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接【http://elfartworld.com/works/137045/】的簡短間章(過渡)……完全沒有什麼可以看的超短超平淡無聊日常】
【劇情的一小步,水龍敬本的一大步,5%】
從岡山到兵庫花了些時間,但並沒有來幸想象的那樣漫長。途中交通工具多半是坐馬車或是伸手攔下去集市的農民、戲團之類。到了兵庫後,來幸在當地兜了圈子,這才在打聽後坐上去往大阪的火車。
“小哥是真的不知道去東京要坐火車?”回想起自己發問時,對話的農夫詫異地問道。
“確實是不知道啊……”
照著車站的販售的地圖所寫,來幸坐上了去往大阪的火車。
途中的風景漸漸從明媚的田園風光變成了發達的城市模樣。龐大的工廠盤踞著,吐出濃濃煙霧,與在照片和書籍中所見到的景象比起來都要宏偉,完全超出了松平來幸的想象。他趴在車窗上,聚精會神地看著車外的風景,那小小的愉快被喚了起來,三等車廂污濁的空氣瞬時便被忘得一乾二淨。直到鄰座女人的孩子哭了起來,他才回過神來。
臉上長了麻子的婦人低聲哼唱著,好讓孩子安靜下來,接著她又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去,小聲向身旁一位打扮得漂亮的女人說了什麼。另一個女人在聽過這位母親的耳語後,便脫下自己的羽織,立刻站了起來,用羽織擋住了這帶孩子的婦人。
來幸好奇地看著她們的一舉一動,卻被時髦的女性瞪了一眼:“男人不要看這裡!”
“對不起……”來幸漲紅了臉,移開了視線。對面坐著的中年男性咳嗽了一聲,車子裡的人便低下頭去看報紙或是望著不知哪裡發呆。
過了一會兒,嬰兒的啼哭聲止住了。女子華麗的羽織後傳來了吮吸的聲響。
列車還像往常一樣發出來規則的聲響,可是,這對來幸來說好像已經有些不一樣了。他倚在窗戶上,想象著那兩位女人的關係——看年齡,大概是姐妹吧,不過,也有可能是好友,或是親戚,兩個人一同踏上旅途——正當他胡思亂想的時候,火車靠站了。那帶著嬰兒的婦人匆匆將行李拿上,小跑了出去。留得衣著華麗的女人在原地。
車廂又陷入了寂靜。
大阪之後,是京都。京都是來幸曾在小說裡頻頻見過的城市,因此他在這裡停留了一陣。不過,大概是因為自己的路線不太對,並沒有看到書裡所描繪的景象。
一直以來期待的金閣寺倒是相當夢幻。且不提淺金色的廟宇,光是水景便能讓人沉浸進去。湖邊的樹木生機勃勃,建築腳下的湖水燦燦生輝,恰逢夏末,天色也被映得明亮。
進入昏暗的寺廟內,來幸看到了苦讀經書、赤裸著上身的僧侶。
大堂中央裡擺著來幸叫不出來名字的佛像,父親對宗教向來是不聞不問的態度,因此來幸並不能叫出那尊雕像的名字,只是呆站在那裡盡可能去理解那宗教的象征所蘊含的美。
直到黃昏落幕時,他才像想起什麼,飛也似地逃出寺廟。他奔跑著,感到腳下的地面在不停地湧動,好像要追上他似的彎曲、延伸、吞進他的腳步。心跳劇烈地搏動著,等到跑到他再也跑不動的時候,他便低下頭喘氣。
完全不一樣啊。
他在那個書房裡看到的世界,和真正的世界完全不一樣啊。
他大口喘著氣,為這件事恐懼又欣喜,隨即趕忙前往下一個地點。古都遠遠沒有金閣寺要來得驚喜,不過,在旅途上見到的趣事和厲害的人,都比以往要多得多。
京都之後,離家出走的旅途又加速了許多。
火車先是經過滋賀縣,再到愛知。接著,從愛知的碼頭出發去往東京都。甲板上比平日要更難感覺到四季,日子更是過得緩慢。
一開始看到海景時的驚喜,慢慢成了對再次登上陸地的期許。船上真的很無聊,原本來幸想試著寫些東西,卻發現船的顛簸讓人坐下來就暈。
不得已,來幸只好和船上的水手聊起天來。對方的口音很濃重,一開始時有些聽不懂在說什麼,日子久了才逐漸習慣起來。不知是不是因為旅途太過無聊,對方總會帶著在岸上聽聞過的故事過來。
到了西曆十二月初,船終於穿過狹長的東京灣,停泊於東京的港口。
再度站在結實的土地上令來幸不禁鬆了口氣。他伸展開四肢,慶幸再不會聞到海港的腥味。
*跟崔尔迅的互动
*感觉把小哥写OOC了
古尔往塔德区的最高峰走去,听朋友说过最近似乎有猎人返回尤金,有不少从遗迹内出来的猎人带了不少的原来属于山民的宝贝。
古尔偶尔也会偷偷垂涎尤金外雪山里的财富,不过出于最开始的目的,不过是自己大摇大摆把黑兽尸体给送到井之都这件事情一不小心走漏了风声,导致更多让古尔苦恼的生意上门,他本身又并非猎人,之前那次也纯属巧合,但具体的内容除了那个男孩和自己之外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古尔觉得小孩不靠谱,主意就打在了那些猎人身上。
塔德区的较高处一般没有人愿意在那里落脚。也有不少的酒馆特立独行,古尔站在酒馆门口,眺望远方的时候能够看见那些高端的研究机构。
尤金的高科技总是让古尔有一种不真实感,他有时回做梦,梦见自己的意识变成了一串由1和0组成的数字,随着尤金到处可见的公共设施的电路里流动,最后被物理性的碾碎。梦境抑郁的让古尔一时难以接受,醒来之后还有段时间的抵触高科技,但这些玩意利大于弊,他只得欣然接受高科技对自己无情的“碾压”。
推开门,酒馆安静的诡异,古尔通过外貌,把酒馆里的人一个一个看过来,才看见在酒馆吧台处做兼职的崔尔迅。
“嘿。你好!”古尔坐在人的正前面“请给我来两杯,我要你们店的特色酒。”
崔尔迅点头,古尔的隐性眼镜里闪过图片,再三对比,在对方把酒端出来时接过,又把其中一杯推到人的手中“你是崔尔迅吧?我认识你。”
不知道是崔尔迅不想说话还是古尔接话太快,他又说道:“我知道你是猎人,我想找你帮点忙。”
“你是谁?”崔尔迅对面前来路不明的黑皮男人没有印象,身子微微向前,眯起眼睛。
“尼古拉斯……不,我是古尔,是我朋友介绍我过来的。”古尔拿出哥们那里写的书信,哥们喜欢怀旧的东西,“纸鸢”永远代替不了书信在哥们心中的地位。
崔尔迅接过书信,把信纸凑得很近才看清楚上面的字,而后又弯腰凑近黑皮男人。古尔看着人凑得越来越近,这才看清他刘海下的吓人刀疤,心中偷偷惊讶:“崔尔迅,要不要跟我谈一下?钱好商量…”他一边说着一边抬起酒杯,喝下一口,酒馆里的特色酒和这个酒馆带给古尔的感觉一样,酒液刚入喉毫无刺激,等到下肚,却觉得舌头后根一阵发麻,刺激的古尔一阵哆嗦:“好酒!这里的老板呢?我想见见他!”
“老板出去有事情了,我在这里带班。”崔尔迅未动一口,古尔叩击木质的吧台“喂,你可太不给情面了,既然你是我哥们认识的人,咱俩也算朋友了,这就算我请你的,不喝?”
崔尔迅保持原则,古尔加价“你要是陪我喝酒,咱俩还可以谈一下……关于黑兽的事情,你不会不知道?我最近刚收了一具小家伙的……嘿嘿。”
古尔晃了晃手指:“既然是朋友,那秘密就不算秘密,对不?”
古尔为什么在酒吧只爱泡女人,可能古尔自己都没想清楚过,但是经验告诉他,不要乱喝酒。
今天他逞了威风,没一会马脚就露出来了,不该说的话也都跟着抖了出来。
崔尔迅眉头一抬,有了兴趣,拿起吧台的酒杯,喝下一口,隔着吧台看着古尔得意的笑容。“什么事情,你说。”崔尔迅点头,古尔却闭上嘴。
他心里头是打算把崔尔迅给灌醉,以前也听其他人说过这种套路,他自己也成功过一两回,跟黑兽搭边的交易,能少一点开销就是多一笔财富,他暗想趁着对方醉了的时候把事情谈拢,指了指对方手里的酒“半杯换件事。”
酒过三巡……
古尔本想着灌醉人,等到发觉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昏沉的站不起身,他只觉得重力似乎发生了偏移,两只手紧紧抓着吧台边缘,生怕自己忽然摔倒一般。
他爆了一句粗口,看着吧台那一头的人还是安然无恙的看着自己,两人喝过的酒钱已经够让古尔肉疼好一阵子了。古尔打了退堂鼓,狼狈的摇头,酒精的挥发让古尔的皮肤分泌出汗液,浅绿的瞳仁都没办法看清眼前的东西,瞳孔放大,又紧缩,他丢给崔尔迅自己家的位置,声道似乎都在和他作对:“我有些不舒服……你明天来我家,事情再继续谈…”
崔尔迅抓住古尔的臂膀,把人给拎起来,古尔这才算是站稳,同样也反手抓住人的手,古尔身高比崔尔迅高出一个头,不过之前一人坐着一人站着,等到古尔站稳之后,崔尔迅则得抬起头看人。
古尔点头感谢,酒劲忽然冲上大脑,不合时宜的话又直接绕过大脑说了出来:“你的手,真他妈的凉,跟死人一样。”
崔尔迅听闻之后识趣的松开手,古尔一个不稳,摔在了地上。
真操蛋,古尔昏昏沉沉的想着。
改完版
修正了一些小bug
添加了伏笔
引用的作品不符合时代背景请见谅
空太郎从咖啡馆走回了二楼,夹在指尖的是一盒没开过封的火柴——“徒然堂咖啡馆”,底下还印着些地址联系方式之类的小字——每天只点一根的话,这盒火柴大概能用上好一阵。
烛台上的半截蜡烛静静地立着,与昨天熄灭时别无二致,不过以它的长度来说,撑不过今晚了。
这是空太郎再次醒来的第三晚,也是自己点燃蜡烛的第三晚。
醒来或许是个不恰当的措辞,他只是处于什么也看不见因此不得不假寐度日的状态罢了。只要燃起烛火,即便没有人形,他也能“看”到别人的想法。并不是听到别人脑海里响起的自言自语,也没有什么嘴唇的开合、声带的震动,仅是一种以他能理解的方式将别人的思绪呈现在他眼前的,和嗅觉听觉别无二致的感官方式,他习惯将其视为阴影。
的确就像日光下得人影那样清楚分明。
如果天上的太阳也的确穿透人心,那就无怪乎一代代人类将其奉为神明了,他这么想到,没有什么他穿透不到的地方。
刚得到人形的他将这归功于点燃的烛光,然而那个能够点燃油灯的“少年”则否定了这一想法。
“你看不到么?”几年前的今天,自己也是这么端详着自己的本体,询问那个与自己本体相似的付丧神。外貌平凡的烛台除去抓握的部分外,铜制的主体已不再光亮,底座花纹的缝隙里泛着些绿色,述说着它所经历的的不短不长的历史,烛台上蜡烛的顶端仿佛富士山的山口,被熔融的蜡液迫不及待地溢出那个不大的凹陷,又在冷空气的阻拦下不情不愿地停下脚步。
不远处,貌似少年的付丧神愣了下,四下望了望并无他人,才意识到是在和自己说话,下意识地张了张嘴,似乎有什么答案呼之欲出,然而它终究没有出来,少年又将它咽了回去。
最后还是空太郎不耐烦地把本体放回桌上:明明简单的否定就好,冒出来的却全都是毫无头绪的话语,既混乱又无聊。即便不用能力,也能读出对方满脸的疑惑。
然而就是这个畏畏缩缩,满肚子混乱想法的家伙,却莫名其妙挺过好几个造化之日,该说是傻人有傻福么?不过自己也没有维持人形的必要也就是了,所谓的有缘之人并不能解决自己的困惑哪怕一分一毫。
空太郎并不是喜欢自讨没趣的家伙,这也不是他第一次交流失败。回想起去年……
微寒的春风吹进来,并没有听到习以为常的风铃声。尽管是旧式的陶土风铃,甚至没有一层釉,而底下坠系着的纸片上用好看的花体字——那是什么字体?意大利还是其他什么国家的?——叙说着一句话“I had the keys but no instructions*”。
不过这句话的含义并不是由本人告知空太郎的,说本人或许有些不太恰当?总而言之,是他自己知道了这件事,而疑惑的源头并未开口说过一句话,尽管她的思绪曾使他感到好奇,甚至可以算得上有一丝着迷。
犹记得当时,新装的路灯并不比天上的繁星逊色多少,深紫色的最后一丝晚霞也即将匆匆谢幕。时至今日他也说不出,风铃声和那沉沉地思绪,究竟哪一个是晚风先送来的。
他走向窗边,旧日那个风铃不知去向,取而代之的是不知何时站在窗边少女,那并不是他所熟知的少女。
印象中出游的日子就是这天晚上,同时也就是俗人眼中所谓的百鬼夜行,然而随着现如今上至数学、物理,下至电灯、水瓶一股脑的传入,这种说法越来越被视为无稽之谈,警觉如夜巡的的士兵,也没有发现分毫的异常。
当年旧主手下操练的士兵,是绝不会如此懈怠的。空太郎并没有亲眼见证过作战时的种种,但他对此坚信不疑,要是他是能够带上战场的武器就好了。
尽管不满于那些夜巡兵的粗心大意,他还是套上了一身类似的军装,毕竟这也是离他心目中的军人最接近的概念了。
在他还没有化形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不能分清说出来与没说出来的话语。没有谁是可以真的不假思索说出什么的,而他看来,说话不过是将一句话重复几遍,和那些在脑子里一遍遍打转的念头毫无区别。直到他所悉知的第一位主人的孙子的孙子都能用与他父亲如出一辙的话语教训自己的孩子,他才第一次睁开了双眼,意识到了浓重的训斥来自于谁,浅浅的不满又来自于谁——稚嫩的思想给予他的刺激并没那么强烈,就像声响有大有小,影子有深有浅一样。
这一点对于付丧神来说也不例外。
付丧神之间的经历大相径庭,思想也因此千差万别,不论是样貌年轻却背负着重重阴影,还是像他身边这位着巫女装的少女,身量已足,想法却与孩童无异的,都不足为奇。
“我是你的话,现在已经在准备晚上出门了”军绿衣装的付丧神适时打断了那些毫无营养的怀想,“一朵云根本就不值得看那么久……”
原本柔和的思绪瞬间像碰到火星的爆竹那样炸了开来,爆发出怒火几乎可以灼伤自己,不单是言语上被冒犯到的不满,也包含有被人捅破秘密时的气恼。考虑到空太郎的能力,怒火并不仅仅是一个比喻。不过挑起事端的一方并没有直面这阵怒火的打算。
“行吧行吧,你好自为之。”触了霉头的空太郎摆了摆手,向楼梯走去,难得好心却被当成驴肝肺,果然自己应该少管闲事。
年轻人往往是容易好了伤疤忘了痛的,这句话似乎也同样适合用在青年模样的空太郎身上,尽管他的年纪早已不是一个青年了。
“之前那个风铃,怎么了?”
浊化了。浮现在他脑海里的只有这短短的三个字,诚然,词语即沉默的一部分,是可以被说出来的一部分*。但没有声息的三个字此刻比白纸黑字的判决书更加鲜明,此外就是无法辨识杂乱声音,仿若收音机里的白噪音。
“……然后呢?”
消灭了。
怎么会呢?
空太郎几乎要喊了出来。
当时明明没有感受到混乱的情绪,即便是一丝一毫不满也没有。难道是因为哪一晚忘记点上蜡烛了?
仍旧处于错愕之中的付丧神魂不守舍地走下楼梯,对不慎在楼梯撞上的男子也不过是略略点头致歉,甚至没有注意到他们交汇过一瞬间的视线,没有发现这远不能算上是常事。
你看到的不过是些在日光之下,阴影之上的东西而已。
阅读思绪的付丧神猛然收住踏出的半只脚,扶在楼梯上,忍不住回望向沙发上那个小小的人偶。徒然堂的店长端坐着,空白的思绪如同收不到信号的收音机,而方才不慎蹭到的男青年,已经拐过弯,去到空太郎出来的房间了。
*珍妮特·温特森《守望灯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