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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方少量迷子厨言论出没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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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刀是有灵气的东西,许多流传千古的刀,其名背后蕴藏了一个意蕴深厚的故事,甚至有北条时政梦斩鬼首、萤火虫修复断刀等亦真亦幻的传说。这样的武器自然是不能粗鲁对待的,即便抛开那些“付丧神”“刀灵”的说法,单就武器而言也是需要保养的珍贵物品。古法保养日本刀不仅要求用具齐全、姿势到位、方法正确,还要求持刀者怀有一颗安静平和的心。只有这样,爱刀的心意才能传达到刀里,让刀发挥更大的作用。
然而米白是不会遵守这种无聊的东西的。
她正在用一块看起来很圣洁其实只是随便拿的的白布随意擦拭着看起来威严满满其实是武器库量产的黑漆太刀。简单粗暴的。擦了擦。而已。
“嗯,貌似只剩下两天了。”贝丽卡看着日历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什么?”米白唰地收回了刀,被她吸引了注意力。
“我可能真的需要回家一趟了。”贝丽卡拿起背包自顾自的收拾起行李来,好像完全没注意到米白的问话。
还是氷在一旁好心的为米白解释:『啊,米白啊,快春节了,她准备回自己家吃个年夜饭。』
“春节?”米白眨了眨眼。
“咦,不知道吗?!”贝丽卡终于注意到米白和氷的对话,她努力的把快要喷出来的咖啡吞下去,却在氷不知从哪来的扇子攻击下坦诚的把咖啡吐了一地。
『既然没有记忆,不知道这个不是很正常吗MY DAUTER?!』
“谁是你女儿了而且你英文都拼错了成吗?!”
米白又眨了眨眼,打算对这一对活宝选择性无视,她走到门边拿起了拖把。
“我拖个地。”
这样的景象她大概是司空见惯以至于无力吐槽了,不,不如说从一开始起就没有吐槽力这种东西,每次的展开差不多都是氷和贝丽卡聊(chao)得欢乐,她在一旁默默收拾残局。怎么说...稍稍有种凄凉感。
如果她的元素神能陪她一起打扫说不定会好很多。
不,那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吧。
她这么想着摇了摇头。
“我倒是有个想法。”
“?”米白抬头看着突然认真起来的贝丽卡,停止了擦地。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米白愣在原地,一时间没有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你俩要私奔吗?』氷玩味的笑着,颇有几丝起哄的意味。
“氷你别说话,你一说话就毁气氛。” 贝丽卡对自家不着调的元素神再次表示深深的无奈,顺带拿起了打火机,大有一副“再瞎说就让你变成水”的架势。
“我是要带米白体验生活啦。”贝丽卡关掉打火机,道出了真实想法。
“体验生活?”米白还是愣在原地,一脸意味不明。
“嗯……虽然我觉得可能性很小,不过如果你在以前的生活中发生了什么,应该能想起来吧。”
『嗯,这主意不错,我赞同。』
米白想起来追问时她俩已经擅自达成了共识,并且一起愉快的收拾起行李来了。虽然贝丽卡进行了连环解释,米白还是没搞清楚其中的道理。要回家的贝丽卡,所谓的「春节」,然后又突然说要带她体验生活,可是这和记忆有什么关系?……尽管已经说了这么多,米白却始终是状况外的样子。
她稍稍迟疑了一下。
“怎么了吗?”
“没事...”米白最终还是把想问的一串话咽了下去,一口气说出来太累了,“一起吧。”
“对了,”贝丽卡正收拾着,忽然一拍手,“还得发短信给迷子老师呢。”
『不然你就是逃课了。』氷抓紧一切时间吐槽,『诶我还正好会弹那首变速蛋疼的【翘课】呢。』
“哦,你厉害。”贝丽卡,冷漠。“那我去外面发短信,先撤了。顺便,你们有什么想要的吗,我顺便去买啦。”
“牛奶。”
『冰激凌!』
米白和氷异口同声。
“哈哈哈,就知道你们需要这些。”贝丽卡爽朗的笑了起来,她穿好外套拿起手机准备出门。
『你不是也需要咖啡吗。』氷看透了贝丽卡的心思,自家元素使当然是她最熟,贝丽卡在打些什么主意她还是一清二楚的。
“说的也是呢,我走了。”贝丽卡招招手,走出了房间。
“我也出去一下。”米白坐在床上默默的思考了一会后还是决定把问题都丢给心灵导师,于是她跳下床,顺手拿起黑漆太刀向门口走。
『你去哪?』氷看着这接二连三走了的,不知如何吐槽。
“找青崎。”
米白丢下一句话,潇洒的走了出去。
她要去的地方自然是医生会待的地方——医务室。今天医务室的门关着,她自然的推门就进,宛若自家。
“你好,请问……”小森正整理着药品柜,听见开门声他一看来人不由得一惊,然后快速观察起米白的状况来,“米白?!昨天下午不是刚来过,哪又受伤了?”
“不,今天来是问别的。”米白熟络的从柜子边拿过一个折叠椅子打开坐在桌子对面。
“没受伤啊,那就好。”
米白看见他明显的松了口气。
小森快点完成手头的工作,然后坐在了米白的对面。不是受伤那就是心理问题了。他这么琢磨着翻出了心理测评量化表。
“……春节是什么?”
“啊?春节就是农历新年啊。”小森刚想按下觉得这么说她可能不懂,于是补了一句,“就是亲人回家团聚的节日吧。怎么了?”
嗯,联系起来了,因为是春节所以贝丽卡要回家和亲人团聚。那么接下来——
“贝丽卡要带我私奔。”
她既想问为什么贝丽卡要带她回家,又想问氷说的私奔是什么意思,但是两个都问太麻烦了,她就擅自把这两个句子组合了一下,概括出了一个说对也对说不对也不对的结论。
“……你没听错吗?”小森,目瞪口呆。
虽然感觉很麻烦,可要是不解释的话好像会变得更麻烦的样子。米白自己比划了一下,:“私奔不是私自走掉的意思吗?”
“不是……”知道只是误会后小森谜之安心,“你是要说贝丽卡要带你回家过年吧?”
“对。”
“虽然都是各回各家,不过带朋友一起回去的情况也不少见。正好你和她回去,也免得寂寞不是吗?”
聊到这里,小森大概弄明白米白想问的是什么了,他笑了笑,把手头的表格收进了柜子。从迷子老师把她带回来以后,米白的大伤小伤心理伤全是他治的,除了这些还进行了许多术后的心理开导,如今能听到她和自己讲战斗和受伤以外的事还真是有点感慨万千。
“恩。”米白含糊的答应着。
“不过也不需要太有压力,就算是对方家长,只要普通的沟通就行了。”
“恩,谢谢。”
随后他们攀谈了一会,末了,小森又叮嘱了米白几句才让她走出医务室。
米白好久没听过这么多重要的话,忽然听了这一大堆要注意的事,整个人都晕头转向的。她迷迷糊糊地走在路上,脑子里只单曲循环着小森说的最后一句话了。
“第一次去的话我建议你买点礼物。”
“礼物……礼物……”
这个单词充斥了整个走廊,米白一边敲着手掌心一边慢步走着,在脑内试图列举老人会喜欢的东西。花瓶吗?古刀吗?羽织吗?提到老人她突然就想到这些词。但很可惜,这些东西和贝丽卡父亲的适配度近乎于0。她绞尽脑汁,把大脑的运转全放在思考上,身体只能自动挂机。
走着,走着,不知去哪儿,思考,思考,终也没得出个结论。
砰的一声,米白捂着额头连退数步,她气愤的抬头,正想看是谁冲撞了自己,结果看见门牌上的字的瞬间,气全消了。
「小卖部」
她以前从未发现过这三个字竟是如此耀眼。她赶紧抹了几把脑袋,推开了小卖部的门。
“你好,请问需要点什么?”扑面而来的是小卖部姐姐甜甜的声音。
米白站在玻璃柜台前,脑子被闪亮的灯光照的转不过来弯,就这么直接把心理活动问出来了:“要给喜欢咖啡的人的爸爸买点什么礼物?”
这一问就把小姐姐给问懵了,她呆了三秒钟愣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是售货员的应变力支持着她说出一个答案,尽管那个答案是没走大脑随便瞎扯的:
“喜欢咖啡的人的爸爸,应该也喜欢咖啡吧?”
“……”
“来一箱。”
思考了近一千字的问题就在一百多字之间解决了。
米白扛着一箱咖啡走回宿舍,为了不让贝丽卡发现这个惊喜,她还特意让售货员姐姐拿包装纸包装布包裹了一下,花花绿绿的,根本看不出里面东西的形状,就别提看出来是咖啡了。
回到宿舍时,贝丽卡和氷已经等了半天了。贝丽卡借等人的功夫打了会音游,现在正在推举世闻名的魔王曲,就是听见室友回来了也没空招呼。倒是氷一眼看见米白扛的大包。
『你这……把医务室搬回来了?!』
“嗯?”听见氷一声惊呼,贝丽卡走神看了一眼,一低头好几十个miss就过去了,“干!都快破纪录了!”
『都告诉你米白马上就回来了。』氷咂咂嘴,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
“要不是你瞎嚷嚷我能断?!”贝丽卡立即还嘴过去,然后一扭头注意到米白扛的东西,愣了,“……你真搬回来了?”
“不,我去小卖部买了点日用品。”
『你把小卖部搬回来了?!』
“人家买东西和你有什么关系,收拾行李去!”贝丽卡随手抄起一本杂志卷成卷往氷的脑袋上拍了一下,“正好我先查查火车票。”
“……嗯。”米白从床底拉出行李箱来,也开始收拾东西了。
“对了米白有件事和你说。”贝丽卡拿手机查到一半突然抬起头来。
“?”
“火车上有安检,”她盯着米白努力往行李箱里塞的东西,一字一顿的说,“刀,不能带哦。”
“…………?!!!!”
次日。
虽然经历了一番艰难险阻(比如氷和贝丽卡是如何在在24小时内劝服米白放下太刀净身出户、再比如如何方便快捷的携带氷),但最后总算是收拾好东西站在了教学楼门口。
“早上好。”迷子朝要回家的两人微微一笑,她们到时,他已经早早的站在门口了。
“贵安,迷子老师。”米白立正站好,微微颔首恭敬地给他行了个礼,“我们来迟了十分抱歉。”
“啊哈哈,不必用这么高级的敬语啦……其实我也是刚到。”迷子摆摆手示意米白不必如此多礼。
“迷子老师好!”贝丽卡也热情的和迷子攀谈了一会儿,虽然讶异于“米白竟然会用敬语”这件事,但碍于眼前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也就不便表现出来了,“对了,我们过来是要取那个……元素隔什么来着的……”
“元素辐射隔离器。”迷子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两个手环,“这就是,要好好保存啊。”
米白小心地从迷子手里接过手环。“元素辐射隔离器”,尽管它拥有一个相当学术的名字,从外表上却感受不到任何它与这专业名称的关联。真要说有什么对应点的话,充其量也就是“戴上之后能变得帅气的手环”而已。把科技元素浓缩在普通的外表下,尽量减轻元素使的压力,不愧是鸽组理念。
“十分感谢。”米白又向迷子老师行了个礼,“那我们先走了。”
“迷子老师再见!”贝丽卡向迷子招招手,跟上米白的脚步回宿舍去了。
1、
从最后一丝光线离开眼前的时候起,究竟过了几天呢?
刚摔下来时每移动一下都会疼的感觉,胃里因为没有东西吃而绞痛不已的感觉,听到黑暗中传来不知道什么动物的脚步声的恐惧感觉,全都渐渐减弱了。
迷迷糊糊地,脑海中只剩下一件事。
——渴。
好渴,想喝水,给我水。
喉咙早已发不出声音,被一团粘糊糊、带着腥甜气味的东西堵住,既无法吐出也无法下咽,每次呼吸都像有炭火在喉咙里灼烧,不得已只能蜷缩起身体,抑制呼吸,尽量减少活动,不去想外面发生的事情。
——灾厄已经过去了吧。
——已经不会有人生病死亡了吧。
——从房屋之间的石板下面、从田埂之间流过的水,已经重新变得清澈透明,带着凉气和甜丝丝的味道了吧。
逐渐变得模糊的意识中,竟然又出现了汩汩的水声。
啊啊,好想喝水啊。
周围满是尘埃,空气中带着烧焦的土味,近在咫尺的同伴一直静静躺着,一点声音也没有,想来也没办法帮助自己。她觉得身体像被扔在沙滩上的鱼,水分在太阳下一点一点地流失,就连流泪都变成了一件很奢侈的事。
——对了。
她缓缓睁开眼睛,努力移动身体一侧的手臂。
先是触摸到变成沾满泥土的碎布片的短褂下摆,然后是腰的一侧,然后是腹部,然后是胸口。
自己的身躯好像已经不属于自己,成了被破布和干枯的皮肤包裹的骨骸。
她翻转手腕,在黑暗中辨认变得松弛干瘪的皮肤,以及皮肤下面埋藏着的细细凸起。
——这里,不是还有水吗。
2、
“又过了不知多久,这地方的陶器越来越出名。就算是和本地制陶世家完全没有联系的人,也有不少慕名而来,在树木稀疏的山坡北侧修建窑洞和作坊,学习制陶手艺。
然而山脚下的窑户夜深人静的时候经常听到奇怪的声音,成形的的陶器上也会莫名其妙地出现裂纹,有时青黑底色中间会出现一抹鲜红,像水滴注入河流一样,顺着陶器表面慢慢流淌。”
终于有一天,某个窑工搭建天井时挖到了一口枯井,心想下面会不会埋着什么东西,于是喊人来搬开碎石,却发现下面隐藏着意料之外的巨大空间。
问了祖祖辈辈在这里生活的家族才知道,以前这里的村子因为疫病,三成传染上的村人都被驱赶进山谷尽头的一个洞穴。
随后有人引燃埋藏在附近山石下面的火药,让碎石堵住了洞口。”
窗外沙沙的雨声单调而催人入眠,屋檐下的雨珠从瓦片的缝隙之间倾泻下来,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树叶和青草在布满阴云的天空下微微发光,仿佛连绿色都要融化在水里。
——如果是这样的天气,应该不会觉得口渴了吧?
“井中白骨化身妖异,以怪异的姿态传达生前无法完成的遗愿,或者挥之不去的怨恨。但掠夺别人、践踏别人,或者牺牲一部分人以保全自己的故事却是真实存在、反复上演的。在这些传说里,被擅自判断是否有生存下去的价值,或者因为是弱者就被推向绝路,变成亡骸的人,是否有人能听到他们的呼喊呢?”
好像不早了,房间里的光线越来越昏暗,苍海顿了顿,放下笔站起来,打算到走廊上把店铺外侧的灯打开。
雨水在玻璃上形成小小的涓流,外面的景色也暧昧不清,就在这时,走廊外侧传来了脚步声,然后是轻轻叩门的声音。
这种天气还会有客人吗?还是哪个随性的朋友登门拜访?古董店老板用到达玄关的短短时间挨个想象了可能会出现在门外的人选,可开门之后,却发现了一张陌生面孔。
站在房檐下台阶上的是一位少女,看上去在雨里走了很久,银色的发梢不断往下滴水,衣服也几乎湿透了,木屐下面形成一团小小的水洼。
“那个……”
对方的身体好像在微微打颤,似乎不敢抬头,勉强用额发遮着失去眼珠的眼眶。
“对不起,能不能……”
她摇摇晃晃地,用迟疑的口气发出微弱的声音。
“给我一点水呢……”
话还没说完,她便失去了意识,身体向后仰倒。苍海伸手去拉,却感到对方左臂的和服衣袖下面,有种异常的感觉。
——哎呀,这也太巧了吧。
紧紧握住那以常人来说太过细瘦的手腕时,他回头瞥了瞥背后狭长的空间,好像有某种活着的东西蛰伏在那后面,让“应该到这里来”的人被什么吸引着,靠近这个地方。
3、
少女显然是最近才“半妖化”的狂骨半妖,她身体发烫,额头和后颈却没出一点汗,烧得十分严重,虽然喝过水之后勉强算是入睡了,但是一直皱着眉头翻来覆去,口中还喃喃着听不清的梦话。
苍海不知道这只是普通的疾病,还是由于半妖化引起的不良反应。除了看起来价格不菲的雅致和服,以及绣着姓氏“若江”的零钱包,她身上并没有能证明身份的物品。
一时无法通知她的家人,只能暂时让她在这里休息一下。幸好市郊有家叫做竹久堂的药铺,离这里不远,能看得出,那里经常有半妖、甚至妖异出入,在发生这种事情的时候,去那儿求助似乎成了再好不过的选择。
到达药铺的时候,店里静悄悄的,门廊里斜靠着一把收起来的伞,上面的水珠几乎已经干了,只在伞下面留下一圈雨水痕迹。
苍海把自己的伞放在那把伞旁边,朝店铺柜台望去,平时看店的婆婆不在,房间里只坐着个身材颀长,头发束在脑后的青年。
听到身后有动静,他转过头微微眯起眼睛,白皙俊秀的脸上露出了礼貌的微笑。
房间里同样光线昏暗,还飘荡着因为潮湿而变得浓重的汉方药的气味,但因为他的存在,丝毫没有沉重凝滞的感觉。眼角和眉间有着红色面纹的青年长长的银发,仿佛让整个房间都变得明亮清净起来。
“客人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虽然只是简单的问话,那声音中却有种奇妙的、让人稳定下来的安宁感觉。
——半妖?野干?稻荷?
——应该是稻荷妖异吧。
苍海向他说明病人的事情,自称叫做“东风”的“青年”思考了一下,决定去看看病人的情况,他从靠墙的药柜里抓了几味药,用纸包着,塞进放在柜台上的木箱,背起来跟随苍海出了门。
4、
“病人没有大碍,只是一般的风寒感冒,好好休息按时服药,这些药材用不完就能痊愈的。”
检查了狂骨少女的情况之后,东风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临走时,他俯下身摸了摸少女的额头,看到空空的眼眶里面放着的,已经被雨水打湿的花朵时,似乎因为这个孩子气的举动而露出了微笑。
“……她现在,正在因为自己身体产生变化的事情感到害怕吧。请不要让她感到不安。”
苍海向东风致谢,对方婉拒了额外的诊费,留下刚才带来的几样药材和写在纸条上的服用方法就离开了。
外面的雨势丝毫没有减弱,但稻荷大夫平和悠然的神情好像走在晴朗的天空下一样。
让人觉得惊奇的是,狂骨少女从东风走后,脸色就缓和了许多,呼吸也变得平顺起来,身体的温度似乎也没那么高了。
苍海看到,放在她右眼眼眶中的花朵,竟然从刚刚有点枯萎的状态,重新变得挺拔艳丽起来。
如果是走失的话,果然还是想办法通知她的家人比较妥当,苍海站起来,正在思考如何联系熟人打听一下的时候,突然听到房间里传来轻轻的惊呼。
狂骨少女似乎因为他的动作被惊醒了,她花了片刻确认周围的情况,接着转向苍海。
“谢谢……谢谢您照顾我,不过……”
她不安地环视四周,似乎看出了主人的意图。
“请不要联系我家里。”
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吗?苍海坐下来,尽量用耐心平和的语气和她聊天,试图向她提问,不过,到最后也只得到狂骨半妖的女孩叫做“若江悠芙”,住在城市另一端这样简单的情况而已。
因为半妖或妖异化无法被他人接受,或者为自己招致危险的例子也不是没有,苍海考虑了片刻,决定让若江留在这里一段时间。
总之先安心休息,争取尽快恢复健康,这么安慰了总是用袖子牢牢遮住左手的少女之后,苍海打算让她再睡一会儿。
但是在他拉开拉门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稍稍提高的声音。
“……秋叶先生,病好以后,我能在您这里打工吗?”
5、
“我在的时候没有什么需要你帮忙的,假如临时有事出去,就拜托若江君了。”
“好……好的。”
“客人很少,可能会有点无聊……不过也不必整天都待在店里,想要出去的话记得锁好门。”
“是。”
“有时会有奇怪的家伙来,倒是都没有恶意,一般都会事先和我约好,假如有突然登门拜访的,按照平常的方式应对就可以了。如果有处理不了的就记下来,等我回来告诉我就好。”
“嗯。”
少女一边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书籍,一边小心翼翼地抓着扶手从地下室的台阶上返回大厅。
“真的没问题吗?”
“诶?”
苍海看着紧紧盯住橱柜角落的人偶的少女。
“这里的气氛,是不是不太适合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子。”
“不……不会,这里……”
若江稍稍停顿了一会儿,似乎在选择合适的措辞。
“有很多东西,好像也有很多回忆,虽然还不知道怎么对待它们,不过……”
她紧紧握着自己已经变成骨骸的左手腕,终于抬头抿了抿嘴唇,露出一个微笑。
“如果您放心把工作交给我,我一定会努力,也会尽快习惯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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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很短,考虑一下还是先发再改,感谢两位借用人设!性格把握的可能有不准确的地方,如有OOC和BUG请大力戳
*后续可能多次AT,多有打扰,不好意思
*欢迎找打工小妹玩,人际缓冲的任务就交给她了...
1.这些是在下章之前需要知道的事。
2.没有互动的纯回忆杀预警。
3.并不长。
与http://elfartworld.com/works/90220/有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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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兰本名不叫阿兰。他姓兰,单名一个亚。据他妈说,他出生那年国家成功举办了亚运会。本来想叫兰亚运,上户口的时候他爹记错了少写了一个字变成了兰亚。
小时候还没觉得怎样,自打出现了一个叫“蓝牙”的玩意,他的外号就跟手机脱不开了关系。
家人竟然还都觉得这样挺好。
“你看同学们就都能记得你了啊。” 他妈摸着他一头软趴趴的短发说着。
真是亲妈,15岁的阿兰想着。
其实知子莫若母,阿兰在学校里确实不是个容易被人记住的孩子。
他有着远比同龄人瘦小的身材,班里排队总是站在倒数的位置。青春期的时候一度嫌弃自己眉毛太细睫毛太长,看着不像个爷们而留着长长的刘海遮住半张脸。
他跟班里大半的男生都聊不来,厌恶暴力血腥,游戏分秒必带,运动无一精通,完全跟不上男生们永远徘徊在篮球、足球、cs之间的雄性话题。
那时候阿兰唯一的朋友大概就是隔壁桌的阿亮。这个最终会在他心上剌上狠狠一刀,用烟头在他肩上留下丑陋伤疤的男人当时还只是一个风华正茂的阳光少年。
阿亮是学校足球队的前锋,头发像刺猬一样精神地立着。浓浓的眉毛,深深的眼窝和直挺挺的鼻梁,笑起来的样子特别夸张,眼睛眯成一条缝,嘴快要咧到耳朵边上。
阿兰曾觉得阿亮是像太阳一样的存在。他踢完球以后汗水濡湿的头发,和短短的运动裤下面露出的那双古铜色的长腿。他的一切都闪耀到不能直视,闪到他盲目。如同一个暴露在阳光下的日盲症患者、除了他的光辉,再看不到其他任何的事物。
阿亮不喜欢学习,作为同桌阿兰几乎包揽了他高中三年所有的作业。
阿亮的父母都在外工作没人管他,阿兰就每天从家里给他带热腾腾的饭菜。
有一天晚上阿兰去给他送饭,阿亮从足球队的守门员那里搞来了两盘“进口的DVD”,两个人一边吃着兰妈妈做的炸茄盒,一边看着一个金发碧眼的大奶美妞被两个黑哥哥酱酱酿酿。阿亮看得双眼放光,面色潮红,裤裆里的小兄弟把柔软的运动短裤布料撑得老高。阿兰看碟片倒是没觉出什么,一转头看着那样的阿亮,突然心跳漏了好多拍。脸上发烫,呼吸渐渐粗重,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顺着脊椎往下蹿,奔腾的血液让下身某处迅速地膨胀充血起来。
然后他们两个就像很多青少年会做的那样,试探着互相拿手抚慰了对方。阿亮的眼睛一直盯着屏幕里洋妞荡漾着的大胸,阿兰则是一直看着阿亮的侧脸,一直看一直看,觉得幸福得简直想要哭出来。
阿兰认为自己是爱上阿亮了。
一个白羊的爱情,就是把喜欢的都给他,把拥有的一切都给他,把自己也给他,什么都不留下。
明明成绩足以考上一本,却偏要跟着他去了三本的护校。因此还跟家里大吵了一架,断了往来。大学期间他告诉阿亮自己在一家餐厅打工,然后偷偷去了初中同学开的酒吧当服务员,赚自己的学费和两个人的房租、伙食费。
刘海长得太长没有时间去修理,刚过去就被店长说了一顿然后强行分开别在耳后。那时候开始,他觉得自己周围的人态度都变了。总有些意图不轨的客人盯着他的脸看,逗着他陪喝酒,不喝就扬言要闹事。
阿兰不想给店长添麻烦,如果客人不多推脱不了的话就会陪着他们喝一些,就当给酒吧增加点销量。有时候喝得太多,阿兰不想让阿亮看到自己醉酒后狼狈的样子,他就给他发短信,说店长心情好,请大家去唱通宵不能回家。
阿亮的回复总是短短的。
“哦。”“知道了。”“好吧。”
他大概是累了,阿兰想。毕竟阿亮也很忙,过段时间要举行大学生足球联赛,每天训练到很晚,回到家都是一副累到不想说话的样子。
直到那天。他看到阿亮跟一群男男女女一起拥进了酒吧。阿亮和一个头发染成了金色的大胸妹子被其他人拥在中间。一群人都有些微醺,妹子头上还戴着蛋糕店会送的那种廉价的纸王冠。
“阿亮,媳妇生日今天的酒钱你得包圆哈!”
“没问题,哥特地带了两千块呢!大伙儿敞开了喝,别跟哥客气哈!”阿亮一手举着烟,另一只手掐了一把女孩的腰,惹得姑娘一阵娇笑。
“那两千块钱,不是校队的集训费吗?!”阿兰忘记了自己「不该」出现在这个场合,直冲冲地走了过去质问道。
“亮哥,你朋友?”
“……兰亚同学?你怎么在这里……”阿兰仔细看了下才发现金发的女孩竟然是护校同班的班花。最近总是晚上工作,白天的课翘了不少,都没注意她什么时候染了头发。
“普通同学,我跟他不熟。小娅我们换家店吧。”阿亮避开了阿兰可以灼烧到皮肤的视线。揽着班花小娅的肩膀准备离开。
“哼,好一个不熟。有胆子劈腿没胆子承认么。”阿兰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哪怕声音颤抖着脑子空白着,却还是不自觉地呛起了声。
“你他妈别胡说,谁劈腿了,不知道的事别瞎逼逼。”阿亮放开了搂着女孩的手,转身看着他。
“我就是要说,我要他们都知道你的钱是哪儿来的。你是我——”
「啪」
比阿兰大出两三个号的阿亮一个巴掌把瘦小的服务生扇倒在地上。他蹲下身子靠近阿兰,压低了声音:“忍你很久了,我不是基佬,別他妈再缠着我。”说着把手里的烟头狠狠地按在阿兰的后背上碾灭。“这是警告,敢再多说半句我废了你。”
脸上、背后都是火辣辣的疼。
阿兰呆坐在地上,盯着阿亮留下的那个七扭八歪已经看不清形状了的烟头。所有的自尊和爱恋都被那句“不是基佬”碾压得粉身碎骨。
他不知道阿亮是怎么和那群人前呼后拥着走出了酒吧。
不知道自己马上会喝个烂醉,然后被不认识的男客人拉去宾馆开房。
不知道十几个小时之后他回到家中即将面对的是空了一半的屋子。
更不知道一年三班的兰亚在酒吧“坐台”这件事会在不久的将来火速传遍整个护校。
那一刻,他只知道他的世界里那个太阳熄灭了。
阿亮终于还是走上了属于他的那条阳关道。剩下他一个人站在这个不知道通往哪里的独木桥上。
阿娅。
阿亚。
兰亚第一次痛恨起了自己的名字。
从那天起,世上再没有兰亚这个倒贴的傻逼。只剩下一个在“酒吧坐台”的护校男学生,一个流连夜店四处勾搭的骚气娘受,一个只上床不玩心,一个月绝不见同一人第二次的约炮达人。
“我是阿兰。”他对全世界说。“约吗?”
·3141字
·春节了,是时候回家看看啦→以这种想法写了段子,结果越写越多,索性带上室友一起玩!
·P1在这:http://elfartworld.com/works/92743/
“一个字儿,爽!”贝丽卡此刻正屁颠屁颠(?)的返回自己的座位。
『科奥,你还真的在厕所里完成目标了。』氷想扶额,但现在人多拥堵,她现在没有心情,也并没有空间来实体化,所以现在,她没有手来扶额。
“哪行一字因帕斯波。”贝丽卡表示一本满足。
『说人话。』
“一切皆有可能。”贝丽卡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网上有个大触手就是在马桶上完成了某个曲子的。”
说着说着,前方就遇上一个乘务员。
“这位小姐,请拿出车票~”这个乘务员一脸微笑着让贝丽卡出示车票。
『最近是春运,所以逃票的人多起来了吗...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贝丽卡从自己衣服兜里拿出火车票让乘务员检查。也不知道是人太多还是怎么样,被挤到的乘务员不小心把贝丽卡撞了一下,贝丽卡一个不稳直接摔倒在地面上。幸好贝丽卡手里还握着车票,不然万一找不到就麻烦了。
“哦,对不起对不起。”乘务员抱歉的笑了,把贝丽卡扶起来后就走了。
“祝你有个好的旅程!”留下一个背影。
然而眼尖的氷注意到了一件事。
那个乘务员在扶起贝丽卡的时候,手伸进了贝丽卡的口袋里。
氷不太确定那个乘务员是不是干了什么不好的事——
“卧槽,我钱包呢?!”
现在氷可以肯定了。回头看了一眼,那个乘务员还没走远,神色有些异样,而且…腰上那个鼓鼓囊囊的东西该不会是匕首吧?!
『你找遍整个口袋了吗?』
“找遍了,但还是没…等等。”贝丽卡下意识地回头,那个乘务员已经走了一段距离了。“卧槽我就觉得这家伙的笑容有点瘆人,原来是这样啊?!”
『我再告诉你一件事,这家伙拿着刀,虽然我不造他是怎么带进去的。』
“卧槽?!这么多人,我也不好拿着长刀和他硬碰硬吧?!”
“唔…”也许是两人声音太大,米白醒了。
“啊,米白桑你醒了?我们两个声音太大,抱歉啦。”
“发生了什么吗?”米白看着一脸窘迫的贝丽卡,下意识的问道。
『贝丽卡的钱包被偷了。小偷是那个乘务员,看到没,那个戴帽子的高个儿。』氷让贝丽卡指了指方向。『顺便,他带刀。』
“人太多了,我不能造出长刀和那个人硬碰硬,会吓到别人的…”贝丽卡不由得叹了口气,她最擅长的就是长刀,现在所在的地方实在是发挥不出她的实力来。“而且,你也没带你的刀,对吧?”
米白无奈的点点头。昨天晚上她听贝丽卡说,上火车之前会有安全检查,刀是带不进去的,所以干脆没带,结果还遇到了这件事。
“我想到了。”贝丽卡突然拿出背包里的一瓶水。“我也做把刀!”
『真的没问题吗?那个人应该知道你,所以你不应该去。』
“放心,这把刀不是为我自己做的。”贝丽卡说完,竟卷起袖子,把手环摘了下来。她把那瓶水倒进自己的水杯里,握住水杯。杯里的水很快就变成了一大块冰。紧接着她打一个响指,里面的冰就快速的变换形状,直到完全成为一把冰做成的匕首为止。
“在我下命令之前,它是不会融化的。”贝丽卡把冰匕首取出,递给了米白。米白甚至可以感觉到手上这把匕首的温度。贝丽卡随即重新戴上手环。“交给你了。隐蔽一点行动,要安全回来啊。”
『小心点,就如那位迷子老师所说,不到非常时刻不要伤害别人。』
米白点点头,然后离开了座位。
。
“到底怎么样了呢…”贝丽卡趴在桌面上等待着,时不时回头看看。
贝丽卡的背包已经被她放在上层,除非是身高高到逆天程度的人,否则没人会在她发觉不到的前提下抢她的背包。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氷虽然嘴上这么说,其实已经从一个手机挂饰变成了贝丽卡背包上的拉链挂件,如有危险直接就会被氷发觉,然后让贝丽卡知道。『话说回来我可是元素神,为啥非得干这件事不可?!』
“你就委屈一下吧,而且上方的风景我可没有看到过,记得告诉我感想哦。”
『我不会告诉你的!』
“什么啊那种不屈不挠的态度。”贝丽卡直接拿出手机给老爹发了信息。
贝丽卡:老爹,我带我室友回来了,有东西要给你,你来接我们吧。
几分钟后贝丽卡收到了老爹的回复,还是语音回复。
“诶?!你要带同学回来吗?!我要好好收拾一下房间呢。你的室友喜欢吃什么?我顺路去买!”
贝丽卡:不用麻烦你啊…记得腾出那边的钢琴房。
所谓钢琴房其实就是贝丽卡老妈的房间,因为有一架钢琴而被贝丽卡得名,而老爹则是心安理得(?)的接受了这个称呼。
老爹:收到!我正往火车站开呢!
贝丽卡:我把我火车票拍照给你,你看好时间还有车次。
老爹:OK!不聊啦!
贝丽卡:[再见.jpg]
“我回来了。”米白正好回来,拿着贝丽卡的钱包。
“啊,米白。”
『欢迎回来,没受伤吧?』氷又变回手机挂饰,问着米白。氷知道,米白的元素很特殊,如果受伤了,会比常人恢复的更慢一些。
“没事。”米白淡淡的说,顺便将贝丽卡的钱包还给了原主。
『真厉害呢…』氷感叹了一句,现在的学院新人真的很厉害。
“不愧是我室友!”贝丽卡点了个赞。
『我们等火车到站吧。你们有什么能打发时间的?』
“睡觉。”米白几乎是秒答。
“我同意。”贝丽卡说完把所有东西都放在了上层,又顺手在背包里拿出了眼罩。
『你们两个真是……』氷扶额。『行,我帮你们看着点时间,到站了我叫醒你们。』
“贝丽卡,你要小心一点。”
“小心一点?”贝丽卡稍微思考了一会儿总算明白米白指的是什么。“没问题啦,我把贵重物品全放在上方的背包里,氷也帮忙看着行李,应该没问题。”
“嗯,那么晚安。”
“晚安。”
氷现在特别心累,她是个元素神,为啥非得看着两人的行李?!感觉自己已经被贝丽卡开发了很多新功能了,真的没问题吗?!
。
『到站了到站了!睡你麻痹起来嗨!』
说完这句话的氷(晶体)受到了贝丽卡的暴击,身体上出现了裂纹。奇怪的是,贝丽卡是戴着眼罩睡觉的,这样的她到底是怎么准确无误无偏差的打中氷的?
在意这个细节也没啥卵用,现在她已经摘下眼罩叫醒了米白。
两个人拿下背包和那箱咖啡,下了火车。
然后贝丽卡的电话响了。
“到站了吧?”贝丽卡父亲的声音传了过来。
“没错。你在火车站的地下停车场等着我就是了。”贝丽卡简单回了他一句就挂了电话。
『虽然不是第一次来这个车站,但我还是想说…这里好“壮观”啊?!』
氷目前已经隐身,除了贝丽卡和米白其他人都看不到。但是,氷看到一堆人都在下火车,来接送的人群也是特别多,乘务员们纷纷开始引导大家去不同的地方,不然可能真的会出不去吧。
“这可是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发生的事情啦…”贝丽卡没有跟着大部队,反倒是去了另一个地方。
“出口,在那边呢。”米白提醒贝丽卡走错了路。
“不不不,我可不想被挤成那样,万一又被抢钱包了该怎么办?”贝丽卡简直是无法直视那边嘈杂的人群了,而且刚被抢完钱包,她也是有点后怕的。“我知道捷径。”
贝丽卡带着米白走到了一个毫不起眼的门前。
『神特么安全出口?!』
“从这里下去的话,就能到地下停车场了。”贝丽卡打开门,自己先进去开了灯。“一般很少有人用这地方的,这还是老爹告诉我的呢。”
『你爹挺厉害啊,居然知道这种地方。』
“他本人也是在被挤了无数次之后才找到这种地方的啦。”贝丽卡说,带着米白下到B2的时候出现了一个标签为【地下停车场】的门。
“对了米白,我应该还没告诉你呢。”贝丽卡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没有将门打开。
“其实我爹,已经知道我是元素使了。”
米白楞了一下,机械的点了点头。贝丽卡打开门,看到了老爹的车停在门口。
“哟。”车窗摇了下来,老爹出现在贝丽卡的视线中。“就知道你会在这边。”
“嗯哼,你很机智啊老爹。”贝丽卡打开车门,让米白先上车,自己则是将那箱咖啡放在后备箱里,然后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系好安全带。
氷则是继续充当着贝丽卡的手机挂饰。
“介绍一下,这是我目前的室友,米白桑。”
“你好。”米白仅仅是回了这一句。
“米白,是吧?”贝丽卡父亲回头打量了她米白一眼。“贝丽卡,她是第一次出学院吗?”
“嗯。”贝丽卡点了点头。“她有点沉默寡言,你就原谅下她吧。”
“直接回家吗?”父亲问道。
“不然我们还去哪?”
“家门口的咖啡厅呗。”
“...你够了!!!”
现在可以确定的是,贝丽卡的老爹也是个爱咖啡人士。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从休息周开始跨越到厨师本结束,2243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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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其实……”
她垂着头,动了动嘴唇。
薇塔塔在和折途争吵着晚上吃什么,盖过了她的声音。
“其实我……”
说出来的话,会怎么样呢?她紧张地握紧了手。
骗了人,会被讨厌吧。
明明好不容易,第一次和别人建立了彼此信任的关系,真的、真的要推翻他们对自己的信任吗?
真的要,说出来吗?
她深呼吸了几次。
几小时之前,在万物巨大化的山脉中她刚刚与队友们结束了一场与野兽搏斗的战斗,呼吸尚未平复,身体中的血液还在奔涌。
她现在并不冷静。
她做出鞠躬的动作,闭上双眼,任由嘴巴自己动了起来,解除了自己的幻术,放任自己仅此一次的一时冲动。
“其实我不是精灵,我是……我是一个侏儒。”
房间瞬间静默。
薇塔塔保持着一手去揪折途头发一脚去踩折途的样子,眨了眨眼。
会受到怎样的责怪呢……会被薇塔塔讨厌吗?
“哦……侏儒啊,”意外地先开口的是折途,“没什么特别的。说起来之前在实习的时候,还没有解剖过侏儒……”
加瓦尼后背一冷。
紧接着整个人落入一个微凉的怀抱里。
“小加瓦尼就是小加瓦尼——”薇塔塔的声音从头顶上传了过来,紧接着头发被用力地蹭了蹭,“世界上最可爱的小加瓦尼!”
咦……
加瓦尼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看着那双睁大、没有瞳孔却含着笑意的眼睛。
呜……呜啊……
加瓦尼膝盖一软,忍不住蹲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亚修好像对眼前的事情毫不意外,用普通而平常的语气说道:“不需要介意自己的出身,此心向善,永远都能绽放属于自己的耀眼光芒。加油吧加瓦尼,你始终能成为拯救世界的有力一员。”
这句话带给了她最后的安心。
“是!我明白了……谢谢大家!!”她微微哽咽着大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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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修队长才不是笨蛋!!他才不会给我们添麻烦!!”
说完这句话的五分钟之后,加瓦尼茫然地看着眼前的景象,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粉发的白裙少女据说是亚修队长的妹妹,身旁的白发轻装少女好像是队长妹妹的恋人。
但亚修队长在看到这对少女的几乎同时,就开始向她们大打出手,而那两个女孩几乎全然无力抵抗。
“清醒过来吧!那不是你们应该承受的感情!”
这是“恶”吗?
这是攻击自己妹妹的理由吗?
不……这不应该成为攻击亲人的理由。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想不通。
为什么要打她们?
她想不通!
她们不是和我们一样拯救世界的冒险者吗?
她们没有做过坏事,亚修队长为什么要攻击她们?
完全不明白啊!!!
这还是……
是她认识、她崇拜的、正义的勇者亚修队长吗?
战斗,或者说单方面的残虐越演越烈,两名身形单薄的少女已经受了些伤。
加瓦尼紧紧地盯着眼前的情景。
她想冲到战斗的中心,她想挡在两位少女的身前,她想大声地、大声地问亚修队长。
“这才是真实的队长吗?”
她的指甲扣进了手掌,不住地颤抖,却最终没有向前一步。
只是死死地盯着亚修队长的背影。
场中的气氛几乎让人无法呼吸,粉发少女在大声地质问亚修队长,质问他为何要杀死尚可拯救的灵魂。
云如同漩涡一般涌动起来,纯白的羽翼在少女的身后展开。
加瓦尼屏住了呼吸,因为她看到了奇迹。
若非奇迹,人类牧师的身后怎会出现双翼?
若非奇迹,孱弱的牧师少女怎可能打败身经百战的亚修队长?
若非奇迹……亚修队长那么固执的性格怎么可能发生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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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修队长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加瓦尼不住地追问着。
折途斜了她一眼:“……你急什么,再急也不能急出一朵花来。”
“……他都昏过去五天了……”她垂着头伤心地说道。
“你天天围着他念叨,我看他马上就能被你烦醒了!”
躺在床上的亚修眼皮动了动。
折途嘴角一抽:“……没那么准吧。”
加瓦尼几乎脱口而出“队长你醒啦”,话到嘴边却又立马咽了下去,紧张地盯着亚修。
折途把亚修扶了起来,给他背后加了个垫子。亚修似乎还有些疲累,他沉默地扫视了折途和加瓦尼,半晌平静地开口。
“辛苦大家了,抱歉……”
加瓦尼偷偷地松了一口气。
“亚修先生……”
“对不起,加瓦尼。”亚修伸手拍了拍她的头。
加瓦尼笑了起来。
没有什么对不起。一直以来都非常感谢,亚修先生,以后也请多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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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是亚修队长热火朝天的背影,这样的情景加瓦尼非常熟悉。
只不过以往她看到的背影,手里拿着剑,四处飞溅的是鲜血,而现在这个背影手中拿着的是锅铲,四处飞溅的是滚烫的油。
他们这次来到了一个据说是用烧菜决定胜负的世界,辅助秘银之隼小队夺取厨王争霸赛的冠军,因为这场比赛的冠军奖品,正是他们所要找寻的漆黑之月碎片。
亚修队长一如往常般努力,将全部的精力倾注在对厨艺的锻炼上,每天都特训到很晚。托了他的刻苦锻炼之福,他们小队每天都有各种美味的菜品能吃。
“啊啊啊啊啊啊好辣——”薇塔塔大喊着跑了出去。
加瓦尼茫然地夹起第二块肉片,一边咀嚼一边小声嘀咕:“……有那么辣吗……”
“怎么样?”亚修队长用期待的神情等着她的评价。
“好吃!!!!!”加瓦尼立即星星眼回答。
遗憾的是,虽然亚修队长和其他人都尽了自己的全力,最终的比赛结果他们还是只获得了亚军,遗憾落败。
不过最后的比赛奖品也不知被谁掉了包,冠军获得的是假货。
大家商量之后决定,直接去找颁奖的组织——商会。
亚修队长发出了再次进行做菜对决的战术吸引大家的注意力,其他人趁机潜入商会寻找真正的碎片。
加瓦尼拔出匕首,率先向着弦月之光的方向跑去,很快发现了唯独和众人方向不同的——碎片原主人,商会公子哥。
在大家的逼问下他很快交代了被碎片所迷,监守自盗的真相。甚至外界传言这位公子哥最近有了“不是人类的新欢”,所指的也正是这块碎片。
折途左看右看,忍不住吐槽了一句“这碎片哪里好看了,着迷成这样,真邪乎”。
这个厨艺世界的确是一次开心的旅途,但是很快,他们就将回到无名之城。
这次等待他们的,将是一场恶战。
周末,在大部分人都享受着一周的休息日和亲近的人聚会玩乐的时候,警察局内却如往常一般工作着,接听电话,记录,备案,一切都像精密机器中紧紧咬合的齿轮一般井而有序。
此时,警署的小辈抱着一堆文件有些畏畏缩缩的站在法医办公室的门口,进不去不是不进去也不是,慌张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左右为难。虽说自己填了警校志愿并如愿以偿分到警署当实习生,不过像是法医办公室这种需要一定精神强度的地方,他自认还是没有这么好的心态随意进出的。
当实习生就是命苦啊,实习才几天这便什么费力不讨好的活都交给自己,什么时候能和其他人热血沸腾的出警抓捕穷凶极恶的歹徒呢?心里有苦说不出,憋着一股郁闷的劲他礼节性地敲了两下便推开了法医室的门。扑面而来一股冷冷的消毒药水的味道,在没有开空调的情况下室内温度竟然生生要低了室外好几度。他生生打了个寒颤,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看的侦探小说中那个常见词语:福尔马林。
“哟,生面孔啊,新人么?”室内只有一个随意披着白褂的红发男子,明明是热情红火的发色,却让他觉得这个人带着一种和环境相似的压抑感。
“我我我……这里是给前辈的资料……”明明在面试时都没有这么紧张,现在莫名的说话都显得不利索。他不禁在心里暗自说自己没用,这点场面都打哆嗦以后怎么办。
“呵,你要找的是月吧,放在对面桌上就行了,她这两天不在。”
“好好,谢谢前辈。”他把东西胡乱的堆在男子对面的桌上,一溜烟地跑了。男子连目送都没有舍得给这个受不了室内氛围匆匆离去的后辈。只是盯着桌对面摆放的涨势旺盛的丝兰上仿佛马上就要活过来振翅飞去的蝴蝶标本,嘴角露出一丝极淡的戏谑的笑容。
那个工作房子两点一线的家伙,专程请假去做什么了呢?
鬼头月只身在泥泞的山路里穿梭,一手提着箱子另一只手捧着两束奇特的花朵,她的行进速度非常的快,即使道路曲折不好行走,手也无法攀附周边植被借力向前。树上的鸟儿等着黑豆似的小眼睛好奇的打量着这个少见的来客,更有天不怕地不怕的蝴蝶凑到花束边上,被她轻轻赶去。
蝴蝶先生,这个花,你怕是无福消受。
虽说不是正儿八经的军人,在工作中收到同事耳濡目染之下要求自己长时间行动也没有什么问题。鬼头月就这样在山林中走了一个多小时,最终在一片空地停了下了。
说是空地有些牵强,不过相比较而言这块地植被密度要低了不少,只有低矮的草木和显然是因为什么巨大的外力破坏的,断口参差不齐的树桩,阳光在此处没有被割裂遮挡,残破的景象配上暖金色的光晕显得当时发生的惨案是那么的不真实。鬼头月将其中一束红色的花放在一个树桩前,嘴角透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
你们在地狱过得还好吗?
多年生草本植物。外包暗褐色膜质鳞被。叶带状较窄,色深绿,自基部抽生,排成伞形,着生在花茎顶端,花瓣倒披针形,花被红色。向后开展卷曲,边缘呈皱波状,花被管极短;雄蕊和花柱突出,花型较小。这种花虽然少见,但基本人们都认识:传说中盛开在忘川河边的彼岸花,又名曼珠沙华。
所有人以为是巴士故障造成的惨案,仅此而已。却不知这个车祸正好给了鬼头月一个机会。鬼头,不,准确应该说是境千岚当时并没有晕过去,更没有被甩出车外,凭借着事先系好的安全带和当时中巴出现异响后的当机立断,鬼头月瞬间压抑住了千岚的意识保护身体的安全。待车不在滚动摇晃的时候,她拎着千岚钟爱的兔子包完好无损的下了车。
尔后,鬼头月没有往前走多远,就看听见了同学的哀嚎声。那几个刻意孤立千岚甚至经常有意无意明里暗里找千岚麻烦的同学正相互搀扶着探路,好像是因为手机摔坏了,嘴里还不停的咒骂着什么。
听声音,一人受伤严重,一人极度恐惧,一人急火攻心。现在这种情况下不趁火打劫那更待何时呢?鬼头月仔细观察了片刻,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之后,将兔子包扔到了几个人视角看不见的盲区,泥土在衣服和脸上胳膊上蹭了几下后,刻意地踩在枯枝上发出声响吸引了几人的注意。
“境居然没事!快来帮忙包扎你不是优等生么!”
对方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语调完全不像是找人帮忙而是命令下属的上级一样扯高气扬,鬼头月在内心无声冷笑,表面上装出千岚那副人畜无害的面孔小心翼翼地凑上前。那个近乎是被另外两个人架起来抬着走的人虽然已经做了紧急包扎,却是连鬼头月出手推一把都不需要,只要耗些时间,对方自然会去阎王府报告。
“我…我的兔子包不见了,急救药品都在里面……别急应该就在附近……”鬼头月一边唯唯诺诺的说着,一边借着余光打量那几个人。其中那个皱着眉的女生显然已经耐不住要上钩了。
“那快点找!人命关天!”
“我开始来的那边没有……应该……在这边。”鬼头月低着头把对方往扔兔子包的反方向引,装模作样的翻动着灌木丛。等听到身后的人停下脚步转而也是悉悉索索的翻找声后,挑了没有枯枝败叶的地方蹑手蹑脚走到其身后,刻意压低了音量:“你那边有么?”
“烦死了声音不能大点么!去哪都带着这没用的……”话还没说完,鬼头月以十成的力道敲在了对方的侧颈。装出极度慌张的样子跑了回去:
“她刚才踩空了摔倒晕过去了。”
“那现在怎么办啊。”另一个人本来就濒临崩溃的边缘,听到鬼头月这么一说更是眼泪都出来了。
“别急别急,我的包找到了不过被枝条勾住了弄不出来,你有小刀么?钥匙也可以。”事到如今鬼头月连无懈可击的谎言都懒得编了,这句话只要是上点心冷静点的人都可以听出来其中的歧义。但现在这个人,可是一点理智都没有了的。
死神无声擦亮自己索命的镰刀,沉默的羔羊全然不知已经吞下致命的毒草。
千岚把另一束花小心的放在一旁,打开箱子从里面取出一小只试管和一只打火机。隔离出一小块防火区后将试管中的液体倒在红色花束上点火引燃。自己是故地重游怀念故人的是不假,不过为此在这里留下一束相当不适合用作悼唁死者甚至可以说是对逝者不敬的东西可是相当不明智的。
毕竟鬼头月信奉的曼珠沙华的意义可不是本土的:悲伤回忆。而是红色彼岸花的话语——地狱的召唤。
等花连同纸质的包装一起燃烧殆尽不分彼此之后。她收好试管打火机合上箱子。像是信徒一般轻柔捧起自己珍视的圣物。母亲呵护着自己挚爱的孩童一般轻柔小心地拿起了那束白色的曼珠沙华。
下一站,才是这次出行最重要的地方。
顺着记忆中的道路向下走,小半刻后走到了一条小河边,河水潺潺流动,清澈的水中还可以看清鱼儿等生物打闹嬉戏。鬼头月走到河边摘下自己的一只手套往花上撒了点水又顺流而下继续行走。
千岚醒过来的地方实际上是自己挑选的,根据落在这条河水最深的地方的受伤程度以及顺水漂流的轨迹选择的浅滩。从理论角度挑不出任何毛病,兔子包也没有带下来而是选择扔回车里加强逻辑可信度。故意性地把千岚喜爱的拍立得浸湿也不知道那家伙知道了会不会怪自己。
想到千岚,鬼头月忽而呆立在原地,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这种地方,这种时候,万事万物无一不在提醒着自己,境千岚消失了。自己不过是借景思人顺便提醒自己,自己的罪到底有多重。
蝴蝶先生,你说,我到底是何德何能遇到千岚,又是不是因为我的罪孽深重,所以才失去了她。
没有人回答她,只有白色曼珠沙华在风中轻轻舞动花瓣,低落的水珠不知是何人流下的眼泪。
白色曼珠沙华的花语:无尽的思念。
凌晨三点,当万物归于沉寂的时候,法医办公室的灯却还亮着。鬼头月推开门的时候看到自己在玩游戏机的同事,没有一点惊讶。
“欢迎回来,月。”男子看到来着后抬头对她笑了笑,手里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停下,噼里啪啦的键盘敲击声在安静的夜晚格位响亮。鬼头月请了三天的假,却在第一天午夜就回来了,不难想象对方是去了什么什么地方。
“又不是阔别重逢,你是一氧化碳中毒了么突然说这种话。”鬼头月将箱子放在自己的椅子边上,着手开始整理桌上的文件。说实话,不轻易表露喜忧的经历过一天情感的大起大落后看着这琳琅满目的资料还真是有些头疼。
“怎么,不行了么?”更让她头大的是同事的调侃。
“别旁观者清了谁不知道你以前是做什么的,一起看。”鬼头月毫不客气地把一半资料推到了对面。
这次请假本来是想着怀念过去顺便去看看千岚想要看却没有去成的毕业旅行的目的地,可本身不喜欢太过安静的地方加上看到旧景后情绪难得的失控,鬼头月狼狈的,像是逃兵一样连夜回来了,只想让繁重的工作让自己冷静冷静。她还挺喜欢这个不怎么正经的同事的,至少让自己感觉自己真实的活着。
蝴蝶先生曾经和千岚说过,很多生物是排外而且盲目的,这点不假,但是鬼头月不屑于融入那种集体。当一匹独狼远比一群鹿更容易生存下去。
两人看资料看到天亮,鬼头月被同事突然拉开百叶窗放进来的阳光晃花了眼。起身活动了下四个小时没有大幅度动过的肢体,骨头咯吱作响。
“你这样,一晚的空调白开了。”清晨的清新空气净化了室内,虽然说温度比方才开窗前高了那么几度,但她不否认真的很舒服。
“反正电费不是我出,而且今天我打算翘班。”同事的语调相当轻松,像是不良少年对翘课这种事习以为常了一般。他回过头,看着桌上已经分好类标记好的资料,想起什么似地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对了,既然时间这么早就顺便把警署内提供的早餐全部搜刮掉吧。”
“帮我倒杯茶。”鬼头月丝毫不打算劝阻对方。
“了解。”
同事拿着两人的茶杯出了门,而鬼头月看着桌上舒展着自己枝条的丝兰发愣,她仿佛看到了千岚从窗外走到这盆植物跟前,浇过水后微笑着戳掉叶尖挂着的水珠,对着蝴蝶说道:
早安,蝴蝶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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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先生说,每次睁眼闭目,看到的都是不同的世界。因为世间万物每时每刻都在变化,哪怕是他身上闪亮的磷粉也每刻都在消损陨落。
千岚睁开眼睛的时候,时间还有些早,阳光温和却并不刺眼,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漏进室内,印照着室内因为空气流动飘忽的尘埃翩翩起舞。然而千岚没有注意到这一份安逸美好……因为她听见了自己的懒人闹钟满地爬的声音。深吸一口气强行克制住又一次想把闹钟直接从窗户扔出去的想法,掀开被子起身盯着在房间里无法无天的肇事者。
闹钟一溜烟的撞上了椅子腿后晃悠悠的调转方向,状态像极了千岚大学时喝醉了酒在操场没有方向胡乱疯跑的学长。她轻轻摇晃脑袋将不着边际的回忆甩出去。轨迹,确定,抬起手伸向自己的右后方,拦住懒人闹钟的一瞬间敏捷的将其抓住拨动按钮。
世界清净了。
赤脚踩在榻榻米上,脚心的皮肉传达给大脑神经略微的凉意,她舒展全身有些僵硬的筋骨,关掉空调拉开百叶窗,室内由原本星星点点的璀璨豁然开朗,万物都镀上一层柔光。就算是被吵醒,千岚此时心情也不错。哼着曲子忽略掉阳光照不到的阴暗处,隔着玻璃给阳台台檐上的蝴蝶打招呼:
早安,蝴蝶先生。
蝴蝶先生说,每次出行都是一场奇遇。虽然不及爱丽丝梦游仙境一般绮丽迷幻,但总会遇到一些让你难忘的人或者事。
给阳台上已经开出花朵的丝兰滋润干渴的喉咙,挂在叶尖上顽皮如孩童般的水珠不甘寂寞的高调彰显自己的存在折射着太阳的辉光。千岚的嘴角悄然蔓上一抹浅笑,指头肚略微一戳,轻的仿佛蝴蝶扇动翅膀一般的力道下,水滴终于舍得与大部队团聚,复而渗入泥土无影无踪。
挑选衣服,清理物品,把闹钟关掉确定自己不在的这几天家里不会被这家伙折腾的面目全非后再细致的检查起了水电器的关闭情况,确认一切没有问题后叼着早餐面包将门窗锁好。刚把钥匙从锁里面拔出来,千岚想起什么似的又打开了门,在玄关处脱掉一只鞋单脚蹦跳着进了厨房,活像一个学艺不精的小丑徒弟。把冰箱上的便利贴撕下来放进口袋。再次整理好自己的物品,锁门,将钥匙放进兔子背包,千岚抬头凝视远方片刻,小跑着出发了。今天的天气好的不像话,亦如她此刻的内心。
月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好的开头是成功的一半,而且今天早上还听到了水滴的声音,再加上这次毕业旅行去的地方是自己喜欢的,一定,会是美妙的出行。
你说对么,蝴蝶先生。
蝴蝶先生说所有生物都是排外的,一旦形成族群,不管你如何努力也很难加入其中。即使你身为其中的一员,只要犯了些许错误被驱逐,也没有族群会收留你。
千岚到达集合地点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到达了,几乎没有人上来搭话,基本都是象征性的看了她一眼便又和身边的同伴聊了起来。千岚也不感到意外,扶正了因为奔跑有些歪的遮阳帽,站在人群边缘小口小口地咬着还没有吃完的早餐。
虽然很多人都说,学生时代的关系是最透明和单纯的,但随着科技的发展与青少年的早熟,学生间的出现拉帮结派和孤立的状况已经匪夷所思的寻常了起来。千岚虽然没有真正的得罪什么人,可本身作为插班生的年龄话题差异加之不善言辞的性格,让她有几分游离于集体外,若即若离。
解决掉面包,拿出手绢擦掉了顽强的像是吸附在墙壁上的爬山虎一般黏在自己手上的面包屑。千岚从兔子包里掏出小巧的记事簿开始写写画画。
由德国心理学家艾宾浩斯研究发现,人体大脑对新事物的遗忘是循序渐进的,人们可以从遗忘曲线中掌握规律并加以利用,就可以提升记忆力。千岚对自己的记忆力很有信心,不过根据科学,人的五成以上记忆会在未来被遗忘,所以,千岚养成了记日记的习惯。毕竟只要是人脑曾经记忆过的东西,哪怕想不起来,也可以通过物品或者文字暗示重新记起,不然怎么会有个词语叫借物思人呢?
说来也巧,记录完毕刚把日记放回包里,就听到了汽车驶来的声音。千岚抬头看见他们要搭乘的巴士从远处迎着晨光开了过来,平常却又难得看见的搭配,如油画上两种颜色混合后却意料之外的出现了妙不可言的色泽。她匆匆将还未放好的笔咬在嘴里,端起拍立得摆正方向按下快门记录了这一瞬间。
车门开启发出嗡嗡的声响,好似接待贵宾的仪仗队演奏着欢快的乐曲欢迎着对方的到来。排在人群末尾的千岚也不急,时间稍早班上的人还未来齐,自己可以选到一个相对不错的位置。至于坐在身旁的同学,哈,她并不抱什么期待。事先有人请假位置尚有富余,谁会选择坐在自己边上呢?有些闷闷不乐地摇晃着刚从拍立得里取出来的相片,尽管一开始就没做什么期待,她的嘴还是嘟着像个包子。
无法进入团体。民乐队的三味线等乐器中多出来的于之格格不入的西洋乐器。她想进去,但总是被有意无意的隔离在外。
独行的你也是如此么,蝴蝶先生。
蝴蝶先生说水是危险而又可亲的东西,它会让翅膀浸湿无法飞行甚至积出水洼令生物窒息,不过作为万物之源,她又像一位母亲一般保护着自己的孩子,让其远离危险。
千岚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像是一只搁浅的鱼,喉头干涩口腔中却充斥着极高浓度的湿气,衣裙湿漉漉的黏在皮肤上,沉重而带着难以言喻的窒息感。她躺在小河的河边小半个身子还在水里,新买的皮凉鞋只有一只还在脚上,孤零零的有些破损的鞋配着挂在身上的草叶泥土显得颇为滑稽。
身体酸痛得不像话,所幸没有受什么伤。千岚手脚并用地爬到干燥的地方,慢腾腾地用比树懒快不了多少的速度翻身坐下靠着树干休息。有些心疼的看着已经没有反应的拍立得,现在对自己而言完全是个累赘,不过平时记录景色人物全靠它,千岚多少是有点恋旧的,犹豫片刻后还是决定带着。
也不知道烘干换掉底片后还有没有用。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千岚却丝毫不担心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好歹也是医学部的高材生,包扎,救生之类的自己不敢说是专家,但至少不会对这种情况手足无措。反正日本只有这么大,他们毕业旅行的车除了车祸后外面的人肯定会在这一片区寻找,还真怕丢了不成。
从周边环境来看,车子应该是撞出护栏后翻下山的途中自己被甩了出来因为这底下的河流幸于免难,不过看这水面的宽度和深度,自己怕是顺流而下了不少距离。搜救短时间到达此处的可能性偏低……千岚一边思考一边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因为月之前和自己提到过最近湿气比较重,她专门找了放水密封袋来装手机,没想到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果然求人不如求己,千岚拨通了救急电话。
时间应该已经接近正午,太阳有些毒辣,不过浑身湿透加之在岸边,微风吹过草叶窃窃私语讨论着这个陌生又不常见的来客时,她忍不住煞风景的打了个小小的喷嚏。远离了人群城市喧嚣与污染的景色,就算现在自己的状态很不合宜,这景也无愧最优秀的摄影师亦或是画家来记录这一片美好与静谧。
暴风雨,伴有雨的狂风天气,可谓是船只和水手们的噩梦,不过也只有经历了暴风雨过天晴之后,才能看到自然的礼物彩虹。
蝴蝶先生,此情此景应一同欣赏。
蝴蝶先生说生命短暂稍纵即逝,他们族群羽化成蝶的寿命只有短短一季,可纵然危险的蜘蛛网无处不在,也要抓紧现在活着的时光,尽情飞翔。
这一次的毕业旅行,毫不意外的泡汤了。
千岚运气可以说相当的好,只是身上磨破了点皮擦了点灰,不过相比较而言同行的同学们就没那么幸运了,有些人甚至因为抢救不及时而失去性命,留给家人的只剩下带着灰的行李与白纸黑字的死亡报告单。这一次的旅行,对很多人而言都是噩梦,即便他们都是医科大学的学生,平日里解剖做实验就如家常便饭,可真正发生在身边认识的人身上的时候,基本所有人都忍不住颤抖发慌。
也仅仅是基本罢了,这是相当现实又相当冷血的世界,纵使身边的人悲惨的离去,日子也要继续向前。千岚也会为生命的逝去和脆弱长吁短叹,不过因此留下阴影止步不前就太不值得了。更何况医生本来就是要经常近距离直面死亡的职业,如此人女情长可做不好这门功课。
千岚推开了家门,因为行程变化只离开了一天,回来却有一种久违的怀念感。关上门扔下包像一滩烂泥一样摊在榻榻米上。她发出了满足的谓叹。
放在车上兔子包找回来了,拍立得依旧可以使用,哪怕是毁了一身衣裳丢了双鞋,千岚还是感觉很满足。
就像蝴蝶先生说的,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窗外阳光灿烂依旧,蝴蝶煽动翅膀,不知惊起了哪一方的柔风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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