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暴龙兽!!!!”
“噢耶——去吧!暴龙兽!!!”随着电视里少年充满活力的声音,坐在电视前的少女也欢呼着喊起了一样的台词。
“铃铃,还在看电视,暑假作业做了没?”
“没有!看完这一集!”就应了一句,少女又沉浸在了动画片里,完全没有在意妈妈在身后一边整理桌子一边不断发出的唠叨。
少女还不知道,一个除了动画片、网络游戏、作业以外,还有更多的、无穷乐趣的暑假已经到来。
那是一场夏季的倾盆大雨之后。热力没有丝毫的消减,夏日阳炎在空气中浮动,把远处的楼房与车辆都扭曲了。地上还积着大量的雨水,可以清楚看到映着无比蔚蓝的天空。
王美铃撑着一把红色的伞走在路上。燥热的气温让她有点走神,一下子忘了自己要去哪。她就这样撑着伞,在水洼与水洼之间跳跃着,激起的水花折射着阳光。哗啦啦的水波声与周围的安静形成了明显的对比,周围居然一个人都没有。
感到奇怪的王美铃停了下来。望着倒映着天空的水洼。
突然,似乎水洼里出现了一个黑色的点——不对,王美铃抬起头望向天空——是倒影里映出了天空里的影像——有个黑点在天空里,并且越来越大,似乎就是朝着王美铃的方向!
王美铃想也没想,下意识就伸手去接住了——手里的东西说不出是轻还是重,感觉似乎很有分量,但双手捧住也完全没有问题。
仔细一看,居然是一个书包大小的蛋!一半黑一半白的颜色,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着柔和的光。
这是什么动物的蛋?为什么会从天而降?能孵出什么来吗?
带着小山一样多的问题,抱着这颗黑白蛋,王美铃捡起掉在地上沾满雨水的伞,这才想起来自己本来是要回家的。
虽然没有下雨了,但她依旧撑起了雨伞——或许是怕这颗蛋晒熟了,她这样想着,下意识在往远处天空望去——“嗯?”她好像看到什么动物巨大的影子缠绕在了远方一处高楼上。
“怎么可能?”王美铃擦擦眼睛,再看的时候影子已经没了。“哎,赶紧回家吧,再站着要中暑出幻觉了。”
王美铃和同龄小孩一样,大脑里充满了无数幻想。
她期待着自己的生活有一些不平凡的故事,她期待有一场无与伦比的大冒险。隐隐之中,她能感觉到未来会有许多有趣的事情发生。但目前的生活,妈妈每天的唠叨、爸爸的经常加班、似乎看不到尽头的厚厚的暑假作业、甚至是燥热得让人疲乏的夏天,都让她觉得很失落。
或许自己就会这样一直下去吧。
“欢迎来到初始岛!”
电视里动画播到这的时候,王美铃突然激动得跳了起来,大喊道:“对啊!!!”把准备给她递西瓜的妈妈吓了一跳,“真是的!怎么了啊!”
王美铃没回答,而是冲进自己房间了里,刨出盖在毯子里的黑白蛋,然后又冲出来把蛋送到妈妈面前:“这个是我捡到的!是数码蛋!”
“数码蛋?是什么啊?”妈妈不理解地问了一句,并没有很大的兴趣,而是一边把西瓜放下来,一边走开唠叨起来:“真是的,现在小孩子之间都在流行玩什么啊?......”
王美铃抱着黑白蛋,看着电视里,小男孩摸摸蛋壳,一只数码兽就孵化了出来。
“我也能......让你孵化出来吗?”她问黑白蛋,“你孵化出来是什么样子呢?”
此刻,从未见过的喜悦与期待在王美铃的心中绽开,她笑着抱紧了黑白蛋。
狂开嘲讽NPC你们不要揍我。
写完才发现谁都没提到……
*
解开基因锁后的后遗症让他的身体仍然时不时不自然的痉挛,再加上先前的战斗中腹部被重击导致内出血,以及频繁发动能力的虚弱和饥饿感。设计师此时的状况可以说非常糟糕,身体上的不适无时无刻不拨动着他大脑深处代表临界点的一根弦。
不过他已经可以把他们全都压制下来,至少表面上很正常。而反复灼烧于他体内的伤痛在一次次的波动后趋于麻木几乎感觉不到,所以他除了一开始还有点喘手脚无力需要别人稍微帮一把才能前进,到现在除了脸色仍然苍白其他就没有什么了。
……渡口房间。
“呼……终于到了。”
不知是谁长呼了一口气,队内的其他人也纷纷不约而同的发出感慨。保持沉默良久的小队在一切将要结束前看到希望时终于开始活跃起来。
不过静立在一旁不语的设计师仍然觉得一切没有这么简单。
不说别的,还有两个消失的人……他们怎么样了?
他揉了揉眉心不去思考这个注定没有答案的问题,然后跟着前面的人走向看上去像是通往现实世界的的白光。
……实际上如果真的出去了就搞笑了。
他上一秒还在这么想,下一秒就乌鸦嘴似的来到了完全黑暗的房间。再次与同伴分散而脚下伸出的铁链将他固定在原地,以及——
“What’s your name?”
“Do you believe in god?”
他没有急着回答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手没有被固定对于一个拥有炼金能力的人来说挣脱束缚简直是信手拈来的事情。所以设计师只是咬破手指在铁链上稍稍画了几个小炼成阵,铁链就自动松开,脱落,然后掉落在地。
他甚至有闲情弯下腰拎起铁链往地上抡了几下,一边扯了扯嘴角给它配音。
三角重砸咻咻咻。
而对于先前莫名熟悉的男声询问的这个无聊的问题,尽管挣脱铁链后他似乎已经没有必须要回答的必要,但是设计师仍然对此持着意味不明的态度。
……Well.
Yes or No?
“F*ck.”
他眯起眼睛笑了笑答。
但是这个细节显然还可以衍生出很多杂七杂八的小问题,探求真理的设计师在一秒内立即发散出无数个疑问联结成网,总结起来无非就是三点,目的,结果,原因。
那么对于一部给观众看的电影来说,重点就是导演想表达的用意了。当然这种问题他从来不屑于去深思,想知道?随便上网看看影评一切搞定,而且自诩聪明的观众向来喜欢想得多,他可懒得想。没有什么比真实的生活更具有讽刺性和哲理性。他只是好奇如果这个设定是原著没有而主神添加上去的,那么就有意思了。
再问一遍。
DO YOU BELIEVE IN GOD?
去你妈的。
他笑了一声骂,停顿了一下对着摄像头狠狠比了个中指。
“Sons of bitches.”
一语双关。设计师的骂人能力似乎真的有所见长。
然后他停顿了一下,推了推眼镜扔过去一个刚刚炼成凝结的铁球把摄像头破坏的彻底。
好吧,QTE终结。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写。
但我现在很难过,如果不发泄出来,我觉得我会冲动的扯掉自己的项圈。
可是我不想死,我还不能死。
我还没有找到老女人,我的姐姐,那个消失两年的人,我要质问她为什么一去不返,即使所有人都说她失踪了说她已经死了,但是我不相信,我要带她回家,这是我来日本的唯一目的。
现在所有人的声音表情都告诉我,世依死了。
我想要说我不相信,但是我不能。
因为我亲眼看到他,将致命的毒物灌到自己的嘴里。
也亲眼看到他,身体倒了下去,眼睛却还看着我,里面含着浓浓的悲伤。
他一向英挺的长眉紧紧的皱了起来,他淡粉色的嘴唇里逸出浓密的白色泡沫,他掐着自己的脖子却发不出声音——
然后他,不动了。
我疯了一般的扑上去赶到世依的身边,想要将那些碍眼的白沫从世依身边弄走,却被一旁的龙少抱起来箍在了怀里。
我打他,踹他,咬他,他一动不动。
世依他就在我的面前,我却无法抵达他的身边。
我们之间的距离,却不仅仅是物理空间上无法触及的一小段可测距,而是无法跨越的,生与死。
*
我第一次见到世依的时候,是在机场。
我带着轻便的行李和满心的欢喜,愉快的策划着自己将要面对的新的世界。
在大厅里,我一眼就看到了世依。他长得非常出色,单单只是站在那里就能不自觉的吸引着别人的目光。他先是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机票,然后抬头四处观望。他的表情明明很淡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从中感受到了一丝窘迫。
于是我上前与他搭话,才知道他在机场绕晕了,找不到登机口的位置。
我自告奋勇的帮他带路,发现我们竟然乘坐的是同样一班飞机,都是赶往日本的航班。
这简直是太幸运了!
我专门和别人换了位置和他坐在一起,即使在飞机上交谈的时候我一直在说话,世依的只言片语却总是非常的犀利,和他交谈非常有趣。
世依真的超帅的!
随后我们发现我们两个赶往日本的目的,都是寻找自己的姐姐,当时我就觉得这绝对是缘分。
但是我没想到这是噩梦的开始。
我们都被困在了这个鬼地方。
世依说过,他要保护我的。
(下面的半张纸字迹全部模糊掉了,我也不知道写了什么qwq)
【自带的翻页】
早上醒来之后,我一点都不想下去吃早餐,我不想看到任何一个人。
厨师大叔带来了香喷喷热乎乎的烤面包煎鸡蛋和牛奶,我却只想把托盘掀翻。
我没有这样做,门外传来了重物咣当落地的声音和男人充满悲伤和怒意的嘶吼:
“——小梅!!!!!!!”
那声音似乎是来自龙少的,厨师大叔匆忙的赶了出去。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不想离开房间。
我趴在床上将脸埋在被子里,眼睛已经疼的流不出泪水。
我想一个人待在这里。
我哪里也不想去。
*
中午的时候厨师大叔又带来了食物,他看上去非常的憔悴,脸色很糟糕。
他对着我动也没动的餐盘叹了一口气,他的声音很低沉,告诉我早上又发现有一个人死掉了,是一个叫做我妻真二的男人。
我知道这个人,他曾经笑的很温柔的给我糖吃,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气息只让我觉得害怕,只想远远地避开,还躲到了世依身后。
现在这个人也死了,他是被狼人杀死的。
而今天早上死掉的人是柳小梅,是我们昨天选出的警长,也是我们阵营的长老,她竟然是被我们阵营的医生毒死的。投影里曾经出现过的那个男人宣布,村民阵营所有的特殊身份卡都失效。
我们的处境越来越危险了。
如果世依还在的话,他会说什么呢?
我不知道。
我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胆小鬼连幸福都害怕,碰到棉花都会受伤。
我一直,听不懂这句话。
“……一分钟!”
光电风暴的杂音消失,我和丹越过暂时不再蔓延的绿色,听到唐宵他们在搏斗中破碎的声音。
身体只是稍微有些发疼,四肢的活动也并不迟缓。连魔力的运转都不成问题。
但我知道,身体的状况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好。
从内到外的,在崩溃——
我的身体素质在队友们当中算是很弱的,说不定还比不上生存于社会暗面的亚历山大。开启了基因锁之后,能恢复行动力真是万幸。
……崩溃了之后会发生什么呢?
……失去了行动力之后我会怎么样呢?
……身体破碎之后我会怎么样呢?
答案呼之欲出,就隐藏在薄薄的不透明帷幔后面,仿佛我伸出手就能触碰一般。
但是我不知道。无论如何都不知道。不管怎样都无法知道。别说看到,就连感觉到都不可能——
想到这一点,我就焦躁的连呼吸都要停滞了一般。
生而为人。
“小心!”
被丹拍了一下,我从因为虚弱而混乱的思绪中挣脱,看着唐宵如同利刃般切开前方的藤蔓,向仿佛燃烧在藤蔓中一般的红色果子伸出手。
“……!”
那位没有说过几句话,有着可爱名字的男孩被触手穿过心脏,扯进绿色的汪洋之中。我条件反射的运转起魔法,让风刃切开一点他身边的藤蔓。
“别犯傻,那孩子已经死了!”
唐宵大声冲我喊道,他被藤蔓擦伤了左手,不得不向后退去。我还在纠结唐宵的意思,有什么东西从左边那一大团绿色藤蔓中挣脱,以匪夷所思的动作回避着攻击,并粗暴的止住腹部的血——
基因锁!
“亚历山大!”
喻谅手中的枪发出爆响,子弹击中追击俄罗斯男人的藤蔓。唐宵终于扯下那几个红色的果子,身上的衣服有些破烂。
“好,这下子我们……该死!”
他另一只手的骨刃剧烈颤抖了一下,恍惚间我看到,那是什么绿色的东西打在了上面。
“它们暴走了!”
不需要他的提示,我们就明白了现在的情况。藤蔓狂暴的挥动起来,如同蛇妖的头发,带着恶毒到极点的獠牙——
把总裁先生和黑发的赏金猎人,卷了进去。
“……阿莫!”
反应最快的是丹和喻谅,没等紧接着反应过来的我击碎藤蔓,向他们冲去的时候,总裁先生就被疯狂的藤蔓挤成了一堆碎末。
……那一定很痛。
而且,变成那么一滩东西的总裁先生也很难用手拉回来呢……
我偏过视线,和莫炔对视了。
莫炔的眼神锋利如同刀刃,却一直藏着蜷缩在角落的孤狼般的戒备。但这戒备与我无关,与丹无关,与喻谅无关,与在场的队员无关,与海洋队员们都无关——
我再也不想,和同伴永远分开了。
——我再也不想,又失去一个容身之处了!
“阿莫!”
我有些沙哑的喊道,火焰形成的锋利刀刃切碎周围的藤蔓,丹和喻谅打断支援的绿色,向那位赏金猎人伸出手。
仿佛某座冰山融化一般,他笑了。
子弹击中藤蔓产生的光电炸开,男人动作凌厉,没有平时训练有素的凶狠,取而代之的是野兽般诡异而精准的直觉——
藤蔓被他躲开,甚至被他的小诡计耍的难以前进。他抓住喻谅的手,我们四个向门跑去,唐宵为我们和地上喘息着的亚历山大抵挡怪物。
“撑住,撑住!撑到下一个房间!”
副作用已经发作,顾不得亚历山大的痛感的丹扶起他,几乎是拖着一般带着他前行。最后一扇门被猛地关上,我们几个瘫坐在地上,而莫炔剧烈的抽搐起来。
我刚看见喻谅把他抱到身边,在我身后的唐宵默默用手捂住我的眼睛。
“不可以看。”
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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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0,23。”
我用纽扣在地上划着。一旦开始计算大脑就有些发疼,只好用笔算代替心算,尽量减少负担。
“从现在看的话……”
我小声地说,喉咙发干的感觉非常难受。
“改变位置后的同种坐标轴之和,如果是一个比较大的数的话……即使是安全房间也可能有危险。”
“能确定大概是多大吗?”
喻谅问道,我闭上眼睛,回忆起之前遇到的房间。
“我不大确定……可能是50或者60以上吧。”
“那就视作45。”唐宵大致恢复了体力,他先站起身来。已经简单包扎过伤口的亚历山大和莫炔吃力的站起身,看上去使不出什么劲。
“只要比45大我们就不进房间,那么,我们……乐乐?”
门被打开的声音传来,熟悉的人出现在另一边。乐行身着白衣,稍有些吃惊的张了张嘴。
“……你们都没事吗?”
他问。唐宵似乎回到了之前的状态,向他露出安心的笑容。
“没事。乐乐这身衣服是……?”
声音没有落地,我的耳边就传来一阵风声。
丹的手,抓住向我刺来的骨刃。
“……带着大家!”
丹咬着牙冲我简短的说着,声音因为用力过度而变形,带着蛇吐信一般的嘶嘶声。我还没有明白现场的状况,呆滞地看着试图收回骨刃的千岛——不知何时潜伏到旁边,身着白衣的千岛。
唐宵的反应比任何人都快,他一拳把白衣的乐行击回边上的房间,然后跳了进去。丹则顶着千岛,同样进了另一个房间——
声音被钢门隔断,我们几个迅速跳了起来,检查其他房间的数字。
“这边,是……”
喻谅没有受严重的伤,他的动作比我们要快的多。等他报出数字的时候,勉强自己在脑内迅速计算完毕的我,还没有来得及发出警告。
“……!”
庞大的蛇尾从那边一卷,喻谅被它扯了进去。莫炔发出吓人的吼声,冲到房门之前。但是很容易转开的门把手却被卡住了一般,根本就无法转动。
我们只能呆在原处,听着三个房间内的搏斗声。幻书悬浮在我的身边,随时准备放出支援的魔法——但是毫无意义。
呆在这里不动的我们,又有什么东西会袭击呢?
……我又能,做些什么?
莫炔一拳砸在墙壁上,鲜血从纹路中慢慢渗下来。我从没见过他这么不冷静的样子。亚历山大阴沉的靠着墙站在门边,手持几乎没剩下子弹的手枪。
搏斗声渐渐平息。丹离开的房门的把手开始旋转,我凑到那边去,但却把手只转动了一半,就停了下来。
喻谅的房间发出一声闷响,我和莫炔同时旋开两个房门,走了进去。
“……丹丹!”
房间里是吓人的血腥味,我看到角落是一堆看上去像是镜像人千岛的东西,整个被肢解掉,应该已经失去了行动力——接着我才看到,丹躺在门边的地面上,身上都是伤口和骨片,鲜血渗了一地。
她在抽搐。我慌乱的从洞口钻过,衣服都有些扯开。看到这边情况的亚历山大敲了敲墙壁,闷声提醒我。
“缺氧。不快点处理的话情况会很糟糕。会人工呼吸吗?”
他说。我不知道这样下去会让丹变成什么样,不过如果这样做能让她舒服一点的话……
……并不是,什么很难的事。
我不断地眨着眼睛,把挡住视线的白发稍微撩到耳后……然后下定了决心。
“失、失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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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个人重新聚在一起的时候,状况都不大好。
唐宵喘着气靠在墙边,独自忍受着基因锁后遗症的痛苦,除此之外,他的脸上似乎还带着难以言表的愤怒和悲哀。喻谅伤痕累累,所幸也挺过了后遗症……丹的身上到处残留着不完整的镜像人千岛,被切开的伤口也一直向外渗着血。莫炔和亚历山大重伤,我的伤势算是最轻,但大脑痛得连计算都要无法进行了。
“……”
这么一会之后,唐宵稍微吸了一口气。
“……我们,去渡桥吧。”
喻谅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
“六个人爬过去?”
正如他所言。
我们慢慢在房间之间挪动着,慢慢计算着数字。接下来的路途出人意料的平静,互相搀扶着的我们,终于到达了渡桥,打开了它后面的房间。
大家相视而笑,穿过那扇门的白光。
但却进入一片黑暗。
“……?!”
重新适应亮度之后,我注意到自己被装置牢牢固定在了地上。说实话,我的魔力已经见底,连吟诵咒文的体力都不知道有没有了。队友们,不在身边。
平淡的男声响起。
“What's your name?”
我摇晃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Eve.”回答。
“Do you believe in god?”男声接着问道,然后补充了一句,“Yes or No.”
我……相信神吗?
身为人间失格的我……相信神吗?
胆小鬼连幸福都害怕,碰到棉花都会受伤。
我一直,不明白这句话。
我从来就不懂得隐藏,即使是在意识到自己和别人不一样之后。班级里的宠物死了?死是什么?同学死了?死是什么?祖母死了?死是什么?
问我,为什么和同学坠楼的尸体说话?
……尸体是什么?
我的记忆中模模糊糊的有这些名词,但是总在别人说到时才记起。即使记起,我也不知道它的意思。
我从来就不懂得隐藏。不像那位叶藏,不像那位幸福的胆小鬼,不像那位……好孩子。
所以我,一直独自一人。
一直一直,思考着什么是活着。
“你……不难过吗?”
父亲这么问道,我则不明所以,眯着眼睛躲避着过量的灯光。
“为什么?”
“因为有人死了啊。”
“死是什么?”
他沉默了很久,注视着我没有色素而显得鲜红的眼睛。
“……伊芙。”
“怎么了?”
“你知道什么是活着吗?”
我摇头。毫不犹豫,斩冰截雪一般清脆地回答。
“不知道。”
他把手放到我的头上,一言不发。那里能传来手的温度,但却让我感觉冰冷如铁。
于是我退了学,呆在图书馆的角落,翻动着发黄的书页,人少时就整理无序的书目。望着人群在街道上穿梭,如同我是——不存在的幽灵。
如同那只应当被剃刀毫不犹豫削去的,没有温度,无法碰触,不能交流的幽灵。
既然如此,又有什么可以害怕?
既然如此……又怎么会受伤呢?
“Yes.”
我小声回答,机器放开了我,黑色的门打开。
然后我露出狡猾的笑容。也许那是在队友面前也不会露出的……仅此一次的微笑。
“Because……I'm God.”
如果这世界上,真的有神明的话——
——那就应该,是幽灵一样的我了。
我站起身,走进黑暗的房间中打开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