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会有引人不快的内容,建议不要在吃饭的时候看
*不响应了,好像也没写啥
*不管怎么样先写点爽一下,之后就可以安心等死
芽留,放学后有空吗?请务必到天台来,我有话要对你说。
——生滅朝霞
虽然已经大概猜到生滅朝霞要对自己说的话,镝木芽留依旧感到忐忑不安。如果不是她所想的那样,她该怎么办?她的心脏砰砰直跳,通向天台的阶梯似乎变成了摇晃的铁索桥,让她每迈出一步都更加摇摇欲坠。终于她走到了最顶端,推开那扇通往天台的厚重铁门。生滅朝霞站在门后,明朗的笑容浮现在他的脸上。
“喂,芽留,别站在那里发呆,快过来!”
看到他的笑容,镝木芽留终于可以确认,她那如同妄想的种种猜测,几乎已经成为现实,只要她跑向他,听他亲口说出那些话,她长久以来的心愿便能实现。生滅朝霞的笑容像他头顶的晴空一般明朗,镝木芽留不再犹豫,向着自己期待的结局奔跑起来。
“芽留,我——”
…………
…………
…………
【Happy ending 美梦成真】
【获得新的CG,请在标题画面查看。】
【要保存通关数据吗?】
是 否
镝木芽留按下按键,长出一口气,把掌机放在一边。她拿起手机,点开顶端的最新消息:
【Lmail】:我去继续攻略YB了,这次肯定能打出happy end!
【vine hill】:好,通关后要告诉我感想哦!
感想啊……芽留叹了口气,手指在屏幕上飞快点击。
【Lmail】:我回来了!
【Lmail】:这次终于达成了完美结局!如果这次还失败的话,我真的会哭的!
【Lmail】:我好开心啊!但是突然觉得好空虚,即使在游戏中被告白,现实中的我依旧什么也没得到
【Lmail】:我好羡慕游戏里的我啊,现实中我根本一点可能都没有啊TAT
芽留等了一会儿,对面没有回复,大概是并不在线。与她聊天的人是她在一款多人游戏里认识的朋友V君,与她一样是高中生,但给人的感觉相当可靠。与闲暇时间都泡在游戏里的芽留不同,V君平时总是有很多事要忙,比如在餐厅打工,辅导同学功课之类的事。即便如此他依旧会在空闲时间与芽留聊天,给芽留一些可靠的意见。
V君真是个大好人啊,芽留总是这样想。
V君在忙,芽留便点开另一个头像,与其他朋友交流感想。
【Ui】:我还没有一周目通关呢,L酱不要剧透给我哦
【Lmail】:我不会做这种事啦www
【Ui】:哪个鬼才想出的主意,部分发型要二周目才能解锁啊,美咲君的那个发型完全不能用
【Ui】:所以我才至今都还在高一学年,实在是不能把那张脸当做是美咲君啊
【Lmail】:辛苦了w
Ui同样是芽留在网络上认识的朋友,她说自己本名就是由依,所以干脆就叫做Ui,芽留不知真假,也并不想深究。她们最近都在玩一款名为Your boyfriend的恋爱养成游戏,这个游戏最大的特点就是能够自行定义可攻略对象的外貌,连生成的剧情CG也会随着外貌变化。当然,自由更改角色名字的功能也是必不可少的,就连性格也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选择。虽然无法完全与现实中想要攻略的人做到一致,但也能很大程度上满足一下像芽留和由依这种单相思少女的幻想。
【Ui】:听说之后会和明星合作,还会加入本人的配音,粉丝群体肯定会陷入疯狂
【Lmail】:我倒是完全不关心
【Ui】:是啊你只要你的A君就够了,至于我,也只会为美咲陷入疯狂w
【Lmail】:真好懂呢我们
由依与芽留一样,也有一个暗恋的对象,她自己说对方名叫美咲,当然也不知是真是假。芽留没有告诉由依自己喜欢的人的名字,只谨慎地称对方为A君。她喜欢生滅朝霞的事情不能被任何人知道,即使是陌生人也不行。
在这点上,由依显然比芽留坦然得多。据她所说,美咲君似乎已经察觉到自己对他的感情,两人之间的关系有进一步发展的可能,这让芽留很羡慕。
并不是没有幻想过生滅朝霞也喜欢自己,但芽留知道,这是只有游戏主角才能实现的妄想。
【Lmail】:如果游戏里的事情能够成为现实就好了
【Lmail】:但是,像我这样的人……
她还没有打出后面的话,房间的门被推开了。
“吃饭了。”镝木留美子紧紧盯着女儿手中的手机,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
晚餐是咖喱饭。餐桌上的气氛相当糟糕,大概是因为父亲不在家,留美子显得格外不快。芽留隐约猜到要发生什么,不自觉地有些反胃。留美子的眼神划过她的脸,手臂,腹部,大腿。芽留装作没有注意到,等待留美子开口说话。
“你是不是又胖了?”
“没有。”
芽留低下头。
“最好没有。站到体重秤上去。”
留美子发号施令。
镝木芽留脱掉鞋子,光着脚站在玻璃制的体重秤上。她不安地蜷缩着冰冷的脚趾,深呼吸,仿佛这么做能把她的体重带走一般。47.9kg,数字宣判命运,芽留逃过一劫。
留美子点了点头,对现状表示满意。芽留得以继续进食,像一台只会把食物碾碎的机械。
“如果不在年轻时就保持体型,未来绝对会后悔。我是在教给你最重要的事。”
芽留点头,她没有别的话可说,只能继续把食物送进嘴里。留美子体态丰满,据说是生下芽留之后逐渐发福,再也不是年轻时清秀漂亮的样子,因此她格外注重女儿的身材,生怕她步入自己的后尘。
“我可真羡慕你,好像怎么吃都不会发胖。”留美子盯着芽留面前空荡荡的盘子,充满遗憾地叹息了一声。
“……”芽留保持沉默。为了保持体重,她付出了相当多的代价,但这一切是母亲所不知道的。
芽留收拾好桌上的餐具,帮留美子清洗碗筷。做完这一切,她看到留美子打开客厅的电视,便走进了浴室。
淋浴喷头开到最大,掩盖浴室里的其他一切声音。镝木芽留掀开马桶圈,清洗双手,弯下腰,熟练地将两根手指塞进喉咙口。
许多东西从她的喉咙里涌出来。芽留缩着身子颤抖着,咖喱饭混着胃液在口腔里留下难以忍受的恶心味道,又引起下她一波反胃。直到她确定自己已经将晚饭吐了个干净,她才直起身子,把马桶里的呕吐物冲掉。
口腔里依然残留着那股恶心的味道。芽留漱过口,抬起头看向镜子。镜子里只有一个苍白而扭曲的人影,用冰冷的眼神看着她。
所以说,像我这样的人……
芽留把自己清理妥当,走出浴室。留美子依旧看着电视,见芽留出来,也只是随口抱怨了一句,芽留花在浴室的时间太久了。
“对不起。下次不会了。”芽留道歉。浴室里的水声和电视声确保母亲对刚刚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她放下心来,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手机上的灯缓慢闪动。
【vine hill】:如果不去尝试的话,原本有的那一点可能性都会不见哦
【Lmail】:我更害怕被讨厌
【vine hill】:怎么会,我觉得L酱是个很好的人哦
不是这样的,芽留想,V君看到的自己,本来就是经过包装后的产物。名为“Lmail”的易碎外壳包裹着消瘦丑陋沉默寡言的“镝木芽留”,不断地呕吐出恶心的呕吐物的“镝木芽留”,任何人都只会想把这些东西冲进马桶,扔进垃圾站,包括她自己。
她打下一长串字符,又缓缓删掉一大半。
【Lmail】:谢谢你,V君
谢谢你,V君,但是,像我这样的人……难道也可以妄想被人喜欢吗?
自然,未发送出的消息是不会有回音的,所以镝木芽留自己写下了答案。
【01番】利根川 荣一 【http://elfartworld.com/works/2134644/】【一把武士刀(太刀)】
【02番】天海 美砂 【http://elfartworld.com/works/2134639/】【一把剪刀】
【03番】萩野 妃咲 【http://elfartworld.com/works/2134678/】【一个结实的塑料袋】
【04番】荒井 タンポポ 【http://elfartworld.com/works/2134648/】【一把钉枪和五颗长钉】
【05番】镝木 芽留 【http://elfartworld.com/works/2134640/】【一个装满了空白练习册的书包】
【06番】白井 洸悟 【http://elfartworld.com/works/2134653/】【一根1米长的安卓数据线】
【07番】生滅 朝霞 【http://elfartworld.com/works/2134709/】【两根竹制棒针】
【08番】松野 奈奈 【http://elfartworld.com/works/2134670/】【一个未充气的游泳圈】
【09番】二宫 赞西 【http://elfartworld.com/works/2134768/】【一个空的矿泉水瓶】
【10番】京野 悠 【http://elfartworld.com/works/2134672/】【一把手提木工电锯】
【11番】鬼木 天 【http://elfartworld.com/works/2134660/】【一把外表和机枪一样的喷水枪】
【12番】鹤见 莲生【http://elfartworld.com/works/2134662/】【一个名牌限量鳄鱼皮手包】
【13番】神宫寺 步月 【http://elfartworld.com/works/2134710/】【一瓶玻璃瓶装浓硫酸300ml】
【14番】夢野 カナエ 【http://elfartworld.com/works/2134740/】【一瓶胃药(30粒装)】
【15番】星野 烁 【http://elfartworld.com/works/2134723/】【一把剁骨刀】
戎茸下山之前,问李翼蝉有没有想要的东西。先前戎茸给他带过一些集市上的新奇玩意,玻璃珠子和海螺贝壳之类的东西,李翼蝉爱不释手,都收在自己的小箱子里,经常拿出来摆弄。这次戎茸又问他想要什么,他只摇了摇头。
宗主遇袭,魔族现世,天下大乱。李翼蝉虽然年纪尚小,也明白现在发生了不得了的大事。他做不了什么,只能日复一日地练剑,练功。
戎茸要下山清剿魔族,这次李翼蝉不再打什么偷偷跟去的主意了。宗主那么厉害的人,都被魔族害了,戎茸此去一定危机重重。他暗自担心,却又不能开口劝戎茸不去。
“我什么都不要,只想要你平安回来。”他说。戎茸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肯定会的。”
李翼蝉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在现在这样的乱世里,比起那些羊骨头贝壳玻璃珠子,平安或许才是最难得到的。
戎茸走后,李翼蝉一得了空闲,就跑去看他的灵玉。玄天宗门下弟子皆有两块灵玉,一块戴在自己身上,一块放在宗门内,如果主人遭遇不测,宗门内的灵玉也会一同碎掉。因此只要看见戎茸的灵玉安然无恙,就知道他一切都好。
除了戎茸的灵玉,这房间里还存放着其他弟子的灵玉,包括李翼蝉自己的。大部分的名字李翼蝉都很熟悉,但有几个灵玉上的名字他从未听过。他向其他师兄打听过这些陌生的玄天弟子,只得到一些语焉不详的传闻。
如果是常人的话,几十年不归即是生死未卜,但灵玉尚在,可知主人定然活在某个地方,只是不再回到玄天宗而已。“可能是入魔了,没脸回来了吧。”一个师兄摇头叹气。
李翼蝉听了不少传闻,后来全都忘在脑后,却单单记得一桩事。十二年前有位弟子家中惨遭灭门,自此便一去不回,再也没有人见过他的身影,也不知是否报仇雪恨。由于李翼蝉与他同姓,对他的同情便又多了一分。李翼蝉从小没了爹娘,被一个樵夫收留。虽然来到玄天宗之前,他坦承李翼蝉并非他亲生,但提及李翼蝉的家人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他们死了,全都死了。是……瘟疫,对,一场很大的瘟疫。”
也许等自己再长大一点,他会愿意告诉自己的。李翼蝉想。
虽然玄天宗上的日子很快乐,师兄们都待他很好,可他有时也会想,如果自己拥有真正的家人,那该多好啊。
自己尚且如此,那个一夕之间失去所有家人的人,肯定更加痛苦吧。李翼蝉想着,看向属于那位弟子的灵玉,又看向属于戎茸的那一块。
可千万要平安回来啊,哥。
戎茸正在街边喝茶,手里摆弄着一枚绿色的小东西。他刚从一个小贩手里买的,对方开始还不太乐意,好在他不缺银子,最后还是买了下来。这东西李翼蝉肯定喜欢,他想。
坐他对面的人戴着斗笠,神情有点古怪,好像是对他手里的东西感兴趣。戎茸敏锐地感觉到对方的目光,欲把小玩意塞进口袋。
“这位小哥,”对方倒是先开口了,“这东西是你从哪里买的?”
戎茸伸手一指刚刚小摊的方向,有点疑惑地看着对面的人。
“那里的东西恐怕都是些假货。”那人笑着摇摇头。
戎茸有点不快:“说什么真的假的,看着好看就行了。”
“你可知这东西的用途?”对方又问。
戎茸皱眉:“不就是个装饰品?”
对方脸上的笑容更甚,看得戎茸一阵不舒服:“你有什么话直说便是了,拐弯抹角真讨人嫌。”
“小哥多心了,我也只是随便说说。只是这玉蝉让我想起我家中幼子,他平时就喜欢这些小玩意,名字里还恰好有一‘蝉’字。不知小哥买这东西是给谁的?”
“给我弟弟。他名字里也有一个‘蝉’字。”戎茸答道,把玉蝉塞进口袋。这个人真奇怪,怎么就盯着这东西不放?又不是什么珍贵物件,只是自己想带回去给李翼蝉玩的,难道他也想给自己儿子买一个?
“你弟弟多大了?”那人又问。
“十二了。”貂虽然奇怪对方为何要问,却还是老老实实作答。
“我儿子要是活着,今年也该十二岁了……”那人长叹一口气,脸上一片落寞。戎茸知道他这是想起了伤心事,不好多说,干脆结帐离开了。
原来是睹物思人,戎茸想,怪不得这人这般古怪。
戎茸回到自己落脚的客栈,提笔给李翼蝉写信。他不太会写信,但觉得自己迟迟不归,李翼蝉肯定会担心,于是硬着头皮胡写一气。信写好了,便绑在鸽子腿上送出去。他一心希望自己的信早点送到,却不知鸽子刚飞离客栈,便被不知从哪来的一只手抓了去。
念秋把信放在一边,冷冷一笑。玄天宗,十二岁,蝉,他果真猜得没错。只是那位小兄弟显得有些过于不谙世事,竟连玉蝉是殡葬品都不知,还花大价钱买了个假货,简直就像个小孩。他似是想到了什么,眉头一皱,又很快摇了摇头。
念秋展平一张纸,也提笔写起信来。写下落款后,与戎茸的那张纸叠在一起,重新绑回鸽子脚上。
戎茸可算给他来信了!李翼蝉抱起鸽子又蹦又跳,还亲了鸽子一口。鸽子惊恐万分,一动也不敢动,直到李翼蝉把东西从它腿上解下来,它才摇摇晃晃地飞走。
他展平信纸,细细读完,心想要戎茸写信也真的是很为难他。不过既然知道他一切都好,自己也就放下心来。可奇怪的是,为什么这里还有一张信纸?
“秋叔叔!”李翼蝉看着落款惊讶无比,“他怎么来信了?”念秋叔是他偷溜下山的时候认识的,也许是因为早年丧子,对自己极好。只不过他已经许久没见过叔叔,也未曾通过信,为何他的信会与戎茸的一同送来?
看来自己得多写一封回信了,李翼蝉想。
戎茸的信节选:
我现在很好,很平安。我今天吃了一只烧鹅,很好吃,但不能带回去给你吃,会坏。前天吃了烤兔肉,没有山里的兔子好吃。最近天很蓝,偶尔下雨,不冷。给你买了好东西,回去给你玩。要努力练功,保护自己。
吃饭去了。
戎茸
念秋走进一家酒馆,一个一身布衣的小伙子对他招手:“念秋哥!这儿!”
他走过去坐在小伙子对面,顺手往嘴里塞了颗花生米。
“找我过来有什么事?”他笑眯眯地问。
小伙子名叫陆尧,是个散修,跟念秋认识也有几年了。念秋略略打量他的面孔,只见他满面红光,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念秋的嘴角微微动了一下,无人察觉。
陆尧从怀里掏出一张大红喜帖,递到念秋手里:“念秋哥,我是来请你喝喜酒的!我跟阿冉要成亲了!”
“那可真是恭喜你们了,”念秋笑了笑,“不过,阿冉是妖这件事,你家里人知道了吗?”
陆尧使劲摇头:“可不敢告诉他们!要是让他们知道我娶了个妖进门,还不得把房顶掀翻了?先娶进门再说,之后慢慢让他们接受也不迟,你说是不是?”
“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念秋点点头,把喜帖收了起来。“人族与妖族相恋实属不易,你们大婚当日,我定会带上贺礼登门道贺。”
“不用带什么贺礼,真的!要不是你一直鼓励我,我和阿冉也不会成婚了,这一切都要感谢你!”
“不必言谢,若你们不是真心相爱,我这个外人说再多的话也毫无用处。”
陆尧挥手叫来小二,要了两坛秋露白。两人把酒言欢,酒过三巡,两人皆有些微醺,不过多时,阿冉推开酒馆的门,向念秋打了声招呼,便狠狠拧一把陆尧的耳朵。陆尧惨叫,跟着阿冉走出门去,边走边大呼小叫地求饶。
念秋对他们笑笑,看着他们离去,又饮下一杯秋露白。
大婚当日,念秋带着贺礼登门道贺,红色的喜烛点燃整个陆家,可谓是喜气洋洋红红火火。
他做这事已经很熟练了。没修为的普通人一杯喜酒便毒死了,新郎只是筑基境界,不足为惧,新娘化形也只短短十载,念秋几招便将她制住。
“你不是念秋哥!你到底是谁?”她惊惧地大喊,像是终于参悟了事情的真相。
“你说得对,我不是念秋。但知道我真名的人,都得死。”
念秋伏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个名字。新娘的脸上满是迷茫,她以为自己会听到什么仇家的名字,但她没有。那是个对她来说完全陌生的名字。
那么,为什么?又为什么偏偏是今天?
念秋没有给她思考下去的机会。他干脆利落地扭断了她的脖子。
火势已经在整个房间里蔓延开来。在被大火波及之前,念秋顺手抓起一样东西,从窗口跳出房子。
念秋提着一坛酒来到一处坟茔。他走到一块墓碑前,把一块红布罩在上面。
那是新娘的红盖头。
“还是这样好看,”念秋满意地自语道,“你戴着红盖头,好看极了……”说完他又哭起来,像个孩子一样呜咽:“阿秋,阿秋……”
墓碑不说话,红盖头上,眼泪像血一样晕开。
角色属于亲妈,OOC属于我
纯属丢人之作
字数:3443
灰黑色的天空沉得如同铅块,仰头去看它更是一片即将倾倒的沥青,潮湿的空气将所有的东西都黏在了皮肤上,四周围没有半点声响,不管是虫鸣还是鸟叫,这里像是一片被抛弃的陆地,只有泥土和建筑,弗莱茵侧了侧脑袋,余光看见了自己脚趾间沾着的泥,辨认了一下方向继续向前走。
“你不进去吗?”有人在耳边问,不破之吸了吸鼻子像是嫌弃这片土地的样子,腥臭、潮湿,还弥漫着奇怪的氛围,面前的建筑破破烂烂的,玻璃早就已经碎得精光,风蚀地貌或许都比这里要有观赏性,“女士优先。”
“是你不想进去不是吗?”弗莱茵抬起脚掌,用手拍了拍黏在皮肤上的泥。
整片城市如同被死寂包围,奇怪的植物盘旋而上,沿着建筑物一路延伸,朝着没有光线的天空延展,如同殉教者那般向着他们的神明伸出手而后溺亡。
面前的建筑物上刻着奇怪的文字,他们两人——或许更多,被抛弃在这片土地上的人都被引导向了这个建筑,不破抬头看见了在二楼窗口看着他们的男人,军装一丝不苟,他发誓,绝对在哪个新闻或者任务中见过他。
弗莱茵也看见了,但是她似乎跟专注于研究墙上被植物和空气侵蚀的雕刻,那些纹样有些像水浪。
指尖触碰到的地方几乎全是水汽,黏腻而腥臭的感觉挥之不去,然而碾了碾指尖,那里并没有任何东西。
这片土地甚至不能用已知的知识来判断地处何处,她到现在才有了来到异世界的实感。所有的东西都有着类似的既视感,然而并不能找到合适的出处。
说着女士优先的青年还真的就站在阶梯下,一动不动地看着弗莱茵偶尔才看一眼二楼的影子,过了好一会不破抬了抬手,面带微笑——那绝不是好意,他示意面前的女孩先进门。
“我相信你的反应力比我快。”不破之睁眼说瞎话,他向上拉了拉那件鲜红的毛衣,假装没有看见面前陌生人奇异的表情。
因为那实在不能被形容为‘笑’。
二楼的人也看见了,那张脸似乎有一瞬间的停顿,很快又隐进了死角之中。
皮肤贴着石砖蜿蜒而上的声音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贝塔像是被这种轻而特殊的声音吵醒了,她从位置上爬了起来,碰落了自己的糖果,那些色彩奇异的圆球一个个落下来,砸在地板上。
似乎有谁笑了一声,走路的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谁拉响扳机的动静。
“我睡了多久?”
她抬手的下一瞬间才想起来自己早就已经不在原先的世界了,圆形的石桌边已经坐下了好几个人,空气中的泥土味和潮湿感依旧让人喘不过气。
“是尸体的味道。”麻花辫的女孩一口咬下手里的章鱼烧,颇有些含糊不清,她看了看门口,却没能如愿看见来人。
“还要等多久?”贝塔打了个哈欠,缓缓地靠在了不舒适的椅背上。
房间的整体风格透着奇怪的氛围,看不出原型的石雕落在房间四周,散落成碎片的窗框和早已生锈的金属装饰被蜿蜒生长的粗壮植物包裹住。或许房间里还有过漂亮的画作,已然破了个洞的墙壁也不会提供任何线索,只有断成两半的画框还有一些遗留感。
“谁知道呢。”后藤奈奈子吸了吸鼻子用手指点着在场人员,“椅子一共有十五个,我们至少还要等十个人吧?”
坐在窗边的男子松了松自己的领带,毫不在意地靠在椅背中,他看见了那两个从门口走进来的人,虽说眼熟但也还不到能够精准叫出名字的地步,青年似乎在进门前和金发的女性交谈了什么,两个人都多多少少注意到了他的存在。
夏佐眯起眼睛,轻轻敲了敲自己的扶手,那两个人都不是善茬,即便上楼的时候脚步声响的傻子都能听见,换做专业人士估摸着连其中一个人的气息都感觉不到。
他将视线放在了那个拆棒棒糖的少女身上,对方迅速将视线挪到了他脸上。
在场注意到这一点的不止他一个。
不如说——
“分我一个?”他开口,微微抬着嘴角,不带名不带姓,口吻熟稔。
对方随手捻起一个棒棒糖,那个东西打着旋从桌子的这一角滑到了另一边。
与此同时的,在走廊里回荡的脚步声终于有了结果。
“是个女孩子呢。”奈奈子挥了挥手,指了指最近的椅子,“可是人好像还没到齐。”
走进门的少女拖着快到小腿的金色长发,也不拒绝,直接往陌生人的身边坐,跟在后面的青年则是单手拿着狙击枪落座于少女的对面。
“我还以为你们是熟人。”夏佐没有拆那粒糖果,而是拿着塑料棒敲击了一下桌面。
“如果你是因为这个没有朝我们扔刀子那真的有点可惜。”弗莱茵做了个毙命的手势,“说起来,你们在等什么?”
这个问题似乎太过于直接,谁都不愿意正面回答,只有坐在角落里的男人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这个女孩,而后又垂下头去保持沉默,嘴唇无声地开阖了一会,有点像是在祷告。
弗莱茵曲起双腿,整个缩在椅子里,看上去像是个无知少女,奈奈子看了看对方,判断出脖子上的淤青似乎与刚刚进来的男性手掌大小有所区别,思维发散了一瞬间,毫不顾忌地开口提问。
“你是清道夫吗?”
似乎有什么东西挠着地板,盘旋着发出细密的声响。
“为什么这么问?”
夏佐的视线终于从棒棒糖上挪开,看向了两个女孩。
“因为姐姐身上有死人的味道呀。”奈奈子指了指桌子下面,“那是姐姐的宠物吗?”
贝塔抿了抿嘴角似乎不愿意去细想盘旋在阴暗角落里的东西是什么,她看了看那个和金发女性一起走进来的青年,对方露出一个无害的笑而后舒舒服服地闭上了眼睛。
这个时候不要多问才是最保险的方式,不破活动了一下食指,那是下意识扣动扳机的动作。
他看见了那个大学生往桌子底下粘东西的手势,大有不行就连带着所有人一起炸飞的意思。
他敢保证不久前看见的那个炸弹犯就是这副嘴脸。
弗莱茵歪了歪脑袋,视线根本没有落在面前的小姑娘身上,她毫不顾忌地动了动手腕,从阴影里钻出一条黑长的东西,叼着那个章鱼烧爬到了门外。
梳着麻花辫的姑娘既不恼也不羞,反而是吐了吐舌尖将一整盒章鱼烧都给了面前的陌生人。
“这里似乎没有我们以外的别人。”奈奈子说,她看了一眼那个坐在不远处的白色女人,背后冒出了一点冷汗,那并非是恐惧,而是一种类似对于同类人的抗拒,“但是有人叫我们在这里汇合?”
“你确定吗?”贝塔似乎又困了,张开嘴打了个哈欠。
“我是跟着那个疯女人走过来的。”不破扬了扬下巴,出卖了弗莱茵,“还被她打了。”
“唔……先不管是不是叫我们汇合。”弗莱茵没有接不破的话,塞了一个章鱼丸子进嘴,毫不担心那里面到底是什么馅料,“他说我可以尽情——”女孩做了个手势,所有人的眼球盯着她的手指晃了晃。
杀气四溢。
“为所欲为这个成语或许不贴切。”在角落中一直沉默着的男子开了口,他长得高大精壮如同一柄长枪,完美体现了坐如钟的说法。
坐在角落的女人接上了他的话茬,“但是既然这里只有我们,或许可以默认,目标就是除自己之外的所有人。”
坐得最近的不破从指尖撵出一粒咖啡豆,默不作声。
奈奈子似乎并不同意这个说法,她张了张嘴,却被弗莱茵捏住了手指,金发的女孩开了口:“我不介意哦——毕竟少一个人是一个,少一双,也落得清净。”
那名白发的女子不再说话。她用余光看了看正对面的男子,眉峰挑了挑。
“那个声音说的大陆不会是这里。”夏佐开了口,他始终没有拆那粒糖果,只是盯着刚才扔章鱼丸子的黑色角落,“这里看上去就已经被毁光了,在这种废墟里打架是不是有点——”
或许是英国人的习惯,贝塔看见他手腕活动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
“那怎么出去?”
不破用指甲打开了那颗咖啡豆,焦香四溢。
“还有钱。”木吉补充了一句。
“打家劫舍也没地方呀。”弗莱茵接上了话,“先找出路?”
既没有人点头,也没有人摇头。
“那我们坐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后藤奈奈子眨了眨眼睛,透着年轻人特有的朝气,“这里似乎也没有我的研究对象。”
贝塔困极了,又趴了回去,“似乎确实没有意义。”
木吉和那个女人先后站了起来,高大的男子绕开了那些黑色的角落,又摘走了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衣角上的章鱼烧。
“你的眼睛很漂亮。”娑诃从弗莱茵背后用双手不抬起了她的下巴,使得女孩不得不仰头看着她。
两个人的体温都有些低,一时间冲到天灵盖的血腥味包裹了她们,奈奈子不动声色,又极为嫌弃地捏住了鼻尖。
“你很喜欢吗?”女孩笑了起来,“Con nulla non si fa nulla. ”(不付出就得不到)
“गहरे पानी में एक मगरमच्छ की शक्ति होती है।。”(鳄鱼在深水里才有力量,离开了水,只能任人摆布)
娑诃又扭头朝着满脸疑惑的奈奈子笑了一下,说了一句什么下了楼。
“你们刚刚再说什么?”
“嗯——希望再见之类的。”弗莱茵睁眼说瞎话。
明显感觉对话氛围不是那么友好的不破在听见那两个人前后离开的声音后起身。
“我说,你来之前干了什么你老大要把你灭口。”
夏佐没有抬头,只是竖起了耳朵听。
“我也不知道呀。”
面对弗莱茵的间歇性发疯,不破只是挠了挠脸颊,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夏佐大约是觉得没有好玩的了,也离了座位走之前把糖果塞给了奈奈子,“早点离开。”他说。
奈奈子吸了吸鼻子,起身就走,连再见都没说。
木吉抬头看了看天空,那里什么都没有,即将倾泻而下的颜色铺满了整个天空,好像有谁躲在云层后面。
笑了一声。
——END
*和赞西的对话by老御
*恋爱线是有,可惜都是爹妈的(老御:天气暖和了吗?
⬇️
寒冷的天气。
利根川荣一没想到这个夜晚会冷风会刮得如此大。
二宫赞西在他身边点燃一支烟。
不应当是抽烟的年纪。不过倒是抽烟的好时候。
赤裸着上身的二人此时隔着玻璃看着窗外的夜色。人潮流动的横滨岸,海在视野右侧徘徊着,不断冲击着耳膜的海浪声带着催眠般的节奏适中不停。若是哪天那道海停下了,世界或许就会毁灭,这样的想法爬上荣一的脑海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好舒服的海,好舒服的夜,好舒服的风以及好舒服的一场欢爱。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呢?
好舒服的一支烟。
薄荷味的香气夹杂着烟的气息在室内飘起。
搞不懂。利根川荣一心想,他始终搞不懂二宫赞西。但是这不妨碍他们待在一起,畸形的关系,纯真的年纪。
他也曾在很多女人身边迎来黎明,但没有谁像二宫赞西,没有谁是二宫赞西。他留恋这样的夜,不需要更多的交谈,他们可以见面就默契得开始上床,一直到完事都不需要言语参与这份性事。将肉欲权交给肉欲处理,文明象征的言语便不必自毁纯洁……似乎牛果果也说过这样的话。来自中国的女诗人,最终究竟和她爱着的(按照牛果果的逻辑必定是很深很深地爱着的)女人有什么结果呢?荣一还没有等来最后的结局。
但是赞西,正因为她的沉默,正因为他们的默契,他才一直搞不懂。她想要的是什么。天海美砂和他上床是为了钱,一些记不清名字的女孩跟他上床是为了色,还有一些是为了他的服务,他的故事,他的爱。可是二宫赞西呢?二宫赞西为了什么跟他上床?
他没想出答案。
他又在她身边躺下,看着她半坐着,口中吐出一个烟圈。
——你想要什么?
——以后想要买一座岛。
——哪个岛?
——马尔代夫。
——那不是国家吗?
——岛国。
——哎不行吧。
——不行吗。我以为有钱什么都可以买哎。
——原则上说是这样的吧。但是马尔代夫不行。
——马尔代夫不行。
——因为很多新婚夫妇要去那里度蜜月,所以不行吧。
——不要嘛,就想要马尔代夫。
利根川荣一跳下床开始翻他丢在旅馆地上的外裤口袋。
付过房费的皮夹里空空荡荡的,没有剩下纸钞,他向来只在身上备着用于开房的纸钞。
购买欢愉和购买其他的东西,诸如饱腹之物、精神享受或是一些必要的教学费用是该分开记录的,稍微查查便会发现荣一在前者上的花费绝不是什么小数字,但反正也没有人在意这点。父亲不会在意,母亲不会在意,妈妈更是,巴不得他多做点为爱鼓掌的事。
从小到大利根川荣一都认为自己是小豆原爱的儿子。
虽然很明确的,家中的三个大人都给了他一致的答案,他是从利根川恋的子宫中孕育的,有着利根川恋和罗密欧·昆尼茨血液的孩子。可他自小便被妈妈抱着当个玩具般把玩,她教他很多东西,只是不教生活技能。小孩子不会自己穿衣服、不会自己吃饭、 不会说话,倒是很早就会抓着妈妈递来的键盘在上面用手指胡乱打字。活下去的能力是母亲教给他的,利根川恋拼尽全力总算是让他活得像点正常的孩子,不致被小豆原爱整个带进阴沟里。家里没有人期待他能成为什么人,没有人对他有什么要求,学习、生活乃至未来的人生规划,全都无所谓。只在一点上他反复被叮嘱,恋爱,恋爱,人活着就该恋爱。他听过大人们的三角恋情的故事,在某个下午他第一次和无所事事的父亲一同去湖边钓鱼,回家后他才发现这份空闲原来源于母亲和妈妈去过二人世界了。
他们不会一起做爱。
不知为何荣一下了这样的断言。他们虽然将爱情公平地分予了第三人,但是却远不致滥交的程度。
这也是父辈的软弱吧。
他们只丢给他复杂的人生议题,叫他去寻找爱,却不做任何指导,因为——因为这东西只有自己亲身体会才知道。小豆原爱如是说。
但是一直到如今他也不知道爱的感觉。他爱二宫赞西吗?他说不清。如果说他爱二宫赞西,那他一定也同时爱着很多人,很多很多很多人,人数将远超他父亲。他是一个滥交者,重复的性行为成为他探索世界的方式,探索世界、探索人体、探索那些精神的真谛,究竟什么是爱?究竟怎么样才算爱?珍视某个人就算爱吗?不想在清晨离开某个人就算爱吗?想要永远地拥有某样东西就算是爱吗?
他试着给牛果果写信,期待她能收到他的问题并作出解答,不需要回信,只需要一首新诗他就能明了。
但没有。牛果果上最新的访谈,略带歉意地说她不懂日语,也没有学习的打算。
她身边就没有人懂吗?就没有人愿意给她翻译吗?
这么难的问题,感到困扰的觉不只是他利根川荣一一个人。而后他释怀了,他想到了牛果果没有回复的原因。她也无法作答,她也还没学会,所以她没办法写哪怕一首诗给他回应,所以她同她的恋人没有一个完整高尚的结局。
全都是丑陋的人。
荣一想,对某些人,对某些生命体产生厌恶是件很容易的事。相反,爱连同恨,这样抽象的、没有标准答案的情绪太难揣测。他找不到恨的人,同样也找不到爱的人。
生命的意义。生命的意义就是恋爱。
父亲也附和着妈妈的话。半带附和的沉默。
但是父亲在他的恋爱中找到了答案吗?罗密欧找到属于他的朱丽叶了吗?
母亲对他说,没有,这已经不是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故事了,他们都该在获得爱后死去,而我们,我们三人都活了下来,还有你,你也活了下来。你不是我们饮下的毒药,不是我们手握的匕首,你不是一捧无意义的枯萎玫瑰,不是一柄杀人的长枪,不是夏夜窗台上听到的泳池水声,不是亲吻过后留恋不舍的心情。你是爱情的结晶,一个孩子,一个生命。你是人。
但是小豆原爱在沙发上笑了起来,罗密欧正一如既往地捧着她的脚为她涂五颜六色的指甲油。
你应该是我的孩子,荣一,你本该是我的孩子。我和罗密欧的孩子,然后我会让恋做保姆养你到大。可惜,可惜,我不能这么做,我不能接受生育,我不会为罗密欧生孩子的。你知道吗?二十年前我跟他躺在同一张床上,我说,让我为你生一个孩子吧。我说出这句话的那一刻就知道了,我绝不会为他生孩子的。我的子宫不会属于他。
荣一,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
这个名字是我在逛书店时偶然瞥到的,天,要不是为了陪你母亲逛街,我打死也不会走进书店。但是那一天,书架上躺着一本书,内容作者分类出版社我全忘了,只看到封面上大大的荣一两个字。我摸着你母亲的肚子,对她说,我决定叫这个孩子荣一。这个在她的腹中孕育的、属于我和罗密欧的孩子。
扭曲而难以下咽的爱情。
他一度认为这是对不满性事的形容词,难以下咽,喉部和性器的接触,一个潮腻腻的吻。或许是他低估了难以下咽这个词本身。它其实极其庞大。
没有找到纸币。利根川荣一坐回了床边,席梦思因他的体重下陷。赞西的烟已经抽到了尾巴。天还没亮,但荣一知道夜晚快结束了。
他们不会一直玩到早上,他们还有功课要做、还有书要读,不远的未来还有升学考。赞西想要一座岛,她需要钱,需要幻想,需要永远年轻的十八岁。等到那根烟燃尽,他们会并排躺下,抢在夜晚消逝之前,抓住最后的睡眠机会,然后等凌晨六点半的阳光伴着涨潮声叫醒他们,套上皱巴巴的校服赶最近的一班新干线冲进学校。
此刻他渴望睡眠,也就如同他渴望二宫赞西那样。那根烟还在燃着,吐出一缕很长很长的青烟,蜘蛛丝般,逆转重力向上垂下,仿佛永远不会结束,也象永攀不上的救赎之丝。他盯着那烟看,生出一股莫名的恐惧。他怕他永远也想不出自己想要的东西。
他想要什么?二宫赞西都能说自己想要一座岛。她是片海,渴望一座踏实但不必占有的岛,只靠每日两次的拜访就能宣示主权。而他,利根川荣一,想要什么?
视野里只剩下二宫赞西一人。
这样就好了吗?这样就足够了?
属于他的朱丽叶在哪里?
利根川荣一眨眨眼睛,这才想起自己并不名叫罗密欧。
他伸出手触及二宫赞西的脸颊,冰凉的,带着这个夜晚的温度,划过嘴唇时却是滚烫的,不知是烟灼伤了她,还是她用口升温了烟。她张开嘴巴,半含半咬地衔他的手指头。
于是他献上自己的吻。
好舒服的夜晚,在落下的睫毛中熄灭了最后一抹紫绿色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