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人讲了一个关于我妻由乃和黄濑凉太悲伤的爱情故事(什么鬼)后,我觉得死亡也是爱的一种方式(不)。然后我就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了。以下正文。
“换洗衣物,水杯,毛巾......”
“生活必需品是一定要带的。”
“课本,作业本,文具......”
“嗯嗯,小清水还是一样勤奋呢。”
“爱心便当,提前写好的每天一封的情书,准备随时记录爱意的信笺......”
“......看在你是初恋的份上原谅你。”
“开锁针,安眠药,解剖剪,石膏粉,防腐剂......”
“等等那是什么鬼?!”
“只是防止出现需要制作标本的情况,一般不会使用的。”我安慰着反应过度的美佳姐。
“到底是什么情况会需要制作标本啊姐姐我好担心......”美佳姐轻声嘟囔着,然后叹了一口气。
这是合宿前一夜,我和美佳姐在收拾完毕后检查着行李,以防出什么差错。然而我的注意力已经无法集中在行李上了,思绪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到对合宿的想象中去。
合宿。多么美好的词语。白天的一起学习当然值得期待,但是夜幕降临之后会发生的事情对我更有吸引力。在黑夜里避过老师的查寝,悄无声息地穿过走廊,用工具打开宫城同学的房门,注意不发出太大的声响,然后就可以欣赏宫城同学毫无防备的睡颜了。为了达到这个目标,说不定还需要使用安眠药......不,使用药物就没有刺激感了。一边警惕着可能经过的老师同学,一边担心着可能醒着的宫城同学,这样小心翼翼地入侵才会显出我的诚意。不小心吵醒了宫城同学的话,就顺势倾吐出我的爱意吧,如果宫城同学依旧怀疑我的诚意就只能用行动来证明我的心。想象一下,寂静的夜晚,朦胧的月光从窗中透出,少年从梦中醒来,映入眼中的是床边羞涩的少女。多么完美的展开——
“我说,你到底在想什么?露出痴汉一样的表情。”
最终想象以美佳姐的一记手刀告终。
合宿第一天的夜晚。
在确定查寝的老师已经离开之后,我把开锁工具和以防万一的标本制作工具放进包里,背起包放轻脚步走出房间。同班同学的房间都相当接近并且是奢侈的单人间,我不禁感谢起这座学校的赞助商。不过即使如此我也想要吐槽,到底是怎样不差钱的赞助商才会为合宿提供单人间啊,这种不靠谱的公司真的不会倒闭吗。
我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接近目标房间。房间的位置已经提前调查好了,剩下的问题就是开锁。在收到合宿通知的那一天我开始自学这项技能,并且依赖发达的网购得到了工具,之前也对着自家的门锁进行了实验,我想打开房间的门锁应该不成问题——啊,果然,稍微用锡纸工具摇晃了一会锁就打开了。之前还担心如果需要暴力开锁第二天被发现锁头损坏怎么办,现在连这种顾虑都没有了,这意味着我以后可以每天晚上欣赏宫城同学的睡颜,在他的房间里留下我的痕迹,甚至可以偷偷地睡到宫城同学的身边......我握着门把的手不禁因为激动颤抖了起来,呼吸也更加急促。不行,要冷静,不能发出过大的声音,如果吵醒了宫城同学这些准备就没有意义了。我深吸一口气,闪身进入宫城同学的房间,再缓慢转动门把,无声地把房门关好。
现在,寂静的房间里,只有我和睡着的宫城同学。我站在床边僵直着身体,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我的目光从宫城同学微乱的发丝扫下来,在他微颤的睫毛处停留了一段时间,又继续向下,掠过他鼻梁边的阴影,在唇边逡巡数周,最后落在他的指尖。那是他最初吸引我的地方。修长,圆润,指甲修剪整齐,但是浮在皮肤上的那层月光带给我不该有的错觉,让我觉得它苍白透明,失去了生气。
不对,不是月光带来的错觉。我突然意识到,这个场景和我记忆里的某个幻影微妙地重合了。我以为我已经走出了那个影子,但是实际上我只是放任它沉睡在我的记忆里,而在我看到宫城同学——更准确地说,宫城同学的某个特征——时,它苏醒了,从记忆的海里浮出水面。
时间好像倒流了。那是一样的夜晚,一样的月光,一样躺在床上安眠的人,和一样呆立着的我。不管对我还是美佳姐,那都是一段特殊的时期。白天我们努力伪装出轻松的样子,带着微笑面对彼此,但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那些白天刻意忽视的可能性就从心底复活,抽芽生枝,长成荆棘缠绕整个心房,让每一秒的呼吸都带着疼痛。可能下一刻,我就再也见不到那个人,这个想法带来的痛苦让人无法思考。而在这时,放弃思考的头脑中就会自然地产生那个可怕的、梦魇般的声音:
那样的话,做成标本就好了。
我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病床上那人自然垂下的手,在我眼里它完美得就像是艺术品。
把那双修长的手浸泡在福尔马林里。放在书桌旁。这样就能像她没有离开一样每天打招呼,倾诉学校中的烦恼,带着它去任何地方。
就能欺骗自己她还没有离开。
但是,等等,有什么不对,哪里是不一样的——
他还活着,而她已经死去。
我从回忆里惊醒,面前的人不是苍白的她而是健康的宫城同学。没错,我现在不是那个十岁的孩子,不是在医院,面对的也不是面临死亡的她。龙树君有着在我眼里同样完美的双手,同样和善的态度,同样温柔的笑颜,于是我不自觉地追逐他的身影,如同看到了还活着的那个人。但是不管我怎样欺骗自己,她也不可能再回来了。
“姐姐......”呢喃着这样的话语,我小声抽泣了起来。
“要不然,就到此为止怎么样?”
恨不得一头栽倒在地的奇诺娅似乎是听到了这样的话。
“想离开或留下都随你们。不过,深海旅社就此解散。”
哦?原来我们这个团队叫这个名字啊?
疲惫像是泥沼,女诗人放任自己的意识沉入黑暗,她在一片混乱中抓到了这样一个一瞬而过的想法,然后陷入睡眠。
当她睁开眼睛能再次清楚思考的时候,奇诺娅才明白唐吉诃德的意思。
半精灵就这样靠着墙坐了一会儿,然后她整理仪容,直接走下楼,并没有去敲队友——前队友们的门。她挑了个座位坐下,叫了一杯加了小半杯糖的咖啡,她就一边喝着这杯咖啡味的糖水,一边让自己沉浸在旅馆的信息流里。
在头几天她过得还挺悠闲,毕竟,奇诺娅从来就不是那种特意苛求自己的类型,倒不妨说她乐于享受。喜爱闲谈和世俗的诗人总是坐在酒馆里那个特定的位置,那个小桌子在唐吉诃德的特定席的后边。她当然是故意的,有一次奇诺娅还和唐吉诃德的一个熟人打了个照面,对方投过来一道忧心且疑惑的目光,她笑着举杯示意。
她也没一直闲着,奇诺娅会在无名之城四处闲逛。她找着个好地方练习,带着她在武器铺挑的剑和短刃,剑很轻便,吟游诗人清楚知道自己的长处不在力气,短刃则用来刺、劈。在半精灵不算漫长但也比大多数人活得久的时间里,她有机会和时间去学习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最近无名之城开始下雪,奇诺娅还没见过这样大的雪,菲薇艾诺从不下雪,她对此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得提早准备。
第五季举办了一个抽奖活动,祂甚至还特意叫住经过的奇诺娅,询问她是否参加。天性随意的诗人当然不会错过这样的活动,所以她的成果也很随意。奇诺娅看着手上已经过期的咖啡店优惠券,心中好奇与愉快多过烂运气的懊恼,无伤大雅的坏运气与她难舍难分,她早已习惯。奇诺娅按照优惠券背面的地址晃到冒险者们主办的咖啡店,照样点了一份咖啡味的糖水。
“于是……”
奇诺娅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要跟着我到什么时候?”
我这次可不是故意的呀。奇诺娅将这句话掩盖在一个微笑下,抬起手让咖啡杯和唐吉诃德的酒杯相碰,物体撞击发出“叮”的脆响。诗人顺势挪到游荡者对面的座位,她用真诚的眼神看着唐吉诃德,尽管她也明白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十分漫不经心。
“你之前对我们说去留随意,我可不就决定跟着你混了嘛。”
像是听到什么笑话,游荡者眨眨眼:“这么没前途的选择你也选?”
“那又怎样。”这是奇诺娅最喜欢的一句话,然后她说出自己第二喜欢的句子,“我高兴。”
“说得对。”唐吉诃德一口喝完手里的一大杯,他站起来转身走了,奇诺娅自觉地跟了上去。大概只是单纯的散步,他们踩着厚厚的积雪,一路上没人说话,只有沙沙的落雪声和在寂静中被放大的脚步声。
老实说有点冷,半精灵把去服装店找一件抗寒的斗篷排上自己脑内的日程表,说起来,还可以去武器店试试双手剑……一阵欢呼将奇诺娅从沉思中惊醒,她抬起头,恰好看见一只粉色头发的猫妖精跳进看上去就很冷漠的游荡者怀里,而这个看上去就很冷漠实际上也很冷漠的人竟然还兜住了对方并转了几个圈。
……有趣。
奇诺娅在任务来之前一直挺闲,她每天固定地会练习,剩下的时间就用来发呆、闲晃,和跟着唐吉诃德——倒不是说她有什么特别的癖好。
那是一个晚上,结束练习和闲晃后她又去找唐吉诃德打发时间。对方似乎刚结束什么事务,地上散着的全是木屑。
“山里只有檍木做出来的才算最佳,”唐吉诃德说着拉了拉弓弦,似乎是在试手感,“买来的弓弦的成品也粗糙,只能凑合,不过总归比武器店买的大路货好些。”
游荡者将弓抛出来,奇诺娅接下。
“会用吗?”
“会一点。”奇诺娅将弓拿在手里感受着木头的重量,她不常用这个。
“撞上港口的那玩意儿不说,这雪已经下了好一阵子了,不太正常,八成要出事。”唐吉诃德又递给诗人一个弓箭包,“你既然要跟着我混,那我总得有点表示。迟到的见面礼,不用谢。”
奇诺娅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弓,又抬头看了看唐吉诃德。她虽然不常用弓,但好歹跟精灵沾了点关系,对弓还算有些了解。一把好弓的制作手续繁多,每一步都有讲究,而且这一把实在有点朴实过头。
“试试看?”唐吉诃德说。
奇诺娅将御寒的斗篷脱下来丢在地上,她依照记忆摆好姿势,肩、眼、指。诗人射中了不远处的树干,飞出去的箭矢在最后没了力气,斜插进树干里。
往好处想,起码还是射中了什么,这弓也的确好用。
“姿势错了。”
善用飞刀的游荡者走过来,他仔细调整了奇诺娅的姿势,肩、眼、指,他又从包里抽出了一支白羽箭。唐吉诃德比奇诺娅要高一些,他站在诗人背后,他的手握住她的。
百步穿杨。
“原来你还擅长这个?”
“其实还会其他的,”唐吉诃德打了个响指,一棵树的树枝弯下来蹭了蹭游荡者的脸颊“我们总共就两个人,还不一人分饰三角的话迟早玩完。”
奇诺娅不可置否地耸耸肩,她走过去捡起射出的箭矢,将练习弓箭添上了脑内日程表。
要是唐吉诃德还能站在身后挡风那就更好啦,她还有点怕冷的。
有时候奇诺娅想问问命运之神,自己是否同祂有什么过节。
令人毛骨悚然的吼声传进耳朵,奇诺娅拉紧了身上的斗篷。唐吉诃德叹了一口气,他对奇诺娅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轻巧地行进在雪地上,游荡者向前跑去。
奇诺娅看着打算单独侦查的唐吉诃德,不知是该叹气还是该笑。她站在原地思索了一会儿,决定还是不要去打扰唐吉诃德的行动。冒险开始后,她发现自己的那一半血偶尔挺有用的,半精灵潜意识里总是模仿着人类生活,这也许同她的人类母亲有关,可毕竟人类只是一半。奇诺娅发现自己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畏寒,在雪中行走也灵便轻松。吟游诗人隐约听到不属于人类的嘶吼,她潜行到一块巨石后,紧握唐吉诃德做的弓。
奇诺娅探头看着缓慢逼近的一只野兽,她做了个深呼吸,从箭袋里抽出一支白羽箭搭在弓上,瞄准了往她的方向移动的物体。
——那真的是活物吗?身上耷拉着自己的肉片,血液已经变黑,肠子拖在地上,走一步晃三步。
奇诺娅选的地点还算隐蔽,照理说那生物应该看不见她,可它仍然在缓慢地靠近。也许这些东西活动时并不依靠视觉,而是依靠别的,奇诺娅保持着拉弓的姿势,在脑内搜索和这些移动的物体有关的消息。遗憾的是她暂时想不起来,那也许是在十几年前听到的,也许她从没听过类似的东西却以为自己听到过。
她轻轻摇了摇头,再次将注意集中到此时此地。
奇诺娅松开手。
经过一番练习,这次箭矢没有在轨迹的末尾丧失力气,而是钉进野兽前臂。然而和奇诺娅预想的不一样,这生物没有因为疼痛停下,相反,它像是确定了什么一样奔跑起来,它的吼声也引来了另外几只半死不活的东西。
奇诺娅皱紧了眉头,她再次从箭筒里抽出一支白羽箭,感谢第五季的大放送,她带了好多这玩意儿,这一次,临时担任弓箭手的吟游诗人瞄准的是喉咙。
“你需要帮助吗?”
奇诺娅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她差点把弓磕在石头上。站在巨石上的是和唐吉诃德一起出现过的猫妖精,似乎是在奇诺娅加入深海以前就离开的队员。粉色头发的少女一脸轻松,她的尾巴绕了几个弯,如果是在可以悠闲度过的时间,奇诺娅一定会想要揉一揉对方毛茸茸的耳朵。
现在野兽已经快冲到眼前了。
“先去通知唐吉诃德!”她冲猫妖精喊,“我只能撑一会儿!”
奇诺娅小心翼翼地把弓靠在巨石上,她可不敢想唐吉诃德发现她第一次使用就把弓弄坏时的表情,然后诗人抽出在武器店拿的长剑,双手握住劈砍下去。多少有点厌烦砍东西的时候被溅一脸血了,所以她还挺感谢这次的寒冷环境,虽然活动起来不那么方便,但也有一些好处,比如不用被血糊一脸。
剑刃切入皮肉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奇诺娅抽出武器,解开斗篷向另一只野兽抛去,织物恰巧罩住野兽的头。奇诺娅没指望这些不依靠视觉的生物会因为突如其来的黑暗而到处乱撞,她抓住对方被绊住的那一瞬间,轻盈跃到野兽头上。半精灵侧身躲开一只没有左后腿的野兽挥舞的利爪,差点因为失去平衡而摔在地面,她把剑插入野兽背脊作为支撑,又使劲踩了踩脚下僵硬的肉块,奇诺娅将武器拔出,借着脚下的野兽扭动身躯试图将她甩出去时的力道再次跃出,她伸手攀住巨石的边缘,另一只手抓住箭筒和弓翻身上了巨石。
“有弓箭的时候只有笨蛋才会和一群野兽肉搏。”奇诺娅平复了一下呼吸,张弓射箭。
这一次箭矢终于如愿以偿地插进野兽的喉咙。
从开始到奇诺娅伸手摸了个空,时间并没有经过太久。半精灵侧头看了看另一只落在地面上的箭筒,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只有笨蛋才会忘记射出去的箭迟早是要捡回来的。
巨石旁还剩两只野兽,幸运的是它们的喉咙被破坏,因此无法发出声响,而即使只有两只,奇诺娅也没有把握自己能一次性对付所有。
也许人生就是要放纵一回,奇诺娅这样劝解自己,何况抱着空箭筒蹲在石头上不仅是个巨大的活靶子,还非常蠢。
诗人做了几次深呼吸,她紧紧握住手上的剑,选了个角度跳下巨石。半精灵再次落在其中一只野兽的头上,她一手抓住皮毛,另一只手试图用武器将对方的头给割下来。等她注意到的时候,另一只野兽已经扑过来了,奇诺娅只能松开手放任自己跌在地面上,她就势打了几个滚,雪黏在她的发丝上,那可不太好受。奇诺娅抽出佩戴在腰间的短刃,挥向野兽的前足,她的眼角的余光看见一个粉红的目标在快速靠近。
“接住我!”Zyme以比半精灵更轻盈的姿态跳上巨石又落下来,奇诺娅丢掉手中的短刃冲到Zyme 的下落地点伸手接住了对方,她模仿着当时唐吉诃德抱着猫妖精转圈的姿势抡着对方转了半个圆然后将小巧的妖精抛向那只脖子上还卡着剑的野兽。武僧的拳头击中野兽头颅,几乎将野兽锤进雪地里。奇诺娅趁着这个机会试图把卡在野兽脖子里的剑拔出来,时间刚刚好,她用剑斩向那只被砍下前足的野兽。
“唐吉诃德说待会儿就过来。”猫妖精抓住这个空隙对吟游诗人传话,而奇诺娅选择翻个白眼作为回应,反正唐吉诃德看不见。
她们并没有放松很久,野兽群依旧在行进,队伍还有壮大的趋势,就像是别的地方死去的生物都来了深海所在的区域。奇诺娅一支一支地回收插在野兽尸体上的箭矢,她想避免再次一手摸空的情况。要不是情境不对,吟游诗人甚至想为眼前这从来没见过、别的世界也不会有的画面弹一支曲子唱一支歌。奇诺娅探出身子准备拔出被压在最下面的那只野兽脖子上插的箭,却不料那东西张开嘴咬了上来。吟游诗人突然感谢唐吉诃德为自己准备的弓,她为了练习从无名之城的武器店里扒拉出一个护臂,如果没有这个,她就得和自己的左手说再见了。奇诺娅用右手猛击那个野兽的头,指望对方松嘴,她想喊准备Zyme帮忙,却没想到不知从哪里出现的野兽向她扑了过来。
一把属于战士的重剑将黑色的野兽拦腰斩断。
“我来晚了吗?”
库勒·耶索德笑起来,露出一口白花花的牙。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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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4176
奇诺娅:诗人前面除了吟游两个字,其他的像什么弓箭手诗人、战斗诗人,全是邪教
李白:啊?
【上接【http://elfartworld.com/works/92791/】】
“啊啊……是嗎。現在擦掉了嗎?”我擦拭著嘴上的泡沫,問八尾,對方眨了眨眼後點了點頭。
“嗯,現在掉了喵。”
老實說這家咖啡店的氣氛和想象中差太遠了。我一般會在咖啡館裡睡著,但現在被好幾個穿著軍裝的彪形大漢包圍著,完全睡不著覺。總覺得睡著會被罵。八尾倒是完全沒有受到店的氛圍影響的樣子,一臉興高采烈地打量著墻上的模型。
“啊!那個!好像經常在電影裡見到手持著使用呢!”
“只有施○辛格的電影吧。”
“嘿嘿~”八尾好像很高興的樣子就是了,“這家店的無糖綠茶嘗起來意外好喝呢,還以為會是軍人的味道喵。”那是什麼味道啊。
“啊,是啊,泡沫牛奶也很好喝,有加鹽……”我隨意地進行著評價,卻沒想到八尾突然來了興趣,從桌子旁跳起來問真的?!引得店裡的其他客人側目。
“我可以交換著喝嗎?”
“直接拿去喝也行。”我把杯子推給對方。八尾心滿意足地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嘴巴上也沾了牛奶泡沫,然後又笑嘻嘻地推回來。一邊笑著說好喝好喝,一邊把自己的杯子遞過來,讓我也嘗嘗看。八尾點的就是普通的綠茶,沒什麼特別的味道,不過也蠻好喝的。
“八尾。”
“喵?”
“你也長牛奶鬍子了。”我指指上唇,對方聽到這話後笑了起來,掏出手機擺在半空中,還招呼我到他背後去。相機被調整到了自拍模式,我還沒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就聽到咔嚓一聲。
“啊……淺井君的表情不太好,笑一下嘛!再來一張喵!”八尾拉住我的手臂,我看向手機屏幕上的兩個人像,試著扯動起自己的嘴角。
“這樣?”
“再笑得開心點喵!”八尾點了點自己的嘴角,我照著他的話把肌肉扯得更用力了點,效果卻不盡人意,看起來像受了折磨,不過已經晚了,只聽又是咔嚓一聲,相機屏幕上的畫面定格成一張相片。
這次搭配起咖啡館的背景,看起來像軍官和受辱的戰俘。
“哎——還是不太對勁喵。算啦,以後多拍幾張,淺井君要慢慢練習哦喵。”八尾煞有介事地點著頭,用餐巾紙擦去了上唇的乳白色泡沫。
“嗯,嗯,說的是啊。”我舉起軍綠色的馬克杯,將最後一點液體喝了下去。過了一會兒,八尾也喝完了綠茶,招呼著侍應生要買單。過來算賬的是一位看起來還算普通的女孩子,打扮得很麻利,一束馬尾梳在腦後,即使穿著軍裝看起來也並不奇怪,反而給人一種性別模糊的奇特美感。
將賬單分別遞給我和八尾後,女侍應生隨口問道:“兩位要拍一張照片嗎?”
“喵?”
“如果不麻煩您的話。”我將手機遞給女軍人打扮的女性。對方在雙手接過後,麻利地為我和八尾拍了一張照片。之後,我們便在一聲“長官您路上小心!”的洪亮聲音中出了咖啡館。
“呼——”一旦出了那種氣氛緊張的地方,睏意一下子就上來了。我看向八尾的臉,對方好像很滿意的樣子。啊,先說一句,我肯定是不會再來了。
“剛才那個軍人大姐姐好酷啊喵。”
“嗯……”說酷倒也沒錯,不過,原來八尾喜歡的是那種類型啊,“不是軍人,而是侍應生吧。”
“是軍人侍應生吧。”八尾說著些無關緊要的話,在人行道的邊緣張開雙臂,好像在過獨木橋上似的走著,“接下來要去哪裡?”
“書店吧。”我看向由建築群構成的天井,天空的殘片被午後的陽光渲染成亮白色。街道上,在星期六休息的人們悠閒地走在街道上,或是在店鋪的櫥窗前停下腳步,或是與戀人十指相扣。整條街道瀰漫著雙休日輕鬆的氣息,和暖的日光溢滿建築之間。
我好像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這樣的景象了,不知道上次和父母來到類似的地方是多久以前。正當我這麼想著的時候,微風起了,穿梭在街道中的氣流將十字路口的盡頭的風向標裝飾吹得微微轉動。
啊,距離我出家門已經過了四個小時左右了,是不是要打個電話給母親比較好。我這麼想著,打開了手機的通訊錄,拇指卻在上面游移不定,最終還是沒有按下撥打鍵。
八尾站在幾步之外,為我指向對街的一家店鋪。玻璃窗內,是陳列得井然有序的書架和站讀的客人。
“到了喵,淺井君。”
“啊,謝謝。”
打開書店的門,油墨和紙張的香味撲面而來。最近因為網絡書店和電子書的盛行,實體書店越發不景氣了,但是,紙質書與實體書店也仍然保留著其獨有的魅力。不要誤會,我並非時實體書的死忠,硬要說的話,電子書方便攜帶,又能省去翻頁的苦惱,也不用一直支撐著書去看,這些只屬於電子書的特點,還是讓我蠻喜歡的。可紙質書帶給人的感覺仍然不一樣,或許是因為紙質書散發著的奇特清香、又或是翻動紙頁時發出的清脆聲響吧——那畢竟是無論平板電腦還是電紙書都無法做到的事情。
一進入書店,八尾也一改在外面的街道走路時的小跑小跳,變得步伐平緩了起來。書店內幾乎不聞人聲,只是一直在放著舒緩的背景音樂。能看到不少站讀的年輕人,也有目標明確的學生幾乎在書架前站了幾秒就將書本拿走——往往是參考書一類的書籍。
雖然說是要來書店,但我也沒有明確的目的,所以只是和八尾一同在書架間閒逛。過了會兒,八尾在暢銷書書架前停了下來,拉了拉我的袖子讓我看看擺在最前面的暢銷書。書的封面是隻看起來十分嬌小可愛的貓咪,上面寫著《~絕對肉球!貓咪可愛的日常~》,在標題之下還有著被設計得花花綠綠的評語,不外乎是什麼治愈心靈之類的評價。
八尾的目光似乎被完全吸引了,立刻就翻看起來了《絕對肉球》,時不時對著紙頁上的貓咪肉球特寫發出歎息。仔細想想這傢伙似乎從平時的行為就能看出非常喜歡貓。
“你這麼喜歡貓啊。”我小聲說道,盡力不驚動其他站讀的客人,八尾愣了一會兒,才會點了點頭,視線卻並沒有從書上移開。
“家裡開貓咖的說喵,所以有很多貓。”
“這樣啊,我家也有一隻,不過不可愛就是了。”我家的皇帝說是黑幫老大般的霸氣似乎要更合適些。
八尾似乎對我對皇帝的評價有些小小不滿:“不會啦,只要是貓就可愛的說喵。”
“啊,可是他已經是老貓了,所以不像以前那樣愛向人撒嬌。”況且,我也說不上是貓派犬派之類的,只是在小學的時候恰巧撿到了,又送不給別人,才一直養到現在,“與其說是可愛,不如說是帥氣、或是有點像黑幫電影裡的大老闆之類的角色吧,幾年前還能把附近的狗全部擊退呢。”
“噗。”八尾輕輕笑了一聲。
“嗯?怎麼了?”
“淺井君很喜歡自己家的貓呢喵。”
突然被這麼說,我有些摸不著頭腦,只好答了句:“是嗎。”八尾卻極為肯定地點了點頭,隨後又攤開了另一本貓咪寫真,一臉幸福地看起來了照片。我看了眼寫真的價錢,為寫真集的昂貴定價而嚇得後背發涼。
過了會兒,八尾抱著兩本貓咪寫真,還有他從遊戲廳裡迎來的玩偶,和我一同穿行在高聳的書架之間。書店對不同種類的書籍排布設計非常讀出心裁,巧妙地將同為學生需要的書籍排列得相近,在看完試題冊後,很快就能找到學校要求的課外閱讀書籍,接著便能找到其他的文學名著。
我徑直走向放著古典文學書籍的書架,隨意地抽選了一本自己沒讀過的標題,翻開來看,八尾在我身旁好奇地打量了了起來。
“《憤怒的葡萄》……是講葡萄精靈的故事嗎喵?”
“我也不知道,之前沒看過,”我隨口答道,翻向下一頁。
“啊!那就是老婆婆在河邊恰巧撿到了一顆葡萄,於是帶回家裡,在切開的時候裡面突然蹦出來一個少年,少年憤怒地向鬼怪復仇的故事啦喵!”不,應該也不是那樣吧,而且吃葡萄根本不需要切啊。
我和八尾的聲音似乎稍大了點,沒過多久就被其他客人瞪了,我只好壓低了音量:“嗯,大概是那樣吧。”
八尾站在我身後,似乎也在閱讀我翻開的書:“淺井君好像很喜歡看書呢。”
“一般。”我絕說不上好學,只是對理解不同的事情感興趣而已,“看書比較容易一點,不會太累。”
“比什麼容易啊喵?”
——我還是第一次被問這個問題。以前只是覺得看書比較方便,也不會太累,卻一直不知道其實和哪種行為作比較“不會太累”。一時間被八尾問了這樣的問題,卻完全答不出來,只好支支吾吾地說了幾句不相乾的話。八尾似乎也無所謂我的回答,只是接下來又問道:“淺井君好像很喜歡看這種晦澀難懂的名著哎喵。”
“只是比起其他書籍而言,不需要去判斷書的好次,因為已經有人事先判斷好了。這不是很方便嗎?要是看了半本之後發現這本書並不值得自己閱讀,是很累的事情。”而我很討厭累到自己,另外,說句實話,比起文學氣息比較濃厚的古典名著,漫畫因為更方便閱讀而得我青睞不淺。
“淺井君是倭黑猩猩呢喵。”
“嗯?”
“什麼事——都沒有喵!”八尾又恢復了往常的表情,做了個敲頭的姿勢。接著,站在我身後,專心致志地看起來書來,偶爾還讓我慢點翻頁。八尾看得似乎相當投入,我卻因為他在身旁而走神了一陣,回過神來時八尾正小聲地為故事裡人物的命運而唏噓。
我隨後又挑了幾本文學書籍。手上的東西越發多了起來,令我有些後悔來的時候沒有帶背包。我和八尾到了書店的另一角,這裡比起其他的書架就要大不少了,擺設出的暢銷書架也更寬闊。立起的廣告牌上寫著“動畫化大熱!”或是“大人氣!漫畫突破十萬卷!”之類的標語。比起其他的書架,漫畫專區顯得更為色彩斑斕,令人目不暇接,氛圍也要更輕鬆點。
八尾只是隨便看看擺在書架最前的幾本漫畫,我是“看到有趣的東西就走馬觀花式的隨意看看”那派,一旦八尾看到了有趣的東西,就賴著和他一起讀完。
因為書裡的梗而輕笑出聲是在漫畫區站讀的特權。
八尾因漫畫故事裡的人物行為而忍俊不禁的臉,不知為何也有帶動人一起笑起來的情緒。哪怕他的笑點對我來說其實沒有那麼好笑,卻也讓我忍不住短促地笑上幾聲。
“決定要這本了嗎?”
“再看看喵!”八尾拾起旁邊書架上的另外一本,說起來,他好像對封面是穿著暴露、內褲外露、短裙驚為天人的女性角色的漫畫並不怎麼感興趣。
等到我和八尾竊讀完,書店玻璃窗外的天色已經暗了下去。商店街點起了燈光。八尾抱著他的戰利品和貓咪寫真,我拿著以《憤怒的葡萄》為首的其他名著,兩人一同站在收銀機前的隊伍裡,等待著大部分由學生組成的長龍向前緩慢地移動。再到兩人都結算完自己想買的書籍後,已經是七點半了。
稍稍有點弄得太晚了,母親大概會著急吧。
八尾似乎仍興致衝衝,但也要回去了。我們在車站揮別後,各自去了自己回家需要的月台。週六晚間的電車意外的擁擠。我拿著買來的東西,在月台上的隊伍裡發呆。從身旁的乘客微妙的不耐煩裡,我隱約感覺到等待列車到來的過程很漫長。就在電車終於從遠處駛來的時候,我才聽到有人在背後喊我的姓氏。
“淺井君!淺井君!”
月台將從遠處來的電車全部吞入,電車門在提示廣播中緩緩地開啟了。八尾一臉汗水,能看出方才為了趕上我,而費了一番力氣。我停下腳步,出了等待上車的隊伍,站在電車出入口旁問趕來的八尾:“怎麼了?”
八尾低下頭去,在放著自己戰利品的櫃子裡一陣翻找。隨後,他拿起一隻灰色的毛絨貓玩具。
“這是……?”
“因為夾重複了,所以我想給淺井君。”
“啊,謝謝。”我接受了他的好意,抱過來八尾遞來的灰色玩偶,“非常謝謝你,今天很愉快。”
“哎——喵。”八尾輕巧地抬起手來,恢復今天剛見面時的那種活力,滿臉笑意地離開了,“那,週一的時候再見!淺井君!”
與此同時,列車門無情地關上了。
下接【http://elfartworld.com/works/94998/】
3303字
后方少量迷子厨言论出没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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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刀是有灵气的东西,许多流传千古的刀,其名背后蕴藏了一个意蕴深厚的故事,甚至有北条时政梦斩鬼首、萤火虫修复断刀等亦真亦幻的传说。这样的武器自然是不能粗鲁对待的,即便抛开那些“付丧神”“刀灵”的说法,单就武器而言也是需要保养的珍贵物品。古法保养日本刀不仅要求用具齐全、姿势到位、方法正确,还要求持刀者怀有一颗安静平和的心。只有这样,爱刀的心意才能传达到刀里,让刀发挥更大的作用。
然而米白是不会遵守这种无聊的东西的。
她正在用一块看起来很圣洁其实只是随便拿的的白布随意擦拭着看起来威严满满其实是武器库量产的黑漆太刀。简单粗暴的。擦了擦。而已。
“嗯,貌似只剩下两天了。”贝丽卡看着日历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什么?”米白唰地收回了刀,被她吸引了注意力。
“我可能真的需要回家一趟了。”贝丽卡拿起背包自顾自的收拾起行李来,好像完全没注意到米白的问话。
还是氷在一旁好心的为米白解释:『啊,米白啊,快春节了,她准备回自己家吃个年夜饭。』
“春节?”米白眨了眨眼。
“咦,不知道吗?!”贝丽卡终于注意到米白和氷的对话,她努力的把快要喷出来的咖啡吞下去,却在氷不知从哪来的扇子攻击下坦诚的把咖啡吐了一地。
『既然没有记忆,不知道这个不是很正常吗MY DAUTER?!』
“谁是你女儿了而且你英文都拼错了成吗?!”
米白又眨了眨眼,打算对这一对活宝选择性无视,她走到门边拿起了拖把。
“我拖个地。”
这样的景象她大概是司空见惯以至于无力吐槽了,不,不如说从一开始起就没有吐槽力这种东西,每次的展开差不多都是氷和贝丽卡聊(chao)得欢乐,她在一旁默默收拾残局。怎么说...稍稍有种凄凉感。
如果她的元素神能陪她一起打扫说不定会好很多。
不,那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吧。
她这么想着摇了摇头。
“我倒是有个想法。”
“?”米白抬头看着突然认真起来的贝丽卡,停止了擦地。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米白愣在原地,一时间没有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你俩要私奔吗?』氷玩味的笑着,颇有几丝起哄的意味。
“氷你别说话,你一说话就毁气氛。” 贝丽卡对自家不着调的元素神再次表示深深的无奈,顺带拿起了打火机,大有一副“再瞎说就让你变成水”的架势。
“我是要带米白体验生活啦。”贝丽卡关掉打火机,道出了真实想法。
“体验生活?”米白还是愣在原地,一脸意味不明。
“嗯……虽然我觉得可能性很小,不过如果你在以前的生活中发生了什么,应该能想起来吧。”
『嗯,这主意不错,我赞同。』
米白想起来追问时她俩已经擅自达成了共识,并且一起愉快的收拾起行李来了。虽然贝丽卡进行了连环解释,米白还是没搞清楚其中的道理。要回家的贝丽卡,所谓的「春节」,然后又突然说要带她体验生活,可是这和记忆有什么关系?……尽管已经说了这么多,米白却始终是状况外的样子。
她稍稍迟疑了一下。
“怎么了吗?”
“没事...”米白最终还是把想问的一串话咽了下去,一口气说出来太累了,“一起吧。”
“对了,”贝丽卡正收拾着,忽然一拍手,“还得发短信给迷子老师呢。”
『不然你就是逃课了。』氷抓紧一切时间吐槽,『诶我还正好会弹那首变速蛋疼的【翘课】呢。』
“哦,你厉害。”贝丽卡,冷漠。“那我去外面发短信,先撤了。顺便,你们有什么想要的吗,我顺便去买啦。”
“牛奶。”
『冰激凌!』
米白和氷异口同声。
“哈哈哈,就知道你们需要这些。”贝丽卡爽朗的笑了起来,她穿好外套拿起手机准备出门。
『你不是也需要咖啡吗。』氷看透了贝丽卡的心思,自家元素使当然是她最熟,贝丽卡在打些什么主意她还是一清二楚的。
“说的也是呢,我走了。”贝丽卡招招手,走出了房间。
“我也出去一下。”米白坐在床上默默的思考了一会后还是决定把问题都丢给心灵导师,于是她跳下床,顺手拿起黑漆太刀向门口走。
『你去哪?』氷看着这接二连三走了的,不知如何吐槽。
“找青崎。”
米白丢下一句话,潇洒的走了出去。
她要去的地方自然是医生会待的地方——医务室。今天医务室的门关着,她自然的推门就进,宛若自家。
“你好,请问……”小森正整理着药品柜,听见开门声他一看来人不由得一惊,然后快速观察起米白的状况来,“米白?!昨天下午不是刚来过,哪又受伤了?”
“不,今天来是问别的。”米白熟络的从柜子边拿过一个折叠椅子打开坐在桌子对面。
“没受伤啊,那就好。”
米白看见他明显的松了口气。
小森快点完成手头的工作,然后坐在了米白的对面。不是受伤那就是心理问题了。他这么琢磨着翻出了心理测评量化表。
“……春节是什么?”
“啊?春节就是农历新年啊。”小森刚想按下觉得这么说她可能不懂,于是补了一句,“就是亲人回家团聚的节日吧。怎么了?”
嗯,联系起来了,因为是春节所以贝丽卡要回家和亲人团聚。那么接下来——
“贝丽卡要带我私奔。”
她既想问为什么贝丽卡要带她回家,又想问氷说的私奔是什么意思,但是两个都问太麻烦了,她就擅自把这两个句子组合了一下,概括出了一个说对也对说不对也不对的结论。
“……你没听错吗?”小森,目瞪口呆。
虽然感觉很麻烦,可要是不解释的话好像会变得更麻烦的样子。米白自己比划了一下,:“私奔不是私自走掉的意思吗?”
“不是……”知道只是误会后小森谜之安心,“你是要说贝丽卡要带你回家过年吧?”
“对。”
“虽然都是各回各家,不过带朋友一起回去的情况也不少见。正好你和她回去,也免得寂寞不是吗?”
聊到这里,小森大概弄明白米白想问的是什么了,他笑了笑,把手头的表格收进了柜子。从迷子老师把她带回来以后,米白的大伤小伤心理伤全是他治的,除了这些还进行了许多术后的心理开导,如今能听到她和自己讲战斗和受伤以外的事还真是有点感慨万千。
“恩。”米白含糊的答应着。
“不过也不需要太有压力,就算是对方家长,只要普通的沟通就行了。”
“恩,谢谢。”
随后他们攀谈了一会,末了,小森又叮嘱了米白几句才让她走出医务室。
米白好久没听过这么多重要的话,忽然听了这一大堆要注意的事,整个人都晕头转向的。她迷迷糊糊地走在路上,脑子里只单曲循环着小森说的最后一句话了。
“第一次去的话我建议你买点礼物。”
“礼物……礼物……”
这个单词充斥了整个走廊,米白一边敲着手掌心一边慢步走着,在脑内试图列举老人会喜欢的东西。花瓶吗?古刀吗?羽织吗?提到老人她突然就想到这些词。但很可惜,这些东西和贝丽卡父亲的适配度近乎于0。她绞尽脑汁,把大脑的运转全放在思考上,身体只能自动挂机。
走着,走着,不知去哪儿,思考,思考,终也没得出个结论。
砰的一声,米白捂着额头连退数步,她气愤的抬头,正想看是谁冲撞了自己,结果看见门牌上的字的瞬间,气全消了。
「小卖部」
她以前从未发现过这三个字竟是如此耀眼。她赶紧抹了几把脑袋,推开了小卖部的门。
“你好,请问需要点什么?”扑面而来的是小卖部姐姐甜甜的声音。
米白站在玻璃柜台前,脑子被闪亮的灯光照的转不过来弯,就这么直接把心理活动问出来了:“要给喜欢咖啡的人的爸爸买点什么礼物?”
这一问就把小姐姐给问懵了,她呆了三秒钟愣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是售货员的应变力支持着她说出一个答案,尽管那个答案是没走大脑随便瞎扯的:
“喜欢咖啡的人的爸爸,应该也喜欢咖啡吧?”
“……”
“来一箱。”
思考了近一千字的问题就在一百多字之间解决了。
米白扛着一箱咖啡走回宿舍,为了不让贝丽卡发现这个惊喜,她还特意让售货员姐姐拿包装纸包装布包裹了一下,花花绿绿的,根本看不出里面东西的形状,就别提看出来是咖啡了。
回到宿舍时,贝丽卡和氷已经等了半天了。贝丽卡借等人的功夫打了会音游,现在正在推举世闻名的魔王曲,就是听见室友回来了也没空招呼。倒是氷一眼看见米白扛的大包。
『你这……把医务室搬回来了?!』
“嗯?”听见氷一声惊呼,贝丽卡走神看了一眼,一低头好几十个miss就过去了,“干!都快破纪录了!”
『都告诉你米白马上就回来了。』氷咂咂嘴,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
“要不是你瞎嚷嚷我能断?!”贝丽卡立即还嘴过去,然后一扭头注意到米白扛的东西,愣了,“……你真搬回来了?”
“不,我去小卖部买了点日用品。”
『你把小卖部搬回来了?!』
“人家买东西和你有什么关系,收拾行李去!”贝丽卡随手抄起一本杂志卷成卷往氷的脑袋上拍了一下,“正好我先查查火车票。”
“……嗯。”米白从床底拉出行李箱来,也开始收拾东西了。
“对了米白有件事和你说。”贝丽卡拿手机查到一半突然抬起头来。
“?”
“火车上有安检,”她盯着米白努力往行李箱里塞的东西,一字一顿的说,“刀,不能带哦。”
“…………?!!!!”
次日。
虽然经历了一番艰难险阻(比如氷和贝丽卡是如何在在24小时内劝服米白放下太刀净身出户、再比如如何方便快捷的携带氷),但最后总算是收拾好东西站在了教学楼门口。
“早上好。”迷子朝要回家的两人微微一笑,她们到时,他已经早早的站在门口了。
“贵安,迷子老师。”米白立正站好,微微颔首恭敬地给他行了个礼,“我们来迟了十分抱歉。”
“啊哈哈,不必用这么高级的敬语啦……其实我也是刚到。”迷子摆摆手示意米白不必如此多礼。
“迷子老师好!”贝丽卡也热情的和迷子攀谈了一会儿,虽然讶异于“米白竟然会用敬语”这件事,但碍于眼前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也就不便表现出来了,“对了,我们过来是要取那个……元素隔什么来着的……”
“元素辐射隔离器。”迷子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两个手环,“这就是,要好好保存啊。”
米白小心地从迷子手里接过手环。“元素辐射隔离器”,尽管它拥有一个相当学术的名字,从外表上却感受不到任何它与这专业名称的关联。真要说有什么对应点的话,充其量也就是“戴上之后能变得帅气的手环”而已。把科技元素浓缩在普通的外表下,尽量减轻元素使的压力,不愧是鸽组理念。
“十分感谢。”米白又向迷子老师行了个礼,“那我们先走了。”
“迷子老师再见!”贝丽卡向迷子招招手,跟上米白的脚步回宿舍去了。
1、
从最后一丝光线离开眼前的时候起,究竟过了几天呢?
刚摔下来时每移动一下都会疼的感觉,胃里因为没有东西吃而绞痛不已的感觉,听到黑暗中传来不知道什么动物的脚步声的恐惧感觉,全都渐渐减弱了。
迷迷糊糊地,脑海中只剩下一件事。
——渴。
好渴,想喝水,给我水。
喉咙早已发不出声音,被一团粘糊糊、带着腥甜气味的东西堵住,既无法吐出也无法下咽,每次呼吸都像有炭火在喉咙里灼烧,不得已只能蜷缩起身体,抑制呼吸,尽量减少活动,不去想外面发生的事情。
——灾厄已经过去了吧。
——已经不会有人生病死亡了吧。
——从房屋之间的石板下面、从田埂之间流过的水,已经重新变得清澈透明,带着凉气和甜丝丝的味道了吧。
逐渐变得模糊的意识中,竟然又出现了汩汩的水声。
啊啊,好想喝水啊。
周围满是尘埃,空气中带着烧焦的土味,近在咫尺的同伴一直静静躺着,一点声音也没有,想来也没办法帮助自己。她觉得身体像被扔在沙滩上的鱼,水分在太阳下一点一点地流失,就连流泪都变成了一件很奢侈的事。
——对了。
她缓缓睁开眼睛,努力移动身体一侧的手臂。
先是触摸到变成沾满泥土的碎布片的短褂下摆,然后是腰的一侧,然后是腹部,然后是胸口。
自己的身躯好像已经不属于自己,成了被破布和干枯的皮肤包裹的骨骸。
她翻转手腕,在黑暗中辨认变得松弛干瘪的皮肤,以及皮肤下面埋藏着的细细凸起。
——这里,不是还有水吗。
2、
“又过了不知多久,这地方的陶器越来越出名。就算是和本地制陶世家完全没有联系的人,也有不少慕名而来,在树木稀疏的山坡北侧修建窑洞和作坊,学习制陶手艺。
然而山脚下的窑户夜深人静的时候经常听到奇怪的声音,成形的的陶器上也会莫名其妙地出现裂纹,有时青黑底色中间会出现一抹鲜红,像水滴注入河流一样,顺着陶器表面慢慢流淌。”
终于有一天,某个窑工搭建天井时挖到了一口枯井,心想下面会不会埋着什么东西,于是喊人来搬开碎石,却发现下面隐藏着意料之外的巨大空间。
问了祖祖辈辈在这里生活的家族才知道,以前这里的村子因为疫病,三成传染上的村人都被驱赶进山谷尽头的一个洞穴。
随后有人引燃埋藏在附近山石下面的火药,让碎石堵住了洞口。”
窗外沙沙的雨声单调而催人入眠,屋檐下的雨珠从瓦片的缝隙之间倾泻下来,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树叶和青草在布满阴云的天空下微微发光,仿佛连绿色都要融化在水里。
——如果是这样的天气,应该不会觉得口渴了吧?
“井中白骨化身妖异,以怪异的姿态传达生前无法完成的遗愿,或者挥之不去的怨恨。但掠夺别人、践踏别人,或者牺牲一部分人以保全自己的故事却是真实存在、反复上演的。在这些传说里,被擅自判断是否有生存下去的价值,或者因为是弱者就被推向绝路,变成亡骸的人,是否有人能听到他们的呼喊呢?”
好像不早了,房间里的光线越来越昏暗,苍海顿了顿,放下笔站起来,打算到走廊上把店铺外侧的灯打开。
雨水在玻璃上形成小小的涓流,外面的景色也暧昧不清,就在这时,走廊外侧传来了脚步声,然后是轻轻叩门的声音。
这种天气还会有客人吗?还是哪个随性的朋友登门拜访?古董店老板用到达玄关的短短时间挨个想象了可能会出现在门外的人选,可开门之后,却发现了一张陌生面孔。
站在房檐下台阶上的是一位少女,看上去在雨里走了很久,银色的发梢不断往下滴水,衣服也几乎湿透了,木屐下面形成一团小小的水洼。
“那个……”
对方的身体好像在微微打颤,似乎不敢抬头,勉强用额发遮着失去眼珠的眼眶。
“对不起,能不能……”
她摇摇晃晃地,用迟疑的口气发出微弱的声音。
“给我一点水呢……”
话还没说完,她便失去了意识,身体向后仰倒。苍海伸手去拉,却感到对方左臂的和服衣袖下面,有种异常的感觉。
——哎呀,这也太巧了吧。
紧紧握住那以常人来说太过细瘦的手腕时,他回头瞥了瞥背后狭长的空间,好像有某种活着的东西蛰伏在那后面,让“应该到这里来”的人被什么吸引着,靠近这个地方。
3、
少女显然是最近才“半妖化”的狂骨半妖,她身体发烫,额头和后颈却没出一点汗,烧得十分严重,虽然喝过水之后勉强算是入睡了,但是一直皱着眉头翻来覆去,口中还喃喃着听不清的梦话。
苍海不知道这只是普通的疾病,还是由于半妖化引起的不良反应。除了看起来价格不菲的雅致和服,以及绣着姓氏“若江”的零钱包,她身上并没有能证明身份的物品。
一时无法通知她的家人,只能暂时让她在这里休息一下。幸好市郊有家叫做竹久堂的药铺,离这里不远,能看得出,那里经常有半妖、甚至妖异出入,在发生这种事情的时候,去那儿求助似乎成了再好不过的选择。
到达药铺的时候,店里静悄悄的,门廊里斜靠着一把收起来的伞,上面的水珠几乎已经干了,只在伞下面留下一圈雨水痕迹。
苍海把自己的伞放在那把伞旁边,朝店铺柜台望去,平时看店的婆婆不在,房间里只坐着个身材颀长,头发束在脑后的青年。
听到身后有动静,他转过头微微眯起眼睛,白皙俊秀的脸上露出了礼貌的微笑。
房间里同样光线昏暗,还飘荡着因为潮湿而变得浓重的汉方药的气味,但因为他的存在,丝毫没有沉重凝滞的感觉。眼角和眉间有着红色面纹的青年长长的银发,仿佛让整个房间都变得明亮清净起来。
“客人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虽然只是简单的问话,那声音中却有种奇妙的、让人稳定下来的安宁感觉。
——半妖?野干?稻荷?
——应该是稻荷妖异吧。
苍海向他说明病人的事情,自称叫做“东风”的“青年”思考了一下,决定去看看病人的情况,他从靠墙的药柜里抓了几味药,用纸包着,塞进放在柜台上的木箱,背起来跟随苍海出了门。
4、
“病人没有大碍,只是一般的风寒感冒,好好休息按时服药,这些药材用不完就能痊愈的。”
检查了狂骨少女的情况之后,东风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临走时,他俯下身摸了摸少女的额头,看到空空的眼眶里面放着的,已经被雨水打湿的花朵时,似乎因为这个孩子气的举动而露出了微笑。
“……她现在,正在因为自己身体产生变化的事情感到害怕吧。请不要让她感到不安。”
苍海向东风致谢,对方婉拒了额外的诊费,留下刚才带来的几样药材和写在纸条上的服用方法就离开了。
外面的雨势丝毫没有减弱,但稻荷大夫平和悠然的神情好像走在晴朗的天空下一样。
让人觉得惊奇的是,狂骨少女从东风走后,脸色就缓和了许多,呼吸也变得平顺起来,身体的温度似乎也没那么高了。
苍海看到,放在她右眼眼眶中的花朵,竟然从刚刚有点枯萎的状态,重新变得挺拔艳丽起来。
如果是走失的话,果然还是想办法通知她的家人比较妥当,苍海站起来,正在思考如何联系熟人打听一下的时候,突然听到房间里传来轻轻的惊呼。
狂骨少女似乎因为他的动作被惊醒了,她花了片刻确认周围的情况,接着转向苍海。
“谢谢……谢谢您照顾我,不过……”
她不安地环视四周,似乎看出了主人的意图。
“请不要联系我家里。”
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吗?苍海坐下来,尽量用耐心平和的语气和她聊天,试图向她提问,不过,到最后也只得到狂骨半妖的女孩叫做“若江悠芙”,住在城市另一端这样简单的情况而已。
因为半妖或妖异化无法被他人接受,或者为自己招致危险的例子也不是没有,苍海考虑了片刻,决定让若江留在这里一段时间。
总之先安心休息,争取尽快恢复健康,这么安慰了总是用袖子牢牢遮住左手的少女之后,苍海打算让她再睡一会儿。
但是在他拉开拉门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稍稍提高的声音。
“……秋叶先生,病好以后,我能在您这里打工吗?”
5、
“我在的时候没有什么需要你帮忙的,假如临时有事出去,就拜托若江君了。”
“好……好的。”
“客人很少,可能会有点无聊……不过也不必整天都待在店里,想要出去的话记得锁好门。”
“是。”
“有时会有奇怪的家伙来,倒是都没有恶意,一般都会事先和我约好,假如有突然登门拜访的,按照平常的方式应对就可以了。如果有处理不了的就记下来,等我回来告诉我就好。”
“嗯。”
少女一边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书籍,一边小心翼翼地抓着扶手从地下室的台阶上返回大厅。
“真的没问题吗?”
“诶?”
苍海看着紧紧盯住橱柜角落的人偶的少女。
“这里的气氛,是不是不太适合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子。”
“不……不会,这里……”
若江稍稍停顿了一会儿,似乎在选择合适的措辞。
“有很多东西,好像也有很多回忆,虽然还不知道怎么对待它们,不过……”
她紧紧握着自己已经变成骨骸的左手腕,终于抬头抿了抿嘴唇,露出一个微笑。
“如果您放心把工作交给我,我一定会努力,也会尽快习惯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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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很短,考虑一下还是先发再改,感谢两位借用人设!性格把握的可能有不准确的地方,如有OOC和BUG请大力戳
*后续可能多次AT,多有打扰,不好意思
*欢迎找打工小妹玩,人际缓冲的任务就交给她了...
1.这些是在下章之前需要知道的事。
2.没有互动的纯回忆杀预警。
3.并不长。
与http://elfartworld.com/works/90220/有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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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兰本名不叫阿兰。他姓兰,单名一个亚。据他妈说,他出生那年国家成功举办了亚运会。本来想叫兰亚运,上户口的时候他爹记错了少写了一个字变成了兰亚。
小时候还没觉得怎样,自打出现了一个叫“蓝牙”的玩意,他的外号就跟手机脱不开了关系。
家人竟然还都觉得这样挺好。
“你看同学们就都能记得你了啊。” 他妈摸着他一头软趴趴的短发说着。
真是亲妈,15岁的阿兰想着。
其实知子莫若母,阿兰在学校里确实不是个容易被人记住的孩子。
他有着远比同龄人瘦小的身材,班里排队总是站在倒数的位置。青春期的时候一度嫌弃自己眉毛太细睫毛太长,看着不像个爷们而留着长长的刘海遮住半张脸。
他跟班里大半的男生都聊不来,厌恶暴力血腥,游戏分秒必带,运动无一精通,完全跟不上男生们永远徘徊在篮球、足球、cs之间的雄性话题。
那时候阿兰唯一的朋友大概就是隔壁桌的阿亮。这个最终会在他心上剌上狠狠一刀,用烟头在他肩上留下丑陋伤疤的男人当时还只是一个风华正茂的阳光少年。
阿亮是学校足球队的前锋,头发像刺猬一样精神地立着。浓浓的眉毛,深深的眼窝和直挺挺的鼻梁,笑起来的样子特别夸张,眼睛眯成一条缝,嘴快要咧到耳朵边上。
阿兰曾觉得阿亮是像太阳一样的存在。他踢完球以后汗水濡湿的头发,和短短的运动裤下面露出的那双古铜色的长腿。他的一切都闪耀到不能直视,闪到他盲目。如同一个暴露在阳光下的日盲症患者、除了他的光辉,再看不到其他任何的事物。
阿亮不喜欢学习,作为同桌阿兰几乎包揽了他高中三年所有的作业。
阿亮的父母都在外工作没人管他,阿兰就每天从家里给他带热腾腾的饭菜。
有一天晚上阿兰去给他送饭,阿亮从足球队的守门员那里搞来了两盘“进口的DVD”,两个人一边吃着兰妈妈做的炸茄盒,一边看着一个金发碧眼的大奶美妞被两个黑哥哥酱酱酿酿。阿亮看得双眼放光,面色潮红,裤裆里的小兄弟把柔软的运动短裤布料撑得老高。阿兰看碟片倒是没觉出什么,一转头看着那样的阿亮,突然心跳漏了好多拍。脸上发烫,呼吸渐渐粗重,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顺着脊椎往下蹿,奔腾的血液让下身某处迅速地膨胀充血起来。
然后他们两个就像很多青少年会做的那样,试探着互相拿手抚慰了对方。阿亮的眼睛一直盯着屏幕里洋妞荡漾着的大胸,阿兰则是一直看着阿亮的侧脸,一直看一直看,觉得幸福得简直想要哭出来。
阿兰认为自己是爱上阿亮了。
一个白羊的爱情,就是把喜欢的都给他,把拥有的一切都给他,把自己也给他,什么都不留下。
明明成绩足以考上一本,却偏要跟着他去了三本的护校。因此还跟家里大吵了一架,断了往来。大学期间他告诉阿亮自己在一家餐厅打工,然后偷偷去了初中同学开的酒吧当服务员,赚自己的学费和两个人的房租、伙食费。
刘海长得太长没有时间去修理,刚过去就被店长说了一顿然后强行分开别在耳后。那时候开始,他觉得自己周围的人态度都变了。总有些意图不轨的客人盯着他的脸看,逗着他陪喝酒,不喝就扬言要闹事。
阿兰不想给店长添麻烦,如果客人不多推脱不了的话就会陪着他们喝一些,就当给酒吧增加点销量。有时候喝得太多,阿兰不想让阿亮看到自己醉酒后狼狈的样子,他就给他发短信,说店长心情好,请大家去唱通宵不能回家。
阿亮的回复总是短短的。
“哦。”“知道了。”“好吧。”
他大概是累了,阿兰想。毕竟阿亮也很忙,过段时间要举行大学生足球联赛,每天训练到很晚,回到家都是一副累到不想说话的样子。
直到那天。他看到阿亮跟一群男男女女一起拥进了酒吧。阿亮和一个头发染成了金色的大胸妹子被其他人拥在中间。一群人都有些微醺,妹子头上还戴着蛋糕店会送的那种廉价的纸王冠。
“阿亮,媳妇生日今天的酒钱你得包圆哈!”
“没问题,哥特地带了两千块呢!大伙儿敞开了喝,别跟哥客气哈!”阿亮一手举着烟,另一只手掐了一把女孩的腰,惹得姑娘一阵娇笑。
“那两千块钱,不是校队的集训费吗?!”阿兰忘记了自己「不该」出现在这个场合,直冲冲地走了过去质问道。
“亮哥,你朋友?”
“……兰亚同学?你怎么在这里……”阿兰仔细看了下才发现金发的女孩竟然是护校同班的班花。最近总是晚上工作,白天的课翘了不少,都没注意她什么时候染了头发。
“普通同学,我跟他不熟。小娅我们换家店吧。”阿亮避开了阿兰可以灼烧到皮肤的视线。揽着班花小娅的肩膀准备离开。
“哼,好一个不熟。有胆子劈腿没胆子承认么。”阿兰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哪怕声音颤抖着脑子空白着,却还是不自觉地呛起了声。
“你他妈别胡说,谁劈腿了,不知道的事别瞎逼逼。”阿亮放开了搂着女孩的手,转身看着他。
“我就是要说,我要他们都知道你的钱是哪儿来的。你是我——”
「啪」
比阿兰大出两三个号的阿亮一个巴掌把瘦小的服务生扇倒在地上。他蹲下身子靠近阿兰,压低了声音:“忍你很久了,我不是基佬,別他妈再缠着我。”说着把手里的烟头狠狠地按在阿兰的后背上碾灭。“这是警告,敢再多说半句我废了你。”
脸上、背后都是火辣辣的疼。
阿兰呆坐在地上,盯着阿亮留下的那个七扭八歪已经看不清形状了的烟头。所有的自尊和爱恋都被那句“不是基佬”碾压得粉身碎骨。
他不知道阿亮是怎么和那群人前呼后拥着走出了酒吧。
不知道自己马上会喝个烂醉,然后被不认识的男客人拉去宾馆开房。
不知道十几个小时之后他回到家中即将面对的是空了一半的屋子。
更不知道一年三班的兰亚在酒吧“坐台”这件事会在不久的将来火速传遍整个护校。
那一刻,他只知道他的世界里那个太阳熄灭了。
阿亮终于还是走上了属于他的那条阳关道。剩下他一个人站在这个不知道通往哪里的独木桥上。
阿娅。
阿亚。
兰亚第一次痛恨起了自己的名字。
从那天起,世上再没有兰亚这个倒贴的傻逼。只剩下一个在“酒吧坐台”的护校男学生,一个流连夜店四处勾搭的骚气娘受,一个只上床不玩心,一个月绝不见同一人第二次的约炮达人。
“我是阿兰。”他对全世界说。“约吗?”