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喜欢雪女刹那了,征得亲妈同意,稍稍写了写刹那之前的故事。
……如果有语法错误,请温柔的给我一巴掌让我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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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一个雪女的故事吧。
[——ユキムスメの話をしよう。]
最初是很普通的。
普通的食用人类,普通的摄取养分。
自己相当普通啊。雪女这样说。没有哪里可奇怪的,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
因为,正是如此吧?
用对待食物的方法对待食物,到底哪里有错?
[最初はふつうだった。
ふつうに人間を食う、ふつうに養分を採っていた。
自分はふつうなんだよ。と、ユキムスメはそういった。何一つおかしいな所もいない、何かを隠す必要もいない。
だって、そうでしょう。
食料を食料として扱うのは、何が悪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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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傲、美丽、不通人心的少女从出生起便独居在常冬之国。
呵气便凝成冰霜、挥手便唤来风雪,最初时,仅仅如此便已足够了。
但很快雪女便察觉到了——只有这样是行不通的,只有冰与雪、寒风与霜晶的话,她是无法生存下去的。维持生命需要的是足量的能源,与大多的雪女不同,她需要的是‘生’的精髓,是眼前的这片冰雪所没有的活力。
而这并非是何等难题。
因为,人类的村庄不就在那里吗。
3<<<<
那双赤色明眸之中,倒映不出任何人类的影像。
以绝对的恐惧使人屈服,将在风雪之中生息的小小村庄纳入自己的掌控之下。雪女刹那安享着丰盛的库藏,那些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村民们在她眼中拥有相同的外貌和姓名,和堆放在仓库中暂时储藏的麦子无有不同,同圈养在小小窝棚内、对于自己待宰的命运一无所知的牲畜全然一样。
正是如此。并没有错。
人类不过是家畜,不过是转瞬即逝、注定数十年便要凋谢的花。
数十年。在刹那的眼中,这实在是太过短暂的时间。既然总归逃不过从降生起便如影随形的死亡,那么稍稍提前一些,由她来摄取,化作她的养分——这又有何不可?
“但是,刹那。一定有一天你也会明白人之子的想法。”
曾有相识的雪女这样对她说。
“那与我们太过不同,但同时又十分相似……不论如何,总有一天你会明白。”
雪女注视着自己的同胞,欲言又止,摇了摇头。
已经没有可以留给你的话语了。
这样说着,刹那在这片土地上最后一个熟悉的同伴转身走进了风雪之中,融进了这片天地消失不见。
“……就算那一天到来,我也不会改变啊。”
红眼睛的雪女望着同伴们一一离开的方向,曲着膝将自己蜷起,冰冷的面颊贴在同样冰冷的手臂上。
想要活下去,她没有其他方法可选。
4<<<<
那一天的事情,刹那本以为自己绝不会忘。
但当她许多年后再回想时,却发现那些笃定不会失色的记忆,不知从何时起悄悄变得模糊,只剩下晃动的色块和凌乱的杂音,那一张张鲜活的面孔,却是记不清了。
尽管如此,唯有一人的神色,她还是牢牢记得的。
那是一个她在之后,朝夕相处了四十年的人类。
被雪环绕的小山村,在那时头一次被燃起的火把印染成了赤红色。
火光照亮了村民们的面庞。或坚定、或恐慌、或悲伤、或愤怒。女人们有的无声的流着泪,抱紧缩在自己怀中的孩子,更多的妇女跟随村里的男人们一同举起了火把,他们拎起自家砍柴的镰刀斧头,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利器武装在身上。即便举全村之力,他们正在做的事情依旧是以卵击石,这是所有人都清楚的一点。
但是,即便如此,也没有任何一个人选择退缩。
[不能够再亲手将亲人送入黄泉!]
[今后不会再提供生贽。]
[再也不要听凭摆布,已经无法再忍耐了!]
这样的意志写在男女老少的面上,而在人群中央与众人对峙的雪女,则在这样强烈的感情之中,头一次显出了些许迷茫。
真是古怪。她十分不解。没有收到惯例的祭品、反而迎来了这样无力又可笑的驱逐,在打头的数人被她冻伤之后,剩下的这些人却丝毫没有屈服的意思。明知违抗她等同于走上死路,但是这些人类,却依旧做出了这样愚蠢的选择。
……不、不是这样的。
刹那在心中默念。活着的生命不可能自己选择死亡——
夹杂着冰霜的寒风随着雪女的心意而肆虐,空气冰冷而刺骨,村民们挥舞刀具的手臂再也无法动弹,体弱的妇孺僵硬的搂抱在一起,灾难即将降临在小小的山村之上。
唯有一人在这时自人群中站了出来。
那是一个眉目清秀的青年男子,裹着厚重而破旧的衣衫,须面均沾着白雪,同其他村民并没有什么不同。
但他的双眼却格外透亮。
“请您平息怒火,宽恕这些勇敢的人。”
青年直视着雪女的双眸,一字一句这样说道。
“……如果您能够同我约定不再伤害其他人类的话,那么我愿意献上自身,作为祭祀您的生贽。”
“……”
风雪凶猛的割裂两人之间的雪地,然后渐渐地、悄悄地、一点一点的和缓了。
活着的生命不可能自己选择死亡。
刹那一直这样认为。
真是不可思议。当时的自己,到底为何会对着这样的约定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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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了这份恋情。
如同不知从何而起的春风,又像是某人温柔的恶作剧。
雪女终于理解了人之子的心情,她望向天空,发出了悲鸣。
啊啊。如果不曾知道就好了。
[恋に気づいた。
何処から吹き出した春風のように、誰からの優しい悪戯のように。
ユキムスメはやっと人の子のこころを理解し、空を見上げ、悲しげに泣いていた。
ああ、知らなかったらよかった。]
6<<<<
同人类共度的日子就这样开始了。
说不上是好是坏。青年在能看得见村庄的山头上搭起了一座木屋,同刹那两人住了进去,过着意料外平淡而简单的生活。
刹那有时会想,或许爱上人类就是雪女们的古怪的憧憬。她确实爱上了面前的这个人类吗?是否只是那天的火光太过耀眼,而头一次清晰的意识到的人类的情绪太过激烈,或许她只是突然间对这样的人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而对方在这时恰好送上门来。
留在她的身边是为了保护他的家人、或是因为别的什么。
刹那不愿去想。
之后数年,她果然如同与青年约定的那样,再不去伤害任何人类,不再吸食人类的精气,装作寻常女子的模样,随着对方依靠每日的粗茶淡饭过活。
从前累积的妖力在一丝丝缓慢的消耗,得不到新的补充,雪女日渐缩小了自己控制的地域,最终连面上也不免显露出更胜从前的苍白来,平添了几分病态。
看着这样的她,青年走遍被白雪覆盖的山林,最后带着累累伤痕与晶莹的雪色花朵回到了雪女的身边。
他挽起刹那乌黑的长发,将珍稀而脆弱、在这风雪中唯一存活的花儿轻轻别在她的鬓角。
刹那注视着对方的笑容,一时间失了言语。
“如何?”
青年温和的替她整理了发丝,笑着问道,“刹那现在的心情,是什么样的?”
“我……”
雪女面色茫然,伸了伸手想要抚摸花儿,却又半途止住,生怕弄坏了这份礼物。她的眉眼稍稍柔和起来,赤色的眸中闪过一丝暖光。
那双略失血色的唇终于抿起了小小的弧度。
“我觉得……花很美,我很……开心。”
她头一次毫无负担的微笑起来。
“刹那……”
在这样稀世的笑颜中微微迷失,青年眨了眨眼,唇边的笑意也愈加暖和。
他拉起雪女的手,将那只无法捂暖的柔荑缓缓贴上自己的胸口,将自己皮下奔涌的血液的温度同心脏脉搏的力度一同传递给对方,自愿同雪女生活在一起的男人从未有分毫怨言,他柔声对刹那这样说道:
“我也一样啊。看到刹那的笑容,感到十分美丽,并且非常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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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吃掉我也可以吗?”
“……当然。只是看我的心情而已。”
这是刹那诞生以来的头一个谎言,但却并非最后一个。在同人类相处的四十余年中,她小心翼翼的将某个真实掩盖,以一个接一个的谎言面对终于成为自己的恋人的男子。
自己并非依赖人类的精气存活。就算约好了不再伤害人类也没有关系。普通的进食也足以维持身体的技能。
就算你不在了,我也能够像从前一样,一个人好好活下去。
谎言。
谎言。
谎言。
——谎言。
8<<<<
人类总有一天会变老,会死去。
短短数十年对于妖异来说眨眼即逝,于人类来说,却是长而又长,漫长到足以忘记许多事情的一辈子。
这是刹那早已知道的事情了。
……当那一天真正来临时,她甚至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更加平静。
老人躺在床榻上,伸出的一截手臂如同枯枝。刹那坐在一旁,轻轻握住对方的手,她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就好像对方也从未改变,仍旧是年轻时的模样。
因掌中的凉意而微微清醒,老人声音如拉扯破旧的风箱,语调却很柔和,眼皮褶皱下浑浊的双眼已看不清身侧的雪女,将死之人的神态相当平静。
“刹那呀。”
他轻声唤着与自己相伴数十年的人,有些吃力的转过头‘看’向对方,“我从很久之前就开始在想,该给你留下些什么才好……”
老人似乎微微笑了笑,又似乎没有。
雪女握着他枯瘦的手,无言垂眸。
“你看,我知道自己一定会在你之前去到别的什么地方,哈哈,有时想起这个就会变得胆小起来,明知逃不过,却偶尔也会羡慕你们这样的长生……你会笑话这样的我吗?”
刹那安静的摇了摇头。但对方似乎已经看不见她的动作,也并未期待她的回音。
小小的木屋中,老人的声音低而缓的响起。
“真的想了很长时间啊。最开始时的想法很简单,似乎没什么可犹豫的,可突然某一天,就觉得自己十分可笑,真是没办法,自己也都已经一把年纪了,却还这么幼稚。然后呢,我就想,不如就这样吧,这样就好了,故事的最后大家都会有好的结局,不管是你也好,还是我也好……”
他的声音一时淡了下去,似乎在回忆着什么,沉默了片刻,老人像是忘记了这段话一般,陷入了短暂而朦胧的梦境。
刹那替他压紧被角,榻上的人猛地惊醒,眼皮忽的跳动。
“我找不到。找不到能够留给你的话啊,刹那……”
似茫然似乏力的说出这样的话来,雪女伸手抚过爱人的面颊,指尖划过时间带来的每一条沟壑,一直到这时,她仍没有因即将到来的别离而有一丝颤抖,精致美丽的外壳如同坚硬的寒冰,将所有的思绪冻结在其中。
“那么,就慢慢地找吧。好好的睡上一觉,到时一定就能找到了。”
老人在她的抚慰下用几不可查的点了点头,松下了最后一丝力气,安然的、无声的、沉沉睡去。
生命的最后一丝温度在同时从他的身上散去了。
9<<<<
活着的生命不可能自己选择死亡。
所以自己一定是,在很早以前就已经死去了。
自做下约定的那天起。
[死を選ぶ生き物なんてある訳がない。
だから自分はきっと、とっくに死んでいた。
あの約束の日か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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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得非常开心!!没想到还没找到写自己的早幸该用什么样的文风,就先在刹那小姐姐身上找到比较合适的写法了(狂喜乱舞.jpg
日文只是想装一下X,以我的水平可能会有些语法上的小毛病,但是写得很愉快!进度条也推到了0.7.
因为并不是亲妈,所以也就不多说什么了,总之我自己脑补了相当多,比如离开的那一只雪女,再比如人类小哥最后去世之前的话……嗯,心情一波三折颇为复杂啊这个人(。
最后再强调一下,我好喜欢刹那小姐姐啊——(大喊
妖都大正浪漫潭二期人设投稿已经截止!
帕斯提帕克·下略复活!
——突然纠结起中国风的侏儒该叫什么然后就变成了这种奇怪的画风。
——3912,懒得管了。
“所以,简单来说的话……”帕克抖落着报名表,一脸苦涩。“……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自幼听过无数从远古传承而下的的英雄传说、救世诗篇。绝望的天灾,无情的背叛,邪恶的阴谋,与之抗争的勇者高举希望的旗帜,在一片黑暗中找寻曙光的所在——最后发现它被盛放在精美的餐盘中等待人大块朵硕。
那他妈才有鬼了。
炫目的白光之后,映入眼帘的是一面巍峨耸立的赤炼瓦城墙,城门楼上阙亭钟楼此起彼伏,锣鼓震天,行人络绎不绝,洋溢着苏古塔难以一见的热闹和喜庆气氛。
然而顺着挂满灯笼和彩旗的宽敞马道进城之后,等待着的却不仅繁华嘈杂的贸易都市,还有一张足有五个黑德爱尔高的大海报:海报上的年轻男子一席霉绿色长衫上点缀着五彩缤纷的刺绣,配上满面皮笑肉不笑的春风,和为了不被霉绿盖住飘动方向和衣服相反的长发……
“长得真是郁郁葱葱……”阿特指着海报毫不留情,完全不在意周围暗涌的杀意。
“看起来像杂交的果树。”帕克用只有阿特听得到的声音小声补充。
“对!杂交的果树!”阿特气运丹田,朗声复颂。帕克隐约听到了卫兵长剑出鞘的声音,连忙扭头装作不认识。
树冠是金光灿灿的几个大字:天下第一厨道会。似乎真的是烫上去的金片,可惜铸造工艺似乎不太过关,一笔一划横平竖直地能用来当尺子。
树干下面则是一排排密密麻麻的小字,黑德爱尔一边看一边做着眼保健操,总算把里面广告代理以外的部分归纳了出来。
“厨艺大赛,奖品是乱七八糟的珠宝,报名往前五十尺。”
“碎片被扔在了那堆珠宝里。”
……忘了,这世界还真有鬼,而且不久前才打过交道。
“勇者斩下巨龙的脖颈,肉汤的鲜味传遍大地;圣人讴歌自由的光辉,如同邻国飘香的面包……”
“帕克你能不能安静一会!”一枚毛栗子携着黑德爱尔恼怒的抱怨破风而来,不偏不倚戳在帕克脑门上。吃痛的帕克一声叫唤,惊得年幼的獐子簌地从灌木里抬起头,来回张望一番后撒腿溜进了密林深处。
帕克摆出一脸无辜相看向放跑猎物的黑德爱尔,摊了摊手。
由于黑德爱尔的“不合作”,一行人——两个料理水准土著级别的妖精,一个能做出爆炸料理的炼金术师,以及一个还不知道发生什么的二愣子——不得不开始考虑起如何在厨艺比赛中优胜。
帕克只想回去抽第五季两耳光。
万幸的是,大会不提供食材只提供狩猎场所的奇怪设定对于冒险者团队而言算是一点小小的优惠。报完名后的一行回到城外,不远处的密林幽静深邃,蜿蜒的溪流顺着叫不出名的低矮灌木爬进深处,风卷落叶的窸窣声中糅杂了低沉的嘶吼、尖锐的啼鸣和更多难以分辨的音调。
这年头,厨子也不好当啊。帕克看着几位聚集在外一筹莫展的参赛者,怀念着某位曾经的队友,不情愿地跟着两个狗妖精钻进狩猎场。
黑德爱尔和奥诺的种族职业优势得以充分发挥,游刃有余地穿梭于密林之中。奥诺碾转腾挪于各个枝桠,手起剑落就是几枚果物落地,还撞上一只倒霉的鹌鹑,不及反应便被一刀柄打懵扔在的地上。黑德爱尔则完全消失不见了,只有不时野鸡或蜜罐脖颈溅出的鲜血昭示着影舞者的存在。
无所事事的帕克只好跟在后面,边捡食材边哼小曲。他对这种人工痕迹比比皆是的毫无美感的做作造物向来没多少兴致。
本该一样无所事事的另一位诗人留在了城里“收集情报”,帕克觉得那个风流元素裔除了窑子的位置以外什么都收集不到,不过让他去逛窑子也总好过跟来添乱。
“让你安静不是让你发呆啊!”
基本上,他现在觉得自己去逛窑子都好过在这捡东西了。
等会,这声音是不是有些太远了……
帕克意识到不对,抬头环顾四周。
只剩那只刚清醒过来的倒霉鹌鹑,挣脱帕克的双手仓皇地扑扇起翅膀拍了他一脸鸟毛。
…………
暮色降临。
随着最后一抹阳光潜入灌木丛中,幼鹿不再好奇人类的举动,跟着母亲钻入幽暗深处;树上的麻雀停下了一天的聒噪,在葱郁的树叶保护下陷入沉眠。清新的自然气息戛然而止,而猎食者森冷的瞳孔才刚刚点亮阴影。侏儒独自靠在倒塌的树桩下,噼啪作响的篝火驱散着寒意和窥觑的野兽,铁线环绕编织的警报结界在火光中摇曳着微光。四周散落着大大小小的球和盘子是帕克和狗妖精们走丢了的最好证明。
铁皮卷成的简易汤锅里咕噜咕噜炖煮着杂七杂八的野菜和蘑菇——大部分来自奥诺和黑德爱尔,走丢之前几乎所有的食材都落在了帕克肩上。
青蛙安静地躺在一边,嘴巴的缝隙中隐隐透出弦月的辉光。联系到黑德爱尔的方法要多少有多少,即使不用弦月,背包在手的帕克折腾点什么足以让整个琳琅之城都看得到的大动静也不算难事。
然而此刻帕克只是把那床糅杂进了史莱姆凝胶的坚韧睡袋取出来放到篝火边,端起铁锅稍稍搅拌一番送到嘴边。
他突然想要享受这片刻的静谧,并为自己这一毫无逻辑的冲动感到诧异。
久违地抬头望了望夜空,这是帕克第一次独自一人欣赏这片望不到头的荧幕。
也是接下那张诈骗广告一般的委托书,离开了生活了四十年的苏古塔之后,第一次看到的,与记忆不同的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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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得利特大陆中部的一座山林正在初春的阳光下逐渐苏醒,积雪融化后汇成一道道溪流,清脆的流水声在林间响彻,茂密的树影下春笋从湿润的土壤里钻出脑袋,周边村落的住民孩子总喜欢趁父母不注意便扔下手中的农活钻进山林嬉戏。
“我说……老泰迪是不是跟丢了?”
年轻的侏儒背着比自己高了两个头的大背包,脸上写满了“我想回家”。
“泰迪自己会找回去的……啊,闪亮的七色龙鳞♪。”
模样上看就像是十岁左右的人类少女不顾山间尚未散去的寒意,裹着一身洁白的连衣裙,赤脚踩在小溪中头也不回地扒拉着水底的泥泞,看起来颇像找骨头的吉娃娃。
“……从常识上讲那只是一片鲤鱼鳞……”
帕克捂着脸,从指缝中看着把自己的解释当耳旁风的多多拉把“七色龙鳞”放进水中小心翼翼地冲洗干净,满心欢喜地放进腰包的瓶瓶罐罐里。那个腰包,就帕克看到的,已经放进去了不知埋了多久的玻璃珠,乌鸦羽毛,已经风化掉一半的蝉蜕,生锈的铁片,不知什么树的果实以及一片形状是帕克鼻子的刚凝固的树胶。这些全都是多多拉拽着帕克,花费整整一天时间收集的“宝物”。
帕克回想着一大早泰迪和他的对话。
“喂帕克,今天难得苏古塔对外开放,去挖点初春的竹笋回来晒着吧。”
“行行行我知道你讨厌这些劳动,这样,我去挖,你陪多多拉随便玩玩,别让她走丢了就行。没问题了吧?”
“公国的冶金技术可是一等一的,我记得你想要几根秘银轴承?”
——妈的,这老骗子坑蒙拐骗轻车熟路,绝对是故意走丢的。
“……所以,在极东古国中,鲤鱼就有了龙的象征…追逐不切实际的幻想,直到羽化成蝶。”就在帕克心里咒骂着自己的养父之时,多多拉已经从溪边绕了回来。她站在帕克面前,双手环抱,被溪水打湿的银白长发紧紧贴在腰上,荷叶边的裙摆在微风中摇曳,拖慢音调的低语悠扬得如同唱诵起悠远的诗篇。她的脑子里似乎藏着倒不完的故事设定,光怪陆离,异想天开。
“…帕克,你在听吗?”
“不,完全没有。”偏偏她只有在叙述这些故事的时候,会收起那稚气的语调,遥远而深邃。帕克别过头,拒绝承认一时的恍惚。“谁要听你那没完没了的脑洞。”
“什么叫没完没了的脑洞……”多多拉稍稍撅起嘴,压抑的气息霎时散尽,只留下矮小的少女叉腰站立,指着帕克鼻子指指点点。“你该去成为一名游历世界的吟游诗人,好好长长见识。”
“鬼才去做那种杂耍卖艺的工作。我会成为苏古塔最伟大的工程师,让泰迪的五金店闻名札兰亚。”
“哇~月之石发现♪”
“……以我的人格担保那是片硝石。”
帕克赌气般的夸张理想被多多拉理所当然地无视了,他脸上的“我想回家”又添了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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拴在铁线上的铃铛发出刺耳的响声。
——啧,居然做梦了么。
帕克睁开眼,保持着躺倒在地的姿势碰了碰缠在食指上的铁线。只要一拽就能引爆埋在营火附近的炼金炸弹,是即使失去行动能力也能击退外敌的最终保险。而此刻他不得不考虑使用这一手段——此刻的帕克突然浑身无力,连意识都不太清醒,强迫大脑去理解周边的情况已经是竭尽全力。
——敌人居然是从远距离下毒么,大意了。
帕克将全部的意识集中到双眼,总算在一片朦胧中隐约认出两个人影——铁丝对野兽或许有些阻挠作用,对人类而言就只是稍硬一些的荆棘而已。两人轻松地切断铁丝向帕克走近。稍高一些的人影似乎在帕克脚边停下了步伐,弯腰检查着什么。
“哟~铜铁锌硒,瞧瞧这是什么~”有些粗犷的中年男子声音。
——难道发现了机关?!
帕克差点跳了起来——如果他跳的动的话。冷汗浸湿了紧握住铁线的手心,指尖止不住地颤抖,如果真的被发现的话,就只能在排除炸弹的同时引爆这些炸弹——虽说这样自己也难以幸免,打草惊蛇之后会不会引来更多的敌人也是未知数。帕克第一次发现有影舞者和巡林客的夜晚是多么令人安心。
“啊?这是……”有些刺耳的尖锐男声从另一头响起,看来就是被称作铜铁锌硒的人。“哈哈哈这侏儒傻瓜吗!”
——果然是机关被发现了么。帕克一咬牙,看来风险不能不冒了。
“为什么会吃这种毒蘑菇啊哈哈哈!”
——啊?毒,毒蘑菇?
“别笑了,这大概是外地来的同胞吧。”中年男声打断了铜铁锌硒的爆笑,“现在也没有解毒剂,先带回城里治疗吧。”
“行行行让我笑完哈哈哈哈……兄弟你醒着吧,琅嬛裸盖菇可是这边的名产,麻醉效果惊人,不过没啥危害的哈哈哈……不过我这辈子还第一次见吃这个把自己吃翻了的。”
身后传来托举的触感,眼前的景象一阵摇晃,看来是被两人架了起来。
“这位同胞请不要害怕,我们绝无恶意——我是钛金煎锅·(防止凑字数嫌疑以下略),将在天下第一厨道会将侏儒的独到厨艺扬名立万的厨师。”
帕克觉得现在连脑子都被麻醉了。
“行了老大,这兄弟现在听得见也开不了口,等回咱们营地再好好介绍吧~一二三~走咯!”
帕克保持着躺平的姿势,别着一肚子话被两人托举着往前移动。
然后,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惊恐瞬间填满了他的瞳孔。
与此同时,右手食指上,传来铁线崩断的触感。
琅嬛城门口,板从白光中迈出,看向身后的的丛林,纳闷地挠了挠头。
“大半夜的,还放烟花?”
*打卡
*算给宇多田妹妹发个小糖吗?hughugwww
*有点对不起搭档,之后互动会补回来的。脑子要烧糊涂了qwq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当医院的大门被轻轻关闭,广播里响起院长熟悉的声音时,胡桃不禁如此想到。真是世事无常,前一秒还在正常的世界做着实习工作,下一秒就开始后悔自己找了这么一个老板中二的医院来上班。
她听着广播,心中略微泛起些波澜,但是面上却一如既往的带着笑容。
“好的,最后一项检查也做完了。接下来就等结果了呢,”她微笑着对面前小孩子模样的病人说着,然后拍了拍她的头道:“如果没有发生这样的事就好了呢……”
将褐色长发梳成马尾辫的女孩子抬头看着她,随后身体开始微微颤抖。胡桃见状连忙抱了上去,在她耳边轻轻叫着她的名字说着温柔的话安慰对方。女孩的脸上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
这样的姿势持续了一会,才在她恋恋不舍的目光中送走了对方。
转过身看着刚刚抽取的血样,决定略微休息一会再着手进行凝血活酶生成来进行鉴定。她低头看着那份检查报告,用纤长的手指抚摸着女孩的大头照。
在名字一栏的下面写着她的病状:血友病,目前无法根治的疑难杂症。
这个女孩,她打心底里希望能给予她帮助。
一想到自己身为血液科医生,然而并没有办法解决类似病人的痛苦,几年的书就像昨天啃下的玉米一样消失殆尽全然无用,她就好像被扔进了冰天雪地般寒心。回过神来中五指已经紧紧的握在了一起,关节泛着白;她咬着自己的下嘴唇,没有发出声响。
倏然间,门外响起了清脆的敲门声。一个温柔的男声问着里面是否有人。
她说着请进,为了不暴露丑态,慌忙把手背到了身后。
“你好,我是川上泽人,”走进来的是一位有着漂亮的奶油褐色头发的男性,搭配上蓝天样深邃的眸子十分耐看。他走到胡桃面前,打量着,嘴角扯起一个漂亮的弧度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胡桃小姐你这一周的搭档。”
搭档?
胡桃沉思着,她的大脑一片茫然,全然不知甚么搭档的事。绞尽脑汁回忆着刚才的影像,这才从刚才和病人相处的片段中抽丝剥茧般挑出院长的话以及…所谓的情侣搭档。
“抱歉,”她歉意的笑着,“我对这些事完全不懂。”
“没关系,这很正常。我也觉得把之前完全不认识的人搭配到一起很尴尬,不如说…真是太尴尬了。”
“嗯……但是能多认识一些人也算不上没有好处呢。”
“对、对,就是这样。我们先交个朋友吧,”他说,伸出手道:“请多指教,我是川上泽人。”
胡桃娇美的一笑,已经恢复血色的手和对方握在了一起。
“请多指教,我是胡桃。川上先生笑起来,很好看呢~。”
“呃谢谢?你也是。”被突如其来的赞美吓了一跳,他急忙收回握着的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他似乎有些难以忍受这沉寂,六神无主的说道:“啊午休、午休要结束了呢!我还是先回去工作好了!”
“我在外科实习,有什么事就来找我吧!”
“哦,嗯好的。路上小心呀,川上先生。”
胡桃站在血液采集室的门口,看着川上的身影逐渐消失,这才回到屋里坐了下来。
实习第一天能认识朋友,真是太好了呢。她由衷的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