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眼见到教授,和教授之间只隔了一张桌子,意识到这一点的上月激动地几乎捏皱了手上的体检单。
“咳嗯,我就是Gray教授——你的话应该认识我吧?”
“啊…是的!我听说教授的名号已经很久了。”上月觉得自己表现得不太得当,这个时候语速放慢语气波动不要太大会比较好,这让他有点懊恼。
“哈哈,别那么紧张,你知道我我很荣幸,那么请多指教。”
“请!咳,请多指教。”
“那么……”Gray教授对一旁的他的助理——那个叫Ignativs的——使了个眼色,然后开口说道。
“啊,要自我介绍对吧?我叫上月晌午,今年24岁,大概不是出身自什么有钱人家,但至少不会为钱发愁,还有什么问题吗?”
为无数可能的患者做过心理咨询的上月抢着介绍了自己,虽然这个谈话也不一定会问到这些,当如果同是探究心理,那大概也差不了许多。
Gary教授对上月的抢白稍微有点没反应过来,直到助理在一旁打了个响指。
——“啊,没错,我就是想问这些。”
他笑着抓了抓头发将手支在桌面上撑起下巴。
“不过上月君——是这么读的吧——比起那些古板的姓名年龄,我更在意你至今为止人生中最为美好的回忆是什么?”
“最为美好……”
老实说,上月晌午这个人,只对有意思的东西感兴趣,美好在他这里仿佛是为了方便理解被他自主地换了个词。
“…啊,是那个吧那个——在第一次听了一个挺有趣的故事之后,发现居然还有钱拿——大概是这件事吧。”
虽然一般来说都不会想到这方面,但是。
“哦哦,是这样吗,所以才选择了心理医生这个行业?”
“嗯…并不是,我是之后才发现它的乐趣所在的。”上月犹疑了一下答道,似乎有所隐瞒,不过这点现在并不太重要。
Gray教授挑了挑半边眉毛,继续问下去:“那么朋友,希望拥有吗?”
上月晌午抬起头,笑了
“朋友的话要多少有多少,但是没有也很困扰不是吗。”
啊,气氛变了。
——刚刚大概是个雷区。
教授想着,右手食指在桌子上有节奏地敲击着。
“上月君的想法是这样的啊,难道对完全不认识的人也是一样的看法吗?”
“诶……完全不认识,是说陌生人吗?”上月难得地思索了一下才答复,“他们说不定会很有意思,每个都隐藏着巨大的可挖掘性,我是这么想的。”
——可挖掘性。
助理Ignativs在纸上一笔一划地记录下来,一抬头就看到浅紫头发的青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像是在观察什么物品一样。
“非常好的回答哦上月君,不过想请问你的兴趣,也在杀人上吗?”
教授的声音恰到好处地响起,Ignativs搜了揉眼睛,发现接受谈话对象已经没有在看着他了。
——虽然感觉不到恶意,但不太舒服。
这么想着,他却没有把这些记录下来。
因为主观想法不能出现在这里。
——关于杀人?
问这个问题的意义是什么,来不及思考明白,声带就比大脑更快地做出了回应。
“不喜欢哦,血这种东西溅得到处都是不太好吧,…但是,如果可以不用见血,那就另当别论了。”
下意识地说出来了,这大概是自己的真心话吧。
没打算做任何辩解,上月看了眼对面的教授。
“好的,我要问的就是这些。”Gray教授从椅子上站起来,朝上月晌午伸出了手。
——“之后的实验就有劳了,上月君。”
合计4046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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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如候鸟般等待着(1)
荒凉与荒芜决然不同。
他站在下风处,席卷过空地的风一遍又一遍地掠过,几片叶子随风而来,更多的是枯木而非鲜活之物的味道。
这个村子已经死了——不用更深的追究,单是用双眼便足以得出这样的结论。
拉尼亚迎着风轻颤着羽翼,翅尖上的感官传递着荒凉的质感。
他见过荒芜的草原,亦见过荒凉的城市,这里毫无疑问属于后者,居民已经离开,灰尘遍地。
——他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思绪一如风中的落叶般颤抖卷舒。
他的队友走进一间房里,他跟了进去,风小了。
“有个娃娃。”有人说道。
暗月城的风景若从天空俯瞰,就像是玩偶小镇一般。
这座城市是孤立的,它不属于任何地方,亦没有任何归所,它只是独立地在星空中漂浮。
宁娜·格雷向“门”那一端的城市发出召集,何尝不是因为单靠暗月城无法完成她想完成的事呢?
毕竟它是如此孤单,虽然维系着“门”,却并不实质地与哪片土地关联。
拉尼亚收起翅膀落回地面,他在半空飞了一圈,单是这样的飞行就让他受伤的左翅隐约生痛。
还好,那痛苦还在尚可忍受的范围内,它已经伴随了他数十年的时光,现在的他早已学会与它相处。
暗月城的居民对他的落地无动于衷,他们的注意力全然被前路上的人吸引,在那里,面无表情的长发金色女孩举着牌着,上头的字迹明晃晃地写着:“招募队友。”
一只海燕顺着沿街而落,拍打着翅膀鸣叫起来。
珍琼的海燕站在积灰了的窗台上“呱呱”鸣叫。
与这些“队友”相遇的过程用“戏剧性”来称呼毫不为过,他只是想找个队伍加入,以方便达成他原本的目标。
他们这伙人名义上都是大小姐珍琼的护卫者,只是无甚表情的可爱少女看样子其实并不需要保护者。
她不过是需要队友来执行暗月城交托的任务而已。
临时的、拼凑的,一摇晃起来就会“咔吱”作响的冒险者小队。
就这样唐突地选择了光球,被送往另一个世界。
迎面而来的海风灌进了鼻腔,他知道那味道,混杂着盐味与潮气。
四十年前他曾被卷入这样的海水中,而自旅行开始以来,他沿着海岸线走过无数回。
每一片海岸都有自己的风景,这里的也不例外,他看向海风的来向,挂着蓝色十字的旗帜随海风翻飞。
他认不出那种纹章。
——它不属于他出发的那个世界。
“嘿,那位英俊的船长先生。”甘柏开口了,穿着乳白色长袍的诗人——至少他这么自称——如是开口,“请问您是否有空?”
他的嗓音有精灵特有的那种华丽与优雅,它们婉转得像是树上小鸟低声的歌唱。
拉尼亚听过不少来自精灵的诗,他肯定传说里珂宁注入这造物血管中的并非血液而是诗与歌确有其事,无论哪种精灵都能巧妙地将言语转换为流畅的音符。
就算那他见所未见、听所未听的种类也一样——就算诗人只不过是皮上的伪装。
他其实并不清楚这些现在应当叫作“队友”的人是从何而来、有什么样过去,他不希望有人询问他的,自然也就没有去询问他们。
“什么事,冒险者?”船长从船上望下来,身后夕阳斜照,白帆随风而动,“都已经到这里还说要回去可行不通哦!”
轻巧的语气混杂着海风,伴随着从船上走下的冒险者们三三两两的交谈。
他们没有注意到这里有三位不速之客,注意这些事原本也不是他们的职责所在,船长短促的话语间,已然言明他们并非这片土地原生的居民。
拉尼亚向身后望去,他们身后是座简陋的港口,似乎仓促而建的建筑被栅栏围起,而在稍许的打量后,他决定把“似乎”两个字去除。
“这船值钱啊。”边上的卡里莱特低声嘟囔着。
“倒也不是想回去——或者说来这儿的都回不去吗?”另一个开口的是黑德爱尔。
狗妖精动了动自己的双耳,口吻里的冷静与她的外貌截然相反——妖精的外貌向来具有欺骗性,他听闻这位冒险者甚至参与过两年前暗月城的那次冒险。
“怎么,这才刚来就想着回家去找妈妈了?”船长大声地讥笑着,声音越过船舷,几个听到了对话的冒险者笑了起来,拉尼亚耸了耸肩,把目光投向了他们。
这些冒险者显然也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他们东张西望,好奇地打量着周遭的一切。
“开拓者”,船长这样称呼他们,接下来的对话算不上友好,拉尼亚有一半的心思不在此处,他一言不发地呆在原处,听着船长的声音从嘲讽变得无动于衷。
像他们这样的冒险者对他来说无关紧要。
拉尼亚垂下目光。
那船长丢下一句“要去卸货”就转身离开,不一会儿船扬起了帆,留下还有些茫然的冒险者站在园地。
——“种子”选择了这里一定不是没有理由,这里一定有什么纷争正在产生。
他们拦下几个冒险者询问,渡海而来的开拓者们寻觅着工作。
“这里做杂活的报酬也很高。”
“也会有战斗的活给你们干的。”
珍琼手里的种子闪烁着暗淡光芒,海燕在她肩膀上清脆地鸣叫,拉尼亚抬起眼,看见不远处的广场。
广场边有楼,算不上高,但在这临时拼凑出的营地里亦已足够醒目,新神的种子将他们带到了楼前,却没有足够的力量让它自身成长。
他轻声念叨着祈祷词,新世界的风流淌过飞羽的间隙。
那些他该称为“同伴”的人还在不断吵闹,他推开门,木门后的应门铃清脆作响。
这是个他从未来过的世界。
远在他成长的地方之外,比他所到过的任何地方都要远。
他对此全然、无动于衷。
“拉尼亚。”赛尼亚曾对他说,“你迟早有一天得离开这座岛,到外面去。”
现在他已经走得这么远了,赛尼亚看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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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如候鸟般等待着(2)
“有兴趣?”达内尔把木偶递给了他。
仿佛天生长着一张阴沉脸的半精灵少言寡语,入队以来,这似乎是他们交谈的第一句话。
用“交谈”并不是很恰当,因为拉尼亚并没有回答,他抬手接过那木制的娃娃,粗糙简陋的小人看起来已有些年头。
岁月自是无情,但被迫让孩子放弃玩具离开家乡的人大概更甚,他把那木制玩具打量了一番,确定从那之上得不到什么线索,才又把它还了回去。
这个废弃村落里风能轻易地从一侧吹到另一侧,除此之外的屋子再没有什么像样的线索,他拍了拍翅膀,跃上附近房屋的檐角。
从这里可以轻而易举地越过村子看见林地,槭树与山胡桃鳞次栉比,正是晚春,树叶开始逐渐茂密地遮盖了阳光。
他听说这些原住民也生有双翼,与他的族群相同,可翼族的村子却甚少建筑在密林中,这种生物天生就喜欢天空——他们不喜欢天空被任何东西阻挡。
无论是树林、阴云、山崖,亦或漆黑的诅咒,他们宁愿把村落建筑在海边,也不喜欢丛林,至少在海边能够迎着海风起飞。
所以拉尼亚觉得他无法理解。
其一是为什么他们能够飞行,却偏要以地面为巢。
其二是因入侵者而不得不放弃自己的村落时,他们是什么样的心情。
“拉尼亚,你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翻着书页的手停了下来,拉尼亚从书本上的文字中抬头,双眼不偏不倚地撞上了蓝色的眼睛。
清澈、透亮、如同蓝色的宝石,赛尼亚的双眼。
“为什么问这个?”他硬梆梆地反问道。
“我迟早要问。”赛尼亚却没有回答他为什么,而是回答了他什么时候要问,“现在刚好。”
“刚好”的意思是他看到了拉尼亚手中的书,祈祷诗恰恰翻到那页对于远行人的祷诗。
它说:“愿我们能终有重逢之日。”
拉尼亚匆匆扫过这页,翻去下一页看一首新的诗歌。
“不想说吗?”赛尼亚问他。
“不。”于是拉尼亚坦诚相告,“只是没有意义。”
对于已经离开了的人来说,曾呆过的地方有什么意义吗?
他并不想死在那里,他对彼方的情感已如同失去光泽的珠宝,连憎恶也无法谈及,更遑论其它。
——那你想死在什么地方?
至少不是这里。
拉尼亚睁开眼睛,黑夜的气息坠笼在他身侧。
这是他们接下任务后度过的第一个夜晚,就在港口的冒险者营地中。
队伍中的其他成员睡着了,唯有他和达内尔留下守夜,彼此呆在黑暗中,一语不发。
他并没有睡着,不过方才的他的确陷入了某种恍惚之中,过往的片断与臆想一时间占了上风,只是时间并不长久。
黑夜无声,唯有房间里其他人呼吸的声响混进了夜声呢喃。
当天他们抵达这个营地时就已是黄昏,那栋小楼是这儿的“市政厅”,虽比别的地方高却也只有一层,后半部分办公,前半部分供给冒险者们使用。
“使用”的意思是他们公布任务让冒险者们挑选,登记冒险者队伍的柜台前排起了长龙。
他们登记成了这里的开拓者,作为队伍当仁不让的核心珍琼去排了队,他看见那女孩无表情地站在长龙里,海燕索性就落在了前一个人的脑袋上,肆无忌惮地拍打着翅膀。
“看起来还是开拓者赏金最高。”卡里莱安说。
队里的巡林客从一开始就紧盯着金币不放,不过只是眼下的事实已验证了先前冒险者的所言。
前往尚未被勘察的地方、与本地的原住民接触,比留在营地报酬更多,前来这里的开拓者们、认定那是些毫无人性的野蛮角色。
那些先来的冒险者说,那是些身有黑色双翼、有着骇人外貌和黑色皮肤的夜行生物,他们有着强大的战斗力,让新大陆的开拓者苦不堪言。
拉尼亚默默地看了眼自己的羽翼,更为张扬地将它们张开。
而后这天夜里他们留宿在这个冒险者营地里,他和达内尔被分到了上半夜,拉尼亚坐在黑暗中,翅尖有意无意地碰触着腰上的长剑,皮革粗糙,但它们在那里,足以让他感觉到安心。
沉默既如此延续,他看向窗外,外头的些许火光让黑夜不再是一团漆黑。
然后就在这样的黑夜中。
钟声响了。
拉尼亚转瞬起身,刹那之间身体就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
营地的大钟预示着预示着有敌人来袭,他径直跃出了窗户,风声伴随着卫兵的惨叫从营地的出口处传来。
“他们来了!”
他想起很多年以前,那些比他还小的翼族看见他时,总会发出“喂喂,来了”的细碎声音。
营地门口倒了一地的士兵,这些倒霉鬼的尸体还散发着热量,流出的血是黑的,那些从暗中飞来的箭矢看样子带毒。
而突袭营地的人已经消失在了黑夜中,他从营地门口向外望去,外头是一片寂静。
——那些原住民是不是还在附近?
双剑已经在手。
他索性抛下了那些聚拢过来的人向外走去。
战斗才方才结束,营地外的地面上还残留着原住民射下的箭矢。
所有声音都像随这箭矢消失了一般。
没有虫鸣,也没有夜莺啼叫,甚至这里没有一丝风,没有风吹过树叶婆娑带来的声响。
唯有寂静围拢在一起,巨大口袋一样包围了他的眼前的这个世界。
“……”拉尼亚沉住气,这片夜色像能够吸收所有声音,他听不见自己的呼吸。
那些袭击者似乎已经离开,他走出很远都没有听见他们的踪迹,徒留下他面对整个世界的夜色。
翼族的视觉在夜晚向来不佳,此时此刻远处林中的黑暗比墨水还深。
化不开、冲不淡,将所有事物纠结在一起、聚拢成一团、死死封锁住了通往前方的路。
很快,他就变得什么也看不到,离营地的火光已经远了,无声、无光,宛如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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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观赏。
*两个礼拜出远门旅游了,所以文一直没更新很抱歉,由于马上到死线了所以第四章先肝出来,第二章和第三章我会尽快更新的_(:з」∠)_
*如标题,讲述的是威严满满的尼克和一群可爱的小天使们进行魁地奇训练的日常
*字数统计:46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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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的光辉在一月的天空中蔓延开来,穿过弥漫着雾气的草地,一滴露水从青草的尖端上悄然滑落,坠落在湿润的泥土上。而万物似乎海沉寂在睡梦中,唯有几只早起的小鸟刚从自己的窝中蹦出,开始觅食,此时依旧是万籁俱寂。
一声尖锐的哨响打破了这份宁静,这是从城堡旁边的魁地奇球场传来的——尼古拉斯右手拿着哨子,左手拿着一根扫帚,胳膊下夹着一张纸;他的表情如以往一样冷漠而又带有些凶恶,而与以往不同的是,他今天外面穿着一件青蓝色的袍子,里面套了一件蓝黄相间的毛衣上面写着大大的“1”。
「啊——」站在尼古拉斯旁边的是一个比他低若干英寸的黄发少年,「为什么训练要在周六早上六点半开始,而且还直接把我喊起来?」佐伊•苏睡眼朦胧地抱怨着,他却从来不会对尼古拉斯有畏惧心理;相反,他还有对他恶作剧的勇气。
「抱歉,佐伊。在寝室里,我们是室友的关系;但是在球场上,我们是队长和队员的关系,我需要对你们负责。」
「早,尼克。」迎面走来的是叶夫根尼,脸上带着温暖的微笑挥了挥手走过来,他是尼古拉斯的同级生,同时也是阿尼玛格斯。
「下面我开始点名,请在场的队友回应一下。」
「首先是追球手,叶夫根尼•索科洛夫!」「在。」
「多尔芬•加菲尔德!」「嘿!」一个卷着头发的银发少女高兴地挥了挥手。
「奥利弗•怀特!」「……」一只手颤颤巍巍地举了起来,奥利凡看上去有点小紧张,在他浅黄色的头发下有着一双稀有的异色瞳——左眼如蓝宝石,右眼如紫水晶。
「然后是击球手,希尔达!」「到……」与队长洪亮的嗓音相反,希尔达的声音低如蜜蜂的叫声,尼古拉斯看了她一眼——她低着头,似乎有什么心事。
「安德•麦……」「抱歉……我……迟到了!」一个少女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可能是跑的太仓促了,她的鞋子意外地朝向尼古拉斯甩了出去,后者没来得及躲开,直接命中了肚子。站如钟的他被这一击弄的弯了腰,耳边传来佐伊的一声嗤笑。
「啊!尼古拉斯……哦不,是队长!抱歉,队长!」安德连忙弯腰道歉,尼古拉斯则强忍着疼痛,当做刚刚什么事都没发生——他们俩之前就认识了,厄运体质的她总是能给他带来惊喜,这一次也不例外。
「接着是找球手,佐伊•苏!」「噢——」
「最后是守门员,也就是我,尼古拉斯•W•奥布莱恩。」
说到这个队长,尼古拉斯对魁地奇抱有着一种热爱却又抵触的心理。奥布莱恩家族在飞行方面有卓越的天赋——他的母亲、姐姐、还有他自己都是鹰的阿尼玛格斯,一家热衷于魁地奇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其实他不怎么喜欢骑着扫帚飞行,化身为鹰展翅高空才是让他觉得最自由的事;不过,回想起在德姆斯特朗的魁地奇队的时光,这才是他真正产生抵触心理的原因——对战略有不同的意见引发了争执,性格不合群的他被队友们排斥,最终退出球队,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有在关注魁地奇的事情。
原本,他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加入魁地奇了,转到霍格沃茨也不例外;但是,家长开放日的时候,他的姐姐奥菲莉亚(也是他的克星)来悄悄地把他的名字投入了报名魁地奇的信箱中,他最后被阴差阳错地分进了一个魁地奇队。
至于当上了队长,那还得从圣诞节前公布魁地奇名单时说起……
「叶夫根尼,希尔达,多尔芬,安德,尼古拉斯,奥利弗……」飞行课教授莱昂宣读着一支低年级的魁地奇队伍名单,七位同学走在一起,站在了一排,尼古拉斯的身高要比其他队员高出一大截,虽然自己早已习惯了被怀疑流着巨人血统的存在,但是他不想参加魁地奇这件事反倒是让他感觉有些尴尬。
「然后是有关竞选队长,队长的职责无外乎就是带领大家来进行魁地奇的训练和参赛,能够在比赛时暂停或者申请比赛结束,可谓是整个队伍的核心人物。我知道,每年总是有很多人争着当选;但是——」莱昂停顿了一会,转向黑板,用粉笔在黑板上画了几张简图,「队长同时也是最容易受伤的角色,因为只要击倒了他们,那就意味着这个队伍将会散成一盘沙。
「据历史记载[1],1473年的魁地奇世界杯上,有个年幼的队长在比赛中左腿受到重伤,终身残疾。」几个一年级生被吓的后退了几步。
「1557年的魁地奇世界杯上,天气恶劣,电闪雷鸣,一个队长不幸地被雷劈中,险些丧命。」安德就的表情就像是在进行魔法史考试一样,她抱着头后退了几步。
「1713年的魁地奇世界杯上,某队长被对方一吸血鬼追球手用银制小刀割伤了右手,当然咯,这属于犯规行为。」叶夫根尼听到这,感觉有点不太妙,也后退了一步。[2]
「那么现在,想当队长的同学请向前迈出一步。」莱昂终于停下了画笔,黑板上画着他描述的几个队长受伤的情况,惨不忍睹……当他转过身来的时候,只有尼古拉斯和佐伊还站在前面。
「唔,尼古拉斯,佐伊……你们当中只能有一个人成为队长。」
尼古拉斯犹豫了一下,正准备后退的时佐伊抢先后退了一下。
「我不想当队长。」佐伊坏笑了一下,尼古拉斯感觉自己像是跳入黑湖了一样。
「哇哦——恭喜尼古拉斯成为队长啊!」
这就是尼古拉斯当上了队长的故事。奥菲莉亚先前还做了个占卜,认为他必定能当上队长,谁能想到这一切还真的发生了,就像是她刻意安排的一样。不过,凡是委托给他的任务,他一定会非常负责地完成,不管是什么缘由。他也是纪律和严谨的化身,魔法体育运动司颁布的七百种魁地奇犯规手段,他能从最后一条倒着往前背,听上去难以置信,但他真的做到了——召开第一次的队伍会议时,他的背诵让全队人员吃了一惊,佐伊还声称从中“获得了一些灵感”,不过到最后,除了他都睡着了。
那么回到现在。
「首先,我们来进行热身训练,大家跟着我沿着场地慢跑五圈!男生站前面,女生站后面!」尼古拉斯用着比平时高着一倍的嗓门喊着,大家赶紧站成了两排。
「那个……」多尔芬举起了手。
「请说,加菲尔德同学。」
「我不能跑步……」多尔芬提了提她的左腿——义肢。可怜的小家伙,尽管尼古拉斯从心底对这个一年级生产生了怜悯之情,但是他严肃凶狠的表情还是把她吓得憋住了气。
「嗯,你去休息吧。」多尔芬松了一口气,略微机械地坐在了旁边的草地上。
「还有,库珀同学……」尼古拉斯迟疑了一下,希尔达站在了安德的后面,「你为什么会站在女生的后面?」
一片沉默。
「那个,希尔达是女生啦。」多尔芬用着最大音量的耳语跟他说,尽管这个声音已经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见了。佐伊又发出一声嗤笑,希尔达一脸无奈,一只手托着脸,对她来说已经是司空见惯了,她也懒得再解释。
一声哨响,队员们跟随着队长的脚步沿着观众席的边缘慢跑。渐渐地,大家都拉开了距离——叶夫根尼跑在了最前面,超过了尼古拉斯;而希尔达逐渐落在了队位,但是她又不甘心并加了把劲,跑在了奥利弗和安德的前面;佐伊虽然看上去身材纤细,但是敏捷的身板像是窜来窜去的小动物,在希尔达面前绕来绕去。
几分钟后,热身训练耗掉了队员们将近一半的体力,纷纷脱掉了长袍,忘却了他们所处的季节,一部分队员已经瘫坐在地了,只有佐伊、叶夫根尼和尼古拉斯还是精力充沛。还没等大家歇够,队长的又一哨声将大家带回了训练中,魔鬼式训练才刚刚开始。
「飞行是最基础的练习,有很多人却忽视这点,你们首先需要保持的是——稳。」场地上安放了一些由矮到高的铁圈,队员们一个接着一个从最低的那个起飞,直到飞到最高点再从旁边折返回来。
「做得好,奥利弗!」在队长的鼓励下,原本有些胆怯的他脸上露出了愉快的笑容,他加快了飞行的速度,但是自己本能地朝下瞄了一眼——站在地面上的尼古拉斯小的像蚂蚁那么大,他脸上的笑容转眼间就被惊慌的样子所取代;接着扫帚开始晃动了,奥利弗被吓得失去了平衡,从高空中落下;更不巧的是,扫帚刚好砸中了飞行中的安德,两者一起做了自由落体运动。
「Aresto Momentum!(减震止速)」两人外加两扫帚像是掉在一个无形的厚实床垫上才得以省去了两张前往医疗翼的往返票,「记住,比赛中途摔伤就没有机会了;只有在保持平稳的飞行下,你才能加快速度。」
除了这些基本的练习外,尼古拉斯还准备了非常多的练习,有学习掌握风向的,还有应对雨天情况的等等。他几乎花了一整个圣诞节的时间泡在了有关魁地奇的书籍里面,床头柜上搁着的《魁地奇溯源》早已被翻烂了页脚。
不过最关键的,还是实战这个环节,也是尼古拉斯最期待的这一环节。
「作为找球手,你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尼古拉斯非常严肃地跟佐伊说,后者则毫无反应地咀嚼着泡泡糖。
「金色飞贼的速度非常快,你需要有敏锐的观察力与风一般的速度。」佐伊吹起泡泡糖,越吹越大直到被他的指甲戳破,炸得尼古拉斯满脸都是糖浆;面对着尼古拉斯一脸的怒火,佐伊则是保持他一贯的微笑。
「库珀,你再飞高一点!」面对着飞过来的游走球,希尔达高高举起了球棒,猛地一挥,落空了——身高不足导致了她的球棒没有够着球。她看上去有些小生气,不过多尔芬飞了过来,拍了拍肩膀安慰她。
「精彩,索科洛夫!」叶夫根尼的高速飞行犹如猎豹追捕猎物一般的迅速夺到了鬼飞球,紧接着以一个难以置信的速度将鬼飞球扔向门柱,但是尼古拉斯也毫不示弱,用他强壮的手臂轻轻松松地挡住了这一球。
「Avis!(飞鸟群群)」三只小鸟从尼古拉斯的魔杖中飞出,身板灵巧的佐伊就像是海燕的阿尼玛格斯,他精准地捉到了两只;就在第三只触手可及的时候,多尔芬、叶夫根尼、奥利弗三人组成了箭头状的阵型以一道优美的弧线冲了过来,佐伊见势双脚向上一蹬——像只蹦跳的兔子而躲过了他们。
「漂亮,佐伊!还有追球手们记住,比赛中鹰头进攻阵形是用来击退对方追球手的。」尼古拉斯边说着边迎击准备向他投球的多尔芬——这是假动作,她将球扔给了后方的叶夫根尼——他猛地用扫帚尾部一抽,鬼飞球以一个曲线的轨迹擦过了尼古拉斯的手臂,迅速地穿过了他右边的门柱。这是出乎了尼古拉斯意料之外的事,没想到队员们真的逐渐掌握了自己给他们制定的战略。
「那个,队长……」奥利弗走了过来,他低着头,稍微有些羞涩,「我能够再来一次飞行训练吗?」
「……当然可以。」尼古拉斯先是迟疑了一下,担心少年再发恐高症,不过倘若能在此就克服恐高症,那就比在比赛时发生要好的多。
「奥利弗,加油!」看着奥利弗再一次地飞过一道道铁圈,这次要比先前稳得多,也比之前快一些;当他快穿过最后一个铁圈时,自己再次不自觉地往下看了——空中很快传来了他的尖叫声,
「相信自己,奥利弗!」队长的声音在扩声咒的影响下格外的嘹亮,这个声音触碰到了他的心底——少年闭上眼睛,努力尝试着克服对高空的恐惧——他抬起头,睁开双眼,蓝色和紫色的瞳孔在阳光的照耀下发散出宝石一样的光辉,他振作起来,最终以一个完美的360度空翻穿过了最后一道铁圈。
「完美!」尼古拉斯不禁赞叹道,其他的队员们看到奥利弗的进步也纷纷鼓掌。
「我做到了……」少年愣住了,不敢相信刚刚发生了什么,几秒钟后与他原本文静的外表相反,他一边大笑着一边从空中俯冲下来,像是被施了夺魂咒,在靠近地面的时候他从扫帚上一跳,将队长扑倒在地。
「谢谢你,尼古拉斯队长!」少年激动的泪水染湿了尼古拉斯的毛衣,留下的是他克服了恐惧的心情。其他队员们也都走了过来,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我从来没有敢飞这么高的距离,真的谢谢你!」
收拾完场地上的道具,尼古拉斯打开怀表,已经早上九点了,但是他和队友们已经精疲力竭如晚上九点的样子;他决定去泡个澡——享用级长盥洗室并不是每一个霍格沃茨的学生都能做到。当他正准备离开球场时,在门口不小心撞倒了一个身影。
「对不起。」尼古拉斯伸出手,扶起了这个人——她是个女生,顶着有些凌乱的粉色长发,「多洛茜同学?」
「啊!是尼古拉斯同学,对不起,我不应该跑这么快的。」塞尔瑞弥连忙道歉,他们之前就认识,都是拉文克劳的四年级生。塞尔瑞弥总是看上去怯生生的,遇到尼古拉斯的时候则又是看上去非常胆小。
「那么,我还有事情,先失陪了!」少女匆匆忙忙地跑进了魁地奇球场,这个举动不禁让他起了好奇心,也许她也是魁地奇队里的呢。
不过为什么她没带扫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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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这里其实是为了剧情需要而自己设定了一些赛场事故。不过值得一提的是,1473年的魁地奇世界杯上,700种犯规手段都出现了。
[2]欧洲中世纪的民间传说中,狼人的弱点就是银制物品,赐福过的银子弹甚至可以杀死狼人。
P.S.
有关哈恩佐德蜂鸟队这个名字的事,哈恩佐德(Hane Zod)这个名字是由我们每个队员的名字的第一个字母连在一起,重组后的词;至于蜂鸟的话……是因为咱们队员看上去普遍年幼小巧,所以就联想到蜂鸟这个动物啦。(原本是想在文中交代的,但是——因为懒_(:з」∠)_
再次踏上暗月城的土地这个事实让Lintignat不由得大大出了一口气。在异世界冒险这件事比她想象中还要费劲得多——更何况还是被意外安上了队长一职。做决定这样的事本就不是她擅长做的,更何况以往她做的大多数决定都是在一旁观察。尽管对于这次做的两次错误决定(也许是三次)她的队友们没有责怪她反而对她表示了安慰,Sinme还是面临了被焦躁的伙伴捋掉毛的尴尬境地。
好在暗月城的氛围也是一片欢乐——也许是庆祝新的冒险者们的第一次冒险顺利结束,这个城市也慷慨地举行了一次盛大的打折活动。怀抱着“来自不同世界的冒险者会对促销有不同的反应吗”这样的问题,她告别了队友一个人往市政厅的方向走去,并且开始观察冒险者们的反应。
正在她对于“其他世界的冒险者似乎也没什么特殊的”这个事实感到有些兴趣颓然的时候,一抹白色抓住了她的注意。
事实上白色在这个城市里并不是什么特别少见的特征:要知道,那位新晋的神祇也是一片白色。有时候Lintignat也会怀疑这白色的风潮是否也是被这位神祇影响。不过这位白发的小姐确实和这片热闹的街道格格不入——特别是她那如同贵族一样优雅而流畅的举止。尽管这座城市已经向着各个世界开放,在街头也很少能见到这样贵族做派的少女,更多的是从乡野间和地城里走出来的冒险者:他们与贵族往往算不上好,而那样优雅的做派对于从刀尖和利爪下活下来也没有任何帮助。
可是这位小姐又不像深闺内出来的那样迟钝——Lintignat只是对她投入了比其他人更多的在意,就引来了对方的回眸。而这位贵族小姐所投来的眼神更是令她打了个寒颤:那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充满了疑问和探究的精神的眼神。
等她再回过神来的时候,那抹白色已经消失在了人群中。而肩头上的Sinme则好奇地看向停下了脚步的她。
“啊,没事。”用指腹摸了摸伙伴的头顶,引来对方表达不满的振翅之后Lintignat才继续迈开脚步,而心中对于少女身份的猜测却是不曾停下:尽管不排除那是异类或者出身于贵族之家的原因,严格遵守着贵族礼仪的少女是自己同族的可能性依旧算不上高;相比之下,对方只是心理上与自己的种族一致的这个结论令人更加信服一些。
十几年前对自己的种族产生怀疑的时候——现在想来也可能是自己种族的天性使然——在温斯蒂的城市图书馆里查到的资料在脑海里流淌而过,反而令Lintignat对于少女的身份更加难以确定起来。
反倒是以为自己失踪的母亲抱着自己嚎啕大哭的场景浮上心头。
这段记忆让Lintignat刚刚熄灭下去的因为犯错而产生的愧疚感又一次开始肆虐——悄悄从忙于贩卖着手工制品的母亲视线里溜出并且一路跑到图书馆里泡了一整天的自己,被认为骨肉被诱拐而完全陷入茫然的母亲的身影在Lintignat挥散不去,也害得她的头开始一跳一跳地疼了起来。
Sinme在她耳边突然炸响的叫声让她终于回过神来,Lintignat才发现自己差点撞在了市政厅漂亮的外墙上。往旁边侧移了两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Lintignat推开了市政厅的大门。
*字数小计1244
*回过神来的时候休息周已经快结束了赶紧先补上下个休息周继续混脸熟(
这天天气很好,日光明媚,全无阴霾。
就连他们被困此地这一事实,在这样的阳光下都显得像是某种恶劣的玩笑,变得遥远而模糊起来了。
柚木良幸仰着头。
阳光洒在他的面上。
少年的眉眼融成一片浅淡的金色,有细碎的金色微微跳动,沿着眉目口鼻向下,那轮廓微微模糊,淡得叫人辨不出形状。
他站在那里,只是呆站着,没有声音,也没有动作。
那阳光的确是无温度的。
就算似针扎一般刺在面上,流出的血液也是无温度的。
他眨一眨眼,从那片死一般冷硬的日光中回过神来,看着隔过似有若无的人影的那一人。
她的眼中映出另一个女孩,她与旁的什么人亲昵的并肩。柚木良幸再眨一眨眼,忽地觉得脸上确乎是流下了什么的,只不知是那无温度的阳光,还是那叫人讨厌的血液,又或者是别的什么,他并不认得。
但是那又如何呢?
他依赖着某人某物,亦步亦趋,全心全意。这依赖的感觉太过美妙,让他一时忘却了其他,甚至想不起自己依赖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甚至记不起自己究竟——
有人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柚木并不回头。
他对是什么人站在了他的身边显得毫无兴趣。既没有了解的意欲,也没有了解的必要。
对于这个团队的人大抵都是如此,来来往往,是是非非,在他的眼中脑海中,呈现出如同杂音一般散乱的射线,这杂音叫他不喜、叫他烦恼、叫他看不清想要看见的那些,到最后仍顽固的残存,像是嘲笑着他的一切。
嘲笑着他•的•一•切。
……但是他又拥有些什么呢?
那带着古怪意味拍他肩膀的人仍未离开。那是叫做猫宫真琴的女学生,十六七岁年纪,笑容带着爽快与自信。但是否真是如此,或许是、或许不是,与他又有什么干系。
只不过对方确是有些古怪的。
说到底,会同自己搭话,已属于某种范畴内的古怪之举。柚木有时觉得猫宫的话语总看似寻常,却又溢出些许险恶的设计来——大多数时候他只是保持沉默,沉默着同她拉开距离。
“看开一点。”
对方的宽慰不痛不痒。虽不暗藏深意,却也无有多少真心。
柚木听得分明,他不言不语,只茫茫然注视着灰暗褪色、像是失了什么的那东西,他眸光微微闪动,缓慢的垂下眼睑,不再看——再不看那里了。
*
真琴很少像现在这样艰难的思考。
大多数时候,她的脑筋转得不慢。应对日常的问题绰绰有余,因而显得少了一些兴味,生活难免会让人感到有些寡淡。
而此处则不然。
她觉得有一些杂乱而无章的词汇在她的脑中盘旋不去。一些被剔除出去,另一些互相吸引,串成某种片段,或许透露出庞大冰山的一小角,又或许只是无关紧要的东西,她暂时还未能判断。
这些点和线在她的脑海中旋转游移,一会儿快,一会儿又缓和下来。似乎还有一部分空缺无法填补,似乎也有一些错误的方向——真琴并不感到烦乱,反而兴致盎然。她像是得到了一盘复杂却有趣的拼图,正对其全神贯注,难舍难分。
她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自小包的夹层中,将白日里获得的一枚古旧的发卡取了出来。
这是一枚样式极为古朴的发卡,是自一团污垢中发现的,据导游法拉小姐说,可能是上个世纪曾普遍使用的款式。真琴把玩着发卡,忽然有些疑惑——她为何会将这东西珍而重之的带在身上呢?当时在医院时……为什么会古怪的觉得应该要将这东西拿到手呢?
……无解。
同行人当然也无法理解她强烈的意愿,只是碍于情面,不便指出,兼之这样的发卡也委实看不出哪里稀奇,这才让她顺利得手。
这样看不出什么要紧的东西,例如一本旧小说,或是一张旧报纸,若觉得有什么相关,真琴也会拿去给旅店老板看上一看,小小的试探一番——她一直没有什么太大的成果,对方无疑透着古怪,但嘴巴却意外的很严,就算说些什么,通常也暧昧不清,叫人摸不出其间究竟有几分真意。
她未料到的是,这次却似乎有些许不同。
将女生递过来的发卡捏在两只之间,永海一生忽然沉默起来。
他虽也时常有安静的时候,但像这样气息阴沉,神色晦暗的沉默下来,却是极少有。真琴满心兴味的隔着一段距离观察此人,不自觉的挑起眉,面上带出的好奇之色甚至比她自己想象的还要更多一些。而永海也并未失神太久,他勾起唇,双眼微微眯起,眼中藏有某种异样的情绪,连那笑容都显露出几分病态来。
他将发卡收下,这次没有道谢,也未有任何解释。他只是沉默着将发卡收起,然后随意从一边的架子上取下了一枚什么,将之丢给了黑发女生。
“既然你给了我这个发卡。”
金发的旅店老板语调低沉,轻声言语,“就当做交换。这个东西,就给你吧。”
真琴看向自己的掌心。
那里躺着的仍然是一枚发卡。样式较新,沾了些泥土,再细看,似乎还有些暗色的污垢。
她不由皱眉,抬头朝永海一生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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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罗场就是这样残酷。振作啊柚木【拍肩
至于我为什么会坚持要发卡……都是被某个xx坑出来的满脸泪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