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KSM Agent Mission A
- 字数8065
- 修改了关于直升机残骸方面的描写【没有人会注意到
- 身为第一棒还这么慢so sorry!!!【土下座
- 捞兰斯真的超有趣!!之后的任务也请多指教了~
——
水是温暖的。
八月底的乌斯怀亚刮起的风已经带上了刺骨的寒意,远方的山川就像是大地平稳而持续的呼吸一样,山顶的积雪化作雾气蔓延起伏着。世界尽头的风景出乎意料的平淡而无趣,就只有身后一望无际的碧蓝水体无比安详包裹着视线中可及的一切物体——巨大的鱼,巨大的岛,巨大的山,然后没有极限一般地延伸着,直到将天空也纳入怀抱。
凛冽的寒流带来了南极冰川下的浮冰,身上即便有潜水服复杂而严实的包裹仍能感觉到可以用锋利来形容的气流和雨滴打在皮肤上留下的刮划感。身边同样已经看不到面部的同伴打了个准备完成的手势,Lamorak回比了一下大拇指,坐在船沿的身体略微放松后仰。
温暖的大海吞噬了他。
——
【Kingsman: The Secret Disturbance】
【Lamorak - First Mission】
——
2015.09.02 23:50 大西洋上空某处
密闭的空间里时不时响起的键盘敲击声显得有些过于清晰。除了一个面色晦暗地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的金发男子外,机舱里的另两人都专注地盯着各自面前电脑上的数据和文字,好像完全不在意窗外象征着夜晚的一片漆黑一样。
“……Lamorak,Merlin给我们发的资料你看完了?”
像是终于受不了那人相比之下过于放松的状态,有着深色皮肤的女性语气不善地开口打破了自上飞机以后就一直维持到了现在的沉默。原本闭着眼男人听到后抬眼看向了她,过于复杂的情绪翻涌在他蓝绿色的眸子里。然而同他毫无笑意的眼睛不同,他的嘴角在他看向对方的时候就已经下意识地挂上了笑容——虽然回话的声音因为不带情绪而略显僵硬。
“对,看完了——你需要抽查一下吗,Gareth。”
Kingsman里那位好像永远都稳重可靠的前辈在任务途中失联,乘坐的直升机确定坠毁的消息对所有的圆桌骑士来说都算是一个过于突然的噩耗。无论他们在面上装得有多理智洒脱,心态和行动都无可避免地带上了或多或少的不安与焦躁,尤其是他们这身为第一批前往调查的三人。平日里风格再怎么铁血强硬与同事们至少能和气相处的Gareth居然会这样主动挑刺,另一边从来都一副好好先生模样的Lamorak也摆出了他刑讯时候的进攻姿态……一直没有出声的Tristan看着莫名就针锋相对起来了的两人咽了咽口水,强压下自己在紧张时指尖下意识的颤抖,开口插了进去。
“抽查什么的当然不需要。Gareth的意思是这次我们需要实际下水,并且在一个大致估计的地点打捞一只6天前坠入海中的黑匣子——这种情况下无论准备得有多充分都不算过分。”
男人温和中带着强硬的声音打破了之前剑拔弩张的气氛。Gareth最先收回了视线,像是在懊恼自己之前没能控制好的情绪一样咂了下舌。她把手搭在屏幕上好一会后干脆合上了电脑,毫无自己正做着同之前Lamorak相同举动的自觉。黑发的女性合上了眼——虽然身体毫无放松的样子。另一边Lamorak也像是在调整心情一样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扭头有些勉强地冲Tristan扯了扯嘴角——黑发的男人回了个安抚的笑容。
“说起来,我出发之前找Dorr的时候碰上你的候选人了。”像是要避免机舱里之前的对峙再一次出现一样,Tristan主动挑起了话题,“那孩子……是叫做Davis没错吧?”
“嗯。是个挺有意思的小子。”想到自己走之前Percivale给他们看到的配对名单上自家候选人抽到的结果,Lamorak下意识地勾了勾嘴角,脑海里那个黑发蓝眼的青年满脸绝望地拿着Fred摇着尾巴捡回来的报纸的样子着实取悦了他。与Tristan和Dorr之间默契而平和的相处方式不同,他与Xerxes之间的关系更接近与观察者与新发现的有趣玩具——当然后者绝对会被本人坚定反对就是了。正准备跟Tristan多聊几句候选人的考察内容,金发的特工却饶有兴致地发现发起这个话题的同事脸上反而挂着有些不自然的笑容——他略一琢磨后很快就恍然大悟,抿了抿唇没忍住还是轻笑了出来。
“……那小子说你矮了是吧。”
“……呵。”还没等当事人对这句诛心之语作出什么反应,坐在前排的Gareth反而先笑出了声。本来就不擅长表现出强烈情绪的Tristan在连续受到两次笑声暴击后也只得有些无奈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我……不在意啦,哈哈,确实我比较矮。”他干笑了两声,心里默默后悔自己之前为什么挑了这个话题。
“骗人。”谁知道那个金发的男人直接看穿了他自认为隐藏得很好的那份咬牙切齿的辛酸。“……你头上青筋爆出来了。”
“哎?”下意识地伸手抚上了自己的额角,Tristan这才有些困窘地发现之前这句话完全就是为了诈出他现在这个反应的。“……我长不高了…就请别说了……”看着两个同事转过来正对着他的脸上那有些揶揄的目光,他长叹着道,带着点求饶的语气实在是有些凄凉。
像是之前那略显紧绷的对峙从没发生过一样,三人自然而然地聊起了各自候选人的事情。
“Dorr太专注于研究了,有些担心他会对别的事情处理不周呢……也要注意下身体才好。”
“我倒是觉得别说顺利通过考核了,Xerxes就算不栽在Merlin和Percivale手里,跟他一起训练的其他候选人也总有一天要把他揍一顿。那家伙实在是有点……”Lamorak抬起手比划了一下,实在是没能找到什么合适又不带贬义的形容词。
“Erica的话……等她成为我们同事过后你们自然就知道她是怎样的人了。”
两位男士因为这句话背后暗藏着的自信同时挑了挑眉,黑发的女性勾起她勾画得完美的红唇带着点挑衅毫不客气地冲他们眨了眨眼,三人就这样互相对视了一阵,然后异常默契地扭头喷笑了出来。
“自从Bors来了过后帮他遛狗就变成了考核的固定内容呢。”Gareth说着,像是想到了家里同是Bors帮她找来的那只漂亮的斯芬克斯,她微微笑了起来。“明明也有其他的动物但一定要让我们照顾狗……也不知道当年的Arthur是怎么想的。”
“一定要说的话我是猫派。”Lamorak耸了耸肩接到,“犬类要经常带着出去溜挺麻烦的,当年我可是被Chase折腾得够呛。”
“确实,好像我们那几次分到的都有些过于活泼了,”Tristan也露出了一个往事不堪回首的表情,“家里还有Matt到处发疯的时候留下的印子……”
“哈哈哈我也还记得那个红毛拖着你到处跑的样子——”
“这样一说我都要羡慕起Dorr这次分到的……”Tristan带着笑意的声音突然弱了下来,Lamorak似有所觉地朝着Tristan视线的方向看去,有着明亮蓝色眸子的女性已经微微歪头靠着椅背闭上了眼,同之前紧绷着刻意放松的姿势不同,这回是真的睡着了。两位男士相互对视了一眼后微微一笑,Tristan伸手调暗了机舱的亮度,Lamorak则探身将Gareth之前转身聊天时滑到了膝间的薄毯捡起披在了她的身上。
再次到来的沉默好像同时唤起了之前那无言的忧虑感。金发的特工偏头看向了窗外,过于沉寂的夜空中连繁星都被看不见的阴云遮住了光线。他无法避免地想到了另一处同这黑夜一样深邃得仿佛能够吞噬一切的地方——那埋葬了他同伴的,无尽的……
“睡吧……醒来后还有得忙呢。”
身后Tristan的声音将他从自己有些不安的思考中唤了回来。Lamorak苦笑了一声,闭上了眼。Tristan看着即便在休息眉间也隐隐皱着的两个同事,轻叹了一声,戴上了眼罩。
机舱里再次安静了下来。
——
“我再说一遍——!这块海域的深度大概在150米左右——!”船长顶着寒风大声地对靠在船沿对装备做最后检查的Lamorak和Tristan喊着话,再次让他们两个确定携带的氧气量是否够来回的路程使用。着陆时过于晴朗的天气几乎让他们三人忘记了调查中再三强调过的火地岛变化无常的气候,直到他们的游艇驶离港口后毫无征兆地砸在他们头上的巨大雨珠才让他们一度有些放下的心再次悬了起来。虽然船长几次试图劝说他们回港等风暴小一些后再出发,但他们三人都知道从任务开始的那一刻起他们面前就没有过“等待”这一选项——直升机的残骸每一分每一秒都正随着洋流缓慢移动,一旦进入了大陆坡的范围,除了让总部动用潜水艇来进行大海捞针一样的搜索就不会有其他方法了。
Gareth紧皱着眉站在一旁,颠簸得厉害的船体好像还没有船边的两人在装备的影响下略显笨拙的动作更能够动摇她四平八稳的动作。终于,Tristan打了下手势表示可以出发,Lamorak也冲他比了比大拇指。两人对Gareth点了点头,咬紧了口中的调节器,向后一倒轻松地入了水。
黑发的女子无言地看着两人入水时溅起的水花同他们下潜的身影一道迅速被拍打过来的浪潮所淹没,在船沿又伫立了好一会后,她抿了抿唇,回到自己的舱房再次清点起了之后可能会用到的装备。
——
在海面上耳朵所接收到的一切嘈杂声响都被包围着他们的水体所吸收,像是播放到一半的音乐被按下了静音键,突如其来的安静反而让人有些不自在。鼻腔里充斥着三混气特有的古怪味道,Lamorak一边强迫自己咽下喉间因为不适而泛起的反胃感一边观察着四周的情况。他轻轻蹬了下脚蹼让自己下潜得更深些,正奇怪怎么没看见跟自己一同下来的Tristan时,一个摇摇晃晃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右手边。
Lamorak有些好笑地看平时身手不凡、近战时尤其敏捷的Tristan有些僵硬地踩着水的样子。后者一定是发现了他眼中的笑意,带着点恼羞成怒的味道捶了一下他的肩膀,然后又因为突然的反作用力手忙脚乱了好一会才稳定住了身体。终于正过身来了的Tristan对自己面前憋笑憋得嘴边冒出了一大串泡泡的Lamorak翻了个白眼,也不顾他看不看得见,带着点自暴自弃的味道自顾自俯身潜了下去。被甩在后面的金发特工摇了摇头,也不见他有什么太大的动作,几次幅度不大的摆腿后便轻巧地追了上去。
海水是温暖的。
虽然明知道这只是自己的皮肤适应了水温后产生的错觉,但Lamorak还是无可避免地为这温和的触感恍了下神。他抽空抬头向上看了一眼那正不断缩小的,象征着海面的光斑,那毫无温度的光亮竟丝毫勾不起他想要上浮的想法。他垂下头,面前好似无限的黑暗好像在自己视野的边框上燃起了火焰,扭曲而炽热的幻觉舔舐着他的面孔,引诱着他向更深的深渊前进——而他也接受了这一邀请。
随着下潜的深度不断增加,光线也越发的黯淡。深海的鱼类丝毫不惧他们的不期拜访,任由他们在极近的距离与自己擦身而过。寂静而广袤的空间里连时间的流逝都变得难以捉摸,Lamorak只知道自己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的躲避动作已经条件反射到只要在各方向只要出现了阴影身体就会自动反应的程度,他深呼吸了一下,试图让已经有些麻木的神经清醒过来。而领头的Tristan在这时转身打开了手电筒,穿透力极强的光瞬间划破了这片空间里沉默地自我增殖着的空虚与寂静。
到海底了。
同在岸上就已经商量好的一样,两人用定位仪确定中心点后便一左一右用双扇形的方式展开了搜索。根据拖曳声波定位仪接收到的信号划下的区域虽然带着极强的不确定性,但好歹还是确定了一块相比于之前的猜测来说更加精确的范围。这次下水的地点是第一时间定位的坠毁地的不远处,抱着直升机残骸可能会被海底礁石固定住的渺茫期望,两个无神论者在胸前画了个十字后还是继续在各种嶙峋的礁石间寻找可能的碎片。
潜水搜索经验相对丰富的Lamorak在约定碰面的时间到来之前就回到了集合点——毫无收获。临时抱佛脚的祈祷果然没什么用处,他有些不着边际地想着,随着自己的呼吸被吐出的透明气泡在眼前有节奏地出现又消失,曲面另一头被扭曲了的晦暗深蓝像是谁的嘲笑一样一闪而过。
是不是有一天,他也会这样悄无声息地沉没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呢。
无法辨认面孔的身体被鱼类分食,衣服被海水侵蚀,残骸被洋流挟裹着带去不知名的地方,自己只能在意识消逝前安静地祈祷前来寻找自己的同事们能够带回一点还能象征着自己存在的纪念品。
空荡的颅骨里回荡着海妖的靡靡之音。
被孕育了最初生命的海洋消化吸收。
如此微不足道,如此理所应当,如此……
富有诗意的,死亡。
在约定时间内也完成了搜索的Tristan回到汇合点后看到的便是男人盯着来来去去的鱼群发呆的样子。他凑近后看着神情恍惚的Lamorak,拍了拍他的肩膀后比划着手势问他怎么了。回过神来的金发特工看着同事就算是在潜水镜的遮挡下有些模糊的蓝紫眸子里仍清晰可见的担忧,想要像平时一样笑一笑却发现没法做到。他犹豫了一下,从背后摸出了用于交流的写字板。
【只是在想,如果以后能死在这样的地方感觉也挺不错的。】
还没等Tristan对这句话作出什么反应,他在下面又加了一句。
【如果我以后真的也掉海里了……可以麻烦不要把我的尸体捞上去吗,把我的纹章戒指带回去就好啦:)】
你以为在句尾加了个笑脸我就能笑出来吗!Tristan突然有种把这个板子摁在眼前这人脸上的冲动。他知道如果看得到的话,眼前这人脸上一定挂着平日里那个看起来格外温和的笑容——就像是他刚才写下的不过是“明天的午饭拜托你啦”这样的纸条一样。
随意而直接——却带着那种对于自己生命的绝对漠视。
于是他突然不知道应该回什么好。
没有收获,回去吧。
没让两人相视无言的动作保持多久,Tristan很快便打出了这样的手势。他随即按下了手腕上用来同游艇联系的按钮以告知船上他们准备返回的信息,然后毫不停顿地踩水开始了上浮。
被留在身后的Lamorak在原地呆立了一会后,面无表情地擦去了写字板上所有的字迹。
Lamorak带着点不安地看着领头的Tristan偏慢还有些不稳的节奏——是因为自己之前的话吧,他有些头疼地想着,然而却完全不知道自己还能够做出什么补救行为。说(写)出来的话泼出来的水……虽然我们身前身后都是水……男人心不在焉地任由自己的思路越飘越远,而前面的Tristan在这时却像是意识到了自己过慢的速度问题一样,突然加快了摆动的频率。于是在Lamorak回过神之前两人便拉开了了一大段距离,以至于从开头起就落在后面的男人一时间都有些追不上的意思。金发的特工看着两人间似乎还有继续拉大趋势的距离狠狠地皱了皱眉,试图加速几次未果后干脆摸出了腰后别着的手电筒往他的方向闪了好几下打出了“减速”的信号,Tristan这才缓下了自己有些过猛的冲刺。黑发特工在略一挺腰躲过一条路过的小型的加布林鲨鱼后踩着水停了一下,没等Lamorak完全追上来便又开始了游动,而身后的那人似乎也因为之前的小小插曲没了交谈的欲望。两人就这样维持着一种诡异的默契一前一后用一种相对正常的速度继续着上浮,很快游艇便出现在了两人的视野内。
海面的风暴最猛烈的一段似乎已经过去,从海下向上看,还停留在原来位置的船体相当稳定。就在Lamorak这样想的时候,游艇像是突然受到撞击一样猛地改变了位置。
小心!
Tristan似乎没注意到头顶改变了位置的船正朝着他的方向摆来,Lamorak下意识地想要出声提醒却被口中的调节器堵了回去。他咬了咬牙,脚下几个用力迅速地追上了因为之前上升速度没控制好水压变化过快现在产生了轻微晕眩状态的Tristan,在千钧一发之际抓住他的手腕将他向下一拉避开了船体。顾不得担心好像还没回过神来的Tristan,Lamorak一边护着他不被因为乱流而横冲直撞的鱼群伤到,一边保持着这个姿势算准了时间两人一起浮出了海面。
早就在甲板上候着的Gareth撑在船沿带着点隐藏得很好的紧张抿着唇看着他们,Lamorak抬起有些沉重的手冲她比划了一下示意无事,Tristan也好像终于缓过了劲来,青着脸有些痛苦地挣脱开被紧抓着的胳膊,双手解放后迅速地伸手解下了口中的调节器,大喘了一口气后脸上终于浮上了些微血色。很快两人就被接应的船员带回了船上,Tristan被Lamorak有些强硬地推到了船舱让他换下装备,而他自己则抬手拒绝了后勤人员准备帮他脱下潜水服的援手,湿漉漉地靠回船沿喘了会气后冲Gareth摆了摆手。
“准备穿上装备吧……没找到。”
——
“你确定不用再休息一会?”
整个人都裹在温暖厚实的毛巾中的Tristan捧着还散发着热气的可可面带担忧地问着已经再次坐在了船边的Lamorak。“你就一边休息一边祈祷我们这次能找到目标吧。”金发的男人笑着道,身边已经咬住了调节器的Gareth也有些不耐烦地挥着手试图打散他脸上的忧虑。船已经来到了第二个下水点,之前还肆虐着的风暴不知不觉中渐渐收敛了怒气,虽然乌云还没完全散去,淅淅沥沥的雨丝也还敲击着甲板,但已经隐约有束状的阳光透过云层照在了海面上。
Lamorak最后拍了拍Tristan的肩膀,固定住嘴里的调节器后看向了Gareth。做事向来干练的女性则比了个出发的手势后便潇洒地向后一倒顺利地入了水,Lamorak像是早有预料一样地耸了耸肩,身体也轻松地再次后仰了下去。
与明显对潜水没什么经验的Tristan不同,即便身上穿着厚重的潜水装备,Gareth在水中的动作也像真正的鱼类一样轻盈而快速。Lamorak欣赏地跟在后面注视着她优雅而迅捷的动作,两人以同上次完全没得比的速度迅速向下沉去。
这次搜索的海域底部同之前布满暗礁的情况不同,是一块异常干净的沙地——在视野方面取得优势的同时也多了难以回到同一个汇合点的问题。在观察完地形后两人看着有些过于充足的氧气储备,拍拍手下了一起行动的决定。
然而枯燥而乏味的行走只持续了不到5分种,他们便同时停了下来。
为了在视线尽头零散分布着的黑灰色残骸。
Lamorak突然感觉自己的心跳暂停了一瞬。
先前那种灵魂被大海拖拽的感觉再次出现,残骸的阴影如同藤蔓一样匍匐过海底白色的细沙揪住了他的心脏,蛮横而不讲理地将他扯向自己未来的终点。自己是没道理停下的,他想。无论是为了兰斯洛特还是Kingsman——亦或是为了自己,他都必须亲眼见证那纯粹的终结。
一位Kingsman的陨落之地。
Gareth在短暂的定格后便果断地向目标游去,然而向前行进了好一段后身后的Lamorak却没有跟上的意思,向他打手势也没得到回应。她皱了皱眉,脚下却毫不迟疑地调转了方向。氧气才检查过并没有问题,也没有看到他的身边有渗出的血迹……是因为第一次看到同事的坟冢吗,她在心里叹了口气,虽然有些不忍但还是毫不留情地敲了敲看到她回来后依旧没有反应的Lamorak的潜水镜。因为她的动作终于回过神来了的男人有些怔忪而缓慢地眨了眨眼,然后迅速意识到了现在的情况。Gareth再次冲他打了个还好吧的手势,他正抬手打算回个没事,左肩却突然传来了一阵剧烈的疼痛。
出乎意料的感官刺激让他没能控制住自己的表情,Gareth看到他吃痛后神色立刻凝重了起来,认真地开始再次观察他身上有没有之前没有注意到的伤口。Lamorak缓过劲来后用右手点了点自己的肩膀,肌肉下的疼痛感随着按弄不断加深,虽然同刚才相比没那么无法忍受但多少还是影响到了他的灵活性。没空去细想自己是在什么时候受的伤,Lamorak有些不甘地再次看了眼已经近在咫尺的目标,冲Gareth摇了摇头,打出了需要撤退的手势。
完全没有生气或者埋怨的意思,平日里强硬得有些不近人情的女性在这种地方却表现出了相当的体贴同谨慎。在Lamorak拿出写字板写出让她继续探索不用管他的信息前,她便按下了他往自己背后伸去的手。看着她不容置疑的眼神,Lamorak别无选择只能点了点头同意了她陪着自己返回的决定。
有些尴尬地偏头看着以一种明显的保护姿态游在自己身边的Gareth,一种带着纠结的无力感席卷了他的全身。完全没有对于身边前辈不敬的意思——只不过这种单纯的‘被保护者’状态他已经太久没有体会到了。Lamorak多少有点郁闷地故意吐出了一大串泡泡,哪知Gareth相当敏感地转头白了他一眼像是在警告他不要再做出这种浪费氧气的举动,但随即将上升的速度又放慢了一些。
别再放慢了……Lamorak落寞地将视线转到了一边。自尊心,在流泪啊。
即便是用着比之前慢上接近一倍的速度,两人还是很快就回到了水面。比之前估算的氧气可用时间短太多就回航了的情况明显对在船上等候着的Tristan送出了一个不大妙的信号。在看到他们冒出的脑袋后黑发特工脸上那种不加掩饰的如释重负表情让Lamorak的心中再次蒸腾起了巨大的愧疚感。两人上船后Tristan迅速地来到了他们面前,语气略显急迫地问着询问着他们的情况。
Gareth首先接过了话头。“我没事,Lamorak他……”
我没事。说我没事。
Lamorak在Tristan背后冲Gareth用右手疯狂地比划了几遍手势,聪慧的女性心领神会地接了下去,“……也没事,我们找到直升机了。”
最后一次的下水还是决定让Tristan跟着Gareth一起下去——在这种人力渺小得可以忽略不计的环境里,多人的探索总是比单人要更安全。虽然之前Lamorak和Gareth之间的小动作并没有被看见,但Tristan从Lamorak主动提出留守的举动中察觉出了什么。Gareth选择留在甲板上做再次动身前的歇息,另一边回到船舱的Lamorak则有点无奈地冲跟了过来Tristan摆出了带着歉意的笑脸。
“不好意思,还要麻烦你再穿一次装备了。”
黑发的特工抿着唇看着男人明显写着别问问题的笑脸,张了张嘴,但最后还是有些无奈地小叹了一口气,知道他现在需要的是休息而不是无用的追问,最后冲他点了点头后便起身离开了他的房间。
Lamorak在Tristan的脚步声消失在了甲板上后长出了一口气,带着些微痛苦的神情也终于爬到了他的脸上。他动作有些别扭地单手扯下了身上的遮盖,在潜水服和毛巾的掩盖下才没被Tristan发现的一块巨大淤青出现在了他的肩膀上。之前不小心被鱼群冲撞到时只是轻微破裂的毛细血管在之后持续的高压压迫下居然能如此迅速地造成这样规模的内出血,Lamorak除了感叹之前无意义的逞强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出其他什么更多的反应。他简单用床头医疗箱里的工具处理了一下后便缓慢调整着姿势倒在了床上。疲惫感这才像浪潮般绵延不断的漫过他的神经,从指间开始迸发的麻痹感顺着血管一点一点吞噬了他的全身。
还有至少25小时才能动身回去,等Tristan和Gareth上来之后,开一瓶Caremnere吧。
我记得相比于致敬时喝的白兰地,Lancelot应该更喜欢红酒才对……
……隔水加热的时候……应该放……
他的意识彻底滑入了黑甜梦境的深渊。
——
Fin
长假万岁第二发!~\(≧▽≦)/~
这部分是非常健康的解谜部分,请放心食用。
想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结果答案是Jack酱想出来的,Jack酱和Nihil酱都萌萌哒!
失落之城会是古罗马遗迹吗?(不)
好好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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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14-4+13”和“K6”,这就是魔术师给出的所有的文字信息。
虽然魔术师说光这两条信息就足够解除密码了,但笼目还是觉得少了些什么——他根本不记得自己进入这个温室时,曾在门上看到过什么密码锁,虽然解出密码本身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弄清楚密码输入的方法。
笼目研究起了记载着数列的研磨转轮。这个转轮足足有一个Van高,因为体积庞大,为了方便使用,轮盘模仿了船舵的构造,一个树立的圆盘,圆盘的圆上均匀分布着一圈把手——使用者只要站在轮盘前面,向掌托一样转动它,就能把磨肚子里的谷物磨成渣渣。
那串“-2-4+0+14-4+13”就刻在轮盘的正中,除了这组数字,这个磨和其它普通的磨没有任何区别。
笼目握着轮盘的把手转了一下——能动,在这个普普通通的磨上,没有比轮盘更像输入装置的部分了。
笼目将轮盘转回了初始的状态,数字端正地穿过圆心。“-2”、“-4”、“+0”、“+14”、“-4”、“+13”,这个轮盘上总共刻了六个数字。这些数字的绝对值最小为0,最大为14,是0到24之间的整数,加上竖立的轮盘,很容易让人想到钟表盘。
在轮盘圆心的正下方,刚好有一个把手,这个把手和圆心相连形成的半径刚好与数字垂直,是唯一一个和数字垂直的把手。如果把这根半径当作时针,那把手正好长在六点的位置。
魔术师把“K6”称为“一点提示”,也就是说即使不用“这点提示”也可以推出这个提示包含的信息,这个“K6”是用来对上半阶段的解谜进行验算的。
在日语里,如果把“開始”这个サ变动词写成的罗马音的话,首字母刚好就是“K”;而这里还有两个中国人,一个新加坡人,他们都使用汉语作为日常语言,托自带翻译的福,笼目知道了“开始”这个词语在汉语拼音形态下的首字母,和日语里一样,都是“K”。也就是说,如果把“K6”的意思按“从6开始”解释,不但刚好和轮盘上把手的位置一致,而且符合这里大半数人的语言习惯。
带着心里的小兴奋,笼目转动起了转盘。以6点位置的把手为准,逆时针转到4点的位置,停顿;继续逆时针转到12点的位置,长时间停顿;顺时针旋转一周,不停顿转到2点位置,停顿;逆时针转到10点位置,停顿;再顺时针旋转一周,不停顿转到11点位置。如果推理正确,这时候磨里应该会有“咯嚓”的一声,然后温室的门就会缓缓打开。笼目贴着磨等待触发机关的声音,然而什么都没听到,门也没有打开。
是停顿时间的问题吗?有些机关会将停顿视为停止输入,从而抹消掉已经输入的内容。想到这里,笼目把轮盘重新归了位,按照刚才的转动方法,不带停顿地重新转了一遍。然而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笼目把轮盘重新归零,把轮盘重新转了一次,这次他在“+0”的位置进行了停顿,其他地方和之前那次一样都是连续转动,但这次也什么都没发生。
“你在玩什么呢?转来转去的。”冷不丁地,Jack在笼目边上拍了下笼目的后背,突如其来的冲击把笼目吓开了两米远,“啊,对不起我忘了,你后面痛……”
“没,其实我后面……已经不痛了。”看到拍自己的人是Jack,笼目稍微松了口气,这个人连自己内裤什么花色都知道,那让他看到自己被惊吓到的样子也不算非常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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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笼目后面已经不痛了,所以Jack找了个地方,和他一起坐了下来。
“Nihil说,密码和轮盘是没有关系的,轮盘只是密码的载体。”知道笼目在考虑轮盘转动的问题后,Jack把他从Nihil那里得到的线索告诉了笼目。按照Jack的说法,Nihil是个超能力者,想见她的时候只要呼唤三声“Nihil真可爱”,她就会应声出现。
“Nihil真可爱,Nihil真可爱,Nihil真可爱。”(1)笼目在心里唤了三声,果不其然,Nihil像一阵疾风一样,突然出现在了笼目的面前。
真的有超能力啊……虽然在发现语言问题的时候就知道了这里有什么不寻常的力量,但这次是一个人读取了自己的思想后凭空出现,直观的视觉效果让笼目怀疑起了自己的24年来学到过的所有科学知识。
“在你们有需要的时候我就会出现,请问现在有什么需要吗?”Nihil轻描淡写地说道,看来在她眼里,读心瞬移穿墙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嗯,可爱的Nihil,我想知道,‘魔术师’说温室的门有密码,那个密码,是在哪里输入的?”如果这个答案与转轮无关,那笼目之前的推理就全盘作废了,而Nihil的回答,也没有辜负笼目的期望——密码的输入装置就在门上,有六个空格,转动轮盘不会触发任何机关,但可以把轮盘本身看作是密码的提示,密码的加密方式非常传统,不用往奇怪的地方想太多。
“你居然不知道门上有输密码的格子吗?”比起Nihil的提示,Jack反而更在意笼目的问题,毕竟大家在魔术师消失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尝试用暴力开锁,当时大家就已经彻底研究过了上锁的温室门,也知道了门上有密码输入装置的事。
“呜,我一直在搞这个啦……”笼目指了指研磨轮盘,比起出去,他更喜欢解谜,所以开始就没有想过撬锁的问题,也没有切实看过门上锁后的样子,“而且我记得我进来的时候门上没有奇形怪状的东西啊,什么六个格子,我也一点印象都没有。而且我啊,因为这个的缘故,只能看到正前方的东西,你们在边上撬什么锁的,我,根,本,不,知,道。”
笼目指了指自己的护目镜,这幅眼镜镜框厚度估摸着就有两厘米,当然会严严实实地遮挡住两边的视线。
“喂,这样子很危险哦,有人从你旁边捅刀你都看不到……”Jack想到了自己拍笼目的那一下,当时还以为笼目是太专注转轮而没有注意到自己,现在想想他那时应该是根本就没看到。
“不不不,其实没有这个更危险……”笼目没有采纳Jack好心的建议,反而扶住护目镜的镜框正了正,“说起来,既然是六位数,只要试1000000次就可以打开了吧。”
“不,请不要这么想。密码的输入装置只是有‘六个格子’,并不能确定这六个格子里都填写数字,也不能确定这六个格子里只填写一个数字。”
连撬锁活动都没有参与的笼目当然不会真的去从000000试到999999,十万次尝试所需的时间不是什么小数目,把生命耗在这种地方还不如一头撞死来的快。
被Nihil误认成了那种会在毫无意义的重复劳动上浪费人生的垃圾人让笼目非常难过,不过托这个误会的福,笼目得到了一条非常重要的信息。
“不一定六个格子里只填写一个数字”,也就是说,格子里可能填写数字,也可能填写其他东西,而除了数字外的东西,在“魔术师”的提示中就有一个,那就是字母。
“魔术师的提示是必要的,如果没有使用这个提示就得出答案的话,那答案基本上就是错误的。”Nihil补充道。
“呜,这样吗!”笼目拿出了笔记本,动起了笔——之前一直在空算,现在Nihil特意瞬移过来送提示,如果不认真一点,就太对不起她了,“但这样好怪,如果‘K6’也是必要的线索,那应该和数字一起刻在转轮上,因为这条线索是‘魔术师’口头报出来的,我还以为一点都不重要呢!”
“魔术师先生才不会送那种没有意义的提示呢!”是错觉吗,有那么一瞬间,笼目觉得Nihil变软了。
如果“魔术师”真的像Nihil说的那样,那“K6”的“口头提示”方式应该也是个线索。念出来和写出来不一样,同样是一个数字6,写出来后可以是“6”,也可以是“六”,因为轮盘上写着阿拉伯数字的关系,笼目把“K6”的6默认成了阿拉伯数字的“6”,如果把这个“6”写成汉字的话——
笼目在笔记本上写上了“K六”两个字
“K”和“六”。
Nihil对Jack说了“轮盘只是载体”,但也对笼目说了“可以把轮盘看作提示”。也就是说,可以认为“轮盘是密码的载体”是一种提示。
轮盘最显著的特性就是能够旋转,笼目把笔记本转了一圈,发现那个“六”字在逆时针旋转45°时,居然长得神似“-K”。
那个负号,是旋转的意思!
如果“K”对应的是“六”,也就是“-K”的话,那负号所代表的意思,就是顺时针旋转45°。
“-2”、“-4”、“+0”、“+14”、“-4”、“+13”刚好有六组字符,笼目把它们一字排开,开始了旋转。第一次旋转的结果是“横着的2(N)”、“横着的4(f)”、“横着的-0”、“横着的-14(从上往下书写的-一f)”、“横着的4(f)”、“横着的-13(从上往下书写的-一w)”,第一次旋转后,还有三组字符里带有负号,需要对这三组数字进行第二次旋转。第二次旋转的结果是“横着的2(N)”、“横着的4(f)”、“竖着的0”、“倒着的14(h1)”、“横着的4(f)”、“倒着的-13(E1)”,调整之后就成了六组字符,依次是“N”、“f”、“0”、“h1”、“f”和“E1”。
——“N f 0 h1 f E1”。
K6、转轮、六个空、一个空格不一定只填数字、一个空格不一定只填写一个数字,所有的线索都集齐了,这是谁都会的几何转换,没有玄学的传统密码,在这个没有语言障碍的“失落之城”,将“6”转换为“六”也是任何人都能做到的事。
“Nihil,这个‘0’可能是‘o’也可能是‘O’,都试一下应该没关系吧。”
“是,这个秘密没有输入次数的限制,但禁止使用穷举法。”
“我知道不能用穷举啦……”
“你的答案是错误的。”
“……”本来还想起身去尝试秘密的,Nihil这么一说,笼目又坐了回去。
“但是这个密码里,把所有的提示都包括了,比方说轮盘啦,一个空可能填两个啦……”
“我没有说过一个空格可以填写两个字符,也没有说过一个空格可以填写两个以上字符;我说过‘可以’把轮盘本身看作是密码的提示,但没有说过轮盘是密码的提示。”
“喂……”笼目觉得心有点累,Nihil有点萌——也就是说一个空格还是只能填一个字符,而且轮盘这个载体,就是像Nihil对Jack说的那样,和密码没有直接关系,“难得有一种灵光一闪好像能飞的感觉呜……”
“我觉得……那个‘K6’的解释……有点牵强……”Jack凑过头来看了笼目的笔记本,因为他是瑞士人,没有使用汉字的习惯,所以在他眼里,汉字“六”的转换大概已经脱离了传统的范畴,“说到传统,应该就是移位和替代两种加密方式……说不定是——‘凯撒密码’?”
“啊?”凯撒密码是密码术基础中的基础,要追溯历史的话,能一路追到公元前凯撒大帝的古罗马时期,“这也……应该不会……呃……(这也……传统……过头了吧……)”
虽然嘴上说着不信,笼目还是在纸上算了起来。凯撒密码的原理就是再简单不过的移位。先把字母表按顺序排列,然后将所有字母依次向前或后移位。如果从A开始标号,K的顺位就是11,如果K=6,那就是所有字母都向前推移了5个编号,最后得到的编号从A开始就是:A=-4、B=-3、C=-2、D=-1、E=0、F=1、G=2、H=3、I=4、J=5、K=6、L=7、M=8、N=9、O=10、P=11、Q=12、R=13、S=14……如果从中取出“-2-4+0+14-4+13”的话就是……
“这个……是毫无意义的字母排列嘛……”说着,笼目在笔记本上依次写下了“CAESAR”六个字母。
“不,这个……‘CAESAR’……就是‘凯撒’的意思……”
“……”
“凯撒”的日文片假名表示是“カイザー”,写成罗马音后是“KAIZAA”,另外加上根深蒂固的日式发音的影响,就算“失落之城”自带翻译,笼目也没有马上反应过来“CAESAR”的意思——Jack看到“六→-K”这个标号时的心情,笼目算是充分体会到了。
“既然算出来的密码是‘凯撒’,那也就是说,‘凯撒密码’的思路是正确的,结论也是正确的咯?”Jack双手捂着脸向Nihil求证,看不到他的表情,但笼目总感觉他的脸红红的,好像有血在喷。
“是,‘CAESAR’这个答案是正确的。”Nihil拍起了小手,在两个人头顶撒起了花,“恭喜你们。”
“别说得我好像要和他结婚一样啊!”笼目也学着Jack的样子捂住了脸,啊,明明没有受伤,但却有一种有血从脸上喷出来的感觉,这就是幻肢痛吗!
“香久山笼目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没有好好吃饭,我现在就准备。”
“谁会拿结婚蛋糕当饭吃啊!”
Nihil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个五层的巨型裱花蛋糕,蛋糕上挤满了奶油撒满了糖霜,顶层还恶意满满地插了两个做得惟妙惟肖的糖人。
“哇,好多糖!”看到蛋糕,Jack马上打起了一百倍的精神,刚才脸上喷血的感觉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想到他早餐时叠的方糖金字塔,他应该是个很爱吃甜的人。
“没人结婚的时候吃结婚蛋糕,可是会一辈子嫁不出去的哦!”
“我们那边没那种说法哦。”Jack开心地把结婚蛋糕消灭了个干净,笼目有点担心Jack的血糖。
“温室的门已经打开,剩下的时间可以自由行动。”收拾好了餐桌,Nihil打开温室的锁,顺手把叠了一大堆餐具的蛋糕架推了出去,动作一气呵成,毫无剪辑痕迹——根本看不出门是因为解开了密码才打开的。
这样也挺好的。
大家相继离开了温室,最后只留下了笼目一个人。
毕竟从前一天晚上就没有好好吃饭,笼目在温室里破坏了一些绿化,打算回房间后煮了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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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我召唤发自内心,大家也要常常用这个召唤词召唤企划主哦!
1、
“真是非常,非常漂亮啊,卡拉姆的《橡树》!”
“嗯。”
“虽然周围没有其他景物,只是伫立在天地之间,但一点也不显得孤独。非常壮大,非常坚实,让人产生‘那样就好’,‘就那样生长下去吧’的认同,和敬畏的感觉……”
“嗯。”
“后面的天空、云、丘陵和金色麦田,又鲜明,又辽阔……是让人精神振奋的作品!”
“嗯。”
“对了……喜欢什么样的颜色呢?”
“哈?”
“让人心情开朗的天蓝色?就像天空一样?深邃的蔚蓝色?就像湖水和海洋一样?”
——晴朗的天空是蓝色的,这是由于瑞利散射,因为空气分子直径远小于可见光波长,散射强度与波长的四次方成反比,入射的太阳光中,波长较短的蓝、紫色光线容易被散射。而经过大气对紫色光的吸收和人眼中视锥体的作用,剩下的主要是蓝色光。
——湖水或海水是蓝色的,是直射光中红光被水分子吸收,只保留蓝光的结果,水越深吸收得越多,虽然盛水的容器和小溪看起来都是透明的,不过游泳池、湖水和海水就会变得一片蔚蓝。
“白色让人感觉有点单调……不过白色的云朵就很可爱,让人联想到小动物……白色,白色怎么样呢?”
——云朵是白色则是由于米氏散射,这是空气中比分子大得多的烟、尘埃、小水滴的散射作用,它们的直径与入射光线的波长相当,会一视同仁地进行散射。各色光合在一起给人眼的感觉就是白色。
“树叶的绿色让人心情平静,而且一年四季都不一样……这个季节,山上的树木已经像画上一样,马上就要变成红色和黄色了吧?明明天气越来越冷,色彩却让人觉得热情洋溢。”
——树叶由绿色变成黄色或者红色,是由于其中含有的叶绿素合成受到阻碍,其他成分叶黄素、胡罗卜素、花青素表现出来的颜色占据优势而已……花青素是非常鲜艳的红色,叶黄素则是黄色……
“对了,紫色!紫阳花花瓣的那种,很优雅,又有神秘感……不过,大概有点女孩子气吧!”
——果实和花朵也是类似的,花青素还会表现出酸碱指示剂的特性,酸性环境是红色的,碱性环境则是蓝色,中性自然是两种颜色混合后的紫色。
“说到女孩子气……还是粉红色,难道是粉红色吗?!”
——其实从一开始这个话题就根本只是在女生之间流行的吧。不少粉末状的碳酸盐会呈现这种颜色,碳酸硅、碳酸钴、碳酸锌……
“所以,所以呢?”
“不知道。”
“……无聊。”
2、
十一张面孔在那个白色的平面上方围成一圈,盯着用透明底托托着的糖球。
每个底托前面,放着一张小小的标签,用与糖果相同的颜色打印着三个英文字母。就像蛋糕店橱窗里摆放的点心一样。
“请从糖果中选择一颗,并吃下它。”
屏幕中的执行官发出了指示。
——出现的字母都在A-F之内,数字则是0-9。一般容易联想到16进制。
——如果要与颜色联系起来……十六进制的网页颜色代码?或者是显示器的RGB颜色……不过,只有后三位……需要挨个确认一下……
“不管了,我就选这个好了!”
“要,要不要好好确认一下,错了怎么办?”
“因为我喜欢啊!”
那个看上去稀里糊涂却在奇怪的地方感觉敏锐的女孩子在旁边简短地结束了讨论,然后直接抓起糖球吞了下去。
——能一下子得出这种答案,还真行啊。
憧憬着未来,像准备远航的航海家记忆天空中星座的位置一样,从还很遥远的“人生”中搜集知识,并以某种形式存储在头脑的角落,坚信总有一天会用得到。然而一旦面对选择,却又孩子气地说着什么“喜欢”,靠直觉来做决定,这大概是年轻人的特权吧。长冢想。
——按十进制的数字大小排列应该是3ff、94e、a8d……不对,去掉了前三位无从比较,那么从色环的排列来看……黄色,黄绿色,浅绿色,青绿色,天蓝色,灰蓝色……紫色,紫红色,粉色,赤红色,橙色……接着再回到黄色。
他一边整理着答案的规律,一边稍微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大部分选手还在紧张地翻阅手机,但有几位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把糖球握在了手里。
周围的窃窃私语消失了,又变得十分安静。
——FA2青绿,F45浅绿,F56嫩绿,F61黄色。
按每一位的数字大小,以及颜色变化的规律,这四颗糖果是相对安全的,从中随便挑一颗就可以了。
长冢向那些颜色鲜艳得有点诡异,让人联想起食品包装、广告牌和印刷品的糖球伸出了手。
沙沙,沙沙,沙沙。
突然,头脑中似乎有什么在沙沙作响,仿佛有种东西自动运转起来,从耳朵旁边传来的刺痛感好像扩散了一点,蔓延到了太阳穴周围。
——怎么回事,故障了吗?
长冢皱起眉头,按住太阳穴,眯起眼睛抵御袭来的一阵眩晕感。难道是太久没经历过由时间限制而带来的紧张感了吗,就连心跳和呼吸都稍微加快了一点。
变暗的视野中,突然出现了一个跳动的小小光点。
光点有节奏地向前游移着,而自己似乎可以控制它前进的速度。
和现在一样,孤独,需要忍耐力和集中力,但其结果绝不会背叛自己所付出劳动的工作……
——等等,我在干什么啊。
仿佛想要从低血糖症状中挣脱出来一样,长冢猛力摇头,沙沙声好像隐藏在树叶中的蝉鸣一样渐渐减弱消失了,眼前的景物变得明亮,现在只剩下F45的位置上还有一颗……
他用手指捏起了坚硬,感觉稍微有点凉的糖果。
3、
当带着粉红色棒球帽的女孩从手机上移开眼神的时候,十一个标牌前只剩下了孤零零的最后一颗糖果。
“喂,这样不就没得选了。”
她苦笑着抓起了糖果,求助似地环顾四周。
然而大家只是报以沉默的视线,或者避开眼神。空气一时间有些尴尬。
嗡嗡声不失时机地响起来。执行官的脸又出现在了屏幕中。
“啊,忘了说,如果实在无法得到答案,我们会向各位参与者提供解谜的关键线索。主办方是极具人情味的,所以请各位务必放心。”
……
“投票游戏吗?”
“说起来,到现在还有获得线索的必要吗?”
“……是紫色的。”
“d88吗……”
“我也……”
执行官宣布完获得线索的方法之后,仿佛打破了什么无形的阻隔,窃窃私语的议论声开始在房间里响起来。
“我说,你们,到底是不是思考后得出的答案啊?很多人干脆是随便选的吧? ”
唐糖把糖果攥在手里大声抱怨道。
接着,好像觉得刚才的语气太过急躁,她吁了口气,放缓声调说。
“我可是好好查过,才确定只有紫色糖果的色号后三位和标签上的不一样啊。”
“这位小姐,没拿到提示之前,我们也没法确认这道题选得正确与否。”
推销员竹下摸着后脑勺,以对待投诉顾客的态度一边干笑一边回答。
“说不定真的有什么隐藏的规律,既然是‘The Quiz’,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就想到吧……”
拉克兰女士也怀疑地看着自己手里的糖果。
“既然这样,离答题结束还有一段时间。我们不如来投票看看,到底会得到怎样的线索。”
——如何得到线索也很让人在意。
长冢转身走向自己刚刚回答热身题的位置,那里已经出现了和一开始一样的投票箱、自来水笔和笔记本。
“喂喂,还真是一板一眼啊。”
龙墨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来。
“什么都要照主办方的指示去做吗?”
——也就是说,这个结果也可能被主办方利用。
长冢迟疑了一下,根据答题时的情况来看,主办方可以看到所有答题者的举动,也就是说,答题的结果在纸上写完答案的一刻就确定了。如果在这里举行投票的话,所有人对参赛其他选手的看法就会暴露给主办方,假设后期存在竞争或组队的活动,这一结果会不会产生影响呢?
——不,这毕竟是“最喜欢”而不是“最讨厌”,并不需要对别人展示出恶意。在场的选手都素不相识,三位未成年,五位女性,假如投票结果和获胜率或是什么别的有关的话……
鬼见和简芒,就投年纪最小的两位吧。
4、
不管是疑惑还是果断,所有人都重复了第一轮热身题时的动作,把纸片投入了面前带着号码的箱子,只是不知道,里面有多少是写了名字的。
长冢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腕上银灰色的金属环,上面镌刻着黑色的“No.1”。这个外形像腕带计步器一样的设备有着细小的接缝,里面大概安装着金属芯片。这是主办方在他们失去意识的时候戴在他们手上,用以对照选手与他们的答案的。
他试着转了转,金属环可以移动,贴合皮肤的地方传来滑腻的触感,但要取下来还远远不够宽。
——按照老套路,暴力破坏这种东西可能会诱发严重后果。虽然不知道是随机分配还是有什么特殊的含义,这个数字也让人讨厌。
第一这个数字让长冢潜意识中有种拒绝感,从小到大自己只是默默扮演着自己的角色,不做逾越自己本分的事,不管是考试、竞赛、集体活动还是工作中,第一个表演,第一个发言,排队排在第一个,都让他觉得不安。假如这多多少少算是人之常情,就结果来说,即使有获得第一的实力,他也不愿意真的成为“第一”,不管是击败别人还是带领别人。
——这就只能称之为不愿负责任的惰性,或是不愿意面对失败的懦弱了。
长冢不知道这种心理来源于什么地方,从何时开始,只是,他对“只会记住一个”、“只能留下一个”,“高居在用被抛弃的事物堆砌成的金字塔上的顶端”感到无可名状的反感。
——只接受同一个标准选择的同一种产物,错的不是无法达到标准的人,而是做选择的人啊!
天花板缓缓开启了,在场几乎所有人都露出了意外的神情。
屏幕上并没有出现执行官的脸,而是像游泳比赛的选手栏一样,按顺序排列着在场选手的编号、照片和姓名。
“那么,这就是大家选出接受提示的人选,请票数最高的选手在投票箱里寻找线索,如果要重新展开推理,请注意答题截止时间。”
执行官平静地总结道。
而下一瞬,大家把目光投向了……
——自己?
5、
“大叔,人气很高嘛。”
葱白咯咯地轻笑起来。
“真是不好意思。”
长冢做了个无奈的表情,把手伸进投票箱。
果然,主办方并不是通过人工和选手交流的,而像使用传真机一样将写有信息的纸条通过箱子底部的孔放入箱子。这么一想,桌面与墙壁整个是连成一体的,其中存在空隙也说不定。
——从世界各地把选手带来,建设了设施如此完备的比赛场所,其目的却不是对外宣传,而是要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在背后推动比赛进行的主办方,到底是……
长冢一边疑惑地考虑着,一边小心翼翼地从箱子的圆形开口里把那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条取出来。
众人的视线好像压着他的肩膀一样让他感觉沉重,但他只能展开那张纸条,一字一句把上面的字清楚地读出来。
“颜色与数字紧密相关,数字是尾数。”
一瞬间,众人的神情发生了变化。
除了留着可爱卷发,浑身上下都是粉红色的女孩,仿佛往沸腾的水中注入了一勺冷水,再把燃气炉关掉一样,原本准备接受又一轮紧张推理的选手们的表情,全部表现出了放松。有人开始若有所思地观察房间其他地方,有人甚至轻轻吁了口气,转过身吃掉了自己的糖。还有几人盯着唐糖,张开嘴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说。
与之相反,唐糖那边的“水温”则在继续升高着,她孤立无援地站在房间中央,把棒球帽摘下来,烦恼地揉着头发,挨个打量身边的选手。
但是,似乎一切都已经提前结束了。
为了让大家确证,长冢走过去把纸条摆在刚才摆放糖果的地方,让所有人都能看清楚。
这时,他听到了粉红色女孩发出了放弃一般的声音。
“唉,算了,没想到竟然就这么止步了啊。”
她用手指梳了梳下垂到脸颊两侧的柔软卷发,重新戴上棒球帽,把帽檐转到后面。露出了打起精神的笑容。
“我还以为这是网上抽取优惠券的活动呢,能进入决赛已经相当意外了。”
她拈起那颗糖球。
“虽然还是不觉得自己答错了,但有机会认识各位是件很高兴的事情,希望他们能发点安慰奖……购物券,打折卡什么的也行啊。”
接着,她把糖果抛向空中,漂亮地用嘴接住,然后吞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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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擅自写下大家的举动,如有OOC请戳……
*这周的谜题需要好好想想……一起加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