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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鲁伊3级神术:所有互动都转化为清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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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1
冬日夜晚。
橙黄色的火苗在壁炉中不安分跃动舔舐四壁,不时有劈啪作响的火星溅出栏外,在石砖上弹跳两下便再无声息。
“又要去弄点木炭了。”
伏案疾书的伊格放下笔嘟囔句,拎起火钳将炭火拨弄几下让其燃烧的更加充分,趴在壁炉旁狗窝内的茶砖闻言将毯子裹紧了几分,哪怕它的皮毛厚度在御寒这点上完全不成问题。
炉膛上架着的锅内逐渐飘出好闻的气味,原本缩在窝内的小狗已先人一步察觉到晚餐即将出炉,急不可耐的从窝内爬出撑在石炉外壁上摇起尾巴,带了几分渴求意味的吠叫及那副小心翼翼不敢下手的模样令人不禁想到茶砖是否吃过这个大家伙的亏,而事实也的确如此,这个馋嘴小狗没有尾巴和饲主的爱好需求毫无关系,完全是它自己偷嘴烧断的。
“好香——”
馋嘴联盟的另一成员对着炖锅探头探脑,莉芙的神出鬼没技能日复一日愈发熟练,习惯独居的伊格也逐渐了适应突然出现的固定食客。
于是望锅兴叹的身影变成了两个。
炉上的炖肉懒洋洋的在锅里翻腾,沸腾的汤也有节奏的吐出一个个泡泡,芜菁和马铃薯随着汤勺的搅拌上下浮沉,特别是后者在长时间烹煮下早就煮至绵软,不用想便可知已被浓浓的肉汤鲜味所浸透。
吞口水的声音更响了。
“开饭啦——”
厨师摇着头分发晚餐。
茶砖对着自己碗内薄薄一层肉汤生着闷气,狗不能经常吃人类的食物,其中的盐分对它们来说有害无益,但此刻满脑子只塞满着鼻腔内肉香味的茶砖才不会管这么多,而在小柯基使出惯常的一蹦二跳三撒娇后,伊格只是简单的做出了个想要撤走食碗的动作,小家伙就立刻安分下来埋头喝汤。
“——”
莉芙眼睛滴溜溜直转瞅着伊格俯下身和茶砖讲道理,小狗正摆出“信不信我跳起来咬你膝盖”的无说服力架势想要再赚点福利。
这是这栋小房子内,几乎每天都要重演一次的日常。
不过今天,似乎多了那么点不同。
晚餐后惯常的讲故事哄笨蛋时间被临时取消,信差架着马车离去后,伊格不得不将一个个大箱子搬进屋内自行分类整理,无名之城并不能买到她所需的所有施法材料,她在写信求助养父后便获得了足以用到老的物资支援。
“他就不能少寄一点吗——”
对着一大箱死沉死沉的化石碎片,伊格终究还是忍不住抱怨起来。
而这句话在她开箱检视骨粉被弄得灰头土脸大打喷嚏时,又重复了次。
“……无论如何也不用给我寄活白蚁啊!”
“这这这么多蘑菇!”
“真的不需要寄蝗虫的真的!”
莉芙兴味盎然的看着伊格处理材料并时不时急的跳脚,突然觉得说不定这比睡前故事更加有趣。
从傍晚忙到天色完全黑透,伊格才长吁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获得片刻喘息,拧开手中水囊大大灌了口发出满足的长叹。
“哈——没想到还捎了桶这玩意过来。”
那神态落在莉芙眼里,像极了自己养父抱着木头酒杯美滋滋痛饮的模样。
虽然香气和养父惯喝的烈酒不同,但囊内飘出的气味是酒精无异。
“伊格伊格,在喝酒吗?”
“嗯。”
“莉芙也要喝——”
“不——行——”
伊格拖着长音一口回绝。
或许是喝了点酒的原因,伊格也渐渐打开了话匣子,终于将原本仅限于吐槽的话唠模式彻底展开,开始絮叨起些她之前从未提过的小事。
比如为什么会喝酒。
“原本让我喝这玩意的话,我是不想的……”
“但神经兮兮的奥连老爹呢,一边嚷嚷着冬天住在森林附近需要驱寒,一边稀里哗啦的给我灌了一肚子黄汤。”
“每年都灌一灌,就莫名其妙的养成了习惯。”
酒精催化下,露出的竟是难得一见的爽朗笑容。
摩挲着惯用的旧酒囊,原本拘谨严肃近乎于呆板的年轻德鲁伊索性架腿而坐,空着的手指轻叩桌面打起节拍,哼起了常于酒馆内所闻的欢快小曲。
“Lately, I've been, I've been losing sleep”
跷起的脚和手指以相同的节奏开始轻轻晃动。
“Dreaming about the things that we could be”
……
莉芙从未见过这样开心肆意、活泛到像是换了个人般的伊格。
而沉浸于自娱自乐中的伊格,也未曾注意到此刻莉芙终于如常人般的瞳色。
Part2
不谨慎的喝高行为只是昙花一现,扑克脸的回复速度一直颇有保证。起码在第二天上街时,伊格看上去与平常毫无二致。
除了背后多了点东西。
莉芙好奇的盯着那根长长的木棍,心里不由得将其和自己常用的牧杖进行对比,虽然自己的牧杖在不久前也被伊格强化成了类似钢铁的材质,不过怎么看都和伊格用塑木术做出的这把武器不是一类。
毕竟伊格拎起棍子舞起来虎虎生风的模样,实在是太像那些拿着钉头锤砸碎怪物头颅的同行了。
“伊格伊格,为什么你要弄个棍子啊?”
“这不是棍子,这是我的手杖。”
反驳一如既往的果断。
坚持自己是非武斗派的德鲁伊由衷哀叹起自己昨日的失态,喝至兴头上时的她脑袋一热想起养父在信中告诫自己换个长柄武器的嘱托,便兴冲冲的将准备削成矮凳的橡木塑成惯用的棍棒形状,加以强化后还在莉芙面前得意洋洋的耍弄了番。
——所谓想起来就丢人的正确表达方式。
所以她此刻只得死咬着这是手杖不放,无他,昨天的事太丢脸。
月圆之夜。
月光明澄,二人兜兜转转间,却看到街上一队冒险者直冲冲的跑了过来,神态惶恐步履匆忙似是身后有巨大的威胁正在快速逼近。
而威胁的实体,是深邃到将所有光线都尽数吞噬殆尽的巨大黑暗。
“跑!”
这是伊格脑海中闪过的唯一反应。
拽住想要一头扎进黑暗一探究竟的莉芙,伊格加入了奔跑的行列,仅是拽了下前方奔跑者的衣角,对方便惊慌失措的大喊起来伸出手拍掉。
“去那里就是送死!”
这是他在头也不回的狂奔离去前留下的唯一话语。
黑暗愈发逼近,伊格甚至能聆听到其中隐隐约约传来的凄惨呼声,这声音让她想起那个落入虎口被撕扯到奄奄一息的猎人,那如出一辙的惨叫声,是人类在极度痛苦和绝望时才会发出的凄厉绝响。
何况,从黑暗中所传出者,明显是由多种声线糅杂所成。
莉芙手中的圣光球直溜溜砸入黑暗之中,如同石沉大海般瞬间从二人视线中被硬生生抹去。
“好奇怪哎——要不要进去看看哦——”
沉闷的爆破声隐约入耳,黑暗在伊格眼中愈发近似于无底深渊。
“不管怎么样先跑再说!”
逃生的欲望压倒性的胜出,虽然很对不起陷入其中的可怜人,但伊格觉得她还没高尚到能罔顾自己性命献身救人的地步。
“伊格伊格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
一直不死心用圣光球狂轰滥炸的莉芙突然停下脚步,朝着黑暗的方向擅自发力直冲冲撞了进去。
——这家伙力气怎么这么大。
眼睁睁看着自己半边身子没入黑暗的伊格如是胡思乱想。
跑的呼哧带喘的小柯基看到这一幕狗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踌躇片刻后茶砖嗷呜一声跳到伊格怀里,双眼紧闭摆出听天由命的表情。
——啊哈哈没想到茶砖的表情还挺逗的。
落入黑暗的某人在落地后揉揉怀里小狗的脑袋,不厚道的准备将这事回去后在信里大书特书。
至于是否会被困于此直至死去这种丧气事,她可是一点都不愿意去想。
Part3
燃火术及圣光的光芒在此处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黑暗的巨口没有放过一丝的光芒,能见度仅限脚底,哪怕在照明后也仅拓展到半米左右。
黑暗视觉同样铩羽而归,连连摇头的茶砖表明嗅觉也是如此。
五感中唯一能正常起效的只剩下听觉而已,不,或许连听觉都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影响,只不过是人类体质所限未能察觉。
茶砖能够嗅到的范围最多只到2米,但无论如何,这都比几乎派不上多大用场的视觉好太多。
伊格默默吟诵野性之拥的神术咒文,若不是十分需要嗅觉的帮助,她更愿意用自己的双眼来观察这一切,哪怕入目之处仅存黑白二色。
“看样子,应该不光是更高等级的黑暗术在起作用,我可没听说过哪种法术或神术能同时达到这种效果。”
莉芙不出意外的露出“虽然听上去好厉害但是我一个字都没听懂”这副个人专属表情。
好吧,自始至终,她都没对这个连自己本职神术都记不全的笨蛋牧师抱有太多的期望。
纯粹到仅闻呼吸声的黑暗中,连计算时间都变得困难起来,二人都没有准备沙漏或是侏儒工坊生产的机械计时工具,伊格也曾尝试着利用心跳默数时间,但在几近无休止的跋涉后,最终还是不得不承认自己在做无用功。
黑暗不仅让感觉迟钝,隐隐约约中似乎连思考能力都受到了些许影响,大脑仿若被锈蚀般,连维持着单调的计数活动都要全神贯注拼力而为,稍一放松或是被呼吸打乱节奏便忘得一干二净前功尽弃。
而行进的指示物,是前方隐约传来的惨叫声。
终于,在单调到令人发狂的世界中出现了一丝别的声音。
脚步声。
而且是一群人的。
“有人在一起跑哎——”
出于总算碰见同类的兴奋,莉芙开心的拽住伊格手腕想要急匆匆赶过去攀谈一番,却被后者紧紧后拽捂住嘴巴。
“嘘。”
探路的火光随之熄灭。
伊格不是很确定嗅觉所反馈回的信息是否准确,但从那个方向隐隐浮出的血腥及腐臭味并不像是什么好的预兆。
莉芙不安分的呜呜出声,同时用手指着脚步声的方向。
——是想跟上去吗?
二人蹑手蹑脚紧随其后,始终保持着不被发现同时又不会跟丢的距离。
前方人群步履声音杂乱,而且夹杂着似是有人伤了腿脚却强制前行时拖地摩擦的笨拙声响,同时他们前行的速度仅和普通的步行相若,并不像是在黑暗中不顾腿脚受伤还要拼命逃离危险的正常人。
伊格脸上的疑色越发浓重,同时再次庆幸阻止了莉芙的鲁莽举动。
跟着这支不知从何处来不知到何处去的队伍,伊格心里不由自主打起了小鼓,这种情况让她想起养父口中所述的某次冒险经历:
被邪恶法师迷惑的人群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挪向祭坛,而后纷纷奉献出生命作为祭品。
而这,和眼前的情况几乎如出一辙。
但队伍里若隐若现的腥臭味却令她举棋不定,一时间她在伸出援手和继续跟踪间徘徊不定,表情亦带上了几分迟疑。
这一切自是被莉芙看在眼里。
所幸这种左右两难的局面没有持续很久。
从另一方向也隐隐传来了脚步声,同样的步履蹒跚,同样的恶臭,却无多人行进时的嘈杂,听其声响理应仅为一人。
那么问题又来了,是先打晕拖走再问还是直接问然后打晕呢?
选择困难症再次发作。
原本在身后乖乖用围巾捂住嘴巴的莉芙突然闪身走在前方,准备将人拽回的手无言收回,光是呈现于眼前那过分沉稳的行走步伐,便令伊格隐约察觉,眼前人除了长相外,内里并不是那个往常在自己身周打转的笨蛋。
——嘛,随她去好了,最不济就是善后麻烦点罢了。
“能听到吗?”
摘下眼罩的莉芙对着仅有朦胧轮廓的接近者缓缓开口。
而几乎在同一时刻,过分浓烈的血腥和腐臭味毫不犹豫的冲进伊格鼻腔。
随之响起的,还有不祥的低吼声。
武器正欲脱手而出,莉芙先人一步迸发手中圣光,虽未有平时的璀璨光芒,但仍是狠狠击中了那道异常的身影——借着黯淡的微光,伊格能清楚的看到其脖颈上那道几乎彻底将头颅斩下的狰狞伤口,从中几近流淌殆尽的残余污血正顺着手臂点滴而下。
圣光如同硫酸般腐蚀着亡者的身躯,哪怕喉管及声带已被一刀两段,它仍是鼓动着已开始腐烂的肺部发出彻底消亡前的嘶吼。
很快,杂乱的脚步声朝此处而来。
“啧,一大群麻烦。”
捏起鼻子上前查看尸体的伊格后退半步,手中作为光源的火球朝着大群亡者的方向投掷而去。
火光微弱,但在被照亮的范围下,浮现出的亡者数量就已令人诧异。
完全暴露在火光下的约有四只,能隐约看清轮廓的起码六只,但若有若无的恶臭和低吼提示着说不定有更多威胁隐藏在黑暗之中。
“要消灭它们吗?还是先逃跑?”
莉芙掌中隐约有圣光闪烁。
“大概起码有十只左右,试试能不能解决掉几只再跑,太暗了容易迷路。”
伊格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多亏了养父没事就讲些千奇百怪的故事想要吓她一跳,而低级僵尸这种行动缓慢并且不保有生前智能的家伙出镜率则是高的出奇,结尾也同样如出一辙——不是冒险者一刀砍掉僵尸脑袋,就是冒险者被它们以尸海战术撕成碎片。
扣于手中的弓弦应声而松,被点到名的家伙纷纷倒下。
“不要太勉强自己了,我会保护你的。”
从抛出火球起就闪身在伊格面前的莉芙手中圣光倾泻如注。
被保护者完全没有感激的自觉,伊格带着仿佛看到大象跳起芭蕾舞的表情,手一抖箭矢失去精准堪堪射穿僵尸脚面,在她眼里比起这些复生的亡者,还是莉芙的发言比较吓人。
僵尸的强度的确如预想中的那般不堪,身为亡者的他们行动起来迟缓而又笨拙,若是他们能保有生前三分之一的强度和能力,二人也不会像现在这般游刃有余。
均被一刀致死的冒险者们彻底尘归尘土归土。
“隐藏在黑暗里的似乎是一个使刀的亡灵法师哦?”
莉芙跨步走在再也不会爬起的尸体间,不顾其身上的脏臭皱起眉查探。
“下手的更有可能是他的帮手,不是所有的法师都喜欢闪光术后拿剑砍人的。”
伊格想起某个著名的白袍怪人随口吐槽。
“如果对手一直隐藏在黑暗里杀戮,那么他们肯定要寻找更多可以变成尸体的性命。我们循着惨叫声减少的方向走吧?”
伸耳倾听的莉芙只从某个固定的方向传来,那里应该是生还冒险者的聚集地,无论何时何地,身为群聚动物的人类,都盲目的认为聚集在一起会给他们带来安全。
——哪怕这么做没有半点延缓灾难的继续降临。
听着时不时响起的惨叫声,伊格抽抽嘴角。
原本以为会获得强援的念头被彻底掐灭,估计那群人只是单纯的聚在一起慌乱等死而已。
偏偏,伊格在驭人上没什么才能。
——争气点好不好啊,最不济也要有个组织者吧。
莉芙瞥见伊格不经意间露出的疲态,若有所思。
Part4
“都说不用护着我啦——”
伊格好气又好笑的和莉芙一同赶往惨叫声所在地。
刚才所感到的刺骨寒意,不用想肯定是潜伏在暗中的杀手所发出,这让伊格暗自感叹对方肯定是个老手,在持续的紧张感压迫下,恐惧感自会被无限放大,更勿论无尽黑暗本身所能带来的心理压力,若是再杀掉些勇于出面组织者,冒险者们彻底被慌乱驱使做不出有效反抗也是意料中的事情。
“不要离开我身边。”
莉芙没有正面回答,掌中捏着一触即发的圣光,继续往声音的方向小心接近。
真是把她当孩子了啊,伊格哭笑不得。
无论何时何地都紧张感稀缺的特质已经通过幼时的教导深深刻入到性格之中,伊格自己都说不清这到底是好是坏,不过起码,在没了过分孤寂的深暗干扰后,哪怕下一刻刺客于眼前出现,她都能自在的开动脑筋。
从手持残破盾牌的冒险者口中,二人没有得到太多有用的信息,突然降临的黑暗和肆意游走其中收割生命的杀手听起来像是绝配,特别是在交谈中再次发生的命案更是让人群中不稳的情绪越发加重。
组织防线的事情意外落到了莉芙头上,她主动担起分配冒险者职务的责任,开始有条不紊的建立阵型,同时亦架起辉煌圣光所组成的结界来进一步抵御可能发生的袭击。
另一边的伊格看上去就清闲了许多,除了找来人群中其他德鲁伊架起土墙外,她在简单的掩体附近兜兜转转一圈后,便掏出一包看上去很可疑的东西四处播撒。
茶砖被熏得臭了个跟头。
伊格无视掉瞪着水汪汪大眼小狗的无声抗议,继续播撒着充满着异味的孢子——在取消掉灵敏嗅觉后,这玩意也只是普通的味道刺鼻而已。
不一会,地面上便冒出大大小小的蘑菇,和平常的食用品种不同,这种面目可憎浑身发紫长着奇怪花纹并且还滴着散发出诡异气味的黏糊糊湿哒哒液体的菌类,怎么看怎么……
“这啥啊那么恶心。”
人群中终于有人忍不住出声询问。
“能让生物感到恶心的蘑菇,哪怕对方是杀手也一样。”
伊格平静回答。
也不知是恶心到了杀手还是忌惮于圣光罩,抑或是兼而有之,反正在布置好阵地后惨叫声再未响起过。
这大大鼓舞了冒险者们的士气,不少在内圈的身体孱弱者甚至毫无形象的一屁股坐到地上开始大口喘气,而看上去像是原首领的冒险者看向二人的眼神中更是透出毫不掩饰的信赖和暖意。
伊格松了口气。
那些蘑菇除了能减缓移动速度和各种意义上很恶心外,在有东西经过时也会发出不小的破裂声响,用作示警来说再好不过,况且理论上那个刺客并不会飞天遁地,在人群不四处乱跑的情况下,只要他意图刺杀就必定要穿过一堆堆嘎吱作响的大坨精神污染。
而他肯定不会坐以待毙。
和莉芙对视一眼,二人同时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隐忧。
莉芙的圣光不是无穷无尽,而伊格的蘑菇阵地也不是毫无破绽,比起被动挨打能拖一阵算一阵的消极战术,还是尽早揪出威胁解决掉为好。
杀手很狡猾,而且很有耐心,他在察觉到已建立起可能会令自己暴露的防御圈后便隐忍不发。那股盘旋于众人头顶上的死亡阴云只是淡了些,若隐若现的杀意仍徘徊于此继续施加无形压力。
只不过,这么冷静的他,在某个很有价值的暗杀目标露出破绽后,还能按捺住不出手吗?
那么,他会采取何种方式突破呢?
伊格有些头大,因为她好像听到了某些不该出现在此地的声响。
那是森林中爆发兽潮时所独有的万兽咆吼。
Part5
兽潮的到来没有预想中那么快,在众人手忙脚乱的备战多时之后,散发着野兽独有腥臭味的大群狞恶活物总算姗姗来迟,亡者的军队也参杂其中,或许正是因为这些家伙迟缓的步伐,才让这只混编军团放慢的脚步。
毕竟野兽的冲锋速度非僵尸可比。
“它们……它们疯了!”
帮助伊格构建土墙的德鲁伊惊恐出声,半个身位在掩体外试图安抚兽群的他得到的回应是利齿的无情啮咬,如不是同伴见势不妙将他拽回防御圈内并用武器击退恶兽,此刻他铁定已丧身兽口。
“兽群的背后有人使役。”
尝试和野兽交流的伊格同样无功而返,
“它们拒绝和我交流。”
所幸蘑菇的令生物厌恶特性还在发挥作用,并不是所有的野兽都愿意穿过这些黏糊糊的东西发动攻势,作为生者哪怕是被外力强行驱策,也无法消除本能上的厌恶让它们违背本性执行这条命令。
原本在前的兽群在不知名人物的指挥下向后退去,在它们于简陋的防线前踟蹰不进的时间内,里面的冒险者们则可以毫无顾虑的尽情倾泻火力,以肉眼可见的效率削减着野兽的数量,迫使幕后者不得不修订下通过一波冲锋碾碎这里的粗暴战术。
然而亡者对通过这道天然防线没有任何顾虑。
它们取代了兽群的前锋位置。
“快消灭那些僵尸!”
看出亡者意图的人不在少数,冒险者们纷纷将火力转至那些迈着拖沓步伐的复生亡者身上,猎杀它们的速度远快于覆盖着各色天然防御的野兽,然而在绝对的数量差距上,由蘑菇所做成的生物屏障还是在它们缓慢而坚定的蚕食下一点点崩溃。
野兽的冲锋,也在第一道缺口彻底打开时如期而至。
作为开路先锋的僵尸被铁蹄无情践踏在脚下,甚至不少小型的走兽也命丧于此,咆哮奔走的野兽双眼通红理智全无,违抗脑内律令所带来的痛苦更让其凶性倍增。
“快架盾!”
汹涌的兽潮前竟是有人惊恐的拿不稳手中盾牌,在被呼喝后才仿佛大梦初醒般将盾嵌入土中
借此抵抗来自前方生死不惧的暴力冲锋。
在某个曾于大国军中服役的冒险者建议下组成的战阵,终究是体现出了饱经战事考验后值得信赖的耐久力,身强力壮者轮批用盾牌抵挡兽群冲击,阵型靠后人员从盾牌间隙中以长柄武器迅速击杀靠近的野兽,被围在中心的法师等人员则是不断使用法术等远程杀伤手段绞杀这支野兽亡者混杂的古怪军团。
众人的配合一开始还稍显生疏,不时有来不及替换的脱力者被野兽撞翻在地,此刻盘旋于空中俯览全局的动物伙伴即会以鸣声警告,在缺口未进一步扩大之前此地便会有临时的各色屏障架起,为重整态势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随着磨合期的渡过伤亡率也被压缩到极小,掩体在兽潮的冲击下虽已接近全面崩塌,但收缩后的防线依然能令来犯之敌无功而返,随着战局进一步明朗化,甚至有胆大的德鲁伊化身成鸟类从空中投掷各色法术主动反击,以加快对方攻势崩解的速度。
伊格晃动着因弯弓太多次而酸痛的手臂,战场形势一片大好,己方的士气也在挫败一波波进攻后高涨到空前的程度。
随之而来的,则是逐渐滋长起的轻敌情绪。
皱起眉头看着那些凭借空中优势而远离战阵肆意妄为的同行,以及某些因为复仇心切擅自跃出壕沟追击的战士,还有不少眼看胜利在望便放下武器休息的冒险者,她觉得杀手是时候耐不住性子了。
果不其然。
行走在黑暗中的家伙比谁都善于抓住机会,借着众人绷紧的神经之弦松弛下来的片刻机会,收割生命的匕首再次出鞘,每一次挥刀都轻松无比的带走一条疏忽大意的生命,惨叫声复又在小小的阵地内响起。
放松的弦不得不复又绷起,哪怕众人已疲惫不堪也要重整精神。刺客的战果在莉芙收缩阵线及以圣洁灵光覆盖前卫之前被肆意扩大,短短片刻捂住要害倒下的冒险者甚至能比肩于混编军团的冲击所为。
弓弦拧的太紧会自发崩断,若是杀手反复抓住类似的机会令人无法休息,那这个临时组成的小团体四散而逃也只会是时间问题。
“用第二套战术吧。”
伊格点点头。
Part6
白发的德鲁伊谨慎的游走在人群外围,提防袭击之余不时念动着咒语,用身体挡住他人视线后在地上安放以藤圈构成的魔法陷阱。
刺客在心底暗自发笑。
在他侦测陷阱的能力下,这种简陋的东西基本就是玩笑,放眼望去,光从布置的位置来说,他不得不承认对手还是有两把刷子,这些套索均放置在防御的薄弱处以及可能出现的视觉死角,显然眼前的家伙还是略通此道。
然而,能看见的陷阱全都是摆设。
只需轻轻一跃即可避过的东西毫无存在价值,若是搭配上那令人恶心的蘑菇或许还能有些作用,但会那种异类神术的只有此人,而她的施法材料不出所料也应以消耗殆尽。
看上去像是个很有价值的目标。
伊格浑然不知自己已被排上猎杀名单,她正搜肠刮肚的从脑内翻出巡林客邻居教她的布置诀窍,能自己于环境融为一体的藤圈在隐蔽上无需费什么功夫,她所考虑的只是让位置更加刁钻及防不胜防。
顶着虎齿术的茶砖在人群中嗅来嗅去,早已熟稔此地每人气味的小狗也尽心尽力的寻找着可疑人物,在神术的加持下原本板凳高的小狗体型也稍稍大了一圈,散发着微光的爪牙让它看上去比之前带了几分攻击性。
嗯,从跳起来咬人膝盖变成跳起来咬人屁股的攻击性。
真的不是来搞笑的吗?
瞅着小狗雄赳赳气昂昂四处乱嗅的模样,伊格的同行们纷纷对她伙伴的能力在心中提出质疑,不信任感也或多或少从表情透出。
“我没找匹恐爪龙当伙伴还真是对不起啊。”
茶砖被质疑,伊格不开心。
于是她和大队人马间的距离,又远了那么一些。
机会稍纵即逝,嗜血的光芒从刺客眼中闪过,经过查探虽然对方身上的确有守序的灵光散逸出现,但苦于其总是半遮半掩,并不能看清灵光的具体位置。
他犹豫片刻,再度注视目标时却发现对方已准备回归阵型之中。
这个举动打消了他最后一丝迟疑。
匕首出鞘,他灵敏的在黑暗中跳跃,轻盈避开陷阱同时速度没有半分衰减。
目标近在眼前,他似乎已经可以想象出对方死前那惊恐而不甘的表情,以及捂住喉管想要减缓生命流逝速度的徒劳举动。
鲜血,从指间汨汨躺下。
但,是他的。
刺客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原本正背对自己的家伙在他甫一靠近时便重重跺地,身周土石随着震颤跳动之余亦是令他站立不稳。
地震的时点恰巧为他单足落地之刻。
眼看暴露他急忙起身意欲离去,手指在支起身体时被粗糙土石磨出血痕,心怀侥幸的他虽已明了对方不知以何种方法探知自己即将来袭,但只要重新回归黑暗之中即可重整态势,哪怕付出些代价也无伤大雅。
他有这方面的自信,因为他是游走于黑暗中的最强猎手。
剧痛从胳臂传来。
小臂处已被爪甲紧紧扣住深入肌肉乃至触碰骨骼,眼前的德鲁伊自手腕以下已化为如同猎鹰般的勾爪以便于擒住猎物。
“真他妈臭。”
这是他失去意识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而对方眼中的不屑更是深深烙入他的视网膜直至抵达死亡。
身形暴露的刺客和活靶子可以划上等号。
在被伊格抓住并猛力将其头朝下摔向背后地面之时,他幸运的晕了过去。
魔法阵碎裂的声音清脆入耳,失去了最大的威胁后兽群及亡者已不能影响战局,伊格苦着脸在背后被轰至稀烂的刺客尸体上找出干净的部分将手擦来擦去。
“妈的,忘了这货全身上下都是蘑菇臭,越擦越恶心。”
茶砖不屑的看了眼爆粗的主人,后者正用没有沾染异味的手臂搂住晕厥过去的莉芙,一边跳脚一边嫌弃的甩着手。
事实上,没有了嗅觉上的干扰,那股味道哪怕没有灵敏嗅觉的加持也分外明显。
“幸好我有带祛除怪味的解药……”
看着一时半会没有挪窝念头的莉芙,伊格只得打消将她放在地上再行去味的想法。
黑暗未曾散去,但终将散去。
♦什么?语文老师?是吃的么?
♦第一次腿企划,有点茫然。
♦暗搓搓拽了邮递员先生互动,OOC了求轻pia。QAQ
♦感觉自己把自己写的都要OOC了,生无可恋。_(:3」∠)_
♦话虽如此,也是认真地憋了很久才憋出来的文(???,请多指教。
<零>
清晨,泽野家。
“哥!!!!!!!!!!!起床啦~~~~~~~~~~~~”纸门被唰——地推开,泽野英快步走进了房间,蹲下身,把地上的一坨被子干净利落地掀起、抖开。“哥,你再不起来就没早饭吃咯。”
“唔……”泽野苍揉着眼睛,跌跌撞撞地站起来。【还是好困。】
“干净的制服放在那了,快去洗漱吧。”
“……嗯”
整理好床铺的泽野英来到餐厅,已经换好衣服的泽野苍坐在餐桌前,小口小口地喝着味增汤,听见脚步声后抬起头,看了眼泽野英默默地递出一把梳子。【梳头。】
“哥,我和你说了多少遍,洗过澡要等头发干了之后才能睡觉。顶着湿头发睡觉不仅对身体不好,而且第二天还会乱糟糟,打理起来很麻烦。”泽野英絮絮叨叨地接过木梳,认真地梳着哥哥的一头卷毛。
皱着眉把喝掉一半的味增汤放下,泽野苍拿起筷子,戳着米饭。【洗完澡太困了,躺在软软的床铺上不小心就会睡着。】等泽野英梳好头发,停下动作时,泽野苍终于放过了可怜的米饭,抬手摸了摸已经无比顺滑头发,轻轻地说了声谢谢。然后起身。
泽野英看见桌上全部剩了一半的早饭,无奈地叹气:“哥!你不能这样!浪费粮食是可耻的!你还是小孩子么?怎么这么挑食!”
泽野苍的身影顿了顿,“我出门了。”【咸咸的,不好吃。从早上开始吃甜甜的食物才是生活啊。】
“大早上就吃甜的,你会困一整天的!”泽野英不死心地追出来说到,回答他的是关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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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真好,想回家睡觉。】巡逻中的泽野苍走着走着就停了下来。【悄悄地发会呆吧。】
“呜呜呜呜呜呜~巡警…大…叔……”一个小小的身影跌跌撞撞地扑了过来。泽野苍下意识地抱住,摸到一手绒毛。举起来,就看到一个有着狗狗耳朵的男孩,大大的眼睛里不断地掉出泪珠,鼻子里还冒出了鼻涕泡,背后的大尾巴蔫哒哒的垂着。
泽野苍看了十几秒才认出他,是这条街上那个叫友也的小孩,最近刚刚觉醒了半妖。【毛绒绒的还挺可爱的。】
“大叔……为什么……我会有尾巴和耳朵?”友也睁着溢满泪珠的眼睛疑惑地盯着泽野苍问到。
“……很多人,都有。”最近觉醒半妖的人越来越多了,虽然并没有到很常见的地步,但是走在路上还是偶尔能看到呢。
“可是一起玩耍的小伙伴们都没有!只有我一个人这样!分明!父亲也是没有的!”友也的手紧紧得拽住泽野苍的制服。友也只有父亲,据说母亲在生下他之后,身体虚弱没多久就去世了。友也的父亲看起来完全是个人类,或许他的母亲是个半妖,所以他才会觉醒吧。泽野苍轻轻地摸了摸友也的头发,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半响憋出三个字:“不奇怪……”
友也并没有因为这三个字而开心起来,依旧小声地抽泣着。泽野苍无奈地把他抱起来,说到:“回家吧。”友也依旧没有回答,只是把脸用力地埋进泽野苍的颈间。
泽野苍停顿了一会,认了认路才迈开步伐。然而才走到一个丁字路口,又是一个身影扑了出来,泽野苍只来得及辨认出是个男人,为了避免怀里的小孩被撞到,连忙抱紧友也躲闪了一下,那个男人便一下子扑倒在地上。
还没等泽野苍回过神来问是谁,男人便自己一下子跳了起来,嘴里喊着:“有没有看到我家孩子?”
“……父亲。”友也听到声音,终于抬起了小脸,不安地看向男人。
“友也!”友也的父亲叫着男孩的名字,又急忙忙地扑过来,泽野苍忍不住后退了一步,男子这才注意到他。“巡警大人?!是你找到我家孩子么?太感谢您了!”
泽野苍看了看摔得一身狼狈的男人,又看了看还是紧紧拽着自己的男孩,没忍心把友也递给张开双手的男人,轻轻地回了句:“不用谢。”
男人伸出的双手僵了僵,无奈地笑了下,手抬起来摸了摸友也的头发:“友也?怎么了?”
友也的耳朵抖了抖,并没有说话。
男人捏了捏友也的耳朵,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得求助得看向泽野苍。泽野苍接受到男人的眼神,愣住了。想了想,又是干巴巴的三个字:“不奇怪。”然后轻轻拍了拍男孩的手,让他松开,接着把他递给眼巴巴等在一边的男人。
男人小心地接过友也,摸出手帕仔细地替他擦掉眼泪。他已经从巡警大人说的三个字中猜到了些什么,把小脸擦干净了一些,才柔声说道:“友也,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母亲是什么样子么?你要不要看看?”
低头哽咽的男孩立马惊讶地抬起头,“…嗝…当…当然嗝。”
男人笑了笑,从怀里摸出一个布袋递给友也。友也期待地打开了布袋,里面是一张相片。年轻的男人穿着礼服站立在一张椅子后面,而坐在椅子上那个穿着白无垢的女人,头上并没有戴着头巾,头发只是简单的挽起,露出了两边毛茸茸的耳朵。
友也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盯着相片。男人伸出手指点了点女子的耳朵,笑着说:“看,你是和你母亲一样呢。她也有一个大大的尾巴,只是被礼服挡住了。”
“…嗝……为什么?…为什么母亲会是这样?”
“因为你的母亲是个半妖啊。”男人皱了皱眉头,思考了一会才接着说:“虽然,现在半妖并不没有很常见,但是并不是奇怪的生物哦,他们和普通人也是一样。你看,你的母亲是不是很美?你母亲要是看到你这样,一定会很开心的,因为你继承了她的血脉呀。”
友也愣愣地,没有说话,只是用双手捧住相片,贴到了自己的胸前。男人见他这样,似乎暗暗地松了口气,然后抱歉得看着泽野苍:“巡警大人……真是麻烦您了。”
泽野苍面无表情地说着:“不用客气。”转头看到友也时,眼神不自觉地柔和了些,抬手又摸了摸男孩的头顶,然后才转身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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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噜噜……”继续着巡逻之路的泽野苍大人,不得不又一次停下脚步,有些烦恼地看着自己的肚子。【怎么还没到午餐时间?】
身后由远及近传来一阵咯噔咯噔的声音,听得人耳根发酸。泽野苍皱着眉转身,看到那个叫鹿沼光的邮递员摇摇晃晃地骑着车过来了。看到站在路边的人影,鹿沼光紧张地按起了车铃。泽野苍看了看,明显不会撞到自己的自行车,并没有挪动自己的脚。然而,鹿沼光在经过时,控制不住地一歪,泽野苍眼疾手快地伸出手,却还是被撞到一下,而且那辆自行车也正好倒在了泽野苍的脚上,泽野苍眉头皱得更紧,一张脸拉得老长,似乎还冒着冷气。
鹿沼光慌忙地挣扎了下,让自己站稳。连声道着歉:“对不起,对不起,巡警大人!真是对不起。”又看到撒了一地的信件,连忙蹲下身捡拾。
泽野苍盯着他看了一会,终于忍不住,自己弯腰把倒下的自行车扶起,然后蹲着帮忙捡拾地上的信件。【今天怎么总是被扑?这是对我浪费粮食的惩罚么?我错了,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吃饭的。对不起,小英。】
终于把信件全部装好后,鹿沼光站起来后还是停不下来地道歉。泽野苍刚想说没关系的时候,肚子却先一步的发出声音。
…………………………
鹿沼光呆呆地看着泽野苍,泽野苍立马转身就要走。却被人拉住了衣角,他回头一看,鹿沼光连忙又缩回了手,小心地从怀里掏出一个手帕递过去:“巡警大人,要是不嫌弃的话,请吃这个吧。”
泽野苍虽然很想拒绝,可是肚子不争气地再次发出抗议。板着脸接过手帕,泽野苍掀开一看,是一块牡丹麻薯。可能刚才摔倒时压倒了一下,麻薯外裹着的芝麻粉掉落了一些,形状也变得有些奇怪。
鹿沼光看到了忍不住说道:“这、这是之前给一个老奶奶送信时收到的谢礼。”
泽野苍捏起来,咬了一口:“很好吃,谢谢。”【甜的!!!!!!!!】
“不、不用谢。”鹿沼光似乎有些害羞,地下了头,却忽然看见泽野苍的脚边还有一封信。“巡警大人……”
泽野苍吃完了麻薯,舔了舔手指,顺着鹿沼光的视线看到了那封被自己不小心踩住的信。连忙蹲下,捡了起来,信封上已经被踩出了小半个鞋印。泽野苍伸手拍了拍,却只让鞋印变淡了一点点。目光扫过信封上的字:“笹……舟……咖啡馆?”
接收到巡警大人疑惑的眼光,鹿沼光也有些疑惑:“巡警大人,这是前几天在街角新开的店呀,你不知道嘛?”
【哦,街角那个洋房么?居然有人搬进来,还开店了么?】泽野苍微微点了下头,把信封递给鹿沼光:“抱歉,脏了。”
“没关系,那家店的店长很好说话的,等下我会认真地道歉。”鹿沼光笑着安慰了一句,“巡警大人有空的话,可以去光顾一下呢,店里的茶点很不错哦。对了,还有一种叫咖啡的饮品,巡警大人应该会喜欢,很适合您。”
泽野苍认真地在心里记下来,然后点了点头,告辞了。
几天之后,泽野苍兴冲冲地去光顾了一把。当他满怀期待地喝了一大口据说很适合自己的咖啡,然后决定再也不相信那个小邮递员说的话了。【虽然茶点是很好吃。】
泽野苍强忍着没有把咖啡吐出来,咬了几口茶点压下嘴里的苦味,然后自认为很隐蔽地把咖啡推倒了离自己最远的地方。却不知道,自己的脸上微扭的表情和推开杯子的动作,都被站在不远处的一个人看到,然后露出了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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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苍,快帮我把这些花都搬进去。”
泽野苍听到喊声,一个激灵从迷糊中醒来,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才慢慢地起身走到店外。这家花店是泽野苍父母开的,他有大半的休假时间都是在这渡过,虽然嘴里说着是来帮忙,其实大部分时间都是躺在角落里的那张摇椅上打盹。花店里那种若有似无甜丝丝的香气,泽野苍很是喜欢。
把新到鲜花都小心地码放在一个个水桶中,泽野苍打了个哈欠准备继续窝回躺椅上。
“哥!哥哥!”泽野英却并不打算放过他,“哥,你不要一休息就像没骨头一样好不好?这样会长赘肉的,而且对身体不好,你要多动动。”
【我刚刚有帮忙搬花啊。】泽野苍不想理这个老妈子一样的弟弟,把头转向另一边。
泽野英没有放弃,几步走过来将软绵绵的泽野苍拉起来,然后塞了一捧花给他就把人往外推:“今天笹舟咖啡馆的人没有来拿预定的花束,你去送一下吧。这些花是要用来装饰咖啡馆的吧,去晚了可不好,耽误人家做生意。”
泽野苍无奈地叹了口气,认命地迈出了步伐。
<待续>
不会写战斗场面,凑合着看吧x
使用技能治疗和造成中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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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大冰期是毁灭文明和世界的灾难,那么这从过去吹来的寒风就是引导毁灭的号角声吧。
当折途仰望着被冻结的满月意识到这点的时候,连接天空与大地的冰柱伴随着锋利的冰刃割开了天幕,晶莹的冰柱化作牢笼将那位昔冒险者们所仰望的神明囚禁起来,以那里为中心,苍白色的冰霜席卷了这座城市,大地被厚重的冰层所侵蚀,冰刃像水晶花一样展开在这片冰原之上,犹如不知疼痛与饥饱的怪物肆意在城市中暴虐着。
狂风夹带着雪花怒号着向她冲来,折途拉紧了披风在风雪中一动不动,站在兵舍的最高端观测着无名之城的一边,即使在远离城区的这里,他似乎都能听到神明被贯穿的撕裂声。
“什么啊……”
无名之城犹如正在缓缓绽开花瓣的冰封之花。
“再变得更加有趣一点吧。”
遮挡不住的笑意扯动了嘴角,只是那笑容中却带着无尽的厌恶与嫌弃。
“那么,祝你旗开得胜。”
少女微笑着,将怀中沉睡的银剑交递给白发的青年,往日的灰尘与血迹已经被少女的双手擦拭地一干二净,此刻连剑鞘上不引人注目的暗纹都徐徐生辉地闪耀着。
“虽然跟小折信任的宗教有点冲突,但是我相信无论什么武器都会在小折手上发挥最大的威力。”
少女睫毛在脸颊上投下一小片好看的阴影,嘴角微微上扬,折途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这样的诺兰,从内心蜂蛹满溢出的话语被积压在喉咙间,但是张嘴只能发出干涩无比的吞咽唾沫的声音,身体就像是被紧紧钉在地板上一样,身体窒息的感觉积压着四肢,折途唯一能做的就是沉默地注视着面前的诺兰,只是看着这个笑容,这些年发生的事情都仿佛是几页潦草的荒唐言。
“一起回去吧。”
她的声音从未有过改变,几乎就是与记忆的痕迹一致。
“啊…嗯,我会回苏古塔……”
“不对哦。”
转瞬间,诺兰那湛蓝剔透的瞳孔近在咫尺,身体紧贴着交换彼此的心跳,心律要融化般地交融在一起,在逐渐变得一致的体温中模糊溶解。
有声音在耳边响起。
眼中的世界在摇晃,自己的构成在摇摇欲坠。
连呼吸都变得颤抖起来。
“要和,大家一起回来。”
什么意思?
彻骨的寒意贯穿了骨骼,只剩胸腔中的炽火在搏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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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态看似已经发展到了不能逆转的地步,折途随着队伍在冰封的街道上飞奔起来,路上偶尔会碰上几个一脸惊恐的冒险者,而他们却是朝着完全相反的方向逃窜,寻找自己认为是庇护所的地方。
“啊——终于来了吗你们,动作太慢了!”
“还不快过来帮忙!!!”
那道赤红的影子随着骑龙扑打撕咬的动作上下起伏,她被一群不知道从何处冒出来的野兽所围攻,隔着不短的距离都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血腥味和躁动的气息,丽奈德被野兽们所围攻,远远看过去她身上溅上了不少血,但即使这样也掩盖不住她那一身威风凛凛的英姿,以她为首领,带领着一支临时拼凑起来的自保小队抵御着野兽的进攻。
距离冰柱越近,四周的温度越低,还有冷风吹起刀刃一般的雪片袭来,野兽的嘶吼声彼此起伏,就像是无尽的北风一般,从广场的西侧方向奔涌出更多的兽群。
“又是野兽?!”
薇塔塔皱眉一瞥,手上的银剑缠上不详的黑雾,没人再说话,只有一片刀刃出鞘的声音急促地撕裂着空气。
除了亚修。
折途缓缓拔出腰间的钢剑,他短短地注视了亚修几秒,又将注意力集中在面前进犯的兽群之中,视野的余光瞟到那个赤发的青年将仍锁在剑鞘里的利刃举起,奋力向下一剁,将第一只冲向他面前的恶狼,向前迈进一步,像是挥动钝器一般将舞动起剑鞘,将地上头部完全瘪下去一的尸体击飞,撞上其他狼后前进的势头也没有减缓,硬生生在兽群中切开一道口子。
“在那里,有他们的指挥者。”
眼尖的暮刃blank注意到隐藏在潮水般兽群后面的人影,他周围的野兽看上去要比打先锋的这些体型壮硕地多,他被野兽相拱簇拥起来,犹如还未加冕的万兽之王,还尚未披上铠甲。
“看来是被近身就没有能力的类型呢……”
黑色的雾气在众人面前扩散开,其中各色的黑暗武器像是荆棘一样刺出,挡住了野兽继续推进战线,不断有动物的哀鸣声在这道雾气构成的城墙之后响起。
“集中战力突破……”
“但是……”
“我同意。继续消耗下去不会有结果。”
三言两语中战术的雏形便浮现。
与之前在巨大山脉见过的野兽不同,这群野兽明显是有“人”的操控,他们急不可耐地嘶吼着,却并没有盲目地上去撕咬,他们在逐个试探,寻找冒险者防线最容易被攻破的缺口。
折途面前并没有黑雾的抵挡,取而代之的是他自己使用圣光构成的巨盾,在模糊了的圣光后,能看到野兽想要用身躯堆叠在一起翻过这道防御,野兽张开血口撕咬着圣盾,在手心的圣光猛地一亮,面前的巨盾立刻破裂,圣光的碎片保持实体的状态刺入野兽的身体之中,堆积的野兽堆失去了依靠和生命力,即将向这边崩溃的时候。
一声巨响。
碎片射出万道光芒,然后在敌群中炸裂。
完整的,不完整的,不知道是谁的肢体残片被炸飞在天上,血液和肉块噼里啪啦地摔在地上,像是下了一场从地狱里的倾盆大雨。
野兽惊慌地逃开,重新摆好姿势冲上来,只是在踩上之前圣盾的碎片的瞬间,水晶花一般的光柱从兽掌下刺出,将它的身体拉扯撕裂到恐怖的程度。
没有人发号施令,没有人组织进攻,但是现在所有人都拿起武器拼命对抗着尖牙利齿。
战斗早就开始了。
“想不到好办法呢~”
“就这样杀过去吧喵~”
薇塔塔身侧涌动的黑雾似乎是一只沉默而饥饿的怪兽,精灵少女随手一扬,那股黑雾便扩散开来在兽群中游走,所到之地,所
触之物无一不溅出献血,一只银狼从两侧的屋顶上瞄准了少女的位置跃下,薇塔塔头也没抬,黑雾呼啸着袭来,将那只狼的身体绞成碎片,同时她手中的剑也干净利落地隔断了鬣犬的喉咙。
“嘿!”
加瓦尼一跃而起,以野兽的脊梁为道路,朝着驯兽师疾驰过去,前行时不断地有猛兽干扰她,只是在她游刃有余的刀刃下,所有的攻击都被加瓦尼巧妙地化解,再狠狠补上一刀直接终结了他们的生命。
“加瓦尼!”
过于专注于面前和身侧的敌人而忽视了来自天上的危险,一只雄鹰展开翅膀向加瓦尼俯冲下去,恰巧同时也从两侧冲出两头恶犬,一跃勉强回避了被咬碎的危险,加瓦尼还没有来得及想法应对身后即将到来的鹰爪,之见一道影子闪过利刃的寒光切断了雄鹰的翅膀,惨叫着跌落到一旁,被踩成肉泥,因为闪避动作也即将跌落的加瓦尼被blank一把抱起,迅速跳到了街道二楼的窗台上,暂且调整身姿。
“啊,谢谢……”
面对加瓦尼的感谢,blank只是沉默着报以微微一点头,在野兽怒号着扑上窗台前,blank转身踹翻了阳台上一排的花盆,笨重的花盆翻腾下去
击垮了兽群想攀爬上来的野心,她手中的刀刃重新闪起各色元素的光辉,在兽群中杀出一条血路。
“咪呜——”
阿泽拉紧紧抓住大白熊肩头的皮毛,这头巨兽看上去会随时将它的主人甩下去,而随着一次次白熊拍打地面震飞野兽的动作来看,虽然颇有颠覆,但是阿泽拉仍然紧紧抓住了白熊的肩膀,继续指挥着它为身后的冒险者开路。
然后。
“我会保护好你们的……不要离我太远!”
亚修的嘶吼声如雷贯耳,与以往相同的狂热战意,但是其中却是令人信任和安心的话语。
有一种震颤感从背后传来,不用回头也能想到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折途更加用力地握紧了手中的钢剑,一头狮子从兽群的防线中狂奔而出,冲着折途张开血盆大口。
开什么玩笑。
“烦死了!!!!!”
刹那间,狮首与身体分离,被切割的动脉喷出温热的血液,狮头旋转在空中翻转,掉在远处的地面上,更多的鬣犬抓住折途扭过身子的空隙,张着嘴吐着舌头想把这个黑衣的牧师撕咬成碎片,青年眼中闪过与以往不同的怒火和憎恨,几条突袭的鬣犬没有造成任何伤害便成了折途乱刀挥砍之下的肉泥。
『你喜欢莉芙的哥哥对吧。』
“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
咬牙切齿地从口中挤出不合逻辑的话语,脑海中乱成一团麻,不知道是向谁倾泻感情,折途将面前的敌人当成随意摆弄的道具,毫无章法地用剑刃将他们劈成形状不一的肉块,只是无论打倒多少只扑上来的猛兽,面对这如山如海的数量,终究是过于渺小,源源不断地有猛兽踩着前者的尸体继续战斗,折途也没有要停下的想法,全身心投入到这场混乱的厮杀中。
直到亚修的剑刃挡在眼前。
“?!”
犹如大梦方醒。
长时间的战斗让执剑的双手战栗不已,甚至连剑身都在颤抖,身体到处都很疼,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野兽在身上留下的痕迹,愤怒的血在身体中冷却,亚修并没有多为折途停留一秒,径直冲向兽群的指挥者,一路上不断有尸体被击飞,在那个男人身后拖出一条长长的血痕。
——你看,差点就要成为那样的人了。
内心的声音在嘲笑自己。
折途看着手腕上的抓痕,血液已经在那里凝固了成一层血痂,有细小的血珠从边缘渗出来,神明的恩惠伴随着白光笼罩祝那里的伤口,白光吞噬了伤口,将那层血痂撕去后,手腕上只留下淡粉红色的还没有痊愈的嫩肉,过度消耗的体力则是直接由神力灌入身体中,继续支撑着之后乱来的战斗。
沉默着,折途看着那个血红的背影远去,闭上眼睛在原地喘息着。
神爱世人。
恶人的亮光必要熄灭。
我敬爱的神明大人啊。
请赐予我继续战斗下去的力量。
和理由。
洁白的圣光笼罩了所有在场战斗的冒险者,为他们拂去伤痛治愈创口,有人的动作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圣光略有停滞,但是接下来就是更为抖擞的进攻,人群发出欢呼声。
“哈…………哈啊……”
折途擦去头上渗出的汗水,重新握紧了剑刃,缓慢但是坚定不移地向着潮水反扑的兽群前进,钢制的长剑上翁动着柔和的圣光,光芒缠绕在剑身周围犹如赐福的亲吻,距离前线越近,不少凶恶的野兽也注意到了折途,它们摆出进攻的姿态接近折途,低吼着恨不得下一秒就把他咬的粉身碎骨。
“蠢货。”
折途架起剑挡住了第一只来犯的凶兽,刀尖划过它的身体在它的侧腹上划开一道口子,然而这并没有对它造成致命伤,缠绕在剑上的圣光钻入了野兽的体内,甚至为它修复了伤口,见到此状,其他围观的恶狼也蜂蛹地冲上来加入混战,折途并不急于给每只狼致死的重击而是且战且避,一点点接近在前线的同伴,恶狼急躁地对折途撕咬着,却只是不断增添伤口,直到每只狼身上都有了深浅不一的伤口。
“够了,去死吧。”
就像是口令一样的轻蔑话语,潜藏在恶狼身体里的圣光驱动着伤口周围的细胞疯长,在他们的身上形成大小不一的狰狞的瘤子,躁动的细胞在野兽体内犹如野草狂长,积压着它们原本的器官结构,无尽地吸食着它们的生命力,身体内部相互残杀,最后,地面上只剩下濒临死亡的肉块残骸。
一路踩着尸体碎片前行,然而在同伴面前是更为棘手的情况等着折途。
“等等……三、三个?”
加瓦尼首先对面前的情况发出了惊呼,一时间不知道该进攻哪一个,薇塔塔将身体周边的黑雾稀释探入周围的建筑中寻找驯兽师的真实本体,一番没有收获的探查之后,唯一的答案就是藏在面前的三个分身中。
“啧,一个又一个的,烦死了…”
“烦死了……快点干掉他们结束吧……”
没有人说话,重新调整好的姿态,和利刃所指的方向统统给出一个相同的答案。
全部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