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黑兽安斯艾尔的互动
*古尔曰:粉毛gay
中心城,风和日丽,气候没有像尤金那样的单调枯燥,古尔喜欢趁着春季的时候来到阿兰德泡妞,然后趁着夏季的时候跟着一些商队一起回到尤金,在塔德区跟那群自卖自夸的商人讨价还价。
古尔小时候就听过他母亲和他的父亲在中心城广场约会的浪漫故事,长大之后也明白了父母的口味,广场绿化做的十分不错,几处绿荫丛生的草坪完全可以容得下两人去做一些不可告人的勾当,早上古尔在广场上闲逛,目光马上锁定在一位漂亮的小姐身上。
姑娘看起来有些失落,但这也遮不住她粉嫩精致的容颜,穿着一身看上去十分得体的长裙。两手安分的放在膝盖上,目光到处张望,似乎是和人约定好了时间到达这里,不过对方可能是放了这位姑娘的鸽子。
晚春的时候天气已经有些回暖,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水气,卷烟在这种时候反而容易因为空气的潮湿而提前报废,难得没有抽烟的一天,古尔就把注意力放在泡妞上。他朝着姑娘走去,步伐自信,整理衣领,离姑娘还有三步远的地方,古尔忽然看见一个一头粉毛的男人先行一步。
粉毛笑眯眯的坐在古尔本来打算坐的长椅一头,开始和姑娘说着话,而失落的女人似乎也从粉毛的话语中得到安慰,脸上也开始放晴。
古尔再往前一步,粉毛也注意到了古尔,抬起头,依旧是那一副笑眯眯的模样:“你好?你是……”
“你是谁?”古尔受不了这种笑面虎和自己夺食,走到姑娘另一边,把女人搂到自己的怀里去:“你想泡马子?撒泡尿照照自己这副模样,长得跟同性恋一样,还是别出来丢人现眼了。”恶语出口时就已经把女人的耳朵捂上,说完之后才松开,对粉毛的发色耿耿于怀——正常人怎么可能会去染个粉色的毛发,他轻柔的安抚女士疑惑的心情“小姐,对一些来路不明的人还是警惕一些为好,我叫尼古拉斯,是个商人。”
“你好…”姑娘点头,却还是对古尔的动作感觉到不适,从古尔怀中出来“我和你,也才是第一次见面而已,我在这里是等我的朋友。”
“你的朋友已经放了你一个多小时的鸽子了吧?”粉毛插话进来,他似乎对这个女人也有兴趣,古尔厌恶的看着粉毛“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是谁?”
安斯艾尔抬起头,墨绿的眼睛被人的笑容遮掩:“安斯艾尔,猎人。”
古尔看着对方毫不忌讳的说出自己的职业,忽然大笑一声“猎人?什么时候猎人的门槛低成这样了?”
安斯艾尔依旧皮笑肉不笑:“要不我们比试比试?”
“让这位女士看清你这个小身板的真正面目吗?”古尔坏笑,手从姑娘的腰间移到了自己的腰后别着的那把脉冲手枪上。
安斯艾尔脱去斗篷“用武器可就算是小人了,难不成你这一身的肌肉都是充气充出来的吗?”
安斯艾尔和古尔面对面站着,在春意盎然的广场里,面对面站着,安斯艾尔即使面对着古尔准备出手,嘴角还是保持着柔和的弯曲,如同以为宣称自己是热爱和平的杀人犯一般。古尔以前跟着商队的时候遇到过很多类似的笑面虎,那时自己还没有这么大的能耐,只能暗自赌气,而现在正好遇到一个沙包,其实也合了古尔这么多年的心意。
古尔将自己的斗篷脱下,以“内有贵重物品"为由让姑娘保管,转身时拳头就已经在蓄力,直拳冲向安斯艾尔,试探的拳头被安斯艾尔稳当的接住,对方的手掌似乎早有预料的将古尔的拳头接住,同样也跟着将身形一转。
古尔仿佛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对方力气不大,动作却极其迅速,古尔还因为直拳被人带着跑的时候,安斯艾尔的另一只手已经抬起对准古尔被浅黄的发丛掩住的后颈出,手刃劈下,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切开。
安斯艾尔却见着面前的人忽然将重心猛的压下,两手抓住他之前用来带力的一手腕,安斯艾尔看起来瘦弱,古尔却在拉扯人的手时感觉到一些困难,他只得是用整个身体将对方一并带到地上,这也让失去平衡的安斯艾尔失去了一次夺走古尔性命的机会。
“你是不是想杀我?!你肯定是想杀我!你这个疯子!猎人都是疯子!”古尔一边大骂,手已经扣住了对方的右肩膀,在对方摔倒的时候,古尔已经准备站起来,此时便是他抓住了主动权,而对方的右手也抓住古尔的左臂,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那种柔和的笑容,古尔的目的虽然是让这个跟自己抢女人的吃点教训,但打残还是有必要的。这让古尔原先动手的时候也没有手下留情,容易让安斯艾尔产生对方想要杀死他的错觉。
安斯艾尔腰部发力,把古尔从他的身上赶下去,古尔小腿肌肉紧绷,在对方把自己赶下去之前就已经起身跳开,以防对方起身时把他给压到地上。裤子上已经沾满了灰尘,转过头的时候看见姑娘还是一脸懵逼的依旧坐在长椅上,对姑娘露出一排牙齿,还准备安抚姑娘,安斯艾尔的拳头就毫不留情的落在了古尔的脸上。
古尔眼前一白,身体本能已经让自己站稳,压低重心,在安斯艾尔另一拳要揍过来是侧身避开,朝着人的小腹就是一拳。
两人双双受伤,古尔感觉嘴角出血,心情更加烦躁:“死基佬,知不知道打人不打脸啊?!”
安斯艾尔自认自己在刚才的打架中略胜一筹:“打哪里都一样,反正你这么黑。”
“操!别看我黑好不好?!老子是尤金人!”
“你?”安斯艾尔挑眉,“我在尤金怎么没见过你。”
“啊???”古尔看着粉毛,“没想到你是尤金人啊哈哈……老乡啊!”尴尬的笑着,心里想着全是自己的英俊容颜有没有被打残了,往后退一步,这样即使安斯艾尔打算继续打架,自己也有一步的时间招架。
“是啊,老乡……”安斯艾尔站在原地,看着面部肌肉抽搐的古尔。
古尔摆摆手,走到姑娘那里把自己的斗篷给拿来“不打了不打了,这妞我让给你了,再见再见……”
古尔一边走一边想着下次要是在尤金看见这个粉毛,一定要让他尝尝脉冲手枪的威力,虽然最后连手枪也运气背的被收走了,不过这是后话了。
"……"
右手扶著盆左手慢慢地攪拌,看著細緻的蛋糕糊,萊伊的心情有那麼一點複雜,平時都習慣了不親自動手解決而是利用魔法代勞的事情,突然要萊伊去親力親為,雖說只有"不習慣"的這一點也不至於發生什麼鹽糖搞混啦燒焦啦甚至是爆炸之類的意外,但萊伊總覺得有一股彆扭的感覺。
或許是因為我們的王國大法師萊伊此時正戴著格子花色的頭巾穿著圍裙站在烤爐旁邊的案板前吧。
先不說那許久不用的圍裙之類的還是萊伊想了一會才想起收到了哪裡的,萊伊也沒想到自己親手做會花這麼多時間,要知道空閒時間對萊伊來說甚是寶貴,因此做事都盡量做得又快又乾淨俐落,但今天處處的小心翼翼跟努力回想使得進度緩慢,還是讓萊伊略為煩躁——要不是之前聽庫爾說了什麼"生活果然還是要親身體會啊"之類的,親手做蛋糕什麼的,想都別想吧。
長長地嘆了口氣,萊伊把終於完成的蛋糕糊倒進準備好的四個容器裡面,其中一個用來試味。緩緩地倒滿了其中三個容器之後,萊伊將傾斜的盆暫時扶正,注意著滴下的蛋糕糊有沒有落在容器之外的地方——老實說到這裡萊伊已經忍不住想讓它自己浮空算了,誰也不知道會不會一個不穩就打翻了——從旁邊的容器裡抓起一把藍紫色的莓果放入蛋糕糊拌勻,才又倒進了最後一個容器。
萊伊把蛋糕放進烤爐裡之後啪的一下把爐子的小門給關上,回頭看了一下裝著不同糖果的布袋們以及風格略樸素的緞帶,又發出了——這種時候總是特別多的——嘆息聲。自己為何非得幹這些事不可呢?其實這個問題的答案連萊伊自己都答不太上來,意識到的時候已經成了習慣,而且不知是巧合還是怎樣,每當這個節日的前候,總有一些工作上的理由讓萊伊到其他城市跑個幾趟,順代收了熟人的禮物跟贈送一小袋糖果作為回禮,某種程度上來說也算是忙得夠嗆——同時,這也是萊伊提前一天抽空把東西都準備好的原因。
繫好了一個又一個的結,將以繫上緞帶的小布袋一個個排在桌子的另一邊,其中一個多放了幾顆,顯得比其他袋子都鼓,萊伊打算送給Dominic順道致歉,上次那把辣味的糖果,連萊伊都不知道它們是如何出現在自己口袋裡的。
現在想起來,到底是為什麼呢……
萊伊一邊思考著,數好了差不多的數量之後就一一"收"了起來。於此同時,烤爐裡飄出的蛋糕甜味也引誘著姑且算是愛吃甜食的萊伊跑到爐前,聞到一股淡淡的莓果味,確信自己應該沒有放得太多或是太少的萊伊,解下頭巾跟圍裙,將頭髮理一理,靜靜地等待可以出爐的時間。
"……好像有點太甜了啊。"手裡拿著被啃了一口的小蛋糕,萊伊說道。
不過,對這甜的發膩的節日來說好像剛剛好。
>布蘭奇的場合<
像平時一樣,一早前往位於王宮的辦公室,少有的在會議室前面的拐角就遇見了同樣要前往辦公室的布蘭奇。
"早。"
"早啊萊伊!"
布蘭奇笑了笑,摘下兜帽,兩人走到一塊,並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很默契地拿出了要送給對方的禮物。布蘭奇捧著用黑白配色緞帶綁成雙蝴蝶結封口的白色袋子遞給萊伊,而萊伊則拿出了三個包著蛋糕的袋子的其中一個遞給了布蘭奇。
"唔,這次是蛋糕?謝謝啦,節日快樂!"
"嗯,節日快樂。"
萊伊拿著布蘭奇給的餅乾回答道,猶豫著要不要以及什麼時候說明白,今年是自己動手做的。
>羽奈的場合<
萊伊也不太記得是怎麼跟他熟起來的,自己的分身或是本體偶爾能在意想不到的時候碰見他。不過然收到過禮物,回報也是必須的,只是萊伊左思右想……要怎樣才能遇見他呢?特地傳訊跟他說"我有禮物要送你"這種蠢方法是提都不用提。
說時遲那時快,盜賊羽奈在這個時候一個急轉彎衝進了樹林,差點和萊伊撞個正著。
"……是你啊。"
千鈞一髮之際閃開了的萊伊故作鎮定地說道。
"哦——是你啊,真巧。"
羽奈回頭看了看,又轉頭回來和萊伊打招呼,將"戰利品"的袋子給重新綁緊。
"謝謝你上次的禮物,很好喝。"
萊伊瞥了一眼,拿出小袋的糖果遞給羽奈,留下一句話頭也不回的走了。
羽奈愣了愣,笑了出來,對著萊伊的背影喊了句節日快樂。
>haze的場合<
"喏,給你的。"
"哦哦,萊伊!節日快樂呢!"
萊伊和haze交換了糖果袋之後,看haze好像又要把事情交給部下自己去睡覺或是玩的樣子本想稍微訓個話什麼的,看在是節日,而且她又有對象的份上,萊伊最後改了改口。
"妳接下來該不會是要去……咳,接下來要去找伊格吧。"
"是啊!"
"那麼,節日快樂。"
>Dylan&Dominic的場合<
萊伊將一包普通的糖果和一包鼓鼓的糖果分別遞給了兩兄弟。
"謝謝,祝您節日快樂!"
"哦哦、是糖果——"
Dominic拿到糖果袋,解開緞帶之後看到滿滿當當的一包糖果開心地笑著,迫不及待地打開一顆準備要吃,但在入口之前突然停頓,看了眼粉色的糖果,又質疑地看了一眼萊伊。
"啊啊——這是正常的糖果,放心吧,當作上次的賠禮。"
萊伊苦笑著說道,背後的Dylan拍了拍他的肩膀。
萊伊回過頭,只見Dylan微微笑著,拿出一個小禮物盒遞過去。
"萊伊先生,請原諒弟弟的無理,這是茶香甜餅,不嫌棄的話。"
"謝謝,節日快樂。"
接過了精緻的禮物盒,萊伊笑了笑道。
>離粟的場合<
萊伊用飛行術從某座森林上空觀察今早報告文書中的情況時,偶然遇見了同樣要飛過森林的離粟。
"啊,是萊伊啊,真巧!"
少女外表的年長惡魔直呼道,除了那幾個性格活潑的孩子之外,離粟也是少有的能直呼來伊名字的人之一。
"嗯,來工作的。"
萊伊看了眼離粟手上的提籃,看起來像是要野餐但既然是這種節日,想必也是和自己一樣帶著禮物之類的東西吧。
"我啊,接下來要去找暮夏哦。"
離粟說著,從提籃裡拿出了小包的禮物包。
"給你,節日快樂呦!"
從觸感上萊伊並沒有猜出裡面是什麼,把這個問題拋到腦後,連忙拿出一包糖果作為回禮。
"妳也是。"
>安娜的場合<
越過了森林之後,萊伊在山腰上的某一座湖邊稍作休息,坐在一棵樹底下,還沒坐幾分鐘,後方的樹叢突然傳出了奇怪的聲音。萊伊警覺地站起身,而那處的動靜卻時有時無,緩緩地靠近,萊伊甚至做好了戰鬥的準備,在到了只有一步的距離的時候,樹叢裡突然竄出了兩個——
白色的兔耳。
萊伊翻開了樹叢,發現是藥劑師安娜。
"你在這做什麼……"
真是嚇死我了,這句話萊伊並沒有說出來。
"唔,當、當然是採藥草啊。"
也被萊伊給嚇到了的安娜耳朵直直豎了起來,又慢慢舒緩。
"嘛……既然都遇到了,拿去,節日快樂。"
"欸……但是我身上沒有可以當回禮的東西……"
安娜接過了糖果之後連忙說道。
"嗯……你身上有魔力恢復劑嗎?"
"有是有?"
"那個就夠了。"
>亞倫&雷歐的場合<
午後,萊伊又回到了王城,才剛進城就見貌似是訓練完之後被雷歐叫出來吃飯的亞倫,由於比較少看見亞倫沒穿戴鎧甲的樣子,還稍微愣了一下。
"哦,這不是萊伊嗎——節日快樂呢,我的朋友。"
雷歐看見萊伊之後打了聲招呼,一旁的亞倫則是和萊伊一同沉默著點頭打招呼。
"嗯,節日快樂,不過在這美好節日你應該有另一個人要陪?"
"啊啊,是啊,接下來就要去酒館找她呢~"
語畢,雷歐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顆蘋果扔給了萊伊。
"這個就當作禮物吧,哈哈哈——"
萊伊差點沒接好,拿穩了之後將糖果袋扔給了雷歐。雷歐接住之後打開糖果拿了一顆,把其餘的連著袋子遞給了一旁的亞倫。
"單身的人比較需要這個,對吧我的朋友。"
>庫爾的場合<
"啊,你在啊萊伊,我以為你不在王城,聽布蘭奇小姐說,需要離開王城的事情好像比較多。"
庫爾推開了辦公室的門,見萊伊像往常那樣坐在桌前,微微笑了笑。
"是啊,但我已經回來了,就是有點累。"
萊伊打了個呵欠,將眼鏡取下,閉了一會眼睛。
"辛苦了,這個是給你的,節日快樂。"
庫爾把餅乾袋放到萊伊面前,萊伊睜眼之後看了看上面的蝴蝶結跟寫有名字的標籤,不禁在心裡感嘆了下,真是個細緻的傢伙。
"嗯,謝謝……節日快樂。"
萊伊憑空拿出了被自己"收起來"的兩袋小蛋糕,遞給庫爾。
"拿去,你跟威爾的份。"
而庫爾忽略了包裝比較可愛的那袋,而只拿起了另一袋。
"威爾他……他說無論如何都想親手交給你呢,能否賞個光,晚上到我家去作客呢?到時再親手交給他。"
庫爾無奈的笑了笑聳肩,將萊伊的手推了回去。
"嗯……真沒辦法。"
萊伊猶豫了一會,將蛋糕收了回去。基本都習慣了將威爾也看成自己的家人,總不好辜負了小孩子的一片心意對吧?萊伊這麼想著。
"好吧。"
我居然有一天不是死线战士
和古尔的互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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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m: Heathens -TwentyOne Pilots
说起来,这个冰冷的雪城也是奥瑞斯生长的地方,只不过他已经好几年没有涉足了。
奥瑞斯习惯性地用鞋尖敲了敲地板让鞋子更合脚,从鞋柜上抓起眼镜便匆匆地离开了家。这个只有一个小客厅和一间卧室,连两三人进来都略嫌拥挤的地方并不是奥瑞斯真正的公寓——那个温暖的小窝在遥远的,四季分明的中心城。
两个月马上就要过了吧。奥瑞斯心想。
他只来这个地区度过两个月便要再次告别家乡回到中心城当他的实习助理。虽然没有多少时间拜访居住在托戈塞纳尔的父亲,但在萨隆涅的生活也不是那么糟糕。幼年生活已经让他习惯了冰雪。
奥瑞斯的脚步并不是那么轻快,毕竟今天他原来可以在回到中心城之前最后去见一次父亲,但是在一家塔德区的酒馆里爆发的加尔姆综合征病患让他不得不再次加班。虽然在阿兰德科学院的工作也不轻松,至少他不会被剥夺难得的休假。
呼出的白雾在空气中缓缓飘散。
“请给我来一杯黑咖啡。”
在进入科学院,穿上笨重的防护服之前,奥瑞斯难得地偷了个小懒,去街角的咖啡馆买了一杯咖啡。
氤氲的雾气从乳白色的纸杯里飘出,他不得不脱下眼镜捏着自己围巾的一个角来擦拭。就在这当口,科学院的大门被一群身穿“宇航服”的医疗人员打开,一同进去的还有一具担架和一个满脸不耐烦的男人。
他的深色皮肤和斗篷下的背心在苍白的环境下格外显眼。
奥瑞斯一口饮尽杯里残留的深色液体,披上大衣出了门。
科学院门口还有些路过的行人在指指点点刚刚进去的那队医护人员和...
“病患?”
那个人的穿着跟某个职业很像啊。奥瑞斯不禁有点想去见见那个有可能被感染的黑皮肤男人。
他一直对猎人这个职业有种莫名地憧憬,虽然他这辈子都没有见过一只黑兽。不管是做什么的,猎人这个称呼或者说代号对他有着奇妙的吸引力。正好要去采集那个男人身上的样本,去看看也无妨。
不过很快奥瑞斯就后悔了。就算那个男人是个猎人。
男人的金发松散地扎了一半在脑后,轻佻地看着自己。
“玩世不恭”是看到男人后奥瑞斯脑海里的第一个词。他会是个猎人吗?奥瑞斯有点犹豫自告奋勇来提取男人身上的样本的决定是否正确。
奥瑞斯戴上了塑胶手套,末端的皮筋弹到手腕上发出了“啪”的一声。他翻开了男人的衣物,上面还带着些那个综合征患者的白色体液。
深色斗篷的内兜里塞着一把脉冲手枪。
不知道为什么,奥瑞斯松了一口气。防护服的塑料头盔内部顿时浮现出一层薄薄的雾气。
重新把男人的衣物放回到隔离间,奥瑞斯按下了给整个房间消毒的按钮。男人一直饶有兴趣地看着一切,虽然只穿了内裤也大大咧咧地展示着自己的身材。
等到做完一切之后,奥瑞斯开始整理上级给的男人的资料。姓名后面只填写了一个古尔。
并不是很常见的名字。他翻开了写着职业的那一页,甚至显得有点迫不及待。
“无业游民...”奥瑞斯背对着玻璃窗喃喃道。虽然没打开麦克风无菌室里的人是听不见外面的,他还是几乎烫手般把资料夹合上。
所以是猎人吗?!
还没等他仔细思考这个问题,无菌室内几乎全裸的男人敲了敲玻璃窗。
“先生,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吗?”
“我有点冷...衣服都被你们拿走了,这边暖气是不是不足啊?”男人的双手环过身体,有点无辜也有点做作地问道,“有没有衣服给我穿?”
把衣服送进房间里...奥瑞斯有点犹豫,这并不符合科学院的安全条款。
“你也知道我的事情吧?那个女人会被怎么样?你知不知道啊?” 古尔如同连珠炮般发问,奥瑞斯不知道从何答起。
“不清楚,这不是我要做的事情。”奥瑞斯只好这么说,回过身继续记录男人衣物上的信息。
“有没有人说过你长得很好看?”
奥瑞斯的耳尖有些发烫。他的视线停留在男人的照片上面的一小块污渍上。
“笑起来肯定很甜吧,大家一定都很喜欢你,如果我是个女生,我肯定也要追你。”
古尔轻浮的语调有点惹恼了奥瑞斯。
“先生,请注意您的措辞。”他并不想看背后那个裸男的笑容。
“不喜欢听吗?还是害羞了?”
男人吹了声口哨,好像他们现在只是在酒吧吧台上遇见,是可以共度一晚的对象。
奥瑞斯并不喜欢这种情况。他转过了身。
正想表态,男人强势地开了口:“我叫尼古拉斯,你叫什么名字,嗯?”
“先生,我叫奥瑞斯,并且我知道您叫古尔。”奥瑞斯的脸颊有点发烫,但是他还是正视着男人,虽然他下意识地抓皱了手边正在整理的资料。
古尔眼尖地发现了,但是他并没有开口。
“我,我希望您能配合好我们的工作。”奥瑞斯的声音有些颤抖,他清了清嗓子,“餐点的时候会有人给您送饭的。”
“那我的衣服呢?”
“暂时不能换给您,不过新的衣物也会在送餐的时候送来的。”
奥瑞斯发现自己并不适合应付这类人,他便明智地闭上了嘴。
“不是你送进来吗?”古尔恶劣地微笑着,问着这种奥瑞斯听起来不言而喻的问题。
他不得不开了口:“不,先生,会有专人负责的!我在不确定您的身体情况前是不允许进入无菌室的,这是科学院的...”
古尔打断了奥瑞斯接下来的话,似乎很真诚地请求:“奥瑞斯,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人,能不能给我送包烟进来?”
奥瑞斯闭上了自己的嘴,转过了头。
“先生,您在雪城抽烟交税了吗?”
交班时奥瑞斯轻飘飘地扔下这句话出了门,余光好像看见男人有点瞠目结舌。
奥瑞斯心情变好了一点。他看了看门外的钟,快步走进了更衣室。
“大概还有时间去看看爸爸。”
……心慌,一瞬之间浑身上下都仿佛失去了力气,一种好似下一秒就会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席卷了纳西的全身。此时此刻,只有两件事让他觉得自己大概还是个活人。
一个是胸膛里正激烈跳动着的心脏,另一个是右手正托着的略沉的袋子。
大约五分钟前,这个袋子还并不属于纳西。当时它正挂在上一任主人的腰带上,随着步伐发出一些金属相互碰撞、摩擦的声响。考虑到纸币被发明的时间,这种袋子通常会被人称作“零钱袋”,简明地描述了其功能的同时也告诉了人们里面拢共没有几个子儿。
不过,这只是除了这个地方之外的人们的“常识”罢了。在一个铜板恨不得掰成四瓣花的阿兰德贫民窟里流传着这么一句话:“不管是多是少,听得着响就是好包。”显然,钱袋的主人并没有听说过这句话,当然也就不会意识到有多少贪婪的目光已经循着声响锁定了她腰上的这个小袋子,有些人甚至开始在暗地里打赌会是哪个小子发上这笔小财。
这位缺乏警惕心的女士渐渐地靠近了一个巷口,好事者们也随之屏住呼吸,等待着第一匹冲出弯道的黑马——这关系到谁能够喝到下一口酒。谁也没有料到的是,从巷口里摇摇晃晃走出来撞上这只肥羊的人是纳西。
“呸,这把不算。”打赌的几个混混不约而同地嚷嚷起来。谁都知道帕斯卡老爹捡来的儿子纳西是朵贫民窟里的白水仙,但凡是穷小子们的恶习一样没沾,每天也打理得干干净净,他要是会偷别人钱袋那可比母猪上树还要稀奇。
实际上纳西也没有那个意思,纯粹只是饿昏了头,两脚发软刹不住车撞了上去而已。可这一撞倒是鬼使神差地让他把钱袋摸了去,而那位女士也没发觉,只看到撞了自己的小子虽然穿着补丁衣服,长得却是眉清目秀,身上也不像那些混混有些怪味,顿时没了警觉心。她把纳西拎了起来,随便数落了两句就放他跑了,走的时候还时不时回头看看他那少见的淡绿色眼睛。
总算回过神来的纳西感觉衣服里有什么东西硌得慌,于是走回出来的巷子里打算看看是什么东西。等他看清袋子里装的是什么的时候差点没一屁股坐到地上——虽说不是什么大数目,不过省着点花也足够一个礼拜的开销了,打从老爹过世那天起他就没见过这么多钱了。空空的肚囊适时地叫唤了一下,像是在诱惑纳西把这袋子据为己有。“想想吧,一礼拜不用挨饿了,还有什么比这更美好?”不知道哪儿来的恶魔也在纳西的耳边低语。
思想斗争了半晌,他决定还是把钱袋还给那位女士,怎么说也是不义之财,心里总还是过不去那道坎。纳西揣着钱袋小心翼翼地走出巷子,虽然没有有意做过坏事,贫民窟里是个什么样子他心里还是一清二楚,只要走到这种宽敞的大路上,没有一万也有一千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一不小心丢点什么东西再正常不过,财不露白在这儿得到了最好的诠释。虽然照那位女士的样子来看就算还回去了过会儿还是会被偷,起码不是自己偷的就好,纳西边想边朝着女士离开的方向追过去。
也许是发愣的时间有点久,纳西和那位女士之间隔了相当长的一段距离。他把钱袋抱在肚子上,佝着身子向前走,脑袋里思索着一会儿要怎么解释关于钱袋的事情。不过看她刚才对我还算和气,应该是个好人,我诚恳点道个歉肯定就没事了。纳西心里打着如意算盘,加快了步伐。
就在这时,巷子里蹿出来另一个混小子,直勾勾地撞上了那位女士。看到这一幕的几个大混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显然是在幸灾乐祸。果然,她发觉了在自己腰间摸索的脏手,于是一个耳光把那小子扇了出去,随即意识到钱袋不见了,又快步上前一脚踩在还没爬起身的小混混腿上,一时间哀嚎声在整条巷子里回荡着。
“老娘的钱你也敢偷?赶紧交出来,脏了老娘的鞋你赔得起吗?听到没?!”女士边骂着边用鞋跟碾着那混混的小腿骨,逼着他交出并不在他手上的东西。见他只是在地上打滚求饶,兴许是那袋钱对她来说确实没多少,抑或是不想在小混混身上浪费太多时间,撒气似的又连踹了几脚之后那位女士便气鼓鼓地走了,临走的时候还不忘骂上两句:
“人渣,你们这群垃圾早点从阿兰德消失算了,我看喂给外面的黑兽就挺不错的……”
抱着钱袋的纳西背靠着隔壁巷子的墙坐了下来,那位女士踢打小混混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人渣、垃圾,他总算真正意识到自己在外面的人眼里到底属于什么东西。纳西不禁回想起以前老爹接待过的客人看着自己的眼神,过去的他并不理解,但是现在他明白了。
那眼神里饱含着不屑与轻蔑,仿佛就是在看垃圾一般。
“原来如此……那我在傻坚持什么?”纳西在心里问自己。
“就是就是,早该想通了。”另一个声音在心里回应着他。
……
也许,从那天起,一只小小的野兽在纳西的心底里觉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