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幕中,某种声音响起来了。
叮铃。
叮铃。
——叮铃。
莹莹一点幽光若在风中起舞,摇曳忽闪,有淡粉的花瓣随着荧光飘然起伏,轻轻舒展,最后缓缓落下,正落在一片雪白衣摆中。
祭神乐的舞者长袖微震。
叮铃。
合着舞蹈的动作,有笛声自后方悠然而起。
这是古老的祭神仪式,代代传承的舞的每一个动作都有其含义,随着巫女的举手投足,合着富有力量的音律一同,构筑着某些常人无法直视的‘意义’。
叮铃。叮铃。叮铃。
三味线的铮铮声从中途滑入,巫女们绯袴微摇,随身祝铃声线越发清澄,折扇开合、衣袖庄重的摆动出弧线,在清风曼舞间,以舞台为中心,对妖异来说有如洗练的澄净气息层层扩散开来。
本殿内外一时间只余神乐之声。
*
关于秘境祭典的消息,最初是由住家主人熟识的妖异传来的。
“这个时节还能赏夜樱,可真是相当风雅的活动啊……对了,还有祭典前的夕神乐,这可是天狐大人指定的重要仪式,不出席可不行哦?会遭到惩罚的……”
少年模样的以津真天笑眯眯的竖起一根食指,这样解说道。他这副不怀好意的模样,叫总是被他捉弄的雪女吓得眼角飙泪,动作迅速的钻到了一旁的家主人身后,怎么也不肯出来。
被夹在两个妖异之间,身为半妖的月见里夕颜无言叹气……这样的展开出现的次数实在太频繁,她都没心情再多理睬。
自己家里这群妖异到底是怎么回事?说好的老妖怪呢?她怎么感觉看到的全都是小学生……据说眼前这两只但就年龄来说都比自己大一圈,刚得知这件事时,夕颜的内心是拒绝的。
总觉得自己有点吃亏。
说起祭典,在早幸的印象当中,只有自己还很小的时候参加过一次。
那的确也是由天狐大人催开的活动,是她头一次见到数量众多的他族妖异——她们这一支雪女与秘境的交流极少,可说是直到天狐发现了她们、并承诺为其提供庇护,这才终于断断续续的开始与外界有了些许联系。
“祭典啊……”
雪女将头靠在夕颜身上,有些出神的喃喃。
记忆中欢闹喧嚣的气氛与长明的灯火恍惚间又浮现在眼前,那时的她牵着同族雪女的手,因胆怯而一步不肯离开。
没由来的,她忽然想起前两天狐狸同她说的话来。
‘人类的男女牵手通常是代表了……’
早幸突然两手摊平,在自己的面颊两侧重重拍了一下,同时皱着脸甩了甩头。
忘掉忘掉,这种事情就算记着也肯定没有什么好事……
凭借直觉这么断定,她在心中对自己的判断点了点头,脸上也不知不觉带出几分严肃来。
芦屋计都好笑的看着雪女神色变化,也不多管她到底想到了什么,只是心念一转脑中浮现出了自己心上人的身影,就连笑脸也不由得柔和了几分。
她应该也会来看吧……
以津真天向后仰躺,整个人平躺在老宅的缘侧上,抬起手用一边翅膀化作的羽织遮住整张脸,将自己有些忐忑又有些懊恼的神色尽数遮住。
“总之,我也会在夕神乐中吹笛,小早幸可要好好听我演奏啊。”
用一如既往的语调说出了这句话后,他稍稍停顿了片刻,带着细微的不自然,假作无意的提点道,“……那个啊,祭典这种活动还是人多一点比较热闹吧?所以不妨多多邀请认识的妖异一起——比、比如木屐店的那孩子……”
“……?”
雪女满脸不解。
要说木屐店的话,那么大概就是在说那位猫又苏芳小姐了吧?但是,她们并算不上熟悉啊……?
???
在满头问号的早幸的身边,早已看穿了一切的夕颜端着茶杯,安静的啜饮一口,心满意足的长叹一口气。
看一群实际年龄比自己大得多的小学生为青春期的蠢蠢欲动而烦恼什么的。
真是有趣啊括号笑括号。
*
尽管不是很能理解以津真天的话中真意,不过早幸也认为,他说得多少还有那么两分道理。
……要是独自一人去参加那种人山人海的活动的话,就算是天狐大人的命令,大概她也会被那样的气氛压倒,没准会丢人的哭着想要钻进雪地里吧。
“赏樱赏灯吗?如果我不是……的话,倒是很想去见识一下呢。”
路上遇到之前偶尔会去已经闭店的小望月吃果子的客人时,对方这样说道,面上带着两分遗憾,露出苦笑来,“不过,应该是不行的吧?毕竟妖异也不可能都像早幸小姐一样,这么好说(欺)话(负)嘛。”
“……请等一下,我刚刚好像听到了什么其他的声音……”
雪女木着脸,感觉自己好像出现了什么相当奇妙的幻听……应该是幻听没错吧?这个人刚刚没有满脸和善的说自己好欺负吧??
仔细想想怎么入世后遇见的好像大多都是这种类型的人……啊不行了心好累好想回雪地里把自己埋进去……
“一定是错觉吧。”
人造半妖微笑着一口咬定自己并没有说出什么奇怪的话,那种笑容奇妙的仿佛和谁以及谁谁产生了重合……早幸用力揉了揉眼睛,将这种诡异的重合逐出脑海。
错觉。一定都是错觉。
计都那家伙满脸坏笑另当别论,可是自己最近工作的上司,那个叫做卯月的狐狸,笑起来就像这样温温和和、软绵绵的……害她最开始还以为对方是个好人。
……咳,虽然现在也不是说就觉得卯月算是恶人啦……总之已经不能再像之前一样,用单纯的想法看待他了。是活得久的缘故吗?狐狸太过复杂,早幸觉得自己被绕得有些糊涂,看不透这个人。
但是对方很喜欢欺负人这一点千真万确。
说起来,这一次的祭典,据说正式的对外名称叫做‘万灯赏樱祭’,意即活动将点亮万盏花灯,在月光与灯火下观赏夜樱,是持续一整个晚上直至天明的活动。
而在这之前,计都说会扮演‘神子’角色的夕神乐,则是与常世禊祓的行动有关——是在针对人造半妖的大规模肃清活动前,最后一次也是最为正式的一次安魂仪式。
在人类同妖异的关系越发紧张的如今,就连半妖想要参加这样的祭典都有些困难,更不要说是作为常世禊祓肃清对象的人造半妖了……一旦被发现,下场一定不作他想。
这段时间以来,陆陆续续也认识了不同种族各种各样的人物,有的时候雪女反而觉得自己的心中疑问不减反增,愈加茫然了。
名叫白金秋典的人造半妖虽然性情平和,相比许多零式的成员来说要更加理智温和,早幸也十分了解这一点,但不论如何,都没有必要为了这样的事情而冒险。
要说她心里想要邀请谁一起去赏樱的话……
早幸歪着头,手指点了点下巴,脑中渐渐浮现出了某个妖异的身影。
*
稍稍说一个题外话。
作为一个常年生活在单纯的冰雪之中,极少与外物交流的妖异,就像大家看到的那样,早幸实在是非常内向,有些自我封闭的女孩子。
虽说在入世后多少有了一些改变,也学会了与人交往的基本方法,但是果然容易受到惊吓的个性并不是那样容易就能转变的,距离能够毫无障碍的不同种族的人类、半妖或妖异相处的那一天,现在看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对人类是因幼年时生存地被侵占而一直心怀疑虑,对半妖和妖异也未好上多少,若对方与之年龄身量相仿、或是幼童与妙龄少女倒还好,若是像黑狐照夜那样的妖异,最初见时,雪女嘴上不说,心底还是有些害怕的。
对于这样的早幸来说,最能够平和坦然的相处的,毫无疑问就是同属雪女一族的妖异们了。
“非常抱歉,早幸小姐,我并没有参加这样的祭典的打算——”
“听说祭典上的食物是免费提供并且可以吃到饱的哦?”
“……请务必让我同行。”
比自己预想中还要轻松的邀请到了深山中的同族真是太好了。
除去刹那小姐,早幸还依言邀请了在木屐店打工的猫又苏芳,对方是个非常可爱的女孩子,大大的眼睛总是笑得眯起,仅有的一只左耳会可爱地轻轻抖动,也会随着心情的变化转来转去。
每一次看到那只毛茸茸抖动着的耳朵,雪女都会隐晦的向其投以向往的目光——毛、毛茸茸……噫好想摸摸看——
但是,苏芳小姐却好像更偏爱暖炉之类温暖的热源,让冰天雪地里长成的妖异很难靠近……说到这一点,似乎就连在住家工作的猫又半妖球球也是如此。
对了,现在还要算上卯月……
本以为在熟悉了之后,看起来非常友善又好说话的卯月或许能够让自己得偿所愿,摸到一直心怀向往的毛茸茸,没想到对方的性格却和自己的预想截然不同……
不甘心的咬了咬牙,早幸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身边化作成人姿态的稻荷狐。
在稍微犹豫了一番之后,到底还是去邀请了这一位一同参加祭典。
“真是很厉害的仪式啊,方才的那个舞。”
狐狸这样评价道。夕神乐已经结束,他们随着涌动的人流朝清水舞台左侧的长廊走去,穿过这一侧的高台,在下方的音羽之瀑西面稍偏僻些的地方,有一片樱林——那便是他们定下的赏樱地点。
当然,由天狐大人赐下的美酒也已到手,就连从未沾过酒水的早幸,也能够嗅出其中香醇。
“……只有酒吗……”
听说是可以饱腹这才干脆的离开了居所,刹那盯着拎在手中的酒坛,语气中多少蕴藏了些许失望与不满,“光用这个可无法果腹啊。”
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因为周围的嘈杂而不自觉的竖起耳朵,分辨着周围的讯息的苏芳眨了眨眼,伸手指了指不远处:“似乎那边有在分发什么食物哦?好像是稻荷寿司还有铁火卷什么的……要过去吗?”
这是当然的。
黑发的雪女浅浅的点了点头,用行动代替了回答,立刻迈开步子,朝苏芳手指的方向走去。
“啊我也去我也去,我也想要吃铁火卷啊♪”
心情极好的摆动着尾巴,猫又低声哼着调子跟了上去。
被留在原地的早幸和卯月面面相觑,雪女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从一直拎在手上的包裹中取出一直黑漆食盒来。
“我其实也有准备一些手卷和煮物的……”
但是却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来,两个急于求食的妖异就已经跑得没了影。
“真是辛苦啦。”
卯月将铺在地上的布毯展平,自己坐了下来,并且把抱在怀里的酒盏和瓶都摆放妥当,他看了看被早幸放在身前,已经打开的食盒,偏头笑道:“这个量的话,虽然不少,不过刹那小姐应该是不够的吧。”
说得倒也是。这样一想的话,倒是叫人无话可说了。
“该说幸好天狐大人准备了食物吗……啊,计都!”
她在人群中捕捉到了熟悉的身影,双眸异色的妖异身着与平日相异的黑白狩衣,束发高冠,正朝着这里走来。
或许是这一身穿着相当的正式的缘故吧,就连对方面上那一抹和平时没什么两样的笑容,此刻看来都莫名的透着一股清雅之意。
以津真天朝她挥了挥手。
“位置选得挺偏僻的呀……嗯?这位稻荷先生是你的朋友吗,小早幸?”
注意到坐在一边的卯月,芦屋计都稍微有些惊奇的睁大了眼睛。原来这个内向胆小的雪女也不是完全没有朋友的嘛……原本还以为她一定只会和同族的雪女在一起,这倒是出乎意料了。
他脑中飞快的转过种种念头,见早幸点头,便在面上挂上笑容,朝卯月欠身点了点头,两个妖异同样是一副笑脸,客客气气的互通了姓名,计都侧过身,向他们介绍起站在自己身边的另两位妖异来。
“这一位是咎凪先生。”
他转向白衣蓝袴的妖异,对方身量高挑,沉静的面容上生着醒目的红色印记,闻言稍稍点一点头,虽表现出善意,却又带出一点古风的矜持来。
“这一位是矶崎先生。”
被介绍的妖异一身白衣,白色的长发落在衣料上,仿佛相互融成一片,就连肤色似乎也带着些许苍白,气息凛冽的稻荷狐看起来并不欲过多交流,只是略微眯起金色的双眸,对以津真天的介绍做出了寡淡的回应。
早幸看看面前清风霁月淡然冷澈的两位稻荷狐,又扭头看看身边笑眯眯的狐狸,不由得抿起嘴,悄悄往卯月的身后退了两步。
同样都是稻荷,这么一看还是熟悉的这个比较好……至少看起来没有咎凪先生和矶崎先生那样让人害怕……
看着这两位稻荷狐,让她深深感受到了种族之间巨大的差异,以及仰头仰到脖子都要折断的痛苦……
噫原来稻荷一族都是这么高大的吗??
“看起来这里也很宽敞,不如我们就在这里一起赏樱吧。”
以津真天这样提议道,“这种活动,还是人数多一些比较好,对吧,小早幸?”
他的视线在早幸的身边转了一圈,雪女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计都的神色里,微妙的包含了一丝失望,以及更加古怪的‘松下一口气’的感觉。
对这个人的情绪变化毫无头绪,早幸将自己的感想归为错觉,摇了摇头想要纠正计都的说法:“如果咎凪先生和矶崎先生不介意的话,当然欢迎一起……不过这样一来这里就有些狭小了,这边一起来的刹那小姐和——”
雪女的话说到一半,一直以来都显得余裕十足,不论何时也总挂着轻佻笑容的以津真天骤然神色大变,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事物一般睁大了双眼,最后表情定格在了雪女从未见过的慌乱无措上。
早幸只觉眼前一花,一阵劲风平地而起,回过神再看时,方才还好好的站在面前的妖异已张开双翼飞得老远,只有几篇黑色的羽翼在面前落下……标准的落荒而逃的姿势。
“……苏芳小姐还没有回来……”
她愣愣的将未说完的话补充完整。
从身后适时地传来猫又小姐有活力的招呼声。
“嗨——早幸、卯月君——我们拿了许多饭团、铁火卷和稻荷寿司回来了哦——啊刹那小姐太狡猾了不要一个人先吃嘛!”
苏芳怀抱着大堆的食物兴高采烈的小跑着冲到了众妖异的眼前。
在她的身后,红眼睛的雪女不紧不慢的跟了上来,一边走,一边无言的朝嘴里塞着饭团——她拿回的食物比苏芳更多。
紧盯着回来的两人,在场目睹了全程的四个妖异中,有三位露出了‘原来如此’的了然神色,剩下的那一个满脸困惑,头上插满了大大小小的问号。
“怎么啦,大家的表情都这么奇怪?”
苏芳疑惑的眨了眨眼,突然注意到脚下落着的几根黑色羽毛,她将吃食放下,俯身将之捡了起来。
“哎呀,这个是……”
她突然不说话了。
“真是的,这个家伙呀……”
猫又少女的面上露出了早幸无法理解的神色,她将羽毛收入怀中,拍了拍自己的面颊,像是一下子恢复了精神,举起一边的酒瓶,异常灿烂的笑起来。
“这些先放到一边——总之,我们先一起喝一杯吧!”
*
大家一起喝一杯吧!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
但是这样一来,原本为四人准备的场地就显得太过狭小了,在饮过几杯之后,似乎是家仆模样的妖异送来了新的白缎,大金主矶崎先生满脸淡漠的指点家仆将之在不远处的另一株樱树下铺好,拎着酒同咎凪一起转移了阵地。
“那么这个就收下了。”
面有勾玉的稻荷狐温言道谢,端着一碟狐狸最爱的稻荷寿司,同好友坐到了一起。
早幸注视着不远处的两人,终于不由自主的叹了一口气。
“哎……”
她哀叹着近在眼前、自己却鼓不起勇气去摸摸看的毛茸茸,又将视线转到了更加近距离的苏芳与卯月身上……不由得更加想叹气了。
如果自己能鼓起勇气,直截了当的向对方提出请求就好了。
雪女一边有些气闷的这样想着,一边将捧着的小酒盏中的酒液一饮而尽——天狐大人赐下的赏花酒口感柔和绵密,带有微微的甜味,就算是从未饮过酒水的早幸,也能够轻易入口。
难道说这酒的口味还会随着饮酒之人的不同而变化吗?在矶崎先生口中的烈酒,她喝来却觉得甘甜细腻,比平日尝到的饮料还更好喝一些。
……咦。
奇怪。
怎么实现突然有些模糊了……?
“…………嗝。”
在其他三人的注视下,雪女露在衣物之外的肌肤忽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的泛起了红,就像是被水煮熟了似的……女孩子放下空空的酒盏,用有些迷茫的视线缓慢的扫视了一番,然后小小的、小小的——
打了个酒嗝。
ひっく
发出了这样的声音。
“哎呀,喝醉了呢。”
一直在小酌的稻荷也放下酒盏,带有一点红色尖角的耳朵微微抖了抖,他看起来像是颇感有趣一般,伸手轻轻戳了戳整个变成淡红色的雪女的额头。
早幸被戳得向后仰了仰,然后又像是不倒翁一样折回,反而向前倾了倾身子。
“……的确是醉了。”
刹那放下筷子,扫了一眼自己还未饮过的酒盏,“看来天狐的御酒的确不一般,或许有什么特殊的配方吧。”
她眨了眨眼,轻轻提起衣袖的下摆,运转起自己所剩不多的妖力。
“总之,如果是在熟悉的冰雪环境中的话,酒的影响也会降到最小吧——”
白皙的指尖蹦出冰花,刹那的话音尚未落下,醉酒的雪女反而突然咧开嘴带着几分傻气笑起来,身子愈加向前探出,满怀期待的睁大双眼向卯月祈求道:
“毛茸茸——请问可以摸一摸你的毛茸茸吗——”
未等对方的回答,她已经伸出双手,满脸幸福的、带着傻笑、捏住了稻荷狐那双大大的雪白的狐狸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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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纯是胡扯的后续:
“摸起来感觉怎么样呀?”
“软软的毛茸茸——真好啊……也可以摸尾巴吗——”
“可以呀。不过摸了是要负责的哦♪”
“尾巴——毛茸茸——”
苏芳:有点想报警
学姐(慈祥的视线):……(嚼
——————————
虽然打过卡但是不玩一下剧情不甘心!
因为没有怎么太多商量,所以和几位的互动都是我的胡编乱造,如果有哪里不对的地方请私戳我修改!!
苏芳小姐好可爱啊!计都这个家伙也是不能好了……
说起来卯月也好,计都和夕颜也好,甚至还有白金,怎么早幸周边的人都微妙的有一点S属性,真是太危险了((
这次的三只稻荷狐狸,让我深刻感受到稻荷真是白……耳朵和尾巴真好(
再次抱紧学姐
响应打扰了!!
这是第几次见苏我羽,松川世希已经不记得了。只要父亲让她来见他,她也不会拒绝。
在父亲的眼里,她就是个听话的女儿,唯命是从。
眼前的男子一直在说着什么,松川世希只是安静的听着,脸上保持着微笑,心中却是烦躁不堪。
——————
“松川小姐,等会儿的花火大会不准备去看看吗?”苏我羽的声音在耳旁响起。松川世希回过神,摇头笑道:“天色也不早了,而且我也有些……”话没说完,她便看到前方不远处正朝他们走来的两人。
“松川小姐?”苏我羽有些奇怪她的反应,便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正好,走来的两人也看到了他们。
“啊,是世希!”早川珊瑚朝她挥手,随后小跑过来挽住她的手,“你也过来看花火大会吗?哎呀,你身边这位就是苏我羽先生吧?还真的很帅呢!”最后一句是悄悄在松川世希耳边说的。
松川世希有些无奈,问她:“你不是说最近店里会很忙吗,怎么又有空来玩了?”
“我本来是要留在店里帮忙的,但是阿诚突然来找我,爸妈就让我出来啦。”珊瑚笑得很开心。
阿诚?这称呼,真是亲热啊。松川世希抬眼瞥向眼前微笑着的男子,不由得心想,有的地方,他们兄妹俩真的很像。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有的东西的确不能否认。
卯月诚笑问:“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怎么会。”松川世希立马接口,“人多热闹点总归是好的。你说是吧,我亲爱的哥哥。”
卯月诚挑眉,“我倒是不介意。不过你也不问问你未婚夫的意见?”
“苏我先生不是也想去花火大会么?正好都是顺路,不如一起?”松川世希问他。
“也好。”苏我羽答应了。
松川世希能感觉到苏我羽是失落的,不过她可不会因为这种事而感到愧疚。相反的,她有些高兴,终于不用再跟一个不熟悉的人单独在一起,现在这种结果,反而是最好的。
——————
早川珊瑚拉着她走在前面,说个不停。松川世希也时不时的会说几句,气氛是微妙的融洽。
“世希,我跟你说,阿诚刚才捞金鱼还被金鱼甩了一脸水!真是太好笑了!”
“那肯定是鱼也看他不顺眼。”
“你有吃苹果糖吗?据说那家做的苹果糖超好吃哦!”
“牙疼好了?就开始吃甜食了?”
“我想买面具!但是阿诚说我们钱带的不多不能乱花!”
……
——————
花火大会结束后,松川世希回到家,觉得很累。
她当时本应该直接走的,却又因为想知道一些事情,便跟着一起去了。
人们谈话嘈杂的声音,烟花爆裂的声音,无一不刺痛着她的神经。她揉着额角坐在厅中的沙发上,今泉日一给她泡了一壶茶,担心的问道:“世希小姐是不舒服吗?需不需要去喊医生?”
她摆手:“不用,睡一觉就好。应该是今天太累了。”
“那小姐还是早些休息吧。”
她点头,“对了,阿一。”
“还有什么事吗?”
“帮我把这个扔了。”她将一朵紫色的花递给他。
“是。”今泉日一虽有疑惑为什么世希小姐要把这么好看的花扔掉,但还是什么都不多问,照做了。
——————
“松川小姐喜欢桔梗花吗?”苏我羽问。
“美丽的东西谁不喜欢呢?”松川世希回答。
“现在是它们盛开的时候呢。”
“是吗。”
……
——————
所以就将桔梗花送给她了吗?
“真是愚蠢。”她说。
辰巳垂下手。
携着劲风的突刺蓦地凌空终止,包着白布的竹剑一端恰好停在咽喉前方。除非是没有风度的死缠烂打之人,此时除了投降似乎别无选择。
显然辰巳并不是那种一头关注输赢面子的人,他甚至不以为意。他伸手抹了抹略微潮湿的额头,那大概还不足以称之是汗水——毕竟从持剑到认负不过堪堪半分钟,对于辰巳面前的人来说,他或许羞于视这为一次比试。
辰巳没有多注意这位道场师傅皱着眉头的脸,他瞥了一眼正从墙边起身走来的华宵。不必说,自己狼狈的落败令她出了一口恶气,自第一次见面以来他还没有见过她如此明媚的神色。
然而紧接着,师傅的话语令她的脚步与笑容都为之一滞。
“你根本不通剑道?”
虽然刻意用了疑问的语气,但表情分明是笃定。
“练过半年多……”辰巳顿了顿,看似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华宵,“在十年前。”
剑道是十分精深的,如果辰巳真的如所说那般,已经不算是剑道的修习者了。但他还是赢了华宵,这个恶劣的男人想要表达的意思不言而喻。
华宵攥紧了拳头。
若不是尊敬的师傅在场,就算知道是事实她也一定要辨几句。
可是师傅已经知道她输给一个不练剑道的人了。
那种本不常见,却在近段时间频频出现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虽然不练剑道,但我懂其他的格斗技。”辰巳将竹剑插回剑架,看似不经意地扫了华宵一眼,便直视着道场师傅的眼睛说道,“你确实应该好好教教她了,连对手用了犯规的步法都发现不了。”
“……你犯规?!”
华宵气急,一时间竟忘了那种想哭的感觉。辰巳却没有理会,自顾自地踱到了道场的门口。
“和师傅打过就完成了。不见。”
◆
“辰巳大人!”
出了门后的辰巳丝毫没有放慢脚步,一直在门边等待的松崎连忙跟了上去,习惯性地在他的斜后方走着。
“您最近为什么总是去见……那个女孩呢?”她小心而局促地问道。
“不是见她。”辰巳显然不想过多解释,“以后不会了。”
听到这样的答案,松崎表面不动声色,身后的尾巴却有些不自然的摆动。她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另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
“等等!”
追上来的华宵不客气地喝止了两人。起初她只是因为感到自己受到了侮辱而气愤,但看着辰巳离去的背影,她想得更加深入,以致几乎出离愤怒。
“既然你只有那样的水平,为什么要找师傅挑战?!”她是提着竹剑追上来的,捏着剑柄的手指有些发白颤抖,“你是看不起我家的道场吗?”
松崎看了辰巳一眼,流露出不知如何是好的困扰神情,脚下却微移。辰巳仍旧是一副冷淡的样子,即便他在转头的时候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没有,我以前根本没听说过这个道场。”他有些不耐,似乎很想立即结束这个话题,“只是一个任务而已。”
第一次听闻缘由的松崎有些诧异地望了辰巳一眼。华宵一咽,则更加混乱了,以至于愤怒都消退了些许。
“什……?谁会……”
“一个多事的女人。”
话语间他已旋身,不经意间语气变得低沉了。华宵愣愣地站在原地,还没捋清其中含义,就听见已经迈步离开的男人又抛下一句话。
“我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