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NPC积分:
因格勒斯获得6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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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叶斑驳的影子打在草地上,随风一晃,又一晃。夏日的炎热已经逐渐退却了去,莎莎作响的叶里开始夹杂几分凉意。
阳万年不变地遵循着无形丝线的轨迹,行走于万千位面之上,混沌星网之间。此刻它的大轨迹正远离了自由圣域这片小小的土地,于是这里的热意便渐渐消退了。
因格勒斯却丝毫不受天气的影响,他竟还穿着露出双肩的白色长裙。
夏天的残留物因阳的远离而褪了色,给一切所触之物染上丝缕金黄。唯独这裙子纤尘不染,仿佛凌驾于泛黄的时间之上。
当然,裙子也并非纯白的,那裙摆和袖口上一层连一层的艳红色荷叶边华丽地不禁引人瞩目。
这件惊艳的衣服与他棕色的长发一同起着误导的效果,再加上因格勒斯刻意用些植物粉末化了不淡的妆,这让他看起来跟一位美丽的女性没有什么差别。
此刻他正挽着另一名男性的手臂,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魔妖的城市里大多是没有民居的,那些看起来像模像样的建筑物要么是灵族的居所,要么是办事的地方。他们所居的地方大多还是他们自己在郊外建造的巢穴。千奇百怪的魔妖总有能力给自己造出一片可以居住的地盘。
因格勒斯也不例外,他的巢穴是山上一处还算宽阔的洞穴。
“什么!?你、你是男的?”
当这两人最终走入洞穴,不到几分钟,那个男人就惊慌失措地跑了出来,好像看见了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一样。
因格勒斯对这种结局毫不意外,或者说,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伊格岚德。”
话音刚落,一条白影已然窜了出去。
因格勒斯褪去那件白裙,将它细心地挂在架子上。这衣服是如此的精致美丽,在因格勒斯的细心护理之下,它也许将一直保持光鲜。
把衣服收好,他便化作棕色的狐。那毛皮油光水滑,魅力与高贵在同一时刻出现在这只魔妖的身上。他蓬软的尾巴在洞穴之中舒展开来,差点填满了半个洞穴,细细一数,那些尾巴竟然有九条之多。
九尾的狐并没有再做其他事情了,他带着迷恋般凝望着衣架,仿佛这件衣服是最巧手的灵族工匠的得意之作,是世上最美最勾人魂魄的工艺品,怎么也看不够。
“伊格岚德?这么快就回来了?”忽然,九尾狐的视线从裙子上移开,朝洞外望去。
洞穴的门口布有些散落的光属性的魔粒子,一旦有什么东西遮挡了它们,因格勒斯便会立即知晓。
可站在门口的并非刚才的白影,而是位金发的男子。他恭敬地朝洞内的狐鞠了一躬,缓缓道:“因格勒斯阁下,我是白光龙王的特使。”
九尾狐冷笑着,声音冰冷而坚硬:“这是我第二次说明了,我现在过得很好,没有参加战争的欲望。”
他说完之后,晃着尾巴想了想,又换上另一种甜腻的音调:“如果你这次来,是想要和人家玩玩游戏,人家倒是不会介意的哟。”
那人脸上闪过一丝惊悚的神色,连忙摇头,然后迅速离开:“我会如实同龙王转达您的意见。”
因格勒斯看着那人化作禽类原形,扑棱棱迅速离开的狼狈模样,便发出一串嘲笑的声音。
额各位e站太太们,感谢你们这个企划的抬爱!
不过在申请加入企划之前请加入审核群qwp
先要审核人设之后才可以加入企划啦,抱歉啦
但是我不是很想放一些什么都不干的人进这个企划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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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各位太太加入!
写得很糟糕,糟糕到我无法形容,完全的加长版小学生作文流水账,希望不会给大家带来太多的伤害……
双线操作得我几乎要昏过去……总算把UL线的三个BOSS都搞出来了,不容易啊我……
斗胆和狮院的学长姐们互动了一下,写不出狮姐们万分之一的美丽和狮兄的帅气,如果有OOC或者觉得写得太烂请私下联系我,我拽个老唐出来给你打(不
来不及互动的朋友们我们只能下一章再见了,我真的写不动了(躺
最后感谢一下大哥,既然大哥想好了华丽的台词,那小弟我就不要脸地照搬一下(NTM
↓
故事的开场是不是越宏大越好?配上悲惨的身世、黑暗的社会环境、阴沉的雨天,用主人公的一头璀璨金发来反衬会不会更受欢迎?
故事的开场是不是越宏大越好?添上一片星空、无数根漂浮点燃的白色蜡烛、古典的长袍和不可思议的魔法世界够不够令人满意?
对于这两个问题,多拉·璜无疑都站在肯定的一方,如果她的人生也能够自动选择章节进入,她只希望能够跳过现在尴尬的部分,快速进入之后分院帽环节。
可惜这也不过是妄想。
霍格沃茨特快在草地上蜿蜒前行,宛如河流。如果此时坐在车厢内,靠着软软的坐垫、吃着巧克力蛙、和熟识的朋友们闲聊假期,再配上窗外的这一副景色,真是再好不过了。但这一切对于双手正死死扒在车窗外,半个身子都随着风在空中飞舞的多拉而言,都可以用糟糕一词来一笔带过。
她着实没有想到会被直接从扫帚上丢下来,若不是她锻炼有佳——多亏了孤儿院时期常常爬树的习惯——眼疾手快地扣住了车窗和外延和玻璃间的空隙,这会儿她估计就要横尸荒野了。
这样的事情要是说出来,恐怕也少有人相信,多拉自认为就算她在半个小时前冲着哥哥大吼大叫,并表示了自己对于另一位赫奇帕奇学长的仰慕,也不应当落得如此下场。很显然,怎么会有哥哥突然就把妹妹从快速飞行的扫帚上扔向火车啊!多拉扒紧缝隙,抽神环顾四周,夜色逐渐在天边弥漫,空中却不见了唐·璜的身影。心知到了这一步已经没有其他人能帮助自己了,多拉用脚蹬了蹬霍格沃茨特快的车厢皮,确认它的摩擦力足够后,她用力蹬了上去,希望能够借此前进一小步,从而进入她面前的这个车厢。
但她马上遇到了一个新的麻烦,车窗关的紧紧的,就算她变成一根头发丝那么细也钻不进去,想要伸手敲敲窗子示意里面的两位——学姐吧,她猜想——打开窗子,却发现自己只要松开一只手就会被火车快速前进带起的风吹走。正在痛苦思考着自己是不是要挂在车厢边直到霍格沃茨时,一直藏在她外套下面的树猴突然从中钻了出来。
施洗约翰——!
多拉几乎要幸福得哭出来了,这只小树猴如她所愿似乎能够理解自己主人正陷入糟糕的死局中,它从她的肩膀出发,顺着多拉用力扣紧着缝隙的左手,爬到了靠近车窗的位置,然后抬起它小小的爪子,敲动了那扇该死的车窗。
听到声音而停顿谈话,将注意力转向车窗的学姐们显然是被多拉现在的状况吓坏了,迟疑不超过两秒,车窗被从内侧打开,借着鞋子和车皮的摩擦力终于爬进车厢的多拉这才送一口气,抓起对座的学姐递来的小蛋糕,毫不犹豫地下肚了两个之后才缓过神来,伸出手,自我介绍道:“多拉·璜!今年一年级,目标志愿在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之间摇摆不定!”
对座的学姐们似乎有一刹那的沉默,随后还是友好地伸出手回应她。
“卡瑞娜·贾斯蒂斯,格兰芬多,今年三年级!”和多拉同样的金发,却剪成了清爽的短发,发带在顶端系成一个蝴蝶结,很好地阻挡了不听话的几根头发阻挡视线,又显出一丝俏皮可爱,全身看来只觉得闪闪发光,惹得多拉怀中的施洗约翰都无法移开视线,她本人则在心中默默打算着之后也去找个发带尝试一下。
另一位学姐则看上去较为沉稳,马尾的末端被打起几个卷儿,为她的黑发增添了一丝灵动,她又递来一只巧克力蛙,随后说道:“洛斯塔·格罗夫纳,同样是格兰芬多,七年级。”
多拉点点头,还没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发言在这个包厢中显得有些不合时宜,接过巧克力蛙,她上下看了看,始终没有找到忍心下口的地方,只得转而求助两位有经验的人士:“呃……这个东西,一般是要从哪里开始吃比较合适啊?”
“从头或者从脚都可以,挑个你喜欢的地方下口就好。”洛斯塔从和卡瑞娜有关于坩埚经验分享的话题中抽身,向她解释道。
“我是有听说过一个传言,巧克力蛙如果从头开始吃的话就是牛奶巧克力味儿的,如果从脚开始吃的话,”卡瑞娜伸出两只拳头,在靠近多拉时突然打开,“嘭!它就会变成黑巧克力味的!”
这番话从闪亮亮的学姐口中说出来,多拉直视着那双漂亮的红眼睛,觉得自己没有什么理由选择不相信。低下头正想验证学姐的话时,却只看见被残忍咬掉脑袋的巧克力蛙,蹬着四肢被握在自己的手上,再一看,施洗约翰的手上还拿着剩下的一半脑子,正美美地品尝着。
“坏约翰!!!!”
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叫喊,惹来同一包厢中的学姐们一阵苦笑,多拉却丝毫不在意一般,揪住施洗约翰的尾巴怒视良久,最后又因为树猴那又大又无辜的眼睛而放过了它。没有人搭理了的无头巧克力蛙被丢在了一旁的座位上,还在不停抖动的四肢昭告着食客它还未走完作为零食的一生。
于是等到骚乱终于过去,一年级的孩子也终于耗尽了大半闹腾的精力后,卡瑞娜挑起话头道:“话说回来,要不是多拉你先前说了在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之间摇摆不定,我绝对会以为你是一个格兰芬多呢。”
嘴里还是被零食塞满的多拉又吞下一颗多味豆,尝出是安全的樱桃味儿后她才开口回答,双手还握紧了拳头,像是要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更加可信一般:“其实家里人都觉得我会是格兰芬多,不过……因为我实在是太崇拜赫奇帕奇的拉尼学长了,所以还在考虑要不要加入赫奇帕奇!”
“拉尼?”一旁的洛斯塔听到这个名字迟疑了一下,随后又问道:“你说的难道是拉尼·拉蒂默?”
“对对对!”这个名字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少女的话匣子,她已经控制不住自己对于拉尼学长和他五年前魁地奇比赛上那一颗精彩绝伦的进球的向往与钦佩了。
“我从没想到过人竟然能在那样的情况下打出那么漂亮的回旋球,要是一有闪失,他就会摔下扫帚砸向地面受伤的!但是他竟然——”
悄悄掩住嘴,卡瑞娜不忍心打断多拉兴致昂扬的解说,只得小声地向邻座更为年长的学姐求问:“洛斯塔学姐,我可以问一下拉尼·拉蒂默是谁吗?他听起来很有名?”
“他是四年前毕业的赫奇帕奇学长,并不能算很有名,魁地奇的话……如果不是那一年格兰芬多派了‘那位’追球手上场的话,应该没有什么机会被人记住吧。”洛斯塔回答道,突然似乎想起了什么,用怀疑的眼神抬头看向对座还在感慨万千的少女。
卡瑞娜却仍是一头雾水,她追问道:“抱歉学姐,请问你刚刚说的‘那位’追球手是指……?”
洛斯塔轻轻将目光转向卡瑞娜,沉重而严肃地将手放在她的肩上,说道:“在格兰芬多,有一个男人我们不太愿意谈论到,虽然他没有任何的危险,但在背地里,我们都称他‘格兰芬多之耻’——”
多拉的一声惊呼打断了这严肃的对话,少女从座椅上拽起她的树猴,而原本树猴所坐着的坐垫则被小小的爪痕所覆盖了。
看来她的树猴不太安稳,还有些狂躁。
伴随着抵达的汽笛声,两位格兰芬多的学姐这样想到。
谁都不可预测自己未来是什么,从来也没有绝对的决定,对吗?一门心思想要加入赫奇帕奇的多拉·璜在刚下了火车、见到整整一车的年轻巫师时就有些改变主意了。
是赫奇帕奇的黄色领带比较衬肤色还是格兰芬多的红色领带比较衬肤色呢?她满脑子装着这些幼稚的思考,向前走去。她被领着和一年级的新生们一起准备乘船渡过黑湖,前往霍格沃茨。其余的学生们则坐着马车前往,在排队候船时她认真地看了看,车前的确是空无一物,但马车却像是自己有生命一般,从原地缓缓前行,逐渐加速奔向远方。她撇撇脑袋,被阿方索恶补了魔法知识之后,她对此早已见怪不怪。
坐上船时船身摇晃了两下,她还是孩子气地伸开双手借着滑稽的动作来保持平衡,伸开的手占去了太多的空间,不经意间碰上坐在她隔壁的女孩儿——看起来小小的、左眼被绷带覆盖、露出的那只右眼闪出一瞬金色的光芒,和着她的白色头发来看,对比十足,多拉差一点儿就要把那光芒和她身后霍格沃茨的灯火混在一起。多拉吐吐舌头,用她熟悉的动作来表达自己的歉意。
她应当是什么样的呢?
来霍格沃茨前她问过阿方索这个问题,棕发的兄长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没有给她答案。多年之后她在一本杂志的边角上看来一句来自古老东方的劝告,完全符合当时阿方索没有说出的话。那杂志用铜版纸油印,在落地灯的黄光下显得有些反光,她调整了多次杂志的角度才看清那句话,上面说,我与我周旋久,宁做我——
此刻或许多拉并未将想法上升到这个层面,但她的确这么做了,阿方索耳提面命要求她讲求一点儿像样的礼貌,甚至妥协自己的立场让她稍微模仿一点儿莎乐美那奇奇怪怪的上流人士的做派,但多拉似乎总不改自己的初心,咋咋呼呼的出场和随心所欲的态度总逃不开她的身。
正如现在,其他的新生都安静地坐在船上,目光定格在霍格沃茨那被灯火勾勒出的模糊外形上,为自己的所属学院和未来忧心忡忡。多拉只看了一眼那灯火就撇开了眼,她见过很多次那样的灯火,在夜晚的笼罩下,从孤儿院的高台向下望,城市就熔化在那一片光之中,远到她遥不可及。霍格沃茨在她眼中也不过是一场奔波的中转站,那儿的火光辉煌,她却心知自己不属于这儿。
所以这时候她正扒着船檐低头看着身旁的黑湖,她对黑湖抱有很大的兴趣,缠着阿方索连讲了三个晚上的黑湖故事,从湖里的神奇生物到每年落水学生的死亡情况都听得津津有味,令阿方索担忧不已。而此刻,当她低下头看着近在咫尺的黑湖时,霍格沃茨的灯光又出现在了她的瞳孔里,水面被船的滑行划出一道道波纹,她又伸长了一点儿脖子,渴望看到一只游上水面的人鱼或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她看得那么仔细,直到自己的发丝落入水中都未察觉。
原本沉寂的水面因这波动而显出了不同的形态,多拉看得清清楚楚,有什么东西从水底浮现出来。那是一张脸,伴着一头和她相似的金色长发,在黑夜的湖水中却似比她来得还要明亮,同样明晃晃的金色,弯成了一道月亮,一张看上去颇为无辜的少女的面庞在多拉眼中愈发清晰了起来,她如此专注地看着那张脸,以致于完全没有发现,此刻停在她肩上的施洗约翰又变得暴躁了起来。
那张脸的主人忽然浮了起来,多拉敢向上帝——她现在还在艰难地改口叫梅林——发誓,那金发少女看起来绝不像巫师或是神奇生物,她从水中一跃而起,浮在空中,模仿着船行驶的速度前行,对着多拉微笑,一时间多拉几乎敢肯定自己见到了幽灵。
那幽灵靠近多拉,笑得更加起劲了,在多拉感到几乎要被贴上时,她一扭头,轻飘飘的声音落在多拉的耳边,莫名的凉意令她不禁打了个哆嗦。
“不要相信你哥哥的话。”
多拉不明所以,这是忠告还是警告?她回头扯扯刚刚不小心碰到的邻座的袍子,白发的少女怯生生地转头看着她。
“你有看到那个吗?”多拉伸手,指指还飘荡在黑湖水面上的幽灵,回头恳切地问道。
“抱、抱歉,但我并没有看到什么东西。”少女这样回答道。
多拉飞速地转过了头,水面上仍浮着那幽灵,她又弯了弯眼睛,于是多拉再次听到那声音在她耳边以无比近的距离传递到她的耳朵中。
“别担心,我亲爱的多拉,你只需要相信我就好。其他人或是累赘或是不忠,你只需相信我就好。别听你哥哥的话,一句也别。”
霍格沃茨的灯火照得水面愈发明亮了,多拉也明白这条船即将靠岸,她愣愣地看着那幽灵的模样,努力地像是午后记述蝴蝶翅膀的花纹一般,反复描摹后背诵下来,她也不知这是为了什么,只是心底的呼声告诉她这十分必须。最后她看见灯火完全照亮水面,幽灵的身体在火光下显出明显的透明分割,那金发少女冲她眨了眨眼睛,用唇无声地说出“这是我们俩的秘密”后扭动身体,像出现时那般,转瞬沉入水中,消失不见。
多拉并不真的知道她刚刚所看见的是什么。
如果她能够拥有更多的智慧、见过更多的人、如果她能真正明白阿方索和唐·璜这两个人,她或许会从今夜的惊鸿一瞥中有所收益,可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无知。很多时候无知并不会直接带来伤害,但对于多拉而言,无知注定了她的结局,注定了一个阴谋要从阴暗处诞生,搅动她的人生。但同样的,谁也无法确定,如果多拉·璜明白了这个夜晚她在黑湖中看到的幽灵和她拉文克劳已毕业的学姐法兰西斯·克劳尔有着同样的面庞的话,她是否会在将来的某件事上做出不同的选择。
毕竟未来谁也无法定义。
无知无畏,见事忘事,多拉永远都是这样,尽管有事情悬而未定,她也不会将其放在心上,压得自己沉甸甸的。在其他新生带着或焦虑或沉重的脚步踏上霍格沃茨最初迎接他们的几节阶梯时,她的小脑袋瓜里纠结的还是最初的那个问题。
究竟是黄色的领带更衬她的肤色,还是红色的领带更衬她的肤色呢?
谁都没法决定自己的未来,对吗?
就算前一刻信誓旦旦,下一刻也有可能回心转意的,对吗?
一如睡前故事中的穹顶星空,一如某人嗓音朗诵出的漂浮蜡烛,一如她想象中的宏伟场合。多拉·璜扯扯自己还不习惯的巫师长袍,跟紧队伍走到礼堂阶前。
还在西班牙时她问过阿方索,自己会进入哪个学院这类天真的问题。靠在她床头拿着黑湖故事集的兄长放下书思考了一下,然后回复她一个概念模糊的答案。
“这很难说,你知道的,但是分院帽会为你做出选择,所以如果你自己还犹豫不定的话,可以交给它来选择。”
“妈妈一直说我会是格兰芬多,就和唐一样。”她嘟囔着。
“你不喜欢格兰芬多吗?”阿方索问道。
“不,不,我喜欢,但我也喜欢赫奇帕奇呀!我只是没法确定自己到底穿哪种颜色的领带比较好看。”
她天真的发言只换回阿方索的笑声。
“讨厌,别笑啦哥哥,我认真问你哦,你看,我是不是不太可能进入斯莱特林或者拉文克劳?”
阿方索低下头对她解释道:“妈妈是从斯莱特林毕业的,分院帽或许会考虑这一点,即使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那拉文克劳呢?我是不是还不能聪明到那种程度?”
这次回答她的又是一双抚摸着头顶的手掌而非言语了。过了半晌,阿方索起身熄灭了灯,在关上房间门的时候她听到对方声音轻柔,像是落在地毯上的一根羽毛。
“我们都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亲爱的,我们都不知道。”
所以这种难题我们教给分院帽。
她在心中替阿方索接上后半句,然后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多拉必须承认,直面压力时,她的手心还是有点儿出汗。分院帽距离她不过两三个学生的位置,她很快就要接受一场审判,在众目睽睽之下。
她听到自己的名字从教授口中读了出来,于是她搓了搓手,有些战战兢兢地坐到那张凳子上,等待着多话的分院帽对她开启一场审判。
“哦,又是一个璜,好吧,小姑娘,告诉我你希望去哪儿?”
于是她在凳子上沉默了一下,然后向分院帽抛出了一直以来困扰着她的那个问题。
究竟是黄色的领带更衬她的肤色,还是红色的领带更衬她的肤色呢?
分院帽在她头顶大笑起来,等到笑声停止它才继续说道:“不愧是那个家伙的妹妹,我的回答是后者,所以——格兰芬多!”
格兰芬多的学长学姐鼓起了掌,眼神中带有肯定和希冀的目光,于是多拉抓着帽檐稳了稳头上的分院帽,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猛得将帽子向上抛去,大吼一声“Surpirse——!”之后,左手插腰,右手伸直指向头顶的星空。
老旧的分院帽在空中留下一串惊呼,最终落回教授的手上,头晕脑胀地转了三圈之后,分院帽对着在一旁嬉笑的多拉,给出了它陈恳的建议。
“别信你哥哥说的鬼话,被分到格兰芬多不需要做这样多余的动作!”
于是她吐吐舌头,赶在教授发火前溜下台阶,走向学长学姐们特意留下的、属于她的位置。
“恭喜你,我的小姐,欢迎来到格兰芬多。”
迎接她的是一名学长,白色的长发总让她感到眼熟,还未想出这熟悉感是从何而来,对方已经弯下腰,在她的脸颊上留下左右各一的浅吻,血液在一秒钟之内狂飙到她的头顶,导致她的四肢一瞬间僵滞,然后她才想起阿方索曾经和她提到过的、英国人的见面礼。
又是一阵呼声在周围响起,待多拉回头时她才想起刚刚那股熟悉感从何而来,迎接她的学长那一头的白发,不和乘船时的邻座一模一样吗!为自己的后知后觉感到生气的后一秒,她看到那怯生生的姑娘从台上走到了她们的桌旁。
啊,格兰芬多。她这样想着。
格兰芬多,至少从目前来看,是个美丽的地方。
晚宴毫无疑问地丰盛,虽然多拉吞下两大块果酱饼之后仍怀念着阿方索的炖牛肉,但她已然很满足了。她吃东西一向很快,莎乐美曾戏说这是孤儿院后遗症,而当她专心对付最后的浓汤时,一盘芒果布丁被放在了她的面前。
“祝您胃口好,我亲爱的小姐。”
多拉从奶油忌廉汤中抬起头来,正对上那双红色的眼睛,宝石般闪着光芒,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微微皱眉。但还不等她从乱糟糟的思绪中理出一条线,她面前的学长便打了个响指,随后,布丁在她面前不可思议的、超乎想象的变成了一朵玫瑰花。
“黄玫瑰代表纯洁的友谊和美好的祝福,所以送给一般的朋友会是一份不错的礼物。”她看见他这么笑着对自己说道,一瞬间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依稀记得她那讨人厌的二哥曾在对角巷时向她提起过,不要去招惹格兰芬多里,那个看着就像白毛狐狸的家伙。眨了两下眼睛,她在心中权衡了一下贴面礼加黄玫瑰和突然消失的飞天扫帚,答案自然不用她明说。于是她站起了身,带着点激动说道:“啊……谢谢!不过我还不知道您的名字,介意告诉我一下吗?”
“哈哈哈,当然可以了!这是为您。”对方撑着头,用手指在桌边写下一行花体,银白色的字体有着星空那边的颜色,也一如对方那头纯粹到无可挑剔的白发。
“戴纳·福克斯,斗胆向您献上。”
多拉敢肯定,这一刻,张大的嘴巴一定显得她的脸看起来很奇怪。她从未见过不依靠魔杖就能创造出这些的巫师,从来都没有过,即便是在家中,阿方索想要控制他的搅勺好好在锅中翻动牛肉以防它们焦糊时都没有出现过,她知道她的哥哥一向是遵纪守法、勤恳挥动魔杖的人。
“别惊讶,小姐,他只是把魔杖藏在了手指下……或者说是压在了手指下罢了。”一旁,另一位先前介绍自己为格雷戈·霍普的学长无情地拆穿了这个浪漫的骗局,“这样看起来虽然效果不错,但长期容易磨损魔杖。”他又补充了一句,算是为福克斯消气,也算是对于多拉友好的建议。
当然,沉浸在刚刚转瞬而逝的奇妙体验中的多拉,没有再在意之后福克斯和格雷戈的争辩,也没有低头看向桌边,那朵被她奉为神奇的黄玫瑰此刻正在施洗约翰的口中,被树猴那小小的牙齿一点一点地啃噬着。
好在最后这一点儿的闹剧并未闹得晚宴失去味道,结束后多拉紧紧跟在福克斯身边——她尚不知道这以为着什么——在对方熟练地示范了如何使用口令打开格兰芬多休息室的大门后,她和他在壁炉前坐定。再她不好意思地第二次求问对方姓名时,银色的字迹凝固在了半空中,她趁此机会一个个看过去,再一次做出她所熟悉的动作,她的眼睛描摹过这行花体小字,随后将其纳入记忆。
事后她觉得这动作太过多余,若是可以,她倒宁愿她从未记住这个名字。
这都是后话了,在这个属于多拉·璜的夜晚,在分院帽对着她高喊出格兰芬多的这个夜晚,无数的希望都在这个夜里被埋下,就像是蝴蝶挥动翅膀停在某人的肩膀上一样。多拉·璜抬头看着格兰芬多休息室的壁顶,怀中的施洗约翰已经静静地睡着了,窗边,一如她曾打开过的许多窗门一般,在那窗外虽没有了她所想见的那个人,但足够多的星空环绕着,点缀起长夜。
一切都在等待明天。
TBC
字数2053,满足自己私心的伊文和艾伦的场合w艾伦说,就算他毕业了,也一直在伊文的身边——人设纸里面那一小袋糖果看到了吗?
-对角巷-
刚下过雨,青石地板看上去湿漉漉的,地板上稍微凹陷的地方还有了一圈薄薄的积水。踩过去之后麝皮靴底部也沾上了些许水珠,伊文娜饶有兴致的提着裙子用力踩上去,看自己溅出的小水珠子。
抬起头恰好对上了对面商铺的橱窗,她看到了自己现在的模样,不禁笑出声来。
这样实在有点蠢,她看着橱窗中提着裙子的女孩,这样想。
不过……好像是的确和妈妈说的一样,我比以前变了一些。刘海留长了,个子也比以前高了,外貌身材似乎都跟以往的自己有了些许不同?印象里在橱窗里的自己,还是二年级的时候。
她走过去,将手按在窗玻璃上,细细看着。
“想买哪一种?”
艾伦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于是伊文假装很困扰地在橱窗上随便点了几下,"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想要。"
他看了看伊文指的商品,眉毛几乎挑进了发际线中。"榴莲糖?你不是很讨厌吃的吗。"
"……啊。"伊文眨了眨眼睛,心虚地看向了橱窗里的糖果。
"下次不要回答没在考虑的事情。"他揉揉她柔顺的金发,"刚刚在想些什么?"
她摇了摇头,将手背到身后,笑了起来。
“什么也没有。”
他便没有继续追问,只是低下头,将伊文的手拉起来,两手抓住她的袖子,用一个银光闪闪的小扣子扣住了袖口。扣好了之后他放下了她的手,然后用一种难以描述的眼神看着她,不说话。
伊文突然觉得现在的艾伦有点像期待夸奖的艾尔达,不知道为什么。她举起那一只手,仔细地观察着艾伦刚刚扣上去的小玩意,那是一个银色的袖扣,上面有个小小的字母A。
“哇哦……它看上去非常的迷人。”她这样评论,带着一个小小的微笑。
“和你出来的时候发现你的扣子突然掉了……刚刚本来想给你买一个的,但在商店里看了一下觉得那里摆放的袖扣并不好看,就把我的拆下来给你了。”艾伦面上没什么表情,但伊文看到他的耳朵稍微有些变粉了,她不由自主地扬高了嘴角。
“好的,怀特先生,我非常喜欢这个小扣子。”她上前牵住了艾伦稍显冰凉的手,“可以停止害羞了吗?我想我们要去下一个地方了。”
“闭嘴。”他拉高了围巾,遮住了自己的脸,眼睛不自然地看向了别处。
-车站-
伊文提着个小包,给自己施了一个忽略咒,慢悠悠地穿过了墙。那一瞬间她习惯性地闭上眼睛,她总觉得会撞到那面墙,即使来来回回已经穿过它很多次了。
睁开眼是熟悉的深红色蒸汽列车,她走向列车,身边穿过了几个拿着魔杖互相追逐着的小巫师们。
“伊文?”有人在身旁轻声地喊了一下她的名字,她转头,是摩提梅尔。
“嗨,梅尔,你怎么也一个人?”她抽出一只手来,象征性地朝着梅尔挥了挥。
“他们两个抛下我去苏黎世玩了,”梅尔很自然地伸手接过她的行李,无奈地耸耸肩,“‘亲爱的梅尔,你是个大男孩了,六年级了还要爸爸妈妈送会被其他孩子嘲笑的。’妈妈是这么跟我说的来着。”
“心疼你一秒钟,我是因为妈妈有一桩魔药生意今天必须要搞定。”
“算不算同病相……唔!?”
一个重物突然揽住了梅尔的脖子挂在了他的背上。伊文不用看也知道是艾伦那个闹腾的不知道为什么被分院帽分进斯莱特林的妹妹艾尔达,热情似火,黏梅尔到几乎把他搞疯的程度。不过梅尔至今也没有对艾尔达发过脾气,这一点伊文觉得非常神奇。
要是有个人整天一见到她就往她身上扑,她大概坚持个一周左右然后一见到这个人就念恶咒吧。
她这么想着。
“伊文学姐!”艾尔达伸出一只手在伊文鼻梁前的五公分处用力挥了好几下,“我今天把哥哥带过来了!”
“……你还是像平常一样叫我伊文把。”
“不可以啦……会被哥哥凶的。”艾尔达小小声地告诉她。
你还挂在梅尔身上呢。伊文面不改色地在心里说。
“艾尔达,不要这么·没大没小的,下来。”
果然——她将身体转向身后,艾伦就站在那里,以不赞同的目光看着艾尔达。当起哥哥来还真是凶啊,这个艾伦。要是艾尔达知道他平时和自己在一起时是什么模样的大概会把下巴惊到地上吧。
会闹别扭会害羞的,另一个艾伦·怀特。
是伊文娜·雷泽尔的男朋友。
想到这里,她心里偷着乐了一会儿,回神过来的时候,看到艾伦正在交代艾尔达一些事情。他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也望了过来。那双冰蓝色的眼眸,就那么看着她。
“你们先过去吧,我和伊文讲些事情。”过了几秒艾伦又转过头去,对艾尔达和梅尔这么说,然后便走近了伊文。
他们对视了几分钟,没有任何言语。
“其实我之前在想,我比刚认识你的时候变了很多,现在这么一看,你似乎也变了不少。”伊文先开口了。
“……”
“特别是今年,那个老是冷冰冰的学长不能和我一起上学啦,才更加觉得时间过得真快啊。”
“……”
“以后我不能和你一起散步一起写作业不能偷偷在你身后踩着你的脚印不能捉弄你的猫头鹰了。”从她嘴里吐出了一大串词语,但她丝毫不打算停歇,“——怎么办?我不想这样。”
“我想一直和你在一块,在一个地方,就算是坐在地板上我也很开心。”
他没有说话,抬起手来摸了摸她的脸。
“这也并不是我所乐意见到的,伊文。”
“如你所言,时间过得很快,相信再见也会马上到来不是吗?即使我也不想……但你要知道,这是我们所必须面对的,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总有这样的时候不是吗?”
“快去吧,梅尔和艾尔达还在等你。”
他低头亲了亲她的发顶。
“顺带一提,我可不会坐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