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阿欠可以放我下来了噢.......”
“你跟着我就对了。”
刚刚稍微跑了一会,脚开始疼起来。
阿欠倒是明显的注意到了我的异样,蹲下身来。
“上来吧。”
“......诶?”
“我背你。”
“诶诶诶?!我没事啦不用这样.......”
“说了我背你,上来。”
她依然蹲着,我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快点。”
“诶诶......好吧......对不起麻烦了......”
虽然有点不好意思麻烦人家,不过恭敬不如从命,我还是让她背了起来。
她的右臂截肢,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装假肢,不过她这样很麻烦,只能用一只手背我。我下意识的双手紧紧抱住她,这才不会掉下来。
“果然......还是给你填麻烦了吧......对不起......”
我慌张地对她说,她的目光依然躲避着我,就像一开始遇见阿欠一样,她的目光一直躲闪。
但是即使是这样,她也十分温柔,和外表看上去十分不同。
虽然比我小,但是比我帅气多了。
我心里默默想着,手上抱紧她的力度又紧了紧。
阿欠真的是超级帅的女孩子啊,比我小那么多,却比我高那么多......又不怕蟑螂,做事又这么果断。为什么会那么悲观呢,明明比我厉害那么多。
她似乎也稍微有点累了,将我放在大厅的等候椅上。自己也顺手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她额头上全是汗,但还是一言不发。
我感觉还是有点不好意思,认为刚刚给阿欠填麻烦了。
紧张的问“果......果然...还是给你添麻烦了吗......对...对不起......”
她皱了皱眉头,转过来,终于第一次直视我的眼睛。我看到了她的眼中,是无尽的黑暗。又不自主地望了望她扎了绷带的右臂,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她缓缓地开了口,也许是太久没有说话,声音稍有沙哑“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在道歉诶。”
“诶?!我我...对...对不起?!!”
她叹了叹气“所以说啊,你别那么弱气啊。”
刚想继续低头道歉,就感到有头上有些温暖。原来是阿欠把手放在了我的头上抚摸着。
“诶......诶....那个.......”我显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慌张地问道。
“不用道歉。”
她依旧是淡淡的语气,却带着点温柔。继续摸着我的头。
“你啊,至少也是个大人吧?比我大那么多,你不用那么担惊受怕的。”
“诶....那个.......”
“所以呢,别一直慌慌张张地道歉,虽然被困在了这种地方,但我们至少还是好好地活着啊。”
“啊...那个.......好.....”我感到心里有股暖意,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怯生生地回答了一声
“所以,”她站起来,向我伸出手。“继续探索了噢,要尽力离开这个地方。”
虽然阿欠的眼神依然避开着我,但是我稍微看到阿欠的嘴角往上翘起了一点。我愣了愣,朝她一笑。
“好的!”
悲惨的是,站起来,就摔倒在地上。
好的由于时间问题我就一会儿在评论里唠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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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热的、粘稠的液体从紧闭的衣柜缝里喷出,就像被猛地捏爆的橙子般猝不及防地喷了人一脸。
那液体把他的面容染得一片模糊。它们义无反顾地在空中冰冷,拖着长长的尾迹从脸颊上滑落,寂静无声。
他缩回停在柜子把手上的手,抑制不住颤抖地,抹了一把脸,再将手摊在眼前。
——是血。虽然只是借助和普通人无异的夜视力,虽然他那么想说服自己那是在空气里放久了的高锰酸钾溶液或者红葡萄酒,虽然他那么不想承认那个人被拉进柜子里化作肉浆和骨泥。但血还是血,既不是凭借触感也不是凭借颜色味道,单单是大脑第一反应出的既定概念罢了。
“……为什么?!”他咬牙切齿地说得恶狠狠,却滑坐到地上,头垂得很低,让头发搭在眼旁遮住了视线,仿佛这样便能与外界残酷的现实隔绝开,缩在自己狭小但舒适的空间里。
——想逃避吗?
——没有。
——我还没说你想逃避什么。
——都说了没有!
——不要装了,哥哥。我听到你的音乐了。
——别太嚣张了,轮不到你来教训我,沈行——
“H……Hilda?”
熟悉的人名被念出,带着不可思议的恐惧。他才想起来这个房间里还有别人,一起目睹了Hilda的死亡。
“她死了。”他的声音平静,让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怎么会……”梳两个辫子的女孩茫然地擦了擦脸,好像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Hilda她……哎?”她惊恐地望过来,想在他的脸上找到什么答案似的。
什么啊,干什么看着他。看着他就能倒带重来吗?看着他现实的炸弹就能永远沉睡在寂静的海底吗?他明明什么都做不了。
他明明什么都做不了。
“是。”他重复了那个事实,“这里也是,那里也是。都是她。”带着组织细胞的粘液一滴一滴地从柜子缝里流淌出来,在地上漫开一大滩,浸湿了他的膝盖。 他用手指触碰那些冰凉的粘液,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这里就是这样啊。随随便便,就夺走一个鲜活的生命。”
——看吧,我没有逃避。我早就可以接受任何现实了。
——是吗。她的死,也不会给你带来波澜吗?
脑海里的那句话仿佛一支冰箭狠狠地贯穿心脏。他浑身剧烈地抖了一下,双手在血水中攥成拳头。
——可我除了接受还能做什么?!想办法和她一起变成肉酱吗?!还是放声大哭两嗓子就显得我比较有人情味呢?!从以前开始你就只会远远地站在那里说风凉话,你那么厉害通透的话倒是做些什么啊!
——你的意思是要怪罪于我吗?因为我什么都不做,要怪罪于我吗?
他蓦地睁大眼睛。自己刚刚有一瞬是存在那样的想法的吗?把眼前的一切推给什么不知名的东西去承担吗?
没等他作出回应,那个声音继续说了下去。
——哥哥,你没变。就像以前那样自私自利,卑鄙无耻……潜意识里一直存在的吧?“要不是谁,如果谁没有做什么,那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这样的想法。好像找到了可以被怪罪的对象并向其“复仇”,你就是聪明的,你的灵魂就能得到慰藉了……这次你想怪谁呢?
——……我不知道。
怪谁去?现在没准正看着这出好戏的界外魔女吗?让他们察觉到这个世界诡谲的莉莉亚吗?拿到柜子钥匙并且无视警告的Hilda吗?没能眼疾手快地阻止她的自己吗?
她最后留在世界上的话是,“沈行灿,之前你确实说过‘遇到在意的柜子就试试这把钥匙’吧?那我就来试试了哦?”随着她的移动,那头蓬松的橙色短发一颤一颤的,衣摆被带起来划过漂亮的弧度。钥匙在锁孔里咔嚓一转,仿佛少女生命凋零的提示音。
那果然是怪自己吧。如果他没在下午不小心说错话的话,那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不知为何,他脑海里突然跳出自己和Hilda一起把波奇送回家的片段。那个上午阳光很好,不用滤镜就能把人照得又白又好看。少女被他调戏得红了脸,快速向前走了几步,却又慢下来等他牵着狗跟上。或许是记忆有自动切题的功能,他觉得自己坐在红得泛黑的血水里,眼前却是那条干净的路,笔直地延伸向远方。两个稍高的身影肩并肩,领着那个较矮的,缓慢而坚定地在他眼中消失成一个点。
其实那条路没那么长好像能走到永恒,这大概只是他的愿望而已。至少在记忆中守护住那段时光,虽然它也许再也没有重演的机会了。
守护?
敏感地挑出这个关键字。是了,他的“弟弟”之所以那样问他,并不是真的让他找出归咎的对象,因为以这为目的的力量总带点同归于尽的狠劲儿,而现在他需要的不是这个。
人在真心想要守护别人的时候,就会爆发出比保护自己时更大的力量。虽然这个词已经很少出现在他的意识里了,但纵使是自以为是,他也还是想守护点什么。
人与人的缘分是很奇妙的。有些时候你的旅途经过繁华都市,与无数人相识笑谈却并没有谁能走到你的心里;有时你走过漫天繁星的山野,在那里和仅有的一人相遇,却产生丝丝绕扣的羁绊。所以,因为是那个独特的人,所以不够漂亮也没有关系,高挑还不可爱地穿着增高鞋也没有关系,可能只是擦肩而过……也没有关系。
他站了起来,想拍拍自己的衣服,最终却并没有这么做。
——差点被你绕进去了。遇到问题先想怪谁这种思维模式大概每个人都有吧,找人质问,将自己的怒火都倾泻出去……但这种问题以后想也可以,现在如果不想方设法打破这个局,悲剧的轮回就会生生不息。
——你在说大话。身为地道的中二病你对于这种话不是信手拈来么?你的音乐可不像自己说的那样坚定哦。
正在这时,门口走进来一个女人,穿着严谨的长裙子,棕色卷发披在肩上,那正是诱导并旁观勇者们的莉莉亚。她沉默地看着柜子的方向,似乎早就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
——虽然我不知道你那个音乐音乐的破病到底是什么原理,但休想用这种东西断言我的人生。
他转向莉莉亚。
——你该不会真的认为发生了你弟弟大老远和自己精神沟通这种玄幻的事情吧?
——见鬼当然没有了,我弟弟比你可爱多了好么?你是我。能带我走出来的人就只有我。
“莉莉亚……你究竟想让我们做些什么呢?”
“……当然是,拯救自己。”对面的魔女这样回答他。
七夕文。第三人第一视角。
街边有家小咖啡馆,名字叫Nan。馆子大是不大,但走进去就有种莫名的惬意感,可能是暖橘色调作祟,走进去的下一秒烦心事就都飞了。里面常年放着中文的歌,这也吸引了不少的客人。在日本,只放中文歌的地方没有想象中那么好找。
店里今天放的是《南山南》,柜台那个金发的混血美人告诉我的。我跑来就是听歌的,所以歌词也会特意去留意。
你在南方的艳阳里,大雪纷飞。
我在北方的寒夜里,四季如春。
曲子很悠扬很忧伤,莫名的跟环境不太搭调。不过今天值班的是她,所以莫名的又融洽了。店员里我最喜欢的就是她,不仅仅是长得漂亮的事:别的店员永远都绷个脸,只有她会微笑着面对所有人,包括进来讨吃的的小乞丐。偶尔会有二百五进来挑事,不过这丫头也挺有意思,虽然是个哑巴,但是用平面的语言也能轻松摆平。
这个人种种方面都跟早间剧女主似的,但是没有我所厌恶的圣母气息,名字很普通,也很常见,活到现在我听过七八回,都是不同的人,但是我打包票,她是最不适合的人。
绪方营。
名字太普通,安在这么出众的人身上,我是觉得有点别扭。每每和她反应的时候,她都会微微一笑,停下手中的工作,熟练地向我不厌其烦地打手语:没关系,父母给予的,我很喜欢。
不知道怎么形容她。我低头看看杯子里的咖啡,视线问题只能看到被咖啡染黑的天花板,撇撇嘴端起来,借着抬头的动作去看吧台旁的窗户。
绪方营有意思的地方,不仅仅在于她做事,还有她总能吸引来一些不同身份的人。比如我这个跟女朋友分手就跑去纹了个花臂,走大街上穿短袖瞟一眼别人都被当成行凶前兆的呆逼;比如我面前这个失眠得都要成熊猫,却还要打听人家工作时间拉着我来边看美女边喝咖啡的傻逼;还有一个。
窗外在绪方营低头时才冒出头,人家一回头就嗖地缩回去的不良少女。
恋爱中的少女,都是白痴啊。
我盯着她放下杯子,理了理衣服出了屋子。外头田已经黑了,也亏得天黑,她才没注意到我,专心地盯着里头工作的绪方营。“小姑娘,偷窥啊?”
我伸手拍拍她,吓得她嗷一嗓子给我手来一下子。我操,我心里骂一声,野劲儿真他妈不小。
“你谁?”她把我拉到拐角,挑着眼角问我。我耸耸肩:“送爱心的?”
她不吃这套,冷笑一声傻逼转回去接着偷窥绪方营了。隔着玻璃音乐的声音已经有点模糊了,但是还是隐约听得见。一阵过堂风吹来,有点冷。也不知道是不是凑巧,店里的歌刚好到那句“你在南方的艳阳里,大雪纷飞;我在北方的寒夜里,四季如春。”
应景,真他妈应景。我撇撇嘴,敲敲玻璃引起里头绪方营的注意,在蹲我脚前边的人炸毛之前把她提起来。里面的那个微微吃惊的看着我手上这个,扔下东西跑了出来。我进去继续喝我的咖啡,看着绪方营把刚才那个野丫头领进来,在没有单子的情况下送过去一杯双糖卡布奇诺和一块黑森林蛋糕,我就了然了。
喝尽杯子里最后一滴咖啡,我知道我该走了。
南山南,北秋悲,
南山有谷堆;
南风喃 ,北海北
北海有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