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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蛋任务回执。
……主体描写在华利弗那边。
另外开始做跑商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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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之森 6
梦。
他好像身在梦中。
精灵不用睡眠,因而他们也不会做梦,但混杂了一半人类血统的亚精灵却能够入睡。
即便如此他们也很少做梦——哈格尼特也是如此。
只是在返回浊雾的路上,梦境不知不觉地降临了。
他似乎梦见了很多事,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梦见,梦中的光与影都朦胧且不甚清晰,就像在浊雾的迷雾中一样。
——哎。
站在雾中的亚精灵无声地叹息着。
这里是什么地方呢?
他回想;他凭借直觉认知到梦中所见的事物一定是他曾经经历过的。
这个梦是一团深绿,绿色的、仿佛弗洛拉伸展的枝条。
那样的场景他曾在什么地方见过,回忆不紧不慢地压迫着大脑,如同玻璃纸被逐渐揉碎发出声响。
——喂,我说你们,是来照顾那个巨蛋的吗?
梦中有座高塔发出了声音,他抬眼望去就看到了它在落日余晖中的身影。
因为他们抵达塔边的时间正是黄昏……
哈格尼特想起来了,那是去年的事情,那时的他和华利弗一起去了落日塔,有只蜥蜴在塔顶下了蛋,吵到了四周的居民。
华利弗拽着他接下了这个任务——然后他们前往了落日塔,他还是第一次去那个地方,事后他想,希望以后再也不要来这里。
飞空蜥蜴一直在努力保护它的巢穴,华利弗解放了他身体的一部分包裹住了那个巨大的蛋,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必须往返与塔顶和地面,猎捕活物喂食华利弗,有时他也必须同那只蜥蜴战斗,虽然明明是他们侵犯了它的领地。
其间的种种犹如走马灯掠过眼前,当时觉得格外漫长的等待孵化的时日,而今在梦中不知为何显得格外短暂,他只是一瞬就经过了数月的时光,回忆叠加着回忆,逐渐拥挤成一团。
——而这些也会被遗忘。
一如诸多的事,许许多多发生过的事,逐渐沉淀在沉默的树林里,成为新树木生展的养料。
哈格尼特即便在梦中也会在这时闭上眼睛,他记得很多事,却也忘记了更多,那些事是否真的存在到最后大约都会成为悬挂着的问号。
此时此刻他还记得小蜥蜴孵化的瞬间,早已饥饿多时的贪婪弗拉洛差一点儿就将新生的小生命一口吞下,他阻止了他,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都维持着这样的关系,似是而非。
——可这些也不过是沉默之林里细碎的尘埃。
梦境还在继续,冬祭节的两天后他停留在烬歌城,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那时雪落的模样,这片森林很少降雪,那些洁白的雪花似乎是另一个世界的馈赠。
不过即便是有了落雪却也不意味着颠末之森会迎来“冬天”,这个季节的降临于他们而言不过是时间的转变。
冬祭节后三天,他离开了华利弗。
并非离开烬歌城意味上的离开。
而是真真正正、与他道别。
——为什么呢?
哈格尼特讨厌华利弗吗?答案是否定的,就算那株弗拉洛着实吵闹他也不会给出肯定的答复,世界上吵闹的事情有许多,华利弗并不是唯一一个。
那他喜欢华利弗吗?答案却也是否定的。
他终归不喜欢吵闹,不喜欢嘈杂,像华利弗那样聒噪的人在他身边,就算相处得再久,也仅仅能习惯而已。
没错……对他而言那里的一切都不过是习以为常,因为习惯了所以可以接受,因为习惯了所以没有什么不能接受。
所以想要做出改变的话也就变得理所当然,梦中的两个身影在彼此说了些什么后各自分别,更远处落日塔上的余晖投落下深刻的影子。
哈格尼特在那里沉浮了一会儿,他觉得那个从蛋中孵出来的蜥蜴迟早有一天会长大,那时的它或许也会把自己出生的地方当做巢穴,所有的事情都没有什么保证可言,眼见的事物也不一定为真。
就算那只幼小的蜥蜴长大也会是很久远的将来的事情,那时候这一切一定已与他无关,那时候或许曾发生过的这些事都已经被彻底遗弃。
森林里又一片树叶落了地,那里的泥土被腐植质覆盖,沉沉叠叠地已经不知道堆积了多少东西。
哈格尼特深深地吸了口气。
当潮湿的空气涌入他肺部时他终于从睡梦中清醒,他眨了眨眼睛,把因为睡意而产生的一点点倦怠从眼角驱散。
“我之前……对了,是从烬歌城回来的吗……”
——他是去那里参与冬祭节的,在顺道完成了任务之后就返回了浊雾村。
零散的记忆得出了结论,他长长舒了口气,抬头看向自己的头顶。
雾很深,他自然看不到树梢的模样。
又回到了浊雾村。
哈格尼特没有经过那个村子,这或许是有意为之的,他不愿与精灵碰面,尤其是在金冕林地发生了那些事后。
所幸这并不是少有的事而是常态,他早以熟悉了不经过浊雾村回到自己住处的方法。
任何人做一件事太久都会变成习惯,包括他。
哈格尼特习惯性地沉默、习惯性地回避,住处习惯性地没有任何人,房间的一角堆积着各种货物。
他把弓挂起,弯刀放在桌脚,出门时的外套被扔到桌上。
——在这里他可以暂时放松下来。
毕竟这里是他的住处,他的“家”,就算这里并非成长的地方,那间屋子已经随岁月被摧毁。
现在他居住的地方比之前的更加靠近静谧瀑布,这里是他自己用春皮树树皮建造的房屋。
哈格尼特并不遗憾自己放弃了过去的屋子,那里尽管有着无数回忆,却已经不再适合于现在的他。
……而现在他已经准备离开。
他想,闭上眼睛在黑暗中安静了一会儿。
在住处里休息了半天后他又拿起行装,家中的柜子里满是他自己酿制的酒,他拎起一些。
这些酒大约不如浊雾村的特产蘑菇酒有名却一样味道不错,他拿着酒,径直去走向了静谧瀑布。
——这个时间点的尤利乌斯大约不在瀑布附近。
但这也没有关系,因为现在的他需要的是酒与安静本身,能在那里遇到同样沉默的酒友或许很好,但遇不到,也就只是错过了而已。
出门时他看了眼屋边方才栽下的春皮树树苗。
那是任务的报酬——他将它种在了房边,现下正是它静静生长的时候。
而等到他归来它大约会变得郁郁葱葱……如果真有他回来的那天话。
哈格尼特想他的行为和思绪仍是存在着这样的矛盾,他认为自己或许不会再回来这里,可他偏偏又在这里种下了这株幼苗。
他拎着酒前往静谧瀑布,裹携着水汽的安静的风从湖边吹来。
这里的水能让人彻底地安静下来,只可惜在这里之外的水都不可以,就算把这里的水带走也无法做到。
哈格尼特为此感到遗憾,他去熟悉的地方转了一圈,尤利乌斯果然不在,他在湖边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打开了酒。
酒香逸到空气里,好在这里的水仅仅是能让人安静下来,不会让人失去别的感官。
他闭了闭眼,张嘴就灌下一口酒。
——不需要任何的搭配,也不需要对饮的对象。
这种时候他可以留给自己享受沉默,即便风吹过森林也带不起涟漪的声响,所有的动物安静地在雾钟表奔跑。
就算摇晃着手中的酒也不会听到半满酒水哗哗作响。
有时侯他会在这里停留而后再去林间狩猎,但很快他的狩猎技术就已经用不着这样做。
这里变成了他纯粹享受安静时间的地方,哈格尼特看着湖面,这样平静地想。
只有在这里一切声响都能够止息,连思绪都仿佛一片空无,他可以径直享受孤独与安宁,什么都没有,什么也都不会有。
……然而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以后是否还会有机会再来这里。
又是一口酒被灌下。
这些酒是用林间的果实酿成的,喝下去满是野果的味道,他迎着远处的风略微眯起紫罗兰色的双眼。
风掠过湖面,泛起的涟漪一阵又一阵,再远的地方可以看见德鲁伊和法师们在这里的驻地。
偶尔他会看到人影在湖的对面四下行走——有时是那些施法者,有时是被他们
今天呢?今天也相似吗?
紫罗兰色的眼睛里倒映着远处天与湖的光芒。
哈格尼特往自己的嘴里灌酒。
“……?”
远处的那个身影就在这时晃进了他的眼中。
——那是、在湖的对岸。
一个深色的影子似乎方才从什么地方来到这里,他的影子深深浅浅剪在一片水雾之中。
距离和雾气都让哈格尼特看不清那影子,他想对方也如是,他喝着酒,想这一切大约都与他无关。
反正这里时常也会有冒险者——
就算有那么一会儿哈格尼特曾有要离开这里的想法,很快他也就打消了这样的念头。
然而知道那身影逐渐沿着湖边走到他的近侧时他才发觉事情或许并非如此。
那是个精灵。
带着一身风尘与青草的气息,浅绿色的眼睛似乎正在凝视着比他更加遥远的地方。
他并非为他而来,但他来到这里,或许冥冥之中有什么正在指引。
——而、也就是这样。
哈格尼特第一次在静谧的湖边。
遇上了乌利亚斯。
生日4月7日。白羊座。行动组现役。曾因受伤转至后线工作一段时期,近期通过测试返回前线。女友分手后留有一猫,额外收留受伤退役警犬一只。因工作需要常出外勤,希望能有作息相对固定的室友帮忙应急照料一下。
养伤期间光头过相当一段时间所以有过外号“光头青”。因创后恢复头发花了一些时间,所以暗自有些在意。虽然经常加班,但擅长家务。有自己的博客,定期讨论关于宠物,创后恢复及摩托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