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傍晚,太阳仅剩的余晖终于降下丁点儿温度,这让长时间在房顶上忍耐近乎一下午日晒的黑德爱尔松了口气。抖抖耳朵好似要驱逐那在阳光底下暴露一天染上的热气,又摇了摇尾巴像是在扫去地面上烈阳残留的阴影。她相信自己这一下午的等待是值得的,也认为这次一定能拿到应有的报酬。上一次被他们逃了,这次,就要让他们加倍的……付出报酬。
灵敏的嗅觉让她能在面对视野死角的时候清晰分辨来人,她能嗅出足以分辨身份的味道,比如商人总会带点儿金币的臭味,而佣兵身上则经常是血味。她是如此的信任着自己的嗅觉,就像每一只狗妖精一样——她嗅到了经常出入于这附近,经常出入酒馆且带着…某类型女性特有的气味的人。
看来就是任务所提的那几个了,黑德爱尔无比的确定着。能在这种小胡同巷口瞎混,还带着酒与女人的味道,他们不是混混那么谁会是混混呢。黑德爱尔十分喜欢接教训地头蛇的任务,因为她能良心无愧的收下意外收获。即使大部分要上交给负责人,不过她还是能从中分到不小的一笔——那是拿回居民丢失物的额外报酬。
情报上看,这些地头蛇经常四人出动,武器一般是便于携带的匕首。同为使用匕首的黑德爱尔没办法以一敌四,即使这把匕首对她而言完全是剑。她在上次使用的将他们分开再挨个儿击破的办法最终被全部逃脱了,她下手不会瞄准要害,他们有罪,不过罪不至死。手臂的伤很容易治愈,他们当然有钱去请一位牧师。虽然很不甘心,这次黑德爱尔应该只能偷袭干掉一个,跑掉之后再轮流偷袭。不过两个失去战斗力的话他们定然会提高警惕,这之后就要多费点力气了。为了骨…不是,为了高昂的酬金,以及附近居民更安定的生活,即使再麻烦,她都认为是值得。
“嘿,我们最近缺钱花,你会借给我们的,对吗?”
底下传来令人厌恶同时也比较熟悉的男性声音,不过为了确认,黑德爱尔还是稍微探出点儿头来观察。
她看见了那个赤膊似乎只是为了秀身上刀疤的领头男人,还有后面三个把衣服搭在肩上吊儿郎当到不行的跟班。按赤膊男人的话说是兄弟,不过黑德爱尔眼里只要干掉赤膊的男人,其他三个根本不足为虑。她承认赤膊男人有一定的战斗经验,不然这个任务不会有较高的报酬,附近的居民也不会一直忍气吞声。
黑德爱尔所处的位置大概只能够到站在后面的那三个跟班,不过她不敢随意的移动位置。经过上次失败的讨伐,他们对房顶上的声响多有留意。这时黑德爱尔便会可惜自己不是猫妖精,不能做到猫妖精那样走路无声,同时也不能在失误的时候用喵喵叫忽悠过去…房顶上有狗,那确实值得警惕。
黑德爱尔小心的在房顶上观察底下的情况,即使他们背对着自己,也不能丝毫放松警惕。她嗅见了书本的味道,还听见了清脆的少女的声音。
“求求你们…放过我!我从书店回来,现在身上一分钱都没有……”
那个背包里全是书吗?看来有点多啊……也难怪会被选为目标。大概是以为背了什么值钱的东西吧,黑德爱尔认为地头蛇的智商堪忧。
“你背那么大个背包全是书?少骗我,一定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接着似乎是赤膊男人愤怒的吼声,然后毫不客气的抢夺少女的背包。那三个跟班的注意力好像被吸引过去了,这是一个绝妙的机会!接下来只要等待那位少女对自己来说犹如暗号一般的呼救,就能出其不意的轻松拿下第一枚胜利旗帜。
“不!里面,里面什么都没有!请你们相信我……”
少女一开始并不愿意松手,倒也看得出来是个嗜书如命的人。啊也确实有这种人呢,他们后来大部分成了见多识广的学者。不过一位经常读书的少女怎么可能抢的过那个又是抢劫又是偷窃的地头蛇呢,少女眼看背包就要被强行抢过去,当即便下意识的发出了呼救。
“救命啊!——”
就是这一刻!
黑德爱尔早已摆好冲出去的姿势,也早已将她的匕首磨得锋利无比——她在少女呼救的那一瞬间,就将她的匕首瞄准了离她最近的那个倒霉家伙,接着,重力与速度爆发出的力量使得黑德爱尔这种娇小体型也能深深划开一道口子来,她选择了划在脚脖子上。上次她划伤对方的肩膀让对方没办法反击,可是他们依然能跑得很快。逃入室内的话自己没有什么办法,据说那次他们硬生生躲了两三天才敢再次出来。
一道白芒转瞬即逝,紧接着是近乎响彻天际的惨叫声。黑德爱尔对于自己的杰作十分满意。她故意高昂的“汪”了一声,这种声音在对方听起来就像嘲讽一样。被狗嘲讽?他们一定非常想抓住自己然后做成一顿狗肉煲。
赤膊男人先是慌了一下,听见声音后转过身来看见了这个小小身影。他顿时恼凶成怒的抬起手指指着黑德爱尔,并用十分大的声音吼道:
“抓住这个小畜生!”
在他反应过来之前,黑德爱尔早就跑了一段路程了。这段路程足以让她重新爬上屋顶,并静静的等待下一次出击。
黑德爱尔故意往死胡同跑,以他们的智商只会以为自己不熟悉地形。或许他们现在在得意的冷笑吧?黑德爱尔就着旁边的一堆不嗅着似乎是装满谷物的麻袋轻松爬上房顶。不过这儿不适合作为伏击地点,他们刚刚才被袭击,现在对屋顶上的警惕性一定非常高。
“那个小畜生跑进了死胡同,抓住它!”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性急总是会坏事的,这让黑德爱尔轻易辨出他们此刻的位置,在确认好接下来的逃跑路线之后,她向斜下方俯视——恰好对上冲进来的赤膊男人愤怒的视线。
“汪!——”
黑德爱尔顿时笑眯了眼,重复了一次充满嘲讽的叫声。接着她迅速转过身去,还不忘摇摇尾巴算作离去时的叠加嘲讽。
他们应该比自己还熟悉这片区域,不过自己更熟悉屋顶,在他们四处寻找自己的时间找个必经之地慢慢等吧。如果对方稍微有点松懈的话,那么就将会有第二个人失去行动力。有点麻烦的是赤膊男人总是走在最前,紧跟其后的跟班好似给故意当成挡箭牌一样。不过以他的智商应该想不到吧,这只是跟班在害怕罢了。看来…必须把三个跟班都慢慢解决掉,希望自己前面的嘲讽能持续非常之久。
本来一切都可以顺利进行,黑德爱尔也坚信着自己只要认真就不会有所失误。当她小跑着踏上一块稍微有点凸起的瓦片时,那瓦片竟然翘了起来并发出“哐”的声音。
遭了……这座房子的屋顶怎么铺得如此不认真!性急坏事,黑德爱尔在心里深深叹了口气。
发出这样明显的声响,很快黑德爱尔便听见了奔跑的脚步声。一…二…三……等等,好像不止三个人?那个被划了脚脖子的连走路都成问题,排除掉是地头蛇的人之后,大概能想到的就是居民,卫兵。还能听见佩剑的声音的话……嗯?
这不同于那群糙汉子的味道,好像是那种……神圣的气息。不,这是什么形容,神圣有味道的话岂不是会被拿去做菜。黑德爱尔摇了摇头,打算抛去对这种味道的猜想。
“在那儿!”
就这么一小会儿发呆时间,那三人就发现黑德爱尔了。说来她所站的房顶相当的矮,被发现也是理所当然的。不过要逃脱倒还是轻而易举,从那边先下屋顶,然后绕一个圈子再上来。这就是知道对方行动的好处,黑德爱尔的嗅觉和听觉向来是她的优势。她从容不迫的转过身去纵身一跃,这点儿高度是说跳就跳的。
姑且在落地的时候向前打个滚儿算是缓冲,黑德爱尔还有闲心坐在地上晃晃脑袋。在他们过来之前用走路的也没问题,他们不知道自己会从那儿跳下去,可自己知道他们是从哪边追过来的。
虽然仍然能闻见…准确的说是愈来愈清晰,那种好像是教堂内特有的气息,即使她只去过一次教堂,还是为了跟踪目标偷偷溜进去的,记错了也说不定。她慢悠悠的转了半边身子,这个转角处是死的,如果在这儿撞见什么人的话倒是挺麻烦,不过就那三个是不可能的。此刻近黄昏,在亮度不高的情况下自己的嗅觉与听觉就更能派上用场,可惜视觉就不能像猫妖精那么清晰的看清夜晚。也所幸这儿是居民区,窗户透出的灯火还是有的。
黑德爱尔毫无防备的正打算走过这个转角。忽然在视野中出现的物体,以及楞楞的被一脚踹出点儿距离已经是她反应过来之后的回忆了。
现在没有时间去惊讶,如果是撞上那三个…不不不,这个人不是那种味道。非要说的话,好像就是先前察觉的那种…呃,神圣的味道?黑德爱尔抬高了头,从下至上的打量面前的人。
嗯,有佩剑,好…像是女性,长发…其余的天色有点黑倒是看不大清楚,不过再结合味道的话,大抵是修女啊,牧师啊一类型的人物吧。等等,修女会佩剑么?嗯……牧师或许,会吧!看来是牧师呢,黑德爱尔惊讶于自己的聪明才智,她甚至不由自主的开心起来并对面前的人笑道:
“啊!你应该是牧……唔!”
在看清脸之前视线模糊了好一阵子,这似乎是瞳孔跟不上景物变化导致的。视觉稳定后又发觉双手有疼痛袭来,下反应的挣扎几下发觉毫无用处。牧师为什么会束缚自己,又为什么会把自己提到空中,种种问题交织而成在黑德爱尔头上形成了无数个小小的问号。难道这个牧师跟他们是一伙儿的?可是好歹也要沾上一点点的气味 而那一点儿自己是辨认得出来的,到底是……
“准备好接受圣光的制裁了吗?肮脏的贼。没想到狗妖精也能靠偷窃度日?真是世风日下,那么我便代替你的部落,将你就地审判。”
清脆的少女音色打断了黑德爱尔的思考。她说的话有点儿难懂,总之是什么什么……要杀了我吗?
“不!为什么?为什么要…”
“准备好了或者没准备好,我给你三十秒向伟大的神谢罪,当然是用三十秒后的生命来作为虔诚证明。”
根本没法交流的样子!黑德爱尔是真急了,她的主要任务本是出来调查同部落狗妖精死亡一事,在得知那位狗妖精所养过的侏儒似乎长期在这座城市活动之后,倒也顺便就接了几个佣兵任务算是维持生活。可是她在执行最后一个,并在今日就能解决的情况下似乎要被莫名其妙的牧师杀掉了!她甚至为此莫名其妙的“汪”出了声音。
“……'汪'就是你的回答吗?看来是默认于自己的罪行。那么,肮脏的盗贼啊,愿你的灵魂能在来生追随神,爱戴神,敬仰神。你的灵魂将会纯洁无比,你的下一世将会为神所爱。”
至于牧师在话多个什么劲个黑德爱尔是没工夫去听的,自己太小了,对方只用一只手就能让自己的双手动弹不得,还怎么挣脱都挣脱不掉。更糟糕的是她还闻见了那三个人的味道,想必是听见声音了跟着跑过来了吧。
“这个小畜生!哈哈哈。把它给我!”
果然过来了,这可真是太不走运了。若是被交过去的话……黑德爱尔不敢想象这些人会做出什么来。被杀掉,被卖掉,被折磨,都是可能的;他们什么都做得出来,也因此这些人不值得拯救,不值得可怜。
“你的意思是……把将要献给神的生命,交给你吗?”
不过似乎不如黑德爱尔所想的那么糟糕。她清晰听见牧师的语气冷了下去,好似……嗯,护食?黑德爱尔目前混乱的思维而言似乎只能想到这个词语来形容。如果牧师听见了黑德爱尔的心声,估计会就地先解决掉她。
“这个小畜生献给什么狗屁神?要献给大爷我!”
十分之猖狂的回答。就这位牧师佩剑,且能牢牢束缚自己双臂来看,地头蛇的任务,八成要……间接性的被完成?
“侮辱神的凡人啊。”
正如黑德爱尔所想,如果下一刻自己会被丢掉的话那是极好的,她甚至都做好了四爪着地的准备——
“你的恶言触怒了神,现在神之使者将会斩断你的存在。”
牧师一边高声道着宣言,一边把黑德爱尔单手抱起。然后 拔出了她的佩剑。
……看来是不打算放过自己了,话说这太用力了!黑德爱尔感觉自己随时都可能被勒死。不动声色收起落地架势的黑徳爱尔,尽量把被抱住的地方护好——就像人被勒脖子时会下意识的反抗一样。
牧师不再话唠了,她静静地摆好了西洋剑的标准动作。不过要用单独对打的西洋剑去对付三个人的话……黑德爱尔还是挺担心她的骨头是否有着落的。她偷偷空出一只手,然后探出了尖锐的利爪——她的剑,其实就是一把匕首,在之前撞到牧师的时候就被强行解除了。
“说完了吗?这片地盘还是我说了算,就算是女的,大爷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啊,看来赤膊男人的智商已经没救了。能这么轻松的束缚起身为游荡者的自己,还配着一把似乎挺厉害的西洋剑。敢于面对地头蛇类型的人物,怎么想都不会是普通的少女吧……真希望他们能好好用那填满了酒和钱还有女人的脑子想想。黑德爱尔迅速分析局势,然后给地头蛇一方打上了胜率0的标签。
牧师向前踏了一步,剑尖指着斜上方。而那赤膊男子跟个傻子一样摸出把匕首就来跟西洋剑作搏斗。黑德爱尔在最好的类第一人称视觉的位置好好的看了一场戏,忽略掉那时不时变紧的力道的话。
剑比之枪的优势是能用于短距离,匕首比之剑的优势是能用于更短的距离。黑德爱尔看着那毫无用处一无是处的匕首用法很快就没了兴趣。别说用剑,她就是用爪子都能挡下。看似有力的一刺往往被牧师一剑正劈下来给硬生生送回去,匕首的优势在于越近越好,剑若是距离太近多少需要后退拉开距离才能保证力道,更何况匕首过于小巧,若是不对着要害迅速解决而与人周旋的话很可能渐渐陷入劣势,这人是完全不明白的。
“……呸,小娘们挺能干,一起上!”
赤膊男人后退了步,然后觉得自己打不过便把另外两个也喊上来了。三种交织在一起的杂乱轨迹……或刺,或劈,或挑,仅仅一把西洋剑好像不够?如果这个牧师挥舞巨大的镰刀……或许能一次性扫干净。虽说牧师背着镰刀怎么都感觉奇怪。黑德爱尔看准了好几个牧师看漏掉的攻击,她真的用爪子解开了——避开锋刃给硬生生撞开的。
在剑与匕首,还有爪子的相碰声中,不停夹杂得有男人的辱骂声。三个男人接着人多而愈来愈逼近,这对牧师而言不是个好消息。黑德爱尔很清楚,三把匕首在距离极短的情况下会有什么样的威胁。牧师的挥剑已经明显缩短动作了,短距离迎接匕首变得不能再将其弹开。如果牧师输了,她黑德爱尔也没什么好下场,距离这么近的话……黑德爱尔顺势看准个机会,狠狠地挠了靠得最近的那个赤膊男人。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起,黑德爱尔是对准男人的右眼攻击的。即使几乎没有使用做过爪子的训练,再怎么说她也是狗妖精,狗妖精的爪牙可不是人类的指甲那样脆弱。赤膊男人急忙向后退,他害怕牧师的下一剑会趁机落在脖子上——由此看来倒确实有点儿战斗经验。
“撤,撤退!”
赤膊男人看起来十分痛苦,他捂着右眼,不过捂不住淌下的鲜血。
“你们不可能跑掉,在神的威严之下。凡人,永远只能下跪!”
好像牧师被方才对方的以多欺少行为给激怒了,她的语调已经带了点怒意。眼看那两个跟班也退了去跟着赤膊男人就打算跑,牧师当即就举起了手中的西洋剑,直指向已经快要入夜的漆黑天空。
接着黑德爱尔再次在第一视觉位置见识到了如何闪瞎自己狗眼的…技能?法术?神术?她对这些一窍不通,包括牧师叽叽喳喳低声念叨的东西。牧师在念奇妙咒语的时候,她手中的剑向天空射出了一道光,然后轻轻向前一挥。
就那么一瞬间!真的是一瞬间,就跟黑德爱尔发誓她不喜欢青菜一样的誓言保证!牧师只用了一瞬间,挥下来的剑带着一道光,那光徒然增大,瞬间闪瞎了在场所有人的狗眼!黑德爱尔觉得这要吓哭这条街的所有小孩。
为什么要释放这种敌我不分的东西!牧师也一定被闪瞎了,因为她还没有后续动作。黑德爱尔隐约听见了什么东西撞在墙上的声音,她还能嗅到三个男人的气味,确认方位也没问题。黑德爱尔挣扎脱离了自己被自己闪瞎的牧师,然后在她反应过来之前,抢走了她的剑——这稍微有点沉!
也辛亏这是把西洋剑而不是什么巨剑,长剑。她用双手的话还是可以拿起来的。黑德爱尔小小的身体,把这把剑衬托得无比巨大。她稍微睁开了点儿眼睛,光已经渐渐退散了,现在是晚上,此刻恰好消散到足以让她看清目标。事不宜迟,黑德爱尔当机立断奔跑而去,然后在快接近的时候旋转半圈确保自己所能达到的挥剑力道,紧接着精准无比的砍中了对方的脚脖子。
接着丢开西洋剑,尽快的捂住右耳,一眼瞄到赤膊男人腰上挂着的钱袋,毫不客气的随手给拿走了。在再次响起的惨叫声中,转身重复动作也干掉了另外两个人,在对方所有人失去行动力的情况下任务已经接近完成了,黑德爱尔转过身去,打算联系负责人来收货。
“你想逃吗?我说过,在神的威严下,凡……凡犬只能向神下跪求饶。早些投降把,你没法战胜光明——就像黑暗始终会被太阳的光芒覆盖;你的出路只有一条,那就是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赎罪。”
牧师好像早就在黑德爱尔身后了,黑德爱尔一转身,所有的视野又占据干净。她紧紧攥着那个不小的钱袋,在牧师再次抱…不,是粗暴的束缚起她的时候发出了清脆的钱币的声音。
“等等,我在执行任务啊!——”
黑德爱尔感觉束缚的力度要比上次大了,看来是怕她再跑掉吧?她眼睁睁的看着牧师捡回她的西洋剑,下一个动作就是杀了自己吗?
“任务?偷窃的任务吗。在偷窃途中被三个人撞见然后追杀至此?若不是他们对神百般侮辱,还轮不到你伤他们。”
牧师反手握着剑,架在了黑德爱尔的脖子上。黑德爱尔有感觉,若是她敢随便动,那自己的脑袋绝对会不复存在。
“不!不是的,是任务板发布的任务,这三个是当地有名的地头蛇我只是完成任务而已!”
或许好好解释一下会比较好,牧师什么的想必会善解犬意吧,所谓正义,就像她师父拜托她的一样。游荡者也是存在惩恶扬善的人的,她一直执行着劫富济穷的行事理论。
“那么我最后问你一遍,你是贼吗?”
“……是。”
“很好。”
牧师的眸子几乎要发出正义的光芒来了,她大义凛然的注视着黑德爱尔不停躲闪的目光。
“贼就是贼,贼应该接受应有的审判。如果要问为什么,只因为你是贼。”
完全不善解犬意!
黑德爱尔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或许她应该咬牧师手臂一口然后逃走?不过那样误会会更加深的。
她只是一只狗妖精,一只继承了曾经的朋友,现在是已故师父遗志的狗妖精。义贼也是贼好像也没错,不过她真的不会做愧对内心的事——虽说如此,贼还是被制裁了。
部落的伙伴,即将有两个要追杀的目标了……这是黑德爱尔最后的想法。她已经合上眼睛不作反抗了。
“请……请等一下!”
被眼帘盖住的视野一片漆黑,不过她的听力依然突出。也仍能嗅出来者——那种书的气息…女孩子……应该是先前被自己救下的那个吧?过来是干什么呢,那三个混混现在没有任何战斗力倒是真的,应该没有危险。
“请,请等一下,牧师,您是牧师吧,牧师小姐,请等一下……”
听声音来看一直在喘气,是跑过来的吧,也是呢,普通的女孩子背着那么大装满书的包跑过来绝对会喘气就是了。牧师听见这声刀下留狗的阻拦,怔了怔然后收起了剑。黑德爱尔随之望去,啊,果然是那个女孩子。
牧师也正望着那个女孩子,静静的等她说话。喜欢书的女孩子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平静下来,然后走近了牧师,把右手上的书换去左手,随即摸了摸黑德爱尔的头。
“那个,刚才…谢谢你,小狗……你应该是狗妖精吧?我在书上看过,没想到在城镇里能见着呢!”
“啊那个啊——是我的任务,所以不用道谢汪!”
黑德爱尔本能的摇了摇尾巴,然后被牧师一把拽住便不敢再摇。
“请…详细的说一下,这名狗妖精游荡者帮了你什么呢?”
牧师提出了问题。如果抓错了好人的话确实不好,不过这个狗妖精确实是贼……将功补过吗?好像也有这个设定,不过得看是什么功。
“小狗呢…把我从那四个地头蛇手里救出来了,虽然不知道您为什么说狗妖精是贼,不过书上写过……有一种劫富济穷的贼,叫义贼。”
说得太对了!黑德爱尔用力点了点头。不过在牧师的压迫下,她现在不敢出声。
“义……贼么,那不也是贼吗。”
牧师一口咬住贼字,随即皱起眉头思考起来。
“虽然他们做的是跟贼一样的事,不过他们的对象却限制得很死,军队不也是以暴制暴吗?我也觉得小狗没做错。”
啊,散发着书香的女孩子。黑德爱尔觉得这股新书的味道是她出生以来闻过的比之任何肉骨头还要美丽的香气!说起肉骨头…不是,学者女孩子真是太明理了!
明显陷入沉默的牧师,连束缚黑德爱尔的力量都减轻得多了。有机会!黑德爱尔当即猛然挣扎——成功逃脱出了牧师的魔…神圣的爪子。
她感觉有好几个世纪,虽然没有活那么久,总之就是好久好久没感受到碰到地面的踏实了!在牧师手里的时候,感觉随时都可能变成一碗狗肉煲。活着真是太好了,又能玩玩球,啃啃骨头什么……不对!
黑德爱尔猛然想起她的任务目标——那几个地头蛇是否还在原地!她赶紧望了过去,只见那三个家伙很没出息的爬行前进,速度相当慢。你们不会匍匐吗!
不会就好,黑德爱尔大义凌然的转过身来,她尽力的抬起头好让自己看见牧师的脸,啊,也不是想象的那样不方便看到,接着伸出了右爪道:
“我的剑!”
“……什么?”
牧师愣了愣,然后摸了摸她的佩剑。
“不是你的!我的!”
“这是我的剑。愚蠢的狗妖精,从游荡者转职成强盗了吗?很好,我不管你以前是不是什么义贼,也不管你现在是不是义强,你马上就能看见我所供奉的至高无上的神,感到荣幸吧,狗妖精。”
在黑德爱尔眼里,牧师又发起了神经。她赶紧摆了摆手慌乱的说着不字,不过已经晚了,牧师再次把那把西洋剑拔了出来。
“不是的牧师小姐!小狗应该不是在说你的剑……”
一旁喜欢书的女孩子倒是挺相信黑德爱尔。牧师闻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剑,然后再看了看先前那把匕首——解除黑德爱尔的武装的时候。她给丢在一旁了,或许当时黑德爱尔太混乱,以至于那样优秀的听力都给忽略过去了。牧师将西洋剑归鞘,然后指了指隔得老远的静静躺在地上的小匕首。
对于黑德爱尔的身高来说,这确实是属于她的剑——对牧师来说,这确实是把小小的匕首。
“那不就是把小匕首而已吗……”
“是剑!”
黑德爱尔一路小跑过去还不忘出声否定,捡起她的剑之后重新固定在供妖精抓握的装置上。她要完结这个任务,不能没有武器。
“小狗加油!”
背后是目光凌厉的牧师和加油打气的女孩子,黑德爱尔自然愿意去感受后者。牧师想看看她所说的任务到底是不是真的。总之黑德爱尔成功阻止了那三个家伙逃跑,也确认了先前解决掉的那个还在原地嚎叫。同时,她联系到了这个任务的负责人。
得到任务报酬的黑德爱尔在牧师眼前晃了晃那袋金币,里面有抢回居民被夺物的额外报酬,就声音来看真的不是笔小数目。牧师不想管她,连眼都懒得睁开。
现在她们正在那个喜欢书的女孩子家里做客,那个女孩子真的很喜欢书——她叫安娜菲尔,父母亲都是学者。也难怪,她家里到处都是书,书,书,除了书的味道,黑德爱尔闻不出别的什么了。书都是方方正正的,为什么没有球型的书呢?那样她黑德爱尔也会喜欢上书的,单就喜欢意味的喜欢。
“啊对了!”
黑德爱尔的心情变化很快,她在别人眼里也确实像个小孩子。在等待茶点之时,很快就从先前的恐惧中逃脱出的她,十分大胆的向那个牧师搭话。
“我叫黑德爱尔!是一只狗妖精,这次从部落出来本意是调查同部落一名狗妖精死亡的消息,听说那位狗妖精曾经照顾过的侏儒在这个城镇我才过来的。”
“辛西娅。侏儒吗?希望不是那个背着大包,身边有个机械青蛙的侏儒。”
牧师平淡的接了话茬,抬起右臂随手把耳边发丝撩起。
“大背包……机械青蛙……好像,真的…是他。”
完全出乎意料的回答,让黑德爱尔一时发愣。
“……我认识他。”
“可,可以去找他吗?”
“那是你的自由。如果要我带路的话,希望你能把匕首磨得锋利一些。”
“……好”
短暂结束了谈话,随后安娜菲尔送来了茶点。
再没有任何话题,贼和牧师始终凑不到一块儿去;而那窗外,月正高得宁静。
·共2763字,标题来自开闭39th《Green Flash》中Team 8的一首收录曲,这首歌超可爱,T8的小姑娘们简直可爱到爆炸,趁机安利一下!!(靠
近一周的时间里,奥斯维德每一天都感觉十分焦虑。
眼瞅着多萝西都被兰斯求婚了,坎蒂丝和欧恩在一起了,桑莱斯和安纳托利亚俨然已经一副相互嫌弃却不抛弃的老夫老妻的模样了,奥蒂蕾特也顺利牵起了喜欢很多年的学长……呃,现在是教授的手了,就连他那个素来油盐不进,冷峻理智而又重度洁癖弟弟的伊凡杰琳也疑似有了令其怦然心动的对象了……他却还没有告诉埃里克自己到底叫啥,这下子他算是正式成为了他们这一辈里,恋爱进度最慢的一个人了。
于是,他又偷偷找来了两个赫奇帕奇的小姑娘,开展一个简单的作战会议。
奥蒂蕾特颇为不耐烦地看着奥斯维德,眼神里透露着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气息“你说你是怎么回事儿!喜欢人家这么久了,连个名字都没告诉人家……”
“呃,这不是没有机会吗!”奥斯维德弱弱地说道。
“机会是可以创造的呀,奥斯哥哥!”就连坎蒂丝也摆出一副严肃的面孔“上上上次的纱布,上上次的霍格莫德村落导游,上次的巧克力,还有前几天的保护神奇生物课特别活动……你说哪一个不能借机做个自我介绍呀?又不是一上来就要你跟人家告白,你紧张个什么劲儿!导致到现在为时什么都没有说,只有每天在寝室里念叨人家名字,我和你讲啊,欧恩已经开始烦你了——”
他用一种几乎是哀求的眼神看了看奥蒂蕾特,又看了看坎蒂丝。毕竟是从小就认识的伙伴了,更何况两个姑娘既然都已经把男朋友抛在一边专程过来了,又怎么可能只是来围观这头哀伤的狮子的呢?
“霍格沃茨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偏偏没有什么适合的约会地点,这样吧……”奥蒂蕾特看着他说“相约大饭厅,情定图书馆,幽会办公室一起扫地板,你选一个?”
坎蒂丝忍不住插嘴道“第一个要能成早成了……奥斯哥哥和埃里克也不是同年级,我看最后一个也没有什么必要了,那就第二个吧?”
奥斯维德听着,觉得颇有道理,连连点头。
“坎蒂丝,你和埃里克比较熟,你知道他平时喜欢看什么类型的书吗?”
“唔……绘本,童话!”
巧的是霍格沃茨有那么大一个图书馆,藏书目录里却并没有这种东西。但更巧的是,奥蒂蕾特别的不多,童话和绘本倒是多得可以单独放一个小行李箱。
“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第二天的课一结束,他们三个人就坐在图书馆里开始蹲点。
奥蒂蕾特拿出两本一模一样的书,然后将其中一本推到奥斯维德面前“记好了,从现在开始,熟读此书,此乃本次作战的成败之关键!”
他木讷地结果那本书,对这封面上的标题迟疑了许久,然后问道“我记得《小王子》……呃,这是本麻瓜写的书?”
“对,这就是我们的秘密武器,相信我,肯定能成!”对方高深莫测地笑了笑,但奥斯维德还是完全摸不清她到底想干嘛。
过了一会儿,埃里克也按照计划预定里那样来到图书馆里,他随便找了个空位,将课本和羊皮纸放在桌山,然后就朝着大书架那边走去。奥蒂蕾特冲坎蒂丝眨了眨眼,发小间的默契自不必说。坎蒂丝在领会了对方的意思后,拿起剩下一本《小王子》也往书架那边走去。
将书放于左数起第六个书架第二层的最右边后,她佯装路过的样子,顺手就把埃里克带到了这边。
“我记得《会魔法的我》应该是在这边才对……埃里克你再找找?”
埃里克的目光却锁定在了另外一本书上,根本无心找刚才说的那本书“这不是麻瓜的童话书吗?”他拿起书架上的《小王子》说道。
坎蒂丝内心一阵窃喜,她用背在背后的手冲奥蒂蕾特他们那边的方向比了个“OK”的手势“呀真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兴许是图书管理员先生放错了?”
“那学姐你说,我能拿下来看吗?”
“书放在这里当然可以看了,到时候被问起,那也是图书管理员的责任!”她冲埃里克眨了眨眼,对方揉着脑袋笑着说“也是哦!”然后便拿起这本书又返回座位上。
临走前埃里克往书里塞了一张书签,过了一会儿又将书签取出来,在上面涂画了些什么然后再重新塞进去,把它放回书架上原本的位置。
等他走后,奥蒂蕾特连忙跑过去将书取回来,打开摊到奥斯维德面前。
“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利用这本书,和埃里克对话!”
奥斯维德迟疑了几秒,然后问道“你的意思是让我给他的书签回话?”
两个姑娘脸上挂着一幅“儿子终于有出息了”的表情,用力冲他点头。
他拿起方才埃里克夹在书里的那枚书签,上面画着一只奇形怪状的东西,两个女孩在明白埃里克的用途以后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又饶有兴致地看着奥斯维德,期待着他会在另一张书签上给自己小小的心上人都写些什么。
“这是一只吃了芦花鸡的獾吗?”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得出这样的结论,但是好像这也确实是埃里克会画出来的东西……
当埃里克第二次于左数起第二层书架的最右边找到那本麻瓜的儿童文学并将其打开的时候,他发现里面的书签并不是自己昨天放进去的那一个,而且上面竟然还很认真地回答了他的问题——“你看得出这是画的什么吗?”
虽然有作答,但却并没有留下名字。这种神秘感引起了他浓烈的兴趣,于是今天他也和昨天一样,在书里夹了一张书签。
之后的每一天他都能顺利地在原位找到书,并且收到夹在书里的回话。
并不厚也不难懂的一本儿童文学,他翻来覆去看了一个星期,尽管早就看完了,但还是像是要假装进度缓慢一样地往其中塞入一枚书签,然后满心欢喜地等待着第二天的回话。然后终于有一天,他在书的最后一页放入了最后一枚书签。
“有空的话,方便见个面吗?”
然而第二天,别说是回话了,他连书都没有看到。
第三天,第四天,也都是这样,但他从没有放弃去左数起第六个书架的第二层寻找这本书。
第五天的时候,他站在书架旁开始反省自己这样约人出来是不是太过唐突,以至于吓到了别人。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早上好,请问你是在找这本书吗?他回头看见一个比自己高出不少,穿着格兰芬多长袍,有着一头黑发和一小撮与众不同的白发的人。
“呃……是之前的,那个,唔……猫狸子学长?埃里克看着面前这个人,想喊他名字却突然想起来自己连对方叫什么都还不知道“这本书是学长的吗?
埃里克捂着心口发誓,他曾无数次幻想过给自己回话的人会是个什么模样,但在经过前几天的落空后,他几乎已经可以确认对方是个娇羞的少女,却万万没有想到此时此刻站在自己对面的是个……男人。
另一边的奥斯维德也是紧张得不得了,他甚至起了把书给人家就立马逃跑的心思,但他又想起了进来之前坎蒂丝和奥蒂蕾特对他说的那些话。
“要是发现暗恋中的他,就试着笑着打个招呼吧,即使拘谨也没有关系,现在能做的也只有这些,恋爱总是要绕些远路的呢!”
“重要的是要继续下去嘛,每一对情侣刚开始的时候都是陌生人啊!”
只要这样想着,好像也不是那么紧张了。
“你好,我是奥斯维德•瓦尔特•浮士德,很高兴认识你!”他看着埃里克说道。
埃里克被对方这么直勾勾地看着,然后突然明白了些什么。
从来就没有什么不期而遇的惊喜,有点只不过是一场又一场精心策划又蓄谋已久的温柔。
于是他也开口说道“你好,我是埃里克•布莱恩,你也喜欢这本书吗?”
从零开始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吧,不禁被他吸引而靠近,想要了解他的一切,这是为了有天能和他面对面呢。
旅馆内三名偷盗者在被制服后以一种恐惧的目光看着眼前的迪诺与弗雷娅。
“接下来……问你们几个问题,最好老老实实的配合,不然。”
迪诺稍微抽出了腰间的武器,淡淡的黑炎飘浮到三人面前消散于空气当中,此时三人说是已经吓破胆了也不为过,毕竟他们在短短的三秒之内就全部被解决了。
而现在,迪诺稍微恐吓了一下三人便侧身让弗雷娅进行问话。
“表明你们的身份,你们是谁?”
“我、我们只是受人所托!!!!”
弗雷娅看着眼前三名盗窃者,这三人在弗雷娅刚说完就紧接着说道。不过这答非所问的回答让迪诺皱了皱眉。
“我想……你们需要冷静一下然后仔·细·考·虑一下在回答?”
迪诺一脸笑意,但是眼中的寒意却让三人背后冷汗连连,或许……如果另眼前这人感到不满意的话,他们真的会死在这里。
“我、我们只是普通的小贼……!本以为是一件很轻松就可以完成的委托,但如果早知道是让我们做这么危险的事情我们打死也不会干的啊!”
“我们无意冒犯几位大爷……呃,几位老爷小姐!”
三人对视了一阵,终于冷静了下来,他们明白……现如今他们的小命全都掌握在眼前两人的手中,所以他们选择了如实回答。
这是很正常的选择,他们本就是靠偷窃抢劫为生,什么样的人惹的起,什么样的人惹不起,他们还是可以分辨的出来的,比起之后那名法师可能的震怒,还是先保住眼下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委托者是谁?”
看他们终于老老实实的开始配合起来,迪诺收起武器靠在窗边等待弗雷娅问话。
“呃……这个,小的们也不知道他的具体姓名,只知道他是一位法师!以及,他出售很阔。”
这人在提到最后一点的时候,眼睛有些发亮,显然报酬并不少很是吸引他,不过现在在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估计也不敢做了。
“喔?那位很阔~的法师给了你们多少啊?”
“他可是给了我们好几个金币……!”
弗雷娅撇了撇嘴,只是几个金币就让他们觉得这位法师很阔,在弗雷娅看来那名法师就是个穷人。
“是嘛,那么那位法师长什么样子呢?以及,你们在哪里遇见他的?”
“”呃,有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
在一旁旁听的迪诺嘴角微抽了下,活动了下手腕待在了刀柄上。不自觉开始插科打诨的偷盗者看到迪诺的动作开始慌张了起来。
“大爷!别杀我啊!大爷!!”
“我说!我说!他,呃,那天小的们正在首都外的道路上打…作着些谋生的生意时,那个法师突然就找上门了!他看起来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就是穿着一身法师长袍,小的也是从着装上才辨别出来这是位法师的。”
“那你们偷到这个瓶子之后要怎么交接?”
迪诺在一旁插了句嘴。
“他说他自有方法找到我们……。”
“既然他那么想要…那我们就拿这个鱼饵来进行一次钓鱼怎么样?”
迪诺低头沉思了一下后对大家提出了自己的意见,这种事情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生活在遗都难免会招惹仇家,迪诺很喜欢用这种方式将幕后主使者钓出来以绝后患。
“有道理,但是我们要怎么做呢?”
零觉得这个方案可行,那么接下来就是大家详细的来讨论下这个方案了。
“交给我就好了,按照这些人所言法师自有方法找到他们的话,我只需要乔装打扮成他们的样子混在他们其中就好了,只需要等待那法师自投罗网现身即可。”
“你们潜伏在四周,等我把目标引出来后伺机行动。”
“那位法师大人找了几个如此蹩脚的人来偷窃,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城府高深之人,只要这些偷窃者安然无恙的出现且带着自己想要的东西,那么他一定会现身的。”
迪诺稍微总结了下自己的想法,一旁的伊格却担心打草惊蛇。
“不……法师想要我们这件东西的话,他必须亲自现身。因为这次如果他不出现,有了防备的我们他之后在想依靠偷窃来获得瓶子几乎是不可能的。”
“反之我们,这次任务目标并不是他不是吗,我也只是觉得可能能从这位法师身上来获得些我们需要的重要线索才这样决定的。”
“总而言之,只要法师还想要瓶子,那么,他就一定要亲自出来!”
迪诺打消了莉格的顾虑后,作为队长的零也同意了这种做法,决定由迪诺混在偷窃者当中拿着瓶子勾引法师出来。
于是,一行人前往偷窃者的据点。
这是一处离首都稍微有些距离的地方,扎着几个简陋的帐篷,看起来这伙人原本也没有什么收成,说不定过着有一顿没一顿的生活。
在确认其他人在附近藏匿之后,迪诺带着瓶子与偷窃者进入了营地之中。
而藏匿起来的众人。
在远处观望着营地之中,等待着法师的出现。
沙漠处处热浪卷席着众人,仿佛燃烧着熊熊火焰,使得众人感到酷热,零更是大汗淋漓,热气绕身。豆大的汗珠从身上滴落在沙子上。
在营地之中的迪诺等待了许久,感到一些不耐烦。而在此时!沙漠上狂风袭来,沙粒飞扬卷起一片旋风。
沙尘过后,众人看到了身穿黄色袍子的人站在哪里。
“瓶子拿来。”
法师看到迪诺直接伸出手索要。
“小的比较好奇,大人需要这个瓶子来做些什么呢,这瓶子除了看上去比较华丽能值些钱之外貌似没有什么其他用的样子啊。”
“你知道这种事要做什么?知道了也没用。”
“哼,不过告诉你也无妨。这个瓶子是无上的神器,它能让人抵达另外一个世界!”
法师说到这里迪诺似乎可以从法师的眼中看出些许狂热、向往的情感,想来,外面的世界让这位法师深深着迷,并为之向往。
“现在,把瓶子给我!我可是付过你们钱的!”
法师不耐烦的哼了一声,但是迪诺依然没有交出瓶子而是接着发问道。
“嘿嘿,这个不着急。”
“小的只是想知道,大人要去那另外一个世界做些什么事情呢?如果要做大事的话带上小的怎么样!”
“小的听完大人的话后也对外面的世界感到向往!而且有个人帮您跑腿也方便不是?”
此时,法师看起来更不耐烦了。
“你不打算给我吗?”
一声冷笑从法师嘴中发出。
“……大人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迪诺虽然是这么说着,但身体已经处于紧绷的状态,在他看来那位法师的状态随时有可能对他进行攻击。不提前防备一下说不定就会着了法师的道受伤被夺走瓶子。
到了那时候才是追悔莫及。
果然,法师冷哼一声,忽然抬起手。一直无形的手在法师身前凝聚飞快的冲向迪诺想要夺取瓶子。
迪诺虽然知道法师释放了法术,但由于是无形的并不能真切的看出来。在被临身的时候迪诺在遗都常年赖以生存下来的危机感帮助了他。千钧一发之刻躲过了抓向瓶子的无形之手。
在法师释放法术的同时,潜伏在周围的伊格也向法师射出了箭矢。
虽然被法师发觉,但努力回避之后仍被箭矢所伤。
“你们是谁!?”
法师挥出了巨大的气浪挡住了众人接近的脚步,连盗贼营地中那为数不多的帐篷都已经全部被连根拔起吹飞。
一旁,调整好姿态的迪诺与零一个冲上前去,但就在这时,大片大片的沙尘卷起渐渐形成龙卷风围绕在法师周身。迪诺与零见此只好护身向后退去。
“瓶子……是我的!你们休想独占那个世界!它是我的!那个世界是我的!!”
“在朝圣之日,我一定会夺回它!!!而你们将死在这里!!!”
众人发现,他提到那个世界时脸上出现一瞬间的恍惚,显然那个世界使得他发疯般的向往着想要前往那个二师姐。
而后龙卷风愈演愈烈,众人低头护住眼部慢慢向后退却的时候,迪诺却一拉斗篷将自己的头部完全遮住箭步上千向着龙卷风中心冲去,虽然最终迪诺冲锋到了法师的面前,但显然,迪诺还是迟了一步。他已经抢先一步离开了这里。
“啧,还是被他跑掉了吗......”
龙卷风渐渐散去,迪诺扯掉了斗篷摸了摸自己被沙尘划出的伤口,有些不甘心。伊格等人也有些苦恼,如果他们在及时一点的话说不定可以抓住他。
在迪诺思考回去要清洗一下伤口的时候,眼前闪过一道耀眼的光芒,随后就见莉芙正在空中呈自由落体状向下坠落。
“这家伙又干了什么!?”
一个慌忙的朝着莉芙坠落地点奔去,不过……以伊格的身材恐怕就算接住了莉芙也要双双重伤。好在,可靠的壮汉零抢先一步赶到将莉芙接住避免了惨剧。不过可怜的莉芙还是因为冲力昏迷了过去,无奈将莉芙抱回旅馆放置在床上。
众人则围在一起讨论夜探圣山的人员安排,不过最后因为伊格中途提出了说服国王来借助国家的力量抓住法师而变成了分头行动。
夜晚。
迪诺与弗雷娅来到了守卫森严的圣山前,这里不仅有哨岗,还有着定时巡逻的巡逻队上下巡视。
“你在这里等我,我先探查一下巡逻队交接时间与哨岗的分布。”
迪诺猫着身子借着阴影躲在巡逻队的视线死角观察着。这些哨岗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一个,大概是其中一边出事了另外一边可以看到的状态。让迪诺放弃了摸掉一个哨岗的想法。
又躲藏了一段时间后大致估算出了巡逻队的交接时间,差不多半个小时左右就会有一支巡逻队经过。
“就是这样……偷偷摸摸进去的难度太大,如果只有我一人的话还好说,一人方便行动而且我不是第一次潜入。”
“现在想想其他方法来潜入吧。”
迪诺回到原处与弗雷娅分享了情报,感觉到棘手。两个人想无声无息的摸进去难度太大了不得不使人深思熟虑一下。
最后弗雷娅想起了一门能够制造雾气的神术,如果使用这个神术的话,在加上尽量隐蔽应该可以成功潜入进去。
就这样,两个人成功的潜入进了圣山。
“怎么回事!?”
两人升起雾气,向圣山内部进发的途中,有一名士兵发现了这里的异状并抬手向雾中射出了两箭。理所当然什么都没有射中,两人全都避开了。士兵只听见了箭矢射在沙子中的声响。
两人一路进发,虽然偶尔会被怀疑沙漠中起雾是比较奇怪的现象,不过这些卫兵显然缺乏警惕性,只是随手攻击了一下便不在理会这片雾气了。
两人有惊无险,成功进入了圣山中。
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座近乎荒芜的山,满是沙子与尘土,因为眼前一片很暗所以两人降低了前进的速度摸索着前进。
“我说这样也样也是圣山么……完全就是秃子山嘛,连个植物都没有。”
弗雷娅向迪诺吐槽着圣山的生态,确实……就算沙漠之中,也是有植物存在的,但是在圣山之中,除了之前上山之前脚边有些植物外到现在一株植物都没有见过了。
而渐渐的往上,原本还有一些迹象的道路都没有了痕迹,两人停留在这里,迪诺检查了下地面,发现巡逻队的巡逻路线到这里就开始往回折返了。
抬头望去,一抹弯月高悬在天边,漠然地注视着这片荒凉之地,带着几分冷然和压抑,西风呼啸,配合着在夜色之中朦胧到几乎是黑影的山顶,让整座圣山充斥着一股肃杀之气;唯有孤零零的砂岩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
两人决定继续向山顶前进,突然,弗雷娅觉得脚底一陷,惊觉自己的身体正在下陷,并且越是用力就陷的越快。
“流沙吗!?迪诺快拉我出来。”
不用多说,迪诺在弗雷娅陷进流沙的同时边抓住了弗雷娅的胳膊向外拽着。但是他明显能感觉到有一股力量在这流沙之下与他抗衡着,阻止迪诺救出弗雷娅。
情况危急,渐渐的迪诺发现自身脚下的沙地也开始出现了松动的迹象,于是迪诺用尽浑身的力气将弗雷娅一点一点拉了出来。
两人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这片流沙之地绝对不正常,地下似乎有什么东西但两人毫无办法,因为两人没法攻击甚至连接触它都做不到。
两人远离了这片流沙之地,向山下逃离。
那未知力量在追逐着二人,他们跑过的地方都有着松动的迹象。整整30分钟,当两人跑到了有路的地方之后,这种迹象终于消失不见,显然已经放弃追击了。
“我之前还在想这里往前为什么没有路,现在我明白了。”
迪诺叹了口气,逃出虎口的他们感觉自己背后已被冷汗湿透。如果刚才他们跑的慢一些或者犹豫的话,很有可能被流沙拽进地底。
虽然有可能得知那顾力量的真面目……但显然,死亡的几率会更大一些。他们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到做这种九死一生的赌注的。
最终,两人返回了旅店,这一行的收货其实还是不小的,至少他们知道了这座圣山的山顶是存在某种未知的,很有可能就是那传说中的流沙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