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不一定所有行动的数值都是合理的,请根据当时的身体情况自觉判断骰多少合适)
行动骰点代码为【.rc 行动名称 数值】/最后一击成功骰点代码【.r 1D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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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盛状态:【根据人设可浮动数值为↑5~↓10之间】
所有呼吸法数值【90】
所有动作相关数值【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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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伤状态:【根据人设可浮动数值为↑5~↓10之间】
所有呼吸法数值【85】
所有动作相关数值【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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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伤状态:【根据人设可浮动数值为↑5~↓10之间】
所有呼吸法数值【80】
所有动作相关数值【60】
幅度较大的动作数值【50】+幸运【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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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伤状态:【根据人设可浮动数值为↑5~↓10之间】
所有呼吸法数值【70】+幸运【80】
所有动作相关数值【50】+幸运【50】
幅度较大的动作数值【40】+幸运【50】
阵营的设定是什么:
【阵营为鬼和人类,设定与原作是相同的】
人类方npc:雨柱沼田焱,会进行【玩家刚进入鬼杀队的时间线】的剧情来发展与各位的关系,并会在之后经常出现协助推进主线。
鬼方npc:支配者初樱,除了一开始的导入剧情以外,只有主线进行到一定进度,或双方阵营有相应的死亡时,才会出现召开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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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线剧情是怎样的:
主线为合作解密,根据玩家的行动会得到符合人物身份的剧情线索,具体是什么内容是不会直接透露的~而且每个人的内容都是不一样的,你所获得的信息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假的,要如何判断这就需要玩家之间快乐互动去了解对方,从而得到信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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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数限制是多少:
鬼为12个上下弦,弦几会根据最初的剧情由初樱(企主)分配。
鬼杀队为8柱3非柱,非柱需要有特殊的身体能力(例主角团),柱不强制有特殊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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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色卡有什么限制吗:
一人限一卡,人或者鬼,不用在卡上写人物设定,但身世不推荐和原作人马有血缘关系或者很深的关系哦
(可能最后人都死的差不多了还有没有相互了解的玩家哈哈哈哈)
鬼的卡:请在造卡前戳卑微企主,以跑团(讲故事)的形式告诉我您还是人类时发生了什么,我会扮演初樱给您对应的给予血液的剧情。
人的卡:请在造卡前戳卑微企主,会先进行几个问答来决定您的主呼吸流派,之后告知卑微企主想要延伸成什么呼吸,如果感觉可以延伸就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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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绘画成怎样可以过:
立绘不用画到全身,如果外套不是特别长或者鞋子没有特别的设定的话,画到大腿中间或者小腿就可以了。
但注意非全身人类卡的下面需要加上(类似npc卡)的特效来遮盖留白。而刀也需要单独在旁边画出来,因为要看刀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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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能效果什么的要全都设定出来吗:
这企是画手团,技能之类的想好名字和大概使用出来是什么感觉就可以了,并不强制花里胡哨的全呼吸招式都会,你就算只会一两项,精就可以了,所有技能未来很大几率是需要画出来的,所以动作或者特效建议提前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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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怎么战斗呢:
战斗流程:
→鬼的一方在公屏进行行动描述或者画出来(如:吃杀普通人,进行可怕的行为艺术等)
→鎹鸦通知所有可行动的鬼杀队成员
→想行动的鬼杀队玩家进行移动描述(多人移动公屏描述,单人可公屏可私聊)
→双方相遇
→双方进行行动描述与对应骰点(请查看行动骰点指南)
→适当嘴炮后在对方一次失败的骰点后可描述【最后一击】,并艾特企主暗骰来决定成功与否并公屏公布。
→若行动成功则行动者骰点,【出现1/2为重伤,被攻击者进行一次行动】、【出现3/4为失去意识,可补刀或做点别的♂】、【出现5为死亡,对方当场暴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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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什么呢:
所有的导入最后都会整理出来成为单独的新鲜故事线,根据其他玩家主动或被动的行动会给予一些信息来增加玩家之间的了解。
请当做跑团来快乐玩耍吧~
——————————————————————————————————————————)END
这是距鬼杀队将鬼舞辻无惨斩杀后,时隔八十年的故事了,伴随着支配者的消亡,世间的鬼也化为灰烬,世间再无被鬼吞噬的可怜人。
本应如此的,但在一处偏远村落中,鬼之始祖所埋下的种子,继承了【心血】的人类婴孩正在悄然成长。
名为【初樱】的女婴两岁时觉醒,化身为新的支配者,但尚未成熟的心智让她凭着本能将父母变成了鬼,她将身体维持在12岁时的模样,虽然同样需要狩猎人类,却不惧阳光,但她的父母却并没有这个能力。
为了让父母也不惧阳光成为永生不灭的化身陪伴自己,【初樱】开始制造【鬼】,并让他们寻找一切的相关线索。
而【鬼】们的行动自然会伴随着人类的牺牲,好在现任产屋敷主公早有预判,一直以来并未停止解散鬼杀队的训练与试炼,鬼灭行动再次开始。
阵营3
Ich will dich nicht verlassen.
“你来啦。”十字架前,红发的修女正在做着最后的祷告,下午的阳光穿透雕花玻璃窗,打在教堂门口某人的脚前。
“你还是来了。”教堂前的某人话语中带着失望,但还有些别的情绪交错在其中。伊莉丝有些疑惑,某人的话语当中那另外的情感,是伤感,愤怒,又或者是别的?伊莉丝一时分辨不出来。
来者缓步上前,迎着阳光抬起头,微微仰视着十字架下的少女,脸上单边镜的镜片反射着阳光。“伊莉丝,为什么…”
“你还不明白吗?观星社和里政府之间的大战已经不可避免,做了断对你对我都好。”语气仍然轻快,但林还是听出了伊莉丝声音中细微的颤抖。
接着就是漫长的沉默。在沉默当中,两人对视着,林的手几次抬起,又缓缓落下。随后,林突然大步上前,伸手想要牵住伊莉丝的手。伊莉丝以冰冷的剑锋回应了林。冷光隔断了林和伊莉丝,虽近在咫尺,却不可触碰。
林试图用手拨开伊莉丝的剑,就像以往吵架时他所做的那些。但这次伊莉丝没有任由林拨开剑,而是将手中的剑向着林的手挥下。
剑锋只在手边,避无可避,林只得将红出鞘隔开伊莉丝的剑。出乎意料的,没有受到任何后续的抵抗,碰撞的一瞬间,伊莉丝的剑就被弹开。迎着阳光,伊莉丝的脸笼罩在阴影当中。只是林似乎看到,在伊莉丝侧头挥剑时,眼中有泪光闪烁。
“伊莉丝,我们本不…”林还想说些什么,只是话语被伊莉丝连续的攻击打断。
“为什么!拔刀啊!你为什么不向我拔刀!就像你对其他观星社成员做过的那样!”伊莉丝双手握剑,一边喊叫着一遍向林发起快速连续的攻击。
“可是,我们不是…这是不一样的。”光用左手抵挡伊莉丝双手的斩击有些困难,当红被伊莉丝的剑弹开还未拉回,而伊莉丝的剑已经迫近时,林的橙拔了出来。
“对!就像这样!现在没有什么伊莉丝和林,只有一个观星社社员和一名里政府职员不死不休的战斗!”战斗激化,伊莉丝的情绪再一次上扬,攻击的速度和强度再一次提升。
在战斗当中,高昂的情绪并不会带来持续的正面效果。持续激动的伊莉丝的斩击开始出现杂乱,而受伊莉丝高昂情绪的影响,林也把集中力投入到战斗当中。
接着,异变发生了。在伊莉丝的一次斩击过后,林抓住这个破绽,将橙向着伊莉丝挥去。在将要砍到伊莉丝时,林突然从投入战斗的状态中回过神来。理智把战斗的本能踢下了高地,重新占据思维主导。但锋刃已经迫近伊莉丝,拉回是不可能的,只能偏转剑锋。结果就是,林的橙在伊莉丝的左肩划开了一条血口。
“我…伊莉丝我…”林伸出手想将面前人拥入怀中道歉,可剑锋再一次将林打退。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越拉越长,如同当时在海岸边散步一样。林握着橙红的双手微微颤抖,双刀几次抬起,几次放下。
“好啦,天快黑了,是时候结束战斗了。”伊莉丝喘了几口气,再一次攻了上去。
林只觉得伊莉丝突然变得更加,更加地坚定了。就好像心中的某些问题,已经有了答案。
连续的粘剑,是纯粹的角力。不知道是在第几次的刀剑相抵中,林和伊莉丝长久的对视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觉得伊莉丝眼中的光芒改变了。从最初的伤感到当下的,更多的是一种释然包含在伊莉丝的眼光中。
“伊莉丝…”林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觉得双刀突然一轻,然后又突然一重。双手被不知道是什么的液体浸染,怀中多了一个人。
红发的女孩就这样抱着林,泪浸湿了林的制服。林沾满少女鲜血的双手松开刀,微微颤抖着,和伊莉丝抱在一起。
“这就是,最后的拥抱了吧。再见…了…”伊莉丝轻飘飘的话语,钻入了林的耳中。
感觉到怀中的少女失了气力,林缓缓地将少女抱到十字架前,在人额头上亲了一口,缓缓拔出了双刀。
少女她最终躺在血泊中,躺在她敬爱的上帝面前,最后的夕阳透过教堂的雕花玻璃窗,打在她的身上,手上,眼中。她似乎透过光,看到上帝在微笑。
这就是最后的了。我敬爱的神,我该去地狱赎罪了。
伊莉丝如此想到。鲜血漫开,打湿了红发。
林就站在旁边,双手沾满鲜血。伊莉丝脸上那最后的神情净收眼底。
颤抖的双手,拿出了一个古老的挂坠。挂坠上带有魔法的气息。看着挂坠,林想起老爹将这个挂坠交给他时,老爹所说的话:“林,这个挂坠给你。若是你心爱的人死在你的眼前,就将你心爱人的鲜血抹在这个挂坠最下部,接着放在她身上有阳光照到的地方。这是我能给你的,最后的了。”
心爱的人,吗?林如此想到。粘着血液的手,轻轻擦过挂坠底端。然后林弯下身子,给伊莉丝带上挂坠,接着,站起,看着伊莉丝的脸。
夕阳逐渐消逝,最后的光芒也已消散。林就这么看着,只觉得伊莉丝的尸体,似乎与刚才有些不同了。林轻轻跪在伊莉丝身边,想要去触碰。
在碰到的那一瞬间,伊莉丝的身体就这么消逝,化为了万千闪烁着奇异光芒的粉尘,在空气当中消散。
在做完这一切之后,林跪在刚才伊莉丝躺过的地方,抚摸着地面。似乎还能感受到,伊莉丝最后的体温。
挚爱,么?林如此想到。
沉默当中,林找来一块白布,盖在伊莉丝当初躺的地方。就像,当时林和伊莉丝约会时,伊莉丝酒醉,睡在林的床上时,林所做的一样。
双手环抱着自己胸前,回忆着少女最后在自己身上留下的碰触,林就这么流下泪来。
在各位太太们参加企划前,卑微企划主一定要说明白的几句话~
第一句!(震声):不强制互动!不强制剧情!不强制在线!(但如果对方阵营要找您,并且通过剧情线索等信息被判定找到了,在没有队友代替进行剧情的情况下会撕卡!(会死))
第二句!(震声):互动不要求板绘还是手绘,但立绘只能板绘。(立绘完成度请参考NPC)
第三句!(震声):虽然在您进群后我会主动戳您,但有时候我可能会漏,所以可以的话希望能在进来后主动戳戳我。
第四句!(震声):更多详情请加群-----
- 6596字
- 上接 http://elfartworld.com/works/2130026/
- 对不起韦莱斯先生,救你的是我这样的人呢
- 请救救总裁
- 后半段基本都是RP内容,捷蒙小哥哥并没有机会仔细写(跪)
- 错字请当做没看见!!!
“……神人的仆人清早起来出去、看见车马军兵围困了城。仆人对神人说、哀哉、我主阿、我们怎样行才好呢。神人说、不要惧怕、与我们同在的、比与他们同在的更多……”(摘自 《圣经》 。)
站在礼堂正中的神父诵读圣经,莱斯难得安静地好好坐着,听着神父所诵读的内容,莱斯觉得世界上应该不会真的有什么神,虽然他每次都老老实实来到教堂,看起来和许多美国人一样,是一个虔诚的基督信徒,但多数都是只会听完上午的读经,拿到中午的食物就会离开,就算是礼拜日,他也希望下午可以去多做一些零工赚钱,不过由于现在有人想要捉住自己,平时做工作的地方可能不能去了,而且……莱斯瞥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跟着他进了教会的古川飞鸟,有些不能集中精神认真听讲。
古川飞鸟坐在莱斯的右手边,有些感兴趣的听着神父的朗读,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莱斯有些头痛的想,这个外地人就不懂的吸取教训吗。
本以为,这个脑子缺根筋的外地人很快就腻了会自己离开,但是,从听完神父的讲道,道午餐时间拿取食物的时候,飞鸟一直在莱斯身后跟着,感兴趣的话,就会学着莱斯的样子照做一下,像一个来到新环境里的雏鸟,以及,一句话也没有提到那天莱斯偷了飞鸟钱的事情。
这个人怎么回事啊!
想必和救了自己,又被自己偷了钱的对象,一起和和睦睦的在教会里度过礼拜日的上午,这种诡异的事情,除了莱斯应该没有人能体验一次了,莱斯是生活所迫也不是没有良心的人,在飞鸟旁边总觉得对方可能有什么阴谋而一直处于警戒状态。
要他还钱是不可能的,但是还会有一丝心虚,担心会不会下一秒就被送进警察局的监狱。
“……”
“……”
最后,直到离开教会,飞鸟只是跟着他,既没有说钱的事情,也没有要做什么报复的事情,反而更诡异了!
“所以你要跟到我什么时候,我已经不欠你了吧!”
莱斯最后忍不住开了口,并且随时打算视飞鸟的回答,抱着好不容易从教会得到的食物,准备脚底抹油直接逃跑。在他的观念里,虽然他坑了飞鸟一次,但也救了飞鸟一次,他不想欠别人的人情,但人情还清了自然就不再相欠,他和飞鸟就没有半点关系了。
在强调一遍,就算这样,让莱斯把钱还给飞鸟,是不可能的。
“要不要去吃东西?教会的午饭可真难吃啊,我出来了才终于能说了哈哈哈。”
没有回答莱斯的问题,看着彻底警戒起来的莱斯,飞鸟反倒是没心没肺的笑着,开始说起了和莱斯的问话完全无关的话题,让莱斯不懂飞鸟到底要做什么,总之看起来很欠扁。
“哈?”
好像是没听清飞鸟想要说的话,莱斯一脸不可置信,之后是充满了质疑的盯着飞鸟,后者好像完全不在意的继续说。
“来这里之前我查到了几家据说非常好吃的汉堡店,要我说还是垃圾食品最好吃了。”
飞鸟真的像是完全不在意之前的事,反倒一副为了感谢莱斯,要请他吃饭的架势,教会的饭菜都是分给贫困和生活困难的人的,自然不可能好吃到堪比饭店里的东西,莱斯不自觉的握紧了手中的食物,一脸你到底在说什么的表情。
莱斯思考着干脆跟他去骗顿饭吃,然后再狠狠宰他一笔,毕竟飞鸟看起来一副人傻钱多的样子,可是莱斯不相信飞鸟这个提议中带有善意,毕竟今天可是经历过自己的母亲把自己卖掉的事实,要相信一个自己偷过钱的对象的邀约,想想都觉得脑子有问题。
而且莱斯从飞鸟的话中也能感觉得到,这个人和他这个在贫民区摸爬滚打的孤儿完全不一样,一定是生活富裕到不需要在意丢失的几百美金的地步的,靠着几十美金的饭菜把莱斯骗进监狱,完全有可能。
啊,真让人火大。
“我请你吃东西,你就带我在美国玩玩怎么样?虽然现在网络什么都能查到,但果然还是由当地人做导游最方便了,比如知道一些旅游景点之外的好玩的地方?”
好像是没察觉到莱斯冰冷的视线,以为莱斯可能只是不想欠飞鸟人情——毕竟之前莱斯完全可以无视掉飞鸟,但还是不惜冒着暴露自己的危险,以还人情的理由救了飞鸟一次——所以飞鸟提出提议。
“我拒绝,我可没空陪一个外乡人吃喝玩乐。”
莱斯说完转身就走,没打算继续纠缠,看样子飞鸟好像没有打算立刻报警把送莱斯进警察局,既然如此他下午还有很多事要做,要在被那帮人发现之前去领今天的工作才行。
“别那么说嘛,我会付你工资的?”
可是飞鸟不打算放弃,莱斯往前走,飞鸟就跟着往前走,同时纠缠着莱斯进行劝诱,莱斯额头起了青筋,果然这个人就是个神经病!莱斯有些后悔和这个神经病扯上了关系,他就该在出了教会的那一刻起就拼命逃跑,直到甩掉飞鸟为止,莱斯有些烦躁的停下了脚步,飞鸟也跟着停了下来。
莱斯打算转身骂一句“你这家伙脑子有毛病吧”,然后果断执行刚才没有执行的逃跑计划,反正这帮有钱人肯定一副“我会施舍你”“赶紧上钩吧”一类的表情,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是莱斯的生活经验,也是他为了活下去经常去做的事情。
所有人都一样,都是自私的,只会为了自己的目的互相利用互相出卖。
本应这样的,但是在莱斯转头看到飞鸟的表情后,没有把刚才想的话在第一时间骂出口,因为他看到飞鸟说话时的表情虽然让人莫名其妙,却没有包含着恶意——毕竟莱斯是社会底层摸爬滚打出来的,就算是说谎的人他也能看出对方到底真的是出于好意还是隐藏者恶意,印象里莱斯见到的基本都是后者,不过飞鸟的表情更像是缠着朋友在说“就陪我玩嘛”,莱斯反倒不知知道怎么反应好。
不知所措,只能用这个词形容那时候的自己。
事后多年才反应过来,他的这个飞鸟老师就是这么一个脑子有问题的奇怪的人,对所有事情都充满了好奇心,就算那是自己力所能及之外的,在一次得救之后,第二次还是会本着好奇心前去作死,那是有那种余力的环境才能形成有那种性格的人,那时的莱斯身边当然是不可能存在这种人的。
是好是坏他不知道,但是就算是莱斯这种只认钱的人,还是感谢飞鸟曾经伸出的手。
“如果需要钱的话,我会给你,所以要当被骗一次,跟我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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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一生中能遇到多少奇迹,也就代表相遇了多少不可能,只有绝对不可能的事情突然出现在眼前,人们才会相信那是奇迹。
莱斯在意识朦胧之中,感觉到他和老师的身体仿佛被巨大的气泡包裹起来,之所以觉得那是气泡,是因为明明刚刚还在冰冷的海水里,现在却仿佛被空气包围着。
啊,赌对了呢,但可以的话真想一开始就直接对我们使用啊。
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莱斯感觉口腔中充斥了海水的味道,夹杂着一种海水特有的咸腥味,让他觉得有些恶心,疯狂把口中的海水都吐了出来,大口的呼吸着,能感受到身下并不再是海水,而是坚硬的地面。
睁开眼睛,莱斯觉得自己看到了“奇迹”,他此时身处在一个怪异又颇富古典气质的城堡大厅里,就像是他从网络图片上看到的欧洲中世纪的古堡里一样,要说哪里怪异,透过城堡巨大的落地窗映照进来的不是太阳那令人安心又平静的白色光芒,而是带着些许幽幽的蓝光,有海水波光粼粼的感觉。
古典的壁画静静屹立在这种气氛诡异的城堡墙壁上,莱斯对艺术不怎么感兴趣,也不怎么了解,但就算这样也能知道,这些壁画不可能是他认识的,不存在与这个世界的壁画。
海底的城堡。
莱斯只能想到这一个词,就算是特效也过于真实,作为真实也过于虚幻,海底的奇迹。
恐惧和兴奋感同时充斥了莱斯的身体,如果说神怜爱世人,让他们互帮互助,体会神的爱,让人们相信身在身边的每周日的礼拜,这座城堡存在的本身就更能让人类深切的感觉到,这一切都只能是神之所为。
只是这个神,到底是想保护他们,还是想给他们更深的绝望呢?
周围原本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人,都渐渐醒了过来,他们的第一反应多数和莱斯一样,迷茫、恐惧、惊讶,只是有人可能冷静一些,有人已经陷入了混乱。
莱斯确认完现状之后,悄悄地靠近了飞鸟的旁边,混乱是最能制造危险的,莱斯可能是本能的选择了靠近相对于可以相信的人,同时看到自己的老师没事,稍微放心了一点。飞鸟好像感觉到莱斯的靠近,摸了摸他的头,平时的话,莱斯一定会嫌弃的拍开飞鸟的手同时抱怨两句,但此时他感觉有些冰冷又富有人类温度的手,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哎呀,今天怎么这么乖?”
“……啰嗦。”
然而他的老师就算是这种经历一次死亡的情况,还是一脸不着调的样子,印象里除了电脑的技术,莱斯眼里的飞鸟几乎没有靠谱的时候。但有时候,有一个这种样子的的人在,反而能让人安心下来。
“叶菲姆……你怎么会…我明明已经!已经……”
“……沙克哥,好久没看见你这样的表情了。”
从远处传来了若有若无的争吵声,莱斯对这两个声音有印象,其中一个是他们所乘坐的游轮的所有者,莱斯没怎么和对方说过话,只在远处看到过他和别人谈话,然后心血来潮的黑了对方的电脑,却发现除了游轮上客户资料之外,只剩下一个1G的猫片,此时他看起来有些狼狈,正在和一个红发的青年对峙着,那个青年的声音是那个导游的,虽然语气和声线都有些改变,但莱斯还是听出来了,只是站在那里的看起来并不是自己印象里的导游。
答案显而易见,一切都是预谋,从“叶菲姆”说在海底等他们的时候,就应该猜到了,不过从一开始,那个叶菲姆看起来就充满了谎言的气息,莱斯也没有对这个结果有什么意外。
两个人的争吵声引来了周围人的围观,很多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不过看起来那位总裁大人很是激动,和印象里的不甚相同。在所有人都看热闹的时候,总裁突然很痛苦的发出痛呼,毫无形象的用双手揪着头发蹲到地上,看起来想是因为什么很痛苦一样。
同时,众人的身后传来干脆干练的脚步声,从大厅方向走来一位银色头发的女性,那位女性浅灰色的双眸穿过人群,直勾勾盯着蹲在地上痛苦的韦莱斯,红发青年看见女性走来,耸耸肩往旁边侧身让出位置,看起来那位女性要比“叶菲姆”要高的样子。
莱斯有些警惕的盯着那位引发女性,游客里多多少少也又盯着她猜测质疑的,但她无视了这些视线,穿过人群,径直走向韦莱斯,然后她迅速抬起手并收拢五指,总裁像是配合这个同坐一样,喉咙如同被什么不明力量扼制住一样,痛苦的用双手扒住喉咙附近想要挣脱,但明显那是无用功,他只能发出局促并痛苦的哀嚎声,这时女性将手向上抬高,就看见韦莱斯被高举在空中,双脚离地摇摇欲坠。
这一切非现实的画面,让莱斯瞪大了双眼,这是什么?只剩下这一个疑问,不过很显然这一切事件的主谋不打算好好给他们解释,她继续逼近这位总裁,用无法解释的力量将人推进走廊深处的黑暗之中,总裁消失在目瞪口呆的众人眼前,吃痛声也被黑暗所吞没。
“——这样就安静下来了。”
她好像理所当然的做了应该做的事情一样,明明做了很残忍的事情,却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并无意在乎他们是如何想的,继续说着自己的话。
“夜安。虽然有些唐突,但我是这座海中之城的最高管理者,你们可以称呼我为玛丽亚。”
之后的内容反而让人通俗易懂了起来,在进行一番威胁之后,所有人都老实了下来,听着这海底的主人们的要求。
玛利亚要他们这群被强行带到这里的游客们,按照他们的要求,两人一组进行表演,还会处理掉无法表演的人,也许听起来天方夜谭,但刚才那一段的“演出”已经明确显示出他们是有这种力量的,恐怕只要不是特别傻的人,都应该明白了这件事。
“当然,我们也会留下交易的余地——不过那要在表演完成之后再说。”
单方面的宣布交易成立,但完全没有想要询问莱斯他们这些游客的意见,可以说是不公平并且强行的让他们去做动物园里的猴子,不过比起那些有头有脸的人,莱斯本身就是贫民区出身,只要活下去什么都能做的人,自然没什么不能丢弃的尊严可言,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包括到手的那些美钞,比起去做没赚够钱就去死的傻事,莱斯宁愿去给一帮不明所以的人表演个戏剧。
在说明结束之后,所有人都被分配了搭档和房间——突然在走廊伸出被打开的一扇扇门,在一组“搭档”走进去的时候就会消失,就在飞鸟也和他的搭档离开,给莱斯留下“之后见”的没头没尾没紧张感的话,也消失在大门之后。
这时候玛利亚唐突的向着莱斯走过来,目睹了刚刚的那幕,莱斯在玛利亚走近的时候本能的警戒了起来,但对方好像毫不在意,只是给了莱斯一串钥匙,然后指着不远处的一扇门,弄得莱斯满脸疑惑,是说要他自己进去?
“去发你的‘搭档’放出来吧。”
玛利亚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也不顾莱斯的反应,在莱斯接过钥匙之后,就自顾自的走掉了。
啊,他的搭档不会是一开始被扔进走廊伸出的那个吧……
看着手中的钥匙,莱斯胡乱挠了挠头发,大厅里已经因为陆续消失的人,已经变得空旷不少,反正现在的条件比起曾经要好不少,他也没理由过于挑剔,随意的就打开了门,莱斯也不在意是不是有什么陷阱——对自己力量有绝对自信的人绝对不会弄什么小手段的。
打开门后,和之前从其他门之后看到的房间不同,这个门之后的空间弥漫着一股阴暗的气息,空气中有发霉的味道和一股淡淡的海腥味,莱斯小心翼翼的观察这个阴暗的空间,是一座监狱,牢房在道路两边排开,莱斯数了数,一边四个,正好八个的单独牢房,空间不算小,只是这环境看起来比美国的下水道还要差。
就在莱斯以为他的第一场表演要在这所监狱里进行的时候,他终于在嘴里侧的房间看到了熟悉的影子——他参加的青年团所乘坐的游轮的主人,韦莱斯•沙克。听说那艘船价值上亿,如今那个有钱的总裁沦落到这个下场,看起来满是讽刺。
韦莱斯看起来没有想象的那般狼狈,只是脸上有些擦伤,双手被铐住,看起来像是这里主人的恶趣味。
“………”
虽然不知道应不应该为自己的直觉而高兴,莱斯的搭档看来真的是这个总裁,他对需要照顾这种有钱人有点排斥感,不过这也是一种机会,没准可以在回到海面上之后赚笔外快,前提是他们能活着回去呢。
莱斯索性就拿着玛利亚给自己的钥匙打开了门走了进去,房间里充斥着浓重的腥味,墙上隐约能看到斑驳的痕迹,到处都是不知道是什么人的呕吐物还是血迹形成的污渍,莱斯甚至能发现贴纸的镣铐上的锈迹,看起来这里的筑成已经有很久了。
韦莱斯好像正顶着墙角发呆,没有注意到莱斯的到来,莱斯盯着眼前的总裁看了一会,心想这家伙不会是因为受挫傻了吧?走过去拿手在对方眼前晃了晃,尝试看看能不能把韦莱斯不知道飘到哪里的魂唤回来。
“喂——总裁先生,你还好吗?”
好像是终于回过神来,韦莱斯没有再继续盯着墙角双眼散光,他抬头看到了莱斯,算是有了一丝反应。
“……嗯?……是莱斯先生啊,是那个女人让您来把我捞出来的吗?”
不过语气里好像有一丝自嘲,莱斯是不懂这些有钱的大人物成天是怎么想的,至少那种礼貌的称别人“您”的行为,只会让莱斯浑身别扭,感到不快,不过从被飞鸟带出来这么多年,也学会了一些看起来装模作样的礼节,也不是不能忍耐。
“如果你是我的搭档的话,那就是吧。”
莱斯随意的耸了耸肩,对着总裁晃了一下手中的钥匙,笑着看起来就像是想到坏主意的熊孩子。
“不过这种地方也没别人了,我应该就是来救总裁大人出去的那个人吧。嘛,是我还真是你运气不好呢。啊,感谢就不用了,如果离开这个鬼地方之后,你能给我一笔感谢费就OK了。”
看起来就像是落井下石,不过莱斯才不会因为这种事情感到愧疚,因为世界上能相信的只有自己和手上的钞票。
“所以,总裁先生是想要立刻出来,还是要继续在这里呆着?”
“……”好像是听懂了莱斯的意思,虽然韦莱斯好像也没什么可以选择的,毕竟这种地方下一次有人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样吗……那只能麻烦您帮我打开手铐了,这个地方太让人难受了。”
韦莱斯晃晃手中的手铐,说好听点,这个地方呆着也不怎么舒适,只是承诺给些钱就能出去,对他来说也挺划算的。
反正…也许出去之后,他就用不到那些钱了。
“好的好的,虽然没钱赚的工作让人提不起兴趣,但接下来我们就是‘搭档’了,请多指教~这就救你出来~毕竟要赚钱也要有命花,一起努力活下去吧,总裁先生。”
得到了感谢费的保证,莱斯也没有过于为难韦莱斯,如果是平时莱斯一定会要求首付之类的苛刻要求,但现在在海底,莱斯还不至于苛刻到要不可能拿到的钱的地步,他拿着另一把钥匙干脆的打开了烤着韦莱斯双手的手铐。
莱斯看到韦莱斯的手上有着鲜血淋漓的伤痕,好像是用力抠挖过硬物导致的,不知道在他消失期间发生了些什么,不过破损的伤口很容易因为不及时处理而感染,莱斯虽然暗自记下了这件事,却没有直接问出来。
算是服务的附加项目,两个人在走出地牢的时候,莱斯简单地对韦莱斯讲了一下那个叫做玛利亚的女人都让他们做些什么,总之就是搭档配合表演戏剧,不但没钱赚,还要努力做义工好不会被杀,也不知道韦莱斯听懂了多少。
就在他们走出地牢的一瞬间,身后的门自动关上了,莱斯手上的钥匙也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让人觉得有一丝恐惧,就像是海底的主人时刻在警告着他们这群外来者,在这里“他们”是无所不能的。莱斯瞥了一眼身后的门,然后又继续和韦莱斯,反正看到那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了,也不多这一件。
不过,总裁这个“好人”从某方面来讲,真的是难应付啊,这是莱斯在和韦莱斯相处一个小时以后的感想。
TBC.
【LC1Cp3】某魔法师的御茶会议
茶匙应该放在茶杯内的六点钟位置。
然后握住茶托,把那柄小勺子顺时针转动几次,最后将它从六点钟的位置拿出。
爱德拉还是那样沉默的靠在窗边的躺椅上,捧着一杯自己送去的红茶,视线不知聚焦在砂糖上还是忙碌于拾起新一块砂糖放入杯中的艾维斯身上。太阳在下午四点钟时的余晖毫不吝啬的撒在她身边,尽管再温暖的光线也无法照亮她毫无光彩的眼睛。她的表情像是冬日冰冻的湖面一般毫无波澜——就仿佛自己的孩子刚刚向杯子内放入的六块方砂糖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明明在小时候多加半块砂糖都会被某个人模糊的影子拦下,然后温柔的拉着自己的手把那块幸免于难的糖放回原位。艾维斯仍然记得记忆中手掌肌肤相触的热度,还有空气中不知什么时候化开的杏仁茶的甜味。热乎乎的蒸汽从糖浆表面升起触碰到脸颊,留下一丝温度之后又再次消失。
艾维斯自然知道这么多的糖分已经远远超出了自己身体能接受的范围,但还是拿起茶匙将那些还未溶解的方糖固体碾碎。说实话,他并不担心自己有一天会因为过度摄取糖份而丧命。父亲留下的笔记中还毫不意外的有很多关于糖的魔法,其中关于关于如何快速消耗糖分的咒语更是被他用红墨水划下当成重点。于是艾维斯每天几乎是肆无忌惮的服下过量砂糖再使用魔法将它们分解,咒语在长时间的使用下已然变得炉火纯青。尽管在咒术分解掉那些甜味的晶体的同时,也一点点悄无声息地夺去了他的味觉。
沉入杯底的糖从两倍三倍已经增长到了现在的六倍。他除了不知从哪里翻涌起的苦涩感之外,几乎再也尝不出别的味道。报应,真是报应——艾维斯挖苦般的想着。若是那人还活着,不知自己会不会仍然落得这般下场?
“人类对糖的偏好是与生俱来的!”
静默的空气中不知什么时候响起了这样的声音。那人声音十分欢快,仅仅是从语言中就能感受到他无与伦比的某种热情与活力。摄入糖分明明理所当然,更何况你对孩子饮食的把控实在有些太严格啦。所以爱德拉,不要那么严肃,偶尔多吃一块糖又不会怎么样!你说对不对,艾维斯?
以旧物为媒介可以将施术者不经意间带入过去的世界中。只不过由于施术者并没有提供稳定的魔力输出,这场旧梦也如同气泡一样晶莹而脆弱。轻微的一点异响就能轻而易举的将施术者的意识带回现实——例如,瓷器碎裂的声音。
他的母亲平静的靠在躺椅上,仍然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只不过她手上的红茶杯不知何时已经碎裂成几大块零散在地板上,蔓延开的液体在她的长裙上留下了褐 色的痕迹。被壁上蓝色百日菊的碎块叫嚣着不甘心的被掩埋,血液淹没茶杯惨白的尸体。
艾维斯急忙靠近杯子的残骸,拿出魔杖想将它们清扫干净。然而在两人视线不经意间对在一起的时候,他看到自己的母亲只是怔怔的盯着那根魔杖,然后像是突然联想到了什么一样,露出极度恐惧和悲伤的表情。
泪珠从脸颊滑落掉在地上,让艾维斯不合时宜的想到了母亲最初教会自己的魔法。爱德拉用手掩住面部抽泣起来。那双和记忆里如出一辙的手,在自己生病时照料自己的手学习时教导自己魔法的手面对战争时将自己护在身后的手。那双在抱紧爱人身体——或者说是尸体时,沾满已经有些凝固的红褐色血液的,手。
而他从来都只是站在她的身后。作为一个被保护的对象,他什么都做不了,也什么都做不到。
“Blithe,你难道还不知道吃那么多糖对你们的身体都不好吗?……不过,就破例这一次好了。”
故作严肃的表情突然融化掉,前一秒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因为笑声而消散开来。记忆中已经有些模糊的面孔和尚且年幼的艾维斯悄悄击掌,露出了得逞一般的微笑。
艾维斯从未像现在这般厌恶自己。漫溢的无力感一时让他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您究竟想起了什么?是与父亲曾经一起度过的美好的时光,还是父亲在您面前死去的那一刻?艾维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但是还是悄悄收起魔杖,踏过地板上已经逐渐冷却的红茶和瓷杯碎块的混合体,来到仍然因为哭泣而不停颤抖着的爱德拉面前。
他怎么会不明白这种痛苦呢。无论是对于自己来说失去父亲的痛苦,还是对于她来说失去爱人的痛苦,其实都是一致的。失去了所爱之人和可依靠之人的空虚和悲伤,就像是胸腔上被硬生生开了一个洞被挖去一块血肉的痛楚。艾维斯也清楚的知道母亲和自己全都逃不出这份痛苦的诅咒。这个心结只要一天没有打开,那份空虚和悲伤只会永远地镌刻停留在那里。
但是他不想再眼睁睁的看着母亲沉浸在遥不可及的过去里了。艾维斯的内心这样挣扎着呼喊着,将藏在袖中的魔杖微微握紧。
“母亲。听我说。”
他半跪下来扶住爱德拉的肩膀,强迫自己直视对方像是一潭死水般掀不起半点波澜的眼睛。而艾维斯的另一只手垂到摇椅的一边,在她的视线外开始轻轻挥舞魔杖。那是自己最熟悉不过的几种魔法之一,此刻手腕的动作不知为何如此的迟缓和僵硬。
“父亲没有死。他还活着……只不过您也知道,最近国内形势不允许他回来。就连他刚刚寄来的信也在我刚读完之后就销毁了。”
艾维斯清楚的知道这是个精神正常的人都能识破的谎言,而自己更是不擅长说谎。他刚把这话说出口就后悔了——多么拙略,确切来说,根本毫无可信度。但是随着挥舞魔杖的动作,他清楚的看到了银色的薄雾笼罩在母亲身边。那是幻术。他对自己母亲亲手施展的幻术。
请让那段记忆转身退场,救赎向下坠落的灵魂。
他在心底低声吟诵着咒语。随着一连串动作的终结,银雾凝聚又散去。艾维斯小心地将魔杖收好,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Blithe……他还活着吗?”
而他赌赢了。他看到母亲眼中浮现出了虚假的充满希望的光辉,仿佛那句话为她重新填充希望的燃料,让生命之火得以再次燃烧。艾维斯别过头去,不敢再次直视对方的眼睛。
“是的,母亲。他还活着,他……不希望看到您现在这副样子。”是我。是你们的孩子不希望看到您这副样子啊。艾维斯咬着唇在心底把这句话补充上去。
“他说一直一直想念着我们,让我们等待着他的回来。我们应该相信他不是吗?”我也想让已经死去的父亲起死回生来到我们身边,可是我明知那是不可能的。
说完这些话艾维斯转过身去拾起那些或大或小的陶瓷碎块把它们丢进垃圾桶,留给爱德拉一些反应的时间。百日菊的花瓣变得无比锐利,细小的瓷片碎渣深深刺入手指中,像是对他说出口的谎言的惩罚。红茶的温度已经变的惊人的凉,沾在手部的皮肤上尽情的夺取他的热度。艾维斯甚至不敢在母亲面前拿出魔杖把眼前的烂摊子收拾干净——至少现在,他清楚的知道哪怕是像魔杖这种和魔法沾一点边的东西也能让母亲会想起那场悲剧,那场让她再也不想和任何魔法相关的事物打交道的悲剧。
那场导致父亲死亡的悲剧。
“母亲,没关系的。现在我还在您身边,父亲也在远方守护着我们。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他伸手拿起自己的茶杯,杯中盛放的液体已经发凉,析出了未溶解的砂糖结晶。
艾维斯恍惚的望向那杯已经冷掉的茶,从橱柜中拿出一个早已落满灰尘的杯子洗净,重新倒满热茶放在爱德拉手中。杯壁上铃兰的花朵已经有些剥落褪色,杯口细微的裂痕此刻看起来倒像是植物的枝条。
“不会有任何问题的,母亲。我们都会好好的活下去。”但是说不定死掉会更好,谁知道呢。
艾维斯像是自言自语般的重复着,心底却想到了些截然不同的内容。于是他拿起第七块方糖放入茶中,然后端起杯子。在灌下那杯加入七块方砂糖的糖浆之后,艾维斯对着母亲挤出了一个十八岁少年应有的,令人安心的笑容。
尽管那杯近乎无味的茶并没有让他心底的苦涩减少丝毫。
备注
*很明显的neta:标题修改自“とある一家の御茶会議”
*百日菊花语:永失吾爱 铃兰花语:幸福归来,命运的哀伤
*Blithe White-红色悲剧时期牺牲于与里政府的战斗的魔法师,艾维斯的父亲。生前是不太有节制的甜食控。
*Adela White-红色悲剧时期身受重伤的魔法师,艾维斯的母亲。由于爱人离世的打击一蹶不振。现在终日沉默的坐在躺椅上沉浸于过去,不愿加入任何关于魔法的纠纷。
*Ives White-Blithe与Adela的孩子,加入了观星社的黑魔法师。目前逐渐表现出糖瘾症状,失去大半味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