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是灾难吗?]
[怎么会呢?栀是妈妈最重要的宝物啊]
……
[走开啊!怪物!]
[我只是,只是想和你们做朋……]
[你不要过来啊——!]
她知道自己是不一样的。这是神的眷顾,他们说。但对自己来说她是异类,没有人愿意和异类做朋友。
[阿妈,我讨厌我自己,大家都只有两只眼睛,大家都没有怪异的大脚,我不要,我不想要……]
母亲拭去了她眼角的泪痕,轻柔的抱住了她,缓缓地拍着她的背。
[栀是特别的,这是栀和妈妈都无法改变的,栀是坚强的,栀拥有着其他人没有的力量,这份力量是能成为守护心爱之物的力量哦。]
这改变不了什么,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她小小的身体控制不住守护神的肆虐。
孤立,孤独,排挤,黑暗,痛苦,不见光明。可也正如母亲所说,她是坚强的,坚强到背被蛛矛撕裂开来也能挤出微笑。
[栀喜欢那朵花吗?]
妈妈留意着蹲在墙角凝视花的女儿
[喜欢!]
那朵花并不好看,终年没有阳光的角落花的颜色并不鲜艳,但花依旧拼尽全力的绽放,妈妈诧异的驻足,因为女儿从来没有这么肯定的说过喜欢。
[因为她开的样子很像栀啊!]
她笑的很好看,像极了那朵花。
……
[唉——]
[叹什么气呦?]
[栀没有恨过任何人吗?]
[不得闲呦!]
我好奇的伸手摘下了她的面具,一双漂亮的金色锐目看着我,暖意像五月的夏风。
[干嘛呦!]
[什么嘛……]
什么嘛,这不是漂亮的像向日葵一样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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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栀的补设文,我真的很喜欢这个孩子,想让她幸福!
此刻在伊夏掌心里安静躺着的无疑是“雾之指环”,年轻的家族守护者沉默地盯着战利品眼神发直,就连匣兽在他的衣服下缓缓移动也丝毫觉察不到。半晌后他悠长地叹了口气,声音在寂静的卧室中反复回荡,他终于听到了双蛇发出的轻微声音,它们一只从他的领口钻出,另一只依旧埋身在他的衣服下。
青年的身材并未完全长开,不少地方依旧显露出少年的稚气,但性格却愈发向着成年人的方向靠拢。他曾经生存在社会的最底层,见识过地狱,知道适者生存与胜者为王的道理,不如说,伊夏有着连自己都偶尔会为之疑惑的慕强心理。
当他还是那个垃圾山的领头人时,他羡慕能够自主生活的成年人,当他成为甘伽家族的成员后,他又向往守护者的纯粹力量,现在他得到了指环,然而家族却跟不上他的步伐。那些曾经指导他、引领他的前辈们纷纷败北,只有他以微弱的优势取得了胜利。
“我们已经不再是那个甘伽了。”
自晴之战过后,四宇伽的话语就久久回荡在伊夏心中。他不理解,也不想理解,他把这样毫无斗志的发言视为年老者的迟暮,同时更加怒其不争。甘伽曾经没落过,现在又重新回归众人视野,他不应该就此铩羽而归,只要继续努力、必须继续努力——
——为什么要说出那样的话?
伊夏又叹了一口气。他很少叹息,他性格争强好胜,决不允许自己在他人面前有半点露怯或者示弱的嫌疑,但是他依旧想要叹气,为了甘伽,更为了自己。
站起身的伊夏来到桌前,他随意扔下了指环,金属的环状物在桌子上立着滚了几圈,终于抵抗不住种种外力,躺倒在桌面上。伊夏瞥了一眼同样躺在桌子上的邀请函,第三次叹气。
说不动心是假的,如果新的家族能让他又更多更好的发展空间,伊夏又何乐而不为?他本以为自己会当机立断地应允下来,却不知为何再三犹豫。
“我们已经不再是那个甘伽了。”
那我们是什么?
我们是甘伽,却又不是甘伽。我们继承了这个名号,想要夺回曾经属于我们的天地,意图开拓出自己的时代,只是这理所当然的想法实行起来却如此困难,难道这些都只是肖想?
我不喜欢这样,伊夏想。他平静地看着那封只针对自己的邀请函,以及几乎快要滚到桌子边沿的指环,目光反复在二者之间巡视。
他的记忆突然间就回到了多年前那个夏季的午后,在他以为自己的计谋会如同之前的千百次那样,或者像是之后的无穷次那般获得成功,他又会因此讹诈无辜的老实人一笔钱款从而逍遥快活一段日子。他永远、永远活在自己的小天地里,在这里他始终是自己的王,然而名为命运的东西却第二次与他开了个玩笑。
“我听说过你,这一带因为你已经声名狼藉,不过你倒与我想象中的差不多模样。”
彼时伊夏还不曾知晓眼前始终眯着眼睛,并且今后也持续令他不悦的男子名字,但对方接下来的话却足以令他铭记一辈子。
“你看上擅长自给自足,你这样的人也许会有出息,也许不会。大部分类似你的人都没有成功,要想在这里出人头地确实是一件困难的事——
“——所以,你要来我的家族吗?”
伊夏长久叹息着,他可能这辈子都忘不掉这样的相遇。
“我讨厌这样。”
伊夏小声说着,将指环佩戴在左手食指上,随后把邀请函点燃扔进了垃圾桶里。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