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东西真难搬啊好沉啊”Terry对Ned说道。“啊~没办法,咱们的今天的战利品实在是太多了,真不愧是商人的老大奥布里。呼~”
“Folie人呢?又消失了吗?把他叫过来一起搬吧……”Filinna擦了擦汗。“他可能又在船尾呆着,我去叫。”Ned无奈的走出仓库。
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很温暖,但是风吹的有点凉,大概秋季快来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温度吧。Folie向远处看去,望向海天相接的地方,家乡所在的方向,天鹅岛。是的,他不喜欢黑天鹅岛这个戏谑的名字,所以从来都是叫天鹅岛。他在那里长大,很多幼时美好的回忆都在那里,直到那天,恐怖的紫雾开始从南边侵入到了他们的小岛的那天,一切戛然而止。
他还记得那天屋子外经常一起玩耍的小伙伴哭号的声音,打开门闯出去的救他的时候,看到的只是完全没动静的尸体。凶手是一团模糊不清的黑雾,所到之处的东西全部被腐蚀殆尽,染上象征死亡的黑色。所幸的是这坨可怕的东西移动的速度并不是很快,至少可以拼命的跑。小Folie从家里逃出来,向着北方狂奔,他不敢向身后望去。被侵蚀的人因为疼痛而发出的凄惨的嚎叫声,房檐被侵蚀后崩塌断裂的声音,都无法阻止的钻入他的耳中。就连天空也被染黑。恐惧,焦虑和绝望,神秘的紫雾之海,终于对人们的好奇心做出了回答,用它的实际行动,从天鹅岛开始。
不知道浑浑噩噩又跑又走多久,依稀看到了北部的村庄之后,folie就精疲力尽的倒下了。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在一队探险家的船上。探险家一共三个人,他们人很好,本来是临时住在天鹅岛北部歇脚的,但是要走的时候忽然传来了南部受灾的消息,所以出于探险家的职业病去往南部调查。赶到的时候紫雾早已停止了侵蚀,退回了它来时候的方向。在黑暗褪去不远处他们发现了小folie。
“醒了?”一个少年从门外探头进来,他嘴里叼着一根烟,不对,仔细看是棒棒糖。“喂~你们过来~他醒了!”探险家们把事情的经历说明之后,folie沉默了很久。他挣扎着下床,由于双腿过于的疲劳跪倒在床边。“哇你要去哪?快回床上去!”“我要回家!”一直没说话的folie激动的喊道。“可是你的身体……”“无所谓!这点小伤无所谓!”着急回家的folie撕扯着绷带,这些多余的东西盖着他的身体让他感觉很不舒服。然而绷带下露出的皮肤是诡异的黑紫色,从心脏处慢慢淡化散开。
“这……是什么……”folie的表情瞬间凝固,心脏骤缩,仿佛掉入冰冷的海水之中,他爬起来向床边的镜子望去,镜中的少年有一只眼睛已经变的狰狞可怕。“不可能……”其实他本该早就发现,被绷带盖住的皮肤随着心跳的节奏传来的阵阵微痛。原来探险家救回folie的时候,他已经被感染上了瘟疫,由于当时没有大部分的接触雾气让folie活了下来,只要紫雾再多向北侵蚀一点点,folie都会必死无疑。村子里的人们悲痛之余,对被感染的folie充满畏惧,没人愿意收留他。“所以……我们把你带到了船上。”少年轻声答道,“我们的首领多莉丝曾经见过被紫雾感染后活下来的人,只要被感染者还活着,就不会传染给其他人,竟然没人信我们说的……”“呜啊啊啊啊————————”folie终于承受不住哭了出来,天鹅岛南部几乎无人生还,植物枯萎,一切生命迹象全部消失,他再也回不了家了,甚至自己能不能活下去也是未知数。少年同情的拍了拍folie的肩膀,“我叫布尼尔,是这个船的船长,如果你想留下,我们会收留你的,这几天好好想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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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把手!”Ned有点生气的叫醒了回忆中的folie,“别发呆了,快帮忙搬东西去。”然后又匆匆走了。
临走时folie又回头望了望那个方向,那时的自己肯定没想到自己能活到现在吧。但是和那三个人说好了要一起解开紫雾之海的迷、让家乡重建的约定,却再也实现不了了。上帝肆意的玩弄命运于股掌之间,Folie已经没有力气去愤怒。起码他现在有了大沉鱼号,有了归宿,总有一天紫雾终将散去,家乡终将复兴
停電了。
秋元夏桀吐了口氣,看了眼身旁的森永紗織。對方的輪廓在無光的夜裡黯淡下去,看不清臉上的表情。秋元夏桀摸索著手邊,想拿手機照明,等他翻到那個發冷的的金屬物體以後才意識到早就沒電了。
“你有手電筒嗎?”他問紗織,對方搖了搖頭,“點蠟燭可以吧?”
“為什麼夏桀還會有蠟燭啊。”為了讓雙方都更適應些,紗織提議過直接稱呼對方的名字。雖然實施起來似乎並沒太大用處就是了。
“啊……今天早上去看到停電的通知時買的。”秋元夏桀說著,摸索出了打火機。咔嚓一聲,橙紅色的火苗在手指間跳動著,他點了一根蠟燭,隨後坐在紗織旁邊。少女的五官被燭火勾勒得清楚,亞麻色的長髮隨意地搭在肩頭。
鬆散。他用這個詞在心裡來描繪對方的樣子。
“明明買手電筒也可以吧。”半晌,森永紗織小聲說道。
“嗯,這麼說倒也是,不過總覺得停電的時候點蠟燭比較好……”
蠟燭上端的引線燃燒著,隨後純白色的柱體慢慢地融化。秋元夏桀凝視著這個過程
“夏桀君?”
“嗯?”
“總覺得明明是個很能接受新狀況的人,卻在這種莫名其妙的地方守舊呢。”森永紗織輕聲笑道,“之前也是啊,感覺好像很快接受了強制戀愛,但卻遲遲沒有叫我的名字。吶,這麼待著也有點無趣,講鬼故事如何?”
“好啊。”夏桀看著紗織那頭被染上緋紅色的長髮,克制住心底那份想摸摸看的慾望。蠟燭融化地更快了,白色的蠟水落珠般滾下。他的左手一不小心碰到紗織的右手,片刻的尷尬之後兩人把手抽了回去,“嗯……這是我以前在中學的時候聽來的……”
好熱。
原來夏天是有這麼熱的嗎?是蠟燭的溫度,還是因為沒有空調的關係?能聞到不知從哪裡來的辛辣味道,後頸則粘膩地貼著衣領。紗織偶爾回望過來的視線,也將那種熱度遞增了上去。
“好熱啊。”終於,聽到了森永紗織說了一句。
“啊……果然在夏天點蠟燭還是太熱了嗎。”
不知為何,仿佛懸石似的心,即刻鬆懈了下來。夏桀注視著對方的臉,那雙嘴唇一張一合,然後所有的聲音都失去了意義。
“……去體育館吹空調吧?”
“好啊。”
他跟著她走出了自習室,這麼晚已經沒有多少人了。兩人的手掌偶爾會碰到,紗織很快就將手縮了回去。路上隨處可見CL大學的戀人們。
“要牽手嗎?”
“試試看吧。”
好熱。
明明夏夜是不該這麼熱的。
夏桀扣緊對方那雙因汗水而有些發粘的手,不知為何卻不覺得不適。大概自己的手也已經是黏糊糊的吧。手掌摩挲著手掌,紗織那隻有點軟、纖細的手,摸起來很舒服。他和紗織的個頭相差不遠,兩人走起來步伐也沒有差太多。
“也太熱了吧。”夏桀笑著,搓著鼻樑。他抬頭看了眼天空。片刻停歇的燈光污染讓人能看到天上最亮的那幾顆星星,但他叫不出名字。
“有星星啊。”
“是啊。”
又是沉默,隨後夏桀又快步走了起來。
“等一下,太快了。”
“嗯,我注意一下。”體育館的燈光已經近在眼前,秋元夏桀歎了口氣,隨後挽著紗織的手走了進去。兩人找了個角落,坐了下來。四周早已有了不少人,大多數情侶,一對對坐在。他們身旁那對纏纏綿綿地說著情話,夏桀苦笑著看了眼紗織,對方也笑了笑。
“果然夏天還是有空調比較好吧。”
“嗯,再也不點蠟燭了。要喝東西嗎?我去體育館外面的自動販賣機買。”
“好啊。”紗織說著,用空閒的手挽起背後的長髮,露出白皙的後頸。富有美麗線條的頸子,平日是看不見的。夏桀轉身出了體育館。
室外,又是一片悶熱,自動販賣機的白光吸引著飛蛾,停靠在發熱的機器上。夏桀挑了兩罐飲料,在自動販賣機發出的轟鳴聲中,感受著夏夜的熱度。心臟仿佛剛從冷水中撈了出來,慢慢冷卻了下來。
“該回去了……”他吐了口氣,從自動販賣機裡拿出來兩罐飲料,抱著它們進了體育館。紗織靠在墻壁旁,等著他。夏桀拿出其中一罐,遞給對方,隨後也坐在了下來。粗糙的墻壁摩擦著後背,他在那種燥熱之中看向紗織的臉。
“嗯?夏桀君?”
“我要吻你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