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间他下意识的抬眼,然后在那瞬间惊醒。
“日,睡过站了。”
水原郁郁闷的挠挠头,看着站牌边“请注意首末班车的时间,以免耽误您的出行”的温馨提示,又一次遗憾的确认了自己坐的确实是末班车这一事实。
啊...真麻烦啊。他把手机塞回口袋,一点电都没有的手机和一块烂铁没什么区别。一毛钱都没有的钱包和一片破布也没什么区别。
晃悠出站台的时候已经十二点半了,末秋的凌晨空气里是连肺叶都刺痛的冷感。水原搓搓手后赶紧往手心哈了口气,可惜不管是摩擦生热还是热传递带来的温暖都是转瞬即逝,最后还是剩下身边一片寒瑟。
真是冷啊,今天……
水原把手插进空空如也的口袋,乱七八糟的不知道想了什么,回忆起来却只剩一片空白。他缩着身子抬起头,夜空一片晦涩,连一缕可以做伴的星光都不存在。
不知为什么就想起了神木,水原低下头,缩成一团的影子被路灯拉的很长。
不知为什么就想起那个要找他的时候哪都不见,不想看见他的时候却无处不在的人。
……这种时候想到这种没用的货有毛线用啊,水原叹了口气,站起了身。
倒不是真的相信他所谓的“不论你在哪只要叫我的名字我就会出现噢★”那种屁话,咳,反正这也没人,疯一把就疯一把呗。
他再次转转脑袋确认了一下四周,安静的屁都没有一个,好,叫完这一声明天就去嘲讽那货果然还没从中二毕业。
“咳咳,”水原清了清嗓子。
“神——木——蠢——货——货……卧槽!”
嗯,结果如我们所见,水原被一团巨大的高速飞行物击倒在地,心疼极了。
一下砸的水原有点两眼发黑,好久才缓过来,妈的怎么突然飞过来一床被子?哦,还带个枕头……而且都是自己的。
呸,就算带个枕头而且东西都是自己的也不正常啊!
“嘿水原君,这种时候看到我是不是有种特别的亲切感?”
从车窗里探出来的那个脑袋笑的怎么这么欠扁,水原默默的抱起砸了自己一身的枕被,车门应声而开。
车里并没有开暖气,于是水原坐进去后十分顺手的把被子裹在了身上。
一时沉默。
然后还是水原先开了口,“我先睡会,随便去哪,到了叫我。”
“噗,你啊。”对方裹成蚕宝宝的样子从后视镜看的很清楚,神木关上车窗,“就不怕我把你卖了,也不夸我说话果然算话。”
“哼……”水原的声音有点软有点闷,“肯定是嫂子打的电话,被子都送过来了,我哥不知道又往家里招了什么客人,再这么下去我的生活还有什么隐私……啊麻烦死了,别说话我要睡觉……”
“啊等下你家住哪呢,出来的急我小本子都没带,喂……”
轻浅均匀的呼吸声若有若无的扫在神木身后。
……嘛算了,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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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木大大说已经熟了可以吃了,所以就码出了这样很迷的互动……算了没时间了就这样吧,水原郁在熟人面前肆无忌惮的样子啊……不知道为什么写的这么像撒娇,好麻烦,大概是我的错觉,嗯,一定是错觉。
顺便说一下嫂子就是星野青空那个狗我的家伙,妈的……因为是同班同学所以看看日常觉得水原和神木很熟就在这种大半夜的时候一点没不好意思的跟人说小郁把自己丢在外面了,你去接一下吧谢谢啊。这种亲哥亲嫂,没法玩了。
“发现尸体了!发现尸体了!稍后将进行学级裁判!”
尸体发现广播的声音响彻全船,就算是这个被封闭的房间里也听得清清楚楚。
广播的声音之后——
滴滴、叮!
——是门锁传来的提示声。
看样子是房间门已经解锁,外面的海风通过微微开启的门缝钻进室内。
黑神归凛起身,推门走到室外。
走廊上奔跑着因为刚刚的广播而吵闹的同学,有人还未搞清楚状况一直在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有人则是大喊着催促众人赶紧到二楼的剧场。
不用说,是又发生杀人事件了。
黑神闭上眼睛,在脑中回忆着自从来到这里之后经历过的种种。
她试图运用自己的死神才能,利用已知的事项计算出和这次死亡事件有关的信息:死者是谁?怎么死的?凶手又是什么人?
以个人的立场来说,黑神对这些并不感兴趣,然而黑羊却说她依旧有义务参加学级裁判,在裁判上失败的话依旧会被处刑。
虽然黑神觉得黑羊拿这番话来吓唬自己的意味更大一些,但也无法排除黑羊真的会照此执行的可能性,在这种情况下,黑神可不敢疏忽大意。
如果自己在这里死掉的话,一切就都完了。
“……看不到……”
根据已知的事项,看不到任何跟这次事件有关联的死亡。
也就是说,这次的死亡是由于未知的事项引起的。
是在黑神被监禁期间发生过什么吗?
抑或是,她之前未曾注意到的某些事物发酵产生的结果吗?
黑神进入了二楼的剧场。
她穿过观众座位之间的过道,径直来到发现尸体的舞台上。
“葬礼吗……”
死者——六手琉璃的尸体躺在舞台两边的地板上,从旁人的交流中可以知道它被发现时正躺在水槽中的小船上。
将死者放在船上,让人联想到维京人所进行的海盗葬礼。
而众人现在所搭乘的这艘“海蛇号(Jormungandr)”,其名称亦是出自维京人所信仰的北欧神话。
这之中难不成隐藏着什么关系吗?
然而就算有,对现在也没有任何帮助,眼下最重要的是破解眼前的谜题。
黑神开始检查尸体。
她的手指触碰着已经完全没有体温的尸体。
从尸僵跟尸斑的程度来看,死亡时间应该在6-9小时左右,熟悉人体的黑神有能力做出这样的判断。
不过,它一直处于水槽上方这种充满湿气的环境里,这一点是否需要考虑进去?
若是考虑这一点的话,死亡时间应该加长还是缩短?
再者,死者是一死亡就在水槽附近的吗?
死后过了多久才被放到船上?
这些过程会不会对尸体的状态有影响?
……
诸如此类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地窜进黑神的脑中。
“……要是小针森罗还在的话……”
黑神不自觉地自语道。
她下意识地捏住了藏在衣袋里的金色哨子。
她开始觉得让小针森罗死亡是个错误的决定。
“……?”
忽然,仔细地查看着尸体的黑神注意到了某些东西。
在尸体脖子上的伤口——根据黑羊先生档案,这也是尸体上唯一的伤口——里面,似乎藏着某些东西。
黑神没有带医用手套过来,所以她决定使用别的工具来一探究竟。
她取出绑在裙底大腿上的蝴蝶刀,打开之后将刀刃探入尸体的伤口,轻轻挑出她所注意到的异物。
她将沾着血液和异物碎片的刀刃放到眼前细细观察。
“黑神……”
背后传来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那声音似乎是在和自己对话,黑神回头看去……
然而什么都没看到。
“黑神同学……”
她注意到声音来自下方,低头一看。
站在那里的,是睦月千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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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索
死亡时间:从尸体的尸僵和尸斑等来判断,死者的死亡时间大约为6-9小时。
倘若你记录我们的罪过,
谁人能逃脱惩罚?
——诗130:3
卡维莱克正坐在他那张舒适柔软的椅子上,用一种完全谈不上舒服的神情打量着他的来客。
这是一名给人说不上什么感觉的成年男子,有着欣长的身材和病态白皙的皮肤。他穿着深灰色条纹西服,带着礼帽,从一进门就眉眼弯弯在笑。也就是这一点令卡维莱克极其地不悦。
嬉皮笑脸的人。卡维莱克在心中下了定义。
“哇哦~这就是佛伦恩群岛最大也是唯一针对能力者建造的监狱的BOSS典狱长的办公室放眼全局景色可真不错~”
男子一口气说完后,便双手撑出两个圈,佯装望远镜架在眼前。时值深秋,本就是灰色基调为主的监狱即便是在放风的时候,也被迫增添了数分萧瑟。男子依次扫视着活动区全部的人,最终将目光定格在一名有着深红色头发的犯人身上。
“锵锵~目标锁定~”
卡维莱克的双眉之间可以夹死一只蚊子,如果这个季节还有的话。
“所以,Cheshire……先生?您来这里的目的,我已经很清楚了,是为了保释那个暴脾气的深红炸弹吧?”
“深红炸弹?小阿达西尔?这里是这样称呼他的吗?哈哈哈哈哈抱歉抱歉一时间我没反应上来,毕竟我比较习惯叫他Su……这个倒是无所谓的事。”
来者的身份和各项证件齐全,在拖延时间的时候卡维莱克也已经调查到对方信息的合法化。眼前的人确实是神慈科成员,而梅利尼在入狱前的身份资料上,对于他的隐蔽工作也记载的非常详尽。
卡维莱克掌握着监狱全体成员的第一手资料,可以的话他甚至希望是从出生到死。他一向认为但凡有过污点的人绝对不能对其报以信任,他坚信原谅人渣是上帝的工作,而他的任务就是送他们去见上帝。可惜横在他们之间的还有法律。
想到这里,卡维莱克忍不住咋舌。
“好吧,既然你有合适的理由,又手续齐全,我想我无法阻止你——虽然我不认为给这样的人第二次机会有什么意义。我们应该做的是用法律保护弱者,帮助需要又有资格接受帮助的人,而不是这种凭借一己私欲为所欲为的混蛋。”
Cheshire偏着脑袋只字未发,只是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随即他的身体开始变淡。起先卡维莱克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但很快他就能透过Cheshire的身体看到对面的花瓶。
“我只是来提供相关手续的一部分,他的新搭档还在测评途中,不出意外的话,我想您很快就能与他相遇。”
消失到只剩下嘴巴的Cheshire说完这句话后,终是无影无踪了。
卡维莱克觉得不悦,同时感到各种愤慨。这世上还有那么多,那么多可怜又柔弱的人,他们才真正需要关怀,我们——你们哪来的闲工夫去管这些社会败类?让他们自生自灭都是对他们的人道主义!
站起身的卡维莱克踱步到窗台前,他也很快就发现了那抹暗红色。
阿达西尔•梅利尼,因为当街斗殴而多次关禁闭,维稳科常年榜上有名,在最后一次杀害搭档未遂后被遣送进监狱。
这样的人,还有什么活着的资格?
阿达西尔讨厌人多的地方,他也不喜欢被人盯着并且窃窃私语。这样几乎深入骨髓的厌恶感他似乎以生俱来,从小就被别人戳着脊梁骨长大的日子他刻骨铭心。
然而现在不是干这些事情的时候,阿达西尔长出一口气。
冷静、冷静、再冷静。你已经因为狱内斗殴而被罚了三个月禁闭,虽然于他而言在监狱里关禁闭简直可笑,但继续这样放纵自己可不行。
“喂你,听说你小子能耐不小啊,这里这么无聊,给我们兄弟几个露一手?”
阿达西尔抬起头,包围过来的人墙遮住了难得可贵的光线。
想想你的未来,想想你的过去,想想你还在岛外的母亲。你不是很想回家见她一面吗,那就好好表现,争取提前释放。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阿达西尔作势要走,却被一名身宽体胖的光头用身体挡住了去路。他转身想离去,紧接着就发现各个方向都围满了人。
“别走啊,多扫兴,”半张身子笼罩在刺青下的男人狞笑,“听说你很会放烟花,白天也炸得很响,放出来当做大家的余兴节目嘛!”
别生气,别被激怒,深呼吸,来,深呼吸。
想想莱安,他那样期待与你的相聚,你忍心再一次拒绝他吗?想想亚摩——
“我想回去了,请你让开。”
强行离去的阿达西尔不知被谁推搡了一下,人群开始起哄。
“打了人就想跑?哪条道上都没这样的规矩吧?还是其实你什么都不清楚,需要哥哥我再教教你?”
稳住,阿达西尔,你一定要稳住。静下心,别被这群无耻之徒挑逗起来。你不是那样的人,要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有人吹了声口哨,剩下的人发出意味不明的隐晦的笑。
想想你的人生,你还有漫长的路要走。想想那个人,被你伤害的那个人,难道你不该去道歉?找到他,对他说对不起,去赎罪,然后和好吧。像往常一样,就算做不成搭档。
“不如你今晚来我的牢房吧,我会好好教你做人的乐♂趣。”
想想亚摩斯——
“你他妈的说什么屁话!”
阿达西尔原本束着的头发被炸开,并因为静电而直立,人群中发出小声惊呼,有人开始逃跑,早就发现此事的个别狱警嬉笑着加大了押注的筹码。
“你才见鬼的装什么英雄!”
光头男人如同饿虎扑食般冲了上来,却被惯于擅长近身搏斗的阿达西尔轻易闪过。后者凭借敏捷的身手在对方重点部位落下数拳,最后又在胃部给予重击后,绕到其身后放倒了男子。
阿达西尔一脚踩着对方的后背,一手反方向扭着对方的胳膊。之前围观的人群早已作鸟兽状散去,已经得到结果的狱警掂着警棍,说说笑笑地向对方怀里塞了一把钱后,向这个方向走来。
“不许你们——不许你们再说侮辱我的话——”
“那女人是个娼妇,养了一个不识好歹的小狼崽子,嘘,小声点,那小鬼瞪着我们呢。”
“不许你——再瞧不起我!!”
难以忍受的疼痛感充斥着男人的胳膊,并游走于他的全身。他的胳膊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他惊恐地哭了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阿达西尔大爷就放过我这一次吧!您教我做人,您教我!”
“你应该忘记那些悲痛,它们始终会刺痛你。你要化解那些被伤害,因为他们终将成为你的力量。”
“你不说出来的话,我怎么会懂?!”
如果非要说出来才能明白的话,那你究竟理解我什么?
放开男人手臂的阿达西尔彻底安静下来,之前迎风飞舞的火色长发也顺服地贴在他的肩上。
他再也不看地上依旧哀嚎的男人一眼,转身朝着狱警走去。
都看到了吧,都看到了吧,可是为什么你们还不理解?
这样的人,这么些人是邪恶而危险的。
他们存在的每一秒都是对我们的巨大危害。
应该尽早铲除。
目睹了一切的典狱长从鼻腔内发出冷哼,一把拉上了窗帘。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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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料之外的更新,我还以为马上就和柯尔特见面了呢,结果又整了这一出……写阿西被欺负的时候无比顺畅,一定是因为我是亲妈的缘故【
“十个小奴隶啊小奴隶,长途被卖体劳顿,累死一个没法救,十个剩九。”
安度因站在这座城市首富的居所对面的一栋高楼里,嘴里哼唱着无名的歌谣,手里则是一个正在滴答滴答旋转着的金色怀表,当晚上六点时针和分针呈直线的那一瞬间,城市远端,距离他所在的位置相当远的某处,爆炸产生的巨响和巨大的烟尘柱夹杂着如同夕阳残红一样的光芒在瞬间熄灭了的灯光里成为了这个城市最明亮的最耀眼最刺耳的音符。
“嘻嘻。”安度因轻轻撩动了一下遮住半张脸的金色刘海。同样金色的瞳孔紧紧盯着前方的大宅院,然后转身消失在阴影里,如同潜入黑暗丛林,准备觅食的猎豹。
“你说什么?变电站被炸了?”
警署负责人一口咖啡噎在嗓子眼里差点没让他直接升天,咳嗽了半天才缓过劲来,不过他此时一脸的震惊——自从老署长将这个凳子交给他坐以来,这么十几年以来还头一次发生这么严重的事故。
现在署长脑子里只有两件事,一件事是自己的年终奖估计没了,另一件。。。。。。
“混蛋!那里怎么可能会爆炸!立刻派人给我去查!不然就给老子卷铺盖卷滚蛋吧!”
一瞬间,整个警局都跟没头苍蝇的苍蝇窝一样嘈杂起来。
“九个小奴隶啊小奴隶,深夜无眠真困乏,倒头一睡睡死啦,九个剩八。”
安度因轻快地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像跳格子一样一个一个的往下跳着,嘴里嘻嘻哈哈的笑着,安静的空间里只回荡着他的笑声,像幽灵的惨嚎,然而伴随着笑声的,是远处再次腾起的烟柱和震耳欲聋的轰隆声。
残红更盛。
“你再说一遍?为什么市供水中心也会爆炸?什么时候的事?哦对了刚刚。”一股难以置信的感觉,涌上署长心头。
阴谋!人为!
两个词滚屏在署长脑袋里面播放了几百遍,“立刻启动应急方案!让所有还有休假的警员结束休假,进入二级事态处置级别!”
二级紧急事态,代表着城市正在受到恐怖主义威胁,现在署长有绝对的把握这座城市学要这个——要是只有变电站炸了还好说,也许是偶发事故,但是没过三分钟,自己泡的面还没好自来水厂又炸了,但凡这位署长在贪污之余还有点办公的脑子他就绝对会发警报。
“八个小奴隶啊小奴隶,训练场上动刀枪,刀枪无眼透心凉,八个剩七。”
站在最后一节台阶上,安度因有一次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吧?”
声音很沙哑,就像生吞过石灰一样。声音也缺乏生气,就像墓穴里出出来的死风。
当怀表分针转过代表着五分钟的哪个刻度的时候,第三个烟柱在距离安度因所在的大楼很近的位置爆炸了——说是很近,其实隔着几条街,那里是一处交通枢纽,现在正是交通流量高峰,那里被引爆,后果可想而知。
“嘿咻。”安顿因从台阶上蹦下来,看着已经出现的三处烟柱和惊慌失措的吃瓜群众,一边笑着,一遍紧了紧自己土黄色的袍子,混进了人群。
“该死的,这次又是哪里炸了?”署长此时正在整理他的制服,现在他准备亲自去指挥现场,第三次爆炸让他的动作停了下来,他看了看头顶的灯,那玩意闪了闪,刚刚这里才启动备用发电机恢复电力,显然爆炸影响了它的工作效率。
“第四大道,头。”他的助手递过署长的配枪,“那里是交通枢纽,现在还不知道损伤情况怎么样但是可以肯定这些爆炸是有联系的。”
“我当然知道有联系,而且很明显这些爆炸都是在为一件事情做铺垫。”署长紧了紧腰带,将枪套别了上去,“现实变电站断掉我们的电力,然后是自来水站,断掉我们的消防栓,然后是制造交通混乱,影响我们去案发现场的速度,哼。”
“通知所有人,就是跑着也要给老子跑过去!”
“七个小奴隶啊小奴隶,训练测试不合格,教官残忍一刀劈,七个剩六。”
第四声爆炸当安度因咬了一口苹果后发生了,这一次爆炸并没有像前三次一样炸的惊心动魄心惊胆战声势浩大。相较那三次,这次反而就像个没发育的小苹果,青涩,不声不响,甚至都没有引起任何人的警觉,这里是这座城市有名的富人区,能住在这里的非富即贵,而安度因正站在其中一栋别墅的跟前——刚刚的爆炸,他用液态炸药解决了这座门的门禁和金属锁,现在这座庭院的大门已经对他不设防了。
因为所有的自动设备全都在刚才的第一次爆炸所造成的停电之后报销了。
而且这里没有备用发电机,安顿因笑着推开门,像这种流传了好几百年的老房子,为了保护它的完整性、美观以及历史价值,户主通常是不会加装那种大型发电机的,而小型发电机又难以供给足够电量,所以现在里面。
应该只有保镖了吧?
“快!优先抢救伤员!医生都哪里去了!消防员呢!”警察署长站在变电站废墟前面,身先士卒的他虽然想冲到火场里救人,但是显然,漫天大火和高达数千度的高温,里面已经不可能存在活人了。
一名满脸黑污的消防员提着一根水管过来,“先生,我们发现这里没有足够的水可以让我们用来救火!我们需要从其他城区调集水车过来,请立刻疏通第四大道!我的人被卡在哪了!”
“啧。”署长皱着眉头,第四大道的情况他自然知道,那里现在没变成人间炼狱就已经不错了,从何谈起维持交通秩序。听刚刚的汇报,第四大道两座高架桥被摧毁了三分之一,当时署长差点以虚假情报为名一鞋底子抽飞了那个警员——说出来他到现在都不相信,三天前那座大桥刚刚整修完毕验收合格,怎么可能会被炸掉呢?后来他一想,估计就是那次整修,让人混进去按了炸弹吧。
署长一方面让人通知第四大道方面的警察,让他们立刻疏导出一条紧急通道让送水车辆通过;另一方面,即便眼前熊熊大火烧得正旺,额角汗如雨下,他的心里也是拔凉拔凉的,现在他只能祈祷这些恐怖袭击是由一个大组织做的,而且这个组织不是自己能抗衡的。
只有这样他才能像人一样活得更久一点。
“六个小奴隶啊小奴隶,受伤生病没钱治,感冒发烧太痛苦,六个剩五。”
刚刚踹开大门,安度因立刻本能的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闪身躲到水泥立柱后面,紧接着就是一阵连绵不绝的枪声,密集如盛夏暴雨一般猛烈,水泥块,砖块,泥土被扫射的漫天飞舞,显然里面的人早就准备好迎接破门而入的安度因了。
“呵。”安度因躲在门外,这里很安全,厚实的水泥墙在当初踩点的时候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这玩意出费用穿甲弹或者用高爆火药实施光面爆破,否则就算是堆上重量与自己体重一样的炸药都未必能炸开个口子,不过这东西现在反而成了安度因最好的掩体。
安度因在自己的袍子里面摸了摸,掏出四个十五厘米高,直径五厘米的圆柱形炸弹——典型的烟雾弹,主要成分是白磷,这玩意爆炸点燃后遇到空气不断产生白色烟雾,在无风环境里持续时间相当长。
拔掉保险,看着已经微微冒出的白烟,安度因反手顺着高墙将四枚烟雾弹逐个扔了进去,院子并不大,根据资料显示院子长十五米,宽十米,正好能用四颗烟雾弹完全覆盖。紧接着安度因又掏出两枚石榴大小的铁球——这玩意也是炸弹,而且它有一个好听的名字,是安度因师傅研制出来之后给它起的,叫‘豆荚’。
名字还不赖,但是这玩意的威力是真真正正的无节操。这是一种典型的防御性手雷,超薄的铝制外壳不提供任何的破片伤害,但是却足够轻足够薄,在爆炸的时候基本上不会阻碍手雷内部的那些自重不到零点二克的钢珠向四周飞溅,大大增强了范围杀伤力,而且这里只有安度因一个人躲在足够安全的掩体后面,两颗‘豆荚’手雷爆炸产生的飞溅的钢珠足够把院子里的守卫一个个全都打成筛子。
在院子里面不断传来保安们嘈杂的骂街声的时候,安度因将两颗‘豆荚’丢了进去,五秒以后院子里安静了。
“署,署长!不好了!出大事了!”一名警员慌慌张张的抱着一个显示器,上面还有一些画面,署长用袖子擦了把脏汗,“怎么了?”
“犯罪留言!是犯罪留言!署长!”警员紧张的将显示器递过去,然后点开了上面的开始键。
“哈喽!每个人!啊哈哈哈哈!”顿时一个嚣张的怪笑传了出来,配合画面上那张带着只通了两颗窟窿让眼睛露出来的纸口袋,署长觉得自己可能要有麻烦了。
果不其然,画面里的面具男夸张的大笑着,“哈,首先呢,当你看到这段录像呢,就说明我找的那个人很信守承诺啊哈哈哈!不过他想不遵守也不行,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给他身上绑了好多炸弹!要是他不这么做我就炸死他啊哈哈哈!好了扯远了,我让那个人在三次爆炸之后就去找你,啊你不用管他怎么找到你的。”
画面里的人搓了搓手,打了个响指吗,“好吧好吧说点正事,额我就是来通知你,要是不想接下来在发生更多爆炸,就给我往这四张银行卡里各存一千万,对就是一千万!觉得很多吗?其实一点也不多,因为我想你听了我接下来的安排你甚至会觉得我要价低了!”
“半个小时以内我要是看不到钱,那么按照顺序,我就引爆第一个炸弹!我现在给你第一个炸弹位置线索,我在这座城市的某一做政府大楼里安装了某种炸弹,爆炸效果你可以猜一下嘿嘿嘿,不过我猜你一定不想知道那玩意爆炸会造成什么后果!然后,要是我在四十分钟后没见到钱,我就再引爆第二枚炸弹,我把它藏在某一处,一处,额,我藏在哪里来着?哈算了等它炸了你就知道了!以此类推十分钟,我要是还没见到钱。。。。。。好吧事不过三不是吗,我没耐心等你了,我将引爆最后剩下的所有炸弹!对所有!所有!所有!你给我听清楚是所有!医院,学校,政府大楼,公共福利院,电影院,交通站,甚至你家的马桶!哪里会有炸弹呢?哪里有没有炸弹呢?记住你只有半个小时的安全时间,给了钱我就给你正确坐标和止爆密码,不然就等着这座城市里同时死掉几百万人吧!嘎哈哈哈哈!”
“哦对了,不要试图掩盖这条信息,我控制了一个电视台的小伙伴,她现在应该已经把剪辑过的这条消息发出去了,要不要看看电视?恩?哈哈哈哈跑起来小伙伴!是时候让你们这群渣滓尝尝制裁的了!努力找吧你们这群长在平民身上的吸血虫,为了生命!哈哈哈哈!”
“五个小奴隶阿小奴隶,天寒地冻冷风吹,冰天雪地冻死了,五个剩四。”
安度因手里提着一把霰弹枪,刚刚从地上的血泊里捡的,他将这把枪抵在一个还没死透的保安脑袋上,抬头看着远处屋檐下的一个还在转动的摄像头,“果然还在看啊,没人性的垃圾们。”
砰。
安度因给霰弹枪补充了子弹,然后大步朝着大屋里走去,身后一地满身小洞的尸体。
大屋里很安静,安度因知道,这错庭院里常年只有三十名保安作为武装力量,刚刚外面倒着二十五名,还有五名保安,说不定他们正藏在某个房间里等着暗算自己呢。
不过那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在外面都打出脑浆子的情况下,安度因就不信任务情报里写的那个胆小怕死的肥猪有胆留在外面而没有去那个保险屋。
按照早已背熟的地图,安顿因轻车熟路的找到那件伪装成书房的房间。门后有个靠墙的书架,书架后面就是任务目标所在的安全屋了。
屋里肯定有人。
安度因从袍子里摸出一个灰色的手雷,这玩意叫‘恩赐解脱’,典型的进攻性手雷,硬塑料的外壳,里面填装了满满当当的高爆炸药,这玩意扔出去七秒后爆炸,杀伤力有限但是产生的爆炸冲击波能在五米内把一个人掀翻出去好几米,而且造成的内伤远比外伤更狠。
拔出保险默数三秒扔进去,安顿因默默地为里面的人默哀了一下,这屋子不大,只有十几平米,一个‘恩赐解脱’下去,啧啧,里面的人往最好了估计也已经脑淤血了吧?
推开门进去,果然看到三个倒霉蛋倒在各自构建的简易掩体后面,显然被‘恩赐解脱’正面击中,已经没了生命。
安顿因拆开伪装用的书架和木板,看到后面的金属大门,敲了敲,“豪斯先生?豪斯先生?开开门呗,咱俩好好谈谈?”
警察署长已经快疯了,这个带着面具的疯子到底是谁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现在正被那疯子架在剑冢之上,一个不留神就要掉下去被扎死。
“疏散情况怎么样了?”
“很糟糕,五分钟前大多数市民都看到了那条犯罪宣言,现在城市里已经乱掉了,外围城区的疏散还好,但是中心城区。。。。。”警员摇了摇头,“因为交通枢纽被威胁安装炸弹已经被封锁,而其他辅路难以承担晚高峰的交通压力,现在已经乱成一锅粥了,而且还有医院,学校,公共福利院等等地方都要疏散。。。。。。”
“来得及么?”署长坐在马路牙子上,叹了口气。
“来不及。绝对来不及。”
“那么,通知军队吧,我们管不了了,然后让银行准备好钱吧。”
“好的。”
“四个小奴隶阿小奴隶,肚子饿的呱呱叫,饿死一个真凄惨,四个剩三。”
“你到底是什么人?”
躲在安全屋里的豪斯还算镇定,透过外接摄像头传来的无线信号打量着眼前这个带着纸口袋面具的家伙,听声音应该是男人,不对,太沙哑了也许是一个用了变声器的女人,身高并不高,但是很难想象他的破袍子里面还有什么炸弹。
不过有什么也没用,就算他掏出核弹,这座按照放核爆掩体要求建造的安全屋绝对安全。
“豪斯先生,人终有一死,何必把生命看得那么重呢?何况您还是一位大奴隶商人,想想那些死在您手里的可怜虫,他们和您在变成尸体以后没有太大区别,对不?放弃抵抗从这屋子里出来吧,让我杀了你咱俩都高兴嘿嘿嘿。”
安顿因对着那个摄像头壁咚了,将脸贴得很近,然而豪斯并没有在意,“是有人让你来杀我的吗?”
“问题真多,”安度因踢了一脚安全屋的外壁,“真硬,好吧我告诉你有人想杀了你哦,不然你以为我那些关于你这屋子的情报是怎么来的?”
“豪斯先生,您现在真的很安全哈,能够硬抗核弹爆炸的安全掩体,内置小型发电机,空气循环系统和饮用水循环系统,搭上在有足够的食物储备,安安全全的生活半年多应该没问题,再加上你能随时和外边通信,我估计警察们已经在路上了吧?”
“你很聪明,所以我认为你选错了对手,”豪斯冷笑着,手里的高脚杯晃动着,深红色的葡萄酒随着他手的运动而晃动着,“再有半个小时,警察就到了,小子,现在滚蛋还来得及,你的任务在我进这个屋子的一瞬间就失败了。”
安度因耸了耸肩,从袍子里掏出一块长条状物体,像揉泥巴一样将它揉成一团,“我还是像是看看能不能炸掉你这乌龟壳。”
城市里已经乱成一锅粥,市民们放弃了已经毫无用途的车辆,带上身边的贵重物品,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在一切能穿梭的缝隙里四散逃跑,他们的目的地只有一个,自己的家,而且要远离那些公共场所。
这座城市毕竟民风淳朴,警员们都在努力疏导人群,避免发生踩踏事件;所有警犬已经就位,地毯式拉网搜查每一个可能存在炸弹的角落;拆弹专家和爆炸物专家已经穿好防爆服,就等着警犬们找到隐藏的炸弹然后一拥而上把那邪恶的玩意拆掉;军队也已经加入了警员们的队伍,相较于警员,他们更有威慑力,效率更高,然而即便如此也并没有什么用。
“三个小奴隶啊小奴隶,执行任务结伴行,落入陷阱被包围,三个剩俩。”
“好吧豪斯先生,我不知道你还能不能听得见,”站在已经被炸的黑不溜秋却没有发生丝毫形变的安全屋门前,安度因泄气的敲了敲,“我放弃了,好吧我放弃了,我放弃在今天杀了你了,真结实,有种你就别出来,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出来,我的任务就没有结束!早晚你会死在我手上!我会完成我的复仇!”
半个小时时间到了,并没有一分钱送到安度因的银行卡里,这让他很伤心,难道现在的人都这么不遵守信用了吗?还是以为他在骗人?
于是,安度因掏出了一个手掌大小的小圆棍,圆棍上有黑白灰三个小摁扭,在顶端还有一个画着笑脸骷髅头的红色摁扭,“你们不遵守游戏规则,那就只好让我来会为规则了。”
白,白,白,红。
奴隶交易大楼爆炸,承载着大楼主体重量的二十四跟立柱中西侧的九根瞬间被炸成碎片,立刻大楼就因为重量分布不均开始向西侧倾斜,十几秒以后,在围观群众目瞪口呆的围观下,这栋十层建筑轰然倒地,碎成一地渣滓,顺带手还解决了边上的加油站,引发了二次爆炸。
“妈的。。。。。。他说的是真的,他玩真的!”警察署长直到手指被烟头烫伤才回过喂来。
“两个小奴隶啊小奴隶,反目成仇私下斗,弄假成真受重伤,两个剩一。”
“豪斯先生?豪斯先生?哦我的天。”
一小队警员冲进已经被炸得面目全非的书房,首先看到的就是已经烧焦的三具尸体,看得出来这里刚刚经历了一次大爆炸,高温将那三具尸体脱水风干烧成渣滓,现在只能勉强看出那是三具尸体而不是三块木炭。
“我在这里!快来救我!先看看这里还有没有藏着那混蛋!”安全屋里豪斯先生已经开始输密码了,看到警员他比谁都高兴,自己的安全重于有保障了。
“豪斯先生,请放心,这里很安全,”一名看起来像是小队长的警员指挥着手底下的警员保护现场,看看待会能不能找到什么,然后亲自扶着这位大富豪从安全屋里出来,“豪斯先生,您受惊了,这都是我们的失误。”
“那还用说!你们这群废物!”豪斯此时又恢复了平日里颐指气使的模样,要不是自己现在还打算用这些警员保护自己安全,他已经一巴掌抽上去了。
突然豪斯身边一声电话铃响起,吓了所有人一条,一名警员接起电话,听了听,“豪斯先生,找你的。”
一股子诡异的感觉在豪斯接起电话的那一刻突然从他心底冒了出来,“这个时候谁会给我打电话?”
“哈哈哈哈,豪斯先生,还记得我刚刚说过什么吗?你出来,我就杀了你。”
电话只传来这一句话,然后豪斯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两颗燃烧手雷,一颗‘恩赐解脱’,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绽放出夺人性命的罪恶之花——他们刚刚藏在那三具尸体上,因为要保护现场,没人去反动那些尸体,这反而成了豪斯最后的催命符。
钱到账了,整整四千万,一分不多一分不少,而安度因也按照游戏规则把所有炸弹的位置和质保密码发了过去。
游戏结束,胜利者,安度因。
“一个小奴隶啊小奴隶,逃出生天得新生,,得新生,得新生,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啊哈哈哈哈哈哈!”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