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楚江白天台斗殴的第二天,雷明闷头大睡到接近中午才勉强活过来。
即使活过来了,也是半死不活的那种。
当他习惯性运用腹部力量打算一蹶而起,却遭到了腹部肌肉的背叛,刚起身到一半就因肌肉酸胀失力砰的一声给摔了回去,浑身上下的痛处顿时像是点燃了引线般一齐爆发,疼得他憋着口气愣是好半天动弹不得。
他妈的……楚江白……
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少年时代被揍进医院里的日子:他坐在急诊室里磨损的木头椅子上,父亲在门外背对着他一言不发,母亲边哭骂他不成器边恳求医生治好他儿子,他自己则闷着头一声不吭地伸出胳膊让医生帮他缝合伤口,带着眼罩缠着纱布,嘴里满是血腥气……雷明自嘲地安慰自己——比起当年,今天的情况已经很是乐观了。
眨眼间外出闯荡也快整十年。说是闯荡,如今回头再看,似乎更像是走投无路的另一种说法。扪心自问后悔过吗,无数次的工作应试失败、吃过期食品、捡烟头抽、睡公园椅……各种不堪回首的落魄经历。
饿了靠忍。累了靠撑。病了靠熬。
你问后悔过吗。
是后悔过——尤其是在清清楚楚知道自己后悔了的那一刻,才觉得自己活得像个人。
于是收敛了性情,砍去了尖角,洗心革面地重头做人。
再给家里打电话的时候,已是出来闯荡的两年后。
电话是母亲接的,随意聊了两句报了平安,双方一时陷入沉默。
他正打算结束这场尴尬的通话,电话那头忽然传来母亲没抑住的哭腔:
“……明伢子,回来吧?”
他一时哽住。
“你在外面要是受不住了就回来,你放心,妈这有养老金……妈养得起你!”
“……”
“你是怕你爸爸骂你吗……你爸不怨你了,他早就不怨了。你爸现在身体不好,老呆在家里不肯出去,他啊……就是后悔呗。但他顽固,他不肯跟你说……你们父子俩都一个死犟脾气。他之前出去散步,别人问他,你儿子现在哪儿呢?他答不上来,我们都不知道你去了哪儿啊……你说你这伢子怎么就两年不跟家里联系呢……你咋就这么倔呢呜呜……”
“……”
“……后来,你爸就不愿意出去了……他怕别人再问起你,他答不出……赚多赚少没关系,你能平平安安地就好,我们老百姓家里也不求什么荣华富贵……”
“……”
“你姥姥也总念叨你,我们就跟她说你跟着你爸爸的朋友在外地工作,有照应,过得好,叫她放心……你小时候我们工作忙,有好长一段时间都是你姥姥带着你的,你还记得不……你也偶尔给你姥姥打个电话吧,她听着你的声音高兴……我们说你过得好她都不放心……”
“……”
“……儿子啊……回来吧……”
他挂掉了电话。
其实那么有一次,他病得很重,甚至觉得这次铁定是要熬不过去了。他怕自己死在露天下父母知道了伤心,就逼着自己一步步往医院里捱,想着就算要倒也得倒在医院里才行。即使在那次凄凉可悲的时刻,即使年少与人斗得头破血流的时候,即使现在在工地上受气受辱受苦受累的时候,他都没有为之崩溃过。
而眼下,他哭连头都抬不起来,手里握住的话筒是湿的,喉咙吐不出一个字。
他知道自己不会回去。
并非不爱戴父母,只是当年让他们失望得太重,一旦看见他们的脸似乎就会重陷旧日尴尬氛围里去。
亲情有时候也跟爱情一样,隔着距离就感觉到好处,靠得近了又矛盾丛生。
回去。回到哪里去?
楚江白那种急切想要离开医院的心情,搁他雷明身上并没有。
自从那次与家人通话后,他已经能够每月给家里寄钱,每周给父母打电话,逢年过节也会回去住上几天。但是楚江白的那种对家的归属感,他依旧没有体会到。
转眼又过了快八年。
与当时相比,自己如今究竟又转变了多少呢。
雷明叹了口气,歪着身子从床上爬起来。洗漱完毕后,他换了身新制服,感慨下次打架绝不能贸然穿着工作制服就上。
他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经过这么一折腾已经将近中午一点了。正准备从桌上抓过手套戴上,却突然发现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放着一个食品打包盒。
雷明左右看看,屋里确实只有自己一个人。他拿起盒子打开来看,是一盒煎饺。他干脆摘下手套,直接用手拈起来就吃,味道挺不错。
只是……谁送的?
吃完当作午餐解决掉的早餐,雷明便例行公事地四处晃悠去了。当晚九点,他习惯性地路过检验科前时,却犹豫了下。
上回苏乐山从自己面前逃走的事情似乎还历历在目。说实话雷明不是很懂为什么他一时激烈反抗自己,一时却又主动靠近,待到自己真对他上心了,他又像受到惊吓一样落荒而逃。
只是距上次一别,算来也有五天没见着了。
想看看他。
雷明往检验科里走去,谁知刚到门口就和天羽空打了个照面。
“找乐山?他不在。”空很干脆的回答道,把雷明尚未问出口的话给堵了回去,“单周他白班我夜班,你要存心找人的话就不能把当值的日子给算清楚了?”
“……”
“别挡道!”
苏乐山慌慌张张从休息室里跑走的那次大概被空误会了雷明做了什么得罪人家的事,所以这段时间一直没有给他好脸色看。
雷明无奈,只好苦笑着离开。
第二天,又出现了打包好的食品盒。
第三天,当苏乐山伸着胳膊将食品盒放在桌上,正准备抽身离去时,一转身就看见雷明撑着保安室外的墙壁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苏乐山不禁倒吸一口气,随即镇定了下情绪。
“……早上好。”
“早上好啊,苏医生。搞锻炼?”雷明笑嘻嘻地望着他。
“嗯……跑步。”苏乐山的视线望向旁边,“你在外面做什么?”
“撒尿啊。”
“里面不是……有洗手间么。”
“浇花啊。”
“……”
苏乐山很不擅长应答这种无赖一般的对话,只好闭口不语。雷明见他低头不说话了,就指了指桌上的打包盒:“这个是你送的?昨天我还以为是楚江白那小子来给我赔罪呢。”
“是我……赔罪是怎么回事?”
“哈哈没啥,前两天跟他干了一架。”
谁知苏乐山的眼睛突然直直看了过来。
“你打架了?有没有外伤?疼不疼,严不严重?”
“没事的,不受伤的还叫打架吗?话说这几天的早餐……谢谢啊!上次看你那么慌张地跑了,还以为你会躲我来着——”
“回答问题!伤哪儿了?”
“……就身上,”他有点懵地看着苏乐山过分严肃的表情,“还有头……”
“进去,我看看。”
苏乐山不由分说地把雷明往保安室里推了一下,态度坚决的样子让雷明也拿他没辙,只好乖乖进去脱了衣服在椅子上坐下。
“真没事,就刚开始有点痒痒的,现在已经完全好了。”
苏乐山不理他,顾自检查着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
多半是皮外伤,只是胸腹前那一大片青紫色的瘀伤,不晓得有没有波及到内脏。另外左侧额角上的伤口挺深,缝了两针尚未拆线。
苏乐山检查雷明额角的伤口时,白蓝相间的运动服恰好蹭到了雷明的鼻尖。布料很柔软,微微散发着着化学药品和肥皂混合在一起的气味。
莫名地让人感觉很安心。
苏乐山只觉得后腰突然间被人推了下,怀里顿时就压进了一个脑袋。
“雷明……你做什么?”苏乐山有些恼怒地去推这人的肩膀。
那人单手揽着他的腰,将脸紧紧埋在他胸前的衣服里。
“抱歉,就一会儿……”他听见对方闷声央求道,“你数十下,我就放开……好不好。”
室内陷入了一片寂静。
雷明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也许是三十秒,也许是一分钟。
然后他感觉到苏乐山轻轻推他的肩膀:“喂,有十下了。”
雷明只好老老实实地放开手来,怀里的人退后两步,眼睛盯着地面。雷明发现苏乐山不戴眼镜的时候似乎更不愿与人进行视线接触,但他还是更喜欢看苏乐山不戴眼镜的样子。
像是卸去了一层防备,少了一道屏障。
就连他雷明这样粗粗拉拉的家伙,似乎也能够看懂一点眼前这个人了。
“你最好去照个CT,有时候内脏受伤一时感应不到,身体不舒服不要硬撑。”苏乐山朝着门口的方向半退半走,嘴里不住循循叮嘱,“额头上的伤口不要沾水,睡觉时也注意不要压到了……”
雷明连连点头,嘴角挂着一丝不甚分明的笑意。
“那我去上班了,你好好休息。”苏乐山的手摸到了门框,后退一步跨出了大门,“既然你起了就把早餐吃掉,凉了对胃不好。”
“苏医生,”雷明笑着说,“谢谢。”
苏乐山僵了僵。
“不客气,照顾朋友是应该的。”
说完,他转身匆匆离去。
雷明坐在椅子上没起身,点上了一根烟。
……朋友吗。
自那后他又往检验科跑得勤了起来。
刚开始他打着受伤的借口蹭休息室:“苏医生,我头不舒服借你这儿坐一下。”
苏乐山也摸不准雷明说话究竟几分真几分假,反正点点头默准了。雷明见他同意了,就大大咧咧地坐进休息室里,也不去打搅工作中的苏乐山。两个人隔着一条空空如也的走廊,一个默默做着实验,一个埋头玩着手机。
没过两天,苏乐山从实验室出来往对面房间随意瞅了一眼,发现雷明竟然坐在休息室的椅子上睡着了。
苏乐山冲过去摇醒打瞌睡的人:“醒醒,你这样会着凉的。”
雷明抬起头看了一眼,又合眼将头垂了下去。
“要睡回就保安室去好好睡。”苏乐山继续摇他。
“……我就稍微打个盹,”雷明懒懒地回答,“一会儿还要巡逻的,你别吵……”
说完又睡了过去。
苏乐山拿他没办法,想了一会儿,从衣柜里取出毯子给他围上,又拿了件备用的白大褂披在他肩膀上。
“你睡吧,我就在隔壁。”
雷明含糊地嗯了一声。
大约过了二十来分钟,当苏乐山再到休息室时,雷明不知何时已经走了。
第二天,苏乐山从宿舍又搬了一床薄被到休息室。
之后雷明在这里睡得更是自然而然了。
有一天苏乐山走到休息室的白色屏风后想拿点东西,赫然发现屏风后挂着一套保安的白色制服以及一些简单的日用品,顿时整个人都呆住了。
这时候他看见雷明从门外走来,像在自个儿家一样从容地跟他打着招呼:“哟,还没下班啊。”
“……”
见苏乐山不说话,雷明嬉皮笑脸地做出要抱一下的姿势。
只见对方顺手端起仙人掌盆栽,正要丢出去时突然念叨了一句:
“不行,这盆开花了。”
言罢便拿起桌上的杯子,毫不犹豫地泼了过去
然后他便站在原地,看着雷明狼狈地抹着一头一脸的水。
果然是这样……
雷明哈哈笑着,一手抹着眼睛,一手冲苏乐山招了招:“傻愣着干啥,还不快给我点纸。”
他接过对方递过的纸巾,擦干了脸上的水。
“食堂,你去不。”
苏乐山摇摇头,过了两秒回答道:“我过一会儿去。”
“行,那我先过去啦。”
雷明走出休息室,朝检验科外走去。他并不是真的要去食堂,他只是找个理由离开而已。因为他刚才已经再次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苏乐山打算跟他做“朋友”。
朋友,已是很近的距离。
近到可以朝夕相处。
他会关心你的身体,他会在意你的心情,他会在你触手可及的地方。
朋友,又是很远的距离。
远到咫尺便是天涯。
我能感受你的呼吸,我能沉迷你的气味,我却不能碰到触手可及的你。
如果你不想我离你太近。
不管一廊之隔。
或是一墙之隔。
还是一臂之隔。
没关系。
我就在这段距离之外——
主线00 -人生与游戏-
*正文部分共1000字,正正好好,治疗强迫症利器。
本来没想写这个,昨晚胡思乱想了很多,随手就写了一下。很久没以这么现实的文风写这么现实的玩意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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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的阳光抵抗不过防透光的窗帘,白织灯的光芒摇曳着,生活需要的物件被有条有序地摆放着,小小的房间像是一个冰冷的牢房,唯一带来一丁点活力的就是位于架子最高处的、以各种姿势躺平的猫公仔,虽然有的样子像快死了似的。
普赛穿着居家服以懒散的姿势盘踞着电脑座椅,猫耳样子的耳机紧贴着他深蓝色微乱的头发,双眼下面黑色的眼圈清晰可见。猫一般金色的眼睛紧盯电脑屏幕,他的双手在键盘上快速运动着,机械的提示音和网页右下角弹出的对话框示意他已经连续在线36小时了。
——36小时算个啥?啥都不算。
这个时间对熬夜通宵成习惯的普赛只是小事,属于家常便饭。即便是72小时的记录也顶多算个普普通通,更过分的要达成根本不在话下,只是普赛现在的身体情况看上去不容乐观。脖子一动就会发出瘆人的响声,肩膀酸涩得就像快断了一样,什么腰疼肾虚等等等,反正全身上下好像没啥是还安好的。
普赛现在都不敢大力转头,生怕脖子一折就断了。
熬这么久图个啥?为了游戏拿第一啊。拿第一又是为了啥?然后人就懵了——普赛会这么问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这个时候他总是会面无表情地在心里自嘲一下:没准就是图个快感吧。大概只有坐上第一这个位子的时候,普赛才真正感觉自己是个成功的人,实际上他牺牲如此巨大的代价来换取一个第一一点都不成功,在现实中活得又那叫一个惨不忍睹,说直白一点,完全是个活生生的败者。
其实普赛认为自己是有能力好好活在现实里面的,至少他现在就不需要别人来养,凭借自己对电脑的运用就可以赚到足够的钱供他好好活几个月。无奈现实太残酷,打击太多,他对于世界的期待早就已经在学生时代被糟蹋得不成样子了,也不想去管什么现实什么人生。
他依稀记得小时候的自己是个天天被老师夸的好学生小天使,长大了,毕业了,换学校了;人变了,人才多了,拼不过了,不站在高的位置就没了信心,自视甚高的他也不想和其他人呆一块儿,你说别人多烦啊。然后就心累了,不想努力了,堕落成了这个样子。
反正不是我的错,都怪这个世界咯。还是打游戏好,舒爽。
值得一提的是,普赛沉迷于游戏,但他清楚地知道,人生与游戏不能这么简单就相提并论。虽然很像,真的很像,像得他有时候会反射性地用游戏术语来解释些现实中的东西,但人生没有SL大法,没有修改器也没有外挂,不能暂停,在何时何地以什么样的形象GameStart也不是自己能够决定的。活成人样就是人样,鬼样就是鬼样,绝对回不到曾经重新来一局。
而最重要的一点是,GameOver之后绝没有Restart键,就是一张单程票。
这样下去我快GameOver了吧?普赛使用着不实用的身体思考的同时,心脏在胸腔中跳得飞快。不过也无所谓,就这样结束游戏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他本该这么觉得的。
急促而又响亮的敲门声改变了他的想法,命运,还有未来。
【睦月】
时值春假。
如果你问我升入高中的好处是什么?我一定会表示:啊,书架终于更新了。
学校的图书馆是一个学校最好的地方,一个没有好的图书馆的学校根本没有就读的意义,以上,不接受异议。
刚开学也没多久,很可惜,以我的对外交往能力,能够在假期陪我出来玩的朋友数量为零。
……大概也有我个人爱好比较偏的问题,这点自觉我还是有的,也不准备改就是了。(笑
什么文学少女,什么大户小姐,什么形象问题,和我有什么关系?过日子嘛,就是要开心,所以你们告诉我打牌到底有什么不好啊!这么健康的娱乐方式!【X
于是理所当然的,暑假这么悠闲的日子里我放着户外大好的春光不顾,心甘情愿的跑来学校泡图书馆。
啊,我还真是个热爱学习的好孩子。
这样想着,我从书架上取下了恐怖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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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第二本书快结束的时候,原本只有三四个人的自习室突然就热闹起来,当然了,图书馆里面也不可能多热闹,可是和之前毫无生气比,沉浸于黑暗都市中的我明显感觉到了背景音开始丰富起来,比如说,抱怨声啊,抱怨声啊,和抱怨声啊。
……你们还行不行啊?
我抬眼看了下挂钟,琢磨着该是假期来补习室的学生放学了的缘故,全部都跑来自习室写作业了,也难过抱怨声不停。
话虽如此,才春假,这个补习人数是不是有点多……就连特意挑了角落位置的我,对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上了一位双马尾的女生,拿着国语书在艰苦奋斗。
辛苦了少女,这就是青春啊。
课本是立着的,也因此能让我看到那个略显特殊的名字:林澪。……就我的知识储备量来看,是个中文名,而至于是留学生还是随父姓的日本人就和我没有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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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也不准备有什么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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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面临换书难题的我决定收回这句话。
没朋友的人如何保证自己在换书的时候自习室的座位不被抢占,急,在线等。
盘算着对过要是在认真学习的话就不打扰人家了,我站起身让自己的视线能越过国语书看到对方。
等一下,你手上的不明方块物怎么看都是手机啊,还有屏幕上明显是最近广告的很凶的那个音乐游戏吧?!好好学习啊喂?!
然而这并不能改变我尴尬的现状……虽然不怎么玩手游,可我也曾经沉迷音乐游戏,十分清楚被人打搅断comb的感受:夺妻之仇莫过于此。
好在我站在那犹犹豫豫太显眼,那厢她倒是间奏的时候忙里偷闲看了我一眼,挥挥手示意了一下又埋头奋战了。
恭敬不如从命,这种通情达理的女生一向很刷我的好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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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挑完书回来的时候,她手机上赫然已经是另外一个我十分熟悉的打牌游戏了。
嗯……妹子你有没有兴趣和我约牌,不对,妹子你到底同时肝了几个手游啊?!
“你一个打牌游戏为什么要烧脑!为什么!你以为你是【哔——】吗?!”
妹子你刚才是不是爆中文了?!那个意义不明的单词是什么啊我不懂啊?!
内心的吐槽弹幕已经密度过高了。
“你第二个阶段用左下第三张卡。”
对过闻言抬起了头。
“咦?”
“别看我,攻击阶段发效果。”
开玩笑,这个地方当初我也卡了两天的三星啊……都是血与泪的教训啊少女你知道吗,一入打牌深似海啊!
看着她顺利打完这局牌,我才安心地坐下准备继续我对图书馆的攻略之旅。
少女露出了一脸纠结与惊讶,嗯,和形象不符我明白,又不是第一天被人吐槽了,不过正如前文所说,我无意掩饰,无妨。
“嗯……你好,我是D班的林澪,留学生。”
好好好,可以约朋友打牌了,这个开学进展不错啊。
“请多指教,我是C班的秋江清和。”
……然后再也没有下一句了,看来两边都有点交流障碍,也挺好的。
她又从书包里翻出了古典文学,边翻书边瞥着我手上的小说问道:“你玩手游?”
“也不是玩手游的问题,我只是喜欢打牌的游戏,所以……”我耸了下肩,对方一脸了然,笑着拿出了补习的作业,我瞄了一眼……确实是需要补习的程度啊。
“第三问错了。”
“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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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春假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和林澪彻底混熟了,因为不需要补课,我也就日常的担任了帮她占位置的任务……还有帮她纠错?
因为她是留学生,日语也是速学的,所以基本上文科一片挂,不得不来补习……说是这么说,沉迷手游的行为绝对也要背锅吧。
好在她理科好,对我来说倒也是救星,于是放假里就约出来浪,肝牌肝手游交换笔记本好好学习【大概】就成为了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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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里某次我们两个出去吃冰淇淋,林澪看着我嚼着曲奇专心理牌组,感慨道:“当初谁能想到对面坐着的文学少女是个打牌狂魔。”
“全世界除了你这个手游狂魔,都有资格吐槽我。”
“呵……垃圾游戏,毁我青春。”
说着林澪又从包里翻出了手机,看来又是哪个手游的AP啊LP啊或者体力满了,反正没差。
我摇了摇头,决定把卡组里的魔法卡再减少一张。
我们两个恐怕都需要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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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新学期又再度开始,成功熬过了分班考试的我和林澪,这次一起进入了B班,估计都有各自笔记本的功劳吧?啊,美妙的分班考试,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想到这,我用自动笔末端捅了捅前方正在抽屉里偷偷打手游的某位双马尾挚友。
“放学后去咖啡店还是图书馆约一把?”
“随你。”
“喂,你明知道我选择强迫症。”
“咖啡店。”
“哦。”
嗯,今天的课堂也是一片和谐。
Chapter 01 【馥-1】初遇
拿到了实习生的证件后,叶析洵简单收拾过后便来到了爱川医院,如同一开始所想的一般忙碌,那种刚到便被儿科的前辈拉去做苦力的情境恐怕此生难忘,那个时候他们的表情好可怕啊,叶析洵这么想着,趁着午休时间才有机会好好参观整个医院。
“啊,好巧,果然你来爱川实习了啊。”
说话的人是叶析洵以前大学的前辈,虽然学的专业不同但并不是难相处的人,认识的契机是社团活动,叶析洵有了解姬舜青——就是以前大学的前辈,毕业以后在爱川工作,但这次偶然相遇也着实令人吃惊,叶析洵点头示意过后两人便开始寒暄。
“儿科很辛苦对吧?”
“有点……倒不如说是前辈们太厉害了,我有点……吃惊。”
“啊哈哈儿科的怪物很多你以后还会被吓得不轻吧。”
“前辈呢?”
“我吗?妇产科也说不上轻松……但姑且还是很有趣的。“
“这样……“叶析洵不知道该如何衔接上话题,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并且开始四处张望起来,感到有趣的姬舜青拍拍叶析洵的背后,示意他挺起背来,并表示作为前辈他可以卖个人情给他带他参观。
表示感谢之后,姬舜青便带着后背开始介绍医院的各个部门,下午后叶析洵又继续在儿科帮忙,当他正在帮同部门的前辈整理资料的时候,院内广播的杂音让他转移了注意力。
……
“喂喂开什么玩笑啊。“
同部门的前辈们开始议论,不能离开,而且是一个月……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同样不明状况的叶析洵决定先将手中的事情继续做完,被前辈调侃说冷静之后,他也只是苦笑了两声。
再之后,他就去寻找广播中提到的“馥“了。
叶析洵并不认识她,也自然没有与她见过面,但按照医院的意思他们似乎目前是一对情侣……
叶析洵自然是不认同这样轻率的决定的,但是在抱怨之前他认为有必要先和对方打个招呼。
“你、你好……“
感觉有人拉扯自己的衣角,叶析洵下意识停下脚步并看向身后,声音的主人是个娇小的女生,少见的白发和蓝色的瞳孔让他感觉有些错愕,当他镇定下来之后便向对方询问。
“有什么事吗?“
“请、请救救我……“
眩晕感,本来就在状况外的叶析洵感觉到更加恍惚,他还没来得及询问发生了什么身后又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所以说馥小姐你别每次都逃跑啊!“
馥仿佛躲避怪物一般躲在叶析洵的身后,不明状况的叶析洵也下意识护住馥,并且看向脚步声的源头。
应该是医院的人——是护士,确定这些之后叶析洵松了口气,对方开始用欲哭无泪的表情看向叶析洵身后的馥,并试图从叶析洵手中带回馥,却屡次失败。
“那个……请问发生了什么。“
混战中被当做挡箭牌的叶析洵终于找到了可以提问的间隙,护士停下手中的动作并将视线转移到叶析洵的身上。
“您——呃实习生?为什么您要护着我们的病人呢?这是在妨碍治疗我会去儿科抗议的啊!“
好的,叶析洵大概知道了什么,儿科也常常会发生这种事——在陪同小孩因为发烧要打退烧针的时候,是的,如果叶析洵没有猜错的话,身后人也大概是在逃避打针。
“非常抱歉但……不,可以的话稍后我会带她去你那边的,所以……“
“药品已经准备好了可以的话我想现在就带她走。“
“不要……“
眼看着馥又想逃跑,叶析洵一边安抚着她的情绪,一边继续和护士交涉,才总算从护士手中救下馥。
“呼……“松了一口气的叶析洵,开始询问起了馥的情况,却并没有得到正面的回答。
从口袋中拿出了为儿科的小孩准备的糖果,并递给馥的叶析洵开始感到了无奈,虽然馥接下了糖果,但并没有和叶析洵多说什么。
“那个……你是叫……啊,馥……“
是不是有点耳熟,这么想着的叶析洵突然将视线转回了馥身上,正好同她对上了视线。
“……接下来一周,请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