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标题请用《十万个冷笑话》大电影里面的时光鸡的语气来朗读,好吧,你用赫奇帕奇猴王家的那只芦花鸡的调调来读不是不可以的。
·是一篇散发着恋爱的酸臭味的应援
·手癌肯定会有,用心感受就好
·本文除开以上部分,共10313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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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萝西•斯托克近来有些郁闷,而让她感到郁闷的既不是五年级里即将到来的O.W.Ls考试,也不会是下周的《日报》没有东西刊登(事实上她从不会为此而烦恼,毕竟霍格沃兹里从来不会缺少八卦),真正让她感到烦躁不安却又不知如何是好的却是坐在她右手边,正聚精会神地写着今天的魔法史作业的红毛小子,兰斯•李。
不论是两人之间逐渐明显的身高差,还是少年在不知不觉间就变宽了的肩膀亦或是他思考问题时若有所思的安静模样,都让她清楚地意识到,她是喜欢他的。
她和他的故事说来像个童话,相识在那年金色秋天飞行课上。
多萝西现在都记得当时的情景,她作为一名光荣的格兰芬多,从来就不知道“恐高”两个字怎么写。当别的同学还在颤颤巍巍胆战心惊扶着扫帚的时候,她已经能骑着扫帚风风光光在空中飞翔,甚至是转圈儿了。
正当她沉浸在周围同学的羡慕与崇拜之中,虚荣的小尾巴都快要翘上天的时候,一声轻哼传到她的耳朵中“不就是会骑扫帚吗,有什么好得意的!”
要说多萝西这个人,没什么别的优点,就是耳朵好记性也好,也没有什么缺点,就是有仇必报。
她骑在扫帚上,循声望过去,说这话的是个穿着拉文克劳袍子的男孩儿。明明是个拉文克劳,却有一头红毛,多萝西在心里嘲笑道。她看着那个努力抓着扫把保持平衡的红毛拉文克劳大声说道“明明是只鹰,却连怎么起飞都不知道——传出去真是笑死人了!”
红毛小鹰这时也抬起头,愤恨地盯着她,动了动嘴皮想要说些什么来回击这只仗着会飞就自以为了不起的金毛狮子,却又实在想不出来,于是他只能继续这么生气地盯着她。多萝西看到他这幅模样,笑得更开心了。
她和他的故事说来像个童话,打开来看却发现是本笑话。
多萝西以为自己不会再和这个人撞上,至少不会是在第二天一早的魔法史课上撞上,但现实给了她一个大耳刮子。
魔法史,曾经是一个让多萝西闻风丧胆的名字——当然,仅仅是在一年级的时候,或者说是在遇到兰斯之前。那时的魔法史教授是一个长相严肃的女人,讲课就像是念报告,无聊到让人发困的地步,却又碍于这位严肃的教授而不敢闭眼,只好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浑浑噩噩地度过这堂课。
那天也是这样,当这位教授说出“下面,请格兰芬多的同学们来回答这个问题”后,教室内陷入了尴尬的沉默,其实不只是格兰芬多的同学,整个教室里就没有人敢大声出气,生怕自己会被教授注意到——除了那个讨厌的红毛小鹰,只有他,高高地举起了手。
“谢谢你,兰斯•李先生”教授难得一见地笑着说“这个问题对于一年级的同学来说算是超前内容了,我本以为没有人能回答,而你却给出了一个非常漂亮的答案!拉文克劳,加五分!”于是他在同院学生的掌声与欢呼声中坐了下来,当然,他没有忘记朝格兰芬多的某个同学那里投去轻蔑的一瞥。
就是从那天开始,多萝西记住了“兰斯•李”这个名字,也是从那天开始,她再也没在任何课上打过瞌睡,就连在魔法史课上也异常积极地举手抢答问题——虽说是为了报复兰斯之前在课上的那一瞥,不过她的成绩也确确实实得到了提升,可谓是一石二鸟。
关于这两个人怎么在课堂上明争暗斗,我们就不在这里一一赘述了,总之他们之间的关系就这么一直僵持不下,转折是出现在一堂魔药课后。
兰斯•李一如往常那样在下课后收拾书本和同伴们走在去往图书馆的路上,可是不知从哪儿突然冒出来了一头金毛狮子。
“嗨,李先生,早上好!”多萝西不敢想象自己努力挤出来的笑容有多么难看“你现在忙吗?我是说……呃,你有空教教我如何学习魔药学吗?”
如果说自己不震惊,那肯定是骗人的,不过兰斯很快就反应过来“哈哈,一向目中无人的斯托克小姐今天居然会来找我帮忙了!我好感动哦……可是我不!我凭什么帮你?”
“这……这不是,刚才课上你们那组是第一个调配成功的嘛……我觉得你一定是对魔药非常上手!”
“既然你这么佩服我,我就勉为其难地接受你的赞美。”红宝石一样的眼睛转了转“可是我还是不想帮你补课。”
此时此刻,多萝西真的很想打人“你……!!你信不信我找个麻袋把你套起来然后扔到黒湖里面去!!”
“这就是你们格兰芬多求人的态度吗?!”兰斯这下也濒临爆发的边缘。
他以为多萝西会和他动手打起来也说不定,可是她却恭恭敬敬地鞠了个大于九十度的躬“拜托了!无论如何我也想让这学期的魔药成绩变成O!”
兰斯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居然就点头答应了。接下来的日子里,两个人都是身心俱疲。每天都在上课,写作业,炸坩埚和吵架中度过,偶尔还会打起来——或许比起打架,说是小打小闹更为合适。
这样的日子又持续了一段时间,终于有一天,教授摸着多萝西的头夸奖她说“斯托克小姐最近进步很大嘛!”多萝西高兴得恨不得飞扑向兰斯,她要拉着兰斯转圈圈——事实上她也确实这么做了。
兰斯觉得自己已经不记得是第几百次被眼前这个金发的格兰芬多小姑娘吓得不轻,对方却丝毫不觉得自己方才的举措有何不妥,反而一直兴奋地问他“兰斯兰斯你听到了吗!教授夸我进步很大!”
“好好好,是的是的我知道了!我又不聋!”这下子总算不会每天被拖着去给她进行无聊的补课了,兰斯这么想着心里却又有些失落。可很快,这种失落也被抛之脑后,因为他感觉自己在被一股力量拖着走“卧槽你干嘛……?!”
罪魁祸首的多萝西•斯托克小姐却像是有些疑惑地回头望着他“去图书馆啊!今天不学习了吗?”
如果按照正常剧情走向,接下来就会有一股懵懂而青涩的感情在少年和少女心中萌芽,可惜,本故事的主人公是两位巫师,他们是不走寻常路的。
“不要以为被教授夸奖了你就能得O了,怎么这么简单的题都不会做!”兰斯一边说着一边在羊皮纸上写下了答案“在课本第114页倒数第三行,你自己去看吧!”
女人心海底针,兰斯以为多萝西至少会带点愧疚地看着他,却不曾想过她只是轻哼一声然后自顾自地继续写作业,并且从那天起,多萝西还是会照常来到图书馆做作业,照常在他身边挑了个位置坐下,可是一句话也不和他讲。
兰斯发誓,他曾不止一次地放下自尊向多萝西示好——例如在她为一道题而愁眉苦恼的时候把自己的课堂笔记送过去告诉她答案,但多萝西却从不领情,甚至变本加厉地看都不看一眼就又给他送回去。直到有一天,兰斯看见她送回来的笔记里加了一张纸条。
上面用尚显稚嫩却也不难看的字体写到“本小姐邀请你一起去舞会,问你去还是不去?”鬼使神差地,他也从笔记本后撕下一页然后写道“去就去!”,然后折成纸条塞进笔记本里又一次地递过去。他看到,多萝西在收到纸条后眼睛眯成了一条挺好看的弧线,然后高兴地把纸条收进荷包里。那是兰斯第一次觉得,这个姑娘笑起来真好看。然而就算如此,她也没有转过头和他讲一句话,哪怕是一句“你会不会跳舞”,也没有说。
舞会当天晚上,兰斯是在楼梯口遇到多萝西的——与其说是遇到,不如说是多萝西很早就在那里等着他了。多萝西穿着酒红色的洋装,裙摆用白色的荷叶边加以点缀,典雅却不失可爱,而且她还难得一见地将刘向右边编了起来。兰斯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她抢先“今天不错嘛,打扮一下还是很帅气的!”
兰斯知道她是在夸自己,可却还是窝了一肚子火“我还以为我会是一个人入场呢。”
“我们是舞伴不是吗?哪有把舞伴丢下自己先进会场的道理呢?”多萝西伸出手对他说道“如果你还懂得一点基本的礼仪的话,就伸出你的手来,和我一起到会场去。”
明明是你先无理取闹,怎么反而弄得像是我在闹脾气?尽管兰斯心里非常不愿意看到事情朝着现在这个方向发展,他也还是乖乖地伸出手牵起了多萝西。
当兰斯发现多萝西在对着作业本发呆时,他也不禁陷入了沉思——我到底是为什么会喜欢上这么蠢的一个姑娘?他发觉自己对多萝西抱有一些异样的情感是二年级时候的事情。
二年级的时候,多萝西如愿被选入格兰芬多的魁地奇队,担任追球手之一职责。她兴致勃勃地向兰斯炫耀这件事时,兰斯却不屑地说道“赛场上最为重要的球员是找球手,而不是追球手!”本是一句可以让对方气得跳脚的话,可多萝西却表示“今天心情好放你一马”而将这句话自动过滤掉了。
其实兰斯对这种比赛并不是十分热衷,一年级的时候他甚至觉得与其在观众席上傻坐着还不如回去多读几本书,但这一次他却为了看多萝西的笑话而打起了一百二十分的精神早早来到了魁地奇赛场上。
解说员念着和往年似乎没有多大区别的介绍词时,双方的队员们开始陆陆续续飞入场内。现场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加油助威与欢呼呐喊的声音,宣布比赛开始的哨声很快便被吹响。
当鬼飞球第一次穿过拉文克劳队球门铁环时的时候多萝西激动得几乎要从扫帚上一跃而起——这是她第一次为自己的队伍得分!她笑着朝格兰芬多观众席那边挥了挥手,金色的头发在风中飞舞。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兰斯感觉自己的心跳像是停了一拍,随即又变得比平时更为猛烈地跳动起来。他觉得自己很奇怪,从那一刻开始,这个一直以来都在自己身边的小姑娘成为了自己整场比赛唯一的情绪。她一笑他也跟着开心,她险些掉下扫帚他比她更担心——人们通常将这种情绪称之为“喜欢”。
当兰斯意识到自己陷入了恋爱后,他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因为他不知道要怎么去表达这种感情,好像有的话一经他的嘴说出就变了种味道,多萝西也常常为此气得面红耳赤,不过他并不讨厌这种感觉——他喜欢红色。
一份感情要能埋在心里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倒也还不算什么。但他把这件事藏了三年,也着实令人叹服。其实在一开始的时候,兰斯也没用想到自己能憋这么久。
他记得那时在二年级的舞会前一个星期的某一天,他原本打算在这天里向多萝西告白,然后如果顺利的话,他就能邀请她去参加舞会,如果不顺利的话……他相信以多萝西的性格,只要他骗她说是开玩笑的话,她也是会相信的。
但兰斯没能说出口,因为在他正准备开口时被人捷足先登了——又一次地。
“兰斯,我和你说哦”多萝西忽然开口,全然不知她打乱了别人的计划。
他听见自己的小心脏砰砰直跳,仿佛是要从胸膛跳出来一般“嗯?什么事?”
“我有喜欢的人了……”多萝西顿了顿“是斯莱特林五年级的一个学长。”
兰斯没有说话,他只觉得自己陷入了一种哭笑不得的尴尬境地,他喜欢的姑娘不仅不知道他喜欢她,而且还对他若无其事地说出“自己有喜欢的人了”这件事。但他转念一想却又觉得十分合乎情理,多萝西应该是那种喜欢年长的男性的类型——例如,她是个超级兄控,还是个院长厨,现在她对他说“自己喜欢上了斯莱特林的一个学长”……似乎也没有什么说不同的地方,但他还是觉得憋屈。他看见,多萝西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里闪着憧憬的光,脸颊也变得红红的——明明这些,都是该属于他的。
“可我不打算说就是了!”多萝西继续说道“因为我觉得,学长不会喜欢我这种类型的嘿嘿……”
“那就是说你今年舞会还没有舞伴咯?”兰斯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总之他冷不丁地来了这么一句“那我就勉为其难地陪你去参加舞会吧。”
多萝西点了点头,然后心照不宣的两个人,第二次成为了舞伴。
然而世事不尽如人意,多萝西在舞会那天得了重感冒——尽管如此,她还是顽强地从床上爬起,换好衣服走出房门——然后再不情不愿地被兰斯赶了回去。
于是二年级的舞会,兰斯一个人站在桌子旁边,吃巧克力吃到了流鼻血。
三年级的时候,多萝西和兰斯吵了一架,然后她就挽着斯莱特林四年级的苏渊去参加性转舞会了。至于吵架的原因……不过是一件很小的事情。
那天,多萝西向兰斯询问要不要和她一起参加舞会的时候,兰斯正在思考今天古代魔文课上的最后一个问题。然后很突然地,他停下脚步,转过头对多萝西说“多萝西,我觉得这次得舞伴不该是我而应该是……嗯,我想你知道我是说的谁。”
多萝西听到这话先是一愣,然后很快便反应过来,她冲兰斯笑了笑“我和他……不可能的啦哈哈哈哈学长不会喜欢我这种类型的!”
“你不试试怎么会知道?”为什么一提到他你总是会这么自卑,一点也不像平常的你。兰斯这么想着,感觉烦躁极了“而且有的话现在不说,可能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啊!”
“你说得我都知道,可是我真的……算了,不谈这个!你愿意和我去舞会吗?”
兰斯看到她这幅欲言又止的难受模样,就想起了二年级那天的自己,心里更加烦躁不安起来“你这是在逃避你知道吗?!”
“什么嘛……你不想和我去你就直说啊!突然这么大声干什么!?”多萝西也感觉气不打一处来“我就是在逃避你满意了吗!不去就不去,我还不稀罕和你去!”说完转身就准备离开。
兰斯嘴唇动了动,却不知要说些什么比较好“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够了……以后我的事情你少管,毕竟那是我的事。”多萝西回头看了看兰斯,然后把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拿了下来,那是兰斯第一次看到她眼里带着水汽望着自己。
中国有句话叫做“一夜回到解放前”,兰斯这时候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自从那天起,他和多萝西的关系一下子就回到了一年级那会儿,或者说,比那时候更为糟糕……因为这次,多萝西没有向他递纸条过来,而他主动送过去的赔罪纸条她看也不看就送了回来。
转眼间又到了舞会,按照校长的规定,在舞会当天所有人都必须喝下同一派发的性转魔药,变成异性的样子去参加舞会。所以哪怕是事先约好的舞伴,也不一定能认出对方的样子。但是兰斯不一样,他一眼就认出了多萝西——她在说话的时候有个小动作,她会习惯性的吧右手边的头发拨到耳朵后面,这个习惯即使是性转后也没能改变——可能这件事连多萝西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不过兰斯是知道的。
兰斯很纠结,他不知道他该不该上前去邀请多萝西跳舞然后请求她的原谅,但是看到多萝西好像很开心的样子,他决定不去扫她的兴致。就在他以为自己今晚又要吃巧克力吃到流鼻血的时候,事情出现了很微妙的转机。
多萝西和自己从小到大的对头撞了个正着,气氛一时之间变得很是尴尬。要说这个斯莱特林的学妹……不,现在是学弟了。要说这个斯莱特林的学弟为什么能和多萝西死磕到现在,那就要追溯到多萝西小时候了。
“呀,来瞧瞧这是谁?”对方怪里怪气地说道“这不是我们斯托克家的大小姐吗?”
多萝西显然是不想和这个人继续交谈下去的“不好意思,刚才我撞到了你。现在我要到旁边去找人,麻烦你让个道。”
“怎么,今天怎么就你一个人?你和你的挚友吵架了吗?”对方丝毫没有让路的意思“也是呢,你这晦气的扫把星。如果没有你,你的哥哥也不至于虚弱到连房门都出不了吧?”
“闭嘴……”
“怎么还会有人和你做朋友呢?”
多萝西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些什么,就被另一个人抢先了“谁说我们吵架了?”一个穿着西装的红头发姑娘挡在了她前面。这个说话的腔调,除了兰斯不会是别人,她这么想道。
“我劝你最好对我的朋友客气一点,不然我会对你不客气!”
“你的意思是想打架咯?”
兰斯本想说“打就打谁怕谁!”但他没能说出口,因为他感觉到身后的多萝西拉了自己一把,并且不由分说地就拉着他跑了起来。
从宴会大厅跑出来后,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反正多萝西是跑到自己跑不动了才停下来。她气喘吁吁地回头看着兰斯,发现对方也和自己一样喘着粗气“你……你干嘛啊!”
“你才是干嘛啊!!”多萝西努力平复了下自己的心情“你跟她干架要扣分的,你是不是傻啊?”
“我就是傻不行吗?我要回去和她打一架!”说着他还真的往宴会大厅的方向走过去。
多萝西伸出手想要拉住他,不料天公不做美,好死不死这个时候突然打了雷。她整个人吓了一跳,重心不稳直往前面栽。兰斯拉了她一把,接住了她,不料一下子没有站稳,两个人一起摔下去了。
更巧的是,性转药水的有效时间到了。兰斯揉着脑袋坐起来时,发现自己怀里搂着的是那个有一头金色长发的多萝西的时候,他觉得他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多萝西也发现了这件事情“咦……魔药的时间应该还没到啊?”
“你还记得发药的时候,那个老奸巨猾的教授的眼神还有他那句‘有惊喜’吗?”兰斯说道“给我们的药水,在瓶子上也有细微区别……估计是两批不同的药,区别就在于作用时间上吧。真是恶趣味啊……大厅里现在应该很热闹。”
“原来如此……所以你才没穿裙子啊!”兰斯很想让多萝西先从他怀里离开,毕竟这样对心脏很不好。不巧,这次他也没能说出口就又一次被抢先了——这次是雷声。多萝西一边尖叫着,一边又往他怀里缩了缩。
兰斯觉得尴尬,非常尴尬,他思索了半天想说点什么来缓和这种尴尬氛围,于是他开口说道“原来你怕打雷啊!?”
“是、是啊……女孩子怕打雷有什么不对吗!”
“好好好,没说你不对……就是我之前都不知道而已”兰斯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不怕不怕,打雷哪儿有那么可怕!”
这是兰斯少有的温柔的表现,多萝西有种奇怪的错觉,她觉得他的手好温暖“就有就有!怕的我都想哭了……”
“呃……想哭的话,那你就哭吧!我这儿有纸……”说着兰斯又拍了拍她的头。
会哭的女人很可怕,平常不哭的女人一旦哭起来更加可怕——兰斯总算是领悟到了这一真谛。多萝西趴在他怀里约莫哭了半个钟头才停下来,小声地说了句“谢谢”,然后擦了把脸从地上站了起来。
“今天的事情你要是敢让第三个人知道,我就让你上报纸!”多萝西恶狠狠地说道。
“你是指哪件?”
“是两件事!”她转过身看着兰斯“不如我还是对你使用一个一忘皆空吧?”
“别……大王饶命!!我就有一个问题……!”
多萝西把拿着魔杖的手放了下去“你说。”
“今天的事情是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别人都不知道的吗?”
“是啊,这么丢人的事情,除了你不敢让别人知道。但是你要是敢说漏嘴……”
“不会的不会的,大王放心!”我就是有点开心而已,兰斯在心里补充道。
之后,他们的关系又回到了之前那样——我是说吵架之前。
四年级刚开学那会儿,多萝西整个人都有些萎靡不振。别人不知道为什么,可兰斯能不知道吗?多半是因为喜欢的学长要毕业了。
“你要是真这么没干劲,不如回寝室里睡大觉,总比在这儿和书干瞪眼强。”兰斯看着她这幅无精打采心不在焉的模样,简直恨铁不成钢。
多萝西听了这话,思考了一小会儿觉得很有道理,只是“哦”了一声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寝室。兰斯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向书架那边,脚步声中带着些许不耐烦“又怎么了啊……是你叫我走的诶!”多萝西一边这么小声嘀咕着一边抬起头朝兰斯的方向望过去。
有那么一瞬间,就那么一瞬间……多萝西看到兰斯逆着光,在书架附近找书,她觉得他好帅。然后像是被施了什么咒语一般,她的腿脚自己动了起来——她蹑手蹑脚走到兰斯身边,然后轻轻把额头贴在兰斯后背上。
没有一丝丝防备的兰斯被吓得整个人都抖了抖,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你干嘛?!”
“用麻瓜的话来说……这叫做充电!”多萝西笑了小“谢谢啦!电插座,我现在好多了!”说着她飞快地抱着书离开了图书馆,留下兰斯一个人呆愣在原地。
离开图书馆后又小跑了一段,直到确定四下无人后,多萝西才靠着墙滑坐在地上“我都干了什么啊……我为什么会对他心动啊……”
自那天开始,她发现自己变得很奇怪,她甚至都不敢直视兰斯的眼睛——过去三年里,她可从未发现他的红眼睛有这么好看。
日子终归是还要继续过的,好在很快就迎来了魁地奇。她可以整天将自己泡在训练里,从而逃避和兰斯过长的独处时间,事实上她也确实是这么做了。
她以为她能这么一直躲到魁地奇比赛结束,可万万没想到在第一轮比赛结束后,她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睡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身边还坐着个陌生的人。
“你高烧,是你室友们把你弄过来的。”她刚想开口就被兰斯抢先了“今天的比赛是赫奇帕奇赢了,你表妹刚过来说的,她本来想多陪你一会儿可是又要赶着回去开庆功宴,我就让她先走了。”
多萝西还是挣扎着想说些什么,她想了半天感觉脑袋里像是装着一团浆糊似的“你……你怎么在这儿?没去看比赛吗?”
“这不是大王你病了吗?”兰斯一边把多萝西从床上扶起来坐好,一边说道“怎么样,看到是我而不是你梦中情人,是不是很失望啊?”
“没有啊,我还蛮高兴的,我刚才还梦到你了呢……”多萝西这么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兰斯懵了,她也懵了。
兰斯带着半分期许,轻轻问道,“你梦到我干什么了?”
“我梦到你……呃”多萝西为了掩饰尴尬咳了咳,她总不能对兰斯说她梦见他在花海里编花环这么娘炮的事情吧“恩…………你在,你在骑扫帚!就像一年级的时候那样,你抱着扫帚努力保持平衡,然后你摔了个狗吃屎,哭着来找我要我抱抱你。”
兰斯其实比较好奇她到底抱没抱,但他不好意思问“今年舞会……”
“我和你去。你去不去?你不去也得去!”
这姑娘怎么总是如此猴急,兰斯不只是第几百次地在心里抱怨道。
舞会那天,多萝西担忧地看着自己的小表妹坎蒂丝•雷因斯一个人走出大厅的同时,站在她旁边的兰斯也同样担忧的看着她。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啊?”多萝西抬起头看着他。
“告白舞会,不去告个白吗?”兰斯凑在她耳边说道“被拒绝的人那么多,你完全不会丢人。更何况,真那么难过的话你还能抱着我哭一场……”话没说完,他的腹部就被多萝西一记肘击。
“我不喜欢他了,不行吗?”多萝西这么冷不丁一句,吓得兰斯都忘记了疼痛,连忙追问道“那、那你喜欢谁?!”
喜欢你啊,这句话多萝西没敢说出口,她知道兰斯一定会认为这是笑话,然后狠狠地对她冷嘲热讽“没喜欢谁,也没什么原因。反正就是……嗯,喜欢这喜欢着,我发现我好像没有我自己所想象的那么喜欢他,再然后喜欢着喜欢着我就不喜欢他了。”
态度之冷淡,让兰斯都有有一种“她是不是看破红尘了”的错觉。他还是担忧的望着她,她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这里开始有些心神不定。总觉得这里那里,全身上下都痒痒的,就像被小猫用头顶的软毛蹭过似的。
“走吧,不再去陪我跳支舞吗?”多萝西向兰斯伸出了手“还是说你在等哪个姑娘向你告白?”
“是斜前方的那个红头发白裙子的,还是左边一点的那个黑头发蓝裙子的?”
是我眼前这个金黄色头发,红裙子的傻姑娘“都不是,她们都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啧,你这人还挺挑剔!”多萝西略带嫌弃的看了看他“那我这样的你看得上眼吗?我请你跳舞,不知道你肯赏脸吗?”
兰斯当然不会知道她这句话里有几分是出自真心的试探,他只是像平常那样牵起她的手朝着舞池的方向走过去。
之后的日子里,多萝西过得十分纠结。她知道自己喜欢上了兰斯,但她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喜欢兰斯,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兰斯的。
用句比较黏腻的话来说,她觉得自己喜欢上兰斯,是一件有点不可思议,却又十分稀松平常的事情。就像呼吸和睁眼闭眼一样,是种与生俱来的本能,骤然察觉之时只觉得惊奇,却又不能马上说出道理。
多萝西也知道自己不仅是个兄控而且还是院长厨,甚至喜欢过斯莱特林的一个学长——也就是说,在她的认知里,她是喜欢年长型的男性的。而兰斯比她要小了那么一二十天,她会喜欢他这简直不科学!
她也曾想过是不是要狠下心来,放弃喜欢兰斯。但是只要隔天上午,她一见到兰斯,就很没出息地丢盔弃甲宣布投降。怎么说呢,她觉得自己一遇上兰斯就会变得很开心。和他一起看书开心,看他写字开心,就连和他拌嘴吵架也会让她变得开心起来。然后就在呼吸之间,她又一次地,喜欢上了他。
但她小心翼翼地将这些情感全都藏好,不露出一丝一毫让兰斯知道。多萝西也说不上是为什么,大约是她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
伴随着这样的心情,多萝西迎来了四年级的暑假。令人开心的是,这个暑假里她非常忙,忙着担心刚失恋的小表妹的心理状况,忙着去看魁地奇世界杯,忙着为亲爱的哥哥操办生日宴会——忙得没有时间再去整日里想着兰斯。
好吧,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想的。不过只有一丢丢时间用来想,真的就是那么一丢丢……我是说,她把每晚从爬上床盖好被子到闭上眼进入梦乡的这段时间分给了兰斯。
开学那天,多萝西在国王十字车站遇到了同样推着小车的兰斯。她惊讶的发现,不过一个暑假的时间,自己和他之间的身高差愈发明显了起来,这就是所谓的男孩子迟来的发育吗?她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这次却轮到她被捷足先登。
“嗨挚友,暑假过得怎么样?”兰斯冲他挥了挥手“我听说你可没有拿到你四年级时势在必得的级长徽章呢!”
“……”
“呀……你怎么突然缩水了?暑假之前你可不是这么矮的呀!”
“……”
“听说你亲爱的莱昂院长受伤回老家了,这学期换了个金发大波的美女来当格兰芬多的院长,还传闻她的孩子就是莱昂院长的……你可不要躲起来伤心地哭哦?”
好了,现在她一句话也不想和这个人说了“……我请你,以一种极其圆润的方式,麻溜儿地离开我的视线范围之内!”
“多萝西,多萝西——”她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一时之间感到有些恍惚。
“多萝西•斯托克!”
这下子她彻底回过神了“卧槽啊!!!兰斯•李!!!!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对着我耳朵大喊大叫!!”
兰斯感到自己十分委屈 “明明是你自己在神游听不到,还怪我咯?”
“好,你厉害你厉害,你有本启奏无事退朝,别打扰我一个人神游思考人生这里好吗?”多萝西察觉自己理亏,却也有些不耐烦起来。
“这,这……我不是看大王你今天整个人心神不定感到十分担忧嘛?”兰斯挠了挠自己那头红毛说道“怎么,你还在为三强的事情烦啊……”
她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别提三强,一提三强我就……明明让我上就很好了,为什么要派那个死宅男上啊!”
“别看不起宅男啊,宅男也有爆发的时候!哎呀事已至此你就别气了……”
“我不,我偏不!连你都被挑选去做参赛者了,我就是不服气!”
根据多年的经验,如果他选择继续跟她死磕下去,那么他最后一定会跪着给她唱征服。于是兰斯•聪明的拉文克劳•李,决定换个思路,出奇制胜,他一把搂过多萝西地肩膀,凑在她旁边轻声说道“你看啊,就算你做不成参赛选手,你还可以做参赛选手他舞伴啊!这也挺风光的啊!”
说完,他已经准备好被多萝西殴打的准备了,不料这次对方确实愣了半晌然后说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么我勉为其难地答应做你的舞伴好了。不然到时候大家都有舞伴,就你一条光棍,怪给霍格沃兹丢脸的……”
兰斯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多萝西便接着说道“你要是不好好表现,你就完蛋了,你知道吗?”
——这是来自多萝西的,特有的鼓励方式。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他竟觉得说这句话的时候,多萝西的脸上爬上了两团红晕,怪可爱的,让他也跟着面红心跳起来。
其实不止是他,现在小心脏砰砰乱跳的还有多萝西,她还没有学会该如何和自己喜欢的人这么直勾勾地对视却又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技巧,或许她该写封信问问哥哥也说不定。
不过她倒是不急,毕竟恋爱嘛,是件循序渐进的事儿,急不得。
第三个学院怪谈
“呐,安......”西尔维亚翻动笔记本的手突然停下了,愣愣地看着安,“第三个学院怪谈......真的很可怕......”安的反应慢了半拍,停顿了十秒以后一把抢过笔记本,上面赫然写着一行大字,最后还画上了一个微笑的脸——
“遇到另外一个自己的话,会死。”
安看着笔记本,脑袋里似乎炸了一样,她头皮发麻脊背发冷,但还是故作镇静地说:“放心啦,这个是很普通的都市传说啦,和墙上的血书啊达摩的传说啊什么的一样,是很普通的都市传说啦。”西尔维亚却一直傻愣着,像是被人暴揍了一顿一般反应迟缓。安的话讲完后两人之间保持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打破沉默的还是西尔维亚,她看着安,用棒读的方式说出了一句话——
“斯莱特林七年级,西尔维亚。”
字数不多的一句话却发挥出了一颗原子弹般的威力,让两人都感觉大脑充血无法控制自己。
“斯莱特林的七年级,有一个叫西尔维亚的学生。”西尔维亚说道。安的眼神凝滞了一下,还是挤出来一个笑容:“安啦安啦,只是同名而已啦同名。再说......再说你又没见过她所以无所谓啦!”说第二句话时安不得不承认自己也很没底气 。西尔维亚思忖了片刻,突然说出了让人意料不到的话语:“这样吧!我们去找找那个西尔维亚!如果是学院传说是真的,那么我和她之间就会有一个人死掉,而另外一个人会代替死掉的那个人活下去,如果只是同名我就不用担心了。”安想了想,表情凝重的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当她们好不容易找到斯莱特林的西尔维亚时,她们却不敢上前搭话,可能是因为夜色笼罩再加上凄冷月光的关系让氛围更加可怖,可能是因为学院传说的关系让她们心生恐惧,可能是因为她们害怕看到的结果是她们不愿意接受的那一个。
西尔维亚踌躇着,她想要上前,却又不敢上前。她整了整自己的领带,问安自己的刘海是否整齐,衬衣领口是否打理清楚了,顺了顺自己的长发。她想着就算要死也要死得漂亮。斯莱特林的西尔维亚就在面前的这扇门内,只要轻轻一推就能进入,可是西尔维亚却感觉自己怎么也推不开这扇门。思考再三,她开始选择了进去面对。当西尔维亚和安进入房间时,紫发少女正好回头对上了西尔维亚那双琥珀色的眸子。
“请问你是......西尔维亚么?”西尔维亚的声音很小,每个字都像是挤出来的一般说出了这句话。紫发少女的表情看起了略有不快:“都说了多少次了我叫西维亚,不叫西尔维亚。”听到这句话的西尔维亚充满了不解:“可是老师们很多叫你西尔维亚的......”西维亚点了点头:“确实有这种事。不过那是他们发音不准啦发音不准。”西维亚话音刚落,西尔维亚和安就开始笑的很大声,就像两个精神病人忘记吃药一样放声大笑。看着面前突然发病的两个人,西维亚感觉很莫名其妙,十分莫名其妙,恨不得立刻送这两个疯子去精神病院。
“既然是这样,那就没别的事情了,不好意思打扰了哈。”西尔维亚忍住了笑,一脸认真的说,说完之后便拉着安飞快的逃跑了。
......
第二日,许多学生抱怨前一天夜间有一阵类似精神病人的笑声,吵得人要精神分裂。
第四个学院怪谈
“第四个学院怪谈也和斯莱特林有关系呢,”西尔维亚指着笔记本对安说道,“见过斯莱特林的媚娃生气的人都消失了。”“哈哈哈哈哈这什么东西啦哈哈哈哈哈还都不见了。”安看到这句话后不禁笑了出声,的确这个学院怪谈也是很奇葩。虽然安在大笑,不过西尔维亚却仍然在沉思中:“斯莱特林的媚娃......蒂凡尼学妹么?不过她性格很不错的啊。”看见西尔维亚在认真思考这么奇葩的学院怪谈,安实在忍不出敲了西尔维亚的额头一下:“这种怪谈你也信啊?霍格沃茨这几年都没有什么神秘的失踪案件吧哈哈哈哈哈,难道那位媚娃小姐这么多年都没有生过气么?”西尔维亚摇了摇头:“如果是蒂凡尼的话,确实有可能啊,她性格很好没见她发过火。”“话说你什么时候和斯莱特林的人那么熟的啊,你说啊哈哈哈哈哈你说啊,你认识那个媚娃小姐是不是,你说啊你快说你怎么认识媚娃那种美人的!”安将两个拳头放在西尔维亚的太阳穴上拧着,半开玩笑的说。西尔维亚把安的两只手拍下了来,说:“只是知道,也不是很熟。蒂凡尼是有四分之一的媚娃血统,并不是纯种媚娃。”
不过两个人还是选择了作死——她们决定去惹蒂凡尼生气。不过安使用了几乎所有她能想到的捉弄人的方法之后,蒂凡尼还是没有生气。曾经被安这些捉弄人的小伎俩三下五除二就气得半死的西尔维亚不禁认为这条学院传说是蒂凡尼这位大小姐为了体现自己的温柔善良加上去的了——见过斯莱特林的媚娃生气的人都消失了,不过没有人消失,也就是说没有人见过斯莱特林的媚娃生气,也就是说斯莱特林的媚娃特别好脾气。
不过事实证明西尔维亚还是过早下了定论。当西尔维亚和安一同去为捉弄蒂凡尼道歉的时候,西尔维亚带上了她的黑猫。当蒂凡尼见到黑猫的时候,她突然开始尖叫,就像炸毛了一样。西尔维亚急忙说:“艾米丽不咬人不挠人你不用害怕!她很温顺的!”蒂凡尼却像没有听到一样:“你快让你的猫从我面前消失!立刻!”“珍妮真的很温顺的,你可以摸摸她,你看她多乖。”西尔维亚却像是没有眼力见一样抱着猫走近了蒂凡尼。
“西尔维亚·赫尔南德斯!你是想死么!”蒂凡尼的声音突然沉了下来,表情变得很难看。
西尔维亚却没有意识到哪里不对,仍然抱着猫走向蒂凡尼,不过安反应过来了,立刻上前拉过西尔维亚就开逃。或许西尔维亚还没有发现,不过安却是确确实实的明白了那个学院怪谈——
见过斯莱特林的媚娃生气的人都消失了。
【全文总计2143字】
少年瀨戶拓哉所生長的家鄉,是個與繁華都港和高等住宅區隔著一道淺灣的漁村。除去連綿不絕直到消失在視野深處的自然海灘以及比晴空更為青碧的海水外,這小漁村便一無所有了;從小而擁擠的碼頭上走不久,則能看到結構簡單的漁屋,兼做民宿生意的漁家往往敞開門庭,歡迎外地來的客人來屋內坐坐。
在拓哉的眼裡,漁屋與對岸的別墅並無多少區別,甚至要優於別墅,而他則是世界上最為富有的人。拓哉是村中孩子們的王,所有的調皮玩笑或是探險,都是由他帶領的。他們或是拾起沙灘上的海螺,或是在淺海挖上幾個小洞,好在退潮時圍困住小魚,也有時會潛進淺海,在炎夏戲水。當然,這些頑童般的行為,也只能在節假日或是雙休日時才能做。村莊本身雖然沒有學校一類的公共設施,但駕車數公里便有私立學校,再走上幾公里,便能上公路,是個離文明並不遙遠的小村莊。村莊中的孩子們並不多,年輕人則走了一半,村莊之中留下的除了這些孩子外,老人和婦女尤其多些,壯年男性們通常在海上度過,為他們帶來有時並不豐盛的漁獲。
瀨戶拓哉赤著腳走過沙地,舉起了一桿上面栓了塊紅色破布的魚叉,擲在沙地上。跟在他身後的長谷川和小島家的姐弟,稍小些的孩子則在更後面。過了一會兒,孩子們席地而坐,圍成一圈,身為領導者的瀨戶站在中間。
“大家早!麻生今天又沒來嗎……啊,希望他能快點好起來,大家,今天去什麼地方呢?”
“去叢林!”所謂的叢林不過是沙灘旁的一地雜樹,不過對孩子而言,那樣小小的一片也稱得上是叢林了。
“游泳吧,瀨戶!”
“長谷川你怎麼看?”瀨戶低下頭來問。
被他叫了姓氏,曬得黝黑的男孩抬起頭來回答道:“都去游泳會被罵的,我們今天的大孩子數量不夠,看不過來。”
“也不至於吧,吶,瀨戶,坐在這裡的小孩子,哪個不會游泳啊,對不對?長谷川?”小島美和盤著腿,坐姿絲毫沒有女孩該有的樣子,孩童們也往往把她當做大姐來看。長谷川不敢的事情,小島美和總要試試看,也正是這種勇敢讓一部分孩子崇拜她。
“我們都會游泳的。”“我們都會游泳啊!長谷川!”
“有備無患。今天村子裡面沒有留多少大人,萬一溺水沒辦法救援。”長谷川解釋道,“會被罵的。”
“什麼啊,你這傢伙,根本就是大人的跟屁蟲嘛。”小島美和有些不爽,但長谷川說的也不無道理,她便再沒說下去了。這時,孩子中有個細小的聲音冒了出來,半刻,一隻顫顫巍巍的小手舉了起來。
“花子想去採花,但是一個人怕怕。”
“那大家就一起去叢林吧!喂,大家!有人想玩捉人遊戲嗎?”瀨戶拓哉問道,語氣里充滿了幹勁,聽到這句話,長谷川也笑了。
“誰做喰種?”
“長谷川和瀨戶吧!你們兩個都很高嘛!”有個小些的孩子建議道,接著四周的孩子們也起哄了。瀨戶撓了撓頭,拍了拍長谷川的肩。
“那就辛苦妳啦,拓人。”瀨戶說著,搓了搓鼻子,接著放聲向其他孩子們說道,“那大家都去藏起來吧!我們會數到一百喲。一,二,三——開始——”
孩子們霎時四散開來,瀨戶笑了笑,聳聳肩,無言地看向長谷川。
“請告訴姑姑,偶爾也在漁期外的日子來家裡看看吧,爸爸媽媽很想你們哦。”
“好的。”長谷川點了點頭,兩人在原地數完了一百下,便一同奔向了“樹林”,沙地上四處都是孩子們雜亂的腳印,長谷川看向地面的被踩得骯髒不堪的蕨類植物,其匍匐于地面,過早地被歸還予泥土。他們在森林悠然地走著,並未有多長時間,便聽到有個孩子幸災樂禍的笑,這下就找到了——於是捉人的速度就變得快了起來。
瀨戶與長谷川同行,兩人邁過地面隆起的虬結樹根,在並不大的樹林中奔跑著,少年剛剛開始拉長的手腳在樹林中顯得笨拙而重,瀨戶睜大眼,眺向遠處,直到長谷川開始因為疲勞而喘起氣,他們才停下來。
然後,一股不同於腥鹹海風的惡臭鑽入了鼻腔。長谷川看向瀨戶,對方也有些茫然地回望他。接著,他們聽到了一陣細小得幾乎消失在風裡的哭聲。長谷川咽了口唾沫,無言地順著那股惡臭與哭聲的源頭走去。
在視線中慢慢出現的是熟悉的女童,對方踡縮成一團,大聲嚎哭著。長谷川走了過去,對方起初受了驚嚇,但看清來人後便癱軟在了他懷裡。長谷川扶起小女孩的身體,轉身看向瀨戶。與自己同高的少年正滿臉呆滯地看向自己——不,不是自己。
長谷川回過頭去,看到自己身後的樹上所懸掛的軀體。已死的男人臉上骯髒不堪,身體則早已開始腐爛,致使四周都發出令人難以忍受的惡臭來。此時正是盛夏,腐爛的氣味尤其明顯。
那是長谷川拓人人生中第一次看到尸體。
警察在一小時后趕到,被長谷川和瀨戶帶到了樹林裡,村莊四處都炸開了,這還是這個小漁村第一次遇到如此可怕的事。尸體有被野獸撕咬的不規則痕跡,犯人極有可能是從十二區而來的喰種。既然是與喰種有關的案子,那便不是普通警察的管轄範圍了。之後的數十分鐘,喰種對策局的成員也出現在了漁村裡,簡單地盤查過後,便離開了。
漁村內的住民祖祖輩輩都是同一群人,在村民中是不會藏有喰種的,唯一的可能,就是通過船隻抵達碼頭。被殺死的男人並不是村中的人,而是陌生的面孔,尸體被ccg帶走化驗了。
——只要一閉上眼,長谷川拓人便能回憶起那股味道,還有醜陋不堪的腐朽尸體。那東西勉強能看出人類形狀的身體,更讓他覺得噁心。
就好像與死本身相會了一般。
想到這裡,他甩了甩頭,想把雜念都拋在腦後,這時,門開了,他看到和他一起回來的瀨戶鐵青著臉走了進來。
“喝茶嗎?”長谷川問,對方搖了搖頭。
“不用了。”
“很少見到你反應這麼大。”長谷川說著,還是給瀨戶倒了杯水,對方接過茶杯,呆呆地看著他。
而後茶杯落地,瓷器脆弱不堪地碎在地上,滾燙的熱水滿地都是。長谷川抬起頭,瀨戶的臉凝成一團,怒目而視:“那可是有人死了啊!有人……有人……死在這地方了……為什麼這種地方會有喰種啊……你為什麼還能那麼冷靜?!有人死了啊?!”
無言。良久,長谷川緩緩的開口了。
“我也不知道,只是覺得那種事情和我無關。”
他看到瀨戶拓哉的臉抽搐成一團,難看的眼淚從上面淌落了下來。
“你太冷血了吧……拓人!”少年大吼著,衝出了門。長谷川低下頭去,開始思索如何打掃破碎的瓷器。時間過得很快,等他意識過來的時候,夕陽早已西陲。他順帶打掃乾淨了房屋,并做了晚飯。對一個人來說略顯寬敞的房子少年打掃起來有些困難,但總比住在垃圾堆裡要來得好。
長谷川的母親是本地人,父親卻是從外地來的,父母結婚后的一段時間便離開了這裡,幾年後又因為父親的生意與海產扯上關係,母親便和丈夫便回到了生養她的家鄉。那時,他和拓哉誕生了……拓哉是個過於耀眼的孩子,溫暖,明亮,就像完美的範本。這是他母親和他說的。他和拓哉完全不同。
對,完全不同。他這麼想著,將煎好的海魚擺上餐盤,端上了餐桌。蒸好的米飯發出騰騰香氣,嚼起日本米飽滿圓滑的飯粒給人一種適當的幸福感。
“我開動了。”長谷川輕聲說道,不知道是說給誰聽的。他平靜地扒拉著米飯,像往常一樣很快地解決了晚餐。然後再說一句:“我吃飽了。”便像設定好動作的機器人似的,將吃乾淨的飯碗放入水池,沖洗,再收入碗櫃。晚飯過後,他讀了讀從學校的圖書館裡借來的書,當倦意來襲時,便因困倦而沉入了夢鄉。
他又看見了懸掛于樹上的男人,那噩夢縈繞不去。
男人猶如死神本身。
長谷川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他聽到門外有響動,便套上了外套。門外,是他熟悉的少年。瀨戶神色緊張地看向他,長谷川正要開口,對方卻拽住了他的領子。
“喰種來了。”
瀨戶倉促地拽著他奔跑,他們踏過腳下的土地,雙腿如同重物,每一口呼吸都接近所能地吸進最大分量的氧氣。瀨戶一直沒有鬆開他,直到進入樹林當中,他們才減緩了速度。
“怎麼回事?”等終於有空閒了,長谷川問道,對方上氣不接下氣地喘著,似乎已經跑了很久。黑暗中,長谷川雖然看不清對方的臉,卻能感受到那份恐懼。
“俺去探望麻生……結果……他們家已經被喰種佔領了,麻生在幾天前就已經……然後那些從十二區來的喰種……他們就……還有……父親他們的船……”
長谷川靜靜地聽著,然後打斷了瀨戶的話:“瀨戶,你有電話嗎?”
“啊?……現在都什麼時候了啊……”
“這就是我們唯一的機會,他們此前一直藏匿在村莊裡,應該還是害怕我們的數量才對,突然發起進攻,應該是有別的原因吧。”
“……那是,那是因為俺和其他幾個孩子一起去了麻生家……”
“他們有幾個呢?”
“六……六七個,可能更多一點……長谷川……不,拓人!爸爸媽媽他們的漁船在太平洋上……遇難了。”
“那還真是禍不單行。”長谷川說著,看向自己周身,想看看有什麼東西可以用來做武器,卻被對方一拳打向了臉頰,他因吃痛而闔上眼,捂著自己被擊中的地方,瀨戶又給了他一拳,然後是第二拳,第三拳。
“你聽明白了沒有……!爸爸媽媽他們的船遇難了!姑姑和姑父也在上面啊……!還有村子裡的其他人……偏偏就在這種時候,喰種又來了啊!”
長谷川看向對方扭曲的哭臉,少年竟能將與自己十分相似的臉扭曲到這種程度,令他感到惶恐。
“即使哭得淚水乾涸,也沒有意義,與其想著那種事情,不如找部電話報警吧。”
“為什麼你能這麼冷靜啊……!明明就已經發生這種事了,我們難道不是……雙胞胎嗎,應該更相似點一點吧。”
更相似一點,更陽光一點,更接近一個完美的孩子,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的。長谷川拓人歎了口氣,抬起頭來看向遠處的海。那片海水閃耀著波光,他看見潮汐拍打沙灘與岩石。
“村子外走幾步的道路上,有個公共電話亭,先去那裡試試吧。急救電話是不需要零錢的。”長谷川說著,開始向回走,“我就去回到村子裡,看看狀況。”
“……什麼啊……什麼啊!說那種話,但是現在在村子裡,已經……”
“你就去吧。得小心些,不能讓他們發現。”長谷川拉上了外套,他的頭腦頭一次如此清楚。他深吸了口氣,向著漁屋的方向跑了過去。
死——他清楚自己害怕,但不知道原因。或許這就是人類的向生性吧,也就是人性吧。人性實際上就是動物性,只不過是人類特有的動物性罷了。動物性與人性並非敵對關係,而是從屬關係。
那麼,自己又是因為什麼,而對喰種產生恐懼感的呢?
因為害怕知曉對方的動物性,因為害怕知曉對方的人性。……不,或許也沒有這麼複雜,只是單純的,像是被蛇盯住的青蛙一般對比自己高等的生物下意識地恐懼也說不定。可長谷川又明白,那感情並非生理性地恐懼。
而是厭惡。
比起恐懼未縛四足的野獸,更接近與在家中廚房看到蟑螂時所產生的心情。
不是“因為這東西會帶來威脅”而恐懼,只是單純的……生理性的厭惡。沒錯,長谷川拓人對喰種所懷抱的,就是這樣的感情。
他拾起從樹林裡撿來的尖樹枝。雖然這種東西對喰種來說沒多大效用,但總比赤手空拳要讓人安心些。他走著,然後被什麼東西絆倒了,憑著漁屋微弱的燈光,他低頭看向自己所踩到的那具還帶著溫暖的軀體。
是他認識的大人,雖然還帶著餘溫,但已經沒救了——沒了心跳,一切就完了。比起那些,他更為在意尸體的味道。不同於書中描寫的那般只是血味,同時還有腹中內臟的氣味,污穢的味道,濃烈的體位……死的味道。
他踢開那具尸體,死物不需尊敬。他看到黑夜下還有人在走動,那毫無疑問是喰種——對方的身體上伸出的器官,怎麼看都不像是人類所能擁有的。這時候要是向著與電話亭相反的方向奔跑,應當就能成功誘導喰種了。瀨戶也就可以成功地報警。
“再見啦,拓哉。”長谷川說著,向著那方向跑去,對方顯然也意識到了他的存在,飛馳而來的身影揮舞著異形的器官,向著他衝去。剎那與剎那之間,少年矮身躲過了喰種的攻擊,更加拼命地向著另一方向跑去。
夜空之下的海,已近在眼前。
少年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不停、不停地向著那目標跑去。耳邊是身後的喰種為了捉住他,揮動赫子時發出的聲音。終於,他看到了碼頭。長谷川大笑著,奔向、或說慢慢變為游向海水深處。等到距離安全時,他再看向岸上的喰種,那人的身影已經成了一個小點。
這樣就……好了。
***
五天后,國立孤兒院。一個身著西裝的男子夾著公文包,大步流星地走在狹窄的走廊上,引得途上原本就好奇的年輕護士們側目。過了一會兒,男子停在一件房門前。他先是敲了敲門,而後推門而入。
坐在座位上的,是個鄉下的少年,皮膚被曬得像是古銅般的顏色,四肢雖然已有了肌肉的線條,但仍是少年模樣的纖瘦四肢。似乎意識到了來客的存在,少年抬起頭來,十分爽朗地大聲說道:“你好,你是來看俺的嗎?”
“也可以這麼說,瀨戶拓哉君。”男人笑了笑,坐了下來,“你就叫我……田中太郎吧。”
“那聽起來還真是個好名字啊!”少年說道,“那麼,田中先生要和俺說些什麼事呢?”
“是關於你家鄉發生的……”
“田中先生,喰種對策局已經把那些喰種,都處理完畢了吧?”少年微笑著打斷了男人的話。
“不,還有幾個……”
“這樣啊。”瀨戶拓哉平靜地扭過頭去,看向窗外,不再說話了。男人坐了一會兒,因尷尬站起身,離去了。他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裡,撥通他們找到的那個姓瀨戶的孩子身在國外的遠親的電話。
“您好,想必您也已經通過信件知曉了。”
“啊啊……是的是的,雖然本人的經濟情況有些緊張,但畢竟這事情實在太悲劇了……瀨戶夫婦那麼好的人,沒想到死後竟然連村莊和兒子都被那種東西給……啊,我看到,可憐啊……拓哉那麼好的孩子,我還記得上次去拜訪的時候,那孩子叫我叔叔呢……”
“……?不,不是拓哉,倒是死去的孩子名字列表里,有個名叫長谷川拓人的……”
“可是你發過來的照片,是拓哉啊……怎麼回事?拓人那孩子是被長谷川家過繼過去的雙胞胎之一,因為長谷川夫人……瀨戶先生的妹妹,並沒有生育能力。”
良久的沉默,男人失聲了,他想起那份遞交來的報告,根據當事人的描述,在電話亭裡死去的孩子名叫長谷川拓人沒錯……除非……
窗外,蟬鳴響得呱噪,少年平靜地注視著窗外。
這個房間看不到海。
【950】
“哥哥,你知道欧尼酱之日吗?”咲突然问道。
Sean本来正躺在床上翻着漫画,听到咲的问话有些感兴趣,他把漫画合上随手放在一边,坐了起来,“诶?欧尼酱之日,那是什么东西?”
“就是属于欧尼酱的日子啊,就在2月3日。”咲脸红红的,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有些兴奋地凑到Sean身边,“哥哥,你有没有想要的礼物?”
“想要的礼物啊……”Sean沉吟了一会,伸手揉了揉咲的头发,笑了起来,“什么都好啊,没有特别想要的。”
“怎么可能没有想要的东西!”咲有些不甘心地看了过来。
“真的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Sean有些怕了咲在某些方面上奇怪的执着,“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啊。”
“这可是你说的。”咲留下这样一句话就风风火火地走了。
Sean重新打开躺下,打开漫画,却盯着漫画有些出神。
礼物啊,会是什么呢?真想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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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次讨论过欧尼酱之日后,咲突然变得神神秘秘起来。
Sean有些好笑的看着这样的咲,表面显得十分平静,但是私底下却和小迪一起数着日历上的日期,盼望着那一天快点到来。
妹妹第一次送给自己礼物啊,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呢。
好想知道妹妹会送给自己什么,也许,偷偷跟踪她看看?
不过下一秒,Sean就打消了自己的念头,他喜欢把惊喜放在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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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两位哥哥的盼望下,欧尼酱之日到来了。
“哥哥,这是我送给你们的礼物。”
看着可爱的妹妹捧着礼物走过来,Sean不自觉地咧了咧嘴。
“这个是送给小迪哥哥的。”咲把其中一个礼物盒给了小迪。
“是围巾啊!”拆开礼物后,小迪惊喜地喊了出来,看样子十分喜欢。
“那我的呢?”Sean看着咲手中的另一个礼物盒。
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递了过去:“这两份礼物,都是我手工做的呢。”咲嘟了嘟嘴,“所以不许嫌弃做的不好。”
Sean拆开礼物,里面静静地躺着一盒手工饼干,Sean的嘴角翘了起来:“看上去就知道很好吃。”
“哥哥,你快尝尝。”咲期待地看着Sean,“我真的已经很努力很努力的做了。”
“做的很好。”Sean拿起一块手工饼干放在嘴边咬了一口。
这滋味……怎么说呢……妹妹还真是没有料理的天赋啊。
Sean又大大地咬了一口,大拇指向上,对着妹妹比了一个赞的动作:“很好吃。”
“真的吗?”咲笑了起来,看上去十分开心。
“恩,真的。太好吃了,都不舍得吃了啊。”
“做来就是给哥哥吃的嘛,哥哥你要全部吃掉哦!以后我还给哥哥做!”
“恩………………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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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
Sean从卫生间里爬了出来,满脸冷汗:“快……拨120……”
大纲:
A姐出门喝酒,路过看到赌场打手饼代老板收账,欠债的想用老婆抵债但自己被饼打晕带回去了。
第二天A姐路过赌场,发现饼的铺盖卷被赌场老板扔出去了。
赌场老板:你MB,你傻啊你带个JB丑的男人回来卖春!白养你!你滚!
面对立刻就成为无业游民的危机,饼……决定先晒晒太阳给自己充电。
A姐:……跟我走吗,管饭。
然后饼麻溜儿卷被子跟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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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户。居酒屋。
“最近好像来江户的浪人越来越多了,工作也不好找了。”石原烦恼地道,他三天前结束了上一份工作,进入了空窗期,却迟迟找不到新的。虽说原本江户的人就不少,可如今忽然之间更是人满为患,街道边、屋檐下无家可归的人比比皆是,全都衣衫褴褛,形容枯槁。每天都有好友向他诉苦,雇主为了利用更便宜的劳力解雇了原本干得好好的自己,如今要找个糊口的工作可不容易了。治安变得混乱不堪,奉行所也越加马虎,只要不搞出人命,他们对众多偷盗、抢劫统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相比之下乞丐和流浪汉倒更像是正当的职业了。
“嘛,这是因为原来只是挂在嘴上说个不停的战争,现在终于真正地开始了嘛。这个冬天可不好过了。”中谷端起酒壶给朋友们斟满。
“所以说,我早就让你们找个稳定的职业了啊。当时是谁说如同鸟儿划过天空般的自由才符合浪人的气质,被人像狗一样使唤会损害他们的男子气概啊?”唯一的女性不由得提高了音量,难得的三人聚会,温馨的气氛都被这两个笨蛋破坏殆尽了。
“可是我们哪像荒姐你,有一门手艺当然容易立足多了。”石原道,中谷也附和地点点头。大泽荒是和他们一同来到江户的,但现在已经在街上开起了自己的锻刀店,虽说只有一间一个人都转不过身来的小屋,住宿和生意场所并做一起,火炉也干脆砌在屋外,但现在正是需求兵器的时期,起码不愁吃喝。
“是说,我啊也有考虑到小金赌场去碰碰运气,前段时间他们不是在找看场子的人吗。不过现在人都招满了啊,好像是从宫城县那个方向过来的。”石原原本不肯去那种害人的地方助纣为虐,可是谁让这年景不好呢。
“宫城县吗?战况很激烈的哟。听说死了不少人,房子和粮食都被烧得精光,从那边逃过来的都像是饿死鬼一样,只要提供饭食他们就愿意做任何事。不过现在赌场老板大概是后悔死了,那群人随便一个人一顿也能吃下四五碗饭呢!”中谷安慰地道,“也许过个几天,老板自己就会辞退他们了。到那时石原你说不定还有机会哦。”
“喂,说归说,就算是要饿死了,那种地方也还是不要去的好。”大泽荒的居处就在赌场附近,对于那些深陷地狱还拼命将自己的亲人也拉进去的赌徒她一点都不陌生。“要是你们愿意到我……”的店里来工作的话。
邀请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两个男人打断了,石原大笑着说,“虽说你在这里有了自己的店,可是也没有宽裕到雇佣两个成年男人帮忙的地步吧。更何况我们对锻刀一窍不通,一点都帮不上忙。如果像是废物一样被你养着,那我宁可上战场呢。”
中谷连连点头赞同:“是呀,就算我们敬你是条汉子,但我们也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愿意被包养的歌姬啊!”
大泽荒面无表情地爆发出了强烈的杀意,两人这才反应过来好像说了了不得的话。
“……不要啊荒姐!打坏桌子会赔钱的!”
一直到日头西沉,喝光了身上的银钱,三人才意犹未尽地离开居酒屋。自己都喝得歪歪斜斜的石原和中谷坚持要送大泽荒回锻刀店。“啊呀,真是烦人。”红发的女性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讲话有多么大声,街面上的行人以及躺卧得到处都是的流浪汉都把眼神投向了她。虽说样貌凶悍,可是身材姣好,脸庞也散发着柔和的光的女性在这个时代也是少见的美人呢。
“好吧,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那就只好让你们两个跟着了。”大泽荒打了个酒嗝,自言自语地接了下去。
“……呃,事实上我们根本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啊。”中谷嘟哝着,一定又是喝醉了吧。他凶恶地将那些流连在大泽荒胸前的目光吓了回去。和石原一人一边架住了大泽荒,如同过去一样,三人勾肩搭背地走在回家的路上,甚至兴致高昂地唱起歌来。是的,对浪人来说,低调行事永远都不在他们字典里呢。
“诶,前面发生了什么事?”大约走了半个时辰,快要到家的时候,忽然发现前面的道路上围满了人。再过去不远就是小金赌场了,难道是赌场出了什么事吗。酒精和傻气已经从一路上的大喊大叫和手舞足蹈中挥发了出去,三人开始有些清醒了。
“欠债还钱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我说你啊,既然玩不起就不要玩嘛。到现在说你没钱有什么用呢?就算是大爷我想给你通融通融也没有办法。看看,白纸黑字上写得明明白白!”穷凶极恶的赌场讨债人弯下腰对着怕得浑身发抖的男人说道,手里还将一张欠条举得高高的,让周围的人们都能看见。“欠债无法偿还的话,用你的手脚来抵债也是可以的呢。”说着可怕的话的讨债鬼一看就知道不是本地人,枯黄的鸡窝头,衣服呢又破又脏,还有着暗暗的血迹,破口也明显是锐器造成的。大概这就是传言中赌场老板雇佣的从战场上逃跑出来的那群人吧。
“等、等等!这位大爷,我可是已经还上一半的钱了啊!”欠债的衰人趴在地上向领头的鸡窝头求饶道,他家里的东西被抛洒到大街上铺了一地,赌场来的打手随意走动翻捡着,家具啦,锅碗瓢盆啦,衣物啦,想要从这些破烂里翻出值钱的来,简直是白费力气。高瘦的那个用佩刀在被褥里拨弄,他左脸有一条可怕的刀疤,虽然已经结痂不再流血了,可是肉曾经可怕地翻卷出来的痕迹还没消失,假如再深一点,说不定切破脸颊的刀刃会直接捅进嘴里吧。个子稍矮的另一个连腰都懒得弯,只心不在焉地用脚把杂物踢来踢去,挂在脸上的黑眼圈极其浓重像是几天几夜没合过眼似的,看起来只要让他找到机会往地上一躺,立马就能睡得打鼾。
大泽荒注意到黑眼圈背后捆着五把刀具,对,单单就是混乱地捆成一团负在身后,完全没有很好的佩戴。假如真的开战,任何一把刀他都不可能顺利地拔出来吧。而且他的刀简直可以说乱七八糟,有刀鞘的,没刀鞘的,奇形怪状的,有一把从露出在外面的样子来看完全就不是日本刀该有的形象了。她没有见过哪个浪人和武士是这样对待自己的武器的,更何况……这些破烂玩意儿真的还能用吗?
“这世上可没有只还一半的道理啊。”鸡窝头啧啧地摇头,他的目光落在了欠债人的妻女身上,她们打一开始就躲在门后哆嗦个不停。名叫福山的可怜虫顺着鸡窝头看的方向望过去,不由得嚎哭起来,“大爷求您发发善心吧,再宽限几日,我一定会凑够钱给您送过去的!”他不是不知道赌场的规矩,但假如向来温顺的妻子和女儿都被赌场带走,那么他的生活谁来照顾呢,谁来赚钱养活他?
“噢,这可就难办哪,还债日可早都到了。我看不如就照着这欠条上写的以身抵债如何?你既然口口声声只欠了一半,我们也只要你一半的手脚,也算钱货两讫。”鸡窝头笑得越温和,福山就越害怕。他这一下又改了主意,砍手砍脚赌场等闲也是不会做的,毕竟没什么好处。可要是他们真觉得他一毛不拔,这帮凶人心一横将自己卖进煤窑做苦力,这可是能干得出来的事儿。他向来好逸恶劳,不然家里也不会穷到这个地步。女儿毕竟是自己的血脉,如今只能把妻子送给赌场抵债了。他这决心一下就猛然站起来,倒让人吃了一惊,三个赌场的人都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做啥。他踉跄着回身进屋,把扶着门框不肯走的妻子使劲拖出来推倒在地,女人陡然哭喊起来,小女孩睁大了眼睛,反倒是从躲藏的地方跑了出来抱住妈妈不放手。福山在这哭声中谄媚地哀求:“大爷,大爷,您听我说,这婆娘别看着邋遢,倒是有几分姿色,总能值个几贯钱的。只求大爷告诉小金老板,多宽限我几日。”
这一出戏原本就住在赌场边的人倒是见怪不怪,只有大泽荒冷着脸将叼在嘴里的草根咬烂了。“……噢。”鸡窝头第一次从赌场老板手里接到任务,虽然把事办得圆满,但是能捞点利息回去也不错。更何况这女人很年轻,长相也不至于难看,收拾收拾就和福山说的一样,几贯钱总是值的。他刚要接受这送上门的货,人们眼看着事情得到了解决也没什么热闹好看了,正准备纷纷散了。那黑眼圈倒像突然被女人和小孩的哭闹声惊醒了,他不声不响地走到鸡窝头身边,捏住鸡窝头刚想揣回怀里的欠条。两人一言不发对视良久,最后仿佛在沉默中达成了什么协议,鸡窝头认命地把那张薄纸给了黑眼圈。
福山的眼珠随着鸡窝头的手转到黑眼圈的手上,黑眼圈完全没有被那些疑惑的眼神所困扰,他捏着欠条,慢吞吞走到再次下跪的福山前,纡尊降贵地弯下腰,那双被青黑色眼圈埋没的黑眼珠盯着他,“……”
福山眨巴了眼,搞不清楚这个矮子想要干嘛,明明领头的爷都已经快答应他了。
“喂?他到底想干嘛?”中谷也忍不住开口问身边的好友。
“谁知道呢,也许是想占了鸡窝头的功劳吧。”石原往鸡窝头的方向撇撇嘴。明明是领头人,却被下属抢了欠条,说起来鸡窝头的涵养功夫不是一般的好呢。视线再转回来的时候,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让石原惊讶地轻叹,“……啊喂!”
不过这声音恐怕没人在意,因为周围的人群也发出了喧哗声。那个黑眼圈竟然用那种缓慢得令人发指的速度,在福山眼前把欠条一溜溜地撕掉了,是说接手了福山的老婆这笔账就一笔购销了吗,跪在地上的烂赌鬼惊喜交加。“这女人恐怕要在妓院里做到死为止了。”石原不敢置信。
“他又要发病了吗?”就连他的同伴刀疤脸都忍不住吐槽起来。
“啊,也许。”鸡窝头嘲讽道。“噢,我简直都能猜到接下来的发展了。”
“谢谢!谢谢大爷!”福山连连磕头,赶紧把女人带走吧。他原本对于用老婆清抵利息感到不满,但本息一次清偿的话这便宜可是占大了,他输掉的可是做上两辈子苦力也还不上的钱。这赌债压得他缓不过气来,甚至都已经半年没有进过赌场了。如今欠条已经毁掉了,哪怕他今天再去开开荤,也是合情合理的呀。
见他这么上道黑眼圈满意了似的,他吸了一口气,直起腰来。
“既然你也同意……”鸡窝头配合着黑眼圈的动作,缓缓地吐出和他不符的冷酷声调,仿佛是特意在给同伴演双簧一样。只不过这双簧不是为了震慑他人,只是为了向刀疤脸证实他的话。刀疤脸被逗得咧了咧嘴,于是那张脸更可怕了。
“那么我们银货两讫!”随着鸡窝头夸张的话音落地,福山被黑眼圈的一记勾拳打得横飞了出去,不省人事。
“……”围观的人们。
“……”浪人三人组。
“怎样,我说吧。”鸡窝头大笑着捅了捅刀疤脸的腰,“走了,回去交差吧。”
“喂,这要怎么交差。这可是个男人。”刀疤脸嘟哝,但是也没见他有更不满的表示。不过他们两一个也没去给同伴搭把手,黑眼圈也根本没在意他们,他只是把撕碎了的欠条洒在差点被卖到妓院的不知所措的女人面前,用绳子绕在福山的腋下,拖着不省人事的福山慢慢地离开了,就像是一只拖着雪橇的狗……摇摇晃晃,走几步都要揉揉眼,打个哈欠。
“啊,刚刚我还以为荒姐你要冲上去教训那个赌鬼了呢。”中谷呼出了一口气,大泽荒在他旁边把牙咬得咯咯作响,他简直同情大泽荒嘴里的那根稻草了。
“教训?”
“是啊,因为荒姐你平时就是很厌烦这些垃圾。想要救救那个女人也是很正常的。”
“……不,我才不会救。”只会哭着接受自己命运的人,不反抗也不求救,这个女人根本没有求生意志,救了也活不长久。大泽荒从来不是一个烂好人。倒是那个家伙收账收了一个烂赌鬼回去,不知道他准备怎么收场呢。看样子就是不好惹的三人组,能从战场上活着逃回来,一定有自己的考虑吧。
一定是有自己的考虑………………才怪!第二天一大早大泽荒刚走到门口,邻居赌场老板小金破口大骂的声音中气十足地传了过来,“米!仓!饼!你平时一顿吃七碗也就算了!但你难道真是长了一副猪脑子吗?!带个男人回来卖春?!你卖给谁?谁买?!谁?谁?!你买啊?你啊?白养你!给老子滚!”
“……”黑眼圈盯着小金踩在脚下的铺盖卷,后者正气得大喘气。
“看什么看!蠢到没人要!”铺盖卷被无情地踹到了街面上,虽说有不少眼睛盯着那床干净的被褥。但从前赌场打手的手里抢东西,他们还没那个胆量。小金老板霸气十足地掉头走了,只剩下鸡窝头和刀疤脸笑着奚落自己的同伴。
“啊呀,这么快就被赶出去了。我该说果然是你,还是应该说不愧是你呢。早饭有吃饱吗?”鸡窝头笑眯眯地说,黑眼圈看看铺盖卷,看看老板决绝的背影,反应迟钝地发现自己再次回归了无业游民的身份。“中午开始你就没有饭吃了噢。”
“……”
“晚饭也没有。”
“……”
被同伙会心一击,黑眼圈颓丧得要缩成球了。
“……喂,中午会给你带馒头的。”刀疤脸终于看不下去了,他保证道。
“……”又活过来了。
大泽荒无语地发现黑眼圈好像真的安心了一样……啊,喂,你是真的打算在这里等着他们给你送馒头吗?
黑眼圈没听见大泽荒的心声,只是目送那两个家伙也进了赌场,再也看不见,才缓慢地捡起自己的物品挪到了街边。原本盘踞着自己地盘的流浪汉都偷偷地往两边缩了缩,给他让出了位置。他像向日葵一样仰着脸,寻摸着天空上的某物……是太阳吧?
没错就是太阳,黑眼圈很是认真地端详了一下太阳,将自己摆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了下来,打起了盹。那正是刚刚可以沐浴到阳光的角度。
米仓饼感到一阵阴冷,阳光被什么东西挡住了,他睁开眼。
“跟我走吗?”在他感到不耐烦之前,那个女人说,“管饭。”
思考没有超过三秒,身体就诚实地做出了反应——他迅速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把铺盖卷背在了背上。
走吧。
“……”
【这和隔壁那对甜甜的现充产生了太大的反差一时半会我竟无法适应……】
下雨了。
雨水打在玻璃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水滴连成一串缓缓的流下。
雨水能洗刷一切,相场注视着地上的猩红,血被水冲淡,然后慢慢沿着路边流进下水道。相场舔了舔自己被染成红色的指尖,充斥在唇齿间甘美的味道令人痴迷。
等到他收拾干净回到公寓的时候,渡久地鸦刚好推开了门。他们四目相对了几秒钟,最终相场收回了目光,微微点了点头,“晚上好,渡久地君。”
“晚上好。”男人低沉的声音带着点俄语的味道,他注视着相场打开门,雨水顺着他白皙的面颊滚落,打到衣领上留下一片晕开的水渍,然后相场进入屋内。
相场的手在墙上来回抚摸着寻找开关,然而他的手却被另一只宽大的手按住了,那只手很温热,掌心中有一层茧,“渡久地君,这样你的衣服也会被打湿的。”
“你刚刚去干什么了?”男人依然按着他的手,只是另一只手按在他的侧腰上,又慢慢的移到他的唇边,近乎贴在他嘴唇上的拇指带着一点腥涩的气味。“有点味道。”
“去埋了一只被车碾死的猫。”相场平静的回答,语气与往日一般轻柔。
“……这样。”男人缓缓的松开了束缚他的肢体,目光落在相场沾了些泥土的裤脚和鞋子上。
“渡久地君,”相场转过头,在黑暗中他的笑容似乎与冰冷的雨水交融在一起,带着刻骨的寒意,“我知道我的救赎主活着,末了必站在地上。我这皮肉灭绝之后,我必在肉体之外得见上帝。(《旧约.约伯记》第19章)。”
说完,他打开了灯,在暖黄色的照耀下,他的面容与往日毫无区别,笑容也一如既往的温和。“那么,晚安,渡久地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