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一-
我盘腿坐在“黑魈耳号”高高翘起的船尾的平台上,海鸥从距离我只有一臂远的地方滑翔而过。
这是我在这艘船上最喜欢的地方,高且安静,柔和地起伏着的海面和船团里的其他船只一览无余,但我知道它们此时都不会来烦扰我,世界上仿佛只剩下我独自一人,只有海风如同母亲冰凉的双臂轻柔地环抱着我,和洗劫村庄、争夺战利品时无聊又乱哄哄的场面截然不同。
“你小子,又在偷懒了?”
粗犷的声音从甲板上传来,我转头一看,那个绑着深蓝色头巾、留着好笑的小胡子的青年男人正冲着我挑眉毛,他的左肩上还扛着一箱货。
我忍不住“切”了一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用一只手扣住平台顶面,身体一跃而下,然后松开手落在了甲板上。
“休息一会而已,你倒好意思来说我,搬货好像不经过这里吧?”
小胡子青年呲呲地笑了两声,空着的右手向我的脑袋旁边伸来,被我嫌恶地躲开。
他不以为意地摊手,然后转头看向海面。
“……哎哟,有船靠近了。”他舔了舔嘴唇,“看来今天要有事儿干了。”
我没有兴趣去吐槽他本来也有活儿干只是他自己在偷懒这件事,顺着他视线的方向看去,果然东方的海面上有一艘模样陌生的船。
只有一艘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进入我们的领海,还真是大胆啊。
它的船体破破烂烂的,大概在来到这片海域之前就遭受过其他船团的攻击了。在我们注意到他们的同时,他们也看到了我们,开始慌不择路地调转方向逃窜。
但是很不巧,他们逃跑方向的前方有一个把他们往回推的暗流。
在海上遇到陌生的船不是一件常见的事情,因为坎通斯的船团分布于这个世界的各个海域,各自都有着较为固定的活动范围。
不过,偶尔也会有在原来的海域待不下去了的船只,被迫出走到我们船团统治的海域。
“黑魈耳号”这艘船正如它的名字一样,是黑魈船团的“耳朵”。它平日里航行在船团的侧翼,当有突发状况的时候由它前去探路,无论前方是诡谲莫测的海域还是不明来意的远方来客。因此这艘船上的人们如果有什么共同点的话,那就是我们都格外不怕死。
闹哄哄乱糟糟的无序场面让我烦躁不快,但打斗与随之而来的流血能够让我兴奋。
待两艘船接近到能听清哨音的程度时,拿着长矛的士兵从甲板上吹响哨音,节奏是三次的“二-三-二”,意思是询问对方的情况。
对面毫无回应。
好啊!那就杀过去吧!!
这就是我们“黑魈耳号”一贯的作风!
-之二-
“哟,牙!”绿毛的男人冲我挥挥手。
我回以招呼:“哟!”
“是来换班的?你脚上划破的伤口好了吧?”
“小伤口随便舔舔就不要紧了。说到底,这种程度的战斗也没可能给我造成什么重伤的吧?”
“哈哈,你还真是从来不变的臭屁。”
我一拳捶在他肩上——当然,不是敌人所以完全没用力——微笑;“你小子是想打架了吧?”
他啧啧地摇头:“那哪能呢,我和你打不就是我单方面挨打吗?我可没这款爱好的啊!”
“滚啦!接下来是我值班了!”我一脚踹了过去。
走进关押俘虏的囚室,我靠在门边,扫视了一圈。
被抓的家伙们被关在三个分开的铁栅栏里头,粗摸看了一下也就十来个人吧。
其实大多数时候这些人从一开始就没有活命的机会,不过最近船上缺能干活的苦力,而且丰收季也不怕多几张嘴吃饭,就暂时都关了起来,准备从中挑几个能用的。
“好了!现在是我管事儿了。”我走到栅栏前,蹲在地上,用低着头往上看的角度冲他们装可爱地眨了眨眼睛,“有些无聊,是吧?我也不是那么不开明的看守,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来讲讲吗?”
我对看守俘虏这个工作还算喜欢,一方面可以充分地感受到胜者的优越感,另一方面俘虏们有时候会为了讨好看守说一些稀罕的事情或献上一些少见的小玩意儿。我知道有些人会专门给衣服缝一个不好找的内袋,在里面藏些值钱的东西防止被搜身的时候发现,但最终这些东西多少也都落入看守的手里了。
我有一枚银做的十字形的挂饰就是远海不知道哪个国家的造物,就是以前一个俘虏为了换荤食吃给看守的,后来在船上以物换物的交易里落到了我的手上,也算是值钱的东西了。
不过这届俘虏不太行,显然是被吓坏了,一个个都呆若木鸡,看来被我们抓到之前就吃了不少苦头。
船长大概会很高兴,因为他们都吓得不会反抗了。
但是我感到不耐烦。
我迫切地渴望能得到来自远方的消息或事物。这种渴望的来源可能是出自我对周围环境的厌恶。
我并不讨厌“黑魈耳号”,我将它视为我的家、我的血液、我的荣誉。
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我能够感受到自己和周围微妙的格格不入。
绿毛男人只比我大两三岁,可是他现在看起来比我要大十岁,我的成长速度让自己看起来仿佛一个小孩子,虽然在面对敌人的时候能让别人放松警惕很好,但在自己的船上也毫无威信就让人不爽。
无论是谁看到我总是想伸手来捏我的耳朵这一点也让我非常厌烦,明明我觉得自己和他们并没有什么根本的区别,但他们眼中我就是什么新奇有趣的玩意儿。
自从母亲过世之后,这样的想法在心里越发强烈,这种时候只要看着远方的某处,心中就能感受到宁静。
母亲说,人是孤独的。人生来便会意识到,自己和世界之间毫无联系,无论是血脉还是情谊都会被孤独之墙隔断。
“去寻找一个爱人吧。”无论何时看到她,她都怀抱着充满爱意的幸福笑容,“爱会让人失去孤独。”
那爱是什么?要怎么去找?
小时候的我认认真真地这样问过她,却没有得到答案。
但是我想,也许这片宁静感即是有什么在远方等待着我的预示。只要我确定了自己想要前行的方向,我一定会头也不回地离开“这里”。即使我清楚对坎通斯船团的人们而言,擅自离开即是背叛。
我不是背叛,我只是忠于自己。
我有一搭没一搭地怂恿俘虏们开口说话,他们逐渐讲了些什么,但却无聊透顶。不,我完全不想听你们愚蠢地内斗然后不得不狼狈出逃这种事情……
“你说开了一扇门?”我困惑地重复,“什么叫开了一扇门?”
“就是,就是,有一个光团,穿过它,可以通往其他世界……”
“通往其他世界?”
“是的,当时与我们战斗的人里,据说就有人是穿过门来到这个世界的……”
我沉默了半晌。
“说详细点。”
"不知道你是否还能回想起,曾经那场惨无人道的大屠杀。哼嗯,真是不知道这究竟是政治斗争还是敌国阴谋。据说,当夜幕刚刚降临到这座王城的时候,国王以及全部贵族的丧钟一起被敲响,国王麾下最受信任的法师用魔法偷走并粉碎了国王一直佩戴的誓约之戒。这一行为很显然属于违背当初国王立下的约定,激怒了受众人信仰的女神,她将受羁绊联系在一起的人的性命通通取走。正在打扫的奴隶见到房间内的主人无名指突然被折断,骨头也从手指断口处被一根一根被剃了出来,接着他主人的双眼一点点干瘪腐烂消失,只留下两个黑色的空洞......"
"砰!"树枝承受不住雪的重量,抖落到了地面上。波尔坦打了一个冷战,回过头,继续盘着腿与大家一起围坐在篝火边讲述着萨拉希尔三年前的惨案。
"王城内的所有人都是以这种凄惨的方法一一死去,而那位法师也不见踪影。整个皇室一百零九个名贵族无一幸免于难。只有他们的遗子被抚养大站出来发动对法师的战争,才平息了女神的愤怒......"
随着波尔坦的话语停止,我也拉上了营帐的布,躺在了床上。那一次事情一遍又一遍在我脑海中闪过:房间中拿着骑士小雕像嘻戏的我,门外传来连续不断的惨叫声,一直照顾我的婆婆捂住我的眼睛,不让我去看亲人的惨状。直到我长大,婆婆才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我才会到这里,仅仅是为了复仇。
次日,晨,我被猛地拽起。
"劳伦,给我起来!今天就是大家的定约仪式了,你还睡得跟死人一样。"
我揉揉朦胧的睡眼,原来是安迪尔前辈。他摇了我几下,见我清醒了才松手并拾起摆在床边的刺剑别在腰上离开了营帐。我也收拾了下,穿戴整齐,别上佩剑,戴上黑色的礼帽,前往了大家集合的地方。
"你看看你们一个个睡眼惺忪,像什么样子?是谁发起的故事会,啊?波尔坦是吗?好好好,我告诉你小子,少说这种乱军心的话,小心自己小命不保,知道了吗?"
安迪尔站在一块大石头上跟其他人讲话。
"今天是十分重要的日子,你们即将成为女神麾下的骑士,在进入神殿之前,请务必将心中的杂念根除,怀着虔诚的心去向女神奉献自己的一切!明白吗?"
"是!"
大家一致回答,安迪尔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安迪尔带着大家前往了萨拉希尔的林中神殿,高耸的树木遮蔽了天空,阳光透过树叶零零散散落在地上,大家踩着整齐的脚步来到神殿前。神殿就围建在一棵巨大的古木下,古木的树干从石料堆砌的建筑中拔地而起,大树洞则是神殿的正门。
"停!"
安迪尔一下跳上了倒下的树上,蹲下来跟大家讲起话来。
"接下来,要做什么,怎么做。大家心里都清楚,别让老子再说一遍,明白吗?"
话音刚落,神殿中走出一位长衣老者,大家陆陆续续跟随老者进入神殿,神殿内地面十分光滑,反射的烛光将整个室内映得十分明亮。大家绕着建在巨大的树干边的旋转楼梯进入了十分高的楼层,来到了大树顶上的殿堂内部。殿堂的彩绘玻璃下是一位带着树枝变成的头冠,身材纤细的少女,一头散乱黑发下的是洁白美丽的容颜,背后长着虫翼一般有着晶莹光泽的翅膀。但是,她的下半身却与古木连接在了一起。
那位长衣老者带着身边的人一个接着一个上前去行跪礼,接受女神赐予的羁绊与光辉。不久,轮到我了,我也上前,单膝跪在面无表情的光之女神面前,低下头,伸出一只手等待女神的赐福.....
我闭上双眼之后,身体渐渐地感觉到疼痛,疼痛感一点点加剧,最后仿佛身体内的灵魂被撕开一般,双眼也变得滚烫滚烫。记忆,思维变得混乱起来。等到我回过神来,赐福已经结束了,我摇摇晃晃地起身返回队伍中。我回过头看了一下光之女神,她的嘴角仿佛微微上扬了起来,露出了诡异的笑容,我一下子呆住了。
"不好意思,请让一让,你挡住我了。"
"噢,对不起。"
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使我回过神来,我便返回到队伍中。鲁道尔突然凑过来跟我说:
"劳伦,女神赐予你的眼睛好特别啊,只有你的变得血红血红,其他人都是宝石般散发出生命力的蓝色,为什么你的眼睛却是那种给人死气沉沉的感觉。"
一个月后出征前的晚上,在军营中。我记起鲁道尔跟我说的话,这句话一下子点醒了我,其他人仿佛得到赐福之后都神情愉悦,而只有我拥有那种诡异的感觉。我总觉得一定有什么不对,为什么其他人都注意不到异样,以及女神那令人不安的笑容。想着想着,我身上开始冒出冷汗。
"怎么啦,劳伦,你是不是怕了?"
波尔坦一只手撑着脸颊横卧在自己的床上说:
"怎么会,我只是有点不舒服的而已,不要紧的,不碍事。"
我如此回答他,
"明天就要出发了,你也早点睡吧。再不睡,明天就等着在战场上长眠吧。晚安,波尔坦。"
说完我躺到了床上。
"你这嘴哟,能不能再好听点?"
波尔坦摇摇头说道,便也睡了下去。
我心里还是有点紧张,不知道这所谓的赐福究竟能给我以及我的战友们带来什么,如果真的要了解也只能看接下来的日子了吧......
*哭叽叽,下次不要拖战线了,结果匆匆了解了orz,主线走的还没有日常多……先这样,以后再修(以我的懒癌不一定修啊……)
#对不起队友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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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得勇者越来越多了呢。
克莉丝撑着下巴,漫不经心的挠着飞来小青雀的下巴,看它舒服的眯着眼睛扑棱了一下翅膀,瞟了一眼窗外街道想着。
风铃叮铃的响了一下,克莉丝扭头看见艾德琳笑眯眯走了进来——虽然信仰不同,但两人的关系意外的不错。
“小克莉丝在干嘛呢~”做着修女打扮,酒红色长发美艳不可方物的女人款款走来,显得有些浪荡。
“在看来响应城主召令的勇者。”
“嗯~好看吗?”艾德琳捻起克莉丝因为在房间里就披着的葡萄紫长发,弯下腰凑近笑眯眯地问到。
“不。”克莉丝看着艾德琳,温柔地笑了笑,“你们是最强的。”
“哼~璃说想出去逛逛,你去吗?”
“好啊。”
……
“说是出来逛,果然还是给阿尔买储备粮吧。”艾德琳两只手各拎一大袋食物,面无表情地盯着还在和买肉大叔讨价还价的璃。
“嘛,嘛~”克莉丝抱着一大袋面包,“话说璃现在砍价越来越厉害了呢。”
“呵呵。”艾德琳对此不可置否,“为了十个铜币砍价一小时吗?你怀里化掉的冰奶油见月莓派花了十个银币。”
“反正阿尔本质来说是个什么都吃的家伙嘛……噫?”克莉丝突然停顿了一下。
“?!怎么了吗?”艾德琳皱了皱眉。
“唔,听到了很有意思的东西。”克莉丝笑了笑,“两只猫在讨论一个奇怪的人。”
“竟然拿小鱼干勾引本大爷可恶!”
“那小鱼干究竟是哪里买的,简直是猫的失身酒!竟然有一股猫薄荷的味道!”
“就是!本大爷找遍整个城都没找到!”
“我们好好的接受人类的供奉就好了,吧唧吧唧,咦,牙缝里竟然还有鱼肉~啊,好吃。”
“但是那家伙今天竟然摸了本少爷的尾巴!可恶!区区奴仆!”
“对啊那个瞎子越来越不满足了!真是充满贪欲的人类啊~”
艾德琳目瞪口呆地看着克莉丝从嘴里发出拽拽的少年音和颓废的青年音。
“如果我想的不错的话,那个人在小鱼干里加了猫罗勒,是一种非常高级的药剂哦~书里说可以提升召唤物的灵智。为了吸引猫真是下了血本啊~”
“哟西~”一大袋肉出现在了她们视野里面,璃从袋子后面探出头来,“你们在聊什么?”
资产丰厚的兰斯特得知要在时计城住一段日子,结合克莉丝的手艺,大手一挥买下了一栋住宅。
三层楼高的小洋房坐落在闹市,便于克莉丝去菜场采购,白色的尖顶上绘着十字浮雕,一大束一大束的玫瑰被施了定时魔法绽放在花园里,二层阳光笼罩,朝着街道的房间住着克莉丝,三楼望下来是玫瑰花园的房间属于兰斯特,璃住在阿尔的东厢,路米亚在阁楼开了一个大天窗,然后堆满了他心爱的金币,艾德琳住在三楼望出去可以看见教堂的房子。
将买来的东西堆在仓库,就遇见了从大门回来的兰斯特,俊秀的脸上映着一个大红色的吻痕,衣衫凌乱,神色却娇艳欲滴,一副饱受折磨的样子。
“地下城的老板娘知道了魔王在哪里,全城的勇士都暴动了!我们也赶快……噫?你们什么表情??”兰斯特看着面前三个姑娘神色怪异的看着他,“我有什么不对吗?”
“唔~不~我是说~小兰斯特看上去非常可口呢~”艾德琳勾了勾自己酒红色的长发,笑眯眯道。与此相反,克莉丝拿了一块毛巾丢在兰斯特脸上,“作为一位贵族骑士你竟然在女士们面前衣冠不整,还真是遵守骑士道呢!泰·迪·骑·士·大·人!”
“阿尔~阿尔~”璃蹦蹦跳跳地跑开了,对眼前这一幕毫不在意,甚至跑上楼打算找阿尔。
“呼!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的挚友!”一道人影从楼上跳了下来,把兰斯特扑到在地。有着毛绒绒银色短发的少年一边哈哈哈一遍猛蹭兰斯特的脸颊,将一个完整的唇印蹭得一片模糊,沾在两个人俏丽的脸上……“非常绮丽~”艾德琳笑眯眯的咏叹道。
鸡飞狗跳之后。
阳光洒满大堂,窗外玫瑰争奇斗艳,空气中浮动暗香。克莉丝带着微笑将精致的小蛋糕摆在桌上,兰斯特顺时针摆动着银汤匙。
“下午茶time~啊哈哈哈哈!好棒!”路米亚捧起了茶杯,啜了一口,毫不吝啬的露出了大大的笑,“哎~哎~所以说!我们要去找一个名叫安的神秘商人对吧!!!兰斯特有这么————棒!!哇~好次~哈哈哈哈”
“雌性对兰斯特的魅力还真是毫无抵抗呢~真是原始的冲动啊。”艾德琳优雅的从路米亚盘里拿走一个小蛋糕,伸出纤长的十指剥下了纸杯。
“那吃好就去找吧~”克莉丝拉开了座椅坐下。
面无表情吃东西的阿尔“……”
看着面无表情吃东西阿尔的璃(ovo)
阿尔突然转过头看着璃,“就算是我,你一直看着我吃东西我也会害羞的。”面无表情。
璃‘啊啊啊啊啊!!瞬·间·爆·炸!!’
…………
“那个家伙,到底在哪里啊!”璃在地图上恨恨的又打了一个叉,“怎么会有一个人完全没有踪迹啊!!!”
“那个人是一身黑袍,眼缠绷带嘛?”克莉丝揉了揉太阳穴,“也许……”
“克莉丝,这样真的有用吗?”璃鬼鬼祟祟的从墙后探出半个脑袋,一头黑线的看着一只又一只姿态优雅的尖耳长尾动物懒洋洋的晒着阳光。
“唔~”艾德琳意味不明的发出一声轻哼,“是早上那个人吗?”
“很巧不是吗?”克莉丝温温柔柔的笑了,摊开手遮在眼睛上,太阳晒得纤白的手一片通红,“不如,来看一下运气吧~”
话音刚落,披着黑色帽兜的男人缓缓地从拐角走来,艾德琳轻笑一声,“看来运气还不错呢~”然后翻身从围墙上轻俏的落下,“安先生~”
“啊呀呀。”似乎预料到了,全身透出一股不正常苍白的男人优雅的行了一个礼,“您好,美丽的小姐,您需要帮助吗?”
“对呀~亲爱的商人先生~”艾德琳用手指绕了绕自己酒红的长发,“我们在找一个,知道魔王下落的女人呢~您一定知道的吧~”
“啊呀呀~当然。”商人蹲下来挠了挠猫咪的下巴,“请无论如何,付出让我满意的代价吧~”
在兰斯特眨也不眨的付出一大笔金钱之后,商人周身明显散发出一股愉悦的气息,“那么,那位知晓一切的地下城之花,就在……”
“看在你们价钱的份上。”黑袍商人笑眯眯的竖起食指,“这是一趟危险的旅程哦。”
……
尽管心里已经做好准备了,作为一个第一天来时计城就……不,因为一点意外第二天就收集强者资料的克莉丝来说,几乎一下子就认出圣骑士里欧和百灵使者黛西,深深的叹了口气,扫了眼跃跃欲试的璃,和姿态各异却都做好战斗准备的队友,任命的拿出法杖……
那么,加油救出那个一点都没有紧迫感的老板娘吧。
计字2186,捡到米斯的部分日后再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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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各种方面来说,拉·布尔兹·马内亚都是个听话的精灵。无论是老老实实地习武三十年如一日,还是尊师敬长爱护女性,都和他父母理想中的乖儿子所差无几。
而他自己也对自己的各个方面都相当满意。首先,布尔兹的长相就算在精灵族里也算称得上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而他的个头也高得让他大多数的同族羡慕,五十来岁的时候这个小伙子便已经长到了一米七往上,之后的十年内又长高了不少,长到现在光是站在原地他就能够俯视大部分人了。
当然,那些大型兽人除外。
唯一的遗憾是,他并没有值得称道的实战经验。他这么多年来几乎都是在老师布置的靶子上射箭,而在那以外的地方用弓几乎都是帮着别人串两只鸟儿下来烤着吃,或者打只兔子山鸡什么的和朋友们开开荤——那时候他几乎还能称得上是个小孩子。
布尔兹在老师那里一待便是三十年,这么长时间里面他的师兄师姐走了一个又一个,师弟师妹来了一波又一波,最后他变成了大师兄,而他最小的小师弟正哭着找他已经长出了白头发的老师要糖吃。
然而最近他相当的头痛,他那个多愁善感的老妈每次给他寄来的信上都这么写着:“我亲爱的孩子,如果你再不找一个美丽贤惠,能够配得上你的姑娘作为未婚妻,那么你下一次回家来,我就要给你安排订婚了。”
订婚?老天爷,他这辈子才刚刚开始,难道他敬爱的母亲就要用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姑娘去捆住他么?
精灵心里的那些小叛逆开始蠢蠢欲动。
半个月后。
一个高个精灵站在船舷上,长长的金发迎风飘舞,蓝眼睛闪着激动无比的光芒,红色的披风也在海风中猎猎作响,相当一批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他身上。
“这人脑子没问题吧?”
“他不是受什么刺激了吧。”
“真可惜,长得这么好,竟然是个傻子。”
他当然没听到这些人的轻声讨论,这个小伙子的脑袋已经完全被这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独自出远门给占据了。年轻帅气的精灵背负箭筒长弓,手持行李食物,从这趟发往黄金岛的海船上一跃而下,然后脸着地趴在了地上。
他的斗篷被挂在船上了。
是的,我们的三好精灵,理想中的别人家孩子,拉·布尔兹·马内亚同志,离开了他待了六十多年的城市,开始了他人——不,精生中的第一次离家出走,也是第一次的冒险。
“小哥,你听说过黄金岛么?”
一切都从这句话开始。
他给老妈寄了信件,给老师留了便条,把自己的私藏的零嘴给那个爱吃零食的小师弟留下了一半,最后扛着自己的弓和箭还有私房钱向着黄金岛进发了。
之后他历尽了千辛万苦——其实无非也就是迷路、丢钱还有晕船——来到了这个冒险者的圣地,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脸朝地摔在了码头上。
逊毙了。
这是拉·布尔兹·马内亚来到黄金岛上以后对自己的第一个评价。
之后灰溜溜的弓手尽量不惹人注意地——实际上也不可能不惹人注意,毕竟一个穿着一身价格昂贵的薄钢铠还留着一头晃眼的金发的家伙怎么样都是会引起各种各样的人的注意的,他挂在外面的零钱袋就是被这样摘跑的——尽量不惹人注意地贴着墙根去找旅馆了。他这么走了一段以后发现比他要招摇的家伙要多少有多少,于是便放心大胆地走了起来。
然后他再次脸朝地趴在了地上。
这一次应该不能怨他自己,因为他是被绊倒的。绊倒他的是条堪比绊马索的绳子,他不太清楚设置这个绊马索的人是什么意思,因为他鼻子被撞在石板路上痛得要掉眼泪,完全来不及去考虑“这个套儿是哪个杀千刀的二缺货下的”这种问题。只不过之后的发展出乎他的意料,他被另一个家伙从地上扯了起来,然后这货开口就招呼他“师兄”,之后唧唧咕咕说了一串,最后布尔兹被摔得常识清空的脑袋正试图理解这么一串话里的意思时,他也说出了最重要的话。
“总之你也是要加入什么小队或者公会的,不如来我们阿卡迪亚吧——都是自己人,放心与信赖!”
布尔兹捂着大概在正在出血的鼻子爬起来,仔细看了看和他说话的家伙。
“克洛洛?”
之后的事情比他想象的要简单。坏心眼在小巷子里放绊马索的家伙就是这个克洛洛,他的某个小师弟之一。如果是这家伙放了绊马索,那么布尔兹也就可以理解了,上学时期这小子就以他的调皮捣蛋不服管而闻名四邻了,从老师到同窗都对他上课跑去一边自己玩的事情印象极深。可这种印象也就是那么一段时间的深刻而已,随着他的离开,这印象也就渐渐地淡了下去,最后只是停留在脑海里的那么一点点的记忆而已。然而当面前的人和记忆中的影子重叠之后,当年的那些印象
关于克洛洛离开武馆这件事情的梗概,大致是由于他的家人对这小子上课完全不听不学的态度很是头疼,所以将他送进了附近最严格的魔法学校,自此这个名叫克洛洛的精灵就与拿着武器打打杀杀的日子绝缘了,之后的事情布尔兹也一无所知。
“所以呢?后来你去学魔法,可是现在却做了一名……呃,僧侣?”
精灵托着腮用死鱼眼打量他过去的师弟,这小子的装束和气质和僧侣二字完全不搭边,要是让他想一想什么职业和克洛洛的表情气质更加接近,大概是商人。
嗯,还是奸商。
“别管是什么了,总之经过这样那样这样那样的以下省略一万字的经历之后,我现在既会体术,又会魔法,还能治疗,不是很赚么?”
“你这和没说有什么区别吗!”
克洛洛笑嘻嘻地看着布尔兹摇头,干脆利落地把杯子里剩下的酒倒进嘴里,然后咕嘟一声咽了下去。
“总之,师兄就来我们这里吧?”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带着什么小曲的节奏敲打着桌子,“现在的成员都是我的熟人,所以就算是没有经历过任何冒险的优等生师兄加入,也不会有人嚼舌头的。”
“可以是可以……公会的名字叫什么来着?”布尔兹叹了口气。
“阿卡迪亚。”克洛洛仍然笑眯眯的,“遥远虚幻的幻想乡。”
字数1321
只提了一下的就不关联了 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
本来想再往后面写一点,然后吧……恩……
黑恶势力集结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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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投大海会沉至深处,风卷纸张将飘向远方。
不论何人都已知晓的常识定理,由长者道出又会多番恼人思绪。一屋人家齐刷刷的对着桌子一顿乱拍,吵嚷的秋风声响嚣张如犬。
显然他是有什么发言惹着全家了,不过一股脑吐出去的话到底说了什么,就算是自己也说不确定。
——不过,他倒也对于是否得罪家人这点无所畏惧。
该说真不愧是一家人吗?拍桌子时的表情、手势、声响、动作几乎同步,就好像是祖传的拍桌技巧,严谨的代代相传,勤勤恳恳传至今日。而那看起来崭新的桌子,竟丝毫看不出之前被残暴对待的一丝痕迹,恐怕是换了又换的最终结果吧。
隐约看见了被拍至凹陷的未来景象。
他不是会被惨状桌子形状吓着的人,恶犬般的吼声他也从来不屑进耳。怒吼未止,抗拒着难听声音以及让人心烦意乱的败坏训斥,像是身体的本能反应似的猛一起身,顺带着他早就想试试的与方才家人别具一格的全力拍桌。
啪!
安静片刻。
未等家人有所反应,抢先慢悠悠的跨了步子开门离去。拥有自己的道德分界,所以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
与家人关系不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是从他们看见那对角起就注定了的绝对命运。试图接纳利达的人,实际上只是想给他套上无数框框条款,像套金环那样把本来不属于他们的东西套回家里。
利达认为,自己从来就不属于这个地方,就像他们从没真的想过要留下自己。他宁可向神多道几句空话,也不想再看见那些撕破脸皮就放话嚣张的人类了。
脸皮是个好东西,虽说他也不介意撕破这种脆弱的东西。
而世界上有太多比脸皮更紧张刺激的东西了。
就因为那对角,不为人知的雇主会更愿意雇佣他。在人们,或者说大部分生物的常识里,火元素裔是一种可以用来冒大险的生物,而代价只需要一些金币。
接过新的任务要求,扫了眼便顺手丢给身后的少年。还抱着猫妖精的少年匆匆空出手来,卷成轴的纸张在他手上跃动,跳了好会儿也终是落地。
露西娅一点下去的打算都没有,猫着嘴跟随卷轴移动视线。似是看够了梅伊蹲下身怎么捡都捡不到的画面,轻声唤来的动物伙伴将地上的卷轴捡起,随后再递给了梅伊。
利达想要的倒不是那些金币,他有好几个去冒险的理由,听从的是自己的心声。不过,有为了金币,或者一些其他目的的人跟他一起行动几个紧张刺激的任务。
他们有的死了,有的活下来了。
说不上出生入死的任务目标,只是在考验被雇佣者的心理强度罢。
死者会因为各种原因死去,活下来的也就那么几个会跟利达稍微谈得来。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不外乎也都有自己的价值观,说不上相处得好的几个人,价值观偏离不算过分,并且愿意听从命令的话就可以作为一个小队了。
“我说。”
几番思绪,短暂沉默。
“我对这里越来越没兴趣了。干脆跟我一起跨过那扇门,或许会有更多种类的事可以遇上吧。有糟糕的事也有有趣的事,不管怎么说只要离开这儿就好了。是为了去吃也好为了见人也好再或者去揍人也好……哈,如果是为了出去讨老婆的我可帮不上忙。哦,梅伊,把那个丢了,不管是丢进水塘还是丢进井里再或者拿去喂狗也可以,怎么处理都随你喜好。”
毫无表示的猫妖精仅仅抖了抖耳朵,而尚还握着任务卷轴的梅伊暂时没有跟上节奏。
月。
不论是大部分人都认为其十分可爱的猫妖精,还是天然到只知服从的乖孩子,再或是又烦又聊得来的咻嗡乌鸦,亦或者待人不算友好的严冬牧师。
世界还有更多麻烦和趣事没有发生。
中秋,时计城也张灯结彩了。涌动的人潮,斑驳的色块,你回过神,只剩下一个人了……
你会得到自己想要的吗?
……
兰斯特的PA
“占卜屋?”
人潮将他挤到一条小街的尽头,深紫色的帘幕遮住了小店的门,兰斯特抿了抿唇,撩开了帘子。
带着面纱的女人面前摆放着一颗硕大的水晶球,“呀呀~真是来了个了不得的大人呢~”
女人有一双柔媚的上挑眼,“客人想问什么呢?”
“我想问……”少年张开了樱色的唇,在流转的灯光下晶晶发亮。
璃的PA
“阿尔?”璃挤在人潮里,周围都是容貌陌生的路人,没有阿尔,没有艾德琳……谁都没有……
“请问大姐姐~”璃低下头,看到一个扎着羊角辫穿着红褂子,粉玉可爱的小孩子,笑眯眯的注视着她,“是在找谁吗?我可以告诉你哦~”
璃刚要开口,女孩子却打断了,“但是,只能说一个人的名字哦~”明明是清脆如珠落玉盘的甜糯嗓音,此刻听起来却有点发冷,仿佛暗喻着什么……“姐姐想好了吗?”
艾德琳的PA
“阿拉~真是有些糟糕呢~”一个猫耳男孩倔强的拽着她的衣角,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精致的小脸上,沁着血珠的伤口愈发的触目惊心,艾德琳眯起了双眼,眼睛里闪过一丝厉芒。
“只要,你跟我走就好了!”男孩子揪紧艾德琳的裙子,嘴唇咬得苍白和红艳交加。
“那么~我们要去哪里呢?小可爱?”
路米亚的PA
“哈哈哈哈哈!是吧!是很可爱吧!”路米亚甩着自己的袖子,几乎要翩翩起舞起来,“真是美丽的颜色啊~”平时稚嫩的脸庞此刻却散发着异样的风情,眸子氤氲成一片灿金,几乎雾化,白的近乎透明的手从袖子里伸了出来,朝着墨绿色长发,姿容温婉的女人脸庞接近,“真想把你藏起来,谁都看不见呢~”抽出盘发的发簪,墨绿泼洒铺满肩头。
发簪上碎金缀满珍宝的蝴蝶,巧夺天工仿佛振翅欲飞。
“你喜欢的话,我还有更多啊~”女人近乎喂叹,手贴在少年几乎化在街光里的面庞,“如果,你愿意跟着我的话,再多,我都可以给你啊……”
路米亚金色的眸子里流光溢彩。
克莉丝的PA
耳边突然传来悠扬的歌声,让她身体里的自然之力随着音乐脉动着,回过神来,身体已经自发寻找歌声的发源地了。
垂着枝条的巨木上挂着祈福的红条木牌,萤火虫自由的飞舞,克莉丝抬头,就看见一群一群发着绿光,长着蝉翼小人儿在唱歌,突然,一个小人放佛发现了她,朝她飞来,抱着她鼻尖轻轻的落下一吻,她摊开手,小人顺势坐在了她的掌心。突然飘渺的歌声蓦然清晰起来……
“迷茫的旅人啊~你为何而来~疲惫的旅人啊~不如归去~你会发现 旅途的起点 那间木屋 温暖依旧……”
阿尔的PA
焰火在空中绽放,阿尔抬起头,一大朵一大朵的火光倒映在透彻的眸子里,在他身上你只能找到沉默,周身一切喧嚣都离他很远。就像他从这副热闹的市井画里割裂开来,自己浓墨重彩的一笔。
“阿尔!”
突然,少年好像活了过来,用力的转过头来直到让你怀疑他的脖子会不会因此而折断。
也许是焰火真的太温暖了,连带着浸润少年通身都暖和下来,就像一个奔波在寒风中的猎人,一下子找到了风雪中那一间烟火缭绕的木屋……
……
中秋节,是我国重要的传统佳节,
每逢农历八月十五,人们都会通过赏月和团聚等形式,
来表达自己的祝福与思乡之情。
谨祝:花好月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