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y love
生日这种东西,其实根本没必要吧。
虽然是这么想着,温蒂手下的动作却没有停。
“可~爱~的~温蒂!你在做什么呢!”背后突然压上的重量让温蒂手忙脚乱地遮住桌上的东西。
“没做什么。”温蒂虽然动作略显慌乱,但是脸上的表情还是一沉不变,她转头看着肩上的狄雅·希尔皱了皱眉头,“狄雅,别忘了你已经是四年级生了。”
“是是。”松开手的狄雅依旧笑嘻嘻的,这四年来的相处早就让她摸清了对方的真实性格。
容易害羞却不会承认的温蒂小姐,这在赫奇帕奇可不是什么秘密。
“让我看看,可爱的温蒂小姐在做些什么?”四年来的成长,也让狄雅变得更加喜欢逗弄温蒂,“哦,最近这日子,可不是到了狮院的那位兔子先生的生日了么?”
“哦,是么?”对方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停顿了一会儿说道:“是诺艾尔,不是兔子。”
“哦是的是的,看来我们的温蒂小姐显然记得他的生日啊!”
“……”
成功地看到对方显然脸红的表情,狄雅像一只偷了腥的猫一般‘哈哈’笑了笑。不得不说,在马修毕业后,狄雅很好的继承了马修‘哈哈哈哈’的潜质。成为了赫奇帕奇的新任‘哈哈儿’。
说实话,她有点怀念他们还在的日子了。
当然,这种话她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
看着狄雅毫无形象大笑的表情,温蒂扭过头。
绝对。
-
说起诺艾尔·埃里克,温蒂并没有什么好的印象。
或许说,温蒂在进入霍格沃茨之前,对除了怀特家的人以外都提不起任何兴趣。
父母总是告诉她,朋友都是不可靠的,只有家人和知识,才能撑起你的一起。
是的,只有知识和家人不会背叛你。
但是——
「我叫诺艾尔·埃里克。」
「如果不介意的话,要不要来一点?」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么?」
但是。
有些话语却太过温暖。
「温蒂……怀特。」
-
-她从来都不会知道生命里会出现这样的一个人。
-这样记忆深刻到让她讨厌。
“给你。”温蒂把手上的东西塞到了诺艾尔的手里,说实话大晚上还真是够冷的。
“哎?给、给我的?”诺艾尔显然受宠若惊。
看着这样的诺艾尔,温蒂伸出手,“你不想要可以还给我。”
“不不不!”诺艾尔抱着手上打包粗糙的礼物往后退了几步,甚至半转过身互住礼物,“温蒂你都给我了,哪还有要回去的理由呢?”
温蒂双手环于胸前,“总之,祝你生日快乐。虽然……包装不好看……就是了……”
后半句轻声的嘀咕却依旧被诺艾尔听了去,脸上的笑容不由得加深,“温蒂送的,都喜欢。”
“……!!啰、啰嗦!”温蒂瞪着眼,满脸通红地说道。
“我可以拆开么?”
“……随便你,反正都是你的。”
听到温蒂的话,诺艾尔动手拆开了包装上的丝带,看着温蒂有意无意撇两眼的样子,诺艾尔不由得笑了出去。
不得不说,这样的温蒂还真是可爱。
打开盖子,里面是一个有着奇怪形状的蛋糕,诺艾尔看了半天,不确定地说道:“一个巨怪蛋糕,很可爱!”
“……”温蒂听完对方的话,表情有点奇怪。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走上去一把拿过盒子,面无表情地说道:“对不起,这是兔子。”
看着全身冒着黑气简直都快黑化并且转身就走的温蒂,诺艾尔连忙上前一把拉住了温蒂,“等等等等!那个……”
看着对方面无表情地金色眸子,诺艾尔咽了咽口水,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那个,我是说……”
“……”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诺艾尔一把抢到温蒂手中的盒子,直接打开盒子,抓起蛋糕就往嘴里塞去。
“咳、咳咳咳咳咳!”似乎是吃的太急,诺艾尔甚至被蛋糕呛到。
看着这样的诺艾尔,温蒂连忙走上去拍了拍他的背,“你是笨蛋么?!”
“咳、咳咳!”诺艾尔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温蒂的手,“因为……咳、咳咳……因为你对我来说也很重要!”直起身的诺艾尔,红色的眸子在月光下好看极了。四年级的他已经不再是当年的小矮子,早已高了温蒂一个头。
温蒂抬头愣愣地看着诺艾尔,好一会儿才试图挣开诺艾尔的手,发现无果后便抬头瞪着他,“笨蛋!再说什么傻话!”
“我是认真的。”
“温蒂你曾经说过,朋友都不是可靠的。只有家人才是最可靠的。”
“那么,你愿意成为我的家人么?”
“我喜欢你,温蒂。”
“……”温蒂显然没有反应过来,即使是被称为了赫奇帕奇的学霸,但是在恋爱方面果然无法运用脑细胞,“你你你你你你……笨、笨蛋——!”
-讨厌到却让人那么喜欢。
“果然!以后再也不要给你过生日了!”看着满脸通红转身跑开的温蒂,诺艾尔却发现了地上掉落的一张贺卡。
这是麻瓜的东西,是温蒂向自己院的麻瓜好友学来的东西。
打开,红色的眸子满是震惊,却又渐渐温柔下来。
果然,很可爱呢。
温蒂。
-
“温蒂为什么想要学做蛋糕?”留校兼职的图尔斯特看着自己的小学妹不由得问道。
“……”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温蒂抬头看着这个能让自己敞开心扉的学长,好一会儿才说道:“因为,想感谢某个人。”
看着这样的温蒂,图尔斯特仿佛看到了那个对劳尔一见钟情的自己,“喜欢的人?”
“……”
“啊!抱歉,我是不是多嘴了!”似乎是想起了温蒂的性格,图尔斯特连忙闭上了嘴,“那我们再来做……”
“……是的。”突然冒出的话打断了图尔斯特的话,说完这句话后,温蒂便再也没有开口说话。
“……”看着这样的温蒂,图尔斯特的表情突然缓和下来,最后问问笑道:“啊,是这样啊。”
给诺艾尔:
谢谢你能一直在这里。然后你要仔细挺清楚,因为接下来的话我不会再说第二遍!
我,温蒂·怀特,喜欢诺艾尔·埃里克。
很喜欢很喜欢。
那你愿意,和我在一起么?
END.
渺茫的雪山山脉覆盖住森林以后的视线,冷空气从山脊吹来,站在最高峰山顶的院长忍不住打个哆嗦。
“怎么这么冷……”这么说着耸了耸肩,回头透过云层能够看见现在那些病人正在进行比赛的树林中,他也不指望那些和平主义者能搞出什么花样来。“第四次门来的生物都太脆弱了,有几个不错也不够……”在鸟嘴头套下面沉闷的嘀咕着,周围恍惚出现三个人影又一闪而过“谁是院长啊……我不过就是到处跑跑怎么啦?”“你跟他来说差很多,头套限制了你什么?”嘶哑的声音从几个人影中间传出了,院长也懒得去想这到底是谁在说话“你猜咯——”说完之后把头转回去不去看树林,雪山之后一路下去竟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峡谷,院长探探头“你们要跟我一起下去吗?”好像是在问那几个人实际上院长自己说完这句话之后就一跃而下打个滚掉到了峡谷深处。
“……走吧”三个人影见怪不怪的离开,雪山山顶继续归为沉寂。
院长自由落体抓住一出伸出来的树枝,作为人类的身体早就血肉模糊,手臂抓住树枝之后马上脱臼继续往下摔,差点连头套都要摔破的院长只好马上张开翅膀扑腾着降到底部。
“一点都不给力……”血肉模糊的身体在自己躺在地上之后马上长出新肉,衣服斗篷也像是自己身体一部分一样的恢复,站起来收起羽翼逗逗黑色羽毛上的灰,环顾周围。没有人烟的地方一片死寂,唯一的光源来自峡谷之上,可在这扭曲的峭壁中早就消磨至尽,无奈的掏出吸光瓶子,瓶子中的气体在没有多少光源在时候会自动发光发热,居家旅行必备。把瓶子中的吸光稀释做成一个打气球捧在手里漫步,峡谷很长,院长自己打量着估计光走要走上好几天才能走完,反正院长不怎么急,走到底。
到底之后已经是好几天之后的清晨,阳光还会隐隐给予这个冰冷的峡谷一点温度,感叹底下除了暗流之外就没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周围岩石峭壁,极其枯燥,院长只好无聊的跺跺脚,想要踩出一个坑来。
无心插柳柳成荫,这也不是院长无心,一脚下去踩碎岩石到底下却是踩了一个空,院长收起脚看看自己的杰作有点满意,把气球一样的吸光丢进去,吸光丢到底部之后招出整个空间——
是个溶洞。
这下来了兴趣,把所谓的入口开拓的更大一些,自己一蹦跳下去。
底下有水,还有一条很大的暗流。一脚踩进水里的院长很不高兴,举起吸光看看四处,倒也是美不胜收,溶洞周围镶嵌着晶莹的宝石,带进来的吸光发出光芒光源反射很快充满整个溶洞,仔细看那些宝石中间还有夹杂的富含属性的:自然属性,时间空间属性等……院长自己看着那几颗有着时空制约的宝石不敢动手,自己又看不上其他的那些自然能量,靠在洞穴边上纠结的思考一下。
“还是看看暗流吧!”站起来跺脚踩出水花,被宝石照成五彩斑斓的水潭底下似乎有一个巨大的暗流道路,装作憋气的往下游去,暗流的道路很长,让自己不由得想起来上次自己搞的密室,官方吐槽一下那群家伙总是脑筋转不过来怎么不会想到那个机关就是用来就他们的结果还好到不好的赔了两员大将……想着想着就游到另一头,抬头能看见阳光洒在这个湖面上波光粼粼就加快了自己的游速,呼的一声探出头来之后又马上被下的缩了回去。
woc这不是他们比赛的那片小树林吗?!!开什么玩笑这暗流好死不死的怎么是流向这里?!
怂逼一样游回去暗搓搓拿一块大石头堵住溶洞的暗流口,只留出空隙让水流动。拍拍手之后站起身抖抖身上的水张开翅膀飞出峡谷,飞过雪山山脉的时候还被山上吹来的冷空气冻得差点掉下去,呼哧呼哧的飞回特许区之后掏出暖气暖身子,脑袋里还想着什么时候过去把那些宝石给挖了自己研究看看。
戴着头套的院长微微低下头,自己还是希望不要有人过来……
【隐藏奖励】
该比赛中:
20p/16000字以上提到探索溶洞剧情得到自然属性宝石
30p/24000字以上提到探索溶洞剧情得到时空属性宝石
文画兑换比例为1p:800字,彩图算1.5p=1200字
【宝石】
自然属性宝石有:
金、木、水、火、土五类——宝石内蕴含的能量可以产生或汲取大量该物质
时空属性宝石有:
光、暗、时间、空间四类——宝石内蕴含的能量可以产生或汲取少量该物质
宝石的形状、大小不定,为蓄能产物
可以对宝石进行修正切割,切割之后能量以及能量容量随着切割出来的份数进行平均分。
可以配合所有的魔法法术进行加成。
可以进行炼金术【误
感想只有一个:书到用时方恨少。
接:http://elfartworld.com/works/40175/
***
上回讲到,云游艺人——伊佐山舞因苦恼于花销问题,将自己的“技艺”当给了偶然间遇到的当铺ーー三日屋。
因三日屋不同寻常的规则,伊佐山面临了需在三日内赚够赎金,否则就无法再作为云游艺人度日的困境。
伊佐山舞,一位擅长弹琴唱歌的姑娘。尽管不确定是否能够在三日内赚到足够的金额,但也并不为此而感到忧愁焦躁,她对自己的技艺有着自信。其母生前为出色的三味线乐师,自幼便耳濡目染,且一直缠着母亲教她弹奏,故有着娴熟优秀的技巧自是理所当然的事。
至于为何擅长唱歌呢?这就改日再细说了。
总而言之,在作为云游艺人的这段时日里伊佐山总是能用她的技艺引来虽不能算很多,但也是有不少的听众,木碗里钱币的数目也是相当客观。运气好时,还能受邀应门演奏。
由此看来,伊佐山其实并不缺花销ーー如果不发生金额数目莫名减少的情况。
可惜这位喜爱弹琴唱歌的姑娘并不会费尽心思去查其根源,就算会抱有疑问。对她来说,瓢泼大雨也好,赤日炎炎也罢;两手空空也好,缺吃少穿也罢。只要她母亲留下的三味线,也是一直陪伴她的爱琴时雨没有受到损毁;只要她还能继续弹琴唱歌,每日都过得幸福充实,如登春台。
伊佐山舞,云游艺人,只要能弹琴唱歌便足以。
「这么说来,您并不是因为平日没有收入才来当铺的?」
「是的。其实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素日里从未落得如此境地。」
伊佐山轻抿了一口茶,继续道「其实,就如刚才所言。只要时雨陪伴着我,我能继续弹琴唱歌,我是并不在乎这些的。」
今日是期限的第一天,昨日夜里的降雨依旧持续着。伊佐山在与加加美一起用过早餐之后就开始了弹奏。
虽不是每月的三日,三日屋却也十分热闹,尽管外边还下着雨。也许是觉得三日屋第一次传出乐声十分新奇,也许是因为乐声十分优美而被吸引。随着越来越多的人聚集,伊佐山为单纯的三味线的曲调配上了歌声,歌声缭绕。看着此番景象,加加美心里是感到开心的。有些来访者因此知道了这个名叫三日屋的当铺,有些来访者会顺便典当些物品,看来日后的客人会有所增多。
持续了近四个小时,快到了中午,雨初歇,阳光透过云层扑撒在地面。
伊佐山也感到了丝疲倦,乐声停止,来访者也都散去。加加美为伊佐山泡了杯茶并称赞了几句。但加加美心里有些不解,一般来讲有这样的技艺,应该是不会缺花销的。但是加加美没问,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缘由和隐私,而这些,也跟自己也没太大的关系。
谁知伊佐山稍作休息后,开始主动道来过去的一些经历。这出乎了加加美的意料。
「……如果可以的话。但若生活问题不得已解决,便无法很好的弹奏,无法唱歌,我想让时雨一直发出最优美的声音。」
「能遇到加加美先生真是太好了,其实这是时雨告诉我的。刚才我讲述自身的经历,也是时雨告诉我的。他说,加加美先生好像很困扰的样子。」
伊佐山抱紧手中的三味线,无不透露她是有多喜爱与珍惜。
「您是指,这把三味线吗?」
「是,这是我给他起的名字。」
对话到此结束。过了中午,琴声与歌声再度响起,来访者再度聚集。因雨过天晴,伊佐山选择了在门口演奏。在伊佐山的提一下,加加美拿了些可以垫着的物品放在外边,好让各位听客享受着冬日阳光与正声雅乐带来的温暖与惬意。
三日后。
「………呃,您是说,这些,还不够……?」
之后的两日,伊佐山继续用她的技艺赚取赎金,加加美招呼着那些前来听弹唱且典当物品的客人。伊佐山拿到了不少的赏钱,她掂量了一下自觉得已是足够还有余,十分高兴。她戴起斗笠套上斗篷,抱紧了时雨,整装待发ーー待加加美确认完赎金的金额。
「时雨,谢谢你。我终于凑齐了赎金。」
「加加美先生,真的非常感谢您。」
「恭喜您。不过想到日后没法再每天欣赏到您的技艺,感觉有些遗憾。」
加加美的耳朵平常有一侧是立起的,而现在的双耳都低伏于头顶之上。
伊佐山忍不住露出笑容。
「等到再次来到此地时,我会再为您弹奏的。」
但这也就是所谓的,世事难料吧。
「是的。很可惜,离规定的金额还差少许ーー不,不止少许。」
「可是,可是我明明感觉有很多……」伊佐山有些慌张,又重新点算起总金额。
「唉,明明够的……」伊佐山不明白,她重数了一遍却感觉金额依旧无误。
看着眼前那位喜爱弹琴唱歌有着优秀的技艺的姑娘此刻的模样,加加美先虽有怀疑,现确实理解了伊佐山舞和钱的关系ーー这两者,完全相克。
加加美拿出置放在抽屉里的契约书,道:「那么根据本店的规定,您并未赚取足够的赎金,您的技艺将归本店所有,且无论是何种情况都不能续期,不能更改交易。 」
「那个……能不能再给我一日?」
「不行,这是本店的规定。」
「我再给您弹奏几曲吧。」
「这当然可以。但是,根据本店的规定,不能更改交易。」
其实,刚才数钱的时候,从中途就算错了,这着实不可思议………加加美心里清楚却没有提醒。
他敛起笑意,说道:
「看来,您还有一项‘优秀’的技艺。」
「唉?是这样吗……不好意思,那个,给我一点时间。」
伊佐山皱了皱眉,好像是在思考刚才加加美所说的意义。
只可惜,在未来的时日里,她也没能思考出答案。
就这样,云游艺人伊佐山舞,结束了她的云游艺人生涯。
但就如先前所言ーー瓢泼大雨也好,赤日炎炎也罢;两手空空也好,缺吃少穿也罢。只要能弹琴唱歌每日都是充实幸福,如登春台。细算一下,除了无法云游四海之外,也算是获得了不少好处的。
「看来,我也只能遵守规矩了呢………今后要一直打扰您了。」伊佐山向加加舞行了一礼。「我的名字叫伊佐山舞,在此之前,是位云游艺人。」
「彼此彼此。我是加加舞三日,三日屋的老板。」
从此之后的三日屋每日都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伊佐山舞和加加舞三日相遇的故事也就此结束了。
哦!且慢!
「其实有一个问题想要询问,不知是否方便?」
「当然可以,只要我能解答。」
「先前不论是把自身的技艺当给我也好,还是主动叙说自己的过去也好,这都是时雨告诉你的,对吧?」
「是的。」
「那么为什么关于钱的问题,时雨就不告诉你呢?」
「……………」
「为什么呢………不好意思。」
伊佐山皱了皱眉。
#微虐√#
#字数1940#
#第二人称#
#回忆杀#
#接http://elfartworld.com/works/40761/#
你还记得。
你家靠着西墙头的那一侧曾有一个衣橱,是上了乳白色的漆,并且拉门表面雕着自四角盘旋蔓延开来的花藤,看着煞是好看。而你则喜欢握住自己小而软的拳头,在门上咚咚咚的敲出低沉的声音。
不过比起外面惹人眼目的图案,你明明是喜欢里面那不大,却也不小的空间,因为那里每次放进晾干的衣物后,都刚好还可以藏进一个小小的你。
于是那时还小小的你,比起前两者更喜欢的其实是躲进衣橱里,跟你的哥哥玩捉迷藏。更喜欢的是透过狭窄的缝隙,窃喜地观察着哥哥找你的样子。
是的,你曾经的日常。
你依稀还能忆起哥哥的狡猾。明明他已经寻到了你的所在之处,还冲着趴在门缝间探情的你调皮的挤了挤眼,但是你却又只看到他仍是徘徊在房间内的身影,唤起你的乳名装作着急的姿态。于是你悻悻然又钻回衣橱的深处,捂着嘴不让自己笑出声。
或者过了一会,你突然注意到温柔的声音消失殆尽了。你重新趴回门缝,在一片黑暗与拥挤中挤出一道视野。
然后你发现哥哥已经躺倒在米黄色的床铺上了,他似乎找累了,任凭身体陷进柔软,舒服地闭上双眼,全然忘却游戏还在继续享受起抚过脸颊的清风——
你却慌张了。
还小小的你慌张了。那是因为你胆怯的本质。你所能感受到的,心脏迸发出的只有吞噬掉不满情绪的强烈不安。
你害怕你最喜欢的哥哥玩腻了这种游戏。
你害怕你最喜欢的哥哥嫌你是个不乖的孩子。
你害怕你最喜欢的哥哥再也不会理你了。
——你害怕你藏在柜子里等他,他却忘了你。
但你又随了基因里的倔强因子,固执地不愿主动认输。尽管在衣橱里你已经惊恐的浑身发颤,尽管在衣橱里你已经没办法抑制的哽咽出声。
就在你的小小心脏承受不了这种高压的仿佛要被即将撕裂时,光线随着柜门的吱呀声中毫不吝啬的照耀进来。
你永远不知道你的哥哥在发现你已经哭的不成人样时,是多么紧张的神情。
你只知道你的哥哥温柔的抱起了你,然后用他的手掌轻揉着你的头发。
你忘了你的头发后来被揉的多乱。
你却永远记得哥哥是多么温柔的存在。
就好像你会幼稚地趴在电视机两侧努力斜视,拼命的想要探寻出荧屏被截出的部分。
而这时候你的哥哥会淡定的走过来,伸出一只手捣乱地揉乱你的头发,然后你放弃了这种求知行为,转而跟哥哥打闹起来。
你哭泣着趴在哥哥温暖的怀里,明白了一件事。
——你最爱的哥哥也是最爱你的。
————————————————————————————
是的,你曾经的,日常。
很久很久以前的,还很幸福的日常。
那天你的哥哥出了家门,你感到了无聊便与其他的伙伴到外面玩耍。你记得很清楚,那天的天空,很蓝,很晴,只有缓缓划过天际的飞机遗留下来的航迹云孤独地消散着。
你却突然产生了强烈的不安感。
你突然想尖叫,歇斯底里的那种,已经不是人类而是野兽的那种。
但你努力忍耐住了这种异况,并且继续着身旁伙伴们的游戏。
你一直心神不安到了黄昏时,其他人都散了,于是你望了望被渲染成橙红的天,开始小跑起来。
因为你今天还没有跟你的哥哥玩捉迷藏。
但是你从未想过,回到家中只是令人窒息的死寂。
你的母亲——一位可怜的单身母亲在看到你回家后摔跪在地抱住了你。你无法理解一向强势的母亲发生了什么,但是之前一直压抑着的不安终于还是与困惑一同疯涌上心头。
你听到你的母亲用一种你从未听过的语气,无力的向你陈述了一件事。
「 」
于是你愣住了。
然后你尖叫地怒吼着不可能。
你歇斯底里地、像只失控的野兽般——惊恐地——尖声嘶喊起来。
你的肉体正在剧烈颤抖,小小的身体像是一枚核弹,充满着不稳定的即将爆发的力量。
但同时又是那么无力。
你无礼地一把推开莫名变得消瘦的母亲,尖叫着,落魄的跑回了房间。
你选择躲在衣柜里。
你知道的,哥哥是那么温柔那么坚强不催的人。
你知道他会回来的。
你终于不再是一头该死的野兽,而是作为一个人类幼子地哭了起来。
你知道他会打开这扇门,然后就想那次一样,揉乱你的头发,柔声安慰道「我在哟」。
他只是为了骗你认输,骗你出来。
但时间一分一秒连带起你的精神一起流逝着,你不知道自己躲在衣橱里已经过了多久。
——你只知道你还没有等到哥哥的归来。
于是你便继续观察起缝隙外的世界。
不管是哥哥经常坐下的位置。
不管是哥哥经常打开的那扇窗。
不管是哥哥经常踱步走过的路线。
全部。全部。
你其实明白的。
你明白哥哥再也回不来了。
然后,亦或是说最后吧。你只是小声哽咽道:
「请把哥哥还给我吧……我不会再任性地让哥哥陪我玩捉迷藏了……」
「把哥哥还给我啊——」
现在,长大了的你终于从梦境中醒来了。你用指尖轻轻擦拭了发凉的眼角,那里竟有一道让你倍感脱力的湿润。
然后你起身,用疲倦麻木的双眼盯着一个靠在西墙头的衣橱,它上了乳白色的漆,拉门表面还雕着自四角盘旋蔓延开来的花藤,敲起来会发出咚咚咚的沉闷的声音。
你知道你那次后来因为缺氧昏厥在衣橱里,但其他人告诉你,你那可怜的母亲没有一天内失去两个爱子,她意识到不对,将你从死神手里抢了出来。
这些都是其他人知道的。
不过只有一件事情,只有你自己知道。
你去打开了衣橱。里面实际上是空的,但在你的眼中,有一个小小的你就躺在里面。
小小的你似乎做了一个梦。
梦里小小的你的哥哥,把小小的你从衣橱里抱了出来,他揉乱了小小的你的头发,带着小小的你不听妈妈的话偷吃零食,结果被精神十足的妈妈抓到还遭到一顿骂。
似乎是一个很不错的梦,小小的你在衣橱里笑了。不愿再醒来了。
——是的。你知道。
——你躲在衣橱里等他,他却没能把你抱出来。
——于是你终究还是〔死〕在了衣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