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拥有世界上,所有的知识吗?”
不知道这是在哪里,四周都是一片漆黑,仿佛飘在一片虚空当中,穿着白大褂的男人低沉地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你僵硬的点了点头。
“还有谁吗?”男人环顾四周,嘴角勾起像是胜利般的弧度。
黑暗中又有两个人举起了手。
不,不要举手,你惊恐地想。但是没有人注意到你的惊恐。
有两个护士靠近你,抬起你的手脚,把架上了一座手术台。
不,你们要干什么?你想要挣扎,但手脚却不受控制。忽视把你用厚厚的白布裹起来,像一具木乃伊,而后绑在手术台上。惊恐之余,你的心里有着莫名的使命感,好像有什么重大的事情,等着你去完成。
白大褂的男人走近手术台边,居高临下的望着你,手术灯给他的身影打上了一层耀眼的光,倒有些像油画里的神。
“不要怕,只是给你换一个脑子。完全不会痛。”男人从身后拿出一只针筒,歪头思考了一阵,“也许有一点点痛?不过这点代价完全值得他换来的收获啊。”
“换一个脑子,就会有,世界上,所有的知识吗?”你这样问道,声音沙哑破碎。
“当然,记忆,可都是在脑子里的啊。”男人的声音里透着骄傲。
你感到针头扎进皮肤的微微凉意,和液体缓缓推进身体的奇妙感觉,而后意识渐渐消散。
醒来的时候,身上依旧包裹着层层叠叠的白布,千万的记忆像潮水一样涌进脑海,奇怪的是,你很平静的就接受了这些记忆。那些记忆里,有痛苦,杀戮,复仇,癫狂,也有你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去学的奇怪知识,肢解,手术,藏尸。你看着这些记忆一点点回放,好像上帝俯瞰人间的沧海桑田,没有一丝波澜起伏。
“醒了吗?”白大褂的男人问。“还有最后一些步骤,换脑就结束了,请再稍作等待吧。”男人摆弄起你头顶的一个半圆罩子。
“我们,所有人,换的脑,都是一样的,吗?”你沙哑地问。
“是的。毕竟制作这样一个脑子,很耗时啊。”
“脑子,是制作,出来的,吗?”你有些好奇。
“可以称得上是制作吧,但毕竟也需要一个样本吧。”男人的声音好像带上了意思笑意,不知他拨弄了什么装置,头顶的半圆散发出热浪。“再等半个小时就可以了。”
头隐隐作痛,大概是换脑之后缝合的上口吧,你这样想着。不过热浪让你的疼痛有所缓解。男人离去时关掉了所有的灯,一片漆黑中,仿佛在播放幻灯片一样,有一些记忆,从那些茫茫的陌生记忆中跳出来,强行在你脑中反复播放。
被带入山中杀死碎尸的少女,被切下来藏在冰箱里的手掌,得到了死去亲人的记忆而又不得不复仇的少女,一家人都被杀害,只有自己得以幸免……记忆套着记忆,记忆中的人,又获得着别人的记忆,如此循环往复,不断地轮回。
你听到男人低沉的声音在你耳边呢喃“你想起来了吗?……你想去复仇吗?……你渴望鲜血吗?……”
不,不要和我说话……你在心里嘶吼,然而手脚依然不能动弹,头顶的温度越来越来,你感觉似乎自己的脑髓都要融化了……
南齐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梦里的一切好像真的发生过一样,“大概是谁的太热了?”南齐这么想着。楼上隐约还能听到女孩子们开睡衣趴的欢快声响。自己有多久没有做过梦了呢?凝津市,还真是个有趣的地方啊。
【【【【【只是一个梦,不要在意
第四日无死线和走位,延续第三日剧情,不强制上交作品
全文3341字,终于让俩孩子打起来啦!这篇是算作教会的!第一次写冷兵器与魔法的对战,如果能看完就非常感谢!(o゚□゚)o!!!
========================================
天气晴空万里,海面一阵平静,海鸥们唱着小曲翱翔在天空。海浪缓缓传送着一艘大型帆船向魔法界岛屿靠近,这艘船对于魔法界不仅仅是一群不速之客,而是一场无法预料的战争。
“唔……好难受。”菲蕾尔站在甲板上,手死死的抓住栏杆,对于晕船的她来说,即将展开与魔法界的战斗远不及这随浪晃动的眩晕感,光是站着就已经要吐了,她闭紧嘴巴在心中暗示自己不要吐出来。
要吐也要吐在魔法界的区域上。
“喂,菲蕾尔?”海德薇走上夹板递给她一瓶矿泉水,有些嘲讽的意味看着她,“没事吧,没想到你还会晕船啊。”
“啊…谢谢,海德薇前辈,”菲蕾尔紧闭着嘴巴还不忘冲着海德薇挤出一个很不自然的笑容,接过水喝了几口,但发现并没什么用处,有些烦躁的问起她,“前辈,我们什么时候才到啊……”
海德薇拿出包里的简易望远镜,往着船行驶的地方观察了一下,蓝色的海平线处隐隐约约多了一点绿,她有些兴奋得对菲蕾尔汇报道:“诶!快到了!按照这个速度,2个小时内肯定会到。到时候可要好好教训教训这群愚蠢的魔法师。”像手中就持有武器一样,她挥举着空气,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进行战斗了。
“前辈真有精神啊……”菲蕾尔左手紧握别在腰间分成三节折叠起来的蟠龙棍,稍微开始思考起战斗的事情。过一会儿的敌人会不会不由分说便上前战斗,还是说比较友好?和魔法师战斗她还是第一次。
正如海德薇所想,不到2个小时,船便在岛屿的一边停靠了,各位教徒也早在船上护理好自己的武器,食物也补充完毕。按照主教的计划,他们要先遮挡起自身的十字架标示后偷偷潜入魔法界,最终到岛屿中心地区开始攻击。
“为什么我们必须要遮挡住我们的十字架偷偷潜入!我要正正当当的杀入敌群!!!”海德薇气得只跺脚,握着手中的镰刀不安分地摇来摇去。
“前辈三思啊!”菲蕾尔一把抱住海德薇不让她冲下船,虽然代价是被打了一拳,但她还是傻笑着帮海德薇遮挡住自身的十字架,“等你到中心区域的再大杀特杀,行吧?”在菲蕾尔的软磨硬泡下,总算是让这个“热血”过头的前辈听懂了任务大致,自己也总算安下心来,拿出准备好的红色布将左腿膝盖处缠起来,左腿膝盖上的护膝是有十字架标志的,虽然她并不认为会有人盯着护膝看,但还是遮上为妙。
“前辈,那我就往西边先看看路了?”菲蕾尔先行离开船只,往左边的树林走去。刚离开了船,她就觉得没那么反胃了,看来晕船还真的是晕船啊。没有呕吐感的菲蕾尔渐渐有了精神,步伐开始快了起来,但不久后又慢了下来四处观察地形,“好安静啊。而且这树林好大…会不会迷路啊……”
“喂。”一句低沉的男声划破了平静,突然而来的声音吓得菲蕾尔一边左手握住腰间的蟠龙棍一边向声音来源处看去,先映入眼帘的是棕黑色的翅膀。
……不会是兽人吧?
菲蕾尔依旧警惕的看着他,是个戴着眼镜胸前有着魔法阵标示的棕发男子,但身后的翅膀着实让人觉得有些太显眼了,菲蕾尔试图搭上话,如果是兽人,她有些担心会不会听得懂:“你是魔法界的人吗?”
“你是教会的人吧?”
诶呦这兽人智商还挺高啊!
“兽人,你怎么知道?”菲蕾尔稍微有些抵触,虽然不知道魔法界的战斗力是如何,但要是连兽人都参加这场战斗的话,恐怕她一个人是不能在这种明显就是兽人专场的树林中战斗的。
“……我不是兽人,”对方扶了扶眼镜。看来是误会了,这让菲蕾尔很尴尬。“你头上的发卡是十字架型的,看样子是忘记掩盖住了吧。”
不是对方智商高是我智商太低啊!!!
“……如果我说我的发卡是碰巧十字架型的呢?”菲蕾尔尴尬地看着人。对方似乎是被说中了什么,也不说话了,半响,他自己不声不响的别过了头。
发卡推理什么的原来只是偶然猜中的啊!!!!!
“总,总之我们是敌人……对吧?”对方的出现确实让菲蕾尔吓了一跳,但架还是要打的。出于莫名的礼仪,她还是问了一下。
“……”
你到底是不是魔法界的啊!!!
“莫名其妙。算了,反正你站在这里我也不好调查,先把你打倒当个人质吧。”装作好不在意的进行嘲讽,实际左手握住蟠龙棍早就准备进行偷袭,只要对方眼神不在自己的身上那怕一秒,那就是开始攻击的最佳时刻。
“水球术!”
你们魔法师都这么打架哦!
直径为15cm的水球朝着菲蕾尔正脸砸去,这么小的水球并不能给人带来多大的伤害,但这个大小的水球速度是比普通的水球要快,如果是偷袭的话一般人是躲不开的,被砸中的瞬间就有了破绽让施法者进行擒拿。菲蕾尔也不简单,身体向右躲闪,在地上翻一圈后卷起的灰尘扑向了施法者,让他咳嗽不停。这时菲蕾尔掏出蟠龙棍一跃而起,三节的蟠龙棍在菲蕾尔跳起时便连接在了一起形成了长棍,一边吼着一边向人挥去。
施法者也是临危不乱,在双眼还被飘起的沙子迷住的时候,拿出法杖在身前做出了一个半径为1米的保护罩,眼睛紧闭的他能预料到对方是会从正面或者是上方攻击自己。正如他所想,菲蕾尔从正上方冲了下来,一击重重的棍击打在了他的防护罩上,发出了一声巨响,防护罩应声破碎,菲蕾尔也被震开到5米开外,这一击的冲击使得周围的树都震得掉了许多树叶,地上的土沙也被冲击扫的干干净净。
“一开始就发出偷袭可真卑鄙啊,在下菲蕾尔•斯特丽娅,教堂教徒一名。”菲蕾尔双脚用力站稳身体后呼了一口气。竟然会有这么有趣的敌人,这让菲蕾尔稍微有些兴奋,左手忍不住挥舞起手中的蟠龙棍,在空中划出了一圈富有力量的风。
“利用沙子,彼此彼此。奥斯德•沃里,魔法界老师一位。”奥斯德看着刚才破碎的魔法阵感到了恶寒,要是刚才没有反应过来,这砸得稀碎的可就是自己的脑袋了。
“老师?我在中国也有个老师,真怀念啊。但我不会手下留情的……!”菲蕾尔笑谈最后一句后,左手握住蟠龙棍第二段,右手握住后面第三段前段,眼神开始认真起来,仔细观察着奥斯德的一举一动,奥斯德也识趣地走出草丛,来到面前这片没有草的空地上,两人相隔不到100米。当离他们两人最近一片枯叶被风吹起又摔在地上的时候,菲蕾尔率先发起了攻击,举起蟠龙棍从左侧向人扫去。
奥斯德早已在内心读好咒语,偷偷的对自己的眼睛添加了buff,让他能更看清对方的动作,但效果只有7分钟,他决定先用7分钟琢磨透对方的攻击。当然,菲蕾尔从右边扫来的攻击被他看得一清二楚,还没有熟悉棍棒长度的他向后退了好几步,举起魔法杖正对着菲蕾尔发起了攻击。
“风弹!”魔法杖的前端出现了一个直径只有10cm的小魔法阵,从魔法阵中出现了像子弹一样大小的东西射了出去。先是让这个魔法阵吸取空气或是风,然后再压缩用很快的速度射出去,就像是子弹一样,一次会发射3发。如果被近距离打中是会被像刀片一样的风割出血的。
当菲蕾尔冲上前发现对方似乎料到了然后躲开时,她就已经知道这击失败了,甚至不会扫到对方一丝一毫,在她接下来发现奥斯德举起了法杖时她也心思到了对方要进行攻击,双手移到蟠龙棍中间部分在身前转起棍身划出一道道完美的圆弧线,形成了一股不平常的风流,那股风流像是有意识般形成了一股防御罩保护着菲蕾尔,风弹自然就被挡了下来。
“风属性……?奥斯德老师,你是风系魔法师吗,我也是风属性的,真巧啊。”菲蕾尔更加兴奋了,她甚至想抛去战斗和他探讨一下关于风属性的研究。
“废话我们是一个妈生的。”
“啊?啥?”
“没什么。”奥斯德没有对风系魔法师这个错误的观点做辩论,反而是她认为奥斯德只会风系魔法这个错误足矣让奥斯德抓住这个错误点趁虚而入了,这样一来也让奥斯德明白菲蕾尔只会风这一个属性了,接下来是如何对付那个刻着不认识的纹路的银色铁棒了。
奥斯德又使出了3发风弹,被挡下是必然的,这只是奥斯德计划中的一个障眼法,重要的是他从兜里掏出的几颗像桃核一样的种子,趁她用那铁棍做出防御罩的时候,奥斯德将它们扔到地上,再用魔杖将魔力注入到种子内。那几颗种子是奥斯德的某黑手党友人送的,嘛…关系可能比友人还要……总之是位擅长植物系的魔法师,注入魔力后,种子会加速成长,最后会长成细长的藤蔓,藤蔓会由持有者输入魔力增长长度以及控制。奥斯德往种子内一股气注入大量魔力,种子瞬间长成了长达10米的藤蔓根据奥斯德的思想向着菲蕾尔攻去。
“?!”菲蕾尔着实被这藤蔓攻击吓了一跳,她本以为奥斯德只会风系魔法,连忙躲闪开,然后……就不见了。
“……人呢?”奥斯德也被吓了一跳,菲蕾尔只是躲闪一下结果马上就没了身影,难道她偷藏了会瞬移之类的魔法现在才使用?但这样也太快了……
“……我…我在这里……呜……”从很低的地方传来了菲蕾尔的声音。
“哪儿?”
“坑…”
“噢老天,这就是所谓的异界探险?没有环环相扣的陷阱,没有疯狂嗜血的怪物也没有震撼人心的宝藏!只有这一团~一团~的史莱姆黏液!”
帕克非常愤慨。走回一楼的小客房途中,帕克捏着那一大团史莱姆的分泌物来回甩动,撕扯,投掷,并且完全没打算停下他的抱怨。
三位女士在距离帕克至少一百尺的地方,哪怕嫉恶如仇的牧师都没打算上前——噢那个黏液实在……太不适合这珂旭创造的鼻腔了。黑德爱尔耸拉着耳朵把玩着弦月,考虑着跳槽去骨头牧师那儿的可能性。她是第二次被塞进史莱姆黏液里裹成夹心软糖,更何况狗妖精的嗅觉可比人类灵敏不少……想到这里连阿板都有些同情她的遭遇。罪魁祸首?比起那个不如来盘麻婆豆腐。
暂定的居住地是一间不大的小旅馆,三位女士挤在一间房里,而帕克露宿街头——来到风暴之塔后他们面临的最大挑战竟然是昂贵的物价。好在帕克非常乐意在外卖个艺赚点外快,钱,或者一些有趣的线索。高墙的阴影下机械青蛙张着嘴演奏着幽沉怪异的曲调,面前这位盗贼显然有些神志不清,目光呆滞地矗立在帕克面前。
“我可没有真的进过风暴之塔…傻子才会靠以身犯险来获取金钱…听条子.…听几个战士说,风暴之塔有着一间隐秘的房间,没人知道里面是什么……就只知道这样。”
帕克当然不会蠢到相信二层那个房间会是所谓的隐藏房间——那大概是德鲁伊的神术,封锁住了一层很大一部分的怪物。能够做出如此规模的土墙——即使这样的强大冒险者都没能得到的女武神的宝物,这才符合帕克心目中的冒险。更别说“隐藏”两个字对于侏儒而言,无外乎狗妖精眼里的球。
随着聒噪的齿轮摩擦声,迷魂曲的乐谱宣告报废。帕克不忘从盗贼身上拿走他的演奏报酬,趁着对方尚未清醒悠闲地沉入夜色之中。
辛西娅结束了沐浴,靠在客房的窗台上静心向珂旭做例行的祈祷,神明的气息依然微弱,这让她心情多少有些烦躁。心诚则灵,即使得不到神的回应,辛西娅也自觉做到了一位珂旭的代言者所应做的一切。
“呐小狗儿,那个牧师成天什么都不干,就神神叨叨的,好玩儿吗?”
武僧叉着腰站在浴场正中向黑德爱尔搭话。
被武僧拎着尾巴,在淋浴下甩成狗肉水车的黑德爱尔显然没什么回答的余地。她依稀记得身上的恶臭无论如何都难以清洗干净的时候,死马当活马医地向板抱怨了一句——而现在,她再也不害怕身上还残留任何半点的黏液了。
随着太阳升起这座冒险者的集落也开始活跃起来。叫卖声,呵斥声络绎不绝,前来挑战的冒险者披盔戴甲,洋溢着仅属于这片集落的朝气。辛西娅也早早的来到了会和的地点,行动精准地近乎苛责。相比之下她的同伴则邋遢不少——狗妖精重重的黑眼圈看起来睡得不怎么样,看她躲避武僧时的灵敏似乎不太需要担心状态就是。阿板倒一如既往,扛着锅,带着拳套,看过她昨日的表现就连苛刻的辛西娅都对她的战斗力有所信赖。至于帕克…他抱着一个水桶,行动起来颇为笨拙…那已经够大的背包上又多卷了一层半透明的绿色软垫,其他人完全一点都不打算去打听那似乎是帕克铺盖的东西是拿什么做的。“苹果汁,喝吗?”帕克捧起水桶代替早安的问候,辛西娅抖抖剑鞘面无表情地转身向着进塔的通道走去,黑德爱尔来回看看,决定跟上牧师的脚步。“这玩意儿啊,得配上….”而武僧则口若悬河地和诗人讲解着饮食文化。
二层的史莱姆在昨天的清扫下已经所剩无几,锈蚀的机关也难以抵挡武僧的重击,辛西娅一路小跑,随手几道斩击清理掉不自量力的阻碍者便踏上了第三层的阶梯。
狗妖精发现自己并不能三步不一定比得上牧师一步,决定在二层打击报复一下史莱姆宣泄近日来的压力顺便等待后面的同伴。
“然后把米饭和苹果混在一起……”
“啊,何等充满想象力的料理,这描述就足以刺激人的味蕾,仿佛能看到妖精在舌尖上舞蹈!”
“我倒是可以把匕首塞进你嘴里跳个舞,汪?”
黑德爱尔没好气地把匕首从史莱姆体内抽出,打断了已经被武僧烦得心如死灰进入诗人模式的帕克。
“话说三层有什么?”板终于停止了美食讲座开始询问比较有探索精神的两位。
“辛西娅上去了?那估计很快就会知道了。”帕克耸了耸肩望着碎裂的大门,从口袋里掏出两个绿色半透明胶质耳塞带了起来。
“嗯上去了……啊,你有“普通”的耳塞么。” 黑德爱尔踌躇了片刻向帕克伸出手讨来一副棉花耳塞。
就在板尚一头雾水,而黑德爱尔和帕克已经带好耳塞的同时。
“咦呀——!!!!!”尖锐刺耳,震慑魂魄的尖啸声从三层直传到一层,正整装待发的几队冒险者被吓得一脸煞白。
“女…女妖尖啸?!”“为什么那种传说中的魔物会…!”“听说近距离听到就能直接七窍流血而死!”“我,我感觉我心口有点难受!牧师!牧师!”冒险者集落瞬间炸开了锅,四散奔逃的冒险者丢盔弃甲,不顾踹翻的商铺,吓得商人们都钻到了桌子底下一边咒骂一边收拾着值钱的玩意儿。不一会儿功夫热闹的集落就只剩下散落一地的武器和商品,如同被风暴清剿后的灾区。
“……虫子?”而高塔二层,武僧总算能放下捂住耳朵的双手,晃悠着有些晕乎的脑袋嘟囔着。
“确切说是……嘿!……巨蚁。”帕克发现凝胶耳塞似乎卡在了耳朵里正费劲儿地往外抠,顺便肯定着板的猜测。
“估计现在只剩蚂蚁腿了。”黑德爱尔暗暗腹诽着帕克的发明,随后抬手指了指阶梯。
“你们就这么忽悠牧师?这不好吧。”板带头,一行三人有说有笑地往上方前进——帕克为了掏耳朵里残留的凝胶已经动用了改锥和起子。
“你没资格这么说汪!”黑德爱尔愤愤地吐槽着。这阶梯长得让她想骂设计师,围绕着石柱的旋转式设计在本来就高的过分的塔里像一条盘旋的长蛇,无谓地增加着步行的距离,更别说有的人走一步她得走三步。
如果说一层是被风暴肆虐,那么三层就如同数万铁骑征战后的废墟。四处散落着断臂残肢堆砌的残骸,多数已经看不出生前的模样,少数还能勉强辨认的尸骸的死后痉挛似乎是这个惨剧现场唯一的“生气“。惨白的浆血铺满了整层塔没一块地板每一根圆柱,甚至能够淹没黑德爱尔的脚踝。地面和柱子上还遍布着深及一寸的斩痕,而一切的元凶则静立于正中。圣洁的修道服同样被白色血浆涂满,甚至那一头金黄秀发也未能幸免——唯有手中细剑仍旧闪耀着银白的光辉,一尘不染。其英姿若是让其他冒险者来此,或许会当成女武神莅临而顶礼膜拜吧。而对于熟知辛西娅的三人……
“……咱们是不是先避避风头?”
“同意。”
“赞成。”
“啊……还有没清理完的虫子啊~”辛西娅空洞地双眼看向了入口处鬼鬼祟祟打算退回的三人众,踩着浓稠的血浆和尸骸缓缓转身,剑尖一颤。
三人夺路而逃的狼狈并不比一层那些冒险者们好上几分。
————————
板一行竭尽全力总算熬过了辛西娅的暴走,一群人坐在三层的楼梯口——前是遍地的蚂蚁残骸,后是满屋的史莱姆液体——喝着帕克带来的苹果汁休息。
“话说你为啥想着带一桶果汁?汪?”黑德爱尔躺倒在地上,突然开口向帕克提问。
“哦是这样,如果先上楼的是你而不是辛西娅,就把那个浇到你头上然后交给板。”帕克头也不抬地,坦然地如同说今天的天气一般回了一句。他正为了能让辛西娅神智正常地走进三层而在清理着三层的废墟,现在则还多了躲避愤怒的小狗的工作。
“赶紧的赶紧的,整完这茬儿咱再两下抽了那门板儿!”板搂着还处在恍惚中的辛西娅,豪爽举着不知哪来的玻璃酒杯往嘴里灌着果汁,眼瞅着前方封闭住的第三层大门。
“汪?!这个真的能用蛮力解决么?”狗妖精踩在帕克的背包上来回张望着。
封闭的门和二层是类似的款式,然而显然不像二层的那么老旧。门上只有镌刻上的齿轮和奇怪的壁画图案,完全看不到类似于锁孔之类的痕迹。黑德爱尔结束了和帕克的打闹,仔细打量着大门。她坚信只要有个洞她都能把这门撬开,可惜结果让她有些失望。而帕克的关注点则在门上的内容。他拿背包垫着脚拨弄了一番齿轮——那确实是正儿八经的壁画,完全没有扳动的余地。
一番研究无果后,黑德爱尔和帕克只好将机会让给暴力,早已蓄势待发的板毫不犹豫地挥舞着拳套对着大门展开了疾风迅雷般的连打,力道之重甚至让整个三层大厅都为之震动。而这个震动影响到了一行四人都未注意的天花板——这个颇为低矮的空间上方并不是一片空白,随着几声裂帛般的刺啦声,天花板上悬挂着的一颗颗乳白色的脑袋大小的球状物跌落下来,其中一颗更是不偏不倚落在了刚刚从恐惧和脱力中勉强恢复,面色苍白地正向她的神祈祷平安的辛西娅面前。
咔嚓。碎裂的球状物溅出粘稠的液体,露出里面初具雏形的巨蚁幼崽。提早的破壳让还在胚胎中沉睡的幼崽不知所措地晃动着六肢,黏着蛋清的毛绒触角来回摩擦过辛西娅细嫩的双腿。
咔嚓。这次是牧师脑海中,理智之弦碎裂的响声。板总算是见识到了神职者的“真正实力”。不知是咒骂还是祈祷抑或单纯只是在尖叫的喊声不绝于耳,西洋剑地剑风将辛西娅周围的一切能破坏的事物碾成碎片,还剩一半的苹果汁木桶被劈成了木柴,楼梯边缘庄严冷峻的石柱被削成了近现代豪放派雕塑,而辛西娅本人,则在胡乱的斩击把巨蚁幼崽撕成碎片之后,失足跌落下楼梯昏迷了过去——帕克拒绝承认他看到这个场景第一想法是松了口气,虽然他想黑德爱尔和板大概也是类似的看法。
————————
最终辛西娅还是被板背回了旅馆,帕克和黑德爱尔则继续研究着莫名的大门。整个大厅每一个角落都被他们俩踏了个遍,却还是什么都没发现。这糟糕的挫败感就如同告知着门本身就不是为了被打开。疲惫的帕克铺开他的史莱姆床垫躺倒在上面稍作歇息,黑德爱尔则忍不住地去扑翻一个尚未碎裂的巨蚁蛋滚着玩得不亦乐乎。
“你是怎么能对这种游戏乐此不疲的。”帕克对于精力充沛的黑德爱尔表示无法理解,随手捡起一块被辛西娅削下的石子甩向巨蚁蛋。蛋被石子碰撞后向着二层滚落,黑德爱尔也连忙跟了下去。
“啊,说起来,为什么重击门扉会导致天花板摇晃这么剧烈……”帕克仰着头看着天花板自言自语着。
“汪呜!”楼下传来狗妖精的惨叫,不一会板拎着黑德爱尔的尾巴出现在三层的入口。
“二层这楼梯可真长!”板拿着黑德爱尔毛茸茸的尾巴擦了擦汗甩到了一边,黑德爱尔一屁股跌坐在方才牧师亲自制作的巨蚁肉酱上。“那玩意儿味道还真不比史莱姆差多少..“帕克扭过头打算看上一场武僧VS盗贼的好戏找点灵感。
黑德爱尔确实掏出了她的“剑”。盗贼这个职业意味着黑德爱尔必须借助地形和计策的优势来弥补她力量上决定性的差距,这使得黑德爱尔敏锐的洞察力和空间感能够让她本能地觉察一些异物——例如那个过高的阶梯,例如板一个跳跃就能摸到的天花板。她反手一剑打在辛西娅削下的裂口上,石柱再次剥离几分,已经隐约可见里面的空心结构。
黑德爱尔又用力撬了撬,把空心的石柱内部完全呈现出来。里面是另外一圈柱子。遍布着齿轮和狗妖精叫不出名的机械,往下则是一排排的开关控制着齿轮的转动。黑德爱尔看了两眼就选择放弃,这种东西和她一点缘分都没有。
反正这事儿上他们有专家在。
“这种古老的机械机关根什么难度!”不过半个小时帕克便扯下了护目镜,信心满满拉下数个开关,这个动作如同唤醒了沉睡的风暴之塔一般,整根柱子的齿轮开始轰然运转,甚至整个塔都开始剧烈摇晃起来。黑德爱尔连忙抓住抱住板的大腿,帕克则步上辛西娅的后尘,像个球一样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黑德爱尔才没有想去扑呢。
摇晃大约一分钟便停了下来,黑德爱尔和板面面相觑,封闭的门依然紧锁不开,不如说除了一阵地震,什麽都没有发生。帕克好容易爬上来便撞上黑德爱尔鄙夷的目光,涨着脸打算辩解点什么。
而就在这个尴尬的局面中,不知何时板则走回了封闭的门前,屏气凝神,不动如钟,气沉丹田,一手缓缓平举至眼前。架势摆好,深吸一口气,武僧骤然怒目圆睁,胸前一掌猛力向前拍去,收于腰间的重拳紧随而上。拍,打,撩,推,一双手却如同千手观音攻击狂风骤雨般连绵不绝!
“晓!响!!雷!!!电!!!!”只见那板宛若着魔,怒喝的招式名是一声响过一声,攻击掀起的风压是一阵强过一阵,坚若磐石的大门在此刻却如同风中残烛般摇曳不定。看那气势似乎是打算把整个风暴之塔打穿才肯善罢甘休。黑德爱尔被吓得尾巴都缩了起来蜷成一团瑟瑟发抖,帕克怔怔而视,护目镜滚到了地上都未能发觉。
一套拳法似乎接近尾声,随着一声怒喝板挥出了最后一拳,正正轰在大门正心。崩塌的巨响轰鸣在整层房间,天花板和墙壁之间似乎撕开一条裂缝——随后,三人,连同整个三层迷宫,轰然坍塌崩落。
“额……大概之前的机关生锈了。”尘烟散得差不多了帕克勉强从地上爬起,对于之前的情况考虑了合理的解释。“那可怕的攻击大概是把锈死的部分都震开了吧……”
“虽然不知道总之搞定了吧!”板倒是笑的一如往常,甩着双手随口抱怨着“好久没这么玩儿还有点疼”,只能让人感慨这人到底有多……皮厚。
不过正如板所说,不管过程如何,落到正确位置之后的三层大门轻轻一推便敞了开来,费尽一番功夫,却靠着个戏剧化的手段收获了结局。黑德爱尔不知该拿什么表情来面对,她揉了揉尾巴,手上却沾上一团湿乎乎的玩意儿——这才想到自己还坐了一屁股恶臭的巨蚁肉酱,倒霉的狗妖精埋起的脸越发苦闷了。
————————
“时候也不早了,稍微打探一下四层的情况,明天和鬼畜牧师一起再往上爬吧。”修整了一番之后,帕克总算完成了“寻找散落在四处的背包零件 0/99”的任务,开口向队友们征求意见。
“之前两次是你们俩去的,这次换我吧!”板高举着炒锅,自告奋勇地像着四楼跑了上去。
“……这是肉掌拆了石门的人该有的状态吗……”黑德爱尔觉得自己像是被猛虎和毒蛇包围的幼犬,噢,还有只没存在意义的青蛙在旁边。
就在黑德爱尔在脑海中拼凑森林童话的过程中,板又拖着锅出现在三层的通道口,和上去的时候不同,这次下来她的表情明显染上一丝凝重。
“额……”板挠了挠后脑勺欲言又止。这一异常的行为就连帕克也忍不住重视起来,停下了组装背包的工作看向板的面庞。“前面的状况很不好吗?”
“……如果能做到的话…就在今天一口气突破四层吧……”板捂着面颊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黑德爱尔实在不想再受到更多惊吓了,她甚至颤巍巍地堵住了自己耳朵。可惜板那中气十足的声音实在难以屏蔽。“……飞蚁。”
“得在鬼畜牧师醒过来之前搞定掉。”帕克一锤定音几乎瞬间同意了板的提案。
“……汪已经没什么好怕了。”黑德爱尔一跃而起抽出了她的匕首。
至于辛西娅,她躺在卧房里睡得香甜,口中还不忘时不时蹦跶出几句对珂旭的赞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