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4 鹰
说回到战局第二阶段之前,解说青仪银臣沉迷下注分析的时候,他的搭档冈山理惠在认真的做着赛事解说。
“森队员率先击杀雾隐队员,为神队获得一分。本来追得紧一点还能将刚才路过掺和一脚的爱宕队员一起击杀的,可惜被月野队抢先一步。不过也正是因此,森队员跟星野队员,对上了。”
刚刚抢杀爱宕天海的星野游刚打开蓑衣虫,就跟同步展开蓑衣虫的森理子打了个照面。
要说两人1V1肉搏,可能是森理子赢面更大,但要是算上各种攻击手段和算计,两人只能打个五五开。更多时候,还是星野游更游刃有余。
本来森理子也没打算跟星野游纠缠,以她对月野队的认知,一般这种情况下事件会有两个发展方向:一、星野游是诱饵,他的身后朱鹮枪口正对准自己脑袋;二、星野游已经准备好了蜘蛛网,就等着她往里跳。
以上两条路她都不想选,所以她决定听从队长的指挥,前去包抄独自深入的月森光奈。
表面上来看,赶来和御半寿生汇合的葵名生两人抓住了落地位置非常不利的月森光奈,另一头月森队狙击手已经跟枪手天上院真理汇合,马上来一个三包二。
但实则在机动力与支援上,是森理子更快,神队能够更早的实现三包一战术。
冈山理惠一边赞叹神队队长多古的战术头脑,一边感叹月森队多舛的命运。
“现在下结论还太早了。”战术喝水的青仪银臣又一次驳回搭档的推测,“不要忘了,虽然战场因为落地位置被迫分成了两边,但这实际上是同一场比赛。”
他指着游离于两端混战之外的不确定因素,说:“现在就看星野队员想要帮谁了。”
帮衬是不可能的——星野游游走于阴影与黑暗之中,窥伺着人群聚集的方向。比起帮神队或者月森队更快歼灭对方,他更倾向去搅混水——这可是他最擅长的东西。
就比如说现在。
他远远坠在森理子身后,一路抵达上半战场。森理子比他更快一步,冲向了落于劣势的月森光奈,但就在战局显而易见的时刻,月森队其他队员抵达了!
狙击手不破泷远远一枪打断了森理子的进攻,同时也为自家队长创造了机会。星野游藏在建筑物后方,本想等着之后悄悄输出然后抢个人头,没想到却偶然看见神队射手葵名生的异常举动。
“小葵这是要去偷袭后方啊。”青仪银臣打眼一看来了兴致,“这也算是神队的老传统了,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偷,偷不到就跑。”
“这么明显三对三加一的局面,他们都不打算正面刚,为了确保胜利而选择去干掉后方的不破,只能说战术是一绝。”
也亏了他们有超强的机动能力,不然这种四处乱窜的战斗方式真不是一般人能够玩转的。
话不多说,葵名生已经绕到了不破泷的身后,闻着味儿跟来的星野游被天上院真理抓住,月森光奈一抗二跟御半寿生和森理子纠缠——正好就给了葵名生干掉自家狙击手的机会。
战局进度飞快,还没等月森队回援,不破队员就贡献自己的人头分了。
这是神队拿下的第二分,然而也正是这个时候,月森光奈抓住森理子的破绽,抢回一分。
卖了队友的御半寿生此时已经移动到预定位置,他掉转枪口,对准超远距离以外的下半战场,击杀月野队狙击冰室凛。
由此,时间线回到现在。
“失去了冰室凛,再加上小星瘸了条腿,让日野介找到了脱离的机会。”冈山理惠微微放松,抿一口水接着道,“现在场上存活的各队情况为:神队御半寿生、葵名生,月森队月森光奈、天上院真理,月野队月野星、深泽慈一、星野游,五月女队队长日野介。”
“就在刚刚,天上院放过了星野游,往下来与队长汇合,葵名生回援御半寿生,深泽慈一背着队长正往这边赶——等等,星野队员在干什么??”
冈山理惠看不懂星野游的行动,面露疑惑不解。
青仪银臣一副让我看看的神情,认真琢磨起对方看似无厘头的行动。
此时星野游正按照最开始与队友慈一商量好的战术,认真准备。他频繁的装备、脱下蓑衣虫,身影在战局四周的巷子里闪现,仿佛是在织网的蜘蛛。
深刻认识到月野队战斗性格的众人此时没有轻举妄动,留给自家操作员去差辨真伪的时间,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深泽慈一和月野星抵达战局中心。
作为交通工具的深泽慈一在通过刚刚星野游闪现过的巷子时,身形猛然抖动,以一个曲折的轨迹通过通道。
“是蜘蛛。”
三方操作员几乎同时给出答案。
“果然是蜘蛛网……”已经返回作战室的不破泷站在夏目悠斗的身后,望着电脑屏幕无语凝噎,“星野还真是喜欢这种让人难受的东西啊。”
不过再麻烦,知道是什么了,就都会有解决方法。
这不,御坂寿生和葵名生两人背靠背,起手端枪,对准队长指挥方向轰炸;另一边天上院真理也是,跟在队长身后,提前小行星清路。
刹那间,整个赛场烟尘弥漫。
“不对!停下!”神多古忽然发出警告,“小星不见了!”
她再一次回放刚刚画面中捕捉到的深泽慈一,他的后背已经没有月野星的身影。
与此同时,两道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蝎子光刃贴着他们的腰身一闪而过——
“哎呀,打偏了。”
蓑衣虫解除瞬间,地图上再次浮现月野队队长的身影。那摸亮丽的蓝色,险些成为众人幽暗的噩梦。
“小星要好好瞄准啊,”开着变色龙的深泽慈一眨眼间出现在御半寿生面前,手中弧月闪光,“粗心大意可是战斗大忌。”
“糟糕!”
“寿生!!”
神多古和葵名生的急切呼唤,硬生生被压回了嗓子眼,战场上再次出现了那个差点被众人遗忘的身影。
“三离子功能部位受损,超过活动限制——”
观战室内,青仪银臣和冈山理惠不由鼓掌赞叹,“恭喜五月女队拿下一分。”
C.5 鸦
战斗摧毁建筑物而引起的烟雾不但给月野队创造了便利,也给了一直潜藏在附近的五月女日野介提供了机会。
他已经吃过一回这种等下黑招数的苦,自然是知晓月野队的套路。五月女日野介看准机会冲入战场中心,一边竖起光魂挡住深泽慈一的攻击,一边干脆利落刺穿御半寿生要害。本来御半寿生也没受到多少伤害,作为一个擅长跑位的狙击手,减少受伤是本能。
这才让他一击得手,出手便是最大伤害量,直接取得人头。
但在旁边一直等着补刀的不止是日野介一个人,游离于战场之外的星野游是其一,击杀了森理子的月森光奈是其二。
月森光奈侧着身,单手举枪瞄准日野介,星野游带着毒蛇从天而降——下一秒,月森光奈的枪击打在了星野游的盾牌上,后手留的散弹版小行星稍慢一步笼罩战场中心。
深泽慈一后撤,不忘给队友补了个盾,月野星则继续与葵名生缠斗,争取再下一分。
场上局势瞬息万变,作战室内操作员们也忙得不可开交。
以战术出名的神队神多古双手在键盘上下翻飞,她一一扫过曾经做出的战术分析,频道内语速颇快,“小星现在缺了一条腿,但是机动力损失并不明显,她本身也不是靠机动战斗的。”
“但是要小心她的双蝎,总是会从刁钻的位置钻出来。”
“根据最近训练的数据来看,视野死角是她喜欢的攻击角度。”
“脑后,左下,右腰!”
正当她说着,月野星的攻击应声而至!但她却没有攻击刚刚神多古说的那些地方,而是在蝎子的光刃马上就要刺穿葵名生的膝盖时陡然转向!
“小葵是从攻击手转职的,他多少还保留了一点攻击手的特性,再加上神队以高机动出名,这种时候他必然会选择后撤——”
虽然月野队的操作员上原驱并不擅长布置战术,但是在情报分析上的水平同样不弱。更何况,对于他们队来说,拥有明确的战术指挥反而可能并不是好事。
“自由、出其不意的自由,这就是月野队的风格。”青仪银臣捧着热茶悠哉道,“别看队员们之间配合起来有模有样的,但仔细观察就能知道,这只是长时间相处得来的默契,而不是提前商量好的固定战术。”
冈山理惠对此有些不理解,“可是大家都是靠的默契吧?”
“不,还是不太一样的。”他解释说,“其他队伍的默契是指,协助队友做出何种动作——而他们,是找队友的漏洞给填补起来。”
星野游单手带盾,只要他用蜘蛛就必定会解除掉蓑衣虫,且没有单手盾,是狙击手的绝佳目标。但是他为什么还坚持如此配置不做更改?是因为他本身能力够强吗?
不,而且正相反他很弱。
他弱到不靠阴谋诡计根本无法战胜任何人。
可为什么他如此之弱还能排名B级万能手第二名?
正是因为他的队友知晓他的弱点,他们会帮他补全。
当他用蜘蛛的时候,一定是在靠近队友的时候;当他正面对抗的时候,一定是留有后手的时候;当他腾空飞跃的时候,一定是火力充足的时候。
深泽慈一知道月野星攻击存在盲区,星野游知道深泽慈一的攻击拥有空隙,所以他才会在这时候乍然现身。
月森光奈的小行星炸掉了星野游自己的盾,也炸掉了深泽慈一补的盾,月野星便又给他补了一个,这才防住轰炸。
葵名生见状攻击频率再次提高,用蚱蜢四处乱窜的同时,毒蛇还隐藏在小行星之中,让人猝不及防。
但月森队也不是吃素的,她攻击星野游和五月女本身就是在赌,赌月野队会支援,赌星野游会贪分。
所以她的最终目标,是后撤中毫无防备的深泽慈一!
她很少会这样用蝎子,如果不是有超高的技术,月野星那般的用法是很难复刻的。但好在她也不是想百分百复刻,她只需要在射程之内,悄悄的将刀刃藏起来,等待时机就好。
为了逼迫对方大幅后撤,她加大了对轰星野游的力度,为了不被波及到,深泽慈一也好,另一侧战斗的月野星和葵名生也好,都不得不撤离战斗中心。
这便给了她机会。
月森光奈的攻击停止地毫无预兆,她靠着烟尘遮掩,开启蚱蜢瞬间窜至深泽慈一面前。
虽然说起来时间很长,但实际上只是短短几秒钟,而就是这混乱的几秒时间,深泽慈一再想开启变色龙已经来不及了。
他的背后是早已备好的刀刃,面前是无处可躲的枪口。
“小游,盾!”
听到上原驱的命令,星野游踩着五月女日野介的光魂落地,瞬间在队友背后展开护城盾,时间卡的很紧,堪堪挡住蝎子的刀尖,于是他急忙有给补了个单手盾——
只是这个盾,挡不住铺天盖地的小行星。
“恭喜月森队获得一分!”
冈山理惠在屏幕上调出目前各队得分详情。
神队:4分,
月野队:3分,
月森队:2分,
五月女队:1分。
“这么来看,战术还是很重要的呢。”青仪银臣看一眼同样热火的另一侧战场,笑着补充道。
“对不起,是我的失误……”
“不,这跟小驱没关系。”队内频道,月野星安慰道,“这一分输的不亏。”
就在刚刚,对面俩队友二对一对一打得正嗨时,他们这一侧的火热程度也不容小觑。
早在最开始神队和月森队意识到星野游可能在四周布置蜘蛛的时候,他们的计谋就已经展开了。
天上院真理一直跟在队长月森光奈身后,烟尘扬起的瞬间便开启蓑衣虫隐藏了起来。
月森队很清楚自己的优势在哪里——天上院真理的火力覆盖——没错,对比起另外三队,他们的火力覆盖范围是本场比赛中的绝对优势。
但是这样就意味着,近身战斗当中天上院真理是不吃香的。
所以她需要藏起来。
月森光奈是尖刀,是插入战局打破平衡的筹码,但她同时也是诱饵,只要能吸引到在场任何一个主攻击手的注意,他们的目的就算达成了。
在月森光奈击杀深泽慈一的同时,她将自己的后背完全暴露出来,而天上院真理则准备好了盾,时刻警惕着帮队长挡下那可能的攻击。
但是没用上。
神队队长走一步看三步的指挥头脑,早在几分钟之前就猜到,天上院真理消失不见的真正原因。
之所以没有直接动手将藏在暗处的她揪出来,是因为她也在防备。
防备着无法预测的、战术自由甚至可以说根本没有战术的月野队。
C.6 白鸽
为了消耗葵名生和月野星双方的战力,同时也为了抢夺分数,天上院真理一直在暗搓搓放冷枪。
或者是打偏月野星的刀尖,或者是打偏葵名生的枪口。
月野星也想要干掉对方,可是比起不太熟悉的天上院队员,她更警惕打交道许久的小葵,丝毫不敢放松任何警惕以至于让她完全忽略掉了对方那显而易见的小动作,以及自家队友的安危。
她忘记给深泽慈一补盾,导致丢失了一个人头,而就在她再次注意到对面战场的时候,星野游也被五月女日野介用光盾压在了墙角。
月野星想要冲上去解救队友,却被天上院真理的子弹给挡了回来,眼看着月森光奈折返而归,自家队友人头不知花落谁家——赛场中忽然传来击杀通告。
天上院真理被葵名生收掉了。
紧接着,星野游放出护城盾挡住月森光奈破空而来的攻击,反手撒一把蜘蛛将五月女日野介钉在原地,他本以为控制住对方的动作,就能给自己创造击杀或者逃脱机会。
没成想,这手蝎子顺墙而下刺穿对方胸膛的同时,五月女日野介的光魂盾牌上开了一口,弧月不偏不倚的扎进了星野游的心脏。
几乎同时,两人化作流光离开赛场。
“再次更新目前赛场上各队得分存活人数,神队4分,葵名生存活;月野队3分,月野星存活;月森队2分,月森光奈存活;五月女队2分,全员退场。”
青仪银臣仿若看热闹不嫌事大,他将焦点放在战场中央,正好笼罩目前存活的三方队员。
月森光奈位于正西方向,与月野星面对面而立,在她们的北侧偏东方向的高楼上,则立着状态仍旧完好的葵名生。
“现在应该是最后一战了吧?”冈山理惠深呼吸,感觉自己有些紧张,“如果再让小葵得1分,那么无论最后战局如何,他们都预定本场第一了。”
“所以月野队和月森队绝对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在场有围观的队员不解发问,“月野队的选择可以理解,可为什么月森队也要首先针对神队呢?”
“你想啊,现在月森队是2分,他们要想夺第一,是一口气杀光两个人比较简单,还是杀掉一个再加生存分比较简单?”青仪银臣解答了队员的疑惑,继续解说,“其实月野队也是这样的想法,不过小星的选择还要再少一点。”
“她不能让小葵干掉光奈。”
如果葵名生杀掉月森光奈再得一分,那么先不说最后她跟小葵两人一对一谁能赢,单论她干掉葵这一种可能性,两队得分都会变成一样的5分——只能说这是较为理想的结果。
其实他也觉得大概率这场比赛会变成这样的结局。
但凡事都有意外,月野队无论是在赛前还是赛中,都没有思考过平手的可能性,在他们眼里,要么第一要么输。
说起来,这还是因为星野游总是带着队友一起打游戏的缘故,电子竞技可没有平局的说法。
所以,月野星选第三条路——她要两个人都杀——当然,优先击杀葵名生。
这一瞬,月森光奈和月野星的目标达成一致,两人同时动身冲向葵名生。葵名生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他打算拿瘸腿的月野星开刀,先击杀掉这个人间杀器,再慢慢磨死月森光奈。
月野星自然知道对方想法,三军对战中优先被攻击的必然是弱势一方。然月森光奈没有选择先杀月野星的原因也很简单,她不想独自面对葵名生。
动作更快的月森光奈先与葵名生接触,双方拿小行星互轰,其中还夹杂着子弹的扫射;月野星落在后面,一边在烟尘中仔细观察双方动作,一边躲闪不知道是流弹还是故意的射击。
她适时倚靠墙壁,阻挡火力波及,但她同样没有忘记自己的根本目的——获胜。
所以,在时机合适的时候,她不介意帮月森光奈一把。
她那神出鬼没的双蝎不知何时已经来到葵名生的身边,趁其不备刀向双腿!
葵名生当即跃起,蚱蜢半空转向,却不想撞上了月森光奈的小行星,只得接连起盾阻挡。但是双盾意味着他现在不但没有攻击力还没有机动性,所以当月森光奈出现在他背后的时候,毫无反手之力。
月森队再得一分。
但她没有放松警惕,只要再杀掉月野星,那么加上生存分6分的他们就能稳坐第一——这也是她击杀葵名生后没有立即落地,而是半空蚱蜢转向的原因。
她要避开月野星的双蝎,用自己优势的射程和更加丰富的攻击手段去抢占人头,然而她忘记了一件事。
跟长手、高机动且攻击手段丰富之人对战的经验,月野星是十分丰富的,别的不说,光自己队伍里就有两个。
先前本场解说青仪银臣和冈山理惠也说过了,月野队队员之间的默契跟其他队的多少有些不一样,他们不是协作,而是“补刀”。
月野星特别清楚如何对付星野游和深泽慈一,对,特别熟悉。
“说出来你们也许不信,”青仪银臣捂着嘴笑了两声,“虽然慈一和小星两位队员分列万能手一二名,但他们打不过攻击手第四位的自家队长。”
只是因为,月野星的双蝎,并不只是她目前战斗中展现出来的这样——它其实完全不需要沿着墙壁或者地面运动,它可以从任何她想的地方穿过去。
所以,就算月森光奈在半空中频繁转向,仍旧没有躲过那分化成无数尖刺的光刃。
月野星在半空中,将月森光奈捅成了刺猬——虽然有些不礼貌,但描述出来确实如此。
“……恭喜月野队,获得本场胜利。”
击杀4人,生存分2分,共计6分。
暂列B级排位赛第一名。
比赛结束,两位解说不约而同摘下耳机,开始给本场比赛结尾。
“这么看来,月野队其实是实力很强的一支队伍啊。”冈山理惠有些感叹,但她并不十分认同自己刚刚才提出来的结论。
“说强,的确是不弱,但你要说他非常强,倒也不至于。”青仪银臣摸着下巴条理分明的给队友及在场听众解释,“他们属于遇强则强的类型。”
“其实从平常的训练赛或者战斗中能看出来,这支队伍的发挥是非常不稳定的,他们没有成熟的指挥核心,战斗中更多是依靠对局势的判断。”
“这就不得不提到他们队里存在感颇低的狙击手冰室凛了。别看凛平时话不多,打架的时候表现也不是特别亮眼,但他却是队伍的核心之一——当然,月野队到底有几个核心我也不清楚,只能说他是核心之一,非常重要的那个。”
“他的枪口是全员行动的指挥,他打哪儿,月野队就去哪儿;他是这支队伍的‘冷静’和‘克制’,让他们最大限度能发挥出自己的战斗力。”
“是他,让月野队变成了无声的、潜藏在阴影之中的狩猎者。”
“我相信,虽然冰室队员中途意外退场了,但他仍旧活跃在小队频道内。”
正如他所说,作战室内,穿着白大褂的冰室凛摘下了耳机,转身去迎接最后退场的大功臣。
就在月野星再次回到作战室的时候,星野游忽然将手机屏幕转向大家。
“搜到白鹤芋的花语了。”
——一帆风顺。
后记
比赛结束后,月野队亲切探望兄弟队伍时,意外发现,大家的窗台上都有一株花,还是同款白鹤芋。
“你们也有啊?”月野星将饼干和蛋糕放在别人家桌子上,好奇问道。
“嗯,听说是在来分部的路上,从A级前辈那里拿到的。”
“哎~我们也是!不知道是哪位前辈如此有心呢。”她琢磨着,怎么也得给人家送两包小饼干才能还这恩情呢。
但是,再后来,等到月野队的大家分发完饼干和蛋糕返回作战室,上原驱带回了新的八卦。
“听说A级有位前辈把分部长买的花送人了,被关小黑屋了呢!”
“……”
好吧,他们大概知道这花儿是哪来的了。
“现在拿去还给分部长,还来得及吗?”深泽慈一思考半晌,如此问道。
“大概,来不及了。”
上原驱把他摁回座位,拿起喷壶,悠哉的打理起屋内唯一绿植。
怎么说呢,月野队里有那么几个人,换上触力体就有点飘了,在赛场上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做,但是一旦退出模拟,整个人都怂了。
小驱将蛋糕胚和奶油推到小游手边,示意他多少有点诚意。
旁边慈一拿碗装着洗好的草莓和樱桃,等着点缀蛋糕。
小星则跟凛一起,一边盯着烤箱,一边拿模具做小饼干。
尽管有小驱这个面点大师在把控全局,他们还是忙活了一下午才全部搞完。
太阳下山后,对照分部的排班表,月野队一行——除了小驱——大包小包的在各家作战室敲门。
第一家去的,就是五月女队。
输了比赛日野介的心情不太好,即使最后干掉小游找回一分,这心里还是有些不痛快。作战室里也很安静,没有谁想说点什么。
就在日野介想要肩负起队长的职责,鼓起勇气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门铃响了。
“请稍等。”
他说着,起身开门。
迎面是月野队四大冤种。
于是日野介又把门关上了。
“队长?”元疑惑抬头,刚刚不是有人敲门吗?怎么又把门关上了?
“可能是我眼花了……哈哈哈……”不然他怎么可能会产生幻视。
“小日野介——”话音刚落,小星的哀嚎穿透了作战室的铁门。
那得是趴在门上,贴着门缝,声嘶力竭才能穿透的音量啊。
日野介觉得自己太阳穴突突的,现在就想换触力体,把门外几个干掉。
他硬着头皮再次开门,“你们,搞什么?”
“嘿嘿,赔礼。”小星不太好意思的笑了笑,把小游手中的蛋糕塞了过去。然后慈一跟凛非常赶眼色的把饼干也递了过去。
“我们亲手做的哦~尝尝好吃不好吃~”说完,她拉着队里人飞也似赶去下一家。
日野介站在门口,想把东西退回去也来不及了,只能搬回作战室。
“队长,你生日?”天海和源闻着香味儿凑过来,等着队长拆蛋糕。
“不是。是月野队送来的……”他一边拆丝带一边说,“是赔礼……”
下一秒,打开蛋糕盒,上面用水果摆着几个大字——
感谢赞助。
后记
据说,后来五月女队跟月野队约了好几场练习赛。
月野队胜场:0。
落于青草间露水的嘀嗒声、奔向远方飞鸟的振翅声、回响在圣伯拉大教堂中孩童稚嫩的吟唱声……与角落里的那微不足道的祷告声,如汇聚的潮水融为一体。
“……愿您照耀迷途之人的道路,让他与您同行。”
他缓慢地睁开双眼,若有所思地眺望着圣母像,阳光温柔地为她披上彩衣无比慈爱的目光今天也在注视着每一位信仰之人。像是要将此时的圣母像永远珍藏与心中一般,双眼也同样映射着那份慈爱,直到圣歌的声音消失在耳旁他才不舍地结束了漫长的晨祷。
入口处站着的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人,她似乎也在这里待了良久。察觉到青年的前来原本和煦的双目泛起了泪光。
“莱茵神父,您无论如何也不会改变主意吗?”麽麽的胸口微微起伏,不安的双手地将衣领捏出了好几层褶皱,他自然是记得这是麽麽不安时的习惯。
“嗯…我会写信给您的。”他轻轻地将视作母亲的人整个抱在怀中,希望以此让她微微颤抖的身体得到舒缓。
“孩子们还在期待你的课程…”
“我会尽早赶回来的。”
“唉…你总是这样…”
“抱歉……”他再次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部“我该去找伊诺克神父了。”
麽麽点了点头,颤抖的嘴唇似乎想要再述说些什么却每每被抽泣声打断,老人只是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逐渐远去的身影有些出神。
教堂中的人来来往往,在他眼里甚至比以往的时段还要来得热闹。穿梭于人群中,与他擦肩过的那些素未谋面的信徒、共事已久的神职人员还未来得及摆正以示招呼的姿势便已像走马灯一般地流动而去。他并不是着急去找寻阿尔文神父,在他的印象里,晨祷的时间结束后那个人总是忙于教会的各个角落,让人难以捉摸他的行踪,与其去寻找不如去偶遇会更加合适。只是一想到今天作为教会神父的最后一日,像是要去挽留悄然无声逝去的时间他忍不住加快了脚步。
他于8岁左右来到教会,除了名字外对自己的一切一无所知。幼年时,每当他想要努力回想起家人的模样、故乡的景色,便会感觉到从身体深处席卷而来的寒意,如无数的蚂蚁爬满颅内想要将自己侵蚀殆尽。无法寻找到归处的灵魂本能地想要去填补空缺的部分,他开始错误地将教会里发生的事情当做以前的记忆与周围的人分享。起初麽麽还会去纠正那固执的想法,直到有一天她不再去纠正男孩的错误,只是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
不必担心孩子,神保佑着你的。至少你还记得你的名字不是吗?
他永远也忘不了麽麽那时的模样,他变得不再执拗空无的过去而是像那些神职者的一样将直到将自己投入神的怀抱,倾听着神的声音,去填补缺失的部分,去定义自己的存在。
他很庆幸自己能如愿作为一名神父,将教会的理念与神的教导传播给更多苦难之人,让他们获得救赎。
至少,在那之前他是确信着……
一抹红色的身影闯入他的视野,他这才注意到随着思绪的牵引不知不觉来到了圣女们常会路过的小径。
是那孩子,原本交织辉映的火焰中留下的那个孩子。
他清楚记得那是自己刚成为神父不久发生时听到的传闻,是关于一个曾经想逃离教会圣女的传闻。即便是在当年,知道这件事全貌的神职人员也并不算多,尤其是在那位圣女回归神的身边后那些本就零碎的传闻也随之蒸发。比起传闻的内容,那时的他无论如何也无法理解的是,作为圣女逃离教会这样的行为。
究竟是怎样的一位圣女会拒绝回归神的怀抱呢?
好奇心驱使他参与了那位圣女的献祭仪式。若是在以往,他会虔诚地低下头为圣女们的重要一刻献上祝福的祷词,直到宣告仪式结束也不会去目视神圣的瞬间。只是这次,他第一次谋生了想要见一见那位圣女的念头,他忍不住抬起头,那是足以染尽双眸的火焰是随风而舞的红色,它的主人以祷告的姿势跪坐在台上,然后…….
平静地、轻快地、宁静地、舞动的火焰被熄灭了。
修女宣布仪式结束,圣女已回到神的身边。台下的人感激着不断地唱诵着赞颂的祷词。在一片欢呼之下,他的双眸依旧停留在圣女的最后一刻。而之后再听到有关这位红发圣女弟弟的传闻后,他明白了那时为何会觉得红发圣女的神情如此令人难忘。他记得她最后一刻的模样,那是与那时的麽麽如出一辙的神情。
逃跑的圣女想要追寻的是什么,自由?自己的人生?或者说是……救赎?
圣女的救赎…不仅仅是回归到神的怀抱这一条路吗?
圣水拯救了众多的人类,但…圣女……这是圣女正确的救赎吗?
那孩子、她的弟弟今天也在这里寻找不存在的姐姐……他的救赎呢…….
救赎……对于他们而言是什么……..
他从未想这样去拼凑「救赎」的定义,不明白为何那位红发的圣女会让自己产生这些陌生而又恐惧的想法。不,这绝不是对圣女制度的怀疑,伊诺克神父的决策拯救了大多数人类,是在这炼狱中让众多的人生存的唯一可行的办法。
可行的办法……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脑海中回荡的异样声音不断地席卷着自己。
你所追寻的救赎到底是什么?
他一遍遍地询问自己这其中的意义,没有答案。试着去翻阅书库里记载着圣徒们的传记或是教团的资料,没有答案。询问其他神职人员们的想法……所有的行为只会到达同一个终点。他就这样孤身陷于疑问的海洋中失去了方向。
在那深邃的、苍茫的、浩渺的蓝色之下。
不过是不经意的一瞥,却慢慢地被吸引住。蓝色墨汁涂抹的海洋,青草汁水浸染的草坪,不知从哪捡来的鸟儿的羽毛所描绘的云朵…这里的一切都是她画作上的一部分,她的画绘制的也并不仅仅是这里的一切。不知是新奇的画风还是有趣的绘制方式吸引着他,他常常静静地在一旁观赏着不愿去打扰圣女的创作。直到有一次,圣女当着他的面故意将画页翻到了画有青年的那面,还呆呆地站在圣女身后的他瞬间变得面红耳赤。他这才反应过,自己自以为是的行为早就被对方察觉甚至可能一直在打扰着她。他一股脑地将自己的歉意与对画作的喜爱倾注在手中小小的笔记本上,圣女看着有些手足无措的他只是轻轻地笑着。
他不再只是做个安静的观众,在知道她的绘画颜料有多么贫乏后他开始收集各类的颜料带给她。只要他在之前的作品中见到过的,亦或者她所描述的那些景色…他总是能想办法找到那些应有的颜色。
……那么、那些答案会不会如同这些颜料一样,藏在这片大陆的某个角落。
将那些颜料放置在圣女面前时,他突然这么想着。
“莱茵神父,是有什么事吗?”修女的神情依旧有些令人捉摸不透。
“您好,威尔逊修女。”从修女有些略微不悦的语气中他意识到方才又被思绪牵走的事实。
“我…是来向您告别的。”
“是吗。”她的语气听起来缓和了一些“看来您已经想清楚了。”
“不,其实还…所以打算去别处寻找看看。”他缓缓地说道“但我不会丢失在这里学到的一切。”
“您是一位虔诚的神父,一定会找到的。”
“谢谢您。”
“愿神与你同在。”
修女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静静地站在他的面前等待不速之客自行离去。他的品性在教会的神职人员也算是总所周知,但时不时总往圣女这边跑这点不论以怎样的角度来解释都是不太合适的。他也深知这一点,也理解修女对那些孩子的爱护之心,他放弃了准备好的解释走向了本应该去往的方向。
失去了一个道别的机会让他不得不重新整理接下来的时间,接下来该去哪里好呢,这里对他而言处处都是回忆,一时间要重新做出选择实在是有些令人迷茫。
“贵安,莱茵神父。”圣女叫住了在原地徘徊的他“已经要回去了吗?”
他感到有些惊喜,连忙摇摇头半蹲下来,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纸笔。
「今天不去画画吗?」
“今天还有别的安排。”
「真遗憾……」
他叹了口气补充写道
「我明天就要离开教会了」
“……为什么呢?”
「有想去寻找的东西,抱歉,之后不能再来看你作画了」
“请不用放在心上,我原以为莱茵神父会一直留在这里……”圣女歪着头想了想“是在这里无论如何也找不到的东西吗?明明很擅长找颜料呢。”
他笑了笑,手上的笔却在纸上戳了好一会儿
「因为是比颜料更加难找到的东西。」
圣女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着他所写的意思,他的笔在纸张上来回写着什么,一页又一页,但到最后他只是苦笑着看着圣女有些迷茫的神色。
“难道您并不清楚要寻找的东西吗?”
「在旅行的途中大概会知道的。」
圣女轻轻地笑着
“那找到后还会回到这里吗?”
“会来看我的仪式,为我献上祷告吗?”
他的手在半空中僵持了好一会,为了不让圣女注意到微微颤抖的笔尖,他用力地握住了笔地点了点头。
「不论在哪里,我都会来为你献上祷告」
“约定好了哦,莱茵神父。”
他无法再诉说起自己的事情,甚至庆幸自己到最后并没有向她提出那个问题。在圣女与他约定的时点,他明白那个问题已经变得毫无意义。可相对的,与圣女所定下的约定或许成为了某个引导方向。他似乎明白自己接下来该去做些什么了,在目送圣女离开后,甚至来不及与伊诺克神父约谈。他匆忙地赶回到孤儿院的讲堂上,为孩子们上完了最后一课,然后像往常一样在临睡前写下了神父日志。
第二天一早,他将叠好的圣带与整理好的神父日志交付给了伊诺克神父,在简短的对话中,那名相貌年轻的神父答应了他最后一个请求。
在那时来临之际,他将再一次作为神父为圣女献上祷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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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取自歌曲「幻日」中
巡る時 名も無き迷い星はまた 陽だまりをただ求めて
穿越黑夜时迷途的无名星辰 也仍追逐着那太阳照耀之地
关于莱茵离开教会时发生的故事,时隔一年后正式成为了猎人。
极限滑铲写完了,感谢出场的各位!
7/4 明天去捉灵兽吧
7/6 周舆啊周舆,这章该做正事了!
7/12 明天去捉灵兽吧
7/13 明天去捉灵兽吧
7/14 周舆啊周舆,这章万不该摸鱼了
7/15 和沉星曲去游乐园过了儿童节,啊哈哈
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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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與没去过正经游乐园。
也不是说多难去或者小时候过得多节俭,只是道观隔壁山头就有一个半破不破的,他已去过好多回。
游乐园小得很,细想该叫儿童公园。里头有几部碰碰车、晃晃悠悠最高点都很低的旋转飞椅、一点也不吓人的海盗船、过山车和一小块“动物乐园”——放了个泥搭的鱼池,另有兔棚和羊棚各一。
大人们都觉得这些比不得道观边上的山林有趣:春有百花夏有泉、秋摘野果冬捉兔。要攀高能爬树,要躲凉有池塘,寻个高点儿的坡下去就和激流勇进一个感受。不过师兄们还是会带他去喂喂羊、坐坐海盗船。对了,甚至还帮着修过羊圈。
到他稍大些,游乐园还是倒闭了,周舆留下“游乐园就那些东西”的印象,之后下山了也没想过要去哪里的迪士尼、欢乐谷。只有一次大学室友叫他去参加游乐园的晚场万圣节活动,他想着见见洋鬼,去了。
...结果半夜十二点、阳气盛得像夏日正午,愣是没有半个鬼能挤进人群。人扮鬼,鬼在外圈玩激流勇进。
故而本次六一应沉星曲相邀去欢乐谷,是他有生以来头一回去正儿八经的游乐园,不仅早早就到了、在园区门口高价买了吃食,还被小贩卖了两个氢气球、一个米老鼠发箍。
沉星曲果然没吃早饭就来了。
“这气球买的好。今天光线刺眼,有了这个好认。”他笑眯眯地接一个米妮,把高飞气球系到周舆的手指上。
不过高飞没能在周舆手里待太久:很快有路过的小孩相中它,用喜羊羊和他换了。然后又一个小孩换了熊出没、又又一个小孩换了沸羊羊。
周舆在被要求换红太狼的时候试图拒绝,小孩放声大哭,经沉星曲和对方家属的协商换到了红太狼一家。
“小周,我发现带你做生意也唔错呀。”沉星曲把扇子啪地一抖开,掩了半张脸,笑,“你往那儿一站,人家觉你面善不知各样价,即使被坑一笔也会当作赚到。我么,就好报个高些的价格了。”
“沉哥,你自己也能谈上去。”周舆摇头——刚才他就把这手抬价本领用在小孩儿家长身上了,效果卓越。卖这个气球商贩离得远啦、要教小孩以物易物不能做坏榜样啦、知道价值才更会珍惜啦云云。
“说着玩而已。”沉星曲扇两下扇儿,往某个充满尖叫声的方向一指:“小周啊,你怕不怕高?”
自然不怕。
在山崖边看云看日出最是舒服,周舆喜欢从那儿向下望,看郁翠青葱都浮在云海,像一锅西兰花鱼肉汤。可不知怎么的,他望着沉星曲那副兴致冲冲的模样说了个假话,“怕。”
沉星曲的嘴角立刻不弯了。他一下凑上来,摘了眼睛盯周舆小半晌,直弄得他马上就想承认是嘴瓢了。
可沉星曲到底没说什么,只是把爆米花筒往他怀里一塞:“那你拿着东西,我去坐两回。”
——他不该是说服我讲这不高也不吓人吗?
周舆微微意外,而前者好似真没勉强的意思,径自转身往排队处走。
是不是生气了...?周舆哭笑不得,加快了脚步跟上他、说:”也没有那么怕,主要是悬崖那样几百尺的摸不清楚底下……”
话没说完,沉星曲笑了一声回过头,脸上没有半点愤懑。
他甚至还恨贴不成钢的扬了扬眉:”小周诶、太快了吧,我才数到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