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昂摸了一把脸颊,不出意外地摸到了血,已经流淌到了下巴的血迹在他脸上被蹭开,他有些嫌弃地又用手背抹了抹。
“啧……原来这玩意是你弄的吗,很疼啊。”
莱昂不在意生死,但是很讨厌疼痛,像苦味的果子,难以下咽。
对于这个被主人抛弃却还锲而不舍地追寻对方的人,莱昂的评价是——蠢透了。他在来学校的路上就听到有人谈论,有个疯狗一样的男人在到处咬人,一边咬还一边问认不认识比安卡·布鲁特,简直像是只追索着新鲜血肉的猎犬。
不过要是代入到另一方——莱昂没养过宠物,但想象一下也能体会到,要是自己身后有这么个家伙追着不放,也是一件相当有成就感的事情。
“……她是不是长得很漂亮,有一头绸缎似的银发,最会说些甜言蜜语?怎么样,你有没有为她着迷?”
基兰果然也对他问出了这个问题,他简直要为疯狗先生打个响指,恭喜你终于找对人了。
因此莱昂回忆了一下那位大小姐的模样,确实是非常美丽的一个女人,言语和眼神之中都透着压抑的疯狂,对他下达了血腥又残忍的委托。
不过那都不是很重要,生活在这样的世界上,谁又能肯定地说自己是正常人呢,或许只有不正常才是正常,就像死亡不是死亡,生命也不是生命了一样。
莱昂微微眯起双眼,他又不是三岁小孩,男人和女人之间无非就是那些事情,但是对面这个傻大个为什么不会思考一下,那样的贵族小姐怎么会和自己这样的家伙上床。
虽然也不是没想过罢了。
他在心里耸耸肩。
然而说出口的话却变成了:“……不过我可是第一次,你呢,基兰,你像我这么大的时候有没有和她这样的美女上过床?”
好吧,莱昂承认,人有些时候就是要为自己说出的话付出一些代价。但是那又怎么样呢,把匕首戳进疯狗的伤口里然后看对方发狂,为此支付一张门票也是合理的。
基兰的攻势又快又猛,莱昂从一开始的漫不经心逐渐变成了勉强招架。用弯刀扛住短剑的攻击的一瞬,力道大到震得他虎口发麻。两柄武器摩擦发出另人牙酸的声音,但基兰也因此与他的距离近到一定程度,莱昂刚想调转刀柄,脸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简陋逼仄的房间没有缓冲的东西,莱昂的头重重磕在地上,耳朵充血似的嗡鸣。
莱昂的眼角被一片亮光晃了晃,嘴角传来一阵凉意,紧接着舌头就品尝到了温热腥甜的味道,莱昂心脏狂跳,基兰已经把短剑伸进了他的嘴里,下一秒就可以从这里伸进去捅穿他的脖子。
哦,或许这家伙现在更想割下他的舌头。
他想笑却因为基兰的钳制而没有成功,莱昂迅速拔出刚才晃了他眼睛的东西——基兰用来设陷阱的那把匕首,然后由上至下插进基兰的脊背——连角度都异常合适。
当莱昂猫一样准备从窗户跳下去时,还不忘好心地告诉基兰真相:“还有,和布鲁特小姐上过床是我骗你的!”
说完,莱昂便纵身一跃,风刮过伤口有些疼痛,但不受大地束缚的快感压过了一切。他无声无息地融进阴影里,再见了基兰,下次换我给予你疼痛吧。
自上次正面遭遇战后,事情的局面变得更加糟糕,新的发现使得局面越发扑朔迷离,但似乎真相,就要揭开了。Stjärnsnö在经历过那次在基金会的正面战后,就被安排了短暂的休假和按时的心理评估。
今天是周末,接受完心理评估后,Stjärnsnö决定去拜访一下阔别已久的友人。除此之外,更重要的是问问她作为贝克街联盟的一员,对整件事的看法和可能会有的新线索。
“欢迎光临——呀是埃兰!好久不见啦。”红发蓝眼的少女的开心溢于言表。
“好久不见,小艾洛蒂~最近怎么样?”Stjärnsnö笑着说。
“勉勉强强,最近事情太多,贫民区失踪了很多流浪汉,我们发现他们基本都去了一个报酬很丰厚的科研项目当志愿者,之后完全销声匿迹,很有可能已经遇害……”艾洛蒂的神情变得有些沮丧。
“这样……等等,关于那个科研项目,你们还有什么发现吗?”
“我想想哦……对了,之前有前辈提过他们追查到了招募志愿者的那位女士,我记得是叫……艾玛,是个德国人。”
“艾玛……艾玛·冯·伯恩查格斯吗?”Stjärnsnö若有所思的问。
“对对就是这个名字!诶呀德国人的名字就是绕口。”
“竟然两边连起来了……真是……”Stjärnsnö皱起了眉头。
“什么连起来了?”
“我说啊,艾洛蒂你听说过最近发生的仿开膛手杰克的杀人案吗?”
“大概知道一些,埃癸斯那边对外严密封锁消息,我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
“我们换个地方说话”Stjärnsnö站起来,若无其事的跟着艾洛蒂走到了事务所的二层,接着她布下屏障,神情严肃的对着艾洛蒂说,“艾洛蒂·兰斯伯瑞小姐,向我承诺接下来的事情,不要告诉除你之外的任何人。”
“什么,啊好,我承诺我将守口如瓶。”见状艾洛蒂也严肃了起来,直觉告诉她,友人接下来说的,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
…………
两个小时后,Stjärnsnö告别了艾洛蒂,回家为明天的外勤任务做准备——她在5分钟前收到了来自埃癸斯的通知,要求她,切斯利·苏霍伊和夏洛·K·卡普拉组成三人小队前往位于霍莉达尔路的圣托马斯使徒学校进行调查。作为埃癸斯总部,这里也是神职类战斗或医疗人员的培训学校之一。
“天主教学校啊……啊,会不会司长也在这里待过呢……?”Stjärnsnö的思绪渐渐飘远。
晚秋的伦敦温度有些寒冷,但对于Stjärnsnö这种土生土长的北欧人来说,现在是最舒适的温度,夜里下了场雨,为了显得更好融入人类,她犹豫了一下,最终选择了前段时间买的黑白色职业套,顺便调整了头发长度。
早上九点,三人到达使徒学校。校方的负责人很早就等在了学校门口,出示相关证件后边顺利的进入了校园,此时是早课时间,校园显得格外安静,只能听见老师在讲课的声音传来,让人有些犯困。
“最近学校有出现什么异常吗?像是异教偶像崇拜之类的情况什么的。”
“没有,我们学校纪律严明,暂时没有发现什么不合规矩的异教偶像崇拜行为。”领路的教导主任回道。
“是吗,那就好。”
说话间响起了象征下课的铃声,大批学生涌出教学楼,但似乎其中有些人,行为有些异常。
“赞美主,主是我们唯一的光,唯一的救赎!”几个飞奔而过的学生口中念念有词,眼神狂热。把夏洛吓了一跳。“不正常,这太奇怪了,天主教的信徒怎么是这个样子……”一旁的Stjärnsnö和切斯利疑惑的看着她,“有……吗?我感觉好像……还好?”Stjärnsnö努力回忆着自己记忆中见过的天主教徒,结果全是些十字军东征迫害异教徒的东西,她摇了摇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甩出脑袋,接着打开手机给自己的上司,灾害司的司长瓦莱里克发了条消息询问。几分钟后得到答复的Stjärnsnö也皱起了眉,看来情况变得复杂了,这种异常的精神状态,极有可能是精神污染的一种,但遗憾的是在场的三人没有一个拥有应对这方面的能力,只得上报消息后离开。
“我突然想起来,之前的资料上有提到过,挪得之地的那位存在,好像曾经也是天主教的狂信徒……”一路沉默寡言的切斯利此刻突然开口道。
情报司的消息一向很可靠,既然如此,只能为无辜的民众祈祷了,除此之外他们无力改变,气氛变得压抑起来,远处天空乌云逐渐聚拢,一场暴风雨,正在酝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