你?”
“你不用相信我。反正你也抓不着我,警官。”
崔汉奎见聊不通,伸手去抓她的肩膀,打算一不做二不休,先擒住再说。却见这女人灵敏地往下一蹲,避开了他的这一记。转瞬之间,他的面前已经空无一人。
民间超能力者?崔队其实从她现身开始便有预料。他高喝了一声,示意对街的兄弟们对准酒吧的方向做好准备。
歌手在这时从他的背后猛蹿出来,轻轻一拍他的肩膀。崔队刚回身,这家伙就故技重施,再次遁入十米开外。
崔汉奎被她的挑衅动作弄得很无语,看她没有更多攻击的意思就不想陪她再闹了。等计划结束后交给队里其他人控制住算数。时间紧迫,他不再理会某位突发情况小姐,打算重回酒吧完成计划——
咔哒声。
他在这时听到了一声咔哒声。
声源是酒吧内部。
这区区三秒的间隙间,“永不退役的导盲犬”迅速捕捉到了异常声音的来源和实质。
这是组装枪支的声音。
来不及了!做出判断后的崔汉奎大喊一声:“小心!”身体往前一扑,所划出的弧线仿佛一只于野外躲避致命追击的狼犬,在自己纵身一跃之外,还正好抱住了再次遁地出现到他身边的林芝。
“砰!”
几乎是与此同时,酒吧内传出了惊天动地的一声枪响。崔警队下意识地开启了自己的超能,带着怀里的人腾空而起。林芝紧抓着男人的衣服,几乎可以感受到身边呼啸而过的子弹所带起的疾风。
子弹擦着他们二人的身体飞过,打在了街对面的墙上。酒吧里的顾客纷纷群起骚动,一时间场面纷乱不堪。警笛鸣响,犯人逃逸,顾客逃离……而崔汉奎回过神的时候,反应过来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抱着一个女人飞上了离地五米的空中。该女子在飞起的一瞬间就搂住了他的腰身,此刻正愣愣仰头盯着他的下颌线,与他进行着一个皮肤相贴的大动作。
林芝:(摸了摸)……嗨?
崔汉奎:(差点松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崔汉奎迅速落地,比队内训练时的极限时间还要快个零点几秒,逃一样地远离开她七八米,然后同没事人一样开始指挥队伍处理现状。再次找到机会查看林芝所在时,却不知她遁去了哪里。
一些队员在偷偷瞥他,应该是看到了刚刚的场景。崔队的皮肤肉眼可见地越来越红,即便努力地使用工作来冷却自己也无济于事。
“队长,我在地上捡到了这张纸。”一个队员把一件东西塞进他手里。崔汉奎起初没在意,在结束收尾工作后展开一看:
“那家伙抢的货里有我们放的追踪器。
contact【xxx-xxxx-xxxx】
ps:caught me,officer
——Lin”
身侧的队员偷偷观察着他的脸色,却见他的脸往地下埋得越来越深:“这个Lin好像是最近周边很有名的民间超能力者,能力是遁地瞬移什么的……局里有关于她的档案。”
崔汉奎深吸了一口气,把纸条塞进兜里:“告诉大家不用再搜了,回去把档案调出来给我。”他顿了一下,闷声道,“还有……帮我把手机拿过来。”
队员连忙应了一声,溜去干活了,只剩下心情复杂的崔队长留在夜半的路灯下望着造型古朴的酒吧招牌。
酒吧的名字叫:“声色邂逅”。
——
崔汉奎-美丽国超能犯罪特殊行动队队长,能力是原地飞天。最近在为一桩酒吧抢劫案而苦恼着。
林芝-表面上是酒吧驻唱,实际是民间女侠,能力是遁地藏身。最近在帮老板追查酒吧抢劫案。
警告:存在其他龙套死人角色
简介:施密特乘车抵达桑普多泽驿站。
冬夜并不平和。他在室外,口里要含着碳才能吹出一片白雾。本该弥漫着群星的天际,今夜并没有什么可看的,手指向每一个方向都只能接到雪花。酒馆当中吟游诗人的琴声和嘈杂各行其是。入夜后,门外传来嘶鸣声。门童又裹了裹扎脖子的厚毛毡,暗自咕哝着不长眼的神,一边扬声叫:“来客了!”搓搓手来拉门。杂乱蹄声勒定,几匹马的影子狂乱地将前门笼罩,风雪四处倒灌,风雪卷着黑色手杖。来人那长而低的兜帽下露出一绺红发。
“您喝点什么?我们有最好的。”他背后,被打断的交谈沿着眼神,很快又低声接续起来。翻腾着蜜色气泡的甜酒被酒保往前推,直至施密特青白色的双手。他抬起头,得到一个人与人之间分享的微笑。“客人,您从哪过来?路上一定很冷吧。天气不好,正需要这样一杯暖暖身子。别担心,里面加了柠檬,希望您喝得惯。”
“山里。”施密特说。声音正和露出来的那半张脸同样:沙哑而年轻。单片眼镜上挂着一层厚冰,早掉了下来,直着链子左右摇晃;风雪打着旋不消融,落在两肩,然后落在地下,落进靴子和湿漉漉的地毯。室内燃着几炉火,正中吊着咕嘟作响的巨大汤罐,热浪几可说是翻涌;施密特想了想,以手背试探杯侧,温度瞬间化开肌肤的青白。另一只手则迅速缩回风衣的袖口里侧。酒保询问他的口味,背过身,忙于调制。他在帽檐下抽了抽鼻子,发酵了一会儿沉默,问:“你们这里最陈的酒,是哪一瓶?”
“在酒架上。麻烦您稍等会儿了。”
某桌的客人压低了声音:“怎么不叫这小少爷自己去拿?可从来没有过什么狗屁规矩……”被同伴锤了脑袋,又热闹地喝起酒不提。他们的领口和下摆露出颜色发暗的翻毛,陈旧了依然厚实暖和,酷烈的天气没能将他们的笑容割除。反观施密特,抓着红宝石封针扎紧的斗篷,独自跛行到角落里的座位去,脸上就像模塑了一张无法呼吸的面具,抵御寒风之外的寒风。
他如愿以偿捧着玻璃杯里深紫的汁水,张开嘴,让酒液滚进喉咙。几颗萤火逆流而上,从内收的獠牙和唇齿之间飞掠而出,晕头晕脑地绕了两圈,在空中“砰”地化作粉尘。他坐在新木头味道的桌面后面,听冲进风雪的旅人颤抖疯癫地描述怪物,手指向月亮、饮水和纳塔城的方向。杯中的液平面颤了一下。于是他抬起头,视线透过混乱如鸟兽四散的众人。
“小少爷,你要往哪去?”
说话的人背后挎着一张巨大的弓,正穿进第二只护手,猎人看起来已经锚定了当夜的猎物。“喂,赶快过来,要出发了!现在开拔也很难赶上封村……”同伴站在门口催促他,手中牵着缰绳。
“稍等一下!”他对同伴大吼一声。
又转头对施密特继续说:“你的马车没在外头。”
施密特的绿眼睛映着烛火不定,“是我让他们先离开的。”
“那你打算怎么办?雪还在下,怪物随时可能袭击人。这里可待不下去!”
施密特的眼睛眯了起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您和我或许是第一次见面吧。”得到一声讪笑。“像你这种小少爷……还是哪个领主家的。我们可没有什么面见领主的机会。”一袋钱被扔向柜台,猎人临走之前仍不死心问:“要一起走吗?”
施密特摇头婉拒。都多少年没见过这么往嘴里使劲塞的货了,还是省点吃吧。“不必了。目前没有额外雇佣保镖的钱,若您和您的朋友能接受义工——”眼见跑得比谁都快。
马匹矮而健硕,专用于拖动货物,猎人们摸黑奔行,汽灯照亮昏黄前路。施密特默不作声,落后一段距离,沉进漆黑的影子当中。黑暗更加通透他的视野:堆积着的尸体。人类的,其他生物的。
“那是什么!”
有人被尸体绊了一跤,贴在地上,哇哇大叫,声音撕裂黑夜。惊恐的喊叫声被同伴死死捂住。四五个人组成的还算有序的队伍突然收拢,马匹溃散在外,金钱与货物都不顾了。或者面前有什么人类和吸血鬼同样看不清的东西在游动似的。施密特无心观赏,他从高处跳下,试图从脑袋顶上越过这群被吓瘫的人类,披风在空中中了一干草叉,后半段滑翔险些变成滚翻。他落地时,身后几个悬点起爆,一长串贴近平地的雷声。“怪物,怪物来了!”又有几样武器脱手朝他砸来。施密特半边肩膀被钉在地上,无法用力,他的手指狠狠陷入厚重的披风,下一秒,缠裹身躯的布料被划开,非人的獠牙也探出嘴唇。有一只手趁乱伸过来捞住他,拼命也要拽走那颗红宝石的扣子,被施密特用力一拉,几乎没什么断骨的声音,连着头的大半身躯就掉进吸血鬼怀中。血液从断面往天上喷溅,洒向在场所有人。
尸体剩下的部分正被某种漆黑黏稠的东西爬过、牢牢把持。施密特松开手,让它将肠子连着上半截一起拖走。背着长弓的猎人抹了一把溅在脸上的血,倒退几步,跌坐下去,脸色真正变得像施密特一样青白:“你……你是,你,装成人类的疯子!”
“我记得。”施密特往天上看。他握住肩膀上的草叉头,绷直身体,往一侧翻身。丝质衬衫之下,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它能轻易杀死你们所有人,别急着过来杀我。在危及性命的时刻,不该利用任何能够利用的资源吗?”
“你说这话,是会帮我们?”猎人警惕地问。
施密特平静地说:“你从哪里听出来我有能力保护你们的,我的命就全仰赖你们了。”
施密特一遍遍从泥里拔出自己的靴子。“原来真的有。”他说。
“你什么意思?”
施密特说:“一开始,我还以为说的某一个血族呢。”
沉默。“……”猎人表情十分扭曲地搓着小臂外侧。
“很久没有过了。”施密特说,“人类能和血族一起对抗某种形式的怪物。”
“什么,以前也有过吗?”
“‘什么,以前也有过吗?’你这样子真让我想起古老议会那些人说过的话啊……”
“哈,听起来你不喜欢他们。”
“他们也未必喜欢我。不,他们是非常不喜欢我。”
“他们不喜欢你?”
“血族当然有异见者。”施密特说。他眨了眨眼睛,绿色正完全改换成另一种模样,释放出某种威压似的东西。
“过去,说这些话的人,不是只有人类啊。”
行程过半,湖骸才真正现身。施密特躺在地上,他的脚正被温柔黏湿。怪物不断发出低泣,他几乎能感到某种古怪的歉意——那是伪装,他作为血族恰巧熟悉的伪装,活着就是一种伪装,为了证实伪装的效用,所吸纳的生命会被切割。血族无限的寿命和个性、记忆等恒定的花相冲突,同一个锚定点从来都不能倚靠太久。想起一无所知时他失去的东西。回归时带着伤腿和残破的身躯。他解决了可能的隐患之后陷入了漫长的睡眠。醒来时,多数人在受苦。
此时他沿着小路前行。道路能见到磷火。
磷火越多。
“去吧。去你们该去的地方。”施密特说。猎人们或警惕,或馋涎,目光聚集成束,率先扫过吸血鬼的伤腿和伤臂。半透明的身影遮不住低矮的灌木,藤蔓,甚至是低压的天色所席卷的云。施密特闭上眼睛,聚焦于发红的中心太久,视野中仍残留明亮和真青色。
“无论你们用什么方式,都不可能成为血族的天敌。”施密特漠然地说,“也许再等等呢。等到我们把自己解决掉。”
他无法安息失落在自己手中的灵魂。没有人能安息灵魂。他看到活灵活现的假象,他借假象把自己安抚。不像猎人的猎人,城镇的守卫和奔逃的人群。血族沉寂在沼泽的外围,施密特脸上喷溅着血,血挣脱泥浆的束缚,争着下沉,没入他的皮肤,起到水银液滴的效用,将死亡固定在他的面容之上。他曾经靠着浸泡在血里活下来,回到古老血族的族群当中,休眠三百余年。是的,他认识不止一个猎人,他们曾经有短暂的相遇。
这些人长着他熟悉的脸。三百年前,人类曾经有可敬的野性的一面。
施密特抹掉脸上的血,他始终孤身一人。湖骸引发的幻象让他感到一丝羞耻和快乐。他离开了,甚至心烦意乱地守在紫色篝火旁边。
施密特很需要一双手吻一吻。或吃些人。
END
作者:格子
评论:笑语/求知
1.
女朋友离开以后,我在壁橱里找到了一副没有买过的模型。
每天都会少一块,不管我如何努力去找,都找不到丢哪儿去了。
先是手指,然后是手臂,然后是脚……
今天已经只剩下身体和头了,全部消失会发生什么呢?
2.
邻居家的孩子护身符丢了。
家长在大张旗鼓到处找。
已经第三次有人敲我家门问我有没有见过了,他们没有商量好分工的吗?
3.
镇子上没什么夜生活,但好处是很安静,晚上只能听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像在讲故事。
所以我在晚上的时候总是更有灵感,感觉好像不是我在写故事,是故事里的角色自己在动一样。
编辑也夸我文风有很大改变。
真不错。
4.
自己懒得做饭的时候,我喜欢去镇子上的小饭店,他们的粥做的很好。
我尤其喜欢莲子羹。
镇子上所有人都喜欢他家的莲子羹,早上必喝。
5.
小镇上来了一辆宣传遗体捐赠的广告车,被居民们一起赶跑了。
我作为外地人只敢在家里偷看,没敢出去。
大家说这样不尊重死者,镇上的人死了都要……
要什么来着?
6.
镇子上有个很大的菩提树,郁郁葱葱得很喜人。
女友在的时候,我们经常在下面一圈一圈地走。
她会时不时去捡掉下来的菩提子,最后捡的足够多了,她挨个打磨成珠子给我串了个手串,说是图个吉利。
7.
要是我知道不小心把手串丢了她会那么生气,分手都没说就直接消失,我肯定会小心小心再小心的。
8.
邻居孩子的护身符找到了,说是在镇子外面的河岸上找到的。
找到之前总共敲了我的门五次,第一次我还开门仔细帮忙问了问细节,看他们也什么都不知道,后面就门都懒得开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后面来问的几个人声音都挺像的。
9.
镇子外面确实有条河,我刚来的时候图新鲜去看过几次。
水甚清,没鱼,没虾。
我甚至连水声都没听到,不过这河确实是活水。
女朋友倒是很喜欢,提着凉鞋光脚泡在河水里很舒服的样子。
我也想泡,被她阻止了。
她说我脏。
10.
脏就脏吧,谁让我是臭男人呢。
惆怅,习惯性地想点根烟,才想起来她之前监督我戒了。
她说我要跟她一起回来住就得戒烟,我之前还不信。
现在信了,因为镇子上的便利店压根没有卖打火机和烟的。
11.
是的,小镇是女朋友的故乡,她不说我都不知道有这地方。
当然我不知道不稀奇,我地理从来没有及过格。
12.
稀奇的是,女朋友会从这儿消失。
这儿不是她的故乡吗?
要走也应该是我走啊。
13.
晚饭懒得做了,去饭店喝莲子粥吧。
14.
镇子的环境挺好的,不仅有大菩提树,各种绿化做的也很好,就是路边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会落很多木屑。
但是镇子上做木工的只有搓手串的纪念品店,他们能产出这么多木屑吗?
15.
小镇原来应该是个景区,路上能看到很多废旧的指路牌,但是因为年久失修都看不清上面的字了,但看得出来是专门设计出来给外地人看的,指示很详细。
我的新小说就是以废旧路牌为主题写的,编辑告诉我故事很受欢迎,互相矛盾的路牌下究竟哪一条才是真的出路,大家很喜欢那种未知的诡异感,还有人专门开了帖子分析。
“所以能不能给我剧透一下?”编辑在电话里笑嘻嘻地问我。
“不能。”
16.
虽然我觉得这里怎么看都是个景区,但我从来没见过来参观的游客。
所以纪念品是卖给谁的?
17.
风很大的时候,家里家具上也会落很多木屑,甚至会落到键盘上,让输入也变得卡卡的。
在P键第三次卡住按不下去的时候,我把机械键帽拆下来清理,里面果然都快被木屑填满了。
18.
清理出来的木屑在桌上堆成了小山堆,感觉自己浑身都被木屑包围了,浑身僵硬的不得了。
死宅就不应该有这种一鼓作气打扫房间的勇气。
19.
女朋友回来帮我处理了那一堆木屑,她真的是个很好的人。
还特意嘱咐我不要过分辛苦,打扫房间这种事交给她就好了。
她消失了我真的很难过。
20.
前天早上散步路过了纪念品店,里面居然没人。
透过玻璃黑乎乎的看不清里面有什么,本来想推门进去看看的,后来觉得不太礼貌,就放弃了。
21.
镇子上的人不太爱出门,早上散步一个都碰不到,当然也可能是大家不愿意早起吧。
早上的河水很凉很甜。
不愿意早起的人也太亏了。
22.
女朋友消失以后,我也很喜欢围着大菩提树一圈一圈走。
会感觉内心很平静。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再也没有菩提子掉下来了。
23.
镇子外新来了一辆宣传献血的车,这次大家倒是很热情去参加了。
晚上车离开的时候,留下了两袋黑色塑料袋,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我只是远远看了一眼,献血的人说我体重不符合规定,没让我献。
24.
莲子羹很好喝。
25.
在家躺着真是太舒服了,谁不喜欢一躺一整天无所事事呢?
已经懒到好几天没有去散步了,不过其他人也都没有散步的习惯,我没必要搞特殊。
好吧,如果懒惰是人类的罪,那我接受审判。
26.
这里的生活安静又充实。
真好啊。
27.
女朋友从纪念品店给我新买的键盘很灵活,再也不会卡键了。
28.
手机一直在震。
屏幕上显示着编辑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不知道有什么事。
不想接。
再躺一会儿再说吧。
再躺一会儿……
END.
【DES】塔子的随身物品-暴龙机
“这东西长得好像游戏机。”
“游戏机是什么?”
塔子双手拿着一个不过巴掌大的机器。机器外壳的颜色是深蓝色,跟她的瞳色一样,上面有小小的显示屏和几个按钮。“在我醒来的时候它就在我口袋里了。”塔子说她并没有带这样的东西过来,于是她现在正和小蜡烛一起琢磨着机器的来头。
“嗯……只是看它的外表也猜不出它是什么东西。”小蜡烛毫无头绪,只是看着塔子在机器上一通操纵。她拿着机器转过身来对着蜡烛兽,然后念叨着说出了:“蜡烛兽,成长期。可以称为数码兽的心脏部位的数码核被安放在头上,剧烈燃烧的火焰型数码兽……”
“等等,你是在说我吗?”
“是哦,这上面显示了你的描述。”
小蜡烛还没反应过来塔子在做什么,就听着她继续读了下去:“在头上燃烧的数码核的火消失的话,蜡烛兽就无法维持生命活动。一说其头上的火才是本体,而身体部分是虚假的……怪不得你头上的火焰也有五官,原来真的是有意识。”塔子点点头像是明白了什么,看了一眼小蜡烛的头顶。
“这、这描述哪来的!”
“扫描到你的时候上面就跳出对你的描述了,看样子是内置了数码兽图鉴一类的资料。”塔子大概猜出了小机器的功能,没再念下去,按下了另外的按键:“这还有贪吃蛇可以玩。”
“贪吃蛇又是什么。”对于这个机器,小蜡烛的疑问越来越多了。
“贪吃蛇是一种游戏。”
接下来的几分钟,小蜡烛一边看着塔子熟练地玩这个叫贪吃蛇的小游戏,一边听她解释了一系列的词汇:贪吃蛇是什么,游戏机是什么,游戏又是什么。他很快理解了这些事物的意义,贴在塔子的身边凑着小脑袋看着机器上来回追着食物的小蛇:“为了消遣而发明了那么多东西,人类真是有意思。”
“哎呀,输了。”
屏幕上小蛇一口咬上了自己的尾巴,“GAME OVER”几个字跳了出来。“你要不要试试看?”塔子问道。
“那试试。”
蜡烛兽接过了塔子递来的小机器,学着她的操作,开始了新一局的贪吃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