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二招】洛瑶
本期关键词:【平常心 鸡肋 无名指 流亡】
备注:oc属性,实际上是跑团pc团建不过内容没有展现出跟任何团的关系【?】给pc的生贺文,一天极限速摸且强行扣题【。】
mode:随意
Summary:只是平常的一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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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0
上班族起床的时间,也是自由职业者开启一天活动的时间。
你平时也是这个点睁开眼睛。今天是你一个人在家。你的男友偶尔有需要其连夜蹲守的工作,已经两天没有回过家了,但是他昨天来过电话,说是今天一定会回家的。
你很期待,毕竟今天是你的生日,你期望所爱的人都能在身边。但说实话,本来你回家的时候也就并不多见,每次重新回到这个熟悉的屋子里,你都希望他们时时刻刻在你身边。
所以你保持着一颗平常心,决定下楼先去看望你男友的妹妹。她现在也是你的妹妹了。
8:00
你做好早餐并且打算和妹妹一起享用。麻烦的是,当早饭端上桌,半个小时前被你叫醒的妹妹还蜗居在团成一团的空调被里,一点儿动过的迹象都没有。
你的妹妹是个小有名气的术力口p主兼宅女,她不爱社交,也不喜欢运动,每天最爱干的事情就是熬夜到四点睡中午十二点醒。你回到房间,好说歹说把人从被子里拉出一只手,说吃完再睡觉。
又半个小时后,你妹妹终于在你的帮助下磨磨蹭蹭地坐到饭桌前,早餐是鸡蛋和素面。吃饭的时候你为她扎好辫子,她呆了一会儿,接着说一会儿要和朋友出门购物。
她自从进军二次元后偶尔会参加几个线下活动,也结识了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虽然她从没有说过要和朋友出门,平时出去购物的同行者都是你或者你的男友代劳(又或者两个都是)。你说这一次需要你陪伴吗,你的妹妹摇了摇头,小声地说不用。而且会在晚饭前回来。
不管怎么说,你由衷为她感到高兴。
10:00
现在你终于坐在电脑前,开始身为一个作家一天日常的工作。
你有段时间没有为杂志投稿了,那当然是因为你刚刚结束一件委托——一段奇妙的冒险,正在写新篇章,不然怎么会有空回家里来?但你的编辑可不管这些,不管是你投稿前一天,投稿后一天,还是投稿当天,他每一天都会轰炸你,试图从你身上汲取新的养分。
于是你把文档缩小化,不得不花时间和编辑battle。偶尔你会想到换个编辑算了,但转念一想,换个编辑可不会这么快如此知根知底,也许他每日轰炸你只是为了确定你还没死,这么说突然生出几丝温情,你决定再忍耐他一天。
正在battle的时候,你以前的不靠谱同事、你那脱线的学妹,也是你少数常联系的记者朋友之一发来消息:平川平川平川平川!看到请回电看到请回电看到请回电!紧接着你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你有点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急忙接起来,结果发现只是你发给她的文件有问题,她要你重新处理一份,而且中午十二点前就要,不然她有很大概率会被炒鱿鱼。
这种话是她夸张语调危言耸听的常态了,你们互相犟了几句嘴,但最终你还是决定帮她。
11:00
你帮你的前同事、学妹、记者朋友那裂开的文件处理到一半,又一通消息发过来了。
来者是你前不久接下的委托中与你同行的调查员。这个家伙语气刻薄,行事果决,杀人如麻【?】,外表阴郁的同时身边跟着一个更加阴郁的类人宠物。而且他从来不叫你的名字,总是“作家作家”地喊。你相处起来不太舒服,但你们的合作还算是不错。
他发来的消息中包含着上次委托的后续,简单来说就是又有一些需要你处理的事。内容很详尽,工作很繁琐,这种事不由你来做也可以。你刚想询问情况顺便把皮球踢回去,结果发送过去回复的只是红色感叹号——你被拉黑了。
于是你骂骂咧咧地开始处理委托后事。
12:00
你分毫不差准时交上了你前同事、学妹、记者朋友拜托你做的事。等了几分钟,她已读,但没有接收文件,也没有回复。你开始怀疑这是否是过时了的愚人节玩笑。
13:00
下午一点,你终于处理好了所有平常的,事先预定好的,和突如其来的工作事物,终于可以吃午饭了。你煮了一袋速食泡面,这个时候那位已读不回的记者朋友电话打了过来,她口头向你表达了谢意,并且邀请你一个小时后去平时约定的咖啡店,她想请你吃一顿下午茶作为感谢。除此之外,还有新的消息想要带给你。
你看了看还在锅里漂浮的泡面,又算了算现在出门到咖啡店的时间,决定喂给楼下的野猫算了。
14:00
你和记者朋友一起享用下午茶,你点了一杯摩卡和甜得发腻的小蛋糕,她为自己点了卡布奇诺和焦糖布丁。咖啡店的环境很舒适,让你忙碌一早上的身体终于能放松下来。这位脱线的记者再次感谢你的救急,并拿出了一些你早就知道的情报,你皮笑肉不笑地笑纳了这份可有可无的贺礼,心想再也不能相信这个时代记者的职业水平了。
聊天之余,她询问你生日是不是快到了。
你说,就是今天。
记者朋友:啊?
你说,原来你一直都不知道。
说真的,你有些受伤,但你又有什么可受伤的?你也不知道记者朋友的生日,所以你一秒钟就恢复了平常心,摆了摆手说没事,一周后请再笑纳你不知道的情报上来就行。
你的记者朋友给了你一肘,说找你家里人过生日去。不过她给你推荐了一家蛋糕店,说是做得很快,什么造型都能做,而且味道也还不错。
15:00
你在买蛋糕的时候碰到了没那么熟的熟人。依然是你前不久那一次委托的同事,然而来者不是那位把你拉黑的神人,而是神人身边跟着的那个看上去就不太妙的类人大家伙。
他(它?祂?)戴了口罩,有效遮住了脸上那一道横跨面颊的疤痕,你有意装看不见他,但是他主动和你打招呼:“你好,平川…平川先生。”
“你好。”你也只好点点头作为回应,随后与他搭话,“你怎么会来蛋糕店里?给踯躅森买吗?”
他摇摇头:“小鹿说我工作做得不错。我每次被这么说的时候,都会去买喜欢的东西,据我所知这是人类的自我奖励机制。”
这个被那位调查员取名千鸟居的类人生物一如既往得拟人。最初你对他很好奇,但后来发现他一问三不知,虽然是个奇妙的生物,但根本也没法从他嘴里问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最后只好保持着普通的交流。
你订好蛋糕,又随意地闲聊了几句。他取了蛋糕准备走,你叫住他:“对了,踯躅森怎么把我拉黑了,我惹到他什么了吗?”
千鸟居想了想,说:“小鹿…小鹿每一次交代完工作上的事,都会把对方拉黑。他说不希望在他不愿意的时候有人打扰他。”
你愣住了,你震撼了,你无语了。世上怎么会有这种对人际交往职场规则如此松弛的人!你咬着牙与对方的小宠物道别,愤恨的同时,你假装看不见自己心中那不由得生出的几分羡慕。
16:00
等蛋糕做好还要一会儿,你去了蛋糕店附近的星巴克码字。想到晚上要和大家过生日,你给妹妹打电话,想问她晚上准备吃什么。电话拨通了,她那边极为嘈杂,隐约传出叫卖和嬉笑的声音,而她小声说着对不起,紧接着少见地主动挂了电话。
你不明所以,然后你又给你的男友打电话,依然是关机状态。于是你一瞬间想到了许多种不接电话的可能性,一个比一个更糟糕。你赶紧把这些念头甩出脑子。
想点儿生活中的好事吧,平川久信!带着一颗平常心就好!
17:30
你等到了蛋糕,但是这个蛋糕看上去就像那位调查员的类人宠物般表面上看上去像个人,实际上只是比较拟人而且随时散发出一种诡异的气氛。你开始怀疑你的记者朋友推荐给你怕不是什么好东西。
18:00
你回到家,发现邮箱中有你的信件,打开来发现是你小笔友的来信。
你是在一次读作登山写作事件后续调查的活动中认识你的笔友的,并且一同经历了一些奇妙的事情。她是个腼腆可爱的女孩,有着不适应于这个时代的迟钝感,但是她很礼貌听话,也好在是碰到了你这个好人。
你的笔友祝你生日快乐,信件洋洋洒洒地写着她最近的旅途见闻,在信的最后,她邀请你有空再一起出去玩。你不禁大受感动,你的生日一天下来不知道多干了多少事,给别人解决了多少烂摊子,只有你的笔友记得你的生日,准备了手写祝福,而且心细地提前寄出,只为当天送到你的邮箱中。
加油,小笔友!你决定晚上和家人吃过饭后再回信。
19:00
你的妹妹回来了,并且给你带了礼物。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小声说因为要给信君挑选合适的礼物,和朋友们走了好多家礼物市场,听了好多人的建议,但是一直都决定不下来,才耽误了到了现在。
这点儿小事你怎么会怪她呢?你拆开了礼物,里面是一枚小小的,材质流光溢彩的胸针,图案是一只黑色的兔子。她红着脸说自己想了很久很久,自觉对于信君的工作帮不上什么忙。朋友们说的送给作家钢笔啦…本子啦…她觉得你已经有很多很多了。所以最后她决定送给你一些昂贵的美丽小饰物,期望你看见它的时候,能偶尔戴出去兜风,也偶尔会想起她。
我很喜欢,谢谢你,怜歌。看到你交了朋友,生活得这么充实,就是对我最大的礼物。你说道。
你抱了抱她,又摸摸她的头发。你的妹妹像小猫一般满足地笑起来,她真是你见过最可爱的女孩。为了这个笑容,你可以让自己努力地、坚持地活在这个世上,一天,再一天。
但你的男友还没回来。你再次打了一个电话,这次是长时间未接通。你和妹妹面面相觑,只能相信是他正式下班没有空接而已。
20:00
终于,终于,晚上八点,你们等到哥哥回来了。他看上去有些狼狈,再次解释工作上的有无法推脱的事情。好在没有失约,至少是今天之内回来的。
不然呢,你还想晚上十二点回来吗?你说。
你的男友有些尴尬,但他还是一副我做的事情没错的神情。因为他的工作性质,你和妹妹倒是也已经习惯了,而且说实话,也就只有在妹妹面前你可以讲上两句,你自己没有立场说他。于是你提出大家一起出去吃顿庆祝生日,你买了蛋糕,但这顿饭得你的男友来请。
你知道,他当然会同意的。
21:00
蛋糕说不上难吃,但类比这是类人生物会喜欢的东西,所以这不是一般的人类会喜欢的东西。各自尝到蛋糕后,你的男友露出古怪的神色,你的妹妹则面色如常地分走了好大一块。你问她觉得好吃吗,结果你的妹妹说,有一种令人怀念的味道,就像以前当巫女那样,能感到某种驱使着神明的感觉。
你和你的男友都吓了一跳,你赶紧让你男友花点san看看蛋糕没什么问题吧。结果是的确没什么问题,毕竟那也是个开在人类社会中的蛋糕店,白花了你男友本就不高的san值。
于是你们就这样看着她把蛋糕咽下肚,你的表情从惊恐变成了钦佩,最后停留在若有所思。你的作家直觉告诉你那家蛋糕店大有文章,也许你可以再次联系那位调查员,借来他手下的小宠物协助你调查。
不过在那之前,你愤愤地决定明天去质问你的记者朋友,到底是你们的味觉出了问题,还是她的味觉出了问题,还是她故意的。
在这种怨念之下,你就又无端想起生日这天的诸事不顺。越想越郁闷,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所以你点了一些酒,以此犒劳自己忙忙碌碌的一天。
22:00
当你显露出醉意的时候,你的男友让你别喝了,你不打算理他,所以他强硬地抢走了你的酒瓶把最后一点喝光,还拦着不让你接着点,这下你更郁闷了。
总而言之你喝醉了,不至于走不动路,但恐怕很难走直线。你的男友搀扶着你走出餐厅,餐厅门口的大马路上正好有交警在查酒驾,你男友把你带过去想让你看看度数冷静一下,但人家一看便知驾车的显然不会是你,只是让你男友测试了一次。
测试结果是你男友的酒精浓度也超标了。你男友蒙了。哦,他才想起来为了劝你别喝,他自己也对瓶吹了一口。
两个会开车的人都开不了车,总不能不回家露宿街头,于是你们只能商量着找个代驾。这个时候,你的妹妹默默从身上掏出来一张机动车驾驶执照。你的酒在那瞬间都醒了大半,你男友看上去也完全不知道这回事,这是你今天第二次表现出无言的震惊。
最后是妹妹开车送你们回家的,你们两个没用的男人。
23:00
经过命途多舛的平常一天,你们终于回到家。你的妹妹和你们道别后回去楼下她自己的住处。你男友则把你和醒酒汤一同关进浴室,说是怕你把自己喝吐了,收拾干净再出来。
你的醒酒汤一口未动,倒是洗过澡后你突然觉得男友看上去格外有魅力。你趁他换衣服的时候将他摁倒在床上,他没有拒绝你。不整的衣衫中透露出些许腹肌的痕迹,惊讶又无奈的神情也表现得十分可爱,你发誓你绝对没有什么别的心思,一切只是因为你突然更喜欢他了一点而已。
唯一遗憾的是,你扑倒他时因为视野不走直线,头撞到了床板上,然后顺势昏过去了。至于你将要干的事,你计划要写的信?不不不,好好地睡吧,度过平常的一天已经很累了,后面的事你就不需要知道了。
24:00
祝你生日快乐,小信。恭喜你在这样平平无奇的一天里又大了一岁。恭喜你即将携着这颗平凡的真心,踏往你平凡的新一年。
fin.
“唉,我的好姐姐,”蹲地上的小叫花子冲着手里的铜板吹了口气,放到耳边,满意地听到一声嗡鸣,这枚通过检验的铜板被扔进破碗发出当啷一声,他又从碗里拾出另一枚铜板接着吹气,“这事儿你为难我也没用,那人在门派里四处悬赏要你脑袋。我在这儿和你说话也是冒了风险的。”
和这小叫花子费了半天口舌,这小子愣是不松口。钱月当然清楚自己的处境,她需要一个能瞒天过海的假身份,她也知道这年头求人办事儿,就得花钱。说到底还是为了个钱字,但她确实没有,那就只能接着讲人情,她换了个姿势靠墙上,“小饭粒,做人讲究的就是个良心,你说我以前待你如何?”
“姐,论为人,你是这个,”饭粒给钱月竖了个大拇指,“但这年头当好人他没用啊,这江湖里谁的行当你不清楚?姐,你那些生意怎么个事儿,你再摸良心说说?”
“绕来绕去,就是嫌我的钱少了。”
“哎,这您可就说到点子上了。您看我一个叫花子,穷要饭的,我们哥几个连个屋子都不趁满大街讨生活,”说着话,饭粒的那几只老鼠立刻摆出一副病怏怏的样子,一副有气出没气进的样子,还真像饿了八百年一样,“您不可怜可怜我们,就让我们做那掉脑袋的事儿,是不是有点儿……”
“你小子……!”钱月一抬手,饭粒马上举起双手做躲闪状,放声大喊:“妈呀!!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打人了打人了啊——”
眼瞅着周围人都看了过来,钱月连忙捂住饭粒的嘴,摇晃着他不让他继续发声,“行了行了!不就是钱嘛!”她撒开饭粒,背过身去在腰包里摸索着什么。
见加钱有戏,饭粒也不声张了,他吸吸鼻子,抹了下嘴边刚刚喊出来的唾沫,站起来探头探脑地看钱月到底能掏出来个什么宝贝。结果这女的故作神秘,那东西看起来不大,被她死赚在手里,饭粒愣是没见到其真身。
钱月四处瞅瞅,冲着饭粒招招手,把几只鼠兄弟留下看“家”,饭粒蹑手蹑脚地跟着钱月到了街角背阴处,这时候钱月才大方起来,“小饭粒,你看这是什么?”
被她捏在指尖的赫然是一枚成色无暇的圆润珍珠,有价无市的南海珍珠,这得卖多少钱啊?!有这玩意儿谁还当什么叫花子!
“牛啊!还得是你啊,好姐姐……”说着,饭粒正要伸手去拿,钱月猛地收回手去,这意思,饭粒要是再不明白,那就白在江湖上混了,“好说,都好说!有这玩意儿,您就是我亲姐姐,姐姐甭说要个假身份,就是那皇宫我也能走关系让你进去得了!”
“好弟弟,就知道你靠谱。”钱月摸了把饭粒的后脑勺,“姐姐我可不去那吓人叨怪的地方,这做人啊,最重要的就是太太平平的,你说对吧?”
饭粒思忖片刻,附到钱月耳边耳语几句,钱月满意地点了点头。
总算把钱月打发走,饭粒蹲回他的小破席子,和他的鼠兄弟们喜滋滋地展示他的珍珠:“别说什么馒头饼子,有这玩意儿,咱们想吃什么吃什么!”
老鼠们高兴地叽叽喳喳起来,好像他们也和饭粒看到了一样的美好未来。直到一片黑影笼罩了这片破席子上的人和鼠。
饭粒扬起头,但是日光被这人高大的身影遮挡,阴影下他看不清对方的脸,只能依稀看出对方的嘴角隐约带着笑意。
“这位老爷……”
“你好啊,小伙子,”男人说,他的视线只是停留在饭粒手里的珍珠上,“今天的金主很大方啊,是吧?”
深夜的微风带着李府门口的两个灯笼微微摇晃着,当大门打开,里面男人们的喧嚣声立刻压住这股微风,灯笼不再晃动。
白天还忿忿着的盐帮当家,这会儿脸色已是绯红一片,双眼呆楞,几乎看不出什么神情,他被自己的手下搀扶着才能勉强步履蹒跚地挪出门口。而跟在后面的史墨鹰倒是笑意盈盈,他甚至还帮这群人撑住了大门直到他们走到门口的大道上。
“你小子……”当家打了个嗝,他举着手,试着伸出食指像是威慑那样指着史墨鹰,“你小子给我等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他又打了个嗝,“……和那贱人,你,你护得了她今天,别以为能护她一辈子!”
“当家的此言差矣,我与李大人私交甚好,只是不愿脏了他的门楣罢了。”
“哼!走……走!我们走!”
他们一行人摇摇晃晃地踩着又吹起来的微风走了,李府门口的灯笼又开始摇晃了,这股风也让史墨鹰清醒了些许。他并不把那当家的威胁放在心上,目光短浅的家伙,他根本就不会做生意,大概要不了多久李员外就会把他这条线彻底切断吧。
如果要选个好的合作伙伴,还不如选那个女人……月娘,史墨鹰还不知道她到底叫什么呢。不过要找人也并非难事,那女人一定拿走了他的珍珠,日后还能再见。
月光照亮了这条宽阔的道路,虽然此刻已经没有人再在道路上闲晃,也没有半点儿烛火摇曳,但史墨鹰已经习惯跟随月亮的指引,过去那些没钱的日子,他买不起蜡烛、灯油,也没有钱去借什么马车,这会儿他独自走在路上,竟是和以前不同的心境了。
他终究是个俗人,不可能真正踏下心来去体会养父想教给他的侠之大者,阳春白雪。走着走着,他哼起曾经在舞坊酒肆听过的曲子。
“胡马——胡马,远——放燕支山——下——”
曾经他也住在那样一望无际的大平原上,那里有他被饿死的妹妹,有不想他被饿死于是要掐死他的娘,有想杀了他吃肉的爹。
活下来会比变成冻土上的一具骨架更好吗?要活下来,就要吃,就要喝,就要受苦赚钱。不管怎样,他活下来了,还不愁衣食。
“跑沙跑雪——独嘶,东望——西望路——迷——”
正哼着,几个身影站在道路的尽头,他们的影子被月亮拉得很长,似乎是月光将他指引到了这几人的身前。
史墨鹰通过他们的身形勉强辨认出了他们的身份,一群手脚不干净的东西。
“是你们,”他说,“我还以为你们的那些债主早就把你们的皮给扒了还债呢。”末了,他嗤笑一声。
“都是拜墨鹰老弟所赐啊,”站在前面的男人二话不说,已经拔出手中长刀,“你既然不愿意和我们共事,又何必砸了我们的招牌。”男子的语气已从讥讽变为怨恨。
“话要说明白,你们自己手脚不干净,可别怪我头上。若不是你们做那假账,又肆意调换赝品,我可没法趁虚而入。”
“好啊,”那人说,“好啊,你要逞英雄,小东西。那我会送你一个礼物。”
对方胸有成竹的模样,让史墨鹰心里有些没底,生意场中没有底线,他可以偷了对方的账本和货物搞垮对方,对方当然也可以用更下作的手段给他使绊子。
他没有轻举妄动,只是站在原地,抬起下巴,尽量让自己的视线占据上方能够检视对方,“哦?什么礼物?”
“我的手下已经去往北方了,那个礼物会筹备在你最熟悉的地方。”
啊,原来他们去了史无明那里。想要靠掌握他的家人来让他为他的“错误”买单。
“呵,哈哈……哈哈哈哈!”一想到在那里会有什么等着这些人他就忍不住笑出来,“好啊,让他们去吧!只不过到时候教训我的事情,可就轮不到你们了。”
他的放声大笑现在反过来让那些人退缩起来,因为事情似乎变得复杂而失控,而当史墨鹰也拔出他的长刀,他们齐齐后退半步。
“为了让我少挨点骂,就劳烦各位先死在这儿吧,省得到时候我爹还要骂我做事不干净。”
“他要动手,上——”
说时迟那时快,一柄利剑从男人身后钻出他的胸膛,血液顺着泛着银光的剑身汩汩流出,哗啦啦地撒在地面上,男人张开嘴,想要说什么,却只有鲜红的血从他的口中涌出。
当剑被猛地抽出,他吐出最后一口鲜血,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再也不动弹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使众人愣在原地,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那人的手下之一,他本就站在那人左边,现在更是顺手举刀,但在那之前那柄剑已经直冲他面门而来,他的手腕被刺穿,长剑捅穿了他的后脑。
他也倒在地上,成了一具尸体,刽子手逐渐显现出他的身形和他的武器,森森的白光上已经被血迹染红,仅剩的最后一人双腿已是抖如筛糠。他在敌人逼近的脚步中跌坐在地,“求你,”他的声音细微又颤抖,“饶了我,饶了我!”
最后他的脑袋坠落在地,血代替月光铺满了史墨鹰眼前的道路。
“小朋友,”那人摘下他的兜帽,上唇和下巴上短短的胡须和他的皱纹述说了他的年纪,中年男人脸上的笑因为月光变得柔和,好似他是一位和蔼可亲的长辈,即将拉着史墨鹰说些炕头的家长里短,“终于,让我见识见识吧。我可是专门来见你的。”
“什么?”对方已经提剑冲来,史墨鹰只来得及架起架势,挡住对方的第一招,而这个招式,史墨鹰记得。
穿翎剑。
”你果然知道这剑法,他教给你多少?穿翎剑的名号可是要易主了?”
“晚辈历练尚且不足,不敢承此名号!”他和史无明之间到底有何关系?为何他也会穿翎剑法?此人实力深不可测,史墨鹰一招甩开对方身形,从腰间摸出一块琥珀,转身便弹指朝那人眉目之间飞去。他要趁此机会脱身另做打算。
但就在那一瞬间,那人猛地抬手,竟空手抓住了他的暗器,紧接着甩手击出,手法竟也和史无明教给史墨鹰的一样!史墨鹰躲闪不及,右肩一痛,武器已是从脱离的右手中滑落。
紧接着,另一枚不知来历的暗器击中了他的左腿,疼痛让他立刻失重,但好歹没有跪倒在地,不过这一瞬间的破绽已经足够对面那样的高手抓住。剑光当即闪起,他立刻抬起手臂,剑身穿过他的手臂,史墨鹰只来得及闷哼一声,当下的情况不容许他喊痛,机会只有现在,他另一只手紧抓住那剑,勉强也和对方僵持不下起来。
“哦?虽说这穿翎剑的名号,你确实不配,但骨气倒也是有的。有意思。”
所有史无明教给史墨鹰的一招一式,这个人不仅都会,甚至精通程度不逊史无明。曾经史墨鹰问起的史无明的那些难言的过去,那些史无明避而不谈的故事,难道和这个人有关?
他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