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或者工蜂构建的巢穴与人们所生活的地方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这个办公室与你所见的任何的办公室在装潢格局上没有任何的不同。从本质上来说,设计者的大脑似乎也是用冰冷的机械批量生产出来的,他们用电脑计算出来的完美比例以及被认为是最适宜的颜色搭配来掩盖着他们毫无想象力的事实。
空调发出着疲惫的声音,室内的温度明显低于人体感到舒适的界限。清洁液与空气清新剂显然都无法掩饰住这间办公室浓重到令人皱眉的烟味。一旁上了锁的书架仅仅是个拥有着摆设意义的存在,里面摆放着的书籍资料一丝不苟地用不同颜色的书签标上了号,但是实际上看上去已经很久没有经过翻阅了。
“我们的鼻中不再扣环,我们的背上不再配鞍,嚼子、马刺会永远锈蚀,不再有残酷的鞭子噼啪抽闪。”
第三行正数的一本厚皮笔记本里面夹着这样的纸条,它的质地让人想到莎草纸。上面的字字体有一种故作潦草的孩子气。
“所谓核残缺不过是中央政府的说辞。”斐迪南听到一个声音说道,“他们用核控制着人们的思想。我们认为残缺者是他们的失误,实际上这是他们用来除去异己的方式。我们所用的所有能源都是来自于那些被认为死去的人们身上的核。”
“愚蠢的阴谋论者。”斐迪南说话的时候就像是自言自语,他望着天花板上的白炽灯,瞳孔带着一种刻意的涣散。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或者说,感受到了某种感召般地伸出手,在空中似乎是漫无目的地抓了两下——一根橡胶管映在了他的视网膜上,斐迪南像个孩子般地笑了起来。
“来吧,宝贝儿。”他冲着消过毒的针头说道,声音就像是耳语。蝎子卷曲的尾巴蛰了一下他青筋蛰伏的右手。
“这个充满智慧的文字的作者是伟大的马克•奥威尔,写于三年级政治课第十节‘思想本身是犯罪’。”
这个声音显然故作炫耀与洋洋自得,就如同他没有意识到自己所说的话不值得思考的荒谬与说话人让人感到的愚不可及一般。
“我不认为伟大可以用在任何自传中。”斐迪南漫不经心地靠在了椅背上,重心的后移让它发出了似乎有些不堪重负的呻吟,但是他的大脑却丝毫没有因为这样做可能导致脊椎断裂的结局而发出警告,官能的快感如同在空旷教堂中唱诗班的声音不断回响,其余一切无暇兼顾。他的言语似乎也没有经过思考,“或许你认为执行官是一只巨大的蜥蜴?”
声音的主人从阴影里走出来,或者说他一直就在那里。
“不过,这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斐迪南,谁没有一个难以启齿的过去呢?没有人会关心你八岁的时候把你母亲的金鱼缸打碎的事情呢?”马克把自己扔进了皮质沙发的怀抱里,用一种轻浮的口吻说道,“我敢打赌,把你如今的字迹与过去的用‘科学’的方式相对比,或许会得出他们属于两个截然不同的人的结论。”
叩击门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出现,在斐迪南的大脑当中跌跌撞撞,他花了一秒钟企图找回自己游离的神智,然后又用了半秒时间放弃了这个打算。
“进来。”他懒洋洋的说道。
门口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年轻人,脸上有粉刺,下巴上有着没有刮干净的胡渣,就像是故意这样做的。他穿着警服,就像是所有那些刚刚从学校毕业的大学生,他们经历了自认为严酷的训练,而正义感、冲动与欠缺考虑的愚蠢是他们的代名词。他们就像刚刚学会捕猎的豹子,牙尖嘴利,身手矫捷,可惜他们面对的是钢筋水泥的玉林。
“科长。”他的手中拿着一份报告书,“我很抱歉打扰您……会客。”他似乎在措辞上让人感到谦卑与客气的,但是实际上他在推门而入的瞬间就迫不及待地开始了自己的话语,这个失误让人能够明显感受到一种急切的不满,以至于他那刻意的言语让人很明显地感受到这是在肚子里演练了许多遍的结果。实际上,如果他在扫视了整个办公室后再小心地开始他的话语,那么显然不会那么尴尬——这个办公室中明显只有斐迪南的存在。
“我想上个月玛丽•奥利维亚女士的死仅仅以车祸事故妄下定论实在是缺乏考虑。”在一个令人尴尬——或许是仅仅令这个年轻的警察尴尬的停顿之后,他继续了他的话语。
“听听。”马克说着风凉话,“妄下定论。说得好,妄下定论。”
“哦?那你觉得她是怎么死的?”
“很明显,她是被人蓄意谋杀。”年轻的警察以一种笃定的语气说道,他似乎开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那辆没有车牌的黑色卡车明显根本没有理由会在那个时间出现在那个地点……”
“所以,这很明显是卡车主受人教唆去刻意撞死奥利维亚女士。而实际上指使这场车祸的人应该就是那位官员,因为奥利维亚女士企图以怀孕为理由勒索大笔抚养费。”斐迪南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言语,他以一种可笑的夸张模仿着警官那种语调。年轻的警官脸上露出了一种意料之外的惊讶。
“听着,士兵,做好你的分内之事。”警官注意到斐迪南的眼神这才从天花板上挪了下来,他在注视着自己的时候的表情有着一种明晰的空白,这种空白本应该只在醉酒者与先知脸上存在,“玛丽•奥利维亚死于车祸,肇事者逃逸。这是事实。除此之外,士兵,这不关你的事。”
钟表的声音响了三下。警官这才突然觉得这里的空调开得似乎过大了,以至于他甚至有些战栗。它的声音轰鸣得简直就像是低空飞行的直升机,而他是无辜碎裂的玻璃。
“你可以走了。”转椅的声音撕破了大脑中的蜂鸣,随即是一个冷漠而不容的质疑的声音。
“是的,先生。”
“你吓到他了。”马克的笑声隐隐传来,他用一种近乎神经质地手舞足蹈叫喊道,“天哪——不敢置信!他竟然在办公室里嗑药!你知道吗——你知道他跟我说了些什么吗?‘士兵,这不关你的事!’简直是独裁者!’
斐迪南不耐烦地摁住了太阳穴,马克的聒噪源源不断地撕咬着他的神经。
“闭嘴。”他忍无可忍地说道,然而实际上伴随着这句咆哮崩溃的是他脆弱的如同绷紧弓弦般的神经。他的身体中平白无故地涌现出一种愤怒。
他的大脑中无数的影像源源不断地涌现,有些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而更多的不是。一只从湍急河流中救起的野猫,在第三天死于破伤风;抽屉里的自杀专用左轮手枪;一个破损了的石碑;玛丽在死前脸上化的妆如同中世纪贵妇般的浮夸。
愤怒的热量渐渐流尽,他卷曲的手指松懈了下来,手掌心的疼痛感让他缓慢地意识到他当时准是把指甲都攥进了手心肉里,指间只能够感受到骨头,因为肉是黏在骨头上。骨头上面满是被风蚀的洞眼。
跟随微弱的魔法光亮,冒险者们转入一个宽敞的拐角。借助光亮可以勉强看清周围,墙壁与天花板长满了滑腻的青苔,空气中充斥着潮湿的气息。
突然,薇尔赫尔停下步伐。
“没有空气的流动,前方是死路。”队长做出判断,身为矮人战士的她拥有远超于其它职业的感知力。众人立马停下脚步,露出一脸的疲惫,倒是矮人依然目光灼灼,如刀的眼神试图看穿更远处的前方。
“死路么...那只好返回啦。”克莱因叹气道。
“好饿...”
“吾神保佑,快让我们离开这里吧。”
一行人正准备转身回原路,天花板发出异常的声响,身后一道石门突然落下!
厚重的石门狠狠地砸向地面,发出轰然巨响,地面产生微弱的震动,马上就要跨过那里的巡林客奥诺身手敏捷,几个箭步就躲开从天而降的灾难。卡尔丽的魔宠诺贝尔发出惊恐的叫声,窜上主人的肩头,后背毛发皆竖。
“什么!?”奥诺惊叫。
“大家先别慌!这是陷阱,注意自己的脚下和周围!”队长安抚大家的情绪,同时打出十二分的精神警觉四处。
法师面色凝重,轻轻挥舞手臂,将舞光术绕着大伙缓慢地转了一圈,好让大家看轻脚下,所有人都紧张地观察左右。
——陷阱,冒险者们的噩梦之一,很可能为他们的冒险生涯画上一个不怎么英勇的句号。
咔哒一声,打头的队长踩到什么东西,一个踉跄。
“唔啊!是地砖里的陷阱!大家不要动!”赫尔摔倒在地,而她的左脚被地面内的陷阱卡主,矮人大喊几声试图凭蛮力挣脱陷阱,但是尝试几次之后放弃了挣扎,“可恶...这个陷阱太紧了,一时半会无法挣脱。”
与此同时,魔宠诺贝尔面对远处的黑暗弓起身子,发出呼呼的低吼,仿佛在戒备什么。
作为法师的魔宠,诺贝尔和卡尔丽享有永久的情感链接,而此时此刻,卡尔丽感受到诺贝尔的情绪是强烈的......恐惧。
几秒后,远处的黑暗中传来微弱的响声。
“咔。”
在库瑞比克冒险游历几年的话,你就会从老冒险者那里得到一句话,在昏暗的地城中冒险,最可怕的也许不是强大狰狞的石像鬼,而是黑暗死寂中的一声“咔”。
众人的心提到嗓子眼,等待着黑暗中会出现怎样强大的敌人,“轰......”地面开始震动,远处显然有一个庞然大物正朝这边过来。
冯默念神名,每个人都握紧自己的武器,进入备战状态。
“是巨石!!”随着轰隆声越来越近,赫尔薇尔辨认出了音色,几乎咆哮着提醒大家。
“队长...谁去帮帮赫尔!她还在陷阱里!”克莱因发出惊叫。
矮人再次试图挣脱陷阱,但是还是失败了,“见鬼,卡尔丽!你有办法让那该死的石头停下来吗!?”
“我,我试试!”法师少女经历的险境要比战士少得多,显然被突如其来的危险吓住,但是法师毕竟是法师,卡尔丽立刻理清思绪,转入冷静,快速检索法术书。
她想起老师的话语,世界上任何一种困境,都有相应的魔法来解决。
“吼。” “吼。” “吼。”
卡尔丽发出了一个少女不该拥有的如同巨兽般的吼叫,一旁的冯听出了那是含有魔力的龙语。
随着卡尔丽停下舞动的双手,法术被完成了。
【狄瑟幽影纠缠术】
下一秒,一大片漆黑的幽影物质在不远处的前方爆发,无数黑色的藤蔓植物席卷视野,差之毫厘地拦住了滚滚而来的巨石。数十根藤蔓被崩断,但又有无数藤蔓抽上巨石,如同热情的母亲拥抱孩子,巨石的速度不断减慢,在众人的面前缓缓靠近。
“卡尔丽干得好!” 奥诺为眼前奥术的艺术所赞叹。
“呼,这个魔法顶多坚持两分钟,大家还是快想办法离开这里吧。”卡尔丽紧张地说道
“力量是战士的信仰!地灭!啊啊啊!”赫尔薇尔高举塔盾,然后重重朝自己脚下的地面猛砸,一下,两下,转眼地砖凹陷一掌深,陷阱被战士的蛮力破坏了。
奥诺和克莱因飞快充上前扶住队长,同时冯高举战锤赞美怒火之主 ,银白色的【治疗微伤】环抱战士的左脚,医疗了陷阱造成的瘀伤。
“好...那个石门交给我!”,赫尔薇尔上前抓住石门的凹陷处,“啊啊啊啊!”石门咔哒咔哒硬是被蛮力抬升,留下一个可以过人的缝隙。
“谁先过去帮忙支撑一下!”
说完奥诺挪动身影,一个眨眼就钻过了缝隙,“克莱因你们快过来!”
“好的,队长你撑住......”
四个人一起抬住石门,让队长钻过来,然后如释重负地松手,石门轰然落下,五个人一起坐在地上大喘粗气。
轰!
巨石挣脱了魔法的束缚,砸向了背后已成为墙壁的门。
“呼,好险。”
克莱因绽放一个疲惫的笑容,大家都笑了起来,如同黑暗中微弱的光点,散发温暖的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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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坂小姐,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
“如果一艘船被捅了一个洞,有一个嫌疑犯,现在船要沉了,全船的人决定杀了那个嫌疑犯,你觉得这样对吗?”
“……”
当伊织朝阳突然向远坂结菜提出这个问题时,双马尾的少女不禁微微一愣,一时找不准对方的真意。
这难道也是对方闲来无事随口问出的毫无意义的问题吗?但是结菜却觉得金发青年面上的神色虽看似与平常无异,却好像有些什么地方微妙的带上了一丝认真……
她皱着眉头思考了片刻,谨慎的答道:“虽然对沉船来说毫无用处于事无补……但我个人认为并没有什么问题。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既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情,那么不论遭到怎样的对待,都应该早有觉悟。”
对方朝她眯了眯眼。
“那么,如果远坂小姐也在船上,会如何选择呢?”
“我是乘客吗……?”
她的反问得到了点头,结菜沉默了半晌,这才语调平静的说出了自己可能会有的选择。
“总之还是先想办法逃生吧……”她眨了眨眼,直视金发青年,“我不想为了那个人浪费时间,不过其他人的决定,我也不会支持或制止就是了……”
尽管杀死对方船也依然会沉没,但就这么放过罪魁祸首,想必乘客们的愤怒一定无法平息。
结菜本人对伸张正义毫无兴趣,比起发泄心中的怒火,在那样的情况下,还是先思考自己的出路才是正确的选择吧?
等到脚踩上实地脱离了危险,如果那个罪魁祸首也侥幸幸免于难的话,再来考虑如何制裁对方也不算迟。
“……”
伊织朝阳少见的陷入了沉默。
他垂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结菜也不深究,无言的移开了视线。
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问自己这样的问题,但是眼前这个人毫无疑问知道一些关于这里的事情——甚至也许还在暗中做了些什么……关于这一点,她还是隐隐有所察觉的。
也不是没有尝试着问过,但是却基本没什么收获。
伊织朝阳并不是一个好接近的人。这一点结菜从一开始就已经了解了。
“……远坂小姐做了一个很好的选择。”
结菜听到金发青年声音有些低沉的这么说,她心中一动,偏过头看向他,对方的脸上却已经重新挂上了那种显得有些漫不经心的笑容。
之前隐隐存在的认真已经消失无踪了。
“是吗……那太好了。”
她叹着气轻声回了一句,知道这次的谈话到这里就应该结束了。
想起另一个调查小组的成员从废弃的学校中拍回的照片,结菜忍不住紧了紧牙关,无意识的握起了拳头。
学生名册和陈列室奖杯上同时出现的名字,还有她从褪了色的旧照片上辨认出来的人影……
这些线索无不指向了同一个人。
伊织朝阳。
似乎是察觉到了结菜的焦躁不安,一边的金发青年愉快的笑了起来,朝她眨了眨眼,意有所指道,“远坂小姐不要着急。”
他直视着面前的少女,目光却又好像穿过了对方,不知落在何处。
“……再等等、很快就能和你讲故事了哟w”
“……”
结菜对此不置一词,心中的疑虑更甚。
这个人到底想做些什么呢?他时常挂在嘴边的‘有趣’,也许是她永远无法理解的东西……
而在当天的深夜,她便与其他游客一同,听到了一段发生在伊织朝阳与纱萝之间,语焉不详却让人恐慌的对话。
01战场 2号胜出 | 02战场 31号胜出 | 03战场 1、4、12号胜出 | 04战场 32号胜出 | 在双方皇后的对决中白Q胜出;象牙王朝剩余4人,黑檀剩余6人。
另第三战第一轮休战举行非强制的换装活动,详情见总群,具体名单(随机)稍后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