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子里探索一会之后 大家还是决定在这个地方住下来,等雪小下来再做打算。我们同行人中女孩子较少,安排起来也方便。
我自小都是独居,只和初一一起睡过,还没和同龄人一起住宿,感觉有点新奇,等大家都安顿下来之后就在原地摸摸碰碰,对于这一趟倒霉的温泉山庄旅行终于有了一丁点好的感觉。若不是只能睡在这种破败的古宅中,这个好感必定更胜。
我的衣服口袋里还有几颗包扎好的药丸,可能是那群盗贼在搜刮东西的时候觉得不起眼,便没有拿走。
我从小就是有贵族病的,看昨天一天风餐露宿下来也只有我一个人感觉身体不舒服,这是不知道……
我想起来神堂加奈惠,那个跟着少爷的女孩子,可能经常靠着她哥哥的原因,看上去有些病弱。我看着那仅存的一些药丸,思虑再三,还是想着把这些药留给女孩子预备着比较好。若是我生病了,身为医生,总是比女孩子方便一点。
于是我拿着那些药就想着去给神堂小姐,神堂兄妹二人住在同一间屋子,感觉稍有不妥。但是想着初一到现在有的时候还会抱着枕头跑过来,对于别人也不能太双标了,对于他们同住一间也就当做兄妹情深吧。
不过我一个陌生人送药还是感觉过于唐突了,虽说医者仁心,但是感觉神堂先生不会接受我这种说法,毕竟神堂先生对任何接近妹妹的男人都是一种防御的姿态。
可是我明明是对他本人更加感兴趣。
敲了敲门之后,神堂先生还是很有礼貌地给我开了门。看上去的确是对外国人比较好奇的样子,态度虽然并不是非常友好,但也不至于呛得气人,偏过身子就把我放了进来。
我微微弯了下身子:“神堂先生你好,昨天身体不适,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叫十五,来自中国,是一个医生。”
少爷难得赏了我一个眼神,态度还算和蔼的说着:“你好。”
“神堂先生是带着令妹过来玩的吗?“
说实话,如果不是昨天亲眼看见神堂清叶带着妹妹出现在……那个雪见村门口,我甚至会以为神堂清叶就是这间古宅的主人。毕竟他显得太过于熟门熟路了。不过也可能是大少爷脾气导致的,普天之下皆我家什么的。
神堂先生在短暂的观察我了之后就失去了兴趣。可能是因为我和他同属一个人种,也是黑发黑眸,在外观上不像那些西方友人一样给人感觉奇特。对我说话的语气也开始变得敷衍起来,短短说了一句嗯就算了。
我看了看在后面偷偷往我们这个方向看的神堂小姐,看上去脸色还算可以,也没有感冒发烧的迹象。一个小女孩的体质好像都比我好一些,让我开始怀疑我的身体是不是真的太过于孱弱了一点。
不过……嗯,在日本地理位置比我的家乡更加北一点,肯定是因为这里的人已经习惯了下雪了。虽然我的家乡也会下雪,但是也只是偶尔的小雪或者雨夹雪,不成气候。我一时间从温暖的温室移到这疏风骤雨之地,难免会感觉不适应。
一定是这样的。
想着感觉喉咙里面又是一阵不舒服,连忙用手捂住小声的咳嗽了几声,好歹是缓过了这一波瘙痒,开口解释道:“遇到这种天气,真是运气不太好……我的家乡从来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雪。”
后面神堂加奈惠小姐似乎在弄什么东西,发出了细微的响声,神堂先生马上转过头去去查看,语气也变得更加心不在焉,照常是敷衍一句,嗯。
我觉得,如果不是为了维护国际友人的面子的话,怕是现在就会把我轰出去吧。
神堂先生转过头来之后皱着眉头对我说:“若无要事,请让我和妹妹单独呆在一起。”
脾气暴躁又性格冷漠的大少爷……什么的。
我可不想现在就把别人惹恼了,既然被下了逐客令,也没有继续呆下去的必要。便起身再微微弯腰:“那我先告退了,如果有什么紧急的事情……生病之类的,可以来找我,我可以帮忙看着点。”
神堂先生还是屈尊弯了弯他的小腿站起来,维持着礼貌为我打开了房门,就差把快点滚出去写在脸上。可是我在国内也勉强还算是受欢迎,待人和平友善,这次过来也恪守着贵族礼仪,没有说什么失礼的话语,不知道这种敌意从何而来。
可能是日本贵族少爷的通病?
可是同行人中也有一个贵族少爷,并没有表现出这样的症状呀。
我看着砰得在我面前关上的门,摸了摸鼻子想到。
真是不可爱。
第二天并没有如约而至。
或者说是,温泉并没有。
我翻了翻日记,确定我们昨天是睡在雪见村了,并且和周围同行人核实下来,我们应该是昨天借宿了村民的家。
但是今天,我们却在荒郊野外,嗯,破旧的,漏风的,毫无人气的房子里。很适合上演抛尸现场的地方。
同时身边的行李什么的,也都不见了。我连忙抬起手看了看无名指,果然,初一送我的,我从小带到大的戒指也不见了。
心中呼啸过很多想法,最后在找到昨天那群盗贼把他们挫骨扬灰和马上回国和姐姐撒娇这两项中间摇摆不定。
别人也发现了行李的丢失,大家现在身上除了勉强蔽体的衣物之外没有别的东西。第一天迷路,第二天碰到强盗……不,说不定那个车夫就是一伙的,故意把我们弄过来。给他们全部记下。
大家都翻找着自己身上,然后发出一阵阵抱怨或者愤怒的声音。
等到大家都安静下来,才商量着眼下应该怎么办。神堂清叶似乎丢失了刚给妹妹买的衣物,面色不虞地坐在一边。眼下这栋房子是没办法躲避风雨的,要是想要活下去,那么只能再次进入寒风中,步行出去。
还好昨天服下的药起了作用,我的感冒似乎已经好了一点了,肺也不再作痛,只是有点些微的咳嗽。
外面是一片白茫茫萧条的样子,好一似食进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是这样的。
在我们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神堂先生已经直直的走了出去,似乎注意到了什么一样面露困惑的神情。我只当他知道路在什么地方,便也在雪地里磕磕绊绊地跟着他往前走去。跟着神堂先生走了一段时间,风雪中居然出现了一座萧条的古宅。用竹子做的高大外墙已经破败了,紧紧的锁着,看上去很久没人住过的样子。
神堂先生到了古宅面前就站定了,看上去非常困惑的盯着这个宅子。
之后,在大家都围着门尝试打开的时候,神堂先生上前,一脚踹开了门。
“碍事。”用清冷的声音说着。
……说实话,我对于这种行为是非常不赞同的。大家族的子弟在外面可以与人疏远,但是不允许有什么粗鲁的行为。神堂先生这样的行为太过于草率了。
踹开门之后,神堂先生就牵着神堂小姐走了进去,里面的房子也破败不堪,院子里的植被看上去被大雪覆盖着,应该也是很久没被打理过了,荒芜的样子。
门牌已经很老旧,写着这家主人的名字:不时歌。
我在学习日语的时候,就觉得有的日本家族的姓氏非常奇怪,也没有时间去仔细了解一下日本姓氏的起源,想来也是应该能说道说道的东西。
在我还在看门牌上的字的时候,门口又传来一声木头破裂的声音。偏头一看,果然又是神堂清叶,将第二道门也踹坏了。
真是个脾气不好的大少爷。
破碎的门倒下去,扬起里面的尘埃,我站在这么远仍然能闻到一股灰尘的味道,感觉喉咙又开始痒了起来,便连忙用袖子口捂住口鼻。神堂先生做完这一系列坏事之后就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仿佛回到自己家中一样。若是放在中国,怕是和父亲禁止我接触的 世家的纨绔子弟一模一样。
不过还是有不同的 神堂清叶生得比他们好看,做起这类事情也显得很漂亮。光光这点,就感觉和那些败家子弟不能并提。
里面非常破败,看上去也是废弃很久了。现在外面风雪很大,我看了看便提议说:“要不就在此处先休息一会吧?”
神堂清叶可能还没怎么见过中国人——毕竟在这个时代,留日的人还是不多数——便给足了我面子,竟然勉强算好声好气地说了一声:“可以。”真是让我不胜惶恐。
得地春行环视了一圈周围,仿佛自言自语地说道:“这扇门能开吗?”
少爷又换上了那副臭脸,用那种鼻子看人的样子说道:“有什么不能看的?”便划地一下拉开了门。
里面又扬起一阵灰尘。我一边躲避一边想着:这个孩子,真的勇啊。
随后我们又在房子里到处看了看,房子很大,能找到几个暂时安身的地方。但是有个地方被旧物挡着,堵塞了整个道路,似乎是关着里面的什么东西不让他出来一样,非常奇怪。我从微小的缝隙往里面看了看,也看不出什么东西,反而是被小小地灰尘迷了眼睛 非常难受。起身的时候暗自感叹到,来这里真的是把人生很多第一次都体验了个遍。
真的是有点新奇,但是还是想回家。初一要是知道我经历了这些,估计会心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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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怎么又在瞎几把写日记
-在风雪之中
“抱歉呢,流星。”
“没事的,大人,您能为我着想至此,我非常感谢您。”
我低着头,没有去看他。能感觉到他应该是伸手抚摸了一下我的头发,那是温柔的、带着一丝温暖,却又过于沉重。
“若是无法一起出行,那么流星就留在这里,等候您公务结束。”
“啊、不必如此,既然预定了温泉旅馆那流星就去吧,这是很难得的事情,对吧?”他的手从我的头发上往下滑,拍了拍我的肩膀,“不要拒绝我的好意。”
我抬头看他。他的笑容爽朗,像是温柔的太阳,又太过耀眼。大概是太刺眼了,我感觉眼睛有一些湿润,于是不再看向他。说不感动是假的,但不能感动。想要心怀希望,但又不能拥有希望。
“那……流星就抛下您自己去享乐啦。”
“好好地玩吧。”
不管怎么说,能够从那样的生活里逃离一段时间,可以算得上是会被羡慕的。有几位姐姐妹妹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了这件事,特意过来说了些什么。
坐在牛车里的时候,因为太过无聊才想起来出发前的事情。明明就是约定好的事情,却因为突如其来的公务打破了约定……不过也怪不了他。说是公务,十有八九还是因为那一位吧。
身份、地位、金钱,高大的身材和帅气的脸庞都归属于他,这样的被神眷顾的人, 是不应该流连在这样的地方,也不应该对我这么温柔的。
我自己心里也清楚,我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用公务就能作为一切的借口。我也不应当做一个贪心的人,只是感觉到了一丝寒冷。
大概是有寒风漏进来车里了。我拢了拢外套,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呢?只要想想温泉,就会凭空生出一些希望。快点到达吧,因为太冷了。
就算是我这样的人,也会期待温泉,期待着被温暖包裹着。
春天什么时候会到来呢?
想到这里,我不禁嘲笑自己,现在想这个问题有点太早了吧。
但是现实似乎没有这么仁慈。
看见窗外漫天的风雪,心里突然有一些不祥的预感。我原本想要询问车夫是不是迷路了,想了想这样问也许会让他更加不安,于是换了一种问法,我问他还有多久才到,对方露出的为难的表情让我心中一沉。
恰好这时车夫看到了另外几辆牛车的影子,说他们应该也是要去千羽鹤温泉旅店的,建议与他们同行。
只是这样的同行非常失败,因为最后到达的并不是我的目的地。
从另外的牛车上下来的人还不少,只看衣着就能看出来有几位是华族,甚至还有外国人。
我不太擅长和陌生人打交道,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和他们搭话,于是只是提了自己的箱子,安静地站在一边。
我隐隐约约地听到有人在说“雪见村”,先前我并没有听说过这个地名,只觉得这个名字还不错,和这里的景色十分吻合。厚厚的雪铺满了整个地面,建筑的屋顶上同样也被皑皑白雪覆盖,放眼望去除了建筑物本身的墙的颜色,都是一片白色。
我有些迷茫,只是随意地回头看了看,载我到这里来的牛车和车夫,好像不见了。在这样的风雪里,他们会去了哪里?他们怎么能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我们的身后呢?
我开始怀疑,这是现实世界里会发生的事情吗?
我紧紧地捏住了旅行箱的把手,凭空而生的许多疑问让我感觉到了非常不安。
遇见恶劣天气可以说是个人运气太差。但在本日、同时、来到这个雪见村的人居然会有这么多,是一个巧合吗?
我认为这可能是一个阴谋,却又无法给出证实它的任何一点证据。
正在我有点后悔为什么就答应了河野大人会独自过来的时候,有一位看上去像是农户的男人主动向我们搭话,并且邀请我们先到他家里去避避风雪。
这个时候,非常恰好地又有一阵冷风吹来,我打了一个冷颤,真的好冷。
我不由得加快脚步跟随着其他人一起躲进建筑物里。
热情的村民为每个人倒上了一杯热茶,我捧着茶杯享受着掌心传来的温暖,突然放松下来的心情让整个人都变得有些慵懒,甚至有睡过去的意思。
不能睡呀!我跟自己说,在陌生的地方不能这么松懈,好歹要保持着清醒才行。
就在我昏昏欲睡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吵闹。
按道理来说最好不要去看热闹,因为容易被波及,但人的好奇心总会驱使着人发挥主观能动性,我想着反正大家都出去围观了,那么我也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与其说是先“看到”,更准确是先“闻到”了。
世界上有很多人类,每个人类都不一样,有喜欢每天定时泡澡的,也有像面前这样的在粪坑里打架的人。为什么要在粪坑里?我是不太能够想象,有什么是不能够在雪地里解决的,非得在这样的粪坑……也没有说粪坑不好的意思,就是可能正常人没办法理解。
在这个时候,我留意到远处有两个身影向这边靠近着。
闹剧的观众变得多起来了。
我站在人群外围——那是一个安全的位置,试图观察这对似乎是刚到达的兄妹。哥哥用斗篷护着妹妹走过来,看到粪坑里的人的时候似乎是吃了大惊,连忙挡着妹妹不给她看。
因为没有自我介绍——我也忘了是不是其他人有做过这样的步骤,但至少我本人还没有向大家说出过自己的名字——所以不知道少年的名字,只能暂且用“哥哥”代称。
我习惯先从穿着上去判断一个人。哥哥身上的应该还是学生制服,那么家里的条件应该是不错的。再从仪态去感觉,虽然一路上应该是经受了不少风雪的吹袭,但仍然努力地保持着应有的风度。对妹妹的一举一动都是关心和爱护,爱情都要满溢出来。而面对陌生人的时候敌意几乎是要具现化了,这让他看上去不太好接触,感觉去和他搭话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眼下的闹剧好像要到尾声了,我回到了房子里,恰好看到农户正在为我们准备饭食。我们人数较多,我也不太好意思让他们来服侍,再说,我也不是什么值得服侍的人,于是我便去给他们帮忙。
在这样的处境里没有资格去挑剔粗茶淡饭。
暂且填饱肚子之后,我主动地将自己的餐具收拾好,和已经用餐完毕的同行者的餐具放在一起。
少年的餐具整整齐齐地放在他面前,看他大概也是没有要动手收拾的意思。家里应该是有请佣人的,我这么猜测着。
他和妹妹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呢?会是和我们一样,为了千羽鹤而来,途中遇到了风雪难以继续前进,或者说是迷路了,才停留在这个雪见村吗?看上去都是未成年的样子,家人放心他们独自出门吗?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关注,也许是因为他的敌意就连我都感觉到了,虽然并不是针对我的而是针对另一位的,这让我觉得有趣。陌生男人对自己的妹妹似乎有点意思,而哥哥必然不会坐视不管。他已经从言语上做出了反击,却好像没有打击到对方,只能自己炸毛得像只小猫。
说起来有些失礼,但我确实是抱着看戏的心态去观察他的。
就算一直都不知道对方的名字,而他也没从有看向过我。
还是比死线迟了几分钟www 果然拖延症不是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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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寂静——。
房间里孤零零的一个身影,仿佛定格般地坐在床沿一动不动,在偌大的头等舱室内显得格外悲凉。少年微微张开了先前紧抿着的嘴唇,仿佛想要说些什么。但过了几秒,或许是意识到了在如此空无一人的房间内即使说了什么也无济于事,又闭上了嘴。
他就这样坐着,眼神空洞地望向前方,细细感受着周围的一切。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他想。
墙的另一边隐隐传来的浪拍打在船壁上的声音,有规律随着海流摆动着的船体,以及——这污浊的空气。一股冰凉随着每次呼吸刺激着他的鼻腔,空气中着的油漆味提醒着他所习惯的日常已经不复存在。早在被BR法选中的那一刻,他们的命运就被剥夺了其与生俱来的多变性,曾属于每个人自己的未来如麻绳一般被拧在了一起。
真可悲,他如此想着。
第一个得知他们被BR选中的人会是谁?应该是八宫老师。他当时是如何看待这件事的?他是否感到惊讶,慌张,与难以置信?他是否有为我们感到一丝遗憾?亦或者他为能摆脱我们这个麻烦班级而庆幸着?隔壁班的同学们又是怎样看待我们的?是为我们的不幸而叹息,还是对我们成为了全国学生的替罪羊而捂嘴窃笑着?这些事如今已无法得知,我们现在要关心的,只有在未来三天内自身的生死存亡。
想到这,他叹了一口气。杀,与被杀,他从未准备好做出这个抉择。每天口头上随意说着要杀人的他,其实根本没想过杀害朝夕相处的朋友们。但明天,他必须下定决心。
一句诗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万物分崩离析,中心难以维系;唯有混沌降临于世。」
实在对不住5555急速滑铲这个水平!!认真开打了一定好好打!提了几句鹤见同学也没多写不敢关联!期待之后互动8!!(还有之后吗
一切开始之日
すべてが始まった日
“双亲?嗯……”
好像和自己并没有什么关系。梦野叶这么想着。
他还记得在那个阳光透过一尘不染的玻璃窗的下午,被玻璃折射的阳光刺眼得仿佛要失明一般的下午,时钟滴答滴答的机械声在他的耳畔回荡。他勉勉强强地向上抓着老师的手,从父亲母亲之间的,恰好能容得下两个人的空隙中穿了过去。他仰着头看着老师向自己的父亲点头致意,父亲却将头转向反方向的,自己不认识的女人。梦野下意识地看向了母亲的方向,只看到一抹红色的身影穿过了那片自己不敢看向的阳光,消失不见了。
母亲很像前几天老师送给我的那几朵玫瑰花,他这么想,观赏性极高的那种玫瑰花,一看就是人工种植,从出生到死亡都是为了送给他人而用。即使梦野那时才六岁,甚至都没见过野生的从外面肮脏的天然泥土中生长出来的玫瑰花是什么模样的,但他也认为凭自己努力绽放花苞的鲜红不会是母亲这般太过扎眼的鲜艳。好假,他暗暗地想,也不知道——
“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竟然拼了命地把我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
如果说梦野六岁时的想法带有些许愤恨,那十六岁的梦野在说这句话时一定是嘴角噙着笑的,“他们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和我说,我是他们花了钱拼了命救回来的孩子。他们说这是他们对我的爱,他们说他们爱我,所以我必须要爱他们。”
所以梦野叶一定要毫无保留,没有错误地爱着他的父母。
爱究竟是什么?是家人缺失的他的童年,还是一个维持家庭完整的谎言,还是一个不允许他犯错的借口?在梦野无数个难以入眠的晚上,这些想法如儿时隔壁房门处钻入他耳中的淫秽言语一般在耳畔缠绵不绝挥之不去。在他的认知里,父母口中的“爱”还不如鹤见莲生同学在他因无数个夜晚的失眠而萎靡不振时的安慰的同级生之间的“爱”。察觉到自己情绪不佳的鹤见同学不知道比自己的父母充满了多少倍的爱意,如果把父母的爱比作装在花瓶里的玫瑰花,那朵玫瑰一定会因为花瓶中的浅浅一层而枯萎致死。而鹤见同学的爱则是无数朵盛开的玫瑰插在那颗因那群鲜红而跃动兴奋的心脏之中——利他主义者就是如此吧?梦野仰着头,数着漫天繁星,仿佛每数一次星星就会和他夜不归宿的次数一样再多一颗。可未来永远如夜空中悬挂的星星一般,无数条道路在等着他选择。
无数个未来都在等着他。
“你吃过舒芙蕾吗?我听说那是一种很好吃的甜点,非常的轻盈,香甜松软,绵密中带着湿润,一口咬下去,都是甜甜的味道!”
“舒芙蕾吗?嗯,我有吃过啦,确实感觉轻飘飘,有一种说法是说舒芙蕾的发明是为了讽刺社会的奢侈糜烂及贪得无厌的风气,代表着过度膨胀的虚无物质主义,最终难逃倒塌的命运。”
“……是这样哦,我只是觉得那是一种很好看的点心而已。”
我是一个寻找猎物的猎手,我点上了一根烟吞云吐雾起来,我不喜欢抽烟但是这是一种很好的掩饰用来遮蔽我的本来意图。我假意的抽着烟,斜视着观察着今日的猎物。
那是一个拥有栗色长发的女孩,她的身材高雅而又显得灵巧,丝袜下面显露出柔美的曲线,里面就是让人联想的纤纤玉腿。我看着女孩穿着姜黄色的传统制服,应该是万信的学生。
女孩并没有注意到我的视线,她的目光被商场的展示窗所吸引,那是一些漂亮的首饰,而这些首饰的价格显然并不便宜,她看着那些琳琅满目饰品的眼神告诉了我她的渴望,她的欲望,她的绝望。她想要拥有一切美好的物质,而她一无所有。我是一个乐善好施的人,最热衷于帮助那些无助的灵魂,所以我决定告诉她一条简单的捷径,令她能很快的能拥有快乐。
“小姐你怎么啦?看起来很没有精神的样子哦?”我看见少女露出一个忽然间被不认识的人问话的诧异表情,但这表情却没有带有任何警惕的成分。
“是有想买的东西,但是却不够钱吗?”我对她露出了和蔼长辈的微笑。
“嗯嗯,没错。”她露出了无奈的表情,并对橱窗内的饰物流露出了十分喜爱的神色。
“不知道小姐知不知道援助交际,以你的样貌一定可以挣到不少的钱,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了解下呢?”
“援助……这个啊……但是……是那种援助……援助交际吗?”我看见少女一下子就流露出警戒的表情,我立即想到这次大概是没望了吧,但她的回答却令我很意外。
“你是想和我做吗?这件事,你会出多少钱呢?还……还有交易内容不会太离谱吧……”少女拉住了我的手,相当认真的询问了我需求和价格。
在进行一次令我意外的讨价还价后,我很顺利的将少女带到靠近热闹街市旁的一家旅馆内,这间是我偶而会来的旅馆。在来到旅馆的路途上,我套问出许多少女的事。她叫天海美砂,在万信上学,她家开了一家拉面店,并没有负债,只是家里显然也没有什么闲钱来供她玩乐,她才想来做援交的,这是我同天海美砂的第一次见面。
在旅店昏暗的房间,厚重的窗帘被紧紧的合上了,不会透入一丝的阳光,也不会透出房间内的秘密。房间内的电视播放着一些用于助兴的片子,片中男女的起伏和哭喊声和房间内的场景几乎没什么区别。房间的女孩身上被撕裂的廉价制服无法遮蔽她裸露的身体,腿上的丝袜被扯的破破烂烂,她的眼睛被眼罩蒙上,双手被反绑在身后,无法动弹的她只能乖巧的等待她客人的玩弄。在我指尖的摸索下,我感觉到她的汗毛轻轻地竖立在她裸露的肌肤上。 没写完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