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洛伊挨个给小辈们发完了红包,转头却发现还有一个孩子在最后面,“...你是从哪里来的?”他尽量和蔼的说。
“啊……我……”跟在最后面的银龙尽力探寻着对方的语气里是否有不耐烦的语气“我……我是从海边……”声音越来越小,话还没说完就已经没声了。
“哎?海边啊。”赛洛伊蹲下来看着他,笑着伸手揉了揉他的头。“我好久没去海边了,那里好玩吗?”
小龙四下张望着,有些尴尬地低着头“海……海边最棒了!”银龙手舞足蹈地比划着,“有好多好多的海螺,贝壳,鱼还有还有……盐!”
“噗....”赛洛伊被他的举动逗得笑了出来,“好啦,海边最棒了,有时间带我去玩吧。
“大叔要和以诺克一起去海边吗”自称“以诺克”的小龙看着赛洛伊的笑容,不由得觉得自在了一点,低下头小声偷笑着。
“...嗯。”赛洛伊笑了笑,站起身拉住以诺克的手。“今天是要和家人在一起的,你怎么跑出来啦?”
以诺克摇了摇头,目光瞥向了一边“以诺克没有家人。”小龙有些唯唯诺诺,想要把爪子从对方的手中抽出来。
“那...我当你的家人吧?”赛洛伊察觉到以诺克的闪躲,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笑笑说。“正好我也没有同辈的亲戚。”
“家……家人?”以诺克发着抖低下了头,“以诺克也可以有家人了吗……”银龙忽然抬起了头,认真地看着赛洛伊,说道:“以诺克可以像别人一样了吗?”
赛洛伊愣了愣,看到以诺克认真的样子心一软,伸手把人抱进怀里。“可以啊。”他笑着说,“你只是比别人可爱而已。”
以诺克的脸红着,轻轻趴在赛洛伊的怀中。也不知是什么感觉涌上了心头,小龙抱紧了赛洛伊,在他的怀里啜泣了起来。
“哎...哭吧,难受的话哭出来就好了。”赛洛伊看着怀中啜泣的以诺克,心中突然涌起了一股难以言说的滋味,更加抱紧了他。
“终于……有人可以……”以诺克的哭声越来越大,轻轻踮起了双脚,把自己的脸埋入对方的胸怀之中,“依靠……以诺克不用再……”大哭的声音淹没了以诺克的话语,泪水如同雨季来临一般划过他的脸颊落了下来。
“嗯...你不用再一个人了。”赛洛伊皱着眉,低头心疼的看了看以诺克,一把抱起他。我也不用了。他默默的在心里说。
以诺克躺在赛洛伊的臂膀中,轻轻用爪拉了拉自己的袍子,“那……我们要去哪呢……”
“我叫赛洛伊,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赛洛伊笑着拍了拍以诺克的背。
以诺克眯着眼睛任人拍着背,“在海边……有好多大——船!”银龙张开双臂比划着所谓的“大”,“船上的大家都对以诺克很好,以诺克的家就在船上!”小龙顿了顿,“所有的船!”
“啊...是吗。”赛洛伊察觉到以诺克话里的潜意,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那我送你到海边吧?”
“好……嗯!”以诺克激动地抖着翅膀,“谢谢赛洛伊!”小龙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轻轻凑上去对着赛洛伊的脸颊亲了一口。
“......不用谢。”赛洛伊被以诺克亲的一怔,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揉了揉他的头。
赛洛伊就这样慢慢的,慢慢的走着,明明怀中的以诺克并不重,他却珍视得如同整个世界。
(加上标题1174字,去掉1160字)
已腐烂的尸体在朝她微笑。
笑容扭曲、滑腻,带着灰尘与腥臭味,从那张面上零散的腐肉一点点剥落,蛆虫在眼眶中蠕动,沾着两片干瘪皮肤渣滓的牙床异常洁白。
那东西在朝她微笑。
无声的、静谧的。那腐坏的碎肉搅成一团,缓缓流出浓稠黏腻的黑红色,那浆水漫过她的脚背,有如活物般向上攀扯。
腐•烂•的•女•人朝她微笑。
仿佛还仍旧芬芳似的,几近妩媚的朝她伸出手来,那手掌白皙纤弱,腕骨微微凸起,是最为完美的弧度。女人朝她伸出手,左手完美无瑕,面上令人愉快的烂肉迷人的抖动,她又抬起右手,五指因长久未活动而微微痉挛,她将手掌轻轻置在活人的面颊上,指节崩断了一小根,令人叹惋,但是不要紧,总会好的——
她呵出甜蜜的血腥气,如一滩黑泥,从指尖开始融化在人的身上。
黑泥发出最后的鼓噪。那声音比海水里的气泡还要更小,更加细微。
它说——
‘下一个就是你——’
*
真琴猛然惊醒。
她醒时,窗外一片漆黑,又急促的雨点合着呜呜作响的风拍打在似乎并不特别牢靠的窗户上。梦中的内容模糊不清,她看着窗外,却忽然没头没脑的想起晚上在她正准备出门时,导游法拉难得的再三规劝来。
“今天还是不要出门的好。”
导游小姐依旧谈不上热情。两天时间过去,也不过是比最初要稍稍多了两分随意,却到底还是冷淡的,语气和眼神都只是淡淡。
她说完这样一句,沉默着注视了真琴一会,对着女生面上的蠢蠢欲动皱起了眉。
“你要出门吗?”
她再次问道。这一次语气中少见的添上了几分些微的情绪,似乎感到不快,又像是有一些气愤……红发的女人加重了语气,一字一句对她说:
“我觉得今天最•好•不•要•出•门。”
究竟是会有什么样的变故呢。真琴不得而知。
但她在看了看阴沉的天气,又看了看法拉小姐同样笼罩着一层薄薄阴云的面容后,还是改变了计划,放弃了夜间的探索。
现下,注视着窗外带着不祥气息的风雨,真琴忍不住想,或许自己的确做出了一个正确的选择……
她揉了揉睡得发麻的面颊,理了理衣袖站起身来。
休息室中空无一人。女生听到前厅处传来一些快乐的喧闹声,似乎离她很远,感觉很不真切。她舒展关节伸了个懒腰,转了个身,这才注意到在她身后书架旁,永海一生正挑挑拣拣,独自一人整理着什么。
稍稍想了一想,真琴还是走上前去。
“晚上好,永海老板。”
她学着之前对方的动作,伸手拍了拍永海的肩膀。
金发青年肩头一跳,似乎对这个突然的招呼毫无预料。旅店老板瞪着眼睛回过头来,待看清女生的面貌,才小小的松下一口气。
“原来是你醒了呀,猫宫小姐……”
他放松的卸下肩上的力气,重新将手上抓着的书本往书架上摆放,“猫宫小姐是这两天累了吗?还是回房间好好休息吧,在休息室睡着可不好……”
具体是怎样不好,他却没有再说下去。
真琴敲了敲尚且有些糊涂的脑袋,小幅度的摆了摆头,觉得仍旧有些昏沉。她没有回答永海的话,而是再度看向窗外,突然想到了什么,回过头来眯着眼睛笑起来。
“永海老板不用担心。倒是老板,整天在旅店内不感到沉闷吗?如何,有机会的话,要不要下次一起出门调查呢?”
这句大半是玩笑意味的征询却得到了意想不到的回答。
金发的旅馆老板动作顿了顿,神色有些模糊,他忽然也笑起来,嘴角带上了一丝古怪的弧度。
“也好。”
他笑着答道,“的确闷久了。今晚我就和你们一起出去走走吧。”
————
这人昨晚到底安的什么心。
发烧中,神志不清,有适当添加和胡诌,请不要认真阅读(
最近探索的区域都是旅馆。
刚来的时候没有注意,这里的旅馆居然有这么多,而且大部分看起来都破旧不堪,仅仅是踩在地板上,就能听到感觉很危险的嘎吱嘎吱声,这样的旅馆比比皆是。
抬头看着完全上不去的二楼和断裂腐朽的木头楼梯,山吹在心里深深叹了口气,但是这大概不是今天最惨的事。
——轰隆隆。
天色以非常快的速度暗了下来,伴随雷鸣,瓢泼的雨水也很快连成一道水幕。
——没办法,只能先回御鸟再议其他了。
“今天的晚饭是生鱼片、关东煮和茶泡饭,请享用。”
老板看上去完全不介意被我们弄湿的地板将晚饭端上了餐桌。
——也对啦,又不是他需要操心的事当然不介意。
不过今天没有甜点啊。
小声抱怨了一句,山吹拉开凳子坐下。
***
——所以今天最倒霉的事情才刚刚开始吗。
山吹泽矢忍下对身上挂着的两人使用暴力的冲动,在巨大的砸门声中从口袋里拿出随身携带来防身的折叠刀啪地甩开刀刃朝下朝地板摔去,没入地板的部分让它能够直挺挺地插在那里,顺便还不忘放狠话。
“有种就进来啊!”
啊啊,一直都想做出这种帅气的动作来着。
这种话才不会说出口。
外面的砸门声消停了一会儿,悉悉索索的交谈过后又响起了撬锁的声音。
——真是没完没了了。
306房门外这些动静持续了也不是一小会儿了,刚进来锁好门就突然有砸门声,还不时伴随着渗人的惨叫。
一个人见识过老旧阁楼上的景象,山吹对此类玩意儿的免疫力明显提高了一些,起码光打雷不下雨已经不足以让他感到更多的惧怕了。
至于他为什么会在这里,自然是因为本来想去导游小姐那边夜谈的计划破灭了,不得已而为之。
早知道会发生这种麻烦的破事还不如直接回房睡个好觉。
——起码还有床可以睡。
不甘心地看着被自己推去堵门的床,山吹默默收回了这个念头。
“把……鞋子……”
“啊!”
缩在一边的张徵羽反应过来似地叫了声。
——……不是吧,就是你招惹来的这些玩意儿啊。
一般情况下,把始作俑者连同他顺来的东西一起丢出门才是山吹的作风,但是理智告诉他这个时候开门绝对不是正确的解决方法,甚至可能导致更加严重的后果。
导游小姐担忧的神情在脑海里一晃而过。
山吹沉默了一下。
反正已经是不可改变的既定事实了,后悔也没什么用。
——但是罪魁祸首还是要教育教育的。
彻底安静下来之后,山吹泽矢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举起台灯座打晕还在喋喋不休的张徵羽。
——大概这才是今天做过最正确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