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了个蠢鹞子,下次再起名
*换衣服换衣服……【nitama
*计字5686
*算是互动……关联了一群人【深海只有糖糖出现了就不写了
21.5
一闪而逝的景色崩坏为无家可归的雏鸟,你清唱,为它献上澄澈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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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久违地奔跑在丛林中。
或许这片森林不能被称作“丛林”,但在无名之城这种地方能够有一片属于巡林客的地带也是件挺不容易的事情。
圣木之林的旅程虽然不能算多么的快乐——不如说,自从三年前父亲去世之后他就没有体验过所谓“快乐”的感情——然而也算是唤醒了他作为一个巡林客而不是单纯的弓箭手的那些记忆,包括那些与动物为伍、以林荫作盖、拿土地当床的日子。
他喜欢那种感觉,那种生活让他感觉自己活在天地之间,而不是被排斥在世界以外。比如现在,少年正叼着一根柔嫩的树枝躺在铺满落叶的地面上,面对着在天幕下泛着沉重黑色的树影,星光透过不算密实的枝叶洒在他的眼睛里。
有点眩目。
他闭上眼睛,光点在他的眼睑上,像是透过眼皮看着蓝天。
在圣木上稍作休息的时候,整一队人都抑制不住睡意地陷入了深度睡眠。而醒来的时候,他们已经躺在了瓦尔哈拉在无名之城的据点,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那神奇的独木之林、静谧的精灵村庄、令人头疼的鸟和蜘蛛等等只是一场真实无比的梦境。
然而叙泽特的左手尚未痊愈,奥列格眼睛周围仍有阴影,蓝脸上的细小伤痕还结着血痂,瑞贝利安的脚还没消肿,阿伦德尔和艾丽西亚的笔记本上也有关于他们经过的那一切的记录。
然而发生了太多事情之后,少年的脑袋被塞得晕乎到觉得自己需要静静,于是留了张纸条便在其他人还未醒来时擅自离开了队伍,跑到这片森林里过上了野人的生活。
而且他还过得挺爽,至少到现在为止。
进入假寐的少年并没有放松对周围的警惕,虽然现在的状态确实比在城市里更让他安心,在这片他还未完全熟悉的林子里也并不是他的天下——这森林的主人是那些他未知的鸟兽虫豸,而非外来的冒险者们。
不过现在,这份安静和愉悦倒是只属于他一人。
少年这么想着翻了个身,一只手肘撑在地上盯着一边的黑色树干发愣——虽然他知道那里本来应该是好看的深棕色,但是在这没有阳光、天色还莫名其妙地暗下来的时候看什么都是黑的,包括枝叶、树干、花草。
说起来到底是为什么自然光暗了下来呢……
他依稀记得自己离开时看到每幢房子的屋檐下面都点起了小小的灯,橙黄的暖光和天上的星一起摇曳,只不过那时候精神不怎么好的自己并没注意到这些异常。
“管他呢。”
感觉脑子有点不够用的小孩甩了甩脑袋跳起来,试图去攀上那棵他在意了很久的树——那上面有个不小的鸟巢,作为巡林客的直觉告诉他说不定能找到好东西,比如鹰爪、羽毛这类可以当做新箭支素材的东西。
少年轻捷地在灰黑的树干上移动,手中的短刀在木头的表层切出浅浅的竖口。他爬树的水平跟瑞贝利安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语的,一个是打小生活在森林里的人,另一个只会抓住能看见的树枝,用蛮力把自己往上拖动。
近在眼前了。
少年咧嘴一笑,准备伸手去探探看里面有些什么宝藏。
然后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砸到了他脸上。
“啾——”
随着这东西砸下来的是警钟一样的鸣声,他只来得及把手里的短刀狠狠插进树干,就算如此他还是随着那一下重击一边往树干里嵌入刀刃一边往下滑,一直到刀子几乎没柄的程度才停住,整个人悬挂在半空晃来晃去。而那个砸中他的小东西被他抓在那只没握刀的手里,正高一声低一声的啼着。
被吓了一跳的小孩先是给自己稳了稳心神,然后去定睛看看自己手里的小玩意。
高处的光线比地面上好很多,他手上是只半大的灰白鹞子,脑袋上的绒毛还没褪完,正瞪着一双亮晶晶的黄眼珠子看着这个抓着自己的半精灵,颇有股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味道,虽然仔细看看只是透着一副傻气。
想想自己刚才还想去掏它的窝,少年有点赧然,便松开手想任它飞走。这么一松手不要紧,小鹞子一个翻身把爪子挥向刚才抓住了它的那只罪恶黑手——纠正,蓝手——被蓝眼疾手快地再次逮住,小孩只觉那逮住鹞子的手一阵刺痛,看了眼发现三条清晰的血印子正耀武扬威地挂在他手上,一溜血珠子顺着手腕往下淌,立时对着这小鹞子瞪起了眼。
“嘿你这小……鸟崽子!”
一人一鸟就这么挂在半空中大眼瞪小眼。
然后小鹞子翻了个白眼,似乎很嘲讽地对他吹了个口哨。
小孩本来刚刚意识到自己跟一只鸟对瞪的行为有多蠢,看见这家伙的表情一瞬间再次气结:“这破鸟还成精了?”
然后手一扬将它丢了出去。
蓝放过了这只半大鹞子,这小东西却不肯放过蓝,不停地绕着他飞来飞去,就算被绕的人正双脚踏在在树干上迅速下落,小鹞子也固执地跟着扎猛子下去,就算最后被绕的人双脚着地时它一脑袋扎进了厚厚的落叶,只能蹬着两条小细腿不停扑扇翅膀试图把脑袋从地里拔出来。
你这智商真的是只鹞子么,小孩感到自己脑袋上的黑线能给自己做个背景。
谨慎起见,他先把小东西两只尖利的爪子用绳子给绑了起来,才轻轻扒开落叶,把那颗沾满了泥土和树叶碎屑的小脑袋从里面刨出来。小鹞子打了个小喷嚏,铁灰色的喙上满是泥,脑袋上的绒毛也再看不出原来的白色,当真是狼狈至极。
少年愣了一会,觉得自己把它绑起来的动作有点多余了。
“……你怎么能蠢成这样啊……”
少年在森林里转了半夜,却始终甩不掉这只小小的跟屁虫,不,跟屁鸟。
这只小东西被他清理好脑袋以后就不再抓他了,只是死跟在他身后飞来飞去,一刻不停地发出喳喳喳的幼鸟乞食声,偏巧这叫声和圣木上的文瑞鸟还像得出奇,搞得小孩无比烦躁。
“……你要跟我到什么时候?”
少年转身看着这只只有不到一尺长的小鸟,用对待小孩子一样的口气问它,换回的当然只是又一声的乞食。
“我给你找只兔子来吃,吃完滚蛋,明白?”
少年蹲下,用一根食指戳了下停在地上的小东西毛茸茸的脑袋,小鸟一歪头啁啾一声,也不知是明白了还是没有。
半卓尔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被一只没什么战斗力的动物打败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蠢的鹞子……”
这只小鸟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不知道,他只知道等自己拎着只死兔子回来,开膛破肚喂给它的时候它吃得头也不抬,像是多久没吃过东西一样地没出息,吃完之后继续跟在他背后,就算他打算离开这片莫名其妙就让他闹起心来的森林归队时它也不肯离开。
“你回去好不?”蓝双手抱胸看着这只鸟,它正停在自己面前的树枝上梳理翅膀的羽毛,黄晶晶的眼盯着他不肯挪开,“我不是你妈更不是你爸……你连绒毛都没褪完就到处瞎跑,你可知道你这么蠢的家伙出了森林是要没命的?”
鹞子歪歪头,叽的一声,不像只鹰倒像只鸡。
我为什么要和一只蠢到没救的鹞子讲道理……蓝默默地捂住了半张脸。
一阵风从林间掠过,一直看起来迟钝而无警觉的半大鸟儿忽然发出尖厉的鸣声振翅而起,在蓝反应过来之前小巧的黑色影子便落在了方才小鸟停落的树枝上。
“这是你的雀鹰?”
女孩漆黑的长发随着她自身带起的风飞起又落下,湛蓝的眸子像天空一样宁静安稳,头上一对柔软的耳朵相当自然地前后动了动。
他记得这个女孩,上一次由于瑞贝利安闯了祸而被叫去“领人”的他们和迦楼罗之羽的队员们进行了从各种方面来说都相当愉快的交流,在那之间他们还遇到了秘银之隼的成员,这个冷静成熟得几乎能让人忘记她身高的狗妖精巡林客就是其中之一。
“这是你的雀鹰吗?”叫做奥诺的狗妖精女孩再次发问,灰白的鹞子在他头顶旋了几圈落在了他肩膀上,尖利的指爪堪堪没抠进他的皮肉,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这家伙……不是我养的……”他想把这只鸟从肩膀上抠下来,谁知鹞子不大力气不小,几根扣在他肩上的脚趾死活不肯松开,好像把蓝的肩膀当成了栖木。
“但是它很黏你的样子?”女孩蹲在树枝上用手里不知是什么做的肉干逗弄鸟儿,挑食的鹞子凑近看了看,轻蔑地摆开了脸,狗妖精也不以为意,“既然这样你就养起它来嘛。”
“让我养这只蠢得……都长了这么大的鹞子?”蓝本想说“蠢得和瑞贝利安一样”,转念一想在别人的面前这样诽谤——虽然完全不能算作诽谤——自己的队友有些不妥,便改了口,“如果要饲养猎鹰的话,都是从刚学会飞的幼鹰开始的……这点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它的智商看起来和幼鹰没什么区别……所以大概没问题的?”女孩把肉干装回口袋,伸手挠了挠鹞子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后者舒服地咕了一声,“你看,它这么可爱。”
为什么你会觉得这个家伙可爱啊……我的肩膀快被它抓烂了……小孩紧咬后槽牙,不能在女士面前丢人的心理准则现在几乎成了个诅咒。
“至于你的肩膀……回去让你们那个名字很长的队长帮你做个垫肩吧,看起来它认准你的肩膀了。”奥诺拍了拍他另一边的肩,表情里似乎有些许怜悯,“还有,再不回去就要错过好戏了,小伙子,你们的高等精灵要和纯种的卓尔打起来了。”
“哈?”蓝的大脑一瞬间当机。
跟着奥诺回到无名之城后,蓝感到了明显的不对劲。
首先他看到深海旅社的队长穿着叙泽特的那条白裙子,而且还挺自在的拎起来转着圈圈,之后是叫做黑德爱尔的小巧狗妖精和另一队的猫妖精穿着对方的衣服大眼瞪小眼,转头一看叙泽特穿着一身暴露度相当高的黑色洋裙向这里高速跑来,一个暗紫色的影子从他面前以更高的速度掠过,然后被身上的衣服绊倒在了不远处。
那身破布似的衣服——虽然这么说起来他自己身上的也得算是破布——蓝记得是刚才高高兴兴转圈的深海队长原本的衣服,穿在一个纯种到不能再纯的卓尔精灵小女孩身上,袖子长得像是什么舞蹈剧的戏服,裤子也长得吓人,一脸可怜兮兮地看着已经欺近她面前的高等精灵。
“请住手!”
斜刺里一个人影跳将出来,刀刃的寒光在现今一成不变的星空下更添一丝凉意。
在无名之城驻扎的大部分队伍蓝都已经至少有过一面之交,而现在这个挡在卓尔少女和叙泽特之间的人则是个陌生的青年,一头红发在黯淡的灯光里也仿佛在燃烧,眸子里的光芒除了冷静还带着些令人恐惧的狂热。
“您为什么要追赶薇塔塔?”那人开口,声音温和不起波澜,却在话里带着磐石般的坚硬,仿佛下一秒便会脱口而出什么制裁之类的词语,“她是一个善良的卓尔,并不是邪恶的同党。”
叙泽特停下脚步:“你是哪位?”
“肩负斩除一切罪恶之任的勇者,来自菲薇艾诺的亚修。”青年这么说,手中的剑仍然横在两人之间。
“原来是来自同一地方的……我似乎对你的名字有所耳闻。”叙泽特耸了耸肩,“我追逐她只是因为……我身上这身衣服似乎是她的。”
被称作薇塔塔的紫色少女缩在亚修背后抽了抽鼻子,把那件大得有些过分的衣服往上提了提:“可是姐姐好凶诶。”
一个高等精灵对付纯种卓尔能像叙泽特这样已经相当不错了,蓝在一边腹诽。
“但是她身上的看起来并不像是你的衣服?”青年看了眼薇塔塔,继续发问。
女孩举手:“刚刚我身上还是条带花纹的白裙子……我看到一个——一个猫头鹰飞过去了,然后就变成了这件……。”
她挥着长长的袖子,脸上的表情相当不满。
接下来高等精灵的动作看傻了一边的半卓尔。
叙泽特的剑并没有出鞘,她放慢速度走近女孩,伸手在她银色的头发上揉了两揉。
“你的衣服,品位很不错。”
“……”
四周一片沉默,直到被一声惊叫打破。
“又来了!!!”
蓝肩上的鹞子猛然腾空而起,不小的力道撼得新晋主人一个趔趄。
少年随着刚刚认主的幼年猛禽抬头,看到灰白的影子追着另一个棕色的影子去了。
总算摆脱了这只蠢到飞起的鸟,小孩长舒一口气。
然后……
他感觉腿间凉飕飕的。
少年心里一凛,慢慢地低下头去,发现自己的斗篷完全不见了。
斗篷完全不见了
完全不见了。
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条白色的连衣裙,套在他身上稍显紧身,裙摆只到膝盖以上。
他的头越来越低,然后什么东西从他脑袋上掉了下来。
白色的花环。
他记得这东西在哪里见过。
迦楼罗之羽的天真牧师,那个叫做莉芙的、令人难以忘记的、存在感甚至高过了他们队伍的彪形大汉零的奇妙少女,她的头上就时时刻刻都戴着这么一个花环。
所以现在,他正穿着那女孩子的衣服,而更糟糕的是,在少女身上略显宽松的连衣裙,到了他这里由于身高和体格的差距,变成了紧身裙。
——父亲,带走我吧。
不知何处有人打了个喷嚏。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况,他已经不想知道也不必知道了,因为不管缘由是什么,他大概已经和叙泽特、薇塔塔、还有深海的队长一样中了被动换衣的招。然而不同的是,他们对于这件事似乎没什么感觉,深海队长还非常之高兴,而他只想找个悬崖跳下去。
躲到了无人小巷捂着脸的少年本在思考如何见人,却抬头在巷尾看到了熟悉的装束——自己棕色的斗篷。
他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圣光。
然后圣光越来越亮,变成了一根惟妙惟肖的萝卜。
——等等,真的是圣光?
圣光变成了实物——
少年脑袋里蹦出一个名字,莉芙。
谢天谢地!
他狂奔过去,却停在了女孩背后。
他,不,会,搭,讪。
和女孩说话这种事情他从来没主动干过,就算是那两个女孩还在的时候,也是她们主动和他交谈,他只是担任一个保护非战力们的保镖职责。
——这样的保镖职责他也没能做到。
依瑞斯和伊利亚斯的影子在他眼前又晃了下,他一时出了神。
“咦?”柔细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回过神来时,穿着他衣服的女孩已经回过了头,兜帽从她头上滑落,淡粉的发打着卷儿堆在细弱的肩膀上。
女孩歪起头:“蓝色的大哥哥……我记得你!”
见过我不记得我的人很少,少年这么想。
“咦,这是我的裙子吗——”女孩似乎好奇地拽拽裙子的肩带,比蓝低不了多少的身高让她能顺利地扯到少年身上的衣服,“好像小了……大哥哥也看到了猫头鹰吗?”
“猫头鹰?”
少年回忆起卓尔少女的话——
“我看到一个——一个猫头鹰飞过去了。”
“又来了”,猫头鹰,突然兴奋的蠢鹞子,换衣服——他好像摸到了什么门道。
肩膀突然一沉,裸露在外的皮肤一阵刺痛。
蠢鹞子回来了。
“咕咕。”
蓝看了看蠢鹞子:“你又把自己当成猫头鹰了?”
“叽?”鹞子歪头,动作和他面前的少女出奇相像。
“……对不起,我忘了你只是把自己当成了鸡。”少年不打算再看这家伙,转头去看另一边的墙头。
一只夜猫子站在那上面。
脖子上戴着铃铛。
嘴里叼着朵绿色的花。
罪魁祸首。
少年什么都没想,抓起一旁被抛起玩的圣光萝卜便照着猫头鹰丢了过去。
然后——
BOOM。
再次醒来时他躺在瓦尔哈拉的据点,据说他是浑身焦黑地穿着自己的衣服被迦楼罗之羽的人送回来的,伊格还扯着莉芙的耳朵前来道歉,他思前想后,没说出原委。
莉芙啊,蓝色的大哥哥对不起你了,为了自己还能在这个世界上带着这张脸活下去,只好让你背一下锅了。少年在内心默默合掌道歉。
“蓝穿着紧——绷绷的白色裙子!”
房间外传来女孩洪亮元气的声音,蓝心道不好,跳起来就冲了出去。
“对哦对,就像这样冲了过来!”女孩手舞足蹈地指着他,另一只手拿着不知涂画了些什么的本子。
……父亲啊,带走我吧。
“——许久不见。见信如人。
问候暂免,我现在在一个岛屿之上,被称作‘牧羊犬’。有与我相同的人们,也有被称作‘黑羊’、‘羔羊’、‘牧羊人’的人们,所有人都在这岛屿上生活着。
要说为什么我来到这个岛屿——
那可有的说了呢。
……”
Komila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看了看窗外。透净的玻璃外暖色的阳光透进来撒在窗框框成的框架中,均匀纯澈。暖阳将温暖也传递给阳光所不及的房间,虽然略有些阴暗,但并不阴冷。Komila很喜欢这种感觉,这让他想到在绒软的草原上看着天上层叠的灰白的云层推推搡搡的移,时有露出的阳光在远处打下一道光柱。
好景色。
他这么想。
起来伸展了下腰肢,komila打开门走出去。位居高地的房屋视野开阔,他视线越过那些在阳光下泛着油绿的树从和那些若隐若现的房屋,直直的望向远方波光粼粼的深蓝海洋和浅蓝的天空相交的地方。呆立了半晌,他又抬头望向天空,没有草原上那样成团成絮的云堆积在一起,几片淡淡的云丝给天略加粉饰,阳光把天映的透明又光亮。太阳本身金亮成了白色,光芒耀眼的就是抬头看看离它稍近的天都会让人睁不开眼。
Komila眯缝着眼抬头看太阳,不断颤抖着的眼皮和他的睫毛都有些碍事。因为这些这轮白色在他的眼中模糊的什么都不是了。
他就这么和自己的眼皮以及模糊的视线斗争了几分钟,在外人看来他可能是精神上出了一些无伤大雅的疾病——整张脸紧绷着皱紧眉头,眼睛几乎要被摧残的流泪了却还在死死盯着太阳。
的确有人这么认为了。
那个有些细小的声音在旁边微弱的响起来:“……请问。……您还好么…?”
Komila停下自己奇怪的动作——他自己也这么认为的,事实上这就是他的一时兴起罢了——扭头望向那个瑟缩的声音发出来的位置,远远的树荫下面站着一个瘦削的人,稚嫩的脸庞上带着警惕,一头墨绿的长发编织成两股麻花辫,长长的拖在地上。他看见komila转过头来了,摇晃了下身子,又开口说道:“您知道……”
声音虽轻,但是komila还是听出了里面少年的音色。长发的男孩拘谨的将地名告诉komila,他眼眸里的紧张任谁都能看出。Komila走近他,蹲下身对他笑了笑:“是迷路了么?”
“……不……”或许是komila靠的有些近,男孩有些拘谨的退了几步。似乎是对接下来要说的内容感到有些难以启齿似的,他微微的红了脸用比刚才更小的声音说,“……是我忘记了。”
听到这话komila不禁有些失笑,但他相当镇定的忍住了自己的笑容,摆出若有所思的模样微微歪着头:“唔,是么……”
“我也是刚来这里,要不一起去找?”komila略微想了想,轻轻地笑道。
对于komila的提议,少年对此略显迟疑,他轻轻的揽住自己一边的发辫抚弄了些许时候,才轻轻的回答:“恩……。”
“那么,你叫什么呢?”
“……梅瑟,梅瑟·戈耳工。”
“梅瑟·戈耳工……”komila轻轻叨念了这个名字,“蛇发女妖,美杜莎……。嘛,你好梅瑟,我是komila。”
听见了komila轻声叨念的梅瑟微微愣了愣神,随后才点点头:“恩……。”
蛇发的女妖……美杜莎。Komila看着瘦削的梅瑟在心里默默的想着,这孩子是拥有美杜莎的能力吗?那他是黑羊……还是羊羔呢?
不管哪一个,komila并没有在上岛时听到的说明里那个所谓的感应。大概并不是匹配的吧。他这么想,回过头看着梅瑟:“那,出发吧?”
“……恩。”
回应他的依旧是一个单字。
我承认我不知道我在写什么了呜呜呜呜这次低产我对不起小梅瑟【你
感觉自己ooc严重我心方。
基本流水账我方张……我等着被梅瑟亲妈打死【躺地
1
“艾德。我要结婚了。”
在某个清晨,音羽接到父亲的电话,冷风从窗户的缝隙渗入,让他感到格外寒冷。
2
音羽言世年轻的时候,他的梦想是成为一名画家。但和许多空有创作冲动而没有创作天赋的人一样,他在绘画方面的才华并不他追过的女生多。在无数次被同学嘲笑羞辱后,他终于决定放弃学艺,他的老师安慰他说:“虽然你没有艺术天赋,但却有一双擅于发现艺术价值的眼睛。”
这句话给了言世启发,起初他到拍卖会工作,学到了各种鉴定艺术品的知识,然后一个人出来从事古董买卖。他确实有一双慧眼,能在一堆破铜烂铁中发现真正的宝物,他也颇有经济头脑,他认识到世界市场才是他的舞台,在欧洲,日本的古董能比在本国卖出高几倍的价钱,还没到30岁,他便为自己赚得了到美国发展的入场券。
我们很难想象这样一双精明的眼睛会看上路德维卡,再怎么说,她都是那天舞台上跳得最糟糕的女孩了。可是她并没有想过退出,只要还能继续待在舞台上,即使是最不起眼的角色她也愿意担当。言世在她身上看到自己没有的勇气和执着,或许正是这样的联系,让他们像受伤的动物偎依在一起,互相舔舐彼此的伤口。
几乎每一对父母都渴望自己的孩子天赋秉异,是人中龙凤,言世对儿子的教育也是莫扎特的父亲式的严厉苛刻,然而让人感到意外的是,儿子都承受过来了,而且还有点乐在其中的样子。你找不到比他更听话懂事的孩子了,不管叫他做什么都完成得极其出色。这本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但言世又不是那种只关注自己的需求不为儿子着想的人,他十分在意,他的教育是过于成功,还是失败了?
艾德巴特音羽的才华是那么的自然,就如同蝴蝶翅膀上的纹路一样清晰可见,然而他并不比蝴蝶了解自己的翅膀那样更多的注意到自己的才华,这种超然的态度让言世几乎有点妒忌。他寻思为什么上帝要把奇迹施展在这样年轻的一个躯体身上,而这个躯体对于上帝给予的礼物又视而不见。或许这正是造物主的用意,人们永远都要为他们得不到的东西而痛苦、而奋斗。
如果他有一点世俗的野心也好,父亲愿意为他铺好所有道路,但在巴黎的遭遇告诉言世,他一点也不在乎名利。他最厌恶成为知名人士,安心安意地过着自己挑选的生活,别无所求。他为人又太过谦虚了,决不肯使自己成为别人的表率;言世曾经一度思忖,这个世界上是否就没有东西可以打破那我行我素的步调。
直到妻子去世之后,言世才发现自己的想法是多么的可笑。
3
父亲的未婚妻是外交官的女儿,本身也是一名优秀的歌唱家,有一个儿子在英国读商学。一直以来父亲的愿望就是要跻身于上流社会,现在他如愿以偿了。
订婚宴会在一家高级酒店的顶层举行,来宾几乎都是女方的人,人们都在窃窃私语,大家都十分好奇,一个满手臭铜钱味的商人是如何摘下这朵高贵的玫瑰。
音羽托着酒杯走近那对新人,罕见地使用挖苦的语气对父亲说:“恭喜你啊,终于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未婚妻识趣地离开了,给两父子独处的时间。
音羽没再说话,只是站在落地窗边看着窗外的景色。过了一会,父亲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
“艾德,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像爱你母亲那样去爱另一个人。”
“那为什么?”
“因为我并不像你以为的那么坚强,凉子也失去了配偶,她了解我的感受。”
“……”
父亲又继续说:“这不会改变任何事情,你仍然可以继续做你想做的。如果你还是想去百老汇,我会尽力帮你的。”
音羽垂下眼帘,轻声说:“已经不需要了……”
他没有告诉父亲老师和他说过的话,他也没有按照学校的规定去找毕业表演的搭档,这一切对他来说都没有意义了。
“怎么了?你现在又不喜欢音乐了吗?”
“我当然还是喜欢的。”
“但我感受不到。事实上,我一直怀疑你是否爱过音乐,我常常在想,如果我和你说,‘不要再玩音乐了,跟我做生意吧’,你是不是就会毫不反抗放弃音乐?是不是一切对你来说都太过轻而易举,所以你从来不把它们当一回事?”
音羽眼里流露出诧异的神色,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会说出这样的话。
“为什么你会这样想?”
“你还记得15岁时,因为别人的一句话改变了志向,从演员变成作曲,我知道你是为了母亲的尊严,但你知道吗,没有比这更伤害你母亲的心了。”
“你在说什么?”
两人的音量越来越大,引来其他人的注目,但他们并不在乎。
父亲说:“过去我不敢告诉你,是害怕会伤害到你。你轻易就放弃她怎样都得不到的东西,她怀疑你根本不是自己想要做演员,也不是真的想要作曲,你只是为了我们才去做这一切。”
音羽被震惊得无话可说,过了很久,他才痛苦地挤出一句话:“我只是想符合你们的期待。”
“你一直符合,并远远超出我们的期待。”
音羽迷茫地看着父亲,他已经不知道父亲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我知道你母亲到死也没有完成她的心愿,但人生就是如此,她已经不在了,即使你为她写出世界上最出色的歌剧也于事无补。”
父亲用一种难以置信的温柔语气说道:
“你母亲和我一直都以你为荣,所以不用再为我们而活了,去做你真正想做的事情吧。”
是时候放手了。
4
“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我老师惊讶地看着音羽递出的退学申请。
“我果然还是不太适合早乙女学院。”
“是不是佐世保老师和你说了什么?不要在意他说的话,他就是爱以挖苦学生为乐。”
“不,这和老师没有关系……或者说,是老师点醒了我,让我做出正确的选择。”
苏我仍然不放弃:“我真的认为你是个很有才华的学生,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和我倾诉,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的。”
“谢谢老师,“音羽苦涩地笑了笑说,“但是对我来说,(那样的才华)并不是礼物……”
厚厚一叠乐谱被丢进焚化炉里,火焰饥渴地舔舐着舌头扑过来,纸张的边角很快就被烧焦了。
音羽站在垃圾箱的焚化炉前,默默地看着乐谱渐渐被火焰吞噬。
“你在干什么?”
音羽回头,裕子径直朝焚化炉走去,音羽抓住她的手,阻止她去拯救乐谱。
裕子不解地问道:“那不是你为母亲写的歌剧吗?为什么要烧掉?”
“已经不需要了。”
“苏我老师说你退学了,这是怎么回事?”
“我想我大概再也不会从事和音乐有关的工作了。”
“为什么?”裕子再一次问道,带着极度惊讶的语气。
“因为如果不这样做的话,我就永远无法忘记她。”
“那就不要忘记好了!你母亲要是知道你因为这个原因就轻易放弃的话,她也一定不会开心的。”
音羽眼睛一红,连忙转过身去。
“音羽?”
“抱歉,我这个样子太失礼了。”
裕子看着音羽的背影,看着他努力抑制肩膀的颤抖,她缓和了语气,说:
“想要退学也没关系,想要忘记母亲也不是错,我只是希望你不要轻言放弃,你还是很喜欢音乐的,不是吗?”
最后一句,又让眼泪无法控制地夺眶而出。
大概再也不会,遇到比这更让他喜爱的事物了。
5
在成田机场的吸烟区,音羽站在落地玻璃窗前看着人来人往,小的时候,他们总是一家三口出去旅行,后来变成两个人,现在终于只剩下他一个人。或许所谓的成长,就是变得越来越孤独的过程吧。
“前往洛杉矶国际机场的乘客现在可以登机了。”
他从嘴里拿出抽了一半的香烟,按灭在烟灰缸里。
音羽坐在靠窗边的座位,掏出一本聂鲁达的诗集。
身后传来英语的对话,音羽回头,只见一名金发女郎在对空姐说:“我可以换一张靠窗的座位吗?我有点害怕坐飞机,靠着窗会安心一点。”
“抱歉,”空姐说,“如果没有得到其他乘客的同意,我们不能给你换位置。”
音羽站起来:“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和你换。”
女郎向他投去感激的笑容:“哦太谢谢你了。”
音羽腾出位置,和女郎交换了机票,她的位置就在后两排,女郎坐下之后,转头对音羽说:
“等我们到了洛杉矶,可以请你喝杯酒道谢吗?”
音羽想,他是不是该告诉对方自己其实还没满20岁?
“好的。”音羽微笑道。
管它的,他可是要开始享受新的人生。
然而这个并不是结局(
到了洛杉矶国际机场,音羽和金发女郎(她的名字叫蕾贝卡,是一名会计师)到了附近的酒吧。两人喝了一点酒,蕾贝卡问音羽:“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呃……”
“哦先不要说,我来猜猜。你看起来很文雅……我知道了,你是在出版社工作的吧?”
音羽笑了笑说:“算是吧。”
“我去补个妆。”蕾贝卡站起身,朝洗手间走去。
音羽顿时放松下来,他开始有点后悔这个“假装是成熟的大人”的游戏了。他从外套掏出钱包,打算等蕾贝卡回来就要走了。
女招待员过来擦了一下桌面,她很年轻,黑色的短发挑染成红色,大大的眼睛。她对音羽说:“她挺可爱的,为什么你看起来不太感兴趣的样子?”
“我们在某些地方有小小的分歧……在音乐上。”
“哦我明白那种感觉,我和以前的男朋友就经常为在车上放什么曲子而吵架。”
“你喜欢什么音乐?”
女孩歪了歪头:“我的口味比较老派,喜欢科尔波特、乔治格温森之类的。”
“你喜欢科尔波特?”音羽感到意外地微微睁大眼睛。
“对,很老派是不是?”
“我倒不是这样觉得。“音羽又把钱包收了回去。“话说回来,你几点下班?”
美国要21岁才可以喝酒,所以音羽又装(ry
因为9、10月在备考,企划后半部分的剧情都没时间做铺垫,接下来也各种忙,只能如此仓促地结束了/_\
之前有朋友和我说,音羽好像没有什么执着的东西,但我觉得他是在乎的,只是他的教养让他表现得不在乎而已,就连父亲到最后都没能真正理解他。
歌王的个人线主要就是讲一个“如何说再见”的故事,和过去说再见,和逝去的亲人说再见,和再也回不来的美好时光说再见。然而我并不是个擅长写苦情戏的人,所以哭一下又浪起来了(喂
第一次来E站参加企划,非常感谢愿意和我互动、给我留言的朋友,如果有时间的话大概会写个5年后的番外吧。
字数3370
看我黑枪功力大成后的地球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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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1
屋内。
“我想想怎么在回信里好好表示一下不满……”
伊格转动着手中的羽毛笔在给养父的回信上涂涂写写,鉴于上一封来信中所透露的无稽流言太过匪夷所思,她决定用事实说明二人并不像村里那群八卦婆娘传的那样跑去私奔,至于养父信不信,这就不是她能左右的了。
“伊格伊格,什么时候带我去买内衣呀!”
莉芙坐在床沿上将指甲咬的嘎嘣作响,往常喜欢看的绘本也被丢到一旁,笨蛋的脑容量太过有限以至于她每过三分钟左右都要重复下这个问题。
“写完信就去——”
伊格拖着长长的尾音在纸上胡涂乱画,没有专门训练过字迹的她,所书写的文字辨识度一向不敢恭维,虽然排列的整整齐齐,但那种富有个人特色的潦草字体使得阅读难度倍增。
再加上莉芙在一旁催促,估计成品的难看程度还要再翻个倍。
在将信件交给邮差后,莉芙便拽起人兴冲冲的跑向成衣店,突入起来的拉扯力之大让伊格开始怀疑笨牧师是否使用了神术增幅。
“买个内衣至于吗……”
被人拉住强制高速奔跑横跨半个无名之城的德鲁伊泪流满面。
“让……让我歇下,顺便等等茶砖。”
在成衣店门口,总算能停下来喘口气的伊格选择投降。不知道在第几个路口,原本还兴致勃勃的小狗茶砖见势不妙,便放慢脚步伸出舌头哈哧哈哧迈着小短腿开始优哉游哉的散步起来,徒留下唯一的受害者被迫全力奔跑。
若是平时伊格说不定会松开手先休息一阵再说,偏偏莉芙带的路是条自己从未走过的小道,贸然脱队的结果铁定是二人走散,无可奈何的情况下她只能用“说不定马上就到”这句话来给自己打气。
伊格摸摸腰侧的小袋子,幸好这个没在奔跑中脱落。
里面装的,应该是无名之城独一份的各色蜜饯。
每次冒险时,伊格都会习惯性准备好足量的神莓用于治愈小伤口,其后果就是她不得不将失去治疗效力的莓子一口口吃掉,直到满嘴水果味外加胃里泛酸。
在变成见到莓子就想吐之前,伊格总算是想出了个歪招——将失效的神莓腌制成蜜饯。
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大概是触发了什么奇怪的隐藏属性,原本仅是用于处理神莓浪费的紧急手段变成了一种探索和享受,伊格开始有意识的搜集各种香料和水果加以处理并且评判其口感优劣,从而调整配方中各个成分的比重。
顺带一提,从此之后队伍里的蜜饯就没断过,而莉芙在去找别的队伍玩耍时,也总是要带上满满一小袋各种口味的莓干和他人分享。
“伊格伊格,我要吃这个。”
莉芙熟练的在袋子里掏来掏去,最终翻出了颗从未见过的吃食。
和其他的莓干比起来,这颗大了足足一圈,从周围清晰可见的凹痕可知,里面原本存在的果核已经被制作人掏出并清理干净,而且颜色也看上去浅了一些,莉芙竟一时未认出这是什么水果。
“哦……”
还在大喘气的德鲁伊显然顾不上这边,含糊的应了声就没再管。
蜜饯入口后,莉芙的嘴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抿成了叉型。
——好酸!
舌头两侧的味蕾像是被点燃了一般疯狂传递着酸这一最直观的感受,也不知是伊格用了何种配方,使得蜜饯中除了酸味外并无任何其他口感,除了酸外,莉芙只能感觉到口腔不受控制的分泌着口水,这颗蜜饯所带来的刺激相比起辣的烧灼感也不遑多让。
伊格也被突然眯起眼睛皱着眉呲牙咧嘴倒吸冷气的莉芙吓了一大跳,等她意识到对方吃掉了什么后更是一阵手忙脚乱,最后总算用特制的超甜草莓干将酸味压了下去。
“啊哈哈……那个是我弄出来治疗厌食的,没想到混在了这里。”
事后伊格尴尬的挠着脑袋如是解释。
而迟迟赶来的茶砖看着伸出舌头使劲吸溜口水的莉芙摇摇尾巴,狗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四个大字,天可怜见,这是它狗生中第一次碰见有人像狗一样哈哧哈哧的。
“啊,这不是迦楼罗之羽的吗?”
在成衣店里,意外的碰见了秘风之隼的熟人,说熟也是相对与其他队伍而言,托莉芙三天两头往回抱狗妖精的福,队伍里无论何人都能一眼认出这两个小个子。
“嗯,队伍里的笨蛋牧师一直承蒙二位照顾啦。”
比起伊格的简单寒暄,莉芙采取了更为直接的方式。
——如同往常那样径直将两个狗妖精抱在怀里,原本躲在奥诺背后有点不情愿的黑德爱尔在看到莉芙手中的球后,也毫无骨气的选择了乖乖投降。
在测量完尺寸购买完毕后,不包括茶砖的一人二狗又再次玩成了一团。
店里客人并不多,大概是觉得这个场景很温馨,老板也没有做出驱赶的行动。
玩耍中毫无征兆的,莉芙朝着黑德爱尔伸出了手,以为她只是像往常那样摸摸脑袋作罢的黑德爱尔也没多管自顾自的扒拉着小球玩。
——直到莉芙拽开她衣领往里瞅了眼。
“也是白色的!”
欢呼声并未传到已经石化的黑德爱尔耳中。
明明放在别人身上便是明显无比的骚扰动作,换做莉芙动手变好像没那么违和。
毕竟她只是抱着看朋友内衣颜色的想法,但却立刻做出了不适当的行动。
何况两支队伍的人,都清楚莉芙脑筋不好使这一事实。
即便如此,剩下的一人一狗还是被这个AOE所波及,目光几乎在同一时刻齐刷刷的投向罪魁祸首。
“诶,可是我没说错啊……”
在莉芙将要在无心中说出更为尴尬的事情之前,伊格一把捂住了她的嘴,伸长胳膊按住脑袋往下压给仍在风中凌乱的黑德爱尔鞠躬道歉。
“对,对不起,实在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望着几乎是落荒而逃的二人,奥诺轻轻拍了拍黑德爱尔的肩膀:
“放心吧,你不会嫁不出去的,不是还有隔壁大黄呢。”
“呵呵。”
Part2
长篇累牍的教训伊格决定等到回旅馆后再开始,这次出门除了投递信件和买内衣外,她觉得还是很有必要买点蔬菜肉食晒干回去囤积着,冒险归来又累又饿还要等店家慢悠悠上菜的感受真是太糟了,而面包白水这种穷酸速食套餐显然不适合作为犒劳。
茶砖很喜欢背着采购物品这一活计,因为每次只要它乖乖照做,伊格就会很大方的给它加餐。
不过,首先要确定一下钱包里资金足够。
“猫头鹰!抓着东西!”
在后方愉快踢着石子的莉芙拽拽伊格袖子指向天上。
“嗯?”
下意识的,她抬头望了望天。
“大概,是老鼠什么的吧。”
兴趣缺缺的回了句后,伊格低头继续理财。
“……?”
眨眼间的功夫,腰间绑紧的钱袋便消失的一干二净。
若是以往伊格肯定会认为是某个技艺高超的盗贼手笔,她只要让茶砖嗅下异味便可以找到那个倒霉的家伙,顺便赏他一顿祖传的打贼拳法和踹脸腿法。
不过,到底哪个贼能高超到一瞬间连衣服都换掉?!
还是松松垮垮的白色连衣裙?!
“伊格伊格,我们换衣服了诶——”
虽然搞不清到底原理是什么,但事实的确是在瞬间之内二者调换了衣服,联想下发生异常前所做之事,罪魁祸首十之八九就是刚才飞过去的那只扁毛畜生。
——胳膊凉飕飕的。
“伊格伊格——”
觉得这一切很好玩的莉芙继续锲而不舍的拽着那件明显不合身的白色裙子,和在烦恼该如何是好的伊格不同,她对几乎所有事都抱持着令人惊异的好奇心,尤其是瞬间换衣这种从未有过的体验,更令其雀跃不已。
——啊什么东西在往下滑……
“再拽肩带……”
另一当事人外加受害者终于察觉到之前的异常感是什么,熊孩子在高兴的拽着衣服的同时,由于裙子过于肥大,肩带每一拽就顺势往下滑落些。
大概,可能,应该,百分之八九十,有走光的危险。
哪怕莉芙乖乖停手,已经几乎被拽出肩膀范围的肩带还是在重力的作用下自由落体。
——等等我怎么才注意到?!
一侧已完全脱离肩膀。
——可恶现在提上来另一侧的就会滑下去!
脱离肩膀的一侧正朝着纹身滑去。
——可恶我今晚要喝猫头鹰炖汤!
肩带滑到纹身上了。
——等等好像现在不是炸毛的时候?!
关键时刻春之女神总算是眷顾了把慌乱的德鲁伊,在尴尬事发生之前伊格脑子灵光一闪叽里咕噜的开始吟唱起神术。
奥连、奥连的师父、奥连的师父的师父在这一刻灵魂附体!伊格一个人她代表了这支德鲁伊派系悠久的历史和传统,在这一刻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她不是一个人!
她干脆的变成了狗。
和莉芙大眼瞪小眼片刻后,后者傻笑了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喂。
黑犬很人性化的翻了个白眼。
茶砖有样学样的也翻了个。
四肢在地上划拉半天表明回旅馆换衣服的意愿后,莉芙没有提出反对意见。
“哇,伊格的内衣也……”
“汪汪汪汪汪汪!”
二者走过之处,不时有路人听见犬只的狂吠声。
只要莉芙稍微提起点令伊格尴尬的事,伊格就会用狗叫声硬生生掩盖住对方话语,不爽归不爽,若不是知道对方脑袋不好使是无心之举,此刻她铁定龇着牙会扑上去,好好让对方体验一番做人的道理是不要嘴长乱说话。
虽然这招用于遮丑是够了,但最大的副作用还是几乎叫了一路各种口干舌燥。
偏偏牧师还不甚安分,想搞点什么大新闻。
伊格还是图样图森破。
在前方小跑着开路的她忽然被人拦腰抱起,四肢离地的一瞬间本能般的做狗刨式开始乱蹬乱踹。
“哇,比黑德汪汪和奥盘重多了。”
“汪汪汪汪汪汪!”
这是抗议突然抱狗,嗯。
4.
雨已经停了,窗外依稀可见微醺的晚霞,以及能听到不知何处传来的归巢的鸟鸣。
谢尔盖休卧在床,淡红色的的药剂正顺着透明的胶管缓缓汇入他的静脉,与原本的血液混合在一起。在床边,莫伊安静地等着。
“亚伯,”谢尔盖开口,“就是我那个十六岁时去世的朋友。”他将目光移至枕边,“他的涂鸦本你之前见过了。”
莫伊点头。
“我出生在首都圈外的贫民窟,跟很多生活在那里的孩子一样,父母老早就去世了——打从有记忆开始,我就跟姑姑两个人生活。姑姑的脾气跟大多数穷人一样,既悲观又暴躁,我不知道挨了她多少打骂。不过这些对于我们那类人来说,都是家常便饭。”
“十三岁那年,隔壁的小镇来了一名新的神父。他没有嫌弃贫困的我们,行走在肮脏的街道,给我们派发新鲜的面包和洁净的水。亚伯是神父的幺子,常常跟在他父亲身后。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这位神父早已替代了原本心目中模糊不清的神的形象——我成了一名最虔诚的教徒,整整三年,无论寒暑,风雨无阻,从未落下一场礼拜……也只有在教堂这样的场所里,无论富足或贫苦的人都能坦然共存。落在肩上的,除了温暖的烛光,还有神的注视——因为只要人为之事,即使隐瞒,无论善恶,神必审问。*①”
谢尔盖露出苦笑,眼睛渐渐陷入回忆。
“亚伯是唱诗班的成员。我至今仍然记得他排在唱诗班第二行左数第四个位置,站姿笔挺,神情专注;黑褐色刘海垂在蓝眼睛上方,随着咏唱节奏微微地颤动——没有人知道,我们早已是恋人关系。”谢尔盖停顿了一下,“曾经。”
莫伊握了握谢尔盖的手,轻声问道:“……是被神父发现了吗?”
“正如你所言。”谢尔盖疲惫地合上双目,“但是神父并没有说出来,我俩也一直蒙在鼓里。亚伯一满十六岁,神父就替他找了一个小小的金发未婚妻。从此亚伯从我的生活里消失了。我想方设法试图与他取得联系,却都失败了。后来亚伯托人带信给我,只有一行字——都结束了。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心灰意冷,活得如同行尸走肉,再也没有去过教堂。然而,就在某个礼拜日的早上,有人敲响我的窗户,我打开一看,竟然是亚伯!他用粗布包着头,以防有人认出他来。无视我的惊讶,他从窗户爬进来,不顾一切地吻住我,说:‘我们走吧,现在就离开,去任何地方!’他的舌头在我的口腔中融化,他温暖的身体回应着我的心跳……我不能想象自己会有理由去拒绝自己朝思暮想的这一切。我们当即离开,在郊外树林中找了一间伐木工人遗留下来的小木屋。那段日子真是艰苦而美好——只要能够看到晴朗秋季的天空倒映在他湛蓝色的眸子中,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你给他买了那个本子。”莫伊说。
“为了避免他感觉无聊,我买了那个本子给他打发时间。”
“后来怎么了?”
“亚伯病了。粗糙的食物与单薄的衣物,对于从小生长在平民窟的我来说很平常,却一点点摧毁着亚伯的健康。刚入冬季,亚伯就病倒了,我买不起昂贵的药,眼睁睁地看着他的病情一天天加重。亚伯开始在发烧的时候说胡话,时而发抖,时而大喊,他情绪激动,口齿不清,直到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他被高烧与病痛折磨得失声尖叫起来,我这才明白了他一直念叨的胡话是什么——”
……父亲,别杀他,求你了,别杀他……
“我想起亚伯刚生病的时候曾对我说过,这是神在惩罚我们,因为我们私自相爱。私欲既怀了胎,就生出罪来;罪既长成,就生出死来。*②”
“那夜我用被单和衣物将亚伯紧紧包裹起来,我已经下定决心要去找他的父亲。如果神父要杀我,那就杀好了,但是我必须前去求他救亚伯一命。可是当我赶到教堂时,神父却对我们避而不见。我跪在雨地里,额头紧贴在冰冷的泥水中,苦苦哀求他,我可以任他处置,只要他发发善心不要抛弃自己的儿子。可是无论我怎样央求,他仍然没有出来看上一眼……正当我在雨地里几乎失去知觉的时候,教堂的门突然开了,从昏黄温暖的烛光映射中凸显出一个人影。他款款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俯瞰着我。我认出来这是教堂里工作的神职人员。他站在我面前,冷冷地说:‘神父有话要我转告你们——污秽之物不得踏入圣堂。’”
“我呆愣在原地,目睹那个人走上台阶,即将融入那片祥和的橘色暖光中,教堂大门马上就要关闭的时候——仿佛有只手骤然按下了风雨声的停止键,整个世界都沉静了下来。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焦虑、寒冷、茫然、恐惧……的情绪在那一瞬间都远离了我。就好像时间突然停止了一样。”
“我吃力地抱起亚伯冰冷僵硬的躯体,一步步走上阶梯——没有人来阻止我——那个神职人员像是雕像一样僵立在门前,双手还保持着将要关门的姿势。我从他身旁经过,迈入教堂正殿,穿越走道,来到祭台前,我让亚伯在温暖的烛火笼罩中躺好,亲吻着他不再睁开的眼眸,呼唤着不会再有回应的名字……雨水混着泪水从我的眼眶坠落,掉在亚伯冰冷的嘴唇上,再从唇边滑落,融入被雨水打湿的衣领中。我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之前那些一瞬间远去的感受此时卷土重来,把无力抵抗的我彻底击溃,烛光使我痛苦的身影在每面墙上讽刺地投射放大,整间大厅里都回荡着我因过度压抑而扭曲不堪的哭号声。耶稣的神像在上方古怪地俯视着我,非笑非哭,像是在怜悯,又像是在嘲笑。”
“我摘下自从认识亚伯起,他就一直戴在脖子上的银十字,再一次吻过他之后,用点燃了所有的窗帘和桌布……”
“我焚烧了教堂。”
莫伊感到谢尔盖的手指忽地抠紧了床单,痉挛般地颤抖着。
“以及我的恋人。”
“谢尔盖,放松下来……现在已经没事了。”
莫伊右手握紧谢尔盖的手背,左手轻轻遮盖住了他的眼睛。
“……谢尔盖,一切已经过去了,都过去了……”
莫伊连连轻声安慰着,不多时,感到手心被什么弄湿了。
“听话……已经没事了。”
“好好睡吧。”
“我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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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这里。
注①:摘自《传道书》十二章十四节
注②:摘自《雅歌》一章十五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