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道场主人将东西递到他眼前时,夜明神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他无言的看了看对方递过来的玩意儿,挑着眉又看向胡桃泽苍叶——寡言的青年神色淡淡,却又好像从不知何处透出了几分认真来。
流不由得皱起了眉。
“……干什么。”
“眼罩。”
“这我知道……”
但是给他眼罩是要做什么?
夜明神满腹狐疑的打量着胡桃泽苍叶,但对方果然看上去是一副认真的模样,被这样紧盯着打量,似乎还略微有些不自然的羞赧起来。
“要不要戴上试试看?感觉会很合适你。”
“……”
……等等。不、慢着……等等。
眼罩?合适?戴上试试?………………这是什么人类社交的新姿势吗?
一边在心里感叹了一下人类果然奇怪,流一边毫不犹豫的摇头拒绝了这个提议。
胡桃泽看上去有些失望的抿了抿唇。
金眸的夜明神时不时会来胡桃泽家的这间道场,倒不会接受剑道上的指导和训练什么的,只是和道场主人一起喝杯茶,各自沉默着而已。
自夜明神在街市上捡到苍叶的钱包而被初次招待起,这个沉默的茶会就变成了习惯一样的东西。
偶尔也会参加这个茶会的杂货商月岛轻啜了一口热茶,面带一丝满足放下了茶杯。
“的确,但那有向别人推荐眼罩的癖好。”
无视了胡桃泽‘没有这回事’的辩解,以及夜明神‘果然如此’的眼神,和道场主人同样戴着眼罩遮住了右眼的月岛龙也看向夜明神。
“如何?流桑,不如就尝试一次。”他敲了敲手中的长烟杆,“虽然看上去很理智的样子,但是碰到眼罩的事情时可是意外的执着又烦人啊,但那这个人。”
流对这种说法稍稍抱有一丝质疑,但他很快便看到被这么评价的青年露出了一个死穴被戳中的表情,握着手上的眼罩愤愤的说了一句:“……眼罩有什么不好!”
“……傻瓜吗你。”
夜明神觉得现在的人类真是越来越让他看不懂了。谜。
“不!流桑!你不明白!”
胡桃泽苍叶少见的激动起来,双目炯炯紧盯住流,“只要试过一次就会明白的!——这眼罩的优秀之处!”
眼见着处于激动状态中的青年举着眼罩一步步朝自己逼近,夜明神不禁心生一种不好的预感,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退。
“你等等……喂、住手、等——???!!!”
……
道馆的常客鬼冢秋人今天拜访时,一走过转角看到的就是面无表情的高大杂货商从后发架住金眸夜明神的胳膊,而在被架住的夜明神的奋力抵抗下,拿出了超常的剑道实力左躲右闪最终成功近身一把按住了夜明神脑袋的道场主人。
花店老板手上端着的小花盆啪嗒一声摔在了地上。
被这声脆响惊醒的三人同时偏头向他看去,整齐划一的眼罩组合(其中至少有两个都气喘吁吁衣发凌乱,似乎经历了一场搏斗)让鬼冢不禁抽了抽嘴角。
“……你们这是在……”
这是什么奇怪的play难道要组成眼罩三人组出道成为偶像吗你们!!
——鬼冢的脸上似乎飘过了像是弹幕一般的吐槽。
“玩闹……吧。”
月岛面无表情的轻松给现场的混乱下了个定义。
“我欲因之梦吴越,一夜飞度镜湖月,湖月照我影,送我至剡溪……”
念了这两句诗的,是一个青年男子,一身霜色衣衫半新不旧,腰间斜佩长剑,望着眼前粼粼水波,正自出神。这诗是诗仙李太白传世名篇,六岁小童亦可诵得,然而当真来到镜湖、站到若耶溪畔,忽然这两句涌上口边,意趣与在书斋之中学得,自有不同。想李太白彼时虽不得意,乃有古来万事东流水之叹,然而这诗的气象胸襟,大开大合,毕竟不是凡人所有。
正自乱想时,他身侧一老仆弓弓身问道:“少爷,什么吩咐?”
青年回过神,摇头道:“并无甚吩咐,不过自言自语罢了。这若耶溪这般景致,我居上虞,几步之遥,却未曾得来过几次,实在可惜。以天下之大,不知更有多少秀美山川,只怕终生不得一见。”
那老仆身量不高,瘦骨嶙峋,肤色黝黑,头发斑白,一身短打扮。却与一般下人不同,听了青年人这话,也不凑趣,只听得未曾吩咐他,便呆着脸一声不答。青年人也不介意,真个当自言自语,又去看水光。
此刻是晌午时分,虽连日晴天,毕竟入了七月已不太热,这一主一仆,似富家子弟郊游玩耍,闲适得紧。青年人忽然脸色一滞,道:“胡叔,咱们这便走吧。”
说着信手丢给旁边艄公一块碎银子,快步走上早备在一旁等他二人的小舟。那胡叔仍是不答话,低着头跟在他后面上了舟。艄公得了银子,喜笑颜开,解了绳索,也跳上舟来,长长念一声:“走嘞——”,便要撑船。
胡叔忽道:“且住。”
艄公刚拿起篙竿,尚未沾水,抬头赔笑道:“客官还有什么吩咐?”想是那小块银子功劳,这艄公方才还爱答不理,此刻热情了许多,便是对胡叔也恭恭敬敬起来。
那青年人原本容色和善,眉眼间总带一丝盈盈笑意,此刻蹙了眉,轻轻跺跺脚道:“我说,开船。”
胡叔唤道:“少爷。”拿眼去看他。
青年人虽不愿转头,渐渐被看得不自在起来,终是叹了口气,道:“唉,是我的不是,胡叔莫怪。”转眼见艄公一脸怔忡不知所措,又微微一笑,安抚道:“船家不必慌,我们说几句话就走。”
此时方有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一骑奔了过来,至岸边方有一人滚鞍下马,向青年人行礼道:“可算追上少爷了。”
青年人此刻倒舒展了颜色,笑道:“章师父,何事劳得你老人家出马?我爹还是不放心么?”
那章师父是个苍头老人,看去筋骨却是硬朗,和那胡叔对视一眼,苦笑道:“少爷,老爷说了,请少爷回去。”
青年人没半分异色,仍是含笑道:“我不回去。”
那章师父似也料到,干笑两声,道:“少爷,有什么话,回去自可跟老爷当面谈,还请少爷别叫老章头为难。”
“我岂能叫章师父为难?”青年人忙道。这章师父是他拳脚启蒙师父,他向来以师礼待,此刻章师父这话很有几分倚老卖老的意思,他不能叫他不卖,却也不想买。一边思量,一边细声慢语答道:“只是这一趟,我非去不可,也非我去不可。烦章师父跟我爹说一声,我必将找……带那人一齐回去,请他老人家安心才是。”
那章师父一脸难色,道:“少爷有所不知,此事……此事老爷自然安排别人去,”青年人不肯明说何人何事,他也跟着含糊称呼,“倘若真是不得,老爷说了,他可亲自出马,断没有不成的道理,叫少爷不必担忧,还是先回去商量商量再说。”
青年人沉吟片刻,忽道:“章师父,你在我陆家,有三十年了吧?”
这话风马牛不相及,那章师父一脸莫名其妙,答道:“老章头自徽宗爷元年便在陆家服侍老爷,今年是……第四十三个年头了。”
青年人点头道:“我今年才十八。陆家的事,章师父知道的,是比我多的。”
那章师父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他,答道:“不敢。”
青年人微笑道:“章师父不必紧张。章师父是个聪明人,胡叔也不是外人……我便明说了吧,阿爹为何唤我回去,姊……此事是如何起的,我约莫也知晓。章师父自然更是心中明镜一般。”
那章师父便拿眼去看胡叔。胡叔仍是低着头,呆着脸,一言不发。青年人道:“跟胡叔无关。章师父还不晓得胡叔?最是惜字如金,若一次跟我讲话多过十个字,我便可去上炷香了。”
章师父赔笑了两声,再开口却道:“老奴不明白少爷的意思。”
青年人不以为意,挥挥手道:“那也无妨。章师父只消跟我爹娘说:养育之恩深重,依明粉身不足报春晖片缕;姊姊也是爹娘亲骨肉,我亲姊姊,自我幼时一处长大,待我极是友爱。我陆家只这四口人,素来相亲相爱,一体同心,自当毫无嫌隙,亲密无间。当此乱世,更是如此。世道不太平,我不放心,一月……两月,最多三月之后,必然归还。”
章师父寻思半晌,方道:“好罢。说不得,老章头回去传这一段话。也请少爷务必小心为上。”
“多谢章师父挂心,依明自会多加小心。”
章师父拱了拱手,径自上马去了。青年人转回头,见那艄公呆呆站在一旁,望着他们。他心下多少省得,江南多水路,舟楫是常见,骑马却是难得,况且金人不断滋扰,马匹多为军用,百姓人家有匹马骑,着实并非易事。果然那艄公按捺不住,问道:“非是小的乱打听,只是适才听得,少爷莫不是陆家庄的大少爷?”
这话问得不伦不类,青年人笑起来,点头道:“正是,陆家子陆依明。”
艄公啧啧连声:“原来是上虞陆家!怪道怪道,也是小的愚笨,看少爷这气派,原该知道,这绍兴城内也没有哪个能有?便是知州老爷家的公子,也难得少爷这么……这么……”
陆依明听他胡吹大气地奉承,末了又卡壳,心下好笑,自不当真,正要开口叫他开船,一直默不作声的胡叔道:“这船,几钱?”
艄公发愣:“啊?”
胡叔索性抓起他手,拿过篙竿,又将一枚银锞子放在他手心,道:“这船,买了。”那银锞子少说有三两重,这条小舟不过几块木板钉钉,说值半吊钱都是抬举,决计是不亏。那艄公呆立那里,似乎转不过来弯,银锞子是立时攥住了,面上还是呆呆傻傻,张口结舌地瞅着胡叔。胡叔伸手示意他下船,那艄公又浑浑噩噩回到岸上,胡叔自行撑起篙竿,深入水底用力一点,小舟登时离岸丈许,向下游漂去。
陆依明默默看他施为,待船离岸,方道:“何不留那舟子撑船?倒要劳动胡叔亲力亲为。”
胡叔道:“吵。”
陆依明不禁一笑:“确实。”
胡叔又道:“不是好人。”
陆依明却是一怔:“呃?”
胡叔用脚点点船板,弯下腰揭开,上面是薄薄一层木板,下面露出真正船板,竟掏了一个大洞,又拿一块圆木板堵上。陆依明不是笨人,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登时皱起了眉:“这?”
胡叔点点头,重新把薄板盖上。陆依明思量片刻,道:“我水性也还过得去,家住还这么近,想必他也不敢害我。”
自朝廷南渡,北人也纷纷过江来,倘或是北人商客,不识水性,又在当地无亲无故,船行至中游,那艄公悄悄把这洞一扒开,再不会有人知晓有些人就此彻底消失,盘缠细软自是落到艄公手里。如此妥妥当当,确实不必害陆依明这等本地大户。这在江湖之上原是不值一提的常见戏码,但陆依明毕竟听闻不多,虽自我安慰一句,终究是有些寒心,又点头道:“是了,就是他不去害我,我们又何必跟歹人同船?兼且,当真太吵。”说到末一句,又笑起来。
胡叔仍没理他,自顾遮好船板,又去撑船。陆依明早惯了他寡言,自坐在舟尾看水,这日亦是天朗气清,水面映着日头,宛如撒了一江碎金,又都活过来跳跃攒动。陆依明心不在焉地看着,暗自等着胡叔开言。
船至中流,胡叔才问:“你怎知?”
陆依明故作不解,反问道:“我知什么?”
胡叔寂然良久,方道:“你晓得。”
陆依明看他半天,终于不再玩笑,轻轻叹口气,道:“唉,胡叔是看着我长大的,我瞧着就跟长辈也近似。只当预演罢,我还真不知异日如何跟阿爹禀明。”
这胡叔看去有五六十岁年纪,其实是老相,实际尚不及五十岁。他母亲是陆家现任家主、陆依明父亲的乳母,陆父幼时与他一起长大,亲如兄弟,是以胡叔在陆家确实地位超然,陆依明这话说出也并无不妥。而陆依明自幼便得胡叔照料,虽然胡叔寡言罕语,但待陆依明也是十足好,陆依明心里,有时比威严过头的父亲还要亲近三分。只是他酝酿半天,仍是不知如何开口。踟蹰着又叹口气,方道:
“先说姊姊吧。姊姊性子是不大好亲近,但人是最好的,素日也最守礼,我原本还奇怪,怎会突然留书出走呢?又是不解,又是忧心,而此事终究也不便太多人知晓,便禀明阿爹出门。也幸而胡叔肯随我出门,不然,我看爹娘再不能松这个口。”
原来陆依明长到十八岁,还是初次不随父母独自出远门,而这一出门,便是为了要寻他出走的姊姊。他陆家在绍兴府如何他不知道——观方才那艄公,也是有些名气——在上虞县城,也算得有头有脸的人家,陆依明虽不在意,并且觉得他姊姊约摸也不会在意,但一个未许人家的小娘子擅自跑出门,就算他们习武之家不比那些个读书人狷介,终究不甚好听,陆依明也很不愿有人议论他姊姊,是以方才有旁人在,他提起时都只说“那人”“那事”。
他又叹了口气:“刚出门时心急如焚,到处乱走,却也没撞到姊姊踪迹。而这时阿爹叫我回去,我也未曾多想,立时就要回去听阿爹安排,却刚好探听到姊姊是往临安府去了。我自然是要过去看看,却不料阿爹竟然拦我……我心下便有了猜疑,悄悄找素练姊姊——就是姊姊的贴身大丫头,胡叔兴许不熟,我知姊姊是很信重她的,向她问了当时姊姊离家情状,约摸八九不离十,晓得姊姊为何离家了。”
他看了看胡叔脸色,胡叔脸上还是毫无牵动,恍若不闻。他只得再叹口气,续道:“后来我跟娘说了出来,便不甚着急,是为有了缘由,我想姊姊的身手不比我差太多,虽然说不上高手,偶然遇上一两个小毛贼还伤不了她,运气若不是太差,或许还吃不了大亏,因此不再着紧,慢慢找来……唉,是了,这是托词,实是我也不知如何见她才是。而阿爹今日竟然请章师父直追到若耶溪边,我只有愈发笃定,姊姊必是无意中得知了,一时想不开,才跑了出去……最怕是,一时半刻,也不愿再见我。但她孤身女子,怎好留她一人在临安府乱闯,少不得要寻她回来才是,且此事既然由我起,也当由我结。我不听阿爹话回去,胡叔不会怪我吧?阿爹,唉,阿爹也不要怪我就好了。”
胡叔抬眼看他,道:“为这,不回?”
陆依明道:“自然是为这个,还能为什么?”
胡叔难得说了句颇长的话:“怕是,为你,一时半刻,不愿见老爷。”
陆依明一时间哑口无言,心中忽而飞过无数旧事,三两岁初次记事时,他阿爹,端方严肃的陆家老爷,在阿娘撮弄下笨拙地把他背到背上,玩“飞高高”,十年后偶然提起时阿爹的脸色黑如锅底,称绝无此事;四五岁时跌了一跤手臂骨折,一贯待下人温柔可亲的阿娘,罕见地大发雷霆,把当时跟随他的侍女们骂了个狗血淋头,还是他自己开口“替姊姊们求情”才算过;六岁时第一次见到自幼在峨眉修行的姊姊,那时比他高了一个头,拍着胸脯说姊姊回来了,再也没人能欺侮你,被阿娘一通教训女子怎可如此粗鲁;……还有便是,那之后一两个月,他无意中听到家下老仆交谈,突然得知的那桩事:起始他如何肯信,然而私下里悄悄探听,诸多印证,却只是越发凿实了。
一晃十二年,若是姊姊那位峨眉的师尊——那位不知有没有过百岁的苍云禅师看来,想必也只是白云苍狗不过转瞬,然而对陆依明而言,他活才不过是活了十八岁,十二年,已经是相当之长。他真心微笑起来,恳切答道:“虽是不知如何跟阿爹禀明,但我其实……六岁起就晓得啦:我并非爹娘亲生子,乃是阿爹拾来的弃婴。”
胡叔的面容终于略有松动,他面带疑惑,直直看着陆依明。陆依明柔声道:“只是那又如何?阿爹阿娘待我如何,我心里是知晓的;而阿爹阿娘不愿叫我知道,那我便不知道。唯有姊姊……”他最后又叹了一口气,道:“只望姊姊不要太生我气啊……”
胡叔早不再看他,背过身去撑船,留他在一边默默出神。然而这件事他早已想了无数遍,焉能此刻突然有了什么新鲜主意?到底只能苦笑摇摇头,问:“胡叔,咱们这走水路到临安府去,还需多久?”
“三个时辰。”
“如此近。”陆依明叹道,“我竟从未去过。”
只曾听闻,临安城如今是行在所在,鱼龙混杂,居行皆不易,不知姊姊这一个月辰光,是在何处渡过,又过得如何?
但愿相见不会太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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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了一下小少爷身世。
感觉露了好多马脚……看到什么bug大概不是错觉(。
实在不擅长考据,无论历史人文水文地理,有任何舛错都欢迎指正,十分感谢;当然懒得说就当是架空放过去的也多谢宽容……orz
“你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少年看了看眼前黑发红衣的女子,眼中带着些失意。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不知道母亲在哪里,父亲又去了何处——甚至他连最起码的名称都没有。
“那~我给你取一个名字好不好。”女子抚手捋了捋少年的扣发,笑着看了看那头银色的头发,“发出好看的银色的光呢……就像月亮下的鲤鱼一样。叫你一只鲤吧。“
少年知道这位好心的大姐姐是在夸奖他,他显得有点不好意思,随后又想到了什么伤心的事情,露出难过的神色:“别人都说我的头发颜色好怪,都不跟我玩,我每天一到人多的地方要吃的的时候,总是有人嘲笑我……”
红衣女子想着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啊。忽然像似变戏法一样,女子手中突然多出了一顶斗笠,并轻轻地把它戴在了少年的头上,“这样他们就不会嘲笑你了。”
“对了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少年想起了什么。
“名字 ……我叫一只锦。”
“啊哈哈哈哈哈哈,那不是和我的一样吗!一只锦一只鲤!”
“是啊。”
女子转过身,朝那片湖走去,走去……就再也看不到了。
少年依在那湖边的樱树下恍似做了一个美梦。
发现设定是没有疫苗种的世界那么伙伴npc就决定是多路好了_(:з)∠)_
——
荒芜的大地上,机车兽仍旧在那显得突兀的轨道上疾驰
偶尔从后方传来的火光与震动它也听不到,它只知道在到达目的地之前,它都会如此一直驰行下去——
所以喊它停下来逃跑这个选择是行不通的!几番僵持无果黑邦那兽微微瞥头看了一眼窗外飞快向后退去的景物,把这个选项在内心打了一个叉
“你在看哪里?”
阿斯塔兽的声音伴随一股冷风,内心冲上来的危机感立刻让黑邦那兽下意识地往左一闪,下一秒阿斯塔兽的踢技已经袭来,将它原本站着的位置踢出了一个窟窿
“闪得不错,不过——”
维持着半跪姿势却不代表无法作出追击,阿斯塔兽又再次举起自己的机枪、对准那企图躲避的“黑白幽灵”
“我从没听说过什么「黑猛鬼兽」,所以你到底是谁?”
地狱业火——阿斯塔兽的必杀技也同时发出——有着自己意识的子弹呼啸着从不同角度朝着黑邦那兽袭去…
“!”
“轰”地一声爆炸,阿斯塔兽可以确信自己的爱枪已经击中了目标,却不想一双血红的双眸突然在烟雾中睁开与其四目相交,接着阿斯塔兽就感到了一瞬的浑身无力
“——我的名字是黑邦那兽”
甩掉临时为自己遮挡了一下的已经变为破碎数据消散的幽灵薄纱,以真身示人的黑邦那兽亮起爪子朝因「虚弱之眼」而显出一瞬间破绽的阿斯塔兽直冲过去
“误入了这个世界,正在调查这个世界的数码兽!”
十字利爪——黑邦那兽的必杀技——双爪相交呈交叉状攻击的技能
原以为能一击得手的它,下一秒爪子却撞上了一个坚硬的金属物——是阿斯塔兽举起用以抵挡的机枪
“不过雕虫小技”
挡下这一击的阿斯塔兽勾起了嘴角,就在黑邦那兽心道不妙想要退开的时候,腹部却已经遭到重重一踢!
“呜……!”
强烈的痛楚让黑邦那兽瞪大了眼睛,对方却还没完、一个转身再次踢出第二脚。即使黑邦那兽连忙举起双爪抵挡,也没法阻止强大的力量将它踢飞出去——
“误入这个世界…是吗,你是「那边世界」的数码兽吗?”
看着摔进火车椅间的黑邦那兽,阿斯塔兽才有空咀嚼黑邦那兽方才所说的话,又见艰难地从坐椅上爬起来几欲再战的黑色数码兽,再次将机枪对准
“那么,就不能杀掉你了呢…「那边世界」的数码兽的话,想必也是有一番价值吧”
“你开什么玩笑!”
“——别乱动”
因愤怒而打算再次袭去的黑邦那兽在阿斯塔兽的机枪威胁下不由得僵住了身体
“是了…只要乖乖配合,我会留下你的命——”
此时,意外突起
“「金属加农」!”
阿斯塔兽的话还未说完,不知从何而来的金属球突然炸到了它的身上。对于这样的变故无论是阿斯塔兽还是黑邦那兽都不由得吃了一惊——当然前者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将机枪指向了黑邦那兽后方的车厢通道
“出来!躲在暗处的家伙!”
回应是再次袭来的一个又一个的金属球
阿斯塔兽有些不悦地眯起眼睛,快速扣动扳机——子弹丝毫不差地撞上迎面而来的金属球,一声又一声的爆炸立刻响彻了整个车厢
但他很快就发觉了这不过是对方的逃脱手策——随着烟雾散去后一同消失的黑邦那兽的身影——是趁着烟雾逃跑了吗?
“可恶…还有其他的同伙吗!”
阿斯塔兽如不愤自己的大意一般一拳捶向一边的墙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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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踏踏的两个脚步声在车厢道间回响
“快点!再往前一点!跑到最前面的车厢它应该一时半会找不到我们!”
“你是谁?为什么要帮我?”
“我是多路兽!本来在前面的车厢睡觉来着突然听到你们的讲话——等等不要露出那种表情嘛!”
紫色的龙型数码兽本想转头对黑邦那兽笑一笑,却发现对方猛地站住原地露出爪子瞪着它的警惕神情,表情立刻由微笑转为了无奈
“我们都一样是成长期我对你做不了什么啦!不过说起来你是多蠢才用成长期的身躯去对上堪称有着究极体力量的阿斯塔兽——要是不是我救你你大概连数据都不剩了!”
“……”
——这只数码兽话有点多,黑邦那兽的第一想法就是这个
不过大概也体会到对方想传递过来的友好,黑邦那兽的神色也不再那么警惕、并将自己的爪子放了下去
“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想问……虽然我也是啦!不过现在来说我们还是先躲到机车兽到达死亡地区再说吧——没记错的话阿斯塔兽是火山区域的数码兽,只要我们到达了死亡区域,有我在它不敢对你怎么样的——我好歹算是那里的原居民吧它敢对我怎么样大概会被视为对死亡区域的挑衅吧?”
“你是那里的住民!?”
吃惊让黑邦那兽原本的“话好多”的吐槽压了下去,原想继续发问,耳朵却敏锐地捕捉到了远处的脚步声
“哇靠它来了?走走走我们别在这里站着聊天了快到前面躲起来!”
“嗯”
点了点头,两只数码兽立刻又朝着前方的车厢跑去
在不知道穿过了多少道门,直到多路兽一声“到了”,黑邦那兽才有空打量一下这个车厢
其实也跟最开始它搭的车厢构造差不多,也就是多了一个类似于驾驶室构造的小房间。但是多路兽看起来并没有继续跑到那里去的打算,反而是坏笑着照着之前那样用一把椅子堵在门口上,之后才露出一副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好啦?这样稍微就能拖延一下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撑到机车兽到达”
“到底为什么帮我?”
看着对方良久,黑邦那兽再次问出了这句话
“我要把你上交给——等等等等我开玩笑的!?”
多路兽连忙怪叫了一声表示让黑邦那兽放下爪子
“只是想知道新世界的数码兽还有新世界的事而已!真的!”
“……”
对着黑邦那兽怀疑的神情,多路兽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开始了它的讲述:
“我以前想成为一只能够探索整个数码世界的数码兽,所以偷偷溜了出去——等我回过神来之后发现这个世界突然开始变得不对劲了,就连我原本居住的地方也变成了死亡区域”
“那是这个世界原本的创始村?”
“是,在我记忆里是个很好的地方…不过现在…嘛我也好久没有回去了不知道是怎样的了”
多路兽本想伸爪挠挠头却发现自己的手太短,只能微微低下身体用右脚随意抓了两下耳后,并叹了一口气
“我也不清楚到底是谣传还是真实,大家都在说这个世界开始走向灭亡了。虽然各个区域的领主们似乎都暗自压下了很多事情,但是这个世界开始变得越来越不正常却是事实”
黑邦那兽转头看了看窗外时不时出现的数据破碎处
“——就在这个时候,不知从哪里流传出了新数码世界的事情,所以有一些领主正在打算通向那个新的世界”
“那个我知道……”
“所以作为那边世界的数码兽的你,大概会成为那些领主夺取情报的手段之一吧?无论是激进派还是保守派”
“问题是我根本什么都不清楚!我是因为发现我们那边世界出现了奇怪的碎裂空间跟通道所以才下来的,现在就连回去的办法也找不到了”
“……所以你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听到黑邦那兽这么说,多路兽的脸上不由得显出有些失望的神情,但很快它又振作了起来、用闪闪发亮的眼睛看向了黑邦那兽
“既然这样,那我们要不要一起走?我想寻找修复这个世界的办法、而你也可以一起寻找这里的情报。这样不错吧?”
这是…要成为伙伴的意思……?
黑邦那兽错楞的红瞳倒映着多路兽满是期待脸孔
来自投票
阿瑟帝国总计:302
兰洛帝国总计:238
胜方:阿瑟帝拉多
未补完前章请加紧时间,现在可开启结局章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