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明秋避开了补给的方向行走,经过一天的休息,脚踝的扭伤好了很多,已经可以踉跄着奔跑了。
总觉得自己不管大伤小伤,似乎都好的太快了一点……
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昨天晚上是爬上树休息的,所以压根就没有想到,一大早睁开眼就能看到一张热情的大嘴……为什么她活了十几年都不知道这种奇葩玩意儿是可以爬上树的?!!
叶明秋想都不想一脚踹出去,看着被动模式飞下树的蜥蜴,心中涌起一种愧疚和兴奋混杂的复杂感情。
「……?」
……怎么了?
路痴了十几年的叶明秋只晓得逆着补给箱的方向走,补给箱一落地,她就失去了方向,只能像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
树叶茂密,迷乱了叶明秋的眼睛。然而越向前走,树叶就越是稀薄,枯枝败叶交错出现,地上的草也有一种萧瑟而死气沉沉的枯败。前方吹来的风里隐隐有某种熟悉,而她又不愿想起或承认的诡异气息。叶明秋心中渐渐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总字数399
—— tbc
[如文所见是一个现代平行线的Paro,并且在这个设定里面千澄和秋臣已经在一起了并且住在一起w
支线有待发展,应该有希望肝完【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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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门了。还有,这个和墙角的东西,给你穿。以及这个……"
秋臣手里拎着满满的一袋子糖果,走到桌子旁边拿起桌上的纸片,很秀气的字体旁边还画了两个箭头,一个指着一叠黑色的衣物,另一个则是指着一个篮子。再将视线转向墙角,是一把透着蓝紫色的死神镰刀。
只看这几句话几乎就能够想象出留下这个纸条的人语气是什么样子,秋臣看着纸条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手指勾起最上面的一件衣物,却发觉比起一般穿的衣服比起来意外的大,看起来更像是袍子一类的事物。秋臣还留着笑容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好奇,眉毛微微挑高,即使是这样也不难看出尺寸应该是正正好的。
门外的街道已经热闹了起来,平时早就应该只剩下从建筑物中发出的灯光的大街上此时却充满了如同白天一样的热闹。孩子的欢笑声和“Trick Or Treat”的喊声此起彼伏,即使为了保暖关着窗子还是能隐约听到一阵接一阵的声音,想必是孩子们正在挨家挨户地要着糖果。
解开自己在家穿着的外衣,秋臣在把黑色的长风衣套在身上并扣上扣子时把视线投到了窗外。
即使自己现在和窗外的世界还有一段距离,却不难分辨出蹦蹦跳跳的孩子的身影,以及比孩子还低一些高度的橙黄色光团也在空中跳跃,应该是孩子们怀中被点亮的南瓜灯。如果此时再靠近窗口仔细打量,甚至可以看到一些大人也在讨要糖果的队列之中。
这种日子,所有人都仿佛变成小孩子了一样,做着“不给糖就捣蛋”这样的事情。
把平日不爱扎起来的头发用发绳绑起来,秋臣将手里的黑袍子一抖展开来,裹在了自己身上,大小果然和自己的身材没有相差多少,头上的黑布料略微遮挡住前额的位置,手臂也被宽大的袍子遮挡到只露出手指。
拿起墙角的死神镰刀靠在自己身上时,秋臣环视了一下整个房间。
其实说起来自己并不是很喜欢像万圣节这样的节日的,所以相比起隔壁或其他朋友家挂的全都是妖魔鬼怪的恐怖装饰或者在窗户上张贴一些鬼魂的贴画,自己家里除了桌面上摆放的几个南瓜灯以外没有什么特别象征这个节日的存在。
“万圣节要来了么?”
几天前的晚上,电视上又在播放着某个店家万圣节的活动安排以求多招揽到一些客人,秋臣坐在电视前,显然对于万圣节,讨要糖果,捣蛋这些吸引人注意的词汇并没有多在意。手指则是在翻转着一封万圣节的聚会邀请函。
只是自己正要准备拨台的时候,一个声音靠近了过来,带着自己熟悉不已的气息。
“是啊。”
他对于这样的靠近早已习以为常,面带微笑转过头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一个被掏空雕刻好的南瓜头,笑容就这么僵在了脸上,一瞬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这只不过是被人拿在手上的装饰品。
正当他准备抬起手把南瓜头从自己的面前推开以看清藏在南瓜头后面少女的脸时,南瓜头自己动了起来。不,应该说,是少女拿着它从自己的面前挪开了。
“要参加么?”
名叫千澄的少女省略了话的后半部分,秋臣却并不难猜出后半句话到底要表达什么意思,但其实自己并没有多大的兴趣。
电视上的广告也早就切换成了其他无关紧要天天都能见到的广告,秋臣思索了一阵,认真地琢磨着如何婉转地拒绝千澄又不会让她感到伤心失落。
在转过头看向千澄之时,他愣了一下。
千澄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如果是不熟悉她的人甚至无法知晓她到底是开心还是伤心,但秋臣将她的眼神看的清清楚楚——那是无比期待的目光,几乎可以确定只要他点头答应,千澄这种不爱把心情表露在外的人也会露出笑容。
然后秋臣轻轻地,无声地,点了点头。拒绝的话此刻就化成了几下点头,将自己之前的拒绝全盘否定。
伸手揉了揉少女长长的银发,秋臣降身子侧过去凝视着少女早已被欣喜充满的双眼。
“一起参加吧,万圣节的活动。”
所以她刚刚过了中午十二点就让自己去超市选购糖果啊。
肘部的弯曲支撑着比自己还略微高一些的死神镰刀,秋臣用手指挡住自己笑着的嘴唇。
不过现在千澄,在哪里呢……?
“叮咚——”
刚刚整理完袍子的褶皱,门口就响起了门铃的响声。
来的是一群孩子,还没走到门口,秋臣就听到了此起彼伏的“不给糖就捣蛋”。
打开房门分发掉手里还没有来得及倒进篮子里的一部分糖果。
看着小孩子们跑远的背影,秋臣笑着把手中空空如也的糖袋子折好扔进了垃圾桶,转身关上了房门。
“叮铃——”
刚转过身走开没有几步,门铃又响了起来。握紧手中的镰刀转过身,秋臣随手把装着糖果的篮子提起来。
奇怪的是这次门口竟然没有发出整齐的“Trick Or Treat”,就仿佛是某个孩子没有得到糖果就来自己家捣蛋一样。
难道是因为自己一直闭门不出所以就被孩子们报复了么?
走到门口拉开门的时候,一个比人的头要大好几圈的南瓜头夺去了全部视线,这已经是他第二次被南瓜头吓到了,而且比起上次那个,这个要大很多。
回过神来再向下打量,才发觉这个长着南瓜头的家伙身下是一个穿着萝莉裙的少女身姿。
一瞬间秋臣就确定了她到底是谁。
“千…………”
“Trick Or Treat!!!”
小孩子略有些不整齐的声音突兀地打断了秋臣刚要叫出的名字,从这个戴着南瓜头头套的少女身后一瞬间钻出一群小孩子,每一个手里都拿着或是小袋子或是高脚帽,与其说是一直注视着秋臣,不如说是在注视着秋臣篮子里面的糖果。
“不给糖……就捣蛋……”
当小孩子们此起彼伏带着调皮意味的声音终于糅合在街道上的喧闹时,一个有些犹豫又有些期待,完全不同于奶声奶气的小孩子的声音响了起来,同时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伸到了自己面前。
秋臣一愣,看着少女眨了眨眼。
“吶?大哥哥,还不给糖果嘛??”
带头的一个女孩子似乎有些不耐烦了,手指在他的黑袍上抓了抓,这才把秋臣的视线拽了下去。
略微蹲下身,秋臣很快将一半的糖果分发给了在场的孩子们,并在他们的欢呼雀跃中挥着手把他们送走了。
当最后一个孩子离开时,南瓜头少女还站在原地,伸着手,手中依旧空空如也。
少女歪着头,带的和她身体完全不成比例的硕大南瓜头也微微歪了过来,虽然没有出声却不难感觉她在疑惑为何自己并没有糖果可以拿。
秋臣看着这样的少女,挑高眉毛,少女的手臂上挂着一个布袋子,想必是方才去别人家也要到了糖果。
“想要糖果么?”
他晃了晃手里的篮子,糖果在他的晃动下发出沙啦沙啦的响声。少女点了点头,或许是南瓜头有些太大了,她在点头的时候有些小小的慌乱,最终挎着布袋子的手扶住了南瓜头套。
“这样啊……”秋臣故意把篮子拿高了一些,不让少女看清楚里面到底放了多少糖果,换了一种十分遗憾的语气,“可是我这里已经没有多少糖果了……”
少女一瞬间散发出的气场让他分明地感受到了失落,忍住笑,他把篮子往背后藏了藏,弯下腰凑近少女。
“不过,我可以给你个特别的补偿。”
不等少女反应,秋臣已经用手指撑起南瓜头套,直到露出少女因为来回挨家挨户走动而有些发红的脸。
千澄就这样看着他,最后还是秋臣破了功,笑出声来。
随后他将唇覆上千澄的唇,虽然触碰了几秒便分开,千澄的脸却顿时变得比原来还红,在他收回手的时候用手迅速把南瓜头给自己戴了回去。
“走吧?”
拉过千澄的手,秋臣把装着糖果的篮子交给少女,自己则是拉起她的手。
“万圣节的晚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吧?作为‘死神和他的使魔南瓜少女’,不能出席不是么?”
有史以来第一次,秋臣觉得万圣节,就算自己真的像个孩子一样参与进来,也并不坏。
晚上的风总是很冷,夜不归宿的坂本又一次来到这个地势有点高的樱花林。
像是小山坡的地形恰好可以俯视江户城的一角,灯火通明的街道上大概是正开着什么祭典。人群攒动,或鲜艳或沉稳的色彩点缀成一条丝带,风携夹着嘈杂直冲深夜的天,和这儿恍若隔世。
他小时候喜欢来这片林挥木刀,因为这儿的景致特别能让他放松。当然,如果那棵名为幸的老树还活着的话,说不定能找到他小心翼翼刻下的数字们。那些个一个刻得比一个高的数,正是他努力的成果。年幼的他也曾为此骄傲过一段时间。
而现在,今天,他带着几瓶,或者说是几缸的酒,只是来赏樱。跟往常一样找一处偏僻的地儿席地而坐,朝大碗里头盛上三分之二映着半掩之月的酒液,当真是快活极了。
但是事实上,坂本是喜欢热闹的地方的,比如现在正在街上热火朝天进行的祭典。只是有时候他却也无法继续仿着笑脸应付某些事,就看看这清冷的风儿托着娇嫩的樱瓣飘摇出一首三味线的歌,隐隐约约瞧这好似举着酒杯倚靠在人怀中的太夫的虚幻之影。或许在一不留神,就会沉溺在这清冷的寒乡。
以樱花为墓,意外的有点浪漫。
“哟,浩志。在喝酒?正巧我也带了好酒,一起?”
从坂本身后突然传来的清澈少年音一下子破碎了幻象,茶、香、花的滋味景色一下子涌开星屑从脑袋上扬扬洒洒而下,酒液下肚的暖意此时才渐渐热和起来。听这由远及近的声音,他估摸着应该是伏木,但还是在抬眸确认后才拢着衣袖提手给人划开一块干净之地供人落坐。
“是你啊。是的,当然,虽然目的更侧重于赏樱,不过,罢了,这也挺好。”坂本朝那位已经坐下的友人笑了笑,然后替人斟杯酒递去。
轻风应景地拂过,荡起数千枚樱瓣转着旋儿在林间穿行。鸟虫的鸣叫声悠然响起掩盖过低处的喧嚣,最不奢华的酒宴在两人之间的沉默中度过消逝。平静而平凡的陪伴是为最美。
“可别喝醉了。”
坂本低吟的呢喃在杯与唇的细微之间流露,怀念的口吻压着声线透着玉液的芳香。随后呼之欲出的一声轻笑声漾起了杯中酒好看的弧线波纹,一瓣樱花落入杯中,孤零如一叶扁舟。
“你才是。”
伏木立刻就在下一秒回应了他,这样一来一回的对话重复过很多次。每次他们都很有默契地迅速接下话,回答的内容不尽相同。
“——真会说。”
“彼此彼此——”
樱树下,妖刀一把,狐狸面具一张。两杯酒,一人一萤者,时光静好。
---3844字----
不论是噩梦、残酷的命运、不情愿的任务,还是不能释怀的失去,都像身处阴影一样,无法醒来无法逃离。
一
蜥蜴与仙人掌总是最最常见的两样东西,它们生命力顽强,在遗都的贫瘠土壤上茁壮成长着,而在无名之城的住客名单里也能站得上席位。它们本来不需要被专门提起来的,因为在遗都,每一个孩童都熟识这些廉价食物,而在无名之城,冒险者也会尝试它们。但当这两样东西被写入歌词,被诗人们安排在押韵位置随着音乐重复的时候,它们就很能引起阿伦德尔的注意了。
半精灵吟游诗人阿伦德尔,他离开母亲的墓地,穿过广袤沙漠造访遗都,并在遗都停留数年的目的就是拜访遗都本地的诗人——或者说歌手——并记录属于遗都、属于沙漠的独特音乐和故事。他选择成为拯救世界的冒险者并为此赌上性命在无名之城和其他世界之间辗转,也是为了保护诗歌和诗歌根植的土壤。可以说阿伦德尔至今为止做的所有事情都有一个共同的最终目标,既是诗歌的收集和保护。他自称是吟游诗人,尽管从很久以前起就没人听过他的歌声了,因为他仅仅是是收集诗歌的人。
但现在他做的事情和诗歌没有半点关系。
阿伦德尔在追踪影子。
最开始其实不完全是影子,还有尖细的声音。这是随队伍在无名之城休整的一个夜晚,阿伦德尔整理收集到的资料到了后半夜。队友们都进入梦乡,无名之城整个都已经沉寂的时候,莫名其妙被头疼困扰的阿伦德尔就突然听见了一种介乎于少女和小鸟雀之间的声音,同时看见了和声音一起出现的影子们。叽叽喳喳叽叽喳喳嘻嘻哈哈嘻嘻哈哈,这种声音有点像圣木之林里鸟雀的啁喳。最开始听到声音看见影子的时候,阿伦德尔觉得是自己太累了以至于产生了幻觉,但这种声音越来越响,比起鸟叫来明显更加空灵,没有活物的质感,影子也像蜡烛火光一样晃来晃去。这让他不知道这是不明生命的诱导,还是谁贴近耳后吐出的警告。阿伦德尔没有时间分心去思考这些,引诱还是警告如今都不重要,他只是跟着声音去追踪。他认为自己追踪的是有声音的影子。它们有时候合二为一形成一个不祥的标志在墙壁上出现,但是更多时候在阿伦的眼睛里它们是两个个体。
——两名少女的影子在无名之城里翩翩起舞。
为了追踪影子,阿伦德尔悄悄离开房间,在无名之城的街道间潜行。在圣木之林的时候潜行是为了躲开那些原住民们,而现在,不管有意还是无意,阿伦德尔在躲开他的队友们。
为什么要躲开?为什么要追踪?他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头疼,且心里没来由的在意,难以平静。所以总之就是追着吧。他使用了在遗都学会的一种技术,这种技术让他得以在黑夜的阴影里悄无声息地奔跑。遗都,在那个充满了混乱杀戮和呕吐物的地方,没有战力又不会逃跑的新居民总要先付出很多东西作为“学费”。阿伦德尔曾经就是这样的新居民,一开始他付出的是金钱,后来就是鲜血,他曾经被几人袭击,刀伤带来大量失血和之后伴随着高烧的感染几乎让他成为遗都又一具尸体。但是他得到东西的和付出的代价一样多,凭着不知名草药和不想回忆的苦熬治愈伤口之后,他就开始逐渐从一个不会战斗(甚至不会逃跑)的,淡漠且文弱的半精灵少年,变成了一个可以扭断别人关节然后迅速离开现场的独立的吟游诗人。尽管还有些腼腆,不够冷血,仍保有过高的道德水准,以及难以祛除内心深处身为半精灵的自卑,但是阿伦德尔已经熟悉遗都的生存方式:为了活着付出一切,不浪费食物,勿谈感情。他还记得遗都破损的建筑和沙土弥漫的干燥空气,还有沙土之下靠仙人掌和蜥蜴养大的生机勃勃。他生活的遗都不算美丽,更不可能整洁,但是它是活着的,纵使表面看来濒临死亡,但是古老残骸下仍有新生。在那里,他曾带着少年似的骄傲生活着,没有朋友没有同伴。
然而如今在阿伦德尔眼前的城市安静美丽但毫无生机。其他冒险者或许在不同建筑中驻扎休整,街道上总是空空荡荡的。两排的建筑和路旁的行道树在天空星子的光芒下显得带有疏离,阿伦德尔游走在这些建筑间,觉着手指脚趾渐渐开始失去知觉。
这是遗都客近年来少有的感觉,而是追踪影子更是他生命里未曾有过的经历。血管里流淌的敏锐的感知天赋让半精灵感受到了危险,这些影子可能会将他引向万劫不复,但是他不愿意逃离。
头顶上第五季缓慢飘过,神性的光芒在阿伦德尔心里没有再产生初见时候的深深触动,甚至连头疼都没有帮他缓解。他默默呼喊瑞图宁的名字,然后悄然藏身于神圣光芒照耀下骤然增强的建筑阴影里。
光变强,影子也变强。
还有——
——若是追踪影子,就藏身阴影。
“如果想要找到仙人掌,就去仙人掌生长的地方。如果找蜥蜴,就去蜥蜴栖身之处。”
唱出这些猎歌的猎手,会为了捕捉最健壮的公鹿而披上鹿皮,混入鹿群之中。
那些千百年前就生活在山林里的潜行大师通过诗歌的方式告诉吟游诗人这种潜行的奥秘,他们在森林里悄无声息行动的技巧与诗歌一起永生,而吟游诗人在遗都学会了它们的一部分。
阿伦德尔毫无声息的在阴影中寻找,用眼睛看或者用耳朵听。他的双耳能辨析最细微的乐声,不是精灵血统的恩赐,而是他的天赋,而他也不吝惜把自己的能力完全发挥。他尽力忽视头痛,去仔细辨析那些叽叽喳喳的声音。只要一点点声音就足够找准方向,无声前进,然后实践这种潜行技术的另一部分。
在阴影中,毫无声息,找准时机,然后,出击。
此时无名之城静默无声。阿伦德尔在阴影里沉默不语,他的呼吸也降到了最低最轻,此时他在呼吸里吸入黑暗,又呼出黑暗。第五季巡游环绕,光芒骤然增强随即减淡消失,最后光线又回到稳定的程度,四野寂静。
进入耳内的,首先是自己心脏的跳动,砰砰砰砰,还不够平缓。随后是血液的流动,血液因为之前的高速前进而在四肢百骸里跳跃,略显不足。阿伦德尔随着呼出的气息向自己之外探索,他听见四周空气的流动。这种流动还称不上是风,它们是被他的到来激起的,就像艾丽西亚静静坐着不动时候身边的空气流动一样微弱不可察觉。尽管此时他一动不动,但空气把他的存在表露无疑。
这样还不行,动作还不够轻微。
他在阴影里沉默等待空气平静下来,之后,可以被听见的是几条街外其他冒险者的说话声音。更远的地方,有什么人平静安逸的鼾声。随着空气逐渐容纳他的存在,他可以听见屋檐上灰尘的下落,以及自己身后某一处空气的骤然旋转。
——就 在 那 里
眼睛还没有看见,身体就可以做出反应。
阿伦德尔顺着空气的流向转身,正面来者,然后那阵尖细莫名的声音又一次包围了他。
刺耳喧嚣在哭在笑。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嘻嘻哈哈嘻嘻哈哈嘻嘻哈哈嘻嘻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但是他并不害怕。
虽然之前做好了出手的准备,但是空气温柔的,来者没有恶意,那些空气仿佛他所在的小队一样包容他,让他受宠若惊,然后那种极度的疲劳又一次出现,意识被拉着下坠,最后失去对身体的掌控,在他的身上只残留“头疼”的概念……
二
呼吸很平缓,平缓而绵长,但是身体觉得有必要醒来了,所以呼吸的节奏也被打断了。阿伦德尔深呼吸了几下,半睡半醒中感觉有光照在眼皮上,他用手遮住光,手臂活动的感觉非常沉重无力陌生。他勉强睁开了眼睛,因为不适应而眨了眨眼睛,上眼皮和下眼皮就像黏在一起一样,他本来想闭眼继续补觉,突然惊觉环境和自己的房间不太一样,随即猛地坐起来。
他所处的并不是瓦尔哈拉男性队员的房间,没有剥落的壁纸和其下的灰泥墙面,而是全然的木结构,没什么装饰,只有墙壁上挂着兽皮,像是有猎人住着。他躺在角落的床上,身上盖着薄被,帽子和披风放在手边。床头是一个柜子,上面有一盏风灯,就是它发光刺得他眼睛不舒服。此时后半夜还没过完,天空有些发白,几颗星子还在闪烁。空气宁静的流动着,困扰人的头疼也消失无踪。
阿伦德尔揉揉眼睛,“这是哪”的问话还没有出口,就被陌生声音的“你醒了啊”打断。
说话人声音柔和清澈发音好听,是适合念诗的类型,然带有疏离,表现出的是独行者的拘谨。不过比起声音,更让人在意的是他的突然出现。在他开口说话前,阿伦德尔根本没有感觉到房间里有人,而在他开口说话之后,阿伦还是看不见他。虽然半精灵不是那种经验技术老到至于自负的人,但是察觉不到房间里有人这种事实使他完全清醒过来。
“你好,影舞者。” 没等他有下一步反应,声音的主人就从阴影里现身。这个人介乎青年与少年间,穿着有青色装饰的白衣服。他五官周正,面色仍有稚嫩,没有胡须,身材纤细高挑,灰色的头发有些长了,发尾搭在肩膀。表情上,眼角因为带笑而眯起,眉毛却自然放松,好像毫不在意间一切就都尽在掌握中似的。他的周身笼罩着某种能感觉到的神秘氛围,即使在简陋的小屋里也毫无折辱,这个人是人群中上位者的存在。还是称他为青年吧,此时他的眼睛在蜡烛火光跳动下显现出的似乎是晶莹的绿色。大概是高等精灵?阿伦德尔这么想着,觉得看见奇妙影子听见声音然后昏迷醒来再看见一个高等精灵的剧情有点承受不了。不过那人看见阿伦德尔盯着自己却愣了一下,然后很快露出促狭的笑容侧脸过去,拿左手无名指拨开灰发,露出属于人类的圆润耳廓。
“我不是你的同族,所以别误会了。”他完全不管话里的“误会”才会引人误会。
这个人有些自我,表现的很温顺乐于和人好好相处,又似乎步步紧逼的在读心,不过这些都不令人讨厌。以阿伦德尔的角度看来,对方太弱势他反而会觉得困扰,因为他自知自己不是强势的人,如果因为胆怯的互相试探浪费时间的话会造成烦躁和(很可能的)不愉快。
“不管如何都非常感谢,不过我正有事,就先行告辞了。”阿伦德尔掀开被子,还没触及地面就被青年拦住。准确一点来说,青年在眨眼的空隙里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阿伦德尔身边,仅仅用右手拇指、食指和中指搭在他肩膀上,那种行云流水的速度和气势就让阿伦再难动作。
“你这是——”
“难得碰见影舞者,”他紧紧盯着阿伦德尔的眼睛,露出了难以捉摸的温柔微笑,“碰见了总想交流一下思想感情。”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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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职就是从混乱善良变成中立善良……吧
(大家都在黑化或是混乱化,但阿伦这边在逐渐树立起自己的信心和信念呢,妈妈我真感动)
这孩子一开始是跟着母亲随便信仰女神瑞图宁的,后来见到第五季还有想要换信仰的倾向,不过碰见冲击三观的事情之后信仰就破碎了
所以一开始选个信仰真是随随便便啊……
最后,对于私心塞自家孩子进来这件事,你们尽管报警吧,我不会悔改的(危险发言
司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