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製體帕斯頓對這次降落的時間與地點均有很大程度的不滿。他與複製體克裡斯和複製體Arrow站在山頭,遠遠地看著劇情人物所處的房子。就在幾分鐘之前,他與其他隊友們被同時傳送到了這個地方,但當他們清醒后就很快分散行動了。
複製體帕斯頓無意指責任何人,畢竟這就是這個隊的相處模式。他只是平靜地目睹完這一切后默默站在複製體克裡斯的身後,戴上防毒面具,然後在放出小型飛行監視器的同時打開了電腦。
複製體克裡斯站在山頭上雙手抱胸一言不發,他靜靜地看著那間建築物。複製體帕斯頓看不出他在想什麽,他想也許複製體Arrow會知道些什麽,但當他望向他的時候,發現對方也幾乎是同樣的表情。
“如何?”
複製體克裡斯終於開口詢問,似乎他認為自己已經給複製體帕斯頓留夠了充足的時間。
“大致瀏覽了一遍電影因而瞭解了一下主要劇情。劇情內出現的怪獸經由地底而出,按照劇情推理是自地獄而來的惡魔——單純外觀來看,它們也確實符合惡魔的傳統外表。”
複製體帕斯頓調整影片進度,然後暫停給複製體克裡斯看屏幕。對方懶洋洋地冷笑了一聲。
“影片中的角色只要‘為善’便可以進入天堂,暫且不說這種類型的影片有多匪夷所思,至少目前可以得到以下幾個關鍵點。”
複製體克裡斯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複製體Arrow站在稍遠一點的地方,依舊望著同一個方向。
“首先,經過精神掃描和監視器傳回的圖像,那間建築附近除了主角一行人應該還有其他輪回小隊的成員。他們人數眾多,看上去不止一支隊伍的數量。但是很微妙地,按照他們彼此相處的態度與戰術配合及角色定位推理,同時連系每隊的人數上限,現在極有可能是以下的情況:一、他們並非為同一隊伍成員,而分別隸屬是三隻或者以上的隊伍。但是由於某些原因這些隊伍的人員目前並不齊全,所以導致看上去人數少,或者看上去隊伍實際上不多。二、他們為一隻或者兩隻隊伍的成員,但是由於種種原因內部並不和諧,所以令人產生隊伍分裂的印象。
“我個人更傾向於第一種看法,第一,看此片並不像是只投入兩三隻隊伍的規模,而是更大模式。第二,隊伍內人種比例均有,不像是一個區域的。當然,以之前的亞特蘭南洲隊為例,也是有不少其他區域的人種,不過畢竟算少數。”
複製體帕斯頓停了下來,他看到複製體克裡斯依舊漫不經心,只是用冰冷的目光注視著在地表肆虐的怪獸們。
“我們需要先做任務嗎?”複製體帕斯頓問。
複製體克裡斯沉默了許久,複製體Arrow抬起頭與複製體帕斯頓一同望著他,然而他只是擺了擺手,說:“你繼續。”
“其次,請注意目前我們隊得到的任務是‘消滅眼前的怪物,共有數十隻’,眼前的怪物們已經算具有一定體型大小了,但是事實上,于影片的片尾出現了數十倍乃至於百倍的惡魔。由此可以推算這也許是觸發性劇情任務,或者是支線任務。甚至我們也有可能被要求協助主角升天——當然,我認為這個任務有存在的幾率,但是小。”
複製體克裡斯挑了一下眉毛,複製體帕斯頓注意到了這點,立刻進行補充講解。
“就是劇情內主角逃離苦海的一種方式。被藍光照耀到便可升天,前提是你行善事或心存善念。”
複製體Arrow乾巴巴地笑了起來,但是沒有人理他。複製體帕斯頓繼續說。
“這就是我要說的第三點。我猜測也許其他隊伍的任務與藍光有關,也許天堂內有什麽其他支線劇情。但這可能是我們無法得到的。”
這句話似乎終於引起了複製體克裡斯的興趣,他不再觀察戰場,而是轉過身對著另外的兩個人。複製體Arrow選擇錯開了視線。
“爲什麽?”複製體克裡斯問。
一時間並沒有人回答,而複製體克裡斯也不著急。他並沒有繼續追問,而是好暇以整地等著複製體帕斯頓。
“爲什麽?”
複製體帕斯頓重複了一遍,他在這之前完全沒考慮過複製體克裡斯會這麼問。畢竟這在他看來根本不算是個問題。
“這……難道您認為惡魔隊的人會上天堂?所以我想這是主神給予其他隊的特殊照顧吧。因為弱小所以提前進入恐怖片,因為弱小所以被分配在具有勢的一方。”
複製體克裡斯靜靜地聽著,在複製體帕斯頓進行講解的時候,他經常會表現出這樣的神情。緊著著他問:“而我們需要在這裡打惡魔?”
“我想其他小隊也會有類似的任務,具體看完程度的問題。”
複製體克裡斯冷哼了一聲,然後哈哈大笑。他持續笑了有一段時間,等到他突然安靜下來后,只是一言不發地張開了他那巨大的黑色翅膀,然後騰空飛了起來。
複製體克裡斯圍著他們所在的山頭低空盤旋,他發現有一隻惡魔正向他之前所在的方向攀爬。他看到惡魔也注意到了他,那惡魔遲疑著,很明顯分不清眼前的物種究竟是什麽。
飛翔于半空的複製體克裡斯長著犄角與尾巴,以及巨大的黑色肉翅,同時散發著存在於惡魔之間特有的氣勢。但是他又長得不完全像一個惡魔,至少在外貌上他更貼近一名人類。
使用精神掃描的帕斯頓一早就發覺了入侵者的存在,但他認為這種程度并不屬於需要上報的狀況,所以僅僅是聽之任之。
惡魔向來是狡猾的種族,現在這隻攀附於山腰的惡魔沉默著,看上去正在思考。也許是眼前的另一位摸不清來路的惡魔更為強大,而地獄又一貫等級制度森嚴。這些都導致它必須謹慎行動,下位惡魔是不允許向上位者發出任何挑戰。
帕斯頓略微側了個身,繼續開始敲鍵盤。他正在調整監視器的角度。當屏幕上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時,帕斯頓立刻切換了畫面。他抬起頭發現並沒有人因此而留意到他后覺得鬆了一口氣。
克裡斯正在空中俯視著惡魔。他偏著腦袋,惡魔也歪著頭。Arrow沉默地看著兩隻惡魔,看起來有些茫然。
“我……”
帕斯頓話音未落,便有巨大的黑色光柱騰空而起將山間的惡魔籠罩。待到光柱散去,那惡魔之前存在的地方只剩下一片焦黑。
複製體克裡斯看著焦黑的土壤,然後沖著複製體Arrow擺了一下頭。對方原地化作一條色彩斑斕的精靈龍,片刻后便飛到克裡斯身側。
“去找找其他的支線任務,這麼大規模的片子不可能沒有其他支線。儘快找到然後彙報,至於其他的輪回小隊——
“太弱了我沒興趣。”
複製體帕斯頓目送著複製體克裡斯和Arrow的離去,雖然這與他預計的有不少出入,但至少結局是相同的。在他的計劃里,他需要擬定詳細的方針,致使自己脫離小隊一段時間好方便他做自己想做的事。
而現在機會來了,複製體帕斯頓卻習慣性地懷疑這是個陷阱。在輪回世界的這些時日不僅賦予他各項能力,更是告訴他一個淺顯的道理。
如果某些事情看上去簡單容易,那它就一定不是表面看上去的樣子。
當複製體帕斯頓找好時機降落在亞特蘭南洲隊附近時,他胸前的徽章開始灼灼發燙。他想他的夥伴特一定感受到了這個溫度,因為他們都停止了攻擊,等待著他的接近。
眼前的亞特蘭南洲隊的人聚攏成在一起,形成一個圓形。他們分工有致,并將遠程和能力尚且比較弱的人護在中央,而克裡斯站在這個隊伍的最前方。
複製體帕斯頓走得很慢,同時舉起自己的手以示誠意。他看到自己的本體站在克裡斯的身後凝視著自己,不禁覺得煩躁。
他走到克裡斯面前,透過防毒面具的玻璃緊緊地打量著他,就像是與他分別許久。克裡斯也直視著他,在他的眼裡複製體帕斯頓能看到疑惑與警惕。
“現在的我並無意與貴隊交戰,請問可否不要將諸位的武器都這樣對著我,難道說亞特蘭就是這樣歡迎前來表示友好的前隊友?在敵我力量懸殊的時刻,這種舉動明顯是非常不理智的。”
複製體帕斯頓向後望去,他看到本體的自己皺起了眉頭。
“如果是朋友的話,我們自然會變現極大的熱情與歡迎。但如果是敵人的話,即便被稱之為弱小的我們也會進行應有的抗爭。既然閣下聲稱自己為和平而來,為何不摘下自己的面具將真面目展現於我們,至少表現最基本的真誠。當然,如果您覺得不方便的話,我們也無意追究更多。”
克裡斯上前一步,握緊了手中的雷神之錘。複製體帕斯頓輕聲笑了起來。
“看來您終究兌換到了合意的武器,恭喜您。”
複製體帕斯頓邊說,邊摘下了面具。他聽到他的前任隊友們有人倒抽了一口冷氣。現在他連自己看都不想看一眼。
“帕斯?”克裡斯詢問,但依舊帶著謹慎的神情。
“確切地說,我是隸屬於惡魔隊的複製體。爲了區分,建議您稱呼我為複製體帕斯。”
“你帶走了徽章?我就說,從剛才起,這玩意兒就熱得發燙,像爐子上的烤山芋。”
複製體帕斯頓驚異地看著克裡斯揪著自己的胸前的一片布料,他感到對方完全收起了殺氣。甚至連他曾經的隊友們都在克裡斯的帶動下放鬆起來。
“原來你被複製了,你過得還好嗎?惡魔隊的那些人有沒有欺負你。”
克裡斯笑著拍了拍複製體帕斯頓,就像多年不見的老朋友。帕斯頓本體卻皺著眉頭,緊緊握著手裡的槍。
“我過得還不錯,現在的惡魔隊並不似之前那麼難熬。雖然隊友們沒有團隊意識,但也不至於內訌或者發生更大的矛盾。”
“現在的惡魔隊?之前的惡魔隊有什麽問題?”
複製體帕斯頓停下來,看著終於走向自己的本體。對方依舊梳著一塵不染的背頭,並且像隻老鼠一樣戰戰兢兢。
“我以為你還是會每句話前面加一句‘請問’?”
複製體帕斯頓說,顯得有些不耐煩。
本體的帕斯頓有些詫異,但他很快改口:“請問你所謂的現在的……”
“在我進入惡魔隊之前,還有不少原惡魔隊的前輩。他們是窮凶極惡的壞人,所以被隊長您的複製體殺死了。
“目前惡魔隊可以說是自那次爭鬥后新誕生的小隊。但即便如此,它依舊是輪回世界最具潛力的隊伍。我希望你們可以意識到這一點,並且熟知並不是每一個惡魔隊的成員都與我相似。”
複製體帕斯頓厭煩地打斷了本體,接著繼續對本體克裡斯說:“我此次前來,並沒有過多的意義。只是想知道在那場恐怖片后,大家過得如何。現在我看到了,也差不多是回去的時候了,畢竟隊長不會放任我獨自離開太久。”
“我能問下惡魔隊都有誰嗎?”克裡斯問。
“當然不行,本著本隊伍優先的原則,我拒絕回答您的問題。但是我可以告訴您,目前惡魔隊有現中洲隊、海洋隊、南炎洲隊、北炎洲隊、東美隊以及亞特蘭的人。他們中所有的人都比本體更強大,同時也有部份更具攻擊性。並且有些人並不是單憑交流就可以好好溝通的類型。如果……”
複製體帕斯頓突然陷入了沉默,其餘的人皆有些如臨大敵。
克裡斯有些緊張地問:“怎麼了?”
“我想恐怕是我的隊友,隊內的另一名精神能力控制者。現在他距離我們不到五十公里的地方,他屏蔽了自己,但他確實在那裡。”
“我們很危險嗎?”
“現在看起來,他似乎沒有採取行動的打算。不過我不能確信,畢竟我們並不熟悉。我長話短說,如果諸位遇見了我提到的那種類型的惡魔隊員,請不要有一絲同情心,因為那是對你們自己的不負責。”
克裡斯靜靜地聽著,就像之前的複製體一樣。複製體帕斯頓發現他們真的很像,即便是已經開始分道揚鑣。
“你說的話我記住了,我們會謹慎對待。非常感謝你的提醒,你還是儘快回到複製體我的身邊吧,否則是不是對你不太好?”
“您不再向我詢問更多有關您複製體的問題嗎?”
“不了,遲早會遇見。自己終究才是最瞭解自己的那個人,難道不是嗎。”
克裡斯走上前,做出了一件令所有人都吃驚的事情。他擁抱了複製體帕斯頓,就像對待本體一樣親切。
克裡斯附在複製體帕斯頓的耳邊輕聲說:“如果過不下去了,那就回來。”
然後他輕輕放開對方,大咧咧地拍著他的肩膀。
“在那該死的魔方戰之後,你就不會稱我為‘您’了。我想問題應該不僅僅出在你的身上。
“非常感謝你對我們的忠告,現在的亞特蘭無以回報,但只要你樂意,它始終是你的家。
“兄弟,保重。”
複製體帕斯頓點點頭,他對除了自己以外的人都依次打了招呼,最後戴上防毒面具,騎上長得像鸚鵡的黑色的鳥離去。
複製體帕斯頓很快便降落了下來,在這之前他收到了來著隊友複製體罪樹的精神鏈接。對方說讓他捎他一程,複製體帕斯頓沒做多想便同意了。
在回去的路上兩個人都沒有多說什麼,沉默始終瀰漫于二者。複製體帕斯頓本以為對方會問什麽,或者責難自己,但末了複製體罪樹只是安靜地坐在自己身後。
“你看,”複製體罪樹突然出聲,複製體帕斯頓一個激靈,“這場景真像世界末日。”
複製體帕斯頓點點頭,他無意用精神力探測對方真正所想,不知為何他突然知道關於他私自見亞特蘭隊的事,對方對誰也不會說。
“我們去做點任務?”複製體罪樹詢問。
“我不確定,我這邊還有兩個人,克裡斯與Arrow,你知道的。”
說完這句話后沉默再度降臨,不過兩個人似乎都不在意。
過了片刻複製體帕斯頓開口:“也許他們已經過去了,不如我們去與他們匯合?”
這一次他並沒有等複製體罪樹的回答,而是調轉了鳥身,向影片中巨大惡魔的地方飛去。
TBC
共計4853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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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未放出複製體角色將會先關聯本體。
经过一场惊心动魄的旅途,到达之时raynor整个人都几乎燃烧殆尽了。好在,在其他人陆续到达期间回复了过来。
“大家!出事了!”离得最远的阮戎和sieben达到之前,noki突然在心灵连接中惊呼起来。
“noki?你那边怎么了?”已经连上锁链的siren问道。
“女巫又来了,我们说服了一部分村民跟我们一起对付她。但是村长否决了这个主意。步哥哥把我从村子里带出来之后把村长引走了,缘姐姐和陈哥哥就在那里对付村长那边的人。”noki很急切的说明着情况,“总之突然大混乱了!”
“冷静下来,”缓过劲的raynor插话道,“noki你现在在哪?”
“啊,我现在在你们东北边……”
…………………………
双方汇合之后,阮戎和sieben也进入了noki的精神力扫描范围,noki很快也链接上了他们。
“现在有两个要点,先支援素女缘和陈泽逸清理掉村子里的村长亲信。这个相比另一边比较简单,vice、sieben交给你们了,比较熟悉的noki带一下路。而mim、siren、林北宸去对付那个老不死的女人。”raynor简要说明了现在的情况并且开始布置任务,从用词可以看出他对于witch仍有不满,“以及去支援我们那些临时的‘盟友’,有他们当肉盾压力应该会小一点。至于我,我会找一个狙击点支援全局,顺便保持联系。mim和siren你们的boss仇恨可能会比较高,务必小心。走吧。”
说着他率先跑向了村子附近的一个小高地。其他人也行动起来。
…………………………
raynor找到合适位置举起狙击枪之时,noki已经带着其他人赶到了苦苦支撑的素女缘和陈泽逸那里,raynor也开了几枪以支援他们。而另一方面……raynor看着狙击镜中惨不忍睹的局面忍不住摇了摇头。
witch这次占据的是一个可爱少女的身体,手里还拿着一根法杖用来卖萌。身边的阴影也结成黑色的花朵和气泡,装点成出一种特殊的可爱气氛。虽然witch可爱又迷人,但是她会带来死亡。
也许是能力同源的原因,哪怕是同时面对村长那派和接受和谈的那派,witch依然占据着压倒性的优势。村民们的阴影操控完全不起作用,昔日好使的仆从全面反水,似乎是在发泄被役使的不满一般,在新主人的指挥下前仆后继地向着村民发起攻击,时不时就有被阴影吞噬或者刺穿的村民。
witch嘴角挂着绮丽的微笑,却是愉快地发泄着被多年封印的怨恨。天堂与地狱仅仅一线之隔,阴影的包围之外就是姿态美好的witch,阴影之内却是村民鲜血飞溅的地狱场景,甚至有血线划过witch美好的脸庞,witch却是伸出舌头,舔舐,并且品味着报复的快感。
村民用念动力和咒术尽力支撑着,这时候他们已经顾不上是否和其他村民有所不和,只有一个共同的敌人。于是两支队伍渐渐融合在一起,尽管两只小舟组成了一只航船,但是依然支撑不住阴影的浪潮。防线很快就要被冲破了。
突然,被圣光包裹着的十字架旋转着飞来,将阴影的浪潮打出一个巨大的口子,村民们的压力减轻了一些,而witch却是脸色一变。十字架飞回,被一只白皙的手接住。十字架上残余的圣光柔和的散在这人不苟言笑的面孔上,显得庄严肃穆,俨然是行走于大地上的主的代言人。
队伍如救世主一般在这时候赶到并不是意外,而是安排好的计划,siren作为一个黑手党搞得跟个神棍一样出手也是计划的一部分。就是为了更方便的博取这些人的信任,这是军师素女缘的“三个插旗重要思想”的伟大实践。而且raynor……
“这群不男不女的家伙多死点也没关系吧。何况多死点还省我们点力气。”
这样宣言了。显然他对于村民的理解不知哪里出现了奇怪的岔子,认为这些家伙既然可以换身体,那根本搞不清楚这些家伙到底是男是女。其实这倒是raynor误会了,除了一些绅(bian)士(tai)之外,鲜有会随便把性别变来变去的人。一般来说,就算出于好奇换了性别,也会因为不习惯而很快换回来。
不过正事还是得干。
半龙化的mimcar突然冲出,一个鞭腿甩向了witch。witch身边的美好场景突然变化,花茎上生出粗壮的触手,全力阻挡mimcar的攻击,阴影与龙鳞接触的地方甚至发出呲呲的难听腐蚀声。好在龙作为顶级自然生物,抗性相当优秀,腐蚀的速度几乎可以不计。
“又是你们这些家伙!还想阻碍我吗!”
女巫美好的脸因为被打断和渴望复仇的心里而扭曲起来,随着她的怒吼,花朵和气泡再次也开始变化,它们张开大口,扑向了mimcar。
然而此时十字架再次袭来,挡住了一大部分攻击,同时许多念动力的攻击也从另一侧袭来,被siren解除了女巫诅咒术的姑且还保持着战斗力的村民们也尽可能地出了他们的一份力。
“你们这些蝼蚁还敢阻碍我!”witch对于村民的反抗,显得非常不满意,而她也用简单粗暴的方式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几个村民瞬间死于阴影之中,看来先前她并没有出全力,而是享受着虐杀的快感。
“死就死吧,反正这些家伙现在不死也会死在我们手上。只要留一个人证证明我们的善意和战斗力就好,”raynor在心灵连接中吐槽着,“趁机攻击witch。”
也许根本不用raynor提醒,mimcar也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她没有再犯上次过度攻击的错误,而是趁机一蹬,离开了witch一段距离。紧接着……mimcar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大量的龙息汹涌而出,siren在龙息喷吐之前就把十字架撤了出来。龙息和阴影相互侵蚀,最后抵消、消散。witch聚拢起来的大量阴影消失,只留下很少的一点。等待已久的raynor没有错过这个机会,早已装在枪内的灵类子弹瞬间击发。
子弹带着强大的动能从枪膛中呼啸而出,并且下一秒就击中了witch——本来应该是这样的。但是子弹在穿透了阴影之后又撞到一层屏障,速度瞬间归零。尽管屏障也摇摇欲坠即将破碎,但是仍然是没有被击碎。
“阿拉,根据这具身体的记忆,这时候应该说‘圣斗士不会被同样的招数击败两次’才对。”witch露出了胜利的微笑,“这具身体和之前的可不一样,是我精心挑选的结果,她的素质甚至可以让我……”
说话间,阴影再次聚拢起来,并且再次攻向了mimcar。
“只是这样的东西能够称作力量?”尽管mimcar喷吐龙息之后有点乏力,仍旧再次迎了上去,“还是只有这点程度的话……!”
话语未尽,她就已经被击飞出去。阴影尽管被击散了一些,但气势汹汹向着siren袭去——witch很清楚,这个使用着神圣力量的男性才是最大的威胁。
siren没有甩出十字架,他清楚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古怪。他掏出一直藏在身上的沙漠之鹰,向着阴影倾泻了一整个弹夹的子弹。尽管阴影遇到子弹之后瞬间消散,但是子弹的打击面太过狭小,消去的阴影对于整个阴影来说只是九牛一毛。
siren无奈之下还是使用了十字架。然而十字架散发的圣光并没有使得阴影如同先前一样如同冰雪遭遇阳光一样消散。不出意外地遭遇了阻碍——念动力将十字架牢牢禁锢。尽管光芒在照耀着阴影,但是siren感觉的到,其中的神圣力量却被阻碍了。
“这样下去不行……”raynor心中想着,思考着对策,“林北宸,帮我把通讯器交给那些村民。”
一直被witch认为是无威胁的林北宸自然此时也没有受到关注,而村民们早就被认为是一些杂鱼而无视——特别是mimcar很快就再次进攻,witch不得不撤回阴影的僵持状况下。
“各位,想必你们也知道这样下去失败只是早晚的事。”raynor通过通讯器游说着村民,“你们敢来对付witch,想必有些办法的吧?”
村民还沉浸在一面倒的大屠杀的悲痛之中,听到raynor询问,才有个领头模样的回答道:“自然是有的,可以再次封印她。不过需要十分钟的准备时间,之前一直被她干扰,无法进行。拖住她这件事就麻烦各位了。”
他的手在微微的颤抖着,也不知是亲人还是朋友在之前的屠杀中失去了更换身体的机会。
“交给我们吧。我们会帮助你们报仇的。”
尽管raynor并不清楚这边的情况,但是他还是姑且猜测出村民对witch的恨意,于是这样说道。
“拖住witch十分钟,就是我们的胜利了,诸位请尽力。mim、siren,麻烦你们全力进攻,以免那边被witch发现。林北宸你留在村民那,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通过心灵锁链下了指示,raynor把一颗鬼人弹压进了弹仓,“mim你习惯了力量强化状态了吧?”
“对于我这个天选之人来说这种程度小事一桩。”
“那可能有一点痛,忍耐一下。”说着,raynor就把鬼人弹打了出去,不是向着witch,而是向着mimcar。mimcar原地停了一下,鬼人弹就轰在了她的背上。尽管没有弹头之类的设计,强大的动能还是打的她向前摔倒,她顺势一滚,化解了冲力。但是背后的龙鳞却已经破裂甚至脱落。
“怎么了,已经连枪都打不稳了吗?”witch看着这一幕,尽管心生疑惑,但仍以为是raynor的失误,于是开口嘲讽道——她当然不会想到会有用来救人和辅助人的子弹。
不过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大量的阴影一拥而上,试图吞噬mimcar。不过下一刻,比之前汹涌得多的龙息再次爆发而出。吞噬了几乎全部的阴影。
“什……!”惊讶之下,witch不得不调动念动力回援以应付mimcar接下去的一拳。而siren接到十字架以后,快速为mimcar吟唱了一个治愈术,就连忙远离了战场——持续操控十字架和使用圣光已经极大消耗了他的精神力量,必须尽快休息。
而力量强化了的mimcar担任了主要战力,raynor也不断的进行狙击来支援。狙击枪的巨大反动震得raynor手臂疼痛不已,即使是开了二阶基因锁的身体,也到了很极限的状态。
然而两个人的战力还是没能吸引witch的全部注意力。witch注意到了村民们的小动作。
“你们以为还能把我封印起来吗!”
在保护自己周全的情况下,witch分出一部分精力操控念动力去破坏仪式。没有参与最后的关键步骤的村民都行动起来去抵抗念动力,念动力疯狂交锋着,相互撞击。而mimcar和raynor也没有因为仪式被发现就放弃拖住witch的打算。
“滚开!”witch急切起来,放弃了和mimcar正面对攻的行为,用全部的力量将猝不及防的mimcar击飞出去。转而用念动力载着自己逃跑,其他精力全部用来冲击封印仪式。阴影和念动力如同背水一战的哀兵冲向了村民们。
一个阴影临身的村民露出了决绝的表情,爆发出自己全部的念动力,去迎击到来的攻击,然后被大量阴影的尖刺刺穿。尖刺穿过村民以后,在他身后聚拢,此时失去支撑的尸体才开始倒下,等他完全倒下之时,阴影早已找上了另一个村民。
witch是哀兵,村民们也是。对于双方来说这都是一场只要输了就没有以后的战争——尽管他们不知道的是,赢了也没有。
(最后半分钟……只要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可以。)
在村民们自杀性的攻击之下,witch的精力被大量消耗。甚至她不得不连最后护体的那一部分都舍弃,只留下稀少的一点点力量以作高速无规则运动去回避不断来袭的mimcar的铁拳和raynor的子弹。
witch虽然无法得知仪式完成的具体时间,但是她能从越来越大的魔力波动上感受到越来越大的威胁。她突然放弃了逃跑,猛的向着仪式冲了过去!
(15秒……她要拼命了吗。)
“mim,从正面拦住!别让她靠近。”本着不让敌人干想干的事这样的思想,raynor这样在心灵链接指示道,“siren,最后了,不管恢复了多少出点力吧。”
说着,他计算了witch的速度,根据提前量打出了一发高斯弹。令人意外的是,witch不闪不避,就让子弹击中了自己。在高斯弹可怕的动能之下,witch美丽而又优秀的身体瞬间粉碎。然而阴影和念动力依旧进攻着,甚至突然爆发变得更强。
(怎……中计了!)
“mim!阻拦念动力!siren快攻击witch的灵魂!”
witch的灵魂暴露在阳光之下,却没有像上次一样迅速远去,反而是继续向前冲去。这个意外令siren的攻击出了偏差,只好控制十字架转向,但此时witch已经远远地甩开了十字架。灵魂体在阳光的灼烧之下发出令人牙疼的嘶嘶声,然而witch不管不顾,继续为了破坏仪式一往无前地冲锋。
一梭子灵类子弹突然飞来,疼痛让witch不由得哀嚎起来,也让她不由得一愣神,寻找起了作案之人。witch环顾四周,看到了正在换着AK子弹的林北宸,但他她来不及追究——她也看到了此时向着自己飞来的siren的十字架和重新站起的mimcar。她不得不继续自己的破坏行动。
(3秒!但是……)
正如他所计算的那样,在仪式结束的前一瞬间,witch冲进了村民围成的人堆。紧接着,光芒爆发出来。光芒极其耀眼,通过瞄准镜观察情况的raynor不得不闭上眼以防止视觉受影响。
(成功了吗……?)
正在这么想着,siren和mimcar却听到一阵“锵——”的清脆破碎声。两人都不由得脸色一变。
光芒骤然消失。显露出来的却是令人近乎绝望的场景——witch的灵魂漂浮在半空中,脚下是破碎的被碾压成碎片的镜子。而村民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虽然没有太多外伤,但是生命气息非常微弱……
“哈哈哈哈哈哈哈!”witch张狂的大笑起来,声音尖锐而又疯狂,但是饱含着逃出生天的得意,“我成功了!接下来就是我的表演时间了!”
她当然没有食言,立刻就驱动念动力砸向了差点害得她计划失败的林北宸。也许是有杀鸡给猴看的心思,witch用上了几乎全部的念动力。林北宸慌忙扑向一边,可是距离还明显不够。关键时刻,一发子弹却是击中了林北宸左手,一丝土黄色光芒在他身上一闪而逝。强大的动能加大了林北宸的飞行速度,只让他被来不及转向的念动力擦到,但也是远远的飞了出去。
siren连忙操纵十字架攻向witch以阻止她继续对林北宸补刀。圣光对灵魂状态的witch极为危险,所以她不得不撤回念动力防御。
“封印失败了……那就只好尽力杀死她了。siren,还能行吗?”
“我尽力。”
mimcar则是没有多废话,拍打着巨大的龙翼向着witch扑上。一拳轰出,witch干脆利索地用念动力架招。
“……?”mimcar发出了一点声音表达自己的疑惑,紧接着对着念动力屏障一个飞踢。屏障剧烈地摇晃起来。witch也露出了一丝痛苦的表情。
“这只蝼蚁似乎受到了神圣的制裁。”然后她在心灵链接里这样说道,“可以击溃她,让她感受王者的怒火。”
“变弱了吗……但是刚刚好像并没有。”raynor迟疑了一下,扣下扳机,一颗子弹飞向了witch。witch慌忙回避,子弹受到了念动力的阻碍,向着边上飞出。意外地击碎了一名村民的脑袋。
“没有被阻挡……果然是变弱了吧。会不会是阳光?”raynor想着witch前后两次的不同应对,这样做出了判断。
“也就是说,她现在是个幽灵?”一直没有开口的siren突然问道。
“……很有可能。”和witch缠斗着的mimcar突然这么说。
“mimcar你坚持一下。”siren突然这么说着,将十字架收回手中。
What has come into being in him was life,
siren表情肃穆,手持十字架,大声地吟唱起来。
witch没有在witch身上感到圣光的力量,但却感受到一丝不妙。她还没来得及决定如何行动,一枚灵类子弹就呼啸而来。
and the life was the light of all people.
witch堪堪躲开子弹,mimcar就紧随而上。witch用来防御的念动力摇摇欲坠,但是她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下一刻,又一发子弹飞来,击碎了witch的念动力护盾,以及她得意的笑容。
The light shines in the darkness,
siren继续吟唱着。念动力被击破给witch带来了微微的晕眩感,这使得她听到的siren的吟唱声变得有些飘渺起来。
and the darkness did not overcome it.
吟唱结束,一直挂在siren胸口的那枚精美的一直被认为是装饰品的勋章突然爆发出光芒。迅速包裹住了witch,witch试图操控阴影来抵消,却发现光芒穿透了阴影,甚至阴影都被染成了暗金色。大量圣光灌入witch体内,紧接着灵体开始颤抖崩裂。
“我——我还不可以死在这里!!!我还有——”
尽管witch立下了小强flag,但是没有主角光环就是没有主角光环,witch灵体的裂缝中绽放出圣光,然后整个灵体就此被圣光吞噬。只留下witch尖锐凄厉的哀嚎在空中回响。
【隨便寫寫,其實我不想開復仇者(。】
【隨手捏的用來和兒子打架的姬佬,至於是不是真的會打起來看我文力】
“I saw thy eyes like the star on the night, the beauty of that will never die. ”
她輕吟自己的隨想,然後跳下高大的集裝箱。她並不打算于那些和自己抱有同樣想法的人攻擊所謂的學院,一方面是因為她本身的元素能力使然,另一方面,她對船上的那些人裡的二分之一抱有特別的幻想。
“不知道學院裡有沒有可愛的少女——啊,那些擁有天使容顏的美麗生物啊,我是多麼、多麼地迷戀于她們香甜的氣息,纖細的手腕還有白皙若凝脂的膚……啊,繆斯,我有靈感了。”她輕聲喚靈感之女神的名字,後者在一片霧氣中現了身,她捧起對方的頭,在女神豐滿的嘴唇上留下輕柔的吻。繆斯不悅地皺眉,那雙輕快的足向後撤去,她卻絲毫沒有不高興的意思。
“繆斯,你若是歌頌愛,便能明白我的心緒。啊,阿佛洛狄忒,和我做個契約罷,要是能幫我俘獲那些少女,我便是獻上我的心也願意啊。這世界上最偉大的,便是愛了——”
“那你又緣何花心。”繆斯冷冷道,月光下能見到她發亮的金色髮帶,詩歌與哲學的女神正略帶少許抱怨的情緒看向她的元素使。
“若是愛只能對應一人,豈不是太無趣了嗎。”她說,望向空中的明月,“愛為博大,若是只愛一人,那又稱得上什麼‘愛’呢——”
繆斯搖了搖頭,闔上眼,在她來時的那篇濃霧間消失了。
她則走在集裝箱之間,輕巧地漫步著,哼著歌,皎潔的月光下,一切都靜默無言,唯有海水拍打人造的礁石。在那一聲聲潮聲中,她一人面對潔白的月光。
“純潔的阿爾特密斯,若你在天上聽著,應當會憤恨我的行徑吧,可這一切都是源自於愛——啊,我再也忍不住了,現下就想見見那些可愛的少女,想必他們也在等著我吧,這正是名為命運之物啊。”
她並不打算使用侵染的能力,被她所侵染的多數沒有得到藝術之神的青睞,不過平白死去而已。有多少人能懂歌賦韻律間的美妙呢?少之甚少。
“繆斯啊,你何時能懂我的愛呢。”
我愛世人。她說。
“我愛人類、愛元素使、也愛侵染者,愛世界,愛和平,愛美麗的,也愛此世——”
月光靜默無聲地照耀著碼頭上的一切。她深吸一口氣,感受那海風中所帶有的獨特甘甜。
“我因此,也愛憎惡,也愛復仇,也愛不等,也愛悲切,也愛閉塞,也愛卑鄙,也愛所有人性之醜陋,這便是我了,因為我愛一切,所以不但要愛美好的,也要愛醜惡的,發覺他們的美好,然後去愛,這便是我,這便是我的工作了——”
繆斯暗中為她扭曲的元素使而顫抖,可更多的,是憐憫,她記起上次那孩子所描述的愛,並非是這扭曲的東西,但又在沉默中,她覺得那孩子所描述的愛,說不定是正確的。說到底,誰又能說清楚愛是什麼呢。
“比史詩更偉大、比敘事詩更生動、比情詩更柔軟的,便是我所追求的愛了。”少女輕聲說道,繆斯無聲地摟住了少女的腰身,對方平靜地看著她,那雙包含了兩種相反顏色的眸子在看著她,冰冷又柔情,殘酷又美麗。
“薩福-伊利亞德,我們該走了。”歌與詩的精靈輕輕歎道,吻上了她所偏愛之人的額頭。
枪被称作“百兵之王”。
在冷兵器时代,无论是东方还是西方,枪通常都会作为主要装备配备给士兵,许多名将也都更偏爱使用长枪作为武器。
虽说现在有“自古枪兵幸运E”的说法,但那只是人们对日本人的脑洞进行的调侃而已。历史早已证明,枪这种武器是当之无愧的冷兵器科技树的顶峰,在与其它冷兵器进行的战斗中拥有着不小的优势。
所以对上使用长枪的对手的我,多少还是觉得会有些麻烦。
但仅仅只是“觉得麻烦”而已,其原因有二:
其一,我已经很习惯跟使用长枪的对手战斗了;
其二,我所用的并不是其它冷兵器,而是活兵器。
我让分别缠在我左手臂跟右手臂上的蛇伸出前半段身体,在我头顶上交叉成十字,挡下了绷带男自上而下挥下的长枪攻击。
但这毕竟是情急之下做出的防御动作,对于身经百战的人来说,这种动作光是随便瞥上一眼就能看出不少破绽吧。
绷带男灵活地将枪身向下一绞拨开了两条蛇,然后将枪头稍稍往后一收,再立刻朝前施力,让枪头对着我的快速刺下。
他的目标应该是我的要害处……是喉咙吗?不对,事实上他只要刺穿我锁骨以上的任何部分就可以决出胜负了,不需要拘泥于这么精确的位置。
况且现在他的长枪是举在上方的,离我的头部只有寥寥数公分之遥,这种情况下要刺穿我的头部根本轻而易举。
但那是在如果我没有任何动作的情况下。
刚才被他拨开的两条蛇,现在正在他的枪身上方游走。
我将双手向下一拉,两条蛇也连带着向下一沉,缠到即将刺中我的长枪上,用蛇本身的重量跟我所赋予这些蛇的超乎普通蛇类的力量阻止了枪的行径。
与此同时,我也不会忘记做出反击,我唤出第三条蛇,从下方直冲绷带男的腹部。
他的腹部缠有绷带,想必那地方应该有伤,如果第三条蛇能成功撞上去造成他的伤口开裂的话就正合我意,要是还能顺势让蛇从那里开始一路撕咬一路爬上他的脖颈那就再好不过了。
但是对手是这个人的话,肯定还需要附加一些特殊手段。
嗡——————————!!!
那朝着对手腹部冲去的第三条蛇并非空口而去——它口中叼着原本藏在我身上的、现以全马力启动的链锯剑。
其实我的想法不仅仅是让他的旧伤开裂,我还想在他身上锯出新的伤口……或者说,锯出缺口。
“!”
对方也立刻注意到了我的意图,他先是用力将被两条蛇缠住的长枪抽走,用枪身将突袭的第三条蛇和链锯剑挡开,再顺势转身对着我的身体使出一记回旋踢。
我用双手交叉就挡下了这一击,因为我判断到他的这一击并非为了造成伤害,而是企图以踢击的反作用力使自己与我拉开距离,借此找到机会重整旗鼓。
虽然力道不大,但他的这一踢也算是效果拔群,我跟绷带男的距离被这一下踢开了数米。
“真是有够卑鄙的呢,没想到你居然还会用那种东西。”
绷带男稍稍活动了一下筋骨,再次摆好架势。
“你觉得自已有脸说吗?这个力场是你们做出来的吧?”
现在的我感觉自己必须花费原本用来维持五条蛇的体力来维持现在的这三条蛇,这应该是面前这个绷带男所使用的反元素力场作用的结果。
为了保存体力,我现在暂时将其中的两条蛇撤销,只剩下一条作为我的第三只手叼着链锯剑。
“哈哈,那是因为是和你们这样的怪物作战,不耍点特殊手段怎么能有办法赢——呢!”
绷带男再次发动攻势。
说起来,他身上有伤还能有这般身手,甚至比之前遇到他的时候要稍强一些,若不是他经过了魔鬼训练,就是他刚刚才用像是兴奋剂一类的东西吧。
真是丧尽天良啊,元素猎人。
这次因为两人之间有些距离的关系,挥舞着近战武器的绷带男需要花费一点时间才能接近我。
而这点时间对我马上要做的事来说完全足够了。
“天蛾人!”
我唤出天蛾人的鳞翼融合到自己背上,用力一振飞上了半空。
“你忘了吗?爷会飞!”
我在空中展开蛾的两对翅膀向在地面上扑了个空的绷带男炫耀,现在的他应该对我是束手无策了。
“我的回合!跳过主要阶段,直接攻击!”
我从空中朝着绷带男的位置俯冲而去,以自由落体的速度加上翅膀振动带来的速度,将蛇口中的链锯剑化作高速切割而去的锐利之剑。
但对方也不会就这么傻站着让我打到,只见他像只狡猾的野猫一样在码头上上蹿下跳,躲在了旁边的一处集装箱后面。
链锯剑的攻击打到了集装箱的外壳上,擦出阵阵火花,我也急忙让翅膀施力停止下坠的势头,而绷带男则趁机从箱子后面跳出,举枪朝着我刺来。
我回避了他的攻击再次飞上高空,而对方也故伎重演,再次躲到了集装箱后面。
我飞过集装箱寻找他的身影,但他却像是和我玩躲猫猫一样躲到了另外一个集装箱的后面。这满是遮蔽物的码头对这场游戏中躲的那方来说简直就是主场作战。
除非能把整个码头同时翻个底朝天,不然我休想找到他。
“那就把这里翻个底朝天好了。”
这是目前最简单的办法。
“史莱姆。”
我唤出游走在固液气三态的不稳定黑色物质萦绕在身上——这是【魔】元素质化的结果。在上次使用之后我接受了鸦叔的锻炼,现在应该能比之前更加熟练的使用。
“穿心攻击——”
我将这些物质聚集在我的手心,不停地压缩、聚合,制作出一个篮球大小的黑色球体——这是我用史莱姆做出来的重磅炸弹。
虽说史莱姆的创造物在反元素力场中只能维持三秒,但三秒的时间对于用炸弹炸掉这半个码头来说算是绰绰有余。
至于还在这边战斗的穆欣跟时域,之后只要说是误伤就行了。
“——弱点为零!”
我举起炸弹,准备朝着地面砸去。
就在这时——
嗖————!
——从下方某处,某个物体高速朝我飞来。
“?!”
我为了回避这个物体而产生了一瞬间的迟疑,手上的炸弹也过了维持的时间而消失无踪。
即便如此,我还是没有完全躲开那个物体——它打中了我背上天蛾人的其中一面翅膀。
在那一瞬间,我看清了那物体是个飞行的箭矢,在它击中翅膀的瞬间发生了爆炸,由此产生震动和爆风将那面鳞翼整个撕裂成了碎片。
在那一瞬间,我也回想起了某件事:
我们在这边遇到的敌人,并非只有三个人。
对方还有一人。
失去了翅膀的我从空中坠落,掉在了某个集装箱的顶上。
因为当时飞得还不算高,再加上还有三面柔软的鳞翼给我做缓冲,所以我也没怎么被摔伤,一翻身就站了起来。
这时,我看到了同样站在这个集装箱上,而且看上去像是一直在等我的人。
那就是第四个敌人——
“洛基~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布伦希尔德•艾斯帕德。
刚刚我看到她的时候她正躺在睡袋里,现在她则是衣服都没怎么整理,连她标志性的军帽都没有戴在头上,想必是一爬起来就迫不及待地出击了吧。
她手上还握着她的那把长枪“冈格尼尔”,枪头处冒出阵阵青烟,很显然把我打下来的那一下就是出自她手。
“是啊,好久不见了呢,布伦……”
我面对着她,打了声招呼。
毕竟也算是老相识了。
“你知道吗,洛基~我这一年来,一直在想着你哦~”
布伦一脸恍惚的神情,朝着我一步步走来。
“开始的时候我觉得这是恨~但是后来我想明白了~”
“说起来,你的左手治好了啊?”
我记得她的左手臂是被她自己截掉的,虽说促使她做出这个动作的是我。
但她现在却有着看上去完好无损的左手臂,我想那应该是后来装上去的义肢。
现在的医疗技术还真是不可思议。
“这种感情~这种感情~!”
布伦完全没有理会我在说什么。
“这种对你如此执着的感情~每日每夜只想见到你的感情~虽然知道自己还有其它该做的事,但是只要一提到你就可以完全不顾的感情~~!!!”
布伦的声音变得有些歇斯底里。
嘛,反正她以前就是这样子了……
“这、这这~~!!!绝对是恋爱啊~~~!!!!!!!”
……只是一年没见,她好像有点坏掉了。
“呃……这算是表白吗?”
我一边和她说话,一边寻找攻击或者逃跑的时机。
“没错~洛基~我爱你~爱你爱得如此深沉~”
那个绷带男也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杀出来……
“所以说~~~~~去死吧洛基!!!!!!!”
……我觉得还是别管什么绷带男了,因为面前出现了更加麻烦的东西。
布伦举着冈格尼尔朝我飞奔过来。
不不,“飞奔”这个词用来形容她的速度实在是太贫乏无力了,她根本就是一瞬间就冲到了我面前,连我眨眼的动作都还没开始她就朝着我身体刺出的长枪。
我几乎是本能性地用链锯剑的剑身去阻挡枪击,但对方的力道丝毫未减,直接把我集装箱顶上推了下去。
我在没有任何受身动作的情况下摔到了地面上的一堆钢材上,尽管还有鳞翼作为缓冲,但被凹凸不平的坚硬物体撞击到背部还是让我疼得有点无法自理。
是谁啊?!不把这边收拾好就随随便便把这里废弃了?!这像话吗?!
没等背部的疼痛散去甚至是减轻,刚刚因为撞击而受到了一点震荡的我的视野里就出现了布伦从顶上跳下、举着枪头朝着坠下的身影。
我只得忍着疼痛,用力把身子一翻,整个人因此从钢材堆上翻下趴倒在地面上,这才躲过了布伦的坠落刺杀。
我的正面也遭受了背部一样甚至是更为强烈的疼痛,这不仅仅是因为正面没有任何物体作为缓冲,也是因为人的正面对于疼痛的敏感程度要比背面来得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等我起身,我就感觉到腰部传来冲击和挤压的感觉。
是布伦,她从钢材上直接跳到我背上。
我把视线侧向后方,看见布伦带着疯狂的颜艺笑容骑在我的背上。
这家伙应该也有感受到坠落和冲击带来的疼痛吧?对痛觉做出反应应该是生物本能吧?可为什么这家伙完全没有一点要向疼痛屈服的样子?
莫非她是所谓的“狂战士”?
又是枪兵又是狂战士的,难不成我不慎被卷入圣杯战争了吗?
布伦抓住我背上的一面鳞翼,硬生生地把它扯掉。
虽然那是我召唤出来的东西,但此刻它确实是和我的肌肉相结合的,把它这样扯掉带给我的痛苦,就跟直接把我的手扯掉一样。
我很清楚布伦这个人,她嘴巴上说着要杀了我,但在她充分享受到我的痛苦之前她是不会让我断气的。
“呐,洛基~你怎么不叫啊~?”
我背后传来了翅膀被扯掉后喷血的声音,跟布伦充满了病态情感的空洞声音。
“我们难得见面,你就不想好好享受一下吗~叫起来啊~叫到让我高潮啊~~!!!”
她抓住了另一面鳞翼,同样把它扯了下来。
我在她动手之前及时撤销了天蛾人,所以那面翅膀是自己脱落而不是被强行扯下的,这减轻了我不少痛苦。
“什么……洛基~你不想高潮吗~?!不想跟我一起享受吗~?!”
她举起长枪,刺向了我右肩。
“!!!!!!!!!!!!!!!”
这不仅仅是右肩被刺穿的问题,冈格尼尔的枪刃上附着的高压电由此入侵了我的身体。
布伦把长枪拔出,朝着刚刚刺出的那个伤口,以不用的角度再次刺下。
刀刃切割皮肉的疼痛和高压电带来的灼烧感像闹灾的蝗群一样,不断地撕咬着我的肉体和意识。
“海德……拉……”
我拼尽力气唤出海德拉的再生器官和自己融合,但再生的速度远远比不上布伦的破坏速度。
至少把体内重要的内脏保住……我还不想死掉或者半身不遂……
话说就没有人过来帮忙吗……其他人是不是有人的战斗已经结束了呢……
我勉强地抬起头,发现了一件事:
有个人的战斗确实已经结束了。
就在离我不远处,时域倒在那里。
不知是因为被打昏还是被打残了,看上他现在完全无法行动。
在他倒下的身体旁边的,是那个狂野男,他正举着手枪,瞄向远方。
他所瞄准的是……在和眼镜男的战斗中,暂时停下来喘气的穆欣。
穆欣看上去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即将被狙击。
只要狂野男一开枪,穆欣就会倒下。
时域看上去是不能再战了,而我现在光是为了保持意识跟保护自己的器官不被破坏就拼尽了全力。
如果这时候穆欣倒下的话,那我们这边就基本上算失败了。
“穆欣——呃啊——!”
“在和我做的时候不要叫其它女人的名字!”
布伦从背后压住了我的脖子,让我没法出声警告穆欣。
而她为了做这个动作,暂时停止了戳刺。
所以,我应该抓住这个机会……
“……”
“你说什么……??!”
我暂时撤销了海德拉的器官,把这点力气用来召唤赫尔。
凭空出现的女鬼抓住了布伦,让她的身体因此虚体化,我也因此得以脱身。
在我爬起并迈开奔跑的步伐的时候,赫尔也马上消失了——它这种反自然的造物会消耗我大量的体力,所以在达成目的后就果断舍弃掉。
在布伦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并追上来之前,我总算是跑到了穆欣身后。
与此同时,狂野男手上的枪声响了。
砰!砰!砰!
狂野男连开了三枪。
第一枪打在胸口上;
第二枪打在胸口上;
第三枪打在胸口上。
三枪全部打在了我的胸口上。
直到这时我才想起一件事:
“哇……忘记把海德拉……叫回来了……失策……”
受到枪击的疼痛比布伦施加给我的所有疼痛加在一起都要强烈,说不定是那三颗子弹打穿了我的胸腔里什么重要的部分吧……
“洛基?!”
注意到我的穆欣的声音响到让我头痛……
“——!”
远处有个正在跟绷带男交战的少女也注意到了我……她好像是白组的艾琳娜……
“混蛋……这不是有援军吗……那我还跑出来做什么……”
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和灵魂都失去了支撑,前者倒在地上,后者正在脱离这个世界……
“诸位……你们的队长……阵亡了……”
我向着衣领上的通讯器说出最后一句话。
(待续)
以下是规则。
1.选择一个你喜欢的欧美影集/电影/书籍/节目/音乐/动漫/电玩/中的角色或配对。
2.挑选十道你喜欢的文章类型,等级随意。
3.每一道题目英文以10个单字为限,中文以20个字为限。
(若完全以英文写作再翻译成中文,则中文部份无字数限定)
(若中英参杂(如人名和专有名词),一个英文单字算一字中文)
4.写完十题然后指定下一位。
5.大功告成,发文。
以下是题目。
Fantasy(幻想)
碰觸千咲時能感受到她的體溫和觸感。
Fetish(恋物癖)
千咲想了一想還是決定拿走七兵衛的圍(Ben)巾(Ti)。
Horror(惊栗)
被拿走了圍巾的七兵衛進化成了高二病病體。
First Time(第一次)
第一次嘗試喝黑咖啡,但被她變甜了。
Fluff(轻松)
野生的 七兵衛 出現了!
千咲 使用 大師球。
Future(未来)
正因彼此都沒有未來,才能在過去相遇。
Horror(惊栗)
“有件事瞞著千咲好久了……
其實我是機器人。”
Hurt/Comfort(伤害/慰藉)
疼嗎?
沒關係,反正一點感覺都沒有。
Poetry(诗歌/韵文)
(Haiku in English)
Middle second
Always like coffee
Without sugar
Time Travel(时空旅行)
壞掉的男孩和壞掉的女孩坐在公園的長椅上玩翻花繩。
【等下這題簡直腦洞爆發!我我我我!!!簡直!!!以及無論是大七兵衛×小千咲還是大千咲×小七兵衛還是無盡輪迴我都——
可是我文字概括能力差(垂淚】
Tragedy(悲剧)
不幸得了糖尿病。
OOC(Out of Character, 角色个性偏差)
七兵衛深情地看了千咲一眼。
化學反應加速
產生變化前的一萬零八百秒。
少年在公園的長椅上獨自一人玩著翻花繩——與其說是玩翻花繩,不如說是擅自用紅色的棉線做出各種各樣的形狀罷了。說到底,一個人玩翻花繩,根本就沒什麼意思。只能讓人覺得少年是在殺時間。
少年的個子並不高,臉上還帶著稚氣,有頭淺栗色的頭髮,從身高來看大概是剛剛上中學吧。除此之外,少年身上穿著不合時宜的打扮——對於夏季來說過熱圍巾還有大衣,讓人禁不住想去思考他的父母究竟是抱有怎樣的想法才給孩子在這種大熱天換上這樣的衣服的。除了不合適的衣物外,少年那血一般紅的雙眼也讓人驚異,但不光是因為那種讓人不舒服的顏色,而是少年的雙眼裡並沒有多少“神”在內,比起一個孩子,少年的眼睛更像是玩偶的眼睛,好像那雙眼原本是由無機質的材料所製成的——並非是反光或是表情之類的能一語描述的東西,而是一種感情。
少年的眼睛里沒有那種感情。沒有開心,也沒有傷感,甚至沒有對無聊的厭倦,連呆滯的感覺也沒有,好像眼睛就只是兩個接收光線的玻璃球,沒有多餘的意義——這大概就是這個時間段里公園中的人雖多,卻沒有人坐在少年旁邊的原因吧。
少年仍在獨自一人玩翻花繩。
產生變化前的一萬零六百二十秒。
少女——實質上她的年齡還不足以稱作少女,應該用“女孩”來稱呼更妥當些。
女孩一個人行走在街道上很久了,久到孩子的時間觀開始產生混亂,她面無表情地掃視著公園,想找個地方坐下。
最終她停在少年面前,青碧色的雙眼緩慢地掃視著少年的衣物,然後她坐了下來。注視著身旁的男孩用紅色的棉線翻花繩,那雙笨拙的手只不過是不停地在重複最開始的幾個動作罷了。說到底,一個人要做兩個人才能完成動作已經不能用挑戰來形容,只能說是愚笨。
完全沒有意義。女孩大概認識到了這一點,想說些什麼,但依舊沉默。
由紅線所構築的形狀在少年的指尖崩塌,再度成為一團無意義的線。少年不停地重複著這個行為,直到終於對自己不停重複的行為感到了無聊,他放下了手,然后回過頭來查看書包裡的東西,當他轉過頭來時,被一直坐在自己身後的面無表情的女孩嚇了一跳。
那一刻藍色的眼睛與紅色的眼睛視線交匯在一處。
意識到了自己的失禮,少年仿佛搜刮盡腦海中的詞語后開口了:“……你,你好。”
產生變化前的一萬零五百秒。
“我……我哦,我叫七兵衛,怎麼樣……唔,我其實,不是很喜歡這個名字啦,感覺有點太張揚了……啊、啊……那個,你叫什麼名字……?”七兵衛問道,在他眼前的是個比他小上幾歲的女孩,差不多還在讀小學吧,女孩帶著與年齡不相符的麻木表情盯著七兵衛的雙眼看。
感覺這孩子——空空的。七兵衛心想,女孩抬起她的頭來,注視著比她高出一頭的七兵衛。那一如其顏色一般冰冷的雙眸里映出七兵衛的臉。
“……怎麼了嗎?”七兵衛有點緊張地問道。
女孩搖搖頭,輕聲說道:“千咲。”
“……那是你的名字嗎?很好聽。”少年有些拘束地說道,不知是出於禮儀還是真心,又或者兩者皆有。千咲因為這句話愣住了,她好像不太清楚該怎麼回答才好。
“謝謝……”最後,她用一句道謝來回答少年的話。七兵衛不好意思地笑笑,撓了撓頭:“玩翻花繩嗎?……我不太會玩,可以嗎?”
千咲那雙藍色的眼睛里終於多了幾分光彩,她點了點頭。七兵衛說道:“我來開始……”
少年笨拙地用中指將紅色的棉繩挽起,緩慢地把棉繩撐開。千咲用她那雙軟軟的、小小的手附在他的手上,然後,纖細的手指穿過了七兵衛的指間。七兵衛聽到耳邊是千咲平靜的呼吸聲,他想象那呼吸聲是“溫暖”的——一定是,也肯定是溫暖的吧。他想,千咲將紅繩拉起,他鬆開手,對方輕巧地將繩子翻成花樣。他再次試圖翻出新的花樣,但功虧一簣。
“好難啊。”七兵衛笑了笑,重新開始。
從那一刻起,無意義的舉措被賦予了意義。
產生變化前的六千六百五十秒。
太陽開始下沉,天空被染上茜色,給人一種懷帶著奇特的浪漫色彩的感覺。傍晚,公園的道路上多了不少人,有些是來散步的情侶,有些是父母帶著孩子來散步,人群中還有對已過花甲的夫婦互相攙扶而行。七兵衛將手中的東西放了下來。
“你喜歡夏天嗎?”他問千咲,女孩那雙清澈的眼睛里倒映著夕陽。
“不喜歡也不討厭。”簡潔的回答,在片刻后,千咲又補充了一句,“感覺……有點無趣吧。”
“是這樣嗎……我,我的話,夏天就能吃到冰淇淋,所以很喜歡,大概吧……我不是很能嘗出來冰淇淋和其他東西的不同,只是冰淇淋在夏天會化掉……啊,我很喜歡甜的東西。”
好像終於聽到了什麼有趣的消息似的,千咲眨了眨眼:“我也喜歡甜品。”
“對、對吧?千咲跟我一樣。苦的東西我就不行了……像是咖啡什麼的。”七兵衛想了想,笑了起來,“能喝掉苦的東西,感覺很厲害,大人好像就能很輕鬆地喝下去呢……”
“嗯……”
“啊、那個……去買一杯喝喝看怎麼樣?”七兵衛問道,並未等到女孩回復,他拉起對方的手。千咲被突如其來的舉措驚得有些不知所措,卻沒有掙開。他牽著她的手向前走去,掌心裡生出一種似乎握著對方的錯覺。那一定是很溫暖的手,屬於女童的、軟軟的手吧。
“七兵衛。”
“……哎?”七兵衛回過頭去,注視著比自己矮上一頭的女孩的表情。
“……手抓得太緊了,有點痛。”
“對、對不起……!”七兵衛慌慌張張地說道,可他看到對方的眼睛里並沒有責怪的意思。他不好意思地舉起對方的手來,在夕陽下仔細看著那只被自己捏得通紅的手,“痛嗎?那個、我感覺不到自己的力度究竟如何,對不起……”他捧起那只手,輕輕地為它吹氣。“這樣會舒服一點嗎?”
他並不懂那動作背後的含義,只是看到別人會這麼做罷了,就像其他不理解卻在效仿的孩子一樣。千咲咬了咬下唇,似乎有點害羞似的別過頭去。
對於這一切不理解的豪我七兵衛只是看著那雙碧藍色的眼。
“走吧。”他輕聲說。夏季的傍晚燥熱的蟬鳴響徹不休。
產生變化前的三千二百秒。
少年拉著少女的手走進了公園旁的咖啡店,咖啡店的服務生為臨近打烊時走進來的小客人而驚奇。男孩唯唯諾諾地走向收銀台,對著咖啡店的菜單猶豫不決。
“客人想喝些什麼呢?”服務生柔聲問道,語氣里卻已經有了些不耐煩。男孩抬起頭來,嚅囁道:“咖……黑咖啡請給我們。”
“一杯還是兩杯呢?”
“一杯。”似乎終於得到了勇氣似的,七兵衛說道,“啊……那個,小杯……”
“好的。”服務生熟練地轉過身去,將咖啡機裡的液體傾注入紙杯中,她拿出一個卡紙套,“小心燙。”
“謝謝……”男孩接過紙杯,小心翼翼地拿著,他身後的千咲隨著他一起坐了下來。
“哇……這個杯子該怎麼喝啦。”七兵衛研究起咖啡杯的構造,千咲看著咖啡杯,用指尖扣起咖啡杯的杯蓋,隨著搖晃,黑色的液體灑出,七兵衛的手背被咖啡濺上。
“……對不起。”千咲帶著慚愧說道,七兵衛搖了搖頭,他用褲子擦了擦手背。
“沒關係,我不痛。”好像在宣佈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似的,少年這麼說道,他拿起攪拌勺來小心翼翼地盛起一口咖啡,喝了下去。千咲看到他的動作,也抿了一口。
“……好苦啊。”
“好苦……”
兩個孩子瞇著眼睛看著對方,嘴上卻帶著些許笑意。七兵衛舉起杯子來,想再嘗試一下,但千咲拉住了他的袖口。
“等一下。”
“嗯?”
“我會可以讓咖啡變甜的魔法。”千咲小聲說道,然後,那只細小的手覆上了七兵衛的雙眼。
“千咲?”
“再等一下,嗯,好了。”
重新張開眼,咖啡店的吊燈變得刺眼了起來,豪我七兵衛揉了揉眼睛,看向坐在自己對面的千咲。千咲把咖啡杯遞了過來,七兵衛看著杯中的黑色液體,想象著接下來會嘗到的苦澀味道。他閉上眼,抱著視死如歸的心情喝了下去。
甜的。出乎意料的很甜。除此之外,在那甜味里確實還飽含著少許來自咖啡豆的苦澀。七兵衛張開眼,有些不確信地看了看杯中的黑色液體。
“很厲害的魔法吧?”千咲有些得意地笑了。比起黑咖啡的甘甜,七兵衛更在乎眼前的千咲的笑臉。
“啊,千咲笑了。”
“……哎?”女孩疑惑地眨了眨眼,七兵衛別過頭去,撓了撓頭髮,帶著點不好意思說道:“我之前在想千咲不怎麼笑……吶,千咲笑起來很可愛!”
產生變化前的一千八百秒。
“哎……?謝謝。”
“不、不用客氣……我說的是真的啦,千咲笑起來很可愛。”似乎是做了什麼特別重大的決定,男孩有些慌亂,他拿過咖啡杯,刻意用杯子遮住自己的臉,眼睛卻還在悄悄觀察著對方的反應。千咲歪了歪頭,唇角再度勾起,她的臉紅紅的。
大概是因為咖啡店的吊燈的關係。
產生變化前的一千六百秒。
女孩接過咖啡杯,將杯中的液體一飲而盡。
“喝起來很暖和。”她輕輕說道,七兵衛心不在焉地觀察著攪拌勺。
咖啡廳外的天空已成了深藍色,唯獨西邊的太陽仍在地平線上掙扎不休,赤色的大球好像還在抵抗似的,但能感覺到,深藍色的部分在緩慢地擴大,一點點地向下壓制。
“好漂亮啊。”千咲輕聲發出了感歎。豪我七兵衛看向窗外,這才像想起什麼似的說道:“確實很漂亮……啊,那個,我、我要回家啦……”
“嗯……”女孩的表情上出現了些許落寞,但很快,她將那神色甩開了。豪我七兵衛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才好,他將圍巾裹得更緊了一點,看著對方的臉。
產生變化前的一千二百秒。
七兵衛似乎不知道說什麼更好:“下次再見……?”
“我啊,”女孩輕聲說道,“從今天往後,會和叔叔嬸嬸住在一起,所以以後大概都不會來這個公園了吧。”
“這樣啊……那……以後都,不會再見面了嗎。”
“不知道。”
“唔……沒關係,只要有緣分,就會再見面,我爸爸是這麼說的。”七兵衛輕輕說道,他俯下身來抱了抱比自己矮上一頭的女孩,千咲平靜地任他擁抱,“那——再見啦?”
“再見。”女孩的神情又恢復了他們在長椅上相遇時的那種冰冷,七兵衛裝作有點不高興地看著對方的臉。
“千咲還是笑起來比較可愛。”
他走出咖啡店,然後不停地向身後那個女孩揮手,直到那家發著橙色光芒的咖啡館消失在自己的視野里。
產生變化前的六百秒。
胸口好像破了個大洞。
沒有感覺的七兵衛似乎頭一次有了感覺——心臟似乎被萬千昆蟲啃咬。他從沒有這麼難受過,只是行走在道路上而已,別說是疲勞了連傍晚時的微風都應當感覺不到才對。
產生變化前的五百秒。
仔細想想自己似乎從來沒有這樣的感情。
七兵衛感到了恐懼,感到了害怕,然後在那些五味陳雜的感情里,麻木走了出來。
產生變化前的四百秒。
不對,不是麻木,不是麻木那種東西。
——那麼是什麼呢?
產生變化前的三百秒。
什麼都不是,那個感情什麼都不是。
街上的路燈變成視野中的一個個橙紅色小點,七兵衛感到自己的身體已經脫離控制。
產生變化前的兩百秒。
世界開始變化。
產生變化前的一百秒。
他倒在街道上,旁邊的行人快步經過,沒有一個在他身上多看一眼。
產生變化前的五十秒。
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呢……這是什麼,開心嗎?
產生變化前的四十秒。
他感到自己的四肢已經疲勞麻木,一般來說他是沒有這種感覺的。
產生變化前的三十秒。
他用手摸了摸眼角,靠著燈光依稀來辨認指尖的液體,他意識到自己哭了出來。
產生變化前的二十秒。
“……啊?這是怎麼回事。”
產生變化前的十秒。
他強撐著將自己的身體從地上支起來,然後看向身旁的櫥窗。勉強能看到自己的倒映在鏡中的模樣。
產生變化前的五秒。
他意識到櫥窗前的自己在笑。為什麼笑呢……並沒有什麼事情值得開心,不是嗎。
產生變化前的四秒。產生變化前的三秒。產生變化前的二秒。
他意識到唇間的笑聲已經止不住了。
產生變化前的一秒。
“……這個地方好無聊啊?”他說著,再度笑了起來。
——奇怪了?
化學變化已經完成,然後再度穩固。
于那過後的七年。位於太陽已開始下沉于海面的碼頭,元素使與人類間的戰爭悄然開幕。
豪我七兵衛握緊了赤脊的刀柄,大刀已猶如身體的一部分能進行自由地操控,他將刀舉起,砍向眼前的少女。對方快速地躲過了攻擊,向后退去。啪的一聲,少女用塑膠髮繩綁著的馬尾鬆散開來。碼頭的燈光下,那雙藍如天穹的雙眼正注視著豪我七兵衛。
“你……是……”少女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
七年後的再度相會,此時已有了各自的立場。
“千咲……是千咲嗎?”
僅僅是一次見面而已,卻已經在彼此的靈魂深處留下了各自的痕跡。即使在日後也只能——將那傷痕刻得更深罷了。
長達七年沉寂之後,化學反應再度開始變化。
“雖然很抱歉,但是看來只能一戰了?”七兵衛笑了笑,再度提起了赤脊。月下,紅色的大刀發出黯淡的光。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