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3 死者的花园(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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艰难获胜的冒险者们,无暇顾及形象,一个个都瘫软的地上。然后被牧师们搀扶着,坐到信徒们平日祈祷时坐着的椅子上。
也就只有这些牧师们还能勉强站着,替其他人疗伤。一个脸上有雀斑的小个字牧师走过来,冲唐吉诃德念念有词。
暖洋洋的白光笼罩住游荡者,教他有些犯困。可是他没有入睡,因为疼痛让他无法安眠。
“一些小伤都没有关系了。”牧师的指节触碰到了唐吉诃德血淋漓的眼皮,但对方根本感觉不到,“问题是这个,完全救不回来了。”
“是吗。”
游荡者笑了笑,“那就取下来吧。”
那一瞬间,其实什么都想不到。什么手指挤入眼眶的感觉啦,又或者是眼球被人取出来的感觉啦,大概世界上所有的感觉,最后都只剩下了一个痛,钻心入骨。
即使唐吉诃德的掌心被他自己掐得淌血,也还不足这万分之一。
最后痛觉麻木。
小牧师又替他治好了手心的伤,离开了。
留下唐吉诃德已经从坐姿变成狼狈地半躺在长椅上,剧烈喘息着,找不到有效途径来缓解还残留在神经中的痛觉。等到不知过去多久,他终于又找回了一点力气,也没有再坐起来,只是摸着左眼之上的绷带,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没有人说话,打破寂静的仍然是库勒,这似乎已经是惯例了。被雪伦搀扶着带回来的战士一边夸张地嚷嚷“哎呦好疼疼”“轻点轻点”“我要死了照顾好我七舅姥爷”之类的无言乱语,一边走进了教堂。雪伦几乎是将他甩到神殿用来接待的长椅上的。
库勒却找到了新的娱乐,他旁边坐着鲁诺莱亚,精灵诗人此刻全然没有平日的优雅,将那宝贝的七弦琴被抱在怀里沉沉昏睡,库勒戳戳他瘦削的脸颊,见对方完全没有要苏醒的迹象,就开始热衷给精灵挤出鬼脸来。
唐吉诃德同样作死得有点严重。他把脸上的绷带拆下来了,在眼睛附近左摸右摸。大概是一个牧师终于看不过去了,递给他一块湿手帕,游荡者接下它擦干净了自己脸上干摸只能徒增痛意的血痂——虽然对于他现在的状态来说,这点痛实在是不算什么。
奇诺娅盯着他勉强收拾得能见人了的脸猛看,让唐吉诃德想要忽视都不行。他对吟游诗人挥了挥手,“干得不错。”
奇诺娅知道,这也许是有些时刻意外别扭的游荡者所能给予她最高的赞美。她得意洋洋地对他比划了一个胜利的手势,牵扯到了自己的伤口,然后就“哎呦哎呦”地被玛利亚揪耳朵拎到一边去疗伤了。
雪伦走过去,坐到了他旁边。
唐吉诃德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瞬。
少女扯过游荡者捏在指节中的手帕,接着又抓住对方的肩将他带到长椅边将游荡者按到长椅上坐好。他感受着和雪伦肢体接触的地方那份微热的温度,抖得更加厉害。
“别乱动。”雪伦不满地皱眉,替唐吉可德清理他之前没有顾及到的地方。他这张帅脸可算是被拯救回来了。
——唔,如果我这张一不留神就会被认错性别的长相也能被称为帅的话。
唐吉诃德漫不着边际地想,努力想要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可是不行,那毫无用处。
他能感觉得到,雪伦抬起了手,手掌挡住了唐吉诃德还看得见的那只眼睛,可是这样一来,她也不知道唐吉可德现在是什么表情了。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教堂里已经空无一人。只剩下雪伦和和唐吉诃德面对面坐着,安静得只能听到一个人的呼吸声。
——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过。
唐吉诃德强迫自己冷静地评析自己现在的心理,随后发现这有些难度。他想要克制住想要叹气的欲望,同样困难重重。
乐行再三说对他说不要叹息,那会将幸福带走。
——可我也没有幸福过。
“至少你没有骗我吧?想做的事都已经完成了吗?”他最后只是说。
“唔……大概算吧。”雪伦歪着头想了想,“至少对我而言已经完成了。”
“那就好。”
唯一真实的地方只有温度。不需要眨眼,不需要呼吸,连碰到自己的脸颊的手也没有血液流淌的声音——这副躯壳毫无生机。
“那就好。”唐吉诃德又一次叹气,“不然的话,你现在这样像什么样子。”
“因为担心你啊。”雪伦耸耸肩,“糖糖你现在还觉得拯救世界是为了那个理由吗?”
肯定已经到了嘴边,唐吉诃德犹豫了。
“不全是。”
“我是为了乐行才想要拯救世界的,这是他为我留下的最珍贵的宝物。可是……其他人也很重要。”
“我曾和你说,为了实现乐行的愿望,我甘愿为之死去。”
“现在……我大概是不甘心。”
因为遇到了、想起了太多的事情。
【“我希望有一天遗都周围是翠绿,碗中有清水,活得有个人样。我还希望你一生无病无痛,有人陪你。”】
“即使我什么都没有,也是想要幸福一点的。”
他握住了雪伦的手腕,还是那样温暖的温度,可是透过少女细瘦的腕已经能隐约看到唐吉诃德自己的手指。
“何况我并不是什么都没有啊,所以一定还有什么是需要我去保护的!”
——我不需要无病无痛,只要有人陪我就够了。
撇开唐吉诃德一切为了乐行的话语而行尸走肉一般遵从而活的人生,他所剩下的不过是这样卑微的愿望。
——请看看我。
——请不要死。
雪伦没有移开目光,她就这样注视着游荡者嘶吼的样子。
然后轻轻拥抱住他。
对唐吉诃德而言雪伦是这场冒险最重要的组成部分,无论归咎于眼前的少女是第一个冲他伸出手的人,还是温柔到让游荡者曾经将心中的一切枷锁吐露而出都代表雪伦的特殊。他原以为自己除去知道自己一切过往的陆仁以后就不会有交心的朋友,但在雪伦身边的时候即使是心中那头随时随刻对理智虎视眈眈野兽也能偃旗息鼓。
雪伦·阿卡夏如同她最爱的那片星空一样诠释出宁静两字。
然后消失不见。
唐吉诃德只能告诉自己至少她留下了她的剑,连到她死去,唐吉诃德也还是不知道这对剑的名字。
又一个他放在心中的人,离他而去。
可唐吉诃德知道自己如何满心疲惫,失魂落魄,也会走下去、爬过去、挣扎着。
直到世界不需要他存在的那天。
*终于写到了这个地方,对于库瑞比克糖糖我最想表达的变化已经完成,虽然因为雪伦这个突发剧情让它出现得比我想象中要提早不少,但还是很满足。虽然也犹豫过,但还是觉得无须继续画蛇添足。所以应该不会有死者的花园(5)了
*大家遗都小分队见。
【远古生物】
死精灵
[近期苏醒][不可捕捉]
传说:关于死精灵的记载总是语焉不详。但几乎所有的资料中都表示,他们只需要一声叹息就会给人带来厄运的种族。
出没地点:全世界都多多少少能找到他们的踪影。主要出现在澳洲。
寿命:正常的死妖精能活300年,和魔法师的寿命相等。
介绍:
千年前沉眠的远古生物。
光看外表,死精灵除了负责呈现出不健康的灰白以外几乎和人类一模一样。(耳朵也不是尖耳朵……ummmm,只是耳尖有一点尖而已)
死精灵的感情非常淡薄,对世间总是保持冷漠的避世态度,只有同族人才会得到他们的亲近。而传言他们会给人类带来灾难也并非空穴来风——死精灵几乎不会喜欢上死精灵以外的种族,否则会给两人招来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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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送她来见你。”
张炎打着伞站在墓碑前,穿着黑西装的人们分布在墓园周围,形成一个松散又严谨的网。
阴云浓重,牛毛般细密的小雨无声落下,把干涸了一冬的土地渐渐湿润。
张炎也穿着黑西装,好像某种丧服,火红的长发在肃穆中也显得不那么鲜艳了。
天边传来沉闷的雷声,树枝摆动了下,开始起风。她看了一眼缩在车里的少女,对方眼神沉郁,黑眼睛里有种叫人喘不上气来压抑。那里面装着山一般沉默又沉重的东西, 普通人只要看上一眼,就会胸口发闷。
此刻那双眼正看着窗外还未发出新芽的枯树。
“阿青。”张炎喊。
张青动了下,从敞开的车门中走下来。她没有打伞,两手空空穿过墓园细长的人行道,停在墓碑前。
周围那些黑西装们潮水般褪去,偌大的墓园中只剩下姐妹两人。
雨声变大了,张炎把伞往阿青那边倾了倾,被无声的挡了回来。
她轻轻叹了口气。
张青从她怀中素色的花束中抽出一朵来,轻轻放到墓前,说。
“我来看看你。”
五十年时间未曾在她脸上留下多少痕迹,除了几缕白发。她捻起一缕来,哂笑了下。那并不是时间带来副产品,而是悲苦和打击留下的伤痕。
她更瘦了,站在雨中愈发像一柄被刚开冻溪水冲刷过的枪,沉默冷冽,眼中突然亮起的怒火就是锋刃上闪过的寒光。
水珠从发梢落下,哒得滴在墓碑上,开出一朵透明的、转瞬即逝的花。
“跟你一样生白发了。”她用一种温柔到可疑的声音说,“想知道怎么来的吗?”
张炎闭上眼,感到心脏在剧烈抽疼。
“你死的当晚。”她声音有点恍惚,目光好像落在远方又好像看着眼前,“莫名其妙生出来的。还好没全白。我也比较喜欢自己黑发。”
张炎还记得那天她从门里走出来时的场景,大家都惊呆了,那个几十年从身到心顽固的不肯改变的人忽然变了,这之前所有人都以为一夜白头骗小孩,也不觉得张青有多看重那个男人。
“你之前总嫌弃我看不出变老,现在我们一样了。”她仔细凝视墓碑,“为什么讨厌呢?”
墓碑当然不会回答,她慢慢蹲下来,用手擦去灰尘,浑浊的水流落到土里,渐渐变得完全清澈。
“他们怎么走了?”张青问。
张炎等了一会,直到张青抬头看向她才明白这句话是问自己。
“谁们?”
“保镖,那些穿黑西装的人。”张青用手指描摹着碑文。
“有你在就不需要他们了。”
“他们在躲我。”一点,提笔,落笔,短短一横,折下来,再长长一竖,最后往上一勾,一个言字旁完成。
张炎点头:“他们怕你。”
张青了然,他们躲她就像躲病毒。男人在的时候还好,不在了之后几乎每个人对她都避之不及。没人喜欢靠近一个失去枷锁处在临界点的怪物。
“之前总不肯相信你死了,觉得一定又是你搞的什么把戏,血就溅在我脸上,但我还是没能立刻相信。 所以出殡下葬的时候都没来,只是在窗口远远看着。”张青描完最后一画,一个如同玩笑的双字姓名在指下生出。
那双从来不肯弯曲的膝盖抵进泥水,半跪着俯下身亲吻墓碑。
张炎觉得眼前一黑,握伞的手都在发抖。那是她妹妹,顽固冷傲桀骜嚣张,是她一直以来最担心的人,张炎握住自己发抖的手腕,恨不能把诺言从土里挖出来剁上几刀痛骂混蛋。
眩晕中张炎好像回到了儿时,雨水顺着屋檐滑落,她蜷缩在躺椅上假寐,阿青在门外听雨,阿爷把茶壶敦到火炉上慢慢煮着,和诺言在矮几前下棋。已经开始在前院帮忙的张倾鬼鬼祟祟钻进来,踏起一溜水花把从厨房偷来的点心交给阿青。
短暂的眩晕很快过去了,她又看清了眼前真实的世界。这个城市的雨水仍然很足,阿青站在雨中,就像小时候看着看着突然走进雨里转一圈一样。但还是有很多东西不同了,阿爷离世几十年,那个笑容冷嘲的男人也在成为黑道教父的几年后消失不见。她成了张家的掌舵人,不再是任由兴趣支配自己的武痴。只有阿青变化最少,除了那几缕白发和某丝心意,一切都和当年一样。
但放在她身上,改变本身就是最大的改变了。
雷声又一次滚来,雨还在下。
“你不说,我就只能瞎猜了,你知道在这方面,我一向很笨的。”她将额头抵在墓碑上,喃喃自语,“现在你总该满意啦,毕竟也算是……白头偕老。”
她看着上面那一行字,又沉默了会,站起来笑了笑。
“说错了,没有偕老。”
诺言,生年不详,卒于2052年1月20日。
1600,汪。
抽空再画有了白发的阿青好了
*大概是普通故事的结尾了
*接莫医生那边的剧情 因为没商量细节不太一样
*前任(不是)们都有出场 一句话太少就不响应了 私心一发助攻ooc了不要打我嘿嘿嘿
*其实比起荔枝人是普通更想打这个助攻 trust me 这对她来说意义重大真的(
**我就是要打这个tag澄子你别笑有本事打我呀
——
其实我很喜欢爱川医院。
无论是湖也好,亭子也好,宿舍也好,食堂也好,餐厅也好,哪里都很喜欢。
和我一起在这里的还有很多人。我有幸认识了一些,也有很多只是远远地看着。
牙医先生是个很有意思的人,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当时我正站在湖边往下看,他从水里冒出来的时候我吓了一跳,真的。
椎名医生是个有些害羞的人,但是他真的很好,很认真也很温柔。情人节的时候我们一起做了巧克力,意料之外的好吃。那天,我走了之后,药剂师先生还带了一些回去送给另一个人。在这里有这样值得他在意的人,我觉得很开心。
保田先生是个非常温柔的人。那次他想帮我拎包,我还以为他要牵我的手,愣了一下呢。
不过啊,最后他还是牵着我的手去电影院了。那是一种很陌生的感觉,但我不讨厌。后来我们看了很多电影,我几乎从来没去过电影院,保田先生似乎也意外地差不多,两个人一起,还是挺新奇的体验。
等我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是第三个星期的最后了。
时间从来没有这么快过,我想,即使是那段日子里也没有。
大概是星期三的时候我路过莫医生的办公室,他似乎在拿着一封信函有些烦恼的样子。我下意识地就走近了门边,门是开的,他抬起头就看见了我。我和他打了招呼,莫医生倒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示意我可以进去。
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我礼貌地询问他,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忙的。
莫医生有些局促地揉了揉头发,放下了手中的纸张。我看见信纸抬头的标记,似乎是来自爱川院长。
这一定是比较重要的事情吧。
后来莫医生还是给我解释了。这一周的搭档配对出现了一点疏漏,没有他的名字,院长确认是她的工作失误,就给他和同样状况的六个人发了这样的一封文件。我接过信纸,一下就被上面的条件吸引了。
“自己和全家终生免费医保卡……这不是很好吗?啊,可以和一个人无条件离开医院也不错啊,或者和有搭档的人接触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我忍不住捏着信纸,看着莫医生的眼睛吐露了心声。
“这个,简直,根本就是白赚的交易啊!”
莫医生直直地盯着我。
也许我说的太直白了一点,他的表情依然没有放松,似乎还是有着什么困扰。即使我们又聊了一会儿,话题闪闪烁烁的,直到最后也没能讨论出个所以然来,莫医生把信纸连着信封一起收进了抽屉,宣告着这件事情的暂时搁置。
大概,对于我来说很简单的选择,对他来说就有着不一样的意义吧。我在回宿舍的路上这样想到。如果是我的话,能拿到全家的终生医疗简直就像中了头等彩票,说什么也不会放弃的。
不过啊,如果“全家”要求直系血亲的话就麻烦了呢,希望院长不会那么教条吧。
之前,我在翻活动手册的时候看见了星期六的特别标注,“空白的一天”。在星期六的时候所有的搭档会解除身份,希望大家都能和心仪的人共进晚餐。
是这样的日子呀。
我在星期五下午道别的时候,向保田先生提起了这件事。
因为我知道他有那样一个人,是神前医生。
我问保田先生,星期六晚上我能不能送他去见神前医生。他有些奇怪,不过还是答应了。
保田先生真的是一个非常温柔的人。
要说这样做的原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忽然有种冲动想去看看他们,看看他们在一起的样子,和他们道别,注视着他们的背影走向夜光中去。
我想他们一定会有很好的未来。
晚上,我无意间从包的夹层里找到了我的手机,原本以为没有带过来的。尽管几个星期没去碰它,开机之后电量竟然还有那么一格,翻盖的旧手机果然在这个方面要出色不少。我沿着未读短信翻下去,一条一条地看。
大哥发了好几条短信关心我在哪里,大姐的也有,我想他们应该从别的渠道了解到了情况吧,不会到现在还在担心的。要是给他们添了这么多麻烦,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小公主也发了不少东西过来,一开始是分享学校发生的事情和抱怨房东什么的,后来就开始问我在哪里,怎么不回她短信。最后一条是说她联系上大哥了,让我照顾好自己。
她真的长大了好多。我忍不住想,大家都在逐渐成熟起来啊。已经有好几年没见到茶色了,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呢?
我忽然就有点想出去看看。
星期六的下午,我在约定的地方遇见了保田先生,他穿着一件长风衣,看起来比平时要郑重不少。我想,我知道原因的。
一路上我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无论是怎样无趣的话题,保田先生都会接下去。走在旁边的时候,我注意到他似乎有一点点紧张,大概是我的错觉吧。
其实上午我们的搭档关系就解除了,神前医生应该也找过保田先生,我这样猜测。即使这样他还是愿意和我出来,让我陪他走这么一段路,大概象征是大于实际意义的吧。
我喜欢这样象征性的东西。
我们到的时候,神前医生已经等在那里了。现在离晚餐时间还有一会,也许他们还有些事情要做。我不打算多加猜测。
互相打过招呼,神前医生对我点了点头,似乎并不意外我的出现。我原本是有些话要说的,到这个时候却忽然不知道如何开口了。看着他们的眼睛,我弯下腰去。
“两位,请多保重。”
脱口而出的是这句话,我自己也有些惊讶,不过,我想我知道自己要说的是什么了。
“保田先生和神前医生都是非常非常优秀的人,到这里,能认识你们,我真的非常幸运。”
我又鞠了一躬。
“请你们一定要幸福。”
保田先生微微瞪大了眼睛,随即反应过来,露出一个笑容。神前医生直直地看着我的眼睛,认真地点了点头。
这样就好了。
回去的路上我从包里拿出了手机,有一个来自大哥的未接电话。也许是逐渐变暗的天色带来了些许凉意,我搓了搓手,神使鬼差地打了回去。响到第四声的时候,大哥接了起来。
“符子?”
我忍不住轻轻笑起来。
“嗨,是我。”
“我之前以为手机没带呀,昨天不知道怎么就翻出来了。”
“嗯嗯,挺好的。医院很棒啊,大家也很好,还有免费的电影看呢。”
“你和大姐怎么样呀,店里呢?”
“啊,我知道啦,挺好的就好。小公主的短信我也看到了,她现在呢?”
“住在你们那儿啊,那就没关系了,我还担心来着呢。”
“好的呀,我也不知道……应该很快就会出去了吧。”
“嘿嘿,没有这种事情啦,你想太多。”
“是说就算谈恋爱……”
我停下了脚步。在面前的路灯下,站着一个我有些熟悉的身影。
“等下……”
我放下手机,试探着向前走去。对方被笼罩在朦胧的橙色灯光之下,眉眼看不清晰,手上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
“莫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