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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流水账,但因为有必要的剧情,还是闭眼一发。
如看到并觉得有点趣,留下观后感会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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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回放:话说田知甚随着阿羡一行人深入黄龙岛禁地,合力开启万星阵后顺利取得碧舌珠,然而碧舌珠豢养之法颇类邪道,令他一怒之下出手捣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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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知甚一口气离了石桥,直达铁链垂下处,他掷铜匣不过意气行事,既已一吐郁气,便只想尽快离开,可刚攀了一段,就听见遥遥传来异响,他心想不知又是什么诡计,连忙加快上攀速度,可那声响越来越大,他耳朵一动,这是——怎么可能?
那声响大得犹如海上龙王吸水!
田知甚松手落地,掠回桥头,只见几人朝桥头急奔过来,身后湖水掀起数丈高的水幕扑上桥面,灯渠节节淹没,转眼间天地堕入晦暗,混乱中田知甚拽住奔过的一人问话,“怎么回事?”
那人拂袖甩脱,“原来是你呀。”
田知甚一听就忍不住皱眉,听她的语气好似他恶贯满盈。“是我又怎样?”
阿羡道:“不是你踢落铜匣,黄圭吕三何须再度入水,又怎会惹出湖中怪蛇死无全尸?你真是害人不浅。”
田知甚一惊,“你又撒谎——”他只是看不惯潜渊会的行事作风,不想让他们取走碧舌珠,根本没想过害谁。
旁人忽地惊呼:“来了!”
浓重的腥风自湖上吹来,突然失去灯渠的照耀,山谷周遭上微弱荧光只能令一切更加可疑,田知甚只能跟着众人退后,每退一步,那窸窸窣窣的声音就更靠近一些,直到有人的后背撞上桥头石碑,倒吸了一口凉气。
阿羡立即唤道,“泷泷。”
背抵石碑的江泷泷应道,“我在这!”
“带碧舌珠先走一步,吕大与你同行。”
阿羡的声音低柔,却毋庸置疑,江泷泷立即接过递来的东西,和吕大绕过石碑退走。
“符千、吕二,那些怪蛇喜好腥味,拦住一盏茶的功夫,拦不住的话……跳湖可会?”
“是!”两人咬牙应道 ,各自上前一步。
那第三句却是对田知甚说的。
“若是你又想逃走,现在也还来得及……”
“谁要逃?”田知甚忿忿打断,前行数步,有意要拦在三人前头,就在这时,有东西闪电般缠上足踝,田知甚劈手截抓,拔出刀就斩,只觉满手坚硬鳞片,天下岂有如此坚硬的蛇?耳边疾风擦过,阿羡已扬手发出暗器,符千和吕二双剑齐挥,生生将潮水一般的蛇群挡住。
田知甚倚仗螳螂弯刀锐利,在蛇群中纵横来去,一时间腥血横飞,引得众蛇纷纷扑咬,然而蛇群打头的体型尚如竹管,到后来已如臂粗,一刀一剑实难斩杀,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吕二就被拽倒,片刻间没了声息,符千飞剑去救,亦被咬中手臂,阿羡听到呼救,猛然回首,但见昏暗中两点绿光大如鸽蛋,正朝桥下钻去,那蛇身之大,衬的其余小蛇在旁犹如泥鳅一般,她心中凛然,这根本非人力能敌。
却听田知甚大喝一声,纵身扬手,一刀追射蛇眼,那大蛇痛极松口,将符千甩下地来,田知甚急展轻功,于蛇阵之中连变数种身法,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将符千抢在手中,同时大喊快走,阿羡闻声即退,两人一路狂奔铁索垂下处,连上数十层石台,直到到达最初发现田知甚的地方时,才被迫停了下来,因为前面已无路可走。
阿羡仰望高处石桥,那里的铁链早已斩断,如果从这里开始,江泷泷想起要斩断每一层铁链,那就是说她和田知甚除非徒手攀上百丈深渊才能逃出生天,这怎么可能?
阿羡突然哧的一声笑出来,江泷泷已带走碧舌珠,有什么理由不这么做?倒是自己的疏忽。
“有什么好笑?等水涨起来,那怪蛇不必爬也能游,到时我们就是活饵。”
田知甚没好气的瞪着阿羡,不能理解同门遇险不救还要断其后路的行为,而阿羡居然还笑得出来。他从未逃的如此狼狈,身上被咬掉好几口肉,好在不是毒蛇,总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你老实说,离出口还有多久路程?”
阿羡看着手上蛇眼玉戒的微微荧光,敛起笑容,“如今离涨潮约摸还有一个时辰。即使铁锁不断,到达出口也是刚刚来得及,何况现在……”
田知甚眉头皱起,暗忖若是只有自己一个,未必不能一路急攀赶到出口,可带着伤者却施展不开,这要如何是好?
阿羡默默出神,这里的山壁上被人凿出个不大不小的洞,之前田知甚正是自这个洞里穿出,吓了众人一大跳。她又看向符千,他被蛇咬断左臂,几乎痛晕过去,好在途中田知甚已替他点穴止血并裹了伤,但伤口流血过多,根本无力动弹,而田知甚却看着符千,似乎正在发愁。
阿羡缓缓开口,“田公子,不知我们能不能从暗河出去?”
田知甚一怔,他不是没想过这条路,只是这不算一条好路。
“暗河水虽急却不深,逆流而上不难,只是后面的水道却很长,黑暗中潜泳本就极为难办,”田知甚斜睨着阿羡,“就算我能引路,水性寻常之人只怕捱不到出口就要溺毙,你们可要想清楚,这条路回不了头。”
阿羡凝目微笑,“这条路虽险,总也胜过坐以待毙,”她目光朝符千飘了飘,“何况田公子不愿丢下受伤之人,足见侠义心肠,阿羡信得过公子,还请劳烦引路。”
“多谢你出手相救……我…也信得过你……”符千也喃喃开口,谢字比蚊子声还小,圆脸涨的通红。
田知甚没想到阿羡会开口相求,何况引出怪蛇多少是他的责任,当即用鼻子答应一声,算是同意。
田知甚将符千的外衣撕作布条,将符千绑在自己背上,符千苦于伤重,只好紧闭眼睛半声不吭。田知甚又取一根长布条在自己右腕绕了两圈绑好,朝阿羡一掷,“暗河水流湍急,目难视物,一旦被冲走神仙也难救,系不系且随你。”
阿羡见那布条轻飘飘的飞来,抬手一握,正钻在掌中,不由含笑,“还是田公子思虑周到。”说罢依样在左腕系好,田知甚再三叮嘱,才钻入那黑漆漆的来路。
钻过石洞,往浅滩下数十步就是暗河,河水虽湍急冰冷,中途尚能浮出水面呼吸,好不容易摸过河来,便是来时的水道,自此之后再无换气的机会。
三人一同吸足了气,由田知甚打头,他游动速度极快,好像原本就是水里的一条鱼,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水道初时平缓很快便逐向上,他来时半昏半醒,如今才发觉水道弯折崎岖,不由心中生疑,莫非暗河中有还有其他水道,自己认错了路?
但水道中不比陆地,要问一声也难,何况此时掉头半途而废,符千伤势不轻经不起折腾,田知甚将右手布条紧挽两下,察觉到那边亦有回应,知道阿羡尚能支撑,便继续向前游去,又挨了半盏茶的功夫,浓黑中现出一隙光亮,他心中一喜,奋力向上游去,没料到越是往上四周越是狭窄,仿佛是往石头璧里钻,但到了这里,水流越来越细,一股股间歇的灌入,不再尽是水下。
田知甚精神一振,也不顾四周乱石尖利,手攀足蹬,那片光越来越大,也不知过了多久,忽觉口鼻一凉,已钻出狭长的裂口。
田知甚解开背上的符千,又将阿羡拉出缝隙,见符千早已昏死,阿羡亦一动不动,急忙扶起两人,两掌同时运劲,拍在两人腹间,这海上救溺的手法颇有奇效,霎时间符千吐出一大口水,身子软倒,阿羡却陡然清醒,爆发出一阵急促的咳嗽,直咳的肩抖身颤,挨着石壁说不出话来。
田知甚为昏迷的符千逼出呛水,见阿羡咳的辛苦,忍不住道,“没事吧?我还有几招可对付呛水,定然有效。”
阿羡脸色发白,连忙摇手示意无碍,这段水路之长超过了她的极限,可田知甚却浑然无事,真不知是鱼精还是蟹怪。
“这里……是什么地方?”阿羡好不容易顺过气,但觉耳中水声轰然,举目四望,见三人同在一块大石之上,一株数人合抱得老树深深扎入岩壁,盘结的树根深入山壁裂隙之中,已与山体浑然一体,头顶树冠如巨伞,分开数股水流,如幕布般挂下。
田知甚心中已猜到几分,起身自水幕缝隙间大步穿出,阿羡紧随其后,霎时间凉风扑面,眼前豁然明朗。
只见脚下飞涛走雪,横开十数来丈,原来这大石自瀑布高处挑出,犹如江海一舟,凌驾于霜波之上,时值子夜,举目眺望,但觉天地如墨,霜月当空,仿佛身处缥缈仙境,说不出的通澈开阔。
果然/原来这出口在瀑布之上!
田知甚和阿羡不禁相视一笑,尽管模样狼狈,但逃出生天的心情,足以令人察觉呼吸是这般美好,好似乘风一般。
借着月光,阿羡瞧见田知甚脸上有两道划伤,心想这人虽自视甚高,心地却是不坏。
“你脸上的伤口……疼不疼?”
田知甚只见阿羡口齿在动,却因水声太大,听不分明,“什么?”
阿羡只好挨近了大声重复一遍。
田知甚抹了把脸,有点不以为意,“一点划伤而已。我不是女子,只有女子才格外在乎脸上身上有无疤痕。”
阿羡将湿发掠至耳后,“这是你想的?还是有人这么告诉你的?”
田知甚奇道,“你怎么知晓?”
阿羡微笑,“像你这样的人,若不是女孩子告诉,未必会留意在不在乎疤痕这种事吧。我瞧临安城里的贵家公子大小官爷们,都怕面上留疤,耽误前程。即便不为官,脸上留下疤痕,寻常百姓见了,也会担心是歹人匪类。其实面上有疤无疤,断定不了人的好坏,怕不怕留疤,又怎关乎男女呢?”
田知甚听了阿羡的话,不由有点心服,“话原是我师姐常挂嘴边,她爱找人切磋又不愿留疤,才故意说与大伙听,确不是我所想。”
阿羡笑道,“你们师兄弟之间感情真好。”
谁家师兄弟感情不好?
田知甚刚想这么说,瞥见阿羡悠悠的将湿淋淋的长发在脑后编做一束,几丝漏下的乌发贴着脖颈蔓入衣领,衬得肤色柔润,如月下聚雪,他忽觉心头似有羽毛微微一拂,谈不上是何感受,忙将话题转到之前如何与卢家兄妹寻到瀑布,如何在瀑布后面发现山洞的事说了。
阿羡仔细看过瀑布,“好大的瀑布,像是一层接着一层,我们要怎么下去?”
田知甚目露赞赏之色,“这四叠瀑布乃是经过层层山石,一叠叠的冲落,只要依着山势往下两叠,就能到达山洞,再顺着山洞的铁索,便能回到地面。走吧,你那小师弟的伤拖不得。”
要从奔流的瀑布内下山绝非易事,两人在山石水流间纵跃攀爬,待到达山洞时,已是手足酸软浑身疲累,田知甚小心将背上的符千放下,伸手探他周身,时值暑月,习武之人就算浑身湿透也不至于感到寒冷,但少年却遍体冰冷。
“看来他不是未醒,而是醒不过来。”田知甚撩起衣摆坐下,一掌按他后心,要渡以真力令他暖和一点。
阿羡想起随身的小包袱里还有火石,连忙解下包袱摸索,却发觉包袱布不知何时破了一道口子,或许是与怪蛇缠斗时被咬破,又或是在水道中被乱石划破……她翻到了火石却紧紧握着那道裂口,有件重要的东西不见了。
田知甚本在源源不断的为符千注入真气,余光见阿羡身子一僵,他感到奇怪,“你在找什么?”
“火石……我包袱里带着,到了树林里就能生火。”阿羡取出火石,有条不紊的说道,“小符他流血太多,浸水也太久,这样下去……也许会死的,我们不能停留太久。”
田知甚扬了扬眉,他当然知道符千的伤势,但阿羡这话怎么听都很别扭,仿佛在说服自己,必须快点离开。他想了想,自符千怀里掏出一卷皱巴巴的东西,那是他从山隙中拖出二人时捡的,原以为是符千之物,就胡乱塞在在他身上,“是这个不是?”
阿羡看着田知甚拿出的东西,着实吃了一惊,她当然知道这是一卷用油纸包好,巴掌般宽的卷轴,原本她已不抱希望能找回,没想到会出现在田知甚手上。
“你是如何找到的?”阿羡展颜微笑,欣然接过,而田知甚并不回答,在他看来捡到这件东西只是小事一桩,阿羡已习惯他如此作风,借着洞口的月光察看画卷,裹在外层油纸早已破烂,里头也已浸透,田知甚原以为会看到糊作一团的墨迹,没想到那卷轴展开是一副六寸来宽的小画,而且画面依旧清晰,也不知以什么颜料画成。他看一看画像上的锦衣女童,又看一看阿羡,恍然道,“莫非画的是你?”
阿羡轻轻叹了口气,心境轻松的情形下,有些话自然而然就说了出来,“小时候的事了……当时我生了大病,燕堂主特意画来哄我,画的很像是不是?”
田知甚见她的眼神温柔,知道这东西对她来说很重要,心情不由也跟着轻松起来。符千体温渐渐回暖,田知甚将人放平,等他缓和过来。
“想不到潜渊会之主如此多才多艺,那他为何要让你们冒险?”
阿羡的语气由柔转淡,“潜渊会自燕堂主主持以来决意进取,而临安分会多年来,常与总会作对。”
好一个作对!
田知甚从几句话中窥知潜渊会内斗的激烈,只是以他不多的江湖阅历,很难想象如此照顾生病孩童的人,会为了打压门派分歧而不惜牺牲弟子。田知甚的目光巡到画卷下端,忽然被一处细小痕迹吸引,那是几缕状如流水的极淡墨痕,一环新月隐于水波之间,他难以置信的捉住卷轴,又仔细看过,只觉得浑身血液似在这一刻凝结成冰,这是——陶悠独有的落款,明月流水纹!
阿羡心生警觉,立即要将画卷收起,田知甚劈手按住,“等等!你说的燕堂主他如今在何处?”
阿羡愕然,“这些与你无关……”
“当然有关!这画是我师叔陶悠所画,有落款为证,我自小看熟决计不错。”田知甚的语调激动起来,他早就发誓有朝一日要查明师叔之死,没想到在这种情形下有了转机,他怎能放过?
“师叔全家为人所害,家财被洗劫一空,多年来我师父遍寻凶手而不可得,姓燕的如何能得到此画?”
阿羡眉心蹙起,显然十分惊讶,却道,“不要再对堂主无礼了。”
田知甚目中涌动着异样光彩,他有了匪夷所思的猜想,许多问题就像潮水般不计后果的涌出,“陶师叔曾有个女儿,这画一定是师叔为爱女所画,那孩子虽已死去……阿羡姑娘,你家乡何处?父母何人?生辰何时?你……”
阿羡眼睫颤动,她不想再听下去。“你是说,燕堂主是凶手,而我冒充画里的人?”
田知甚尚未察觉话中的意味,忽觉手背剧痛,下意识翻掌切出,阿羡指尖带血,动手抢夺卷轴,刹那间掌爪翻飞,卷轴数度凌空,就是离不开四手之间,就在这时,有恶风自洞内悄然穿出,正击在画卷之上,刹那间爆裂飞散,好似下了一场雪!
田知甚伸手捉住两块碎片,飞来的“暗器”只是颗普通石子,但能将一张画打成十几块均匀碎片,其中蕴含的内劲着实惊人!转目见阿羡面上浮现出伤心之色,那神情令他不由生出两分歉意,可还未及说上只言片语,一点红焰如森然鬼眼,自黑暗深处浮出——
“我道是哪来的野狗争食,原来是阴沟里的臭老鼠。”
来人说第一个字时距离尚远,待到最后三字,身形已逼至眼前,田知甚和阿羡陡然变色,任谁也想不到会在这撞见此人——
来人玲珑娇冶,紫衣如旧,不是花髓是谁!
花髓的目光扫过阿羡,剜在田知甚脸上,嗤笑出声,“你们这些人,我走到哪就跟到哪,真是死皮赖脸啊!”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当这个刚买下自己的黑皮肤男人发出一声尖叫并迅速向后退了三步,贝兰达长长叹了口气,抬起手指了指头顶上已经破旧的招牌。
“恕我直言,您刚才就走过这个路口了。而且我也不是什么鬼魂。“
男人的嘴角因为害怕本能地抽动了几下,然后转过头问路边卖古董的小商贩:“您看得见……这个女孩吗?”
商贩像看神经病一样嫌弃地看着他,眉毛皱得可以夹死苍蝇。
贝兰达看着她的新主人吞咽着口水,尽可能冷静地调整好呼吸,然后就跟什么都没看到似的快步往前走去。她不解地偏了偏头,跟着走了上去。
“这条路您刚才也走过了。“
“十分钟之前您也是在这边左拐的。”
男人似乎有点尴尬,但还是加快了脚步。
”您难道不是为了结缘才到店里来的吗?“
贝兰达是一个家精。她是一件旧魔法袍上所寄托的思念所化为的自主意识,而这件袍子正好被眼前这个黑皮肤、穿着白西装的男人买下了。
物品本就是普通的物品,但总会有物品承载着主人的记忆,见证主人的悲欢离合、陪主人走过风风雨雨,在久远的时间长流中逐渐拥有了自己的感情。
她的主人曾是一位老巫师,也许他真的有什么超自然的能力,也许他只是普通的博学多才……不管怎样,老巫师似乎预料到了贝兰达的降生,在临死前将这件已经被种下了萌芽的随身衣物交给了徒然堂——
一间帮助人类与器物之灵结缘的小店。
贝兰达对时间不是很有概念,也不记得自己沉睡了多久,不管怎样,眼前的男人是唤醒了自己的新主人,她应当为他服务。但现在的情况好像跟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顺带一提,若非有特殊力量的人类,只有家精的现任主人才能看见自己的器物之灵。
男人左看看右看看,确认了周围的路人都看不见这个银白色的女孩子。
“结缘……是指……?抱歉,我是正好路过——啊,不对,我不应该回答她。“意识到自己回答了“鬼魂”的男人低下头迈大了步伐,一头撞进了路边的小教堂里。
正在念着圣经的神父被这突如其来的客人吓了一跳,礼貌地走上前去。
“夜安,先生。“年迈的神父摆出一副严肃的模样,将圣经放在了胸前,“主与我们同在。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
“救救我,神父,我被鬼魂缠上了……!“
还没等神父说完,男人就直接打断了他,一边尽可能地保持着礼仪,一边用焦急的神色表现出事情的紧急。贝兰达抱着手臂站在旁边,决定干脆什么都不说了。
老神父听他讲完,又疑惑地顺着他的手指看了看(并不能看见的)贝兰达所站着的地方,又看了看他手里那件刚买来的旧袍子,见多识广的老人大致明白了情况。
“你可能走进了徒然堂。“
神父说,嘴角泛起了些微的弧度:“我一直以为那是一个都市传说……虽然我看不见您身边这位‘鬼魂’小姐,但她确实不是什么恶灵。”
“不应当,我真的只是个袍子,主人。“
在男人回过头来看她时,贝兰达翻了个白眼。
算了,买下都买下了,日子就凑活着过吧。袍子的器物之灵想,头疼地长叹了口气。
她的全新生活才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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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满世界找房子的留学生突然知道死线临头了所以一个咕噜跳起来当时就说了段相声。
这都能赶上!!!!!(指半小时前才新建文档)总之我可能真的就是个相声选手,请多指教
保林应该ooc了,我给亲妈下跪
没能写完。
互动部分只能勉强先扔一点上来……缓缓修改。亲亲ee老师是被我抓来群演的朋友里唯一来得及出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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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格丽特·汤普森坐在她那塞满了廉价首饰与劣质化妆品、以及少数一些值钱真家伙的梳妆台前,第五次揪下眼睑上的假睫毛。
坦白说,这些在她少女时代曾被视为神仙教母馈赠的化妆道具,到现在已经开始失去最初的新鲜感,越来越令人厌烦。特别是在那种需要特别精心准备的场合——但凡这几根假货有丁点修剪不得当,就会现得浓密得太虚假,将她的所有计划弄得一团糟。
当然,这并不是说玛格丽特讨厌画浓妆。正相反,她曾是歌舞团最受欢迎的明星,最喜欢在脸上涂厚厚的粉,穿那种火辣辣的短裙,她们这样的年轻姑娘都难以拒绝这样的装束。
她可以断言,女孩们从来都乐于为人瞩目,最好开一场派对,带一点那种能让人放松下来的小药丸,这东西谁都能搞到手,她们每人都有,在场的每个人都吃,然后所有人尽可以大喝大闹一场,一醉方休,这才最符合她的喜好。
然而,不管她自己的喜好如何,接下来的场合不能容许她这样肆意。玛格丽特对此心知肚明,不会有人喜欢她这样做,特别是她努力要讨好的那个人不会喜欢,那么,她自己再喜欢也没有用处。
有时她会觉得自己就像是面前这台油漆剥落又被重新粉刷,看起来光鲜,实际上木头芯都被虫蛀光的破烂梳妆台,别管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现在,她必须把自己装扮成一个合格的拿得上台面的女士,足够漂亮,有一些头脑,并且不那么放荡。
只有这样,才能抓住垂在她眼前的那丝机会。
这个懂得如何才能令自己更加迷人的女人,喜欢别人称自己是那种有梦想的姑娘。梦想这个词可以让她做所有事情都理直气壮,不会觉得有所亏欠。
“别苛责我,这都是为了我的将来。”你看,她尽可以扬起她骄傲的小脑瓜,对所有人这么说,通常不会有太多人真的和她计较。
“人家不和你计较,这和梦想没关系,只是因为你长得够漂亮,你这个傻婆娘。”
出租房的另一位租客端着一盘肉馅乱糟糟的派从厨房出来,拆下头上的一条卷发筒砸向她,“男人才不在乎你找什么理由,他们只看你的脸蛋,还有身材。你对被你抢了试镜的那个露西说这句话试试,我看她非划烂你的脸不可。”
“你怎么知道我没说过?”
玛格丽特躲开卷发筒,开始在首饰盒里翻找合适的珠宝,并且一件一件把那些她觉得做得太假的假货往地上扔。
“老露西脸都绿了,可怜的东西。”她一边说,一边抓起一条珍珠项链往脖子上比划,“但是我能怎么办呢,谁不在盯着她的位置,谁不眼红瓦奥莱特的经历?我不这么做,难道老露西就能被埃德温先生看上?就凭她?”
“得了吧,我们大家都坦诚一点,她那张脸,可别吓坏了埃德温先生。”
女人夸张地耸肩,然后换了一条红宝石挂坠,她摘下手上廉价的镀金戒指锁在小盒子里,换上了一枚配套的宝石戒指。
她的租客伙伴适时而捧场地发出刺耳的笑声,混杂着少许羡慕,对这番刻薄的嘲讽表示赞赏。
“放你的屁。我敢肯定,如果有女巫,那一定就是你这样的女人!”
女租客大声说,她开始吃那份难吃的肉馅派,不断地咧嘴,“你今晚又要出门?小心点,最近那个经常出没的吸血鬼真该吸干你的血,就这么咬你的脖子,可真精彩。”
“闭嘴!”
玛格丽特同样笑着将卷发筒扔回去,她撩起长发,冷哼一声,“埃德温先生会开车来接我,我确信这很安全。”
她顿了一下,说了一些女性之间会说的那种下流话,“我只接受一种情况下被咬,老兄,死前至少让我看看下面到底有多大。”
这俏皮话又引来一阵放肆的大笑,棕发女郎一边笑,一边踩上高跟鞋,在公寓地板上跺了跺脚。
玛格丽特·汤普森是个漂亮并且不那么笨的女人,做着她这样身份的女孩都在做的美梦。
玛格丽特·汤普森梦想着成为真正的电影女星,而非只能穿着下流服装与观客调笑的歌舞团女郎,尽管她也知道,二者在许多人看来没什么太大区别。
“别苛责我。”
盛装打扮的女人伸出手,抚摸梳妆台镜中那个拥有迷人棕发的女郎的脸,她注视着自己手指上闪亮的红宝石,一字一句,轻声细语。
“别苛责我,这都是为了我的将来。”
玛格丽特最后一次毫无意义地调整了一番自己的妆容,将桌上的口红、香烟、手帕、修眉刀和其他一些东西扫进手提包。然后她站起身,拉开窗帘,从窗台探出头看向楼下车水马龙的主干道。
一辆明黄色的跑车在这时驶进大道,车徐徐停靠在路边,在她向下看的那瞬间,正抬腿跨下跑车的男人似乎略有所感,在同一时刻微微抬起头来。
帕特里克·埃德温刚巧已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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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任何一个对荧幕有所渴望的女孩来说,年轻的埃德温都会是她们向往的通向成功最短、也最绮丽的路。
而正走在这条路上的玛格丽特却认为,这一切或许是一场骗局。
从各方面来看,她都敢说,自己从没见过像埃德温这样的人——这绝不是负面意义的评价,不过,倒也算不上是夸奖。
玛格丽特认为自己或许只是想不通,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能毫不吝啬地给自己送来大把香衣珠宝,仿佛挥金如土这个词就是为他量身打造,然而另一方面,却又对她的种种暗示视若罔闻,顽固至极。
埃德温同她没话说,一贯如此,她已经逐渐习惯。玛格丽特伸手挽住对方的臂膀,故意圈在自己胸脯上的手臂带来一股夜风特有的凉意,连男人那头淡色的金发看起来都是冷的。
棕发女郎察觉不出自己对埃德温有多少吸引力,她有时会为此感到恼火,但对方的钞票总能恰到好处地压住这些火苗。不可否认的是,除去这些实在的金钱散发出的魅力,玛格丽特时常感觉自己是在演一出独角戏,最后总会感到莫名难堪,进退维谷。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只要他还愿意掏钱,只要她能尽力哄得这男人将她安排进随便哪一部他投资的电影中,埃德温对她感不感兴趣、乐不乐意和她上床,从结果来看又有什么区别?
被挽住的人调整了一下姿势,从容地迫使玛格丽特退开了一些。他们今晚的目的地是位于海滨的一座庄园,来往出入这座建筑的人无一不打扮光鲜,玛格丽特只能猜测,或许这里在富人中享有某种名望,但她的确对此一无所知,这令她感到不太舒服。
“埃德温先生,这儿的主人看来很有本领?”她试探着问她身边的人,绞尽脑汁粉饰自己的措辞,“或许她很富有,或者,嗯,有什么贵重的身份?”
但帕特里克·埃德温并不理会她的期待,只是敷衍地点了点头。
“你说的都没错。”他说,视线还放在大厅中的人群上,“玛吉,你很聪明。”
玛格丽特一点也没有感到自己正在受到夸赞,她并没有任何一点喜悦的感觉,而是惯常地生起恼火的情绪。
这时她忽然清晰地意识到,埃德温的确不在意她,就算他这样亲昵地喊她玛吉,但他花钱无疑只是闲得无聊,或者是因为许多场合正好需要那么一个女伴。
她意识到对方一点也不在意她,而自己对此却没法那么无动于衷。
正在这时,无视玛格丽特心头涌起的怒火,一名端着托盘的侍从走上台阶,附在埃德温的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玛格丽特竖起耳朵,只听见一些零散的单词。
“……夫人…………请…………那件事…………”
金发男人点点头,他转头看向自己的女伴,蓝眼睛中有一瞬间闪过一丝犹豫,但最终那双眼中的蓝色逐渐沉淀,又转变为令他的女伴感到熟悉的平静莫测。
他打了个手势,表示没有问题,于是侍从朝他们鞠躬,他们很快被引领着穿过大厅,远离嘈杂的人声,最后停留在一扇雕花门前。
侍从推开这扇门,玛格丽特跟随着埃德温走了进去。
门内是一间装修风格仿佛是上个世纪所遗留一般的房间,单是呆在屋内,都让人感觉像是被时光抛弃。房间内因被过量的装饰推砌而显得狭窄,不知道为什么,室内的暖炉被烧得很旺,淤塞的空气沉闷到令人窒息。
屋内早有先客。有西装革履的中年绅士,有戴着鸭舌帽,神色紧张的年轻人,甚至还有一名红发的修女,手中提着一只就皮箱,沉默地倚在墙边。
但就连与这种场面格格不入地修女也没能完全吸引玛格丽特的注意,她几乎是一眼就看到正对着壁炉的那架扶手椅上斜靠着软垫的女人,对方的金色长发曾被盛赞为仿佛金羊毛,而她抬起的那张面庞,现在也被投映在大街小巷的诸多荧幕上。
萨曼莎·瓦奥莱特。
同样出身歌舞团,她们这些女孩没有一人不将其视作钦羡的对象。
玛格丽特胸膛起伏。她随着埃德温一起坐在靠门那一侧的沙发上,花费了一些时间调整自己的呼吸,好不容易压下了那一股让她眼前发黑的眩晕感。
这时,房间内聚集的人们已经开始了各自的交谈,埃德温同其他人说着一些让人听不明白的话题,他们或许在说政治和经济,好像之后又跳转到人文和哲学,玛格丽特听不明白,也不关心。
她张了张口,艰难地准备说些什么,然而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她,侍从再一次打开了房间的门。
“女士们,先生们。”
恭敬地行礼后,侍从垂着头说,“英格拉姆夫人有请各位上楼与她共进晚餐。”
*其实是序章内容,临时拿来打卡,正文后续补上
*
*
*
《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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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苏拉在打蝴蝶结。
他的手很灵巧,但内森·洛浦不打算等了。他看看诊室内歪斜的挂钟,发觉是时候去往下一个地方,于是摁灭烟头、收回尚在疼痛的胳膊,起身和李尔·埃万赫利斯塔握手告别。
缝合在更早之前完成,内森现在即使绷紧肌肉给谁一拳也不会崩裂伤口,可这让多出一截的肠线从苏拉的钳子中溜走,扯掉了他即将打好的蝴蝶结。
“啊呀,还是不够快。”苏拉懊恼地抓着头发,“医生,你们不能再聊个三五分钟吗?给他说点愈合的注意事项什么的……不过从伤痕来看,他肯定很了解这些。”
李尔没搭理他,而内森已整理好衣袖,推开吱呀作响的门。那截肠线像蛛丝一样荡着、荡着,黏住苏拉的视线,叫他将工具往兜里一揣就跟了上去。
太阳快落山了。
现在下着绵绵细雨,天色阴沉,但苏拉仍能分辨出这一点——慈济院门口能排出两个路口的队伍已经散去——当然,在这片狭窄、拥挤、间间房子都你推我挤却谁都高不了的地方,本来也无法看见太阳具体在哪里。房子们如同密林低洼地的蘑菇,齐齐藏在更远处的高楼底下,在阴暗与潮湿里簇拥着滋生,只有天气最好时才能看见小块的零碎光斑。被照亮的也绝非好光景,而是遍布屋顶的垃圾(来自周围稍高点的楼房)。
排队者们短暂地和内森同路,又在更为敞亮的地方分别,拐进偏僻的巷子里去。
苏拉几乎没在李尔的诊所里见过这些人,但他们依旧很好分辨:衣衫破落,捉襟见肘,穿得很少、却又总是很怕冷似的蜷成甲壳虫一样的形状。此外,无论男女老少,就像现在路过的这几个孩子一样,他们身上总散发着类似于臭鱼、腌肉、煤烟之类浓烈的气味。苏拉觉得那可能是“香水”,但它们闻起来和阿尔文诊所里那些人用的天差地别,一点儿也不叫人愉快。
他很好奇人类为什么要在身上使用这些味道,可内森只望了他们的背影片刻就收回目光,并没有要和谁搭讪的意思,他只好也赶忙踩着湿软的污泥跟上。
他们走了不少路,内森的鞋印从深陷进烙进泥里的半英寸逐渐浅到只剩干涸的薄薄土渣,当砖石路边出现明显是人为种植的草皮,他才再一次停下。苏拉看得出这就是目的地,可内森没有急着按响传唤铃,他先是在草地上碾掉鞋底剩余的泥、又把满胳膊的伤口细致地藏进衣衫、扣起袖扣、捏挺塌下的衣领……等挺起松垮的肩膀、舒展胸膛,他才招呼人来开门。
苏拉不明白内森一路走来都未注意仪表,怎么这时反倒讲究了起来,尤其这地方的孩童都和他一样好奇心旺盛,把一只只手伸向他。内森待了仅仅片刻就被抓乱了头发、扯皱了衬衣、摘掉了帽子。又过了一阵,他转而去厨房干活,熏人的热气解开他的衣领,纷飞的粉尘撩起他的衣袖、与火星一同亲吻他栗色的头发,让他先前的整理更像徒劳。
可内森不在乎。
他对手里正削皮的土豆全神贯注,周围的人也多是如此,等忙完这一步,他们又把精力放去分派食物上,直到所有不到还不到苏拉胸口高的小人类都开始进食,才有人提醒他拍打衣服。
由于他一直在行来走去,苏拉没能成功把肠线捏在手里。他踢踢地上的石子儿,像被胡萝卜钓着的马一样跟着对方踏进夜里,继续寻找下一次机会。
没等很久。内森就停在了一家关有许多动物的店。大多是狗,也有猫和……和一些细长的生物。苏拉在阿尔文的诊所见过它们的画像,但还不知道它们叫什么。他扒着厚厚的玻璃和它们大眼瞪小眼,险些把手伸进这些奇妙生物嘴里去拽它们的舌头。
——要不是内森和吠叫的狗儿们鱼贯而出时扯得门铃乱响,他就真这么做了。漂亮的犬只们牵着内森东歪西拐,不时交换位置或驻足品尝烟头和果核,在大方向上却保持着奇妙的默契,好像都很清楚自己要往哪里去。
“动物好像人。”
要是施纳贝尔现在在这里,苏拉就要拉着他说了,原先他只知道人类会有好几个去处,苏拉自己也是这样。他白天在李尔的诊所帮工,晚上则回到阿尔文那里找间空病房睡觉。
李尔问过他“你也像人类一样需要睡眠吗?”
苏拉说,“不,但我喜欢梦。”
他反问李尔,“人类需要睡觉,需要躺在床上。可为什么有的人精疲力竭还在行走,有的人要睡在地上?”
“因为他们没有足够的钱。”
“可阿尔文和你都没为睡觉被收过钱。”
“我们已经为房子付过,所以在里头干什么都免费……虽然可能存在期限。”
苏拉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虽然他还有更多问题,不过李尔总是忙着做这做那,他得自己找答案)却又从施纳贝尔那里得知,公园和街道向所有人开放且从未收费。
可困倦的人依旧不被容许睡在那里,他见过他们被赶跑。
这一点上,动物和人倒不一样。
狗儿们现在站在巷中,和原本就待在这里休息的流浪儿碰着鼻尖相互闻嗅。它们即使混在一起也很好分辨。内森牵着的狗都有优美健康的体态、经过打理的顺滑皮毛,以及漂亮的项圈和狗绳,原住民们则只拥有嶙峋的自身(遗憾的是,没有一只伤到需要手术的程度)。但等内森把狗粮撒在地上,它们头并头、身挤身吃食的架势并无二致,且都亲昵地蹭着他,一点也不介意他身上新燃起的烟味。
苏拉也不介意。
烟草在内森口中随着呼吸明灭,像盏小小的引航灯,苏拉着迷地盯了会儿,最后还是谨慎地没去碰。他蹲到走神的内森边上,捏起线头打了圈平结。
一圈,又一——
“哈,瞧我找到了什么。”
轻飘飘的口哨声陡然斜进巷中来,扯着内森转过身去。苏拉哀嚎着抓了抓头发,跟着他瞧向来人。
“你的烟很香,先生。”很年轻的一张脸,黑头发在路灯下像上过一层糖浆,瞳孔的色泽浅得叫苏拉惊叹。
他记得这张脸。它出现在李尔的诊所过,带着显而易见的痛楚和颓丧,可它现在轻松惬意。
苏拉看向他手里的扁瓶,哦,也许这就是酒精的魔力。
“……”内森好像不认识他,不然照苏拉所知道的礼节,他该和对方打招呼,而不是一语不发地绷着肩膀。
那个人拖着步子走近,扬着沙哑的声音问。“半盒烟,怎么样?”
“什么?”
“半盒烟,换一杯酒。”他如争吵中的猫,把尾音拉得很长很长,但内森的拒绝没有迟来半秒。他毫不犹豫地轻轻摇头。扯着狗绳要往外去,那个人又拦住了他。“哎,好啦,好啦,我不该开你这样的正派人的玩笑。作为赔礼,等你把这些毛茸茸的小东西送走以后,我请你一杯……怎么样?”
“不,谢谢。”内森温和地说。他比这年轻人结实不少,也有应当要去的地方,却不像苏拉见过的忙人们那样撞开拦路者的肩膀继续赶路,而是等着对方避开。
他如愿以偿地向外去。
苏拉站在原地没动——他已经打好平结——接着,他跟上黑发的年轻人,因为他看起来更易受伤,能提供更多“实践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