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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图宁:你的热情难道不应该都是我的吗????
不过女神只要一想到这货传教的时候,一直在世界频道疯狂刷瑞图宁美颜盛世,就觉得……还是珂旭你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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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气喘吁吁地跑回了家,从怀里摸索着掏出了一块打火石,折腾了好半响才点亮了桌上的油灯。在光芒亮起的瞬间,他注意到自己的手一直在发抖。他拿起了桌上的茶壶,抖抖索索地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这壶茶是他出门之前泡的,等他忙活完了之后已经凉透了。
他一面喝茶,一面注视着时不时微微摇曳一下的灯火,一晃眼茶壶里的水就已经被他喝了个干净。
某个人轻轻地敲响了他的家门
“谁啊?”他若无其事般地前去开门,但他不住发抖的腿却出卖了他。
猛然间——一只猫飞扑到他的面前,他被吓得急忙摔上门,缩到房间角落里瑟瑟发抖。
“迷途的羔羊呀,你为什么那么惊慌?有什么是我们可以帮得上忙的吗?”说话的是一位女性,她的语气中带有一种属于牧师这个职业的温和。
“雅——雅丽蒂亚牧师?”他拼了命将自己的身体塞进已经被杂物塞得满满当当的壁橱里,瞪大眼睛注视着正一步步往他走来的新绿色身影:“你、你们还活着?!”
“你为什么那么惊讶呢?”精灵女牧师露出了少女般纯洁而天真的好奇表情:“刚才我们发现你不见了,一直很担心呢,没想到你竟然已经先回家了。”
“你们——你们应该死在那片墓地的才对——”老人用耳语般的音量说道,但那位高等精灵已经将他的这句话完完整整、一字不差地收入了她的尖耳朵里。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是在骗我们的吗?”猫妖精愤怒地向老人亮出了她的利爪。
老人无力地作出辩解“我只是受人所托……!”
“那个人是怨恨之女吗?”雅丽蒂亚继续一派天真地问。
“怎么可能?!”老人惊讶得一时之间甚至忘记了恐惧。
“我希望你能主动把事实告诉我们。”雅丽蒂亚注视着他:“瑞图宁教会一向都是个温和的宗教,我们热爱和平,如非必要都不希望伤害任何人……”
站在雅丽蒂亚牧师身边的众人不难发现:在这位柔弱得好似风一吹就会倒下的牧师身上,忽然爆发出了一种无法抵挡的凛然气势,就好像一个认为只有春主才能配得上春之女神的偏执者,偶然听见了沃玛兹和瑞图宁的爱情叙事诗般,有一瞬间她的气场压迫得周围的人几乎喘不上气。
这一刻,不仅是从一开始就沉默地握紧斧头,随时准备充当打手角色的森芙,甚至是因为遭受他人出卖——刚刚失去一位同伴的牧师门,都眼神凌厉地盯着老人。
老人仿佛完全忘记了该稍作犹豫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开了口:“就是昨天,有人拿了一袋金币给我,让我带你们去墓地。”
“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呢?”雅丽蒂亚再次戴上了温和无害的面具然而不但哪位在不久前才刚直面过她那双仿佛能够洞穿人类心房的绿眼睛的老骗子不会再次受骗,甚至一直被她温柔对待的黛比和森芙,都不会再被她故意表现出来的温柔锁迷惑。
“他穿着斗篷,我也看不清他的脸,不过肯定不是我们村子里的人。”老人说道。
“嗯?”雅丽蒂亚似虎陷入了沉思。
“他说‘明天会有个商队到这里,你把那四个瑞图宁牧师带到北边墓地里去,这些钱就都是你的了’。”老人说道。
“你仔细想想,还有没有什么关于这个人的细节。”雅丽蒂亚用出了她最轻柔的语调追问道。
“这个……”老人把手按在额角上,苦思冥想了起来:“呃,他手上有个很大的宝石戒指……”
“你在这个商队的成员手上见到过这只戒指吗?”路路问道。
“这……没有。”老人顿了顿,然后才谨慎地说:“不过我可以向你们形容一下哪只戒指。”
“请说吧。”雅丽蒂亚说道。
“那是一块看起来很贵的紫色宝石,被雕琢成漏空的样子,里头还有蓝色的水晶”老人拿出手帕拆了拆一脑门的冷汗、。
小队众人面面相觑了起来,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我还有一个问题:哪位几年前死去的牧师,也是你的过失吗?”雅丽蒂亚说:“只要诚心忏悔,并且真心诚意地作出补偿的话,是可以获得女神的宽恕的。”
老人用力地摇着头:“不,那个我没有说谎。”
“好,我没有问题了。”雅丽蒂亚转头看向自己的同伴:“既然我们不能从这位老者身上获得更多的信息了,那我想我们应该前去找我们的朋友——劳瑞·弗雷德先生谈谈。毕竟犯人就在他的商队当中,我认为我们应该给他一个提醒。”她微笑着说:“至于这位老人,我想把他交托给我最可信的师傅还有我亲爱的黛比,看在瑞图宁的份上,请你们无论如何都要看好这只迷途的羔羊。”
“你接下来打算拿他怎么办呢?”黛比问。
“发生了那么严重的事情,我认为应该让更多人知道,等众人可以有个防范。”雅丽蒂亚安抚性地拍了拍老人佝偻着的背:“他事很重要的证人,我将会把他送到神殿去,但如果你们有更好的提议也可以向我提出。”
?”
老人在听见“神殿”两字的瞬间,顿时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表情。
雅丽蒂亚的脸上闪过了一抹神秘的微笑,她只说了“神殿”这个单词,但却从未明确表示过哪是供奉瑞图宁的神殿。很多人都会有一种错觉,当一个首饰店的雇员说要到首饰店走上一趟,人们总会想她事要回自己受聘的那家店去了,难道她就不能前去光顾其他的店铺吗?雅丽蒂亚收起了这个不适合出现在瑞图宁牧师脸上的微笑之后,就和森芙一起离开了。
雅丽蒂亚决意要到迷离——这个常年备迷雾笼罩的世界来,有一个只有她自己和瑞图宁才知道的隐秘目的——她无论如何都想见春主珂旭一面。
只要能够目睹他的真容,她那颗属于艺术家的心将会被闪耀的光之子所俘获,眼中再也容不下那些不够他完美的人——不论是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面的阿尔芒·巴塞隆纳法师,又或是从一开始就事敌人的兰蒂尼亚 格拉尔小姐——这两位只属于过去的逝者将不可能再为她脆弱的心灵带来任何的负担。
雅丽蒂亚并不是没有尝试过放弃对阿尔芒的思念,她甚至尝试着将对他的这份热情投放到别人身上,但她的尝试往往都会在一顿午餐的时间之内宣告失败。那时候她想,也许阿尔芒事无可替代的,不过兰蒂尼亚难道并没有在身份大白于众人面前时成功俘获了她的整个心灵吗?
只要能够找到比他們都要完美的存在,她这颗由珂宁所赋予的艺术之心就一定能够得到一个稳定的寄托。
何况,她对珂旭的热情早在一百多年前就已经萌芽,她只是暂时忘记了那种全心全意的热情罢了。
虽然说,一位侍奉瑞图宁的牧师希望将所有的热情都投向珂旭,听起来实在是太过疯狂,不过情况其实并没有听起来的那么难以理解。
雅丽蒂亚之所以会下定决心一辈子服侍女神,是因为出于对复活者教义的仰慕,希望在生活中的各个方面践行女神的思想。但她对珂旭抱有的情感却要温柔得多,她敢肯定如果珂旭信徒锁喜欢的那种呆板的、无趣的、秩序井然的思潮占据了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她肯定会是第一个站起来奋起反抗的人。她承认规则的重要,但她厌恶过度的速博,所以她永远也不可能成为这位不苟言笑的神祇的信仰者,
只不过不认同她的教义不代表她就不能为他倾倒,人总是会被那些与自己截然不同的人锁吸引,比如:比任何一位珂旭信徒都更像珂旭信徒的阿尔芒法师,还有站在冰冷黑暗之中的兰蒂尼亚,在雅丽蒂亚眼中都是能够让人疯狂迷恋上的人类。
雅丽蒂亚知道,身为非信徒,想要接触珂旭是多么的困难。不过如果有人对她能够成功表示怀疑,她肯定会请对方千万不要少看任何一位精灵的决心,珂宁保佑!这个出类拔瑞的种族几乎拥有了凡人所能具备的一切优点,只要他們愿意为了自己的目标而努力,没有任何事情是他們办不到的。
然而,雅丽蒂亚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她的计划竟然那么快就有了进展。
“哪位信徒呢?”
雅丽蒂亚认为自己只是稍微把注意力从老人身上移开了一会,但在战斗结束之后,她一回头就发现她的被保护人竟然不见了踪影。
“对哦,刚才忙着对付坏蛋复苏者弄出来的不死生物,都没注意到那个老爷爷呢。”整个小队里最为年长的成员说道。
人类们都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注意到老人事什么时候消失的。
“我们一起找找看吧。”露露提议:“我想他不会走得太远的!”
众人把墓地周边所有能藏人的地方都找了个遍,始终连老人的一片衣角都没有看见——他恐怕从战斗打响的瞬间就脚底抹油溜走了。雅丽蒂亚注意到,除了村子的方向之外,所有的地方都被浓雾锁笼罩,看来那个老人应该是撇下一群好心的牧师一个人回家去了。
“难道……”雅丽蒂亚说到一半,就把话吞会肚子。
“什么?”众人异口同声地问。
“难道这从一开始就是复苏者的阴谋?”雅丽蒂亚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问。
未明处的成员早已对牧师这种仿佛整个库瑞比克只有宵银一个邪神的论调习以为常,但黛比显然并没有参与过这个团队,于是便认真地询问道“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呢?”
“不论是黛比还是艾德——你们一直以来都为了让更多的人能够认识瑞图宁而到处奔走,你们又怎么会一直遗留掉这个村子呢??”雅丽蒂亚将自己的推论娓娓道来:“即便你们都刚好没有机会经过这里,但其他人呢?”
雅丽蒂亚醉忠诚的支持者——露露拼了命一样用力点头。
“雅丽蒂亚,你高估了宽恕者信仰在迷离的普及程度。”艾德说道。
黛比想了想,若有所思地说:“不过,我之前跟随的商队都没有经过这里……”
雅丽蒂亚想起了艾德之前曾经说过,他本来并不是走这个方向的,而路路、森芙和她自己也是受到被猫妖精为百分之五先生的商队负责人的邀请才会踏上这条道路,她不仅喃喃自语道:“哪位什么我们会走到这里来呢?”
“不同的商队往往会选择不同的路线,你知道的……因为路上村落不同,方便做生意,半色宝石是最近才开始在这条路线做生意的,可能他们找到了别的道路……但是也的确有可能像你说的那样……”黛比沉思了好一阵子,“不管怎么样,我们除了回村子这条路以外,也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
雅丽蒂亚用神术的光芒照亮了他們所走的道路,众人满怀心事地走向刚才的那个村子。
然而——
突如其来的“扑通”声划破了这份寂静。
雅丽蒂亚的好奇心此时仿佛陷入了沉眠,但她的冒险经历让她了解到一个生存法则:不能放过任何不寻常之处——这可能是危机的警示。
˚“听说在这种好像有鬼的地方,听到任何声音都不要回头呀!”路路瑟缩着躲进了雅丽蒂亚的怀里。
黛比惊叫道:“艾德!”
雅丽蒂亚转过头去,只见艾德倒在地上,血流不止,似乎是从背后被人捅了一刀。她未经思考就按照一位牧师的本能,为他施放了一个治疗中伤。
刚才艾德一直走在队伍最后,敌人恐怕是趁着众人都不留神时,冷不防从背后袭击了她。雅丽蒂亚注意到,他似乎中毒了,这个可怜的男人在接受道女神的慈爱之后,稍微缓过来一些,就拼命抓着雅丽蒂亚的手臂,吐出了一些话:“他们是……怨恨的信徒……”
在留下了这句遗言之后,艾德就合上了他的眼睛。
“怨恨?”雅丽蒂亚疑惑地问。
雅丽蒂亚从黛比口中了解到,怨恨指的是怨恨之女,她是迷雾中被人抛弃的死者的化身。虽然她并不是一位标准的神,但是薇洁娅赋予了她一些力量,使她可以向那些仍然存活在这个世界的人复仇。
“我们有办法帮助她吗?”雅丽蒂亚问:“用复活者的方式。”
“很难,听说她已经在登神途中了……。”黛比摇了摇头:“不过我从未听说过她有信徒啊?”
“瑞图宁在上。”雅丽蒂亚捧着圣徽:“即便成神,她也没办法得到幸福吧?”
“那已经不是单独的一个人了,所有人的怨恨都集中在了她身上,着实非常可怜……”黛比说道。
“哪我们应该哪她怎么办呢?”雅丽蒂亚垂下眼睛:“其实复苏者一开始也很可怜的,但他现在已经回不了头了,我不希望更多的人变得像他一样。”
“我也不知道,我甚至没有见过她……”黛比耸耸肩:“希望我们能够多多传播复活者的信仰,来消弭她的怨恨吧。”她说,“但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杀死艾德的人。”
“嗯。”雅丽蒂亚点了点头
她感觉自己距离太阳又近了一步。
休息日的动物园内人潮汹涌。
池有些晕晕乎乎地跟在卡兹特身后穿行于人群中,感觉自己仿佛来到了顶级自助餐厅,只要他想,随手挑几个闻起来味道不错的灵魂饱餐一顿可以说是轻而易举。
“喂,池,”卡兹特一把抓住这只已经一脸飘飘然的恶魔,“跟紧了别乱跑,三岁小孩吗?待会跑不见影了我可不会去找你。”
池安静地读完他内心刷过的一大片“我靠不是吧这家伙该不会是想就地取材大开杀戒吃人吧吗还不分分钟被死武专的人打上门来麻烦死了有时空魔法能让我穿越回去打死那个答应带他出来的自己吗……”字样,转瞬间收敛了表情,乖顺地笑着说:“我知道了,我们走吧,卡兹特。”
虽然加入这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组织还没多久,但池已经感觉自己此前的生活分在遥远。
那时他独来独往,五谷不识、善恶不分,每日四处游荡,累了倒头就睡,饿了就去挑几个人,吃掉灵魂。依稀记得许多年前曾有个年迈的恶魔跟自己说,恶魔这一种族,一生注定如此过活,不用思考太多,跟随本能就行。而他也曾一度深信此道,直到那天他偶然发现一个有些美味灵魂的红发魔人。
总地来讲,他是不挑食的,再加上自知力量不足,也没法太过挑剔,平日里都是逮到哪个吃哪个。可他毕竟也是恶魔,强大美味的灵魂对他的诱惑力依旧足够让他为之吸引,并偷偷摸摸地跟上去了。
对方很强这一点他从一开始就意识到了,唯一没想到的是这个看起来话不多且靠谱无比的魔人,内心活动却丰富得能把他弄崩溃。
话不多但内心活动特别剧烈的人他也是见过的,却从来没遇上过这么跳跃的——前一秒还在想晚餐的食谱,后一秒就跳到店铺选址上,再过一会儿已经在思考睡衣样式了。在连续尝试好几天读心反被逼得吐槽不止后,池愤然放弃,转而采取了最传统的办法——变身为蝙蝠倒挂在屋檐下观察红发魔人的举动,试图找出其弱点好下手。
然而这弱点没找到,倒是有了其他的发现。
“老大,我来报告消息了!”
“来了啊,小粉红。”
“老大……咱能不叫这个外号了吗,”粉色头发的魔人一脸痛苦地捂脸,又突然顿住,送来双手四下环顾,“我怎么总觉得老大你这有什么奇怪的东西盯着,你最近有去墓地吗?”
“嗯?”
“……没、没什么,我乱说的。”
窗外的池用爪子抚了抚毛绒绒的胸口,等脚步声远去,方才心有余悸地重新探出头来。
经过相当长一段时间的观察,池了解到,被自己盯上的魔人似乎叫Machili L,是某个不知名组织的老大,除了刚刚那个叫卡兹特的粉色脑袋,近几日里一直陆续有魔人造访,他读了一下,都是组织内的成员。
来的魔人有强有弱,有话说三句忘两句的僵尸、肤色奇怪还有纹身的小孩、每次出现都抱着不同动物的西装男……但唯独卡兹特表现出了隐约意识到他的存在的样子。
这人是什么人?发现自己是有什么能力吗?还是说只是瞎蒙而已?池一边思索,一边继续他的观察。
他已经全然忘我到了连饥饿都可以浑然不觉的地步,像吞噬灵魂一样贪婪地注视着窗子里的那个世界。
他记下他们的名字和特征。
他看见他们吵嘴,脸上带着笑;看见几个人围着“老大”做奇怪的手势,似乎是在喊“Machili!Machili!”;看见卡兹特和诺瓦在讨论,几只乌鸦围着他们转圈,时不时去山坂初那里偷一块小饼干……
然后他意识到了,他和他们不同。他只要有灵魂吃就能很开心,而他们即便不吃灵魂看起来也那么快乐。
他想起老恶魔的话:恶魔这一种族,一生注定如此过活,不用思考太多,跟随本能就行。可他开始思考、开始想了,想要拥有除了食物以外的东西,想要不再只能独自漂泊,想要一个能停驻的地方,想要一个不被嫌弃的场所。
他想,加入他们。
于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刚感慨了一句“希望这能成为一个大家庭”的Machili眼睁睁地看见一个灰色毛球从自家别墅的房檐下窜出,落在草坪上化作一个眉目清秀的青年。
“请让我也加入吧!”
这便是池·弗洛伦家加入过程的全部了。
可惜加入组织后的生活与他设想中的并不完全相同,主要体现在与组员的交流上。
他本就为数不多的勇气早就在那天下午唐突又失礼的请求中几乎消耗殆尽,再加上他本就寥寥无几的人际交往经验,使得他始终找不到一个妥当的方法去和组员搞好关系。听说肢体接触能拉进距离而努力厚着脸皮给了卡兹特一个拥抱,被敷衍过去还带着喝醉了;把头摘下来给初“惊喜”制造共同话题,被当作遇到麻烦还塞了一卷绷带……总之没一个顺利的。
“到底怎么才能和大家搞好关系啊!”池蹲在自家老大引以为傲的后花园里抱头哀嚎,丝毫没注意到身后有人靠近。“什么吗,原来你在烦恼这个。”听到身后突然冒出的声音,池吓得立刻窜了起来,站直身子,恭敬地向来人行了个标准的90度鞠躬礼,“早上好,卡兹特桑!”
往嘴里扔小饼干的动作一顿,卡兹特冲他摆摆手道:“你从日本来的?”
“咦?”
“算了没什么,手伸出来。”
池愣愣地伸出双手,手心立刻被变戏法似的塞进了各种包装的零食。卡兹特也不管他诧异的眼神,继续解决自己手里的那袋小饼干,一边解释道:“老大想让组里关系和睦点,又看你一直和大家处不来,就让我来找你聊聊。”他抬起头,静静地凝视已然呆掉的池,“点心是从初那里拿的,回头记得谢谢他。”
“嗯,谢谢。”往常被紧盯着池都难免会觉得无比紧张,这次却没没有,反而感到一阵莫名的轻松,索性抱紧了怀里的点心,学着卡兹特的样子在相聚一米多的位置席地而坐。
这次卡兹特没再发表意见,只随意地撇了他一眼,便见他挑了袋薯片拆开,俩人干脆就着零食聊了起来。
“说起来……你多高?”
“嗯?174。”
“啧。”
池惶恐地放下了手上的东西。
“没事我不是责怪你你吃你的,”卡兹特不爽地撑住下巴,愤愤地将薯片咬得咔咔响,“反正我还会长的。”
他们就这么东拉西扯地聊了一大堆有的没的,从近日阴晴不定的天气,到几个街区外新开的酒吧,再到彼此的一系列爱好和其他私人信息。
不得不说卡兹特相当健谈,他总能找到恰当的切入点将话题自然而然地接下去,不会让人感觉丝毫的不适,就连拥有读心能力的池也很难做到这一点。因此,池虽然从一开始就读出了他套话探底的意图,却还是和他聊了下去,倒不是丝毫不介意,只是这第一次体会到的拥有朋友的感觉太过弥足珍贵。也因此,在卡兹特向他描绘自己曾去过的动物园时,他总算再次鼓起勇气道:“能带我去看看吗?”
然后他们就站到了这里,隐藏了各自的灵魂波长混迹在人群中。
要卡兹特来说的话,池就像是一匹从出生就一直被关在笼子里驯养而如今终于重回非洲大草原的野马,你不给他条绳子压根拽不住。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任老大拿什么理由来安排他,他死也不要再去安抚这个小崽子还给他当奶爸带他出来逛、动、物、园。他还年轻,不想过早被折腾到谢顶!
然而现在再来后悔实在为时甚晚,于是他只能一脸生无可恋地任由这个自称24岁内心最多4岁的大龄儿童拖着自己东奔西跑。
“卡兹特,那是什么?”
“狮子,一种生存在非洲和亚洲的大型猫科动物,是现存平均体重最大的猫科动物,也是世界上唯一一种雌雄两态的猫科动物,”卡兹特面无表情地照着谷歌上给出的介绍读道,终于还是忍不住吐槽,“你之前分不清糖和盐弄毁了老大的下午茶我就够惊讶了,为什么你连这些动物都不认识?你真不是外星来的?”
兴奋过度的池显然没把他这些抱怨的句子听进去,拉着他直接挤到下一个地点,问道:“这黑乎乎的丑家伙又是什么?”
“黑猩猩。”
“那边那个黑白相间的怪东西呢?”
“……熊猫。”
如此折腾了好几个园区,饶是耐性再好的人怕也是磨不住了。就在卡兹特快要自暴自弃地认了这个奶爸的身份的时候,不远处的人群里突然闪过一道熟悉的蓝白色身影。他心下一动,瞬间振作了精神,拉着池走到人群松散处,叮嘱道:“你先自己浪一会,我有事离开下。”说完便转身离去,倏忽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